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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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我才離開這會，你就被人欺負了？”
江銘昱站在他身後。
這話是對溫厭說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溫厭聽見。
隨後擡起頭，看著男人。
笑了笑說：“我看見了”
江銘昱收斂起笑平靜地說：“你插隊還動手推人”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後面有人接著說，你就是插隊了，幹什麽呢，我們大家都排好久了。
說話的人越來越多，男人的臉色難看起來，最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溫厭問江銘昱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江銘昱說在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叫人定了飛機票，去機場的路上也沒太堵，所以才這麽快。
溫厭和江銘昱在店裏面吃了，又打包了一份回去。
期間溫厭在便利店買了一包濕紙巾，在外套肩膀上的位置擦了三遍才停手。
雖然溫厭有說不用買東西，但江銘昱給溫母還是買了一束鮮花和一籃水果。
水果是拼的香蕉蘋果芭樂大概六七種，顏色看起來倒是五顏六色。
跟在江銘昱身後，上電梯，他的目光都跟在那一籃子水果後面。
以至於江銘昱突然停住腳步的時候，他結結實實的撞了上去。
江銘昱轉過來看著他，撩開他額頭上已經長長了的碎發，看了一下，隨後放下手。
跟他說:“走路專心點”
溫厭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好。
江銘昱見到溫母，溫母也正好看見他，溫厭走過去跟溫母說:“這是我的同學”
江銘昱臉上帶著溫和適從的笑，跟溫母問好，隨後說了自己的名字。
“聽說阿姨摔了一跤，所以過來看看”
溫母招呼著江銘昱讓他坐，又叫溫厭去給倒水，溫母拿一種很柔和的眼睛看著江銘昱。
江銘昱將水果放和鮮花放在一旁的床邊櫃上，花是鮮嫩的向日葵，黃燦燦的一片，看著很有活力。
溫厭在出去接水前，把買來的吃的放在床上吃飯的小板上，在此期間溫母的所有註意力全都到了江銘昱的身上。
抓著他問了好幾句，得到回答後又說很好，看起來十分滿意江銘昱。
溫厭提著買來的小水瓶去接水，病房裏只有溫母和江銘昱兩個人。
旁邊雖然有一個床位，但人出去了。
溫母:“你和小厭是大學同學”
江銘昱說：“我們也是高中同學”
溫母顯然略有些意外，隨後看起來又是欣慰哦了一聲，低聲說：“那就好”
“那就好”
“小厭這孩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江銘昱說：“沒有”
“他很好”
會做飯會洗衣還會學習，成績也還不錯，已經超越大部分的同齡人。
溫母面色更加柔和起來，看著江銘昱。
“小厭就是性格內斂了些，是良善的孩子，如果他做錯了什麽事情，還請你多多體諒他”
溫厭這時打開門進來，江銘昱與溫母的短暫聊天就結束了。
溫厭打開櫃子找出買來的紙杯子，給溫母和江銘昱一人倒了一杯，他自己不太渴所以只是倒了看著他們喝。
溫母傷得並不是很重，只是要盡心細養，溫厭每天晚上都要起來給溫母幫忙翻一下身，以免她自己使力不對，又動到傷處。
幾天後就可以讓溫厭推著輪椅出病房到樓下去逛逛。
溫厭和江銘昱輪流休息，江銘昱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定了一周的房間。
在醫院的冷硬的陪護床上總是睡不好的，一開始溫厭並不同意，他站著走廊裏跟江銘昱說他已經可以自己應付了。
讓江銘昱先回去，等處理好溫母的事情，他再回北南去找他。
江銘昱站在哪兒不說話，溫厭看了他一下隨後妥協。
只是讓江銘昱先去休息兩天再過來換他。
江銘昱知道自己如果堅持，溫厭還是會妥協的，不過他並沒有再這麽做，只是點點頭說好。
讓他有什麽事情就給他打電話。
溫厭說好的。
江銘昱其實總該算下來也只守了兩夜，溫厭把那張陪護床弄得很厚實，怕他夜裏冷，還專門買了一個熱水袋充電燒熱，然後給江銘昱放在裏面。
江銘昱說：“我不冷”
溫厭微擰著眉，少有的反駁說：“夜裏冷，你睡不好”
文川的天氣要比北南冷很多，還踩在冬天的尾巴上。
江銘昱看著平躺在床上已經合上眼的溫母，沒驚動她，合衣躺下，望著還有些從走廊裏透進來的淡淡光影。
想了許久，最後才閉上眼睡著。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飯，溫母在窗前看了半響，想要下去曬曬太陽，溫厭收拾東西就要推溫母下去，溫母讓溫厭去買點東西。
“今天下午出院，回去一點菜都沒有，晚上吃什麽”
溫厭想了一次答應了，又問江銘昱想要吃什麽，他買回去做，江銘昱說想要吃蝦仁蒸蛋，溫厭一口答應了。
拿著手機下樓，溫母叫他買了東西就回去做晚飯，下午有江銘昱在，不用他，溫厭看向江銘昱。
江銘昱臉上帶著溫和的笑，說：“放心，我在這兒看著阿姨”
溫厭走了不久，江銘昱拿好東西，給溫母放置到腿上，防止吹了涼風，凍到腿，然後推著溫母到樓下散步，辦理住院已經跟醫生說過。
只要在下午兩點的時候去拿出院單結清醫藥費就可以了。
樓下有一片活動的場地，期間要穿過一條小道，小道旁的樹蔭很茂密，遮掉了許多的太陽光線，要比較別的地方冷些，從醫院出門走的一段路沐浴在光線下。
再走進去，感受格外明顯。
江銘昱推的速度快了一些，想要盡快走出這段陰涼地，在出口的時候，溫母突然叫住他。
“銘昱”
江銘昱稍停頓了一下，應了一聲，隨後將溫母推到一處有陽光散落的花架下，花架上的爬藤很茂盛，葉子是很深的綠色。
隨後扶著溫母做到長椅上。
“你和小厭是朋友嗎？”
這一段時間溫母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並不是很平靜，她掩飾著，江銘昱也裝作沒有看到她的失態。
只是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和溫厭之間雖然牽手接吻，可還沒有正式的說過要交往的話，也不知道他說了之後溫厭會不會答應。
但應該不會拒絕，只要他看著溫厭，說第二遍，他這麽想。
溫母緩緩問江銘昱：“你跟他相處一段時間，應該知道他一直在吃藥”
江銘昱點頭說知道。
溫母沈默了一會。
“你不介意嗎？”
江銘昱沒說介不介意，說：“他沒什麽不好”
溫母說道這是當然，她看著江銘昱說：“小厭並不是我的親生孩子，是我領養來的”
“他在八歲的時候，他的親生父母發現了他比旁的孩子要遲鈍些，所以帶去醫院檢查”
“醫生在查閱了病歷資料之後跟他們說，小厭的病在醫學範疇上屬於精神病，以後融入社會會很難，而且可能會有暴躁傷人的行為”
江銘昱看著溫母沒有說話。
溫母看著說著目光移開並沒有去看江銘昱，而是看著遠處。
“小厭年紀大了已經記事，在福利院待了三年，才被人再次領養走，不過當時福利院的院長隱瞞了小厭的病”
“當時的養父母從旁人的口中知道了以後，又將他送了回來，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簡直不像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又瘦又矮，比八歲的孩子還要矮上一截”
溫母抖著嘴唇。
“小厭的這個病，是不太可能治好的”
“我在領養他之後，給給他看了很多醫生，他不會傷人的，這麽多年，他只打過一次架”
“小厭的情況你也知道，他在年紀更小一點的時候，簡直每天說不上三句話，我當時很想他能在學校裏多認識一些朋友，或許能改善他的情況”
“就會讓他帶些我自己烤的小面包讓他去學校分享，一天早上忘記給他裝進書包，走急了，在樓梯上歪了腳，杵了一個月的拐杖”
“接小厭放學的時候，被他的同學看到，就嘲笑我是個瘸子”
溫母並沒有為自己感到什麽不滿，她在為溫厭感到痛楚。
“就這一次”
溫母頓了一下，繼續說，溫厭在遇到江銘昱之前所在的九年學習生涯中，還交過一個朋友，不過在溫厭打架之後，將溫厭生病吃藥的事情說了出來。
“小厭那天回來的很晚，他跟我說不想上學了”
溫母當時不知道為什麽，先是給老師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當天晚上小厭就燒起來高燒，病了小半個月，好了之後”
“他主動跟我說要去上學”
溫母的聲音有些顫。
“我是在他高中畢業後竟然才知道他在初中一直都被同班同學叫精神病，說他跟人打架是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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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我才離開這會，你就被人欺負了？”
江銘昱站在他身後。
這話是對溫厭說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溫厭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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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說：“我看見了”
江銘昱收斂起笑平靜地說：“你插隊還動手推人”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後面有人接著說，你就是插隊了，幹什麽呢，我們大家都排好久了。
說話的人越來越多，男人的臉色難看起來，最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溫厭問江銘昱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江銘昱說在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叫人定了飛機票，去機場的路上也沒太堵，所以才這麽快。
溫厭和江銘昱在店裏面吃了，又打包了一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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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溫厭有說不用買東西，但江銘昱給溫母還是買了一束鮮花和一籃水果。
水果是拼的香蕉蘋果芭樂大概六七種，顏色看起來倒是五顏六色。
跟在江銘昱身後，上電梯，他的目光都跟在那一籃子水果後面。
以至於江銘昱突然停住腳步的時候，他結結實實的撞了上去。
江銘昱轉過來看著他，撩開他額頭上已經長長了的碎發，看了一下，隨後放下手。
跟他說:“走路專心點”
溫厭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好。
江銘昱見到溫母，溫母也正好看見他，溫厭走過去跟溫母說:“這是我的同學”
江銘昱臉上帶著溫和適從的笑，跟溫母問好，隨後說了自己的名字。
“聽說阿姨摔了一跤，所以過來看看”
溫母招呼著江銘昱讓他坐，又叫溫厭去給倒水，溫母拿一種很柔和的眼睛看著江銘昱。
江銘昱將水果放和鮮花放在一旁的床邊櫃上，花是鮮嫩的向日葵，黃燦燦的一片，看著很有活力。
溫厭在出去接水前，把買來的吃的放在床上吃飯的小板上，在此期間溫母的所有註意力全都到了江銘昱的身上。
抓著他問了好幾句，得到回答後又說很好，看起來十分滿意江銘昱。
溫厭提著買來的小水瓶去接水，病房裏只有溫母和江銘昱兩個人。
旁邊雖然有一個床位，但人出去了。
溫母:“你和小厭是大學同學”
江銘昱說：“我們也是高中同學”
溫母顯然略有些意外，隨後看起來又是欣慰哦了一聲，低聲說：“那就好”
“那就好”
“小厭這孩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江銘昱說：“沒有”
“他很好”
會做飯會洗衣還會學習，成績也還不錯，已經超越大部分的同齡人。
溫母面色更加柔和起來，看著江銘昱。
“小厭就是性格內斂了些，是良善的孩子，如果他做錯了什麽事情，還請你多多體諒他”
溫厭這時打開門進來，江銘昱與溫母的短暫聊天就結束了。
溫厭打開櫃子找出買來的紙杯子，給溫母和江銘昱一人倒了一杯，他自己不太渴所以只是倒了看著他們喝。
溫母傷得並不是很重，只是要盡心細養，溫厭每天晚上都要起來給溫母幫忙翻一下身，以免她自己使力不對，又動到傷處。
幾天後就可以讓溫厭推著輪椅出病房到樓下去逛逛。
溫厭和江銘昱輪流休息，江銘昱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定了一周的房間。
在醫院的冷硬的陪護床上總是睡不好的，一開始溫厭並不同意，他站著走廊裏跟江銘昱說他已經可以自己應付了。
讓江銘昱先回去，等處理好溫母的事情，他再回北南去找他。
江銘昱站在哪兒不說話，溫厭看了他一下隨後妥協。
只是讓江銘昱先去休息兩天再過來換他。
江銘昱知道自己如果堅持，溫厭還是會妥協的，不過他並沒有再這麽做，只是點點頭說好。
讓他有什麽事情就給他打電話。
溫厭說好的。
江銘昱其實總該算下來也只守了兩夜，溫厭把那張陪護床弄得很厚實，怕他夜裏冷，還專門買了一個熱水袋充電燒熱，然後給江銘昱放在裏面。
江銘昱說：“我不冷”
溫厭微擰著眉，少有的反駁說：“夜裏冷，你睡不好”
文川的天氣要比北南冷很多，還踩在冬天的尾巴上。
江銘昱看著平躺在床上已經合上眼的溫母，沒驚動她，合衣躺下，望著還有些從走廊裏透進來的淡淡光影。
想了許久，最後才閉上眼睡著。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飯，溫母在窗前看了半響，想要下去曬曬太陽，溫厭收拾東西就要推溫母下去，溫母讓溫厭去買點東西。
“今天下午出院，回去一點菜都沒有，晚上吃什麽”
溫厭想了一次答應了，又問江銘昱想要吃什麽，他買回去做，江銘昱說想要吃蝦仁蒸蛋，溫厭一口答應了。
拿著手機下樓，溫母叫他買了東西就回去做晚飯，下午有江銘昱在，不用他，溫厭看向江銘昱。
江銘昱臉上帶著溫和的笑，說：“放心，我在這兒看著阿姨”
溫厭走了不久，江銘昱拿好東西，給溫母放置到腿上，防止吹了涼風，凍到腿，然後推著溫母到樓下散步，辦理住院已經跟醫生說過。
只要在下午兩點的時候去拿出院單結清醫藥費就可以了。
樓下有一片活動的場地，期間要穿過一條小道，小道旁的樹蔭很茂密，遮掉了許多的太陽光線，要比較別的地方冷些，從醫院出門走的一段路沐浴在光線下。
再走進去，感受格外明顯。
江銘昱推的速度快了一些，想要盡快走出這段陰涼地，在出口的時候，溫母突然叫住他。
“銘昱”
江銘昱稍停頓了一下，應了一聲，隨後將溫母推到一處有陽光散落的花架下，花架上的爬藤很茂盛，葉子是很深的綠色。
隨後扶著溫母做到長椅上。
“你和小厭是朋友嗎？”
這一段時間溫母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並不是很平靜，她掩飾著，江銘昱也裝作沒有看到她的失態。
只是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和溫厭之間雖然牽手接吻，可還沒有正式的說過要交往的話，也不知道他說了之後溫厭會不會答應。
但應該不會拒絕，只要他看著溫厭，說第二遍，他這麽想。
溫母緩緩問江銘昱：“你跟他相處一段時間，應該知道他一直在吃藥”
江銘昱點頭說知道。
溫母沈默了一會。
“你不介意嗎？”
江銘昱沒說介不介意，說：“他沒什麽不好”
溫母說道這是當然，她看著江銘昱說：“小厭並不是我的親生孩子，是我領養來的”
“他在八歲的時候，他的親生父母發現了他比旁的孩子要遲鈍些，所以帶去醫院檢查”
“醫生在查閱了病歷資料之後跟他們說，小厭的病在醫學範疇上屬於精神病，以後融入社會會很難，而且可能會有暴躁傷人的行為”
江銘昱看著溫母沒有說話。
溫母看著說著目光移開並沒有去看江銘昱，而是看著遠處。
“小厭年紀大了已經記事，在福利院待了三年，才被人再次領養走，不過當時福利院的院長隱瞞了小厭的病”
“當時的養父母從旁人的口中知道了以後，又將他送了回來，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簡直不像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又瘦又矮，比八歲的孩子還要矮上一截”
溫母抖著嘴唇。
“小厭的這個病，是不太可能治好的”
“我在領養他之後，給給他看了很多醫生，他不會傷人的，這麽多年，他只打過一次架”
“小厭的情況你也知道，他在年紀更小一點的時候，簡直每天說不上三句話，我當時很想他能在學校裏多認識一些朋友，或許能改善他的情況”
“就會讓他帶些我自己烤的小面包讓他去學校分享，一天早上忘記給他裝進書包，走急了，在樓梯上歪了腳，杵了一個月的拐杖”
“接小厭放學的時候，被他的同學看到，就嘲笑我是個瘸子”
溫母並沒有為自己感到什麽不滿，她在為溫厭感到痛楚。
“就這一次”
溫母頓了一下，繼續說，溫厭在遇到江銘昱之前所在的九年學習生涯中，還交過一個朋友，不過在溫厭打架之後，將溫厭生病吃藥的事情說了出來。
“小厭那天回來的很晚，他跟我說不想上學了”
溫母當時不知道為什麽，先是給老師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當天晚上小厭就燒起來高燒，病了小半個月，好了之後”
“他主動跟我說要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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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他高中畢業後竟然才知道他在初中一直都被同班同學叫精神病，說他跟人打架是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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