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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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而且現在四周比剛才的那種漆黑一團稍微亮些，於是他幹脆慢慢轉頭，心裏禱告千萬別看見什麽恐怖的玩意兒。
哪知道剛轉過去，就看到右邊一張變形了的詭異大臉！
周夏頓時跳老高，幾乎要竄到陸世風身上。
陸世風嘆口氣，拿出手機幫他照亮四周，用戲謔的口吻道：“再仔細看看，那是什麽？”
原來，那不過是只卡通形象的氣球，估計裏面的氣體散了不少，現在已飛不起來，只能有氣無力地漂浮在半空。
可但凡四周稍有空氣流動，它就會跟著你移動的微風，一路靜靜地尾隨，在黑夜中悄無聲息地向你靠近。
周夏在驚魂未定中想：“這次真是糗大了，又被那小子嘲笑了。”
這時就陸世風說：“看前面。”
只見前面的道路正中被一圈鐵絲網死死圍住，好像怕什麽東西從裏面跑出來似的。
他們想繼續朝前走的話，必須先把路障挪開。
陸世風和周夏對視一眼，迅速達成一致。
反正這會兒光線還夠用，根本無須照明他們就能合力搬開路障。
沒想到剛才慢慢地走路還不明顯，現在兩個人稍微激烈運動一下，後背不一會兒就被汗打濕了。
路障挪開後陸世風第一個踩上那裏的地面，第一腳有點軟，再踩一腳，覺得滿鞋底都是松軟的泥土，就好像陷在沼澤裏那樣。
他趕緊跳回原地。周夏則遲疑道：“你聞到一股臭味沒有？”
陸世風抿下嘴唇，果然有股臭味，那味道乍然聞上去並不明顯，但會突然爆發那麽一下，然後又變弱了。
就那麽一剎那，已足以給鼻子帶來極大的痛苦，因為：實在是太臭了！
陸世風聞過死老鼠的腐臭，可眼下的臭味和它比起來，令人作嘔又頭皮發麻，近乎是一種實質化的攻擊手段，仿佛任何人進入它的攻擊範圍，立刻就會被這種超越生理感知的尖銳攻擊刺中。
連他都覺得難以忍受，更何況周夏鼻子那麽靈敏的人？
果然，那小家夥的五官簡直都要錯位了，面部處於一種極度震驚的驚懼中。
陸世風連忙上前，從背後捂住他口鼻，把他拖到稍遠的地方。
過了好久，周夏才試探性地呼吸了一下：確實變淡了許多，但還有。
真奇怪，這麽刺激的臭味按理說剛才靠近的時候就該發覺，怎麽搬了路障以後才聞到？
應該是觸發了什麽地面的機關，把某種氣體給放了出來。
他現在只想確定這味道沒影響自己身體機能，哪知道剛想動下胳膊，陸世風還以為他要走，手跟鉗子似的鉗住他道：“那地方有古怪，別靠近。”
周夏這才發現他的臉就在自己後腦勺，熱氣都快噴到人脖子上了。
陸世風只覺得身邊的人身體頓時一僵，還以為他害怕，道：“不用怕，盡量全身放松別緊張。”
不知道咋回事，就是這句話，周夏有點想歪了。
他一邊問：“到底什麽味兒？”一邊悄悄地慢慢挪動身體，希望能夠離對方遠一點。
“屍臭”，陸世風冷靜地說。
有那麽一瞬間，周夏想到了切爾諾貝利核電站。
他看過那裏的照片，明明沒看見死人，卻比滿是死人還恐怖。
周夏也想起來姑姑曾經說過，屍臭味就像一顆附過魔的鋼釘，攻擊覆蓋範圍非常廣且深。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味道會那麽突兀強烈。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之前的那種嘯聲就在這附近，甚至就在那片黑色的淤泥下面。
他又潛心靜氣地聽了一會，不得不懷著悲痛的心情告訴同伴：想要找到出口，估計須得鉆過那段奇臭無比的泥坑。
問題是現在他懷疑那裏有屍體，甚至更為齷齪恐怖的東西。
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他把這層意思說給陸世風，對方半信半疑道：“屍體什麽的我倒不怕，就是這個味道，嗯。”
他的意思就是除了把臉和鼻子蒙起來，還有沒有什麽辦法減輕？否則鼻子恐怕要遭大罪。
周夏想起來姑姑說過的另一句話，也就是答案：去廁所，最好是很久沒清理過的露天公廁聞屎。
他覺得姑姑並沒有騙自己，因為這個事兒也可以從進化論的角度來解釋：原始社會中，老祖宗如果遇到了同類的糞便，則意味著這是比較安全的一片區域。否則誰能在緊張的環境下拉臭呢？
但陸世風明顯不認可這個答案，他看了周夏一眼才冷冷道：“你分明就是想騙我去聞屎。”
周夏不屑地“哧”了一聲，這人戒心滿滿，真是白瞎了自己的好心。
終於，陸世風最先起身，好像心一橫才道：“沖過去吧！”
周夏明知一切都躲不掉，還是來了句：“你一向都這麽喜歡具有挑戰性的事兒？”
陸世風道：“對啊，容易的事兒沒意思，不如不做。”
話音剛落，周夏就發覺他們走過來的那條路上，明顯有了些亮光，但並不是明晃晃很刺眼的那種，而是朦朧柔和的那種。
隨即就見由遠及近的墻壁上都有些東西開始波動、閃爍，起初他們還以為是大量的蟲子，而後才發現僅僅是些黑白的圓點點。
整堵墻就像古舊電視機上的雪花屏，它們被某種奇怪的訊號喚醒，剎那間不僅擁有了有生命，還有越來越活躍的趨勢。
終於，他們就被左右依次亮起的墻面無聲地包圍了，好像被夾在兩面超長的巨型LED屏幕中。
雪花屏又漸漸消失，墻上慢慢出現一幅幅的畫。
周夏起初還以為是什麽可怕的東西，原來是顏色形態各異的巨大花朵。
乍一看覺得那些在絢爛中盛放的花還挺好看。
但仔細看，就會察覺到畫風的詭異壓抑，尤其是每只花正中的碩大花蕊都像只張含痰帶血的大嘴。
裏面那種帶粘液的質感非常逼真，無論質感還是意境上都令人感到糜爛。
周夏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些艷麗畫面，就像著魔似的。
明明已經開始覺得惡心，可還是挪不開眼。
只聽見陸世風道：“我知道這是哪裏了！快閉上眼，不要看，不要看！”
但已經來不及了，花朵驟然間消失。
兩邊墻面好像有無數細碎的五彩光斑迸發到空中，宛如夜裏的煙花殘影。
隨後光斑瞬間消逝，遠處的LED墻上快速且無聲地湧來了兩條巨色的黑影。
你可以理解為深夜海面上的巨浪，也可以把它們當作人類銘刻在基因深處有關史前怪獸的記憶。
周夏幾乎瞬間就想起幾年前他在商場玩有關海底世界VR，鯨魚過來時他本來興致勃勃想要上手摸一把，突然那個洗澡盆大的眼珠子在他面前轉了一下，瞬間就引發了他巨大的恐懼。
他害怕巨物，不管是摸得到的怪物，還是玩游戲時躲在水裏看頭頂有一艘大船的陰影緩緩略過，都是他的噩夢。
現在，那種被巨物支配的恐懼又來了。
驚悚的感覺像一枚枚冰凍的針般紮進他的身體，周夏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幾乎與此同時，他發覺有人迅速箍緊自己的身體，大叫一聲“跳！”
隨後就是墜入淤泥中的窒息感以及無邊的墜落感，再就是抓心撓肝的臭味直朝人腦子裏鉆。
他想掙紮，但無論眼和嘴都張不開，甭管他心裏多使勁，手腳卻都不聽指揮。
最後才是“砰”的一聲，原來是自己身體的墜地聲。
倒不是很疼，可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四肢無力，站都站不起來。
惡心、嘔吐、頭暈，他真恨不得一直躺著，可眼皮上的泥漿實在令人惡心，除此以外還有臭味一直朝鼻孔裏的鉆。
周夏立刻伸手抹把臉，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它娘的開心！
就在這時，他聽見身下有人“哎吆”一聲。
他這才明白自己和陸世風幾乎是緊擁著從淤泥洞裏掉下來的。
周夏整個後背和腰都是癢癢肉，平日裏坐按摩椅都能笑岔氣兒那種，現在因為兩個人距離過近，他的雷達開啟了瘋狂嚎叫的模式，後背簡直癢得人要變成竄天猴!
可還沒等他把身體挪開，陸世風就掙紮著從他身下爬了出來。
他也是大口喘著粗氣，渾身上下都是汙泥，看上去不比自己強多少。
周夏想剛才幸虧他抱著自己硬朝淤泥坑裏跳，否則光憑自己，是無論如何沒有勇氣橫穿這臭泥坑的。
不怕摔死，就怕熏死。
現在他們所處的地方，明顯是一個上坡道，後方是狹窄石壁，前方乃是扇破敗不堪的高大鐵門，看上去搖搖欲拽。
兩人來不及說話討論，幾乎同時爬起來朝那鐵門狂奔過去，幸好這門上再無任何鎖具，推開門的剎那，周夏有種重返人間的慶幸。
他對陸世風道了謝方說：“我本來有個海德拉的快件要取，現在估計黃了。”
陸世風一楞，隨即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擦凈淤泥仔細辨別，這才道：“這位騎手，我的單子是讓你到塔克大樓地下B層取件，你能解釋下自己為什麽跑到了13樓嗎？還有，現在取件超時，賣家已經關閉交易，該怎麽罰你？”
周夏一想：“哎吆，難道自己又把B看成了13？可既然第二單的買家就是陸世風，他為什麽不親自下樓取件，還下單子讓騎手跑到地庫那麽古怪的地方呢？”
可無論如何，騎手生涯裏的第二單就被打負分，局面將會相當的不利。
要不，先賣乖好好求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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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現在四周比剛才的那種漆黑一團稍微亮些，於是他幹脆慢慢轉頭，心裏禱告千萬別看見什麽恐怖的玩意兒。
哪知道剛轉過去，就看到右邊一張變形了的詭異大臉！
周夏頓時跳老高，幾乎要竄到陸世風身上。
陸世風嘆口氣，拿出手機幫他照亮四周，用戲謔的口吻道：“再仔細看看，那是什麽？”
原來，那不過是只卡通形象的氣球，估計裏面的氣體散了不少，現在已飛不起來，只能有氣無力地漂浮在半空。
可但凡四周稍有空氣流動，它就會跟著你移動的微風，一路靜靜地尾隨，在黑夜中悄無聲息地向你靠近。
周夏在驚魂未定中想：“這次真是糗大了，又被那小子嘲笑了。”
這時就陸世風說：“看前面。”
只見前面的道路正中被一圈鐵絲網死死圍住，好像怕什麽東西從裏面跑出來似的。
他們想繼續朝前走的話，必須先把路障挪開。
陸世風和周夏對視一眼，迅速達成一致。
反正這會兒光線還夠用，根本無須照明他們就能合力搬開路障。
沒想到剛才慢慢地走路還不明顯，現在兩個人稍微激烈運動一下，後背不一會兒就被汗打濕了。
路障挪開後陸世風第一個踩上那裏的地面，第一腳有點軟，再踩一腳，覺得滿鞋底都是松軟的泥土，就好像陷在沼澤裏那樣。
他趕緊跳回原地。周夏則遲疑道：“你聞到一股臭味沒有？”
陸世風抿下嘴唇，果然有股臭味，那味道乍然聞上去並不明顯，但會突然爆發那麽一下，然後又變弱了。
就那麽一剎那，已足以給鼻子帶來極大的痛苦，因為：實在是太臭了！
陸世風聞過死老鼠的腐臭，可眼下的臭味和它比起來，令人作嘔又頭皮發麻，近乎是一種實質化的攻擊手段，仿佛任何人進入它的攻擊範圍，立刻就會被這種超越生理感知的尖銳攻擊刺中。
連他都覺得難以忍受，更何況周夏鼻子那麽靈敏的人？
果然，那小家夥的五官簡直都要錯位了，面部處於一種極度震驚的驚懼中。
陸世風連忙上前，從背後捂住他口鼻，把他拖到稍遠的地方。
過了好久，周夏才試探性地呼吸了一下：確實變淡了許多，但還有。
真奇怪，這麽刺激的臭味按理說剛才靠近的時候就該發覺，怎麽搬了路障以後才聞到？
應該是觸發了什麽地面的機關，把某種氣體給放了出來。
他現在只想確定這味道沒影響自己身體機能，哪知道剛想動下胳膊，陸世風還以為他要走，手跟鉗子似的鉗住他道：“那地方有古怪，別靠近。”
周夏這才發現他的臉就在自己後腦勺，熱氣都快噴到人脖子上了。
陸世風只覺得身邊的人身體頓時一僵，還以為他害怕，道：“不用怕，盡量全身放松別緊張。”
不知道咋回事，就是這句話，周夏有點想歪了。
他一邊問：“到底什麽味兒？”一邊悄悄地慢慢挪動身體，希望能夠離對方遠一點。
“屍臭”，陸世風冷靜地說。
有那麽一瞬間，周夏想到了切爾諾貝利核電站。
他看過那裏的照片，明明沒看見死人，卻比滿是死人還恐怖。
周夏也想起來姑姑曾經說過，屍臭味就像一顆附過魔的鋼釘，攻擊覆蓋範圍非常廣且深。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味道會那麽突兀強烈。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之前的那種嘯聲就在這附近，甚至就在那片黑色的淤泥下面。
他又潛心靜氣地聽了一會，不得不懷著悲痛的心情告訴同伴：想要找到出口，估計須得鉆過那段奇臭無比的泥坑。
問題是現在他懷疑那裏有屍體，甚至更為齷齪恐怖的東西。
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他把這層意思說給陸世風，對方半信半疑道：“屍體什麽的我倒不怕，就是這個味道，嗯。”
他的意思就是除了把臉和鼻子蒙起來，還有沒有什麽辦法減輕？否則鼻子恐怕要遭大罪。
周夏想起來姑姑說過的另一句話，也就是答案：去廁所，最好是很久沒清理過的露天公廁聞屎。
他覺得姑姑並沒有騙自己，因為這個事兒也可以從進化論的角度來解釋：原始社會中，老祖宗如果遇到了同類的糞便，則意味著這是比較安全的一片區域。否則誰能在緊張的環境下拉臭呢？
但陸世風明顯不認可這個答案，他看了周夏一眼才冷冷道：“你分明就是想騙我去聞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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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周夏就發覺他們走過來的那條路上，明顯有了些亮光，但並不是明晃晃很刺眼的那種，而是朦朧柔和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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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們就被左右依次亮起的墻面無聲地包圍了，好像被夾在兩面超長的巨型LED屏幕中。
雪花屏又漸漸消失，墻上慢慢出現一幅幅的畫。
周夏起初還以為是什麽可怕的東西，原來是顏色形態各異的巨大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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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仔細看，就會察覺到畫風的詭異壓抑，尤其是每只花正中的碩大花蕊都像只張含痰帶血的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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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開始覺得惡心，可還是挪不開眼。
只聽見陸世風道：“我知道這是哪裏了！快閉上眼，不要看，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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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墻面好像有無數細碎的五彩光斑迸發到空中，宛如夜裏的煙花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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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夏幾乎瞬間就想起幾年前他在商場玩有關海底世界VR，鯨魚過來時他本來興致勃勃想要上手摸一把，突然那個洗澡盆大的眼珠子在他面前轉了一下，瞬間就引發了他巨大的恐懼。
他害怕巨物，不管是摸得到的怪物，還是玩游戲時躲在水裏看頭頂有一艘大船的陰影緩緩略過，都是他的噩夢。
現在，那種被巨物支配的恐懼又來了。
驚悚的感覺像一枚枚冰凍的針般紮進他的身體，周夏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幾乎與此同時，他發覺有人迅速箍緊自己的身體，大叫一聲“跳！”
隨後就是墜入淤泥中的窒息感以及無邊的墜落感，再就是抓心撓肝的臭味直朝人腦子裏鉆。
他想掙紮，但無論眼和嘴都張不開，甭管他心裏多使勁，手腳卻都不聽指揮。
最後才是“砰”的一聲，原來是自己身體的墜地聲。
倒不是很疼，可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四肢無力，站都站不起來。
惡心、嘔吐、頭暈，他真恨不得一直躺著，可眼皮上的泥漿實在令人惡心，除此以外還有臭味一直朝鼻孔裏的鉆。
周夏立刻伸手抹把臉，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它娘的開心！
就在這時，他聽見身下有人“哎吆”一聲。
他這才明白自己和陸世風幾乎是緊擁著從淤泥洞裏掉下來的。
周夏整個後背和腰都是癢癢肉，平日裏坐按摩椅都能笑岔氣兒那種，現在因為兩個人距離過近，他的雷達開啟了瘋狂嚎叫的模式，後背簡直癢得人要變成竄天猴!
可還沒等他把身體挪開，陸世風就掙紮著從他身下爬了出來。
他也是大口喘著粗氣，渾身上下都是汙泥，看上去不比自己強多少。
周夏想剛才幸虧他抱著自己硬朝淤泥坑裏跳，否則光憑自己，是無論如何沒有勇氣橫穿這臭泥坑的。
不怕摔死，就怕熏死。
現在他們所處的地方，明顯是一個上坡道，後方是狹窄石壁，前方乃是扇破敗不堪的高大鐵門，看上去搖搖欲拽。
兩人來不及說話討論，幾乎同時爬起來朝那鐵門狂奔過去，幸好這門上再無任何鎖具，推開門的剎那，周夏有種重返人間的慶幸。
他對陸世風道了謝方說：“我本來有個海德拉的快件要取，現在估計黃了。”
陸世風一楞，隨即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擦凈淤泥仔細辨別，這才道：“這位騎手，我的單子是讓你到塔克大樓地下B層取件，你能解釋下自己為什麽跑到了13樓嗎？還有，現在取件超時，賣家已經關閉交易，該怎麽罰你？”
周夏一想：“哎吆，難道自己又把B看成了13？可既然第二單的買家就是陸世風，他為什麽不親自下樓取件，還下單子讓騎手跑到地庫那麽古怪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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