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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西諾搖搖頭, “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麽敏感期紊亂的雌蟲總會聚集在一起。”
“我想，不是他們偶然聚集在一起, 而是他們身邊的某個東西導致了他們集體發作。”
“有什麽證據嗎？”柏西諾問。
阿提摩攤開手心，那是一個小膠管, 兩厘米長, 很細。“這是我的抑制劑，和普通抑制劑不一樣, 我在治療中心打碎了抑制劑後，那些雌蟲就瘋了。”
柏西諾走到阿提摩面前, 仔細盯著那支抑制劑, 看不出來有什麽不一樣，畢竟他也沒見過雌蟲用的抑制劑藥品。
“我這裏面沒有黑花素奴卡因，但有催情劑，某種程度上可以刺激雌蟲的敏感期，如果他們本身就有潛在紊亂的風險, 他們在接觸這種東西後一定會瘋起來。”
“你的意思是集體爆發的雌蟲可能是接觸了類似的物質？”柏西諾說。
阿提摩點點頭, “應該是，我需要去確認一下，但是我需要西諾閣下的幫忙, 我現在沒有任何與外界聯系的東西, 更上不了星網，我需要查詢各地暴雌發展情況，尤其是剛爆發的群體。”
柏西諾想了想, 卻道：“剛爆發的不如即將爆發的, 我倒是可以試試找出來，正好, 我也需要找到他們。”
阿提摩定定地看著柏西諾，“好。”
系統的小人兒好久沒有冒頭了，自從阿提摩出現後它就躲著沒出來。
此刻正怯怯地露了個頭，小聲說了句：【主人，你們是達成某種共識了嗎？】
【主人，你不管我了嗎？】
【主人，嚶嚶嚶……】
柏西諾無奈地回它，“精神捕網，你知道自己有多高調嗎，用聲音安撫雌蟲，但凡聽過我直播的高等雌蟲想必都能看出端倪。”
“想一直瞞下去是不可能的，如今阿提摩陷入困境，正好可以幫我們一把，何樂而不為，彼此合作是目前最好的出路。我們終究是瞞不了多久的，但有了阿提摩就有機會往後拖延更多時間。”
“他是聯邦的上將，哪怕他如今不在仙圖，他將來也不是沒有重回仙圖的可能，他可以保你一命，讓你慢慢發展壯大。”
系統的小身影略略把頭埋著，像是在思考，很快它就給出了回覆：【主人，我需要升到十萬情緒值，那樣就能直接安撫大群雌蟲，不用借助聲音傳播了】
“好，我現在就和阿提摩去找即將敏感期爆發的雌蟲群，我可以感知到他們的情緒波動，但具體是多少範圍內才能感知情緒我還沒實踐過。”
【主人，這是你的天賦，你可以清晰地感知雌蟲情緒，是紊亂或穩定你都能瞬間感知，這應該是你這具身體與生俱來的】
柏西諾有幾分疑惑，“我這具身體有什麽講究嗎，除了他原本是S級之外。”
【講究可大了，我一直沒告訴你，這具S級的身體就是你的，從他誕生那一刻起就是你的，從頭到尾都是你的，沒有任何蟲沾手過】
“什麽？”柏西諾有點驚恐，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這具身體覺醒了天賦，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具身體的秘密】
【主人，你原本就是蟲星的，我們同一時間誕生於仙圖星，精神捕網的出世總會和某位高級雄蟲閣下掛鉤，精神捕網的精神力會與那位雄蟲閣下同出一脈，而你，主人，你就是那個雄蟲】
柏西諾都聽懵了，這都是什麽鬼東西，他不是外星人嗎，怎麽還成蟲星原住民了。
阿提摩見柏西諾有些發楞，便問了句：“你怎麽了西諾閣下，是不是找精神力紊亂的雌蟲很有難度？”
“哦，不是。”柏西諾道，“我知道哪裏有，你讓我想想。”
系統接著說：【我誕生過一次，蘇醒過一次，加起來是兩次，剛誕生時我的精神捕網就遭到破壞，直接沈睡了，而主人你就更慘了】
【因為你我是共生的，我休眠了，你的靈魂直接被蟲星排斥，投生在了外星文明】
聽到這裏，柏西諾感覺腦子裏哐哐作響，好像有一個大鐵錘在輪著砸，一邊砸一邊說：你就是蟲星的，別懷疑，你是原住民。
【休眠前，我用最後一點情緒值保住了你的身體，註入一個虛擬意識讓他代替你活著，因為我被迫害，不敢把你留在仙圖星，於是將你隨機投放到其他星球】
【但那時我能力太弱，你很不幸地流落在了低等星球，不過幸好他活下來了】
【當我再次蘇醒時，就是你重新回來的時候，我們彼此喚醒，所以，主人，不用懷疑，這具身體就是你的，好好用著吧，至於他的天賦極限在哪裏，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是第一次與雄蟲共生】
柏西諾腦子裏還在哐哐地響，消化這些需要一點時間。
這具身體有什麽用，只是單純和精神捕網共生嗎，如果將來精神捕網再次休眠，他會不會又被投放到外星文明？
柏西諾頭疼，做原住民比做穿越者好像更難。
“精神捕網，如果你再度休眠，我會去哪裏？”
【等我完成最後升級，修覆BUG就不會再休眠了，到時候主人你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也是，我之所以與你同出一脈，是因為精神捕網在剛誕生之際是很脆弱的，需要高級雄蟲閣下精神力的滋養】
柏西諾眉頭一凝：“你這是在吸我的血？吸我的精神力？”
系統趕緊搖頭：【我怎麽敢，主人，你是蟲星最尊貴的雄蟲，你的能力可以讓精神捕網治愈全蟲族，不是我在吸你的血，而是你在延續蟲族生育的使命】
“大道理說得好聽，什麽拯救世界，說到底還是在吸我的血。”
【嚶嚶嚶，主人，卡洛斯星座有一個網狀物，那就是我，月黑風高的時候你可以拿天文望遠鏡看看，我現在還很弱小，可能看不太清】
【將來你會知道你是多麽偉大的雄蟲，一切能延續生命的東西都是偉大的，尤其是在蟲星上】
【讓蟲族陷入情緒困境的家夥，將來一定會自食惡果，我希望他被投送到黑暗深處的漩渦裏，永遠別想出來】
柏西諾示意系統可以不說了，他差不多明白了，總之他是一個“偉大”的雄蟲，要負擔起全族的使命。
現在要做的是讓精神捕網升級，再升級。
偉不偉大尚且不論，柏西諾希望不要再被隨機投送，投送得好還差不多，投送得不好那不就是渡劫，太難了。所以當務之急是讓自己和系統都變得強大起來。
“阿提摩，我知道哪裏有即將爆發的雌蟲群。”柏西諾道，“就在戶籍管理局。”
如果都是集體爆發的話，昆西就是其中的代表，那麽他所處的環境裏一定還有其他敏感期紊亂的雌蟲。
切入口可以從昆西那裏找。
阿提摩看著柏西諾，“戶籍管理局，那裏有你認識的警員是嗎，上次約會的那位。”
柏西諾點頭，“正好，我得請他吃頓飯，借此打聽打聽，你也一起。”
阿提摩頓了頓，應了句：“好。”
昆西這兩天在忙著工作的事，聚餐時間約在了三天後，就在附近的一個特色小酒館裏。
下午三點十分，巴伯爾給柏西諾發來了新歌的伴奏。
巴伯爾留言：西諾閣下，你聽聽看，還有哪裏需要調整。
柏西諾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點開伴奏仔細聽，節奏細節處理得很好，想必他們是用了比較專業的團隊來做這件事。
柏西諾聽完後回覆：可以了，多謝。
巴伯爾：不客氣，期待你的新歌。
柏西諾把伴奏給聖甲蟲的糞球發了過去，並附言：可以填詞了，等你填好我會錄制給你聽。
聖甲蟲的糞球沒有立即回覆，柏西諾則去看了看網站上其他雄蟲主播的進度。
這個時候，那位“偽藝術家”的直播間還開著，直播間名字叫：你是我的藝術品。
柏西諾用小號進入這個直播間，聽見了主播那偏年輕的音色：“歡迎來看我的藝術展，今天我將送給你漫天星空，喜歡就點個關註吧。”
這明顯是一個很年輕的雄蟲聲音，音色頗為好聽，柏西諾記得他簡歷上填的年齡是剛滿二十歲，算得上非常年輕了。
他在鏡頭裏只露出了半個身子，而且裹著很厚的外套，正用背對著觀眾。
從他的背影看去可以看見他手裏拿著刻刀，正在雕刻一塊冰石。
雄蟲頭上戴著一頂大帽子，連耳朵都一起遮住了，看不見他任何面部特征。
觀眾只能看見一把刻刀在冰石上劃來劃去，不斷有碎冰落在雪地上。
直播間偶爾會飄上去一些彈幕：
【雄蟲主播賣藝，搞雕刻真稀奇】
【在此之前，我二十幾年都沒見過這麽多雄蟲主播，來橙意天天都有雄蟲直播，值了】
【現在正下大雪的地方是哪兒】
【樓上的別傻了，下雪的地方可多了，別打主播的主意】
柏西諾看了一會兒，這是“你是我的藝術品”直播間第二次開播，在線蟲數能維持在3萬左右，還算不錯的成績。
隨著雄蟲主播的名氣打出去，來直播間的蟲只會越來越多。
巴伯爾給這批新簽約的主播很劃算的待遇，重點收益不是放在打賞上，而是瞄準了廣告商。
這是柏西諾出的主意，全蟲星有那麽多商家，能讓雄蟲與商品掛鉤才是最終目的。
雄蟲直播為商品賺足流量，帶動整個消費領域，就和柏西諾在外星文明裏見到的一樣，讓商品曝光，帶動銷售，再反饋利益。這樣一來，任何一方都感覺賺到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讓雄蟲走商業化路線的時機，需要先把直播間做起來，至少流量要維持在百萬以上。
因為橙意已經不是從前的小網站了，每天的日活用戶保持在五億以上，而且還在不斷地增加。
先維持住流量，然後再進行廣告投放，滿足每一方的利益是網站的最終目的。
另兩個新主播今天還沒開播，柏西諾索性就待在“你是我的藝術品”直播間繼續觀看。
這塊冰石有柏西諾的客廳那麽大，主播把冰石中間挖空了，開始在冰石穹頂進行雕刻。
他拿著刻刀的手仔細雕琢著一朵冰星，動作很小心翼翼，生怕碰壞了他的藝術品。
【主播的手好好看，我是手控！】
【一看就是個年輕有力氣的雄蟲，斯哈斯哈】
【這骨節分明的手指，稍微用力雕刻的時候也太誘惑了，這雙手能來扯我的衣服嗎，掐我脖子也行】
【別騷，這是藝術直播間，不是西諾直播間】
【高雅點兒，別讓主播看咱們笑話，要騷去西諾聲戀騷】
在屏幕外的柏西諾：“……”
好好好，你們就是這麽說主播的。
柏西諾在書房看別的雄蟲直播，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西諾閣下，可以給我一個手環嗎？”
柏西諾打開門看見了阿提摩，“有一個布萊恩用過的舊手環，你不嫌棄的話將就用一下。”
“好。”阿提摩點頭。
柏西諾去隔壁房間把布萊恩的舊手環翻了出來，稍微做了一下數據清理就遞給了阿提摩。“目前還是登錄的布萊恩的智腦賬號，需不需要給你註銷。”
阿提摩把手環拿在手裏，“我自己來吧，謝謝。”
“不客氣，那我先回房間了，我有點事要忙。”
“嗯。”
柏西諾再次把書房關上，阿提摩也拿著手環回了房間。
他身上的所有智能設備都沒有了，整個蟲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被追蹤，安全系數比較高。
於外界斷網了許久的阿提摩拿著手環的那一刻第一時間點進了星網，查詢政事相關信息。
可翻了一圈，幾乎沒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也知道，星網上所有的政治新聞都被篩選過，他用普通賬號看見的只是政員們想讓他看見的。
再多翻幾頁，他甚至看見了橙意網站的廣告，他們打廣告真是無孔不入，阿提摩感嘆。
要說玩推廣手段，各個直播網站中還得是橙意最厲害。
隔壁飛鳥也打了招募雄蟲主播的廣告，到現在為止只有寥寥幾條留言信息說想去應聘。
而橙意就不一樣了，已經有新入駐的雄蟲主播在直播了。
一條躲在角落裏的新聞引起了阿提摩註意：《近期為保證旅客安全，各大機場和運輸港新增設一道關卡》
阿提摩順著這條新聞點進去看，裏面有一張新增關卡的圖片，圖片拍攝了新增關卡的位置，就在違禁物品的電子測驗框的後面。
阿提摩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保安雌身上，盡管他穿著保安雌的衣服，戴著保安雌那遮掉半張臉的頭盔，阿提摩還是能認出他來。
“萊西。”阿提摩念了他的名字。
萊西什麽時候充當起保安雌來拍新聞照片了，萊西可是一個四葉軍雌，他的大指揮官竟然做起了保安雌。
阿提摩再仔細一看這個新增關卡的地址，赫然是水藍星，也就是他假死後離開的星球。
難道萊西是來找他的？新設這樣一個關卡目的只是為了查阿提摩？
他很難不這樣想，可惜他早就已經離開水藍星了，他們就是翻遍水藍星也找不到阿提摩的影子。
阿提摩返回新聞網站的最上端，直接搜索：萊納星新增關卡。
點擊搜索，下方出來了零零星星幾條新聞，阿提摩挨個點進去看，新設關卡都設置了保安雌排查，但這些照片裏沒有他眼熟的雌蟲。
目前搜尋的重點還是在水藍星上麽？他們可真天真。
Y-2202T戰機剩下的殘骸找到了嗎？連這都找不到，還何談找到他本蟲，簡直可笑。
一個阿洛伊艦隊能讓自己把戰機悄無聲息地偷走，太廢物了，阿提摩決定，如果將來回仙圖，一定第一時間排查各個星球的艦隊。
把不符合規定的艦隊通通淘汰掉，連一架戰機都看不住，還怎麽守好星球的防線。
阿提摩繼續刷新聞主界面，在一張輪換的大圖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維爾。
他在維爾出現的界面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順著圖片點進去新聞鏈接。
這篇新聞是一篇會議新聞，標題很官方化：《以制度力量守護蟲星——議長掛念蟲民身邊改革事之雄蟲慰問篇》
雖然主角是議長，但新聞封面上顯示最大的一張臉是維爾，他可是法比安的人。
法比安和議長是兩條船上的蟲，兩個蟲表面上客客氣氣，私底下可以罵對方最惡毒的話，阿提摩是見識過的。
有一次法比安開完會回家，氣得撕爛了身上的議袍，一邊撕一邊罵：“曼斯菲爾德這個臭蟲，他不要臉憑什麽拿我的臉去丟，他要給貴族開綠燈憑什麽讓我的士兵保駕護航，我給他臉了！他這種臭蟲就該爛進黑漩渦裏！”
阿提摩親眼看見法比安把議袍丟在地上踩了幾腳，嘴裏還在怒罵：“這種爛會下次別想叫我去！”
可輪到下次開會，法比安還是去了。
面對曼斯菲爾德微笑的問候，法比安笑著解釋：“抱歉，議長，我的議袍被機器洗爛了，還沒來得及做新的。”
曼斯菲爾德微微一笑，“沒關系，下次記得穿，議袍是你工作的臉面，不能連臉面都不要，你說是不是，法比安大人。”
法比安暗地裏咬牙切齒：“是，我是一個要臉面的軍雌。”
……
阿提摩回憶起往事，不知道法比安如今在做什麽。
圖片上的維爾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仿佛剛跟蟲吵過架一樣，就這樣一張臭臉還給拍上來了，那些政員是怎麽想的。
阿提摩看了很久的新聞，把這些天沒看到的東西通通都瀏覽了一遍，用的還是布萊恩的賬號。
柏西諾本來要去“聽晚風”直播間逛逛的，但想起家裏還有一位金貴的上將，馬上就是吃晚餐的時間了，他好像不應該太苛待上將。
於是，柏西諾從書房出來，徑直走近了廚房。
體內的營養劑還未消耗完，所以他不用做太多的食物，象征性地吃一點就很好了。
柏西諾打開冰箱，望著裏面所有的食物，就剩一塊牛肉、三個蛋還有幾個土豆。
他把這些都拿了出來，土豆去皮做成了土豆泥，將土豆泥在盤子上扣成一個愛心的形狀，再淋上了胡椒醬汁。
牛肉簡單煎了一下，撒些鹽、放些油，工工整整地裝進盤子裏，旁邊配了一副刀叉。
三個蛋選了兩個煎成荷包蛋，一個擺在了牛排旁邊，一個單獨裝了起來。
缺了蔬菜和水果，可是冰箱裏已經空空如也了。
柏西諾把這些食物端上餐桌，來到臥室門外敲了敲，“吃晚餐嗎？”
沒一會兒，阿提摩打開門出來，他還拿著手環看，上面正切換在橙意音樂網站界面。
“你做的晚餐。”阿提摩望了一眼餐桌，緩步朝那邊走去，“可我昨天不是吃了營養劑，一周內都不用進食。”
柏西諾考慮到上將萬金之軀，還為他拉開了餐桌下的椅子，“坐，營養劑和食物不同，一個是緩解饑餓，一個是享受食用過程。”
柏西諾在他對面坐下，等著阿提摩開吃。
阿提摩怔怔地看著桌面上的幾個盤子，全都在靠近他的這邊放著，仿佛所有食物都是為他準備的。
他疑惑地道：“西諾閣下，這些食物怎麽分配，你吃哪個？”
柏西諾道：“你先選，我都行，冰箱裏沒有多的食材了，明天我們需要去買一些。”
阿提摩把土豆泥拖到了面前，“我吃這個。”
柏西諾疑惑道：“蝶角蛉不是愛吃肉食嗎，土豆你也喜歡？”
阿提摩嗯了一聲，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土豆泥。軟糯的土豆泥混合了香香的醬汁在唇齒間入口即化，有些美味。
柏西諾把單獨裝的那個荷包蛋推到了阿提摩面前，“再加一點蛋白質，剛好。”
阿提摩叉著蛋咬了一口，蛋皮煎得香脆，蛋黃剛剛熟，口感極佳。
“西諾閣下，你烹飪的手藝真好。”阿提摩不吝嗇的誇讚。
柏西諾吃著自己的牛排，笑了笑，“一般般，我還擔心做得粗糙，你吃不習慣。”
“習慣。”阿提摩說，“西諾閣下原本是哪裏的雄子，為何要移居萊納星？”
“出生在虎甲星，移居萊納星是因為想換個環境，新環境新生活，我和布萊恩都是這樣想的，所以就來到了這裏。”
這些話，柏西諾當然是瞎扯的。
阿提摩吃著食物，偶爾目光落在面前的雄蟲臉上。他真是一個很幹凈的雄蟲，是那種幹凈到骨子裏的感覺。這種感覺阿提摩只在部分S級小雄蟲身上體會過。
這樣的雄蟲很容易讓雌蟲信任，而且是快速信任，立刻就能獲得雌蟲的好感。
柏西諾就是這樣的雄蟲，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贏得大部分雌蟲的好感。
阿提摩道：“不瞞西諾閣下，我可以快速察覺出你的雄蟲等級，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才D級，轉眼你就C級了，你的精神力還在不斷提升？”
柏西諾沒想到阿提摩還會問這個問題，這一切不是都可以算在精神捕網頭上嗎，難道阿提摩也不清楚精神捕網的功能，只是單純地知道精神捕網的存在，並不了解它。
於是，柏西諾道：“有少數雄蟲是可以進行體質提升的，我就是，很幸運。”
阿提摩微微笑道：“那恭喜閣下。”
柏西諾繼續吃東西，等把盤子清空了緩了緩才問：“你打算在萊納星待多久，找到敏感期集體爆發的原因就要回去嗎？”
阿提摩吃完了食物，放下手中勺子朝他看來，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拘謹，“你不想我在這裏待太久是嗎，我會給你造成困擾。”
“我不是這個意思。”柏西諾道，“我只是問問，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為了不造成誤會，柏西諾繼續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留下來，我需要準備一個采購清單，包括你的日用品和衣服鞋子。”
他的目光落在阿提摩的外套上，“你的衣服破了，鞋子也臟了。”
阿提摩低頭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胸前的布料被什麽東西劃破了，衣服露出裏面的棉料來，是顯得有些狼狽。
他的拘謹又多了一分，不自覺地把頭微微低了下去。
柏西諾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不恰當地評論了他的穿著，還說人家衣服破鞋子舊，這樣會讓一個上將很沒面子。
“抱歉，我不太會說話，我的意思是，你作為我的客人，我應該做好相應的服務，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
柏西諾說得很誠懇了。
阿提摩再次朝他投來目光，那眼神仿佛收斂了許多情緒，“沒有冒犯，西諾閣下，照你的意思做吧，要采購什麽都可以，不過我現在無法提取金令支付，以後我會還你的，你可以算上利息。”
柏西諾搖搖頭，“再說吧，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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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西諾搖搖頭, “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麽敏感期紊亂的雌蟲總會聚集在一起。”
“我想，不是他們偶然聚集在一起, 而是他們身邊的某個東西導致了他們集體發作。”
“有什麽證據嗎？”柏西諾問。
阿提摩攤開手心，那是一個小膠管, 兩厘米長, 很細。“這是我的抑制劑，和普通抑制劑不一樣, 我在治療中心打碎了抑制劑後，那些雌蟲就瘋了。”
柏西諾走到阿提摩面前, 仔細盯著那支抑制劑, 看不出來有什麽不一樣，畢竟他也沒見過雌蟲用的抑制劑藥品。
“我這裏面沒有黑花素奴卡因，但有催情劑，某種程度上可以刺激雌蟲的敏感期，如果他們本身就有潛在紊亂的風險, 他們在接觸這種東西後一定會瘋起來。”
“你的意思是集體爆發的雌蟲可能是接觸了類似的物質？”柏西諾說。
阿提摩點點頭, “應該是，我需要去確認一下，但是我需要西諾閣下的幫忙, 我現在沒有任何與外界聯系的東西, 更上不了星網，我需要查詢各地暴雌發展情況，尤其是剛爆發的群體。”
柏西諾想了想, 卻道：“剛爆發的不如即將爆發的, 我倒是可以試試找出來，正好, 我也需要找到他們。”
阿提摩定定地看著柏西諾，“好。”
系統的小人兒好久沒有冒頭了，自從阿提摩出現後它就躲著沒出來。
此刻正怯怯地露了個頭，小聲說了句：【主人，你們是達成某種共識了嗎？】
【主人，你不管我了嗎？】
【主人，嚶嚶嚶……】
柏西諾無奈地回它，“精神捕網，你知道自己有多高調嗎，用聲音安撫雌蟲，但凡聽過我直播的高等雌蟲想必都能看出端倪。”
“想一直瞞下去是不可能的，如今阿提摩陷入困境，正好可以幫我們一把，何樂而不為，彼此合作是目前最好的出路。我們終究是瞞不了多久的，但有了阿提摩就有機會往後拖延更多時間。”
“他是聯邦的上將，哪怕他如今不在仙圖，他將來也不是沒有重回仙圖的可能，他可以保你一命，讓你慢慢發展壯大。”
系統的小身影略略把頭埋著，像是在思考，很快它就給出了回覆：【主人，我需要升到十萬情緒值，那樣就能直接安撫大群雌蟲，不用借助聲音傳播了】
“好，我現在就和阿提摩去找即將敏感期爆發的雌蟲群，我可以感知到他們的情緒波動，但具體是多少範圍內才能感知情緒我還沒實踐過。”
【主人，這是你的天賦，你可以清晰地感知雌蟲情緒，是紊亂或穩定你都能瞬間感知，這應該是你這具身體與生俱來的】
柏西諾有幾分疑惑，“我這具身體有什麽講究嗎，除了他原本是S級之外。”
【講究可大了，我一直沒告訴你，這具S級的身體就是你的，從他誕生那一刻起就是你的，從頭到尾都是你的，沒有任何蟲沾手過】
“什麽？”柏西諾有點驚恐，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這具身體覺醒了天賦，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具身體的秘密】
【主人，你原本就是蟲星的，我們同一時間誕生於仙圖星，精神捕網的出世總會和某位高級雄蟲閣下掛鉤，精神捕網的精神力會與那位雄蟲閣下同出一脈，而你，主人，你就是那個雄蟲】
柏西諾都聽懵了，這都是什麽鬼東西，他不是外星人嗎，怎麽還成蟲星原住民了。
阿提摩見柏西諾有些發楞，便問了句：“你怎麽了西諾閣下，是不是找精神力紊亂的雌蟲很有難度？”
“哦，不是。”柏西諾道，“我知道哪裏有，你讓我想想。”
系統接著說：【我誕生過一次，蘇醒過一次，加起來是兩次，剛誕生時我的精神捕網就遭到破壞，直接沈睡了，而主人你就更慘了】
【因為你我是共生的，我休眠了，你的靈魂直接被蟲星排斥，投生在了外星文明】
聽到這裏，柏西諾感覺腦子裏哐哐作響，好像有一個大鐵錘在輪著砸，一邊砸一邊說：你就是蟲星的，別懷疑，你是原住民。
【休眠前，我用最後一點情緒值保住了你的身體，註入一個虛擬意識讓他代替你活著，因為我被迫害，不敢把你留在仙圖星，於是將你隨機投放到其他星球】
【但那時我能力太弱，你很不幸地流落在了低等星球，不過幸好他活下來了】
【當我再次蘇醒時，就是你重新回來的時候，我們彼此喚醒，所以，主人，不用懷疑，這具身體就是你的，好好用著吧，至於他的天賦極限在哪裏，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是第一次與雄蟲共生】
柏西諾腦子裏還在哐哐地響，消化這些需要一點時間。
這具身體有什麽用，只是單純和精神捕網共生嗎，如果將來精神捕網再次休眠，他會不會又被投放到外星文明？
柏西諾頭疼，做原住民比做穿越者好像更難。
“精神捕網，如果你再度休眠，我會去哪裏？”
【等我完成最後升級，修覆BUG就不會再休眠了，到時候主人你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也是，我之所以與你同出一脈，是因為精神捕網在剛誕生之際是很脆弱的，需要高級雄蟲閣下精神力的滋養】
柏西諾眉頭一凝：“你這是在吸我的血？吸我的精神力？”
系統趕緊搖頭：【我怎麽敢，主人，你是蟲星最尊貴的雄蟲，你的能力可以讓精神捕網治愈全蟲族，不是我在吸你的血，而是你在延續蟲族生育的使命】
“大道理說得好聽，什麽拯救世界，說到底還是在吸我的血。”
【嚶嚶嚶，主人，卡洛斯星座有一個網狀物，那就是我，月黑風高的時候你可以拿天文望遠鏡看看，我現在還很弱小，可能看不太清】
【將來你會知道你是多麽偉大的雄蟲，一切能延續生命的東西都是偉大的，尤其是在蟲星上】
【讓蟲族陷入情緒困境的家夥，將來一定會自食惡果，我希望他被投送到黑暗深處的漩渦裏，永遠別想出來】
柏西諾示意系統可以不說了，他差不多明白了，總之他是一個“偉大”的雄蟲，要負擔起全族的使命。
現在要做的是讓精神捕網升級，再升級。
偉不偉大尚且不論，柏西諾希望不要再被隨機投送，投送得好還差不多，投送得不好那不就是渡劫，太難了。所以當務之急是讓自己和系統都變得強大起來。
“阿提摩，我知道哪裏有即將爆發的雌蟲群。”柏西諾道，“就在戶籍管理局。”
如果都是集體爆發的話，昆西就是其中的代表，那麽他所處的環境裏一定還有其他敏感期紊亂的雌蟲。
切入口可以從昆西那裏找。
阿提摩看著柏西諾，“戶籍管理局，那裏有你認識的警員是嗎，上次約會的那位。”
柏西諾點頭，“正好，我得請他吃頓飯，借此打聽打聽，你也一起。”
阿提摩頓了頓，應了句：“好。”
昆西這兩天在忙著工作的事，聚餐時間約在了三天後，就在附近的一個特色小酒館裏。
下午三點十分，巴伯爾給柏西諾發來了新歌的伴奏。
巴伯爾留言：西諾閣下，你聽聽看，還有哪裏需要調整。
柏西諾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點開伴奏仔細聽，節奏細節處理得很好，想必他們是用了比較專業的團隊來做這件事。
柏西諾聽完後回覆：可以了，多謝。
巴伯爾：不客氣，期待你的新歌。
柏西諾把伴奏給聖甲蟲的糞球發了過去，並附言：可以填詞了，等你填好我會錄制給你聽。
聖甲蟲的糞球沒有立即回覆，柏西諾則去看了看網站上其他雄蟲主播的進度。
這個時候，那位“偽藝術家”的直播間還開著，直播間名字叫：你是我的藝術品。
柏西諾用小號進入這個直播間，聽見了主播那偏年輕的音色：“歡迎來看我的藝術展，今天我將送給你漫天星空，喜歡就點個關註吧。”
這明顯是一個很年輕的雄蟲聲音，音色頗為好聽，柏西諾記得他簡歷上填的年齡是剛滿二十歲，算得上非常年輕了。
他在鏡頭裏只露出了半個身子，而且裹著很厚的外套，正用背對著觀眾。
從他的背影看去可以看見他手裏拿著刻刀，正在雕刻一塊冰石。
雄蟲頭上戴著一頂大帽子，連耳朵都一起遮住了，看不見他任何面部特征。
觀眾只能看見一把刻刀在冰石上劃來劃去，不斷有碎冰落在雪地上。
直播間偶爾會飄上去一些彈幕：
【雄蟲主播賣藝，搞雕刻真稀奇】
【在此之前，我二十幾年都沒見過這麽多雄蟲主播，來橙意天天都有雄蟲直播，值了】
【現在正下大雪的地方是哪兒】
【樓上的別傻了，下雪的地方可多了，別打主播的主意】
柏西諾看了一會兒，這是“你是我的藝術品”直播間第二次開播，在線蟲數能維持在3萬左右，還算不錯的成績。
隨著雄蟲主播的名氣打出去，來直播間的蟲只會越來越多。
巴伯爾給這批新簽約的主播很劃算的待遇，重點收益不是放在打賞上，而是瞄準了廣告商。
這是柏西諾出的主意，全蟲星有那麽多商家，能讓雄蟲與商品掛鉤才是最終目的。
雄蟲直播為商品賺足流量，帶動整個消費領域，就和柏西諾在外星文明裏見到的一樣，讓商品曝光，帶動銷售，再反饋利益。這樣一來，任何一方都感覺賺到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讓雄蟲走商業化路線的時機，需要先把直播間做起來，至少流量要維持在百萬以上。
因為橙意已經不是從前的小網站了，每天的日活用戶保持在五億以上，而且還在不斷地增加。
先維持住流量，然後再進行廣告投放，滿足每一方的利益是網站的最終目的。
另兩個新主播今天還沒開播，柏西諾索性就待在“你是我的藝術品”直播間繼續觀看。
這塊冰石有柏西諾的客廳那麽大，主播把冰石中間挖空了，開始在冰石穹頂進行雕刻。
他拿著刻刀的手仔細雕琢著一朵冰星，動作很小心翼翼，生怕碰壞了他的藝術品。
【主播的手好好看，我是手控！】
【一看就是個年輕有力氣的雄蟲，斯哈斯哈】
【這骨節分明的手指，稍微用力雕刻的時候也太誘惑了，這雙手能來扯我的衣服嗎，掐我脖子也行】
【別騷，這是藝術直播間，不是西諾直播間】
【高雅點兒，別讓主播看咱們笑話，要騷去西諾聲戀騷】
在屏幕外的柏西諾：“……”
好好好，你們就是這麽說主播的。
柏西諾在書房看別的雄蟲直播，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西諾閣下，可以給我一個手環嗎？”
柏西諾打開門看見了阿提摩，“有一個布萊恩用過的舊手環，你不嫌棄的話將就用一下。”
“好。”阿提摩點頭。
柏西諾去隔壁房間把布萊恩的舊手環翻了出來，稍微做了一下數據清理就遞給了阿提摩。“目前還是登錄的布萊恩的智腦賬號，需不需要給你註銷。”
阿提摩把手環拿在手裏，“我自己來吧，謝謝。”
“不客氣，那我先回房間了，我有點事要忙。”
“嗯。”
柏西諾再次把書房關上，阿提摩也拿著手環回了房間。
他身上的所有智能設備都沒有了，整個蟲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被追蹤，安全系數比較高。
於外界斷網了許久的阿提摩拿著手環的那一刻第一時間點進了星網，查詢政事相關信息。
可翻了一圈，幾乎沒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也知道，星網上所有的政治新聞都被篩選過，他用普通賬號看見的只是政員們想讓他看見的。
再多翻幾頁，他甚至看見了橙意網站的廣告，他們打廣告真是無孔不入，阿提摩感嘆。
要說玩推廣手段，各個直播網站中還得是橙意最厲害。
隔壁飛鳥也打了招募雄蟲主播的廣告，到現在為止只有寥寥幾條留言信息說想去應聘。
而橙意就不一樣了，已經有新入駐的雄蟲主播在直播了。
一條躲在角落裏的新聞引起了阿提摩註意：《近期為保證旅客安全，各大機場和運輸港新增設一道關卡》
阿提摩順著這條新聞點進去看，裏面有一張新增關卡的圖片，圖片拍攝了新增關卡的位置，就在違禁物品的電子測驗框的後面。
阿提摩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保安雌身上，盡管他穿著保安雌的衣服，戴著保安雌那遮掉半張臉的頭盔，阿提摩還是能認出他來。
“萊西。”阿提摩念了他的名字。
萊西什麽時候充當起保安雌來拍新聞照片了，萊西可是一個四葉軍雌，他的大指揮官竟然做起了保安雌。
阿提摩再仔細一看這個新增關卡的地址，赫然是水藍星，也就是他假死後離開的星球。
難道萊西是來找他的？新設這樣一個關卡目的只是為了查阿提摩？
他很難不這樣想，可惜他早就已經離開水藍星了，他們就是翻遍水藍星也找不到阿提摩的影子。
阿提摩返回新聞網站的最上端，直接搜索：萊納星新增關卡。
點擊搜索，下方出來了零零星星幾條新聞，阿提摩挨個點進去看，新設關卡都設置了保安雌排查，但這些照片裏沒有他眼熟的雌蟲。
目前搜尋的重點還是在水藍星上麽？他們可真天真。
Y-2202T戰機剩下的殘骸找到了嗎？連這都找不到，還何談找到他本蟲，簡直可笑。
一個阿洛伊艦隊能讓自己把戰機悄無聲息地偷走，太廢物了，阿提摩決定，如果將來回仙圖，一定第一時間排查各個星球的艦隊。
把不符合規定的艦隊通通淘汰掉，連一架戰機都看不住，還怎麽守好星球的防線。
阿提摩繼續刷新聞主界面，在一張輪換的大圖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維爾。
他在維爾出現的界面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順著圖片點進去新聞鏈接。
這篇新聞是一篇會議新聞，標題很官方化：《以制度力量守護蟲星——議長掛念蟲民身邊改革事之雄蟲慰問篇》
雖然主角是議長，但新聞封面上顯示最大的一張臉是維爾，他可是法比安的人。
法比安和議長是兩條船上的蟲，兩個蟲表面上客客氣氣，私底下可以罵對方最惡毒的話，阿提摩是見識過的。
有一次法比安開完會回家，氣得撕爛了身上的議袍，一邊撕一邊罵：“曼斯菲爾德這個臭蟲，他不要臉憑什麽拿我的臉去丟，他要給貴族開綠燈憑什麽讓我的士兵保駕護航，我給他臉了！他這種臭蟲就該爛進黑漩渦裏！”
阿提摩親眼看見法比安把議袍丟在地上踩了幾腳，嘴裏還在怒罵：“這種爛會下次別想叫我去！”
可輪到下次開會，法比安還是去了。
面對曼斯菲爾德微笑的問候，法比安笑著解釋：“抱歉，議長，我的議袍被機器洗爛了，還沒來得及做新的。”
曼斯菲爾德微微一笑，“沒關系，下次記得穿，議袍是你工作的臉面，不能連臉面都不要，你說是不是，法比安大人。”
法比安暗地裏咬牙切齒：“是，我是一個要臉面的軍雌。”
……
阿提摩回憶起往事，不知道法比安如今在做什麽。
圖片上的維爾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仿佛剛跟蟲吵過架一樣，就這樣一張臭臉還給拍上來了，那些政員是怎麽想的。
阿提摩看了很久的新聞，把這些天沒看到的東西通通都瀏覽了一遍，用的還是布萊恩的賬號。
柏西諾本來要去“聽晚風”直播間逛逛的，但想起家裏還有一位金貴的上將，馬上就是吃晚餐的時間了，他好像不應該太苛待上將。
於是，柏西諾從書房出來，徑直走近了廚房。
體內的營養劑還未消耗完，所以他不用做太多的食物，象征性地吃一點就很好了。
柏西諾打開冰箱，望著裏面所有的食物，就剩一塊牛肉、三個蛋還有幾個土豆。
他把這些都拿了出來，土豆去皮做成了土豆泥，將土豆泥在盤子上扣成一個愛心的形狀，再淋上了胡椒醬汁。
牛肉簡單煎了一下，撒些鹽、放些油，工工整整地裝進盤子裏，旁邊配了一副刀叉。
三個蛋選了兩個煎成荷包蛋，一個擺在了牛排旁邊，一個單獨裝了起來。
缺了蔬菜和水果，可是冰箱裏已經空空如也了。
柏西諾把這些食物端上餐桌，來到臥室門外敲了敲，“吃晚餐嗎？”
沒一會兒，阿提摩打開門出來，他還拿著手環看，上面正切換在橙意音樂網站界面。
“你做的晚餐。”阿提摩望了一眼餐桌，緩步朝那邊走去，“可我昨天不是吃了營養劑，一周內都不用進食。”
柏西諾考慮到上將萬金之軀，還為他拉開了餐桌下的椅子，“坐，營養劑和食物不同，一個是緩解饑餓，一個是享受食用過程。”
柏西諾在他對面坐下，等著阿提摩開吃。
阿提摩怔怔地看著桌面上的幾個盤子，全都在靠近他的這邊放著，仿佛所有食物都是為他準備的。
他疑惑地道：“西諾閣下，這些食物怎麽分配，你吃哪個？”
柏西諾道：“你先選，我都行，冰箱裏沒有多的食材了，明天我們需要去買一些。”
阿提摩把土豆泥拖到了面前，“我吃這個。”
柏西諾疑惑道：“蝶角蛉不是愛吃肉食嗎，土豆你也喜歡？”
阿提摩嗯了一聲，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土豆泥。軟糯的土豆泥混合了香香的醬汁在唇齒間入口即化，有些美味。
柏西諾把單獨裝的那個荷包蛋推到了阿提摩面前，“再加一點蛋白質，剛好。”
阿提摩叉著蛋咬了一口，蛋皮煎得香脆，蛋黃剛剛熟，口感極佳。
“西諾閣下，你烹飪的手藝真好。”阿提摩不吝嗇的誇讚。
柏西諾吃著自己的牛排，笑了笑，“一般般，我還擔心做得粗糙，你吃不習慣。”
“習慣。”阿提摩說，“西諾閣下原本是哪裏的雄子，為何要移居萊納星？”
“出生在虎甲星，移居萊納星是因為想換個環境，新環境新生活，我和布萊恩都是這樣想的，所以就來到了這裏。”
這些話，柏西諾當然是瞎扯的。
阿提摩吃著食物，偶爾目光落在面前的雄蟲臉上。他真是一個很幹凈的雄蟲，是那種幹凈到骨子裏的感覺。這種感覺阿提摩只在部分S級小雄蟲身上體會過。
這樣的雄蟲很容易讓雌蟲信任，而且是快速信任，立刻就能獲得雌蟲的好感。
柏西諾就是這樣的雄蟲，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贏得大部分雌蟲的好感。
阿提摩道：“不瞞西諾閣下，我可以快速察覺出你的雄蟲等級，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才D級，轉眼你就C級了，你的精神力還在不斷提升？”
柏西諾沒想到阿提摩還會問這個問題，這一切不是都可以算在精神捕網頭上嗎，難道阿提摩也不清楚精神捕網的功能，只是單純地知道精神捕網的存在，並不了解它。
於是，柏西諾道：“有少數雄蟲是可以進行體質提升的，我就是，很幸運。”
阿提摩微微笑道：“那恭喜閣下。”
柏西諾繼續吃東西，等把盤子清空了緩了緩才問：“你打算在萊納星待多久，找到敏感期集體爆發的原因就要回去嗎？”
阿提摩吃完了食物，放下手中勺子朝他看來，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拘謹，“你不想我在這裏待太久是嗎，我會給你造成困擾。”
“我不是這個意思。”柏西諾道，“我只是問問，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為了不造成誤會，柏西諾繼續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留下來，我需要準備一個采購清單，包括你的日用品和衣服鞋子。”
他的目光落在阿提摩的外套上，“你的衣服破了，鞋子也臟了。”
阿提摩低頭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胸前的布料被什麽東西劃破了，衣服露出裏面的棉料來，是顯得有些狼狽。
他的拘謹又多了一分，不自覺地把頭微微低了下去。
柏西諾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不恰當地評論了他的穿著，還說人家衣服破鞋子舊，這樣會讓一個上將很沒面子。
“抱歉，我不太會說話，我的意思是，你作為我的客人，我應該做好相應的服務，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
柏西諾說得很誠懇了。
阿提摩再次朝他投來目光，那眼神仿佛收斂了許多情緒，“沒有冒犯，西諾閣下，照你的意思做吧，要采購什麽都可以，不過我現在無法提取金令支付，以後我會還你的，你可以算上利息。”
柏西諾搖搖頭，“再說吧，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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