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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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五月的烈陽簡直像餐廳的噴火槍，烤豬牛羊肉就算了，烤她林溫綺幹嘛。
剛洗的頭發出門三分鐘就幹得透透的，洗的澡還白洗了，汗水一路從額頭順著臉龐滴進鎖骨，她覺得煩躁，再次從包裏取出新的紙巾去擦汗水。
烈日將她黑色影子投射在腳下，看著影子旁幾乎被照得閃光的地面，她覺得對比太強烈——好熱，熱瘋了。
林溫綺將肩膀上的書包帶向上提了提，想送點風進去吹吹。
她真的好想在大馬路上大叫一聲。
高三生周末上課能不能取消！這麽熱的天，學生們中暑了怎麽辦？身體怎麽辦？高考怎麽辦？未來怎麽辦？人生怎麽辦？
然後不知道到底被烤了幾成熟，她才終於踏進了教學樓。
陰涼讓她活過來點，收了傘拿在手裏收整。
她花了五分鐘艱難爬到四樓拖著身體進班級。
班上人來了大半，一堆人圍在前後教室的空調，還有一堆人坐在位置上拿著本桌上隨便抽出的書扇扇扇。
秦舒在教室最後面的空調前坐著，看見林溫綺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喚她過去。
林溫綺沒第一時間理她，從包裏翻出來一杯冰奶茶。
該死的學校最近不知道為啥不讓帶吃的進校，這還是她在距校門口一百米處看著保安攔住一個拿小吃的同學後立馬放進書包帶進來的。
秦舒有點開心，笑得有點不好意思：“來就來嘛，還買了杯奶茶給我。”她伸手去接，“你還知道我想喝冰的了，真是討厭啊~”
秦舒伸手過來的速度不快，她也就著人家的速度將奶茶從身前往後移。
秦舒：？
她眼睜睜看著林溫綺把奶茶往後挪，一點猶豫都沒有。
“你敢覬覦蘇新赫的奶茶？”林溫綺簡直覺得看錯了秦舒。
秦舒覺得天都塌了，“什麽？！誰的？蘇新赫”
她就輸給了個蘇新赫？她可是秦舒，傳出去她還要不要面子。
“他叫你給他買的？”
“沒有啊。”秦舒什麽都還沒問呢，林溫綺就開始靦腆笑起來，聲音都不自覺變嗲了，“我只是覺得這麽熱的天，他肯定很熱吧~”
“你再這樣一個試試。”秦舒一副很鐵不成剛的樣子，她覺得蘇新赫肯定給她這個姐妹下什麽迷藥了，腦子裏天天想著他。
林溫綺剛才還頂著被曬紅的小臉呢，現在好了，全成了想隔壁那人紅了的吧。
秦舒看著她手裏的奶茶嘆了口氣，蘇新赫還給她下迷藥呢，她看是林溫綺打算趁機給他下迷藥。
最後還不是秦舒陪她去送的奶茶。
秦舒在隔壁蘇新赫班有認識的同學，每次都要托那個女同學把林溫綺一大堆東西送進去。
女同學將東西放在蘇新赫桌上的時候，前後的同學都向門外看過來。每天給蘇新赫送東西的人很多，但也總抑制不了人的一顆八卦心。
不過現在蘇新赫沒在位置上，也沒見書包，林溫綺看了下手表，居然現在都還沒來。
“林溫綺，王老師有事找你。”她們班前門口專門探出來個腦袋來叫她。
林溫綺臉上的笑幾乎瞬間垮掉，“王老師找我幹嘛？”
“應該是模考成績吧，因為我就被叫過去批了一頓。”那人攤攤手往辦公室方向看了眼。
林溫綺連忙叫住他問：“那你看到我成績沒？”
“沒怎麽註意，但不一定啦，學委128的數學都被他畫了個圈。”
學委128能被畫圈，但她自己的成績能不知道嗎。
最後做賊心虛地往辦公室趕時，撞見剛從樓梯上來的蘇新赫。
他背著書包，穿著白色短袖寬松牛仔褲，還在擦額上的薄汗，蓬松黑發的劉海有些濕，擡手順了順，轉眼發現了林溫綺。
看見林溫綺時他也有點驚訝，微微睜大了點眼睛。
那樣子有點呆萌。
林溫綺捕捉到的瞬間，嘴角收不住地擡起。
拘謹伸出手和他打招呼： “嗨！”聲音都不自覺變甜了，“你現在才來呀？”
他點點頭。
兩人沒有停下來打招呼，擦肩而過的時候林溫綺聞見他身上好聞的陽光味。
她有點慶幸洗了頭。
兩人相隔到最近距離時，林溫綺沒忍住又看了他一眼。
他本就高，從這個角度看他的臉時，能清晰看見他高挺鼻梁的弧度，沒一點瑕疵的白嫩肌膚，還有他那睫毛，感覺毛絨絨的，不敢想摸一下會怎麽樣。
哎呀~摸人家眼睫毛不好吧。
她捧著臉感到害羞。
然後就看見那長睫下的眼睛看了過來。
還是老公的眼睛最好看！
她笑的眼睛都沒了，一個人在那傻樂笑出聲，蘇新赫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然後笑容持續到敲辦公室的門，她瞬間拉下臉改為極其嚴肅的模樣。
進門她們班主任王凱就看見她，“林溫綺你來了啊。”
辦公桌前還站著學委，看樣子他們的對話快接近尾聲了。
“是的老師。”她板正地走過去。
王凱拿著一張表格，又叮囑了幾句學委就讓他先回班上，然後開始在表格從上掃到尾。
林溫綺觀察著他的眼神，最後停在了紙張中間位置，她松一口氣。
“你物理怎麽回事？”他將表格遞過來敲了敲“58”的位置。
物理本就難，林溫綺寒假已經開始重新做人好好學習了，只是這次考的很多她都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呢。
她有點沒底氣：“老師，這次考的有點難。”
表格她位置附近多的是五六十分的，除了頂上七八多一點，後面一堆這個數，前排九十都沒幾個。
王凱也聽其他同學提到過，但臨近高考不敲打不行。
“難也有人考九十，你知道高考一分能拉開多少人嗎，你就看這物理就被拉了四十分，你這四十分也許就能決定你是去大專還是去本科。”
“你說說你想去大專還是想考個本科？”
林溫綺低頭：“我想去本科。”
“想考本科就要好好學，物理老師在的時候要多問。”王凱轉眼一想，“我是不是都沒見你問過問題？”
青天大老爺明鑒，秦舒就是個學霸，她當然有問題先去問她。
“沒有老師，秦舒在輔導我。”
“秦舒？我記得她這次模考考了八十九吧。”他拿起表格又掃了眼，“那你怎麽才考五十八？”
林溫綺：“......”
“有人輔導確實有利於學習吧，但是老師畢竟才是老師，從知識掌握度和如何教學方面肯定還是有經驗的，況且現在這個階段大家都在覆習，很多同學都是時間緊迫，問物理老師總沒壞處。”
“好的老師。”
王凱又去看她其他成績，頓了下，“你這次數學還可以。”
林溫綺也湊過去，看見上面的114。
不枉她最近學數學學得比物理還勤奮。
“生物化學只能說將就，化學這種理科也要多問問老師知道嗎——”
“叩叩！”
背後傳來敲門聲。
王凱看了眼辦公室門口，叫了聲進。
林溫綺還在點頭，順便把秦舒的成績全記住等會去告訴她。
“王老師這是周末的數學卷子。”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林溫綺擡頭看了眼。
蘇新赫！
王凱一邊接過去，一邊還在磨林溫綺耳朵，“你這次沒超特資線多少分是很危險的知道不，馬上就要高考了，再不重視物理到時候有你哭的。”
林溫綺看了眼蘇新赫，他還站在一邊呢。
她悶悶回答：“知道了。”
她也想提高，但她就是物理菜雞，這樣動後又那樣動的運動學像坨屎，她還要一邊哭一邊抓來吃。
“欸秦老師，你們班蘇新赫這次考了多少分？”王凱又開始對他這個數學課代表感興趣。
這是幾個相隔較近班的大辦公室，學校高三教師人手不夠，常常一個老師教兩個班，王凱就教他們班和蘇新赫班。
王凱按理說也會拿到一份蘇新赫班級的成績單以便他查看自己所授科目的成績，只是這成績剛出沒多久，他這邊的系統也還沒來得及顯示。
對面的老師看了眼屏幕，回答他：“想看什麽我都給你找出來。”
秦老師剛才肯定聽到了王凱訓林溫綺的話，都挑重點說：“你的數學148，宋老師的物理96喲。”
林溫綺：我長耳朵就是為了聽懂這種話嗎？
最後她和蘇新赫還是一起出的門，走在他身邊都有點心虛。
回到班上林溫綺趴在桌子上，整個人耷拉著像只洩氣的狗狗，和秦舒訴苦了半天。
秦舒答她沒關系，好好努力她會幫助她的。
林溫綺下午自習課老實地嘗試又做一遍試卷，做到一半心煩氣躁，班上又正在安靜地自習，翻書聲和下筆的沙沙聲清晰，她看著鋪在桌面上的六本書絕望地倒了下去。
晚飯的時候林溫綺都沒心思吃飯，還是秦舒非拉她下去逛會小賣部。
林溫綺在面包架旁站了半天，結果替蘇新赫選了個面包。
他最近晚上不愛去食堂吃飯，她看了心疼。
“你真是把人行動軌跡摸的透透的。”秦舒笑她。
結果剛轉交給他們班女同學，林溫綺還沒來得及閃開就看見蘇新赫轉頭看見了她。
她立馬扭頭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而蘇新赫立刻將筆擱在桌上，接過旁邊女同學手裏的面包就走出去。
“林溫綺。”他出去時林溫綺都走了不下五米，他就站在走廊這邊叫她。
她回頭，感覺不太妙。
蘇新赫大跨步地走到她身邊，“拿回去吧，我不用。”將面包遞給她。
她立馬擺手，“沒事我也不用，你就拿去吧我吃了飯的。”
“你沒吃飯，吃完飯才有力氣學習呀。”
他逆光站在林溫綺面前，下午的陽光穿過他的黑發，將他的輪廓修飾得金燦燦的。
多麽溫馨又美好的畫面，卻聽見他開口說：
“你沒必要騙我。”
“以後也別送東西了，好好學習吧。”
十月中的太陽不差那年五月多少，林溫綺頭壓在桌子上，雙手散散地搭在桌面。
室內陰涼，偶爾越過的風吹起她額邊的發掃的她臉癢癢。
室外烈陽藍天看久了有些刺眼，她閉上眼，揉了揉眼睛。
想起今天的短信，她覺得蘇新赫就是有一兩句話就讓人淚流滿面的本事。
“我還記得你那天回去抱著我哭了好久呢。”秦舒坐在一邊的沙發裏盯著她的背影，“班上同學都以為是王凱罵你太狠。”
——“只有我知道，是蘇新赫罵你太狠。”
林溫綺本來傷心著，又不得不替他說兩句，撐著身子艱難爬起來，“他其實也不算罵我吧，就是有點沒心。”
“是誰當時一把鼻涕一把淚沖過來，說，蘇新赫讓我不要再去打擾他學習讓我滾的？”
想起這個林溫綺就傷心，“但是他當時這話和這個也沒什麽區別吧，他是不是看不起物理考58分的人？”
“小綺你別想太多了，雖然我get不到他的長相，但他應該不是會小瞧別人的人，即使他當時語氣語言都不太好。”
他那叫語氣不太好？他當時說那兩句冰冷極了，林溫綺第一次見他那麽兇對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林溫綺害蘇新赫考了58分呢。
想到這個，林溫綺也是後來才知道他那次英語失了誤。
但不能......
又不是她害他考差的嘛！
“然後後來我就被拒了。”林溫綺又重新趴在桌上，冰冷的桌子像極了當年她被拒絕那晚的心，“被拒得體無完膚，七竅生煙，慘絕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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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烈陽簡直像餐廳的噴火槍，烤豬牛羊肉就算了，烤她林溫綺幹嘛。
剛洗的頭發出門三分鐘就幹得透透的，洗的澡還白洗了，汗水一路從額頭順著臉龐滴進鎖骨，她覺得煩躁，再次從包裏取出新的紙巾去擦汗水。
烈日將她黑色影子投射在腳下，看著影子旁幾乎被照得閃光的地面，她覺得對比太強烈——好熱，熱瘋了。
林溫綺將肩膀上的書包帶向上提了提，想送點風進去吹吹。
她真的好想在大馬路上大叫一聲。
高三生周末上課能不能取消！這麽熱的天，學生們中暑了怎麽辦？身體怎麽辦？高考怎麽辦？未來怎麽辦？人生怎麽辦？
然後不知道到底被烤了幾成熟，她才終於踏進了教學樓。
陰涼讓她活過來點，收了傘拿在手裏收整。
她花了五分鐘艱難爬到四樓拖著身體進班級。
班上人來了大半，一堆人圍在前後教室的空調，還有一堆人坐在位置上拿著本桌上隨便抽出的書扇扇扇。
秦舒在教室最後面的空調前坐著，看見林溫綺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喚她過去。
林溫綺沒第一時間理她，從包裏翻出來一杯冰奶茶。
該死的學校最近不知道為啥不讓帶吃的進校，這還是她在距校門口一百米處看著保安攔住一個拿小吃的同學後立馬放進書包帶進來的。
秦舒有點開心，笑得有點不好意思：“來就來嘛，還買了杯奶茶給我。”她伸手去接，“你還知道我想喝冰的了，真是討厭啊~”
秦舒伸手過來的速度不快，她也就著人家的速度將奶茶從身前往後移。
秦舒：？
她眼睜睜看著林溫綺把奶茶往後挪，一點猶豫都沒有。
“你敢覬覦蘇新赫的奶茶？”林溫綺簡直覺得看錯了秦舒。
秦舒覺得天都塌了，“什麽？！誰的？蘇新赫”
她就輸給了個蘇新赫？她可是秦舒，傳出去她還要不要面子。
“他叫你給他買的？”
“沒有啊。”秦舒什麽都還沒問呢，林溫綺就開始靦腆笑起來，聲音都不自覺變嗲了，“我只是覺得這麽熱的天，他肯定很熱吧~”
“你再這樣一個試試。”秦舒一副很鐵不成剛的樣子，她覺得蘇新赫肯定給她這個姐妹下什麽迷藥了，腦子裏天天想著他。
林溫綺剛才還頂著被曬紅的小臉呢，現在好了，全成了想隔壁那人紅了的吧。
秦舒看著她手裏的奶茶嘆了口氣，蘇新赫還給她下迷藥呢，她看是林溫綺打算趁機給他下迷藥。
最後還不是秦舒陪她去送的奶茶。
秦舒在隔壁蘇新赫班有認識的同學，每次都要托那個女同學把林溫綺一大堆東西送進去。
女同學將東西放在蘇新赫桌上的時候，前後的同學都向門外看過來。每天給蘇新赫送東西的人很多，但也總抑制不了人的一顆八卦心。
不過現在蘇新赫沒在位置上，也沒見書包，林溫綺看了下手表，居然現在都還沒來。
“林溫綺，王老師有事找你。”她們班前門口專門探出來個腦袋來叫她。
林溫綺臉上的笑幾乎瞬間垮掉，“王老師找我幹嘛？”
“應該是模考成績吧，因為我就被叫過去批了一頓。”那人攤攤手往辦公室方向看了眼。
林溫綺連忙叫住他問：“那你看到我成績沒？”
“沒怎麽註意，但不一定啦，學委128的數學都被他畫了個圈。”
學委128能被畫圈，但她自己的成績能不知道嗎。
最後做賊心虛地往辦公室趕時，撞見剛從樓梯上來的蘇新赫。
他背著書包，穿著白色短袖寬松牛仔褲，還在擦額上的薄汗，蓬松黑發的劉海有些濕，擡手順了順，轉眼發現了林溫綺。
看見林溫綺時他也有點驚訝，微微睜大了點眼睛。
那樣子有點呆萌。
林溫綺捕捉到的瞬間，嘴角收不住地擡起。
拘謹伸出手和他打招呼： “嗨！”聲音都不自覺變甜了，“你現在才來呀？”
他點點頭。
兩人沒有停下來打招呼，擦肩而過的時候林溫綺聞見他身上好聞的陽光味。
她有點慶幸洗了頭。
兩人相隔到最近距離時，林溫綺沒忍住又看了他一眼。
他本就高，從這個角度看他的臉時，能清晰看見他高挺鼻梁的弧度，沒一點瑕疵的白嫩肌膚，還有他那睫毛，感覺毛絨絨的，不敢想摸一下會怎麽樣。
哎呀~摸人家眼睫毛不好吧。
她捧著臉感到害羞。
然後就看見那長睫下的眼睛看了過來。
還是老公的眼睛最好看！
她笑的眼睛都沒了，一個人在那傻樂笑出聲，蘇新赫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然後笑容持續到敲辦公室的門，她瞬間拉下臉改為極其嚴肅的模樣。
進門她們班主任王凱就看見她，“林溫綺你來了啊。”
辦公桌前還站著學委，看樣子他們的對話快接近尾聲了。
“是的老師。”她板正地走過去。
王凱拿著一張表格，又叮囑了幾句學委就讓他先回班上，然後開始在表格從上掃到尾。
林溫綺觀察著他的眼神，最後停在了紙張中間位置，她松一口氣。
“你物理怎麽回事？”他將表格遞過來敲了敲“58”的位置。
物理本就難，林溫綺寒假已經開始重新做人好好學習了，只是這次考的很多她都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呢。
她有點沒底氣：“老師，這次考的有點難。”
表格她位置附近多的是五六十分的，除了頂上七八多一點，後面一堆這個數，前排九十都沒幾個。
王凱也聽其他同學提到過，但臨近高考不敲打不行。
“難也有人考九十，你知道高考一分能拉開多少人嗎，你就看這物理就被拉了四十分，你這四十分也許就能決定你是去大專還是去本科。”
“你說說你想去大專還是想考個本科？”
林溫綺低頭：“我想去本科。”
“想考本科就要好好學，物理老師在的時候要多問。”王凱轉眼一想，“我是不是都沒見你問過問題？”
青天大老爺明鑒，秦舒就是個學霸，她當然有問題先去問她。
“沒有老師，秦舒在輔導我。”
“秦舒？我記得她這次模考考了八十九吧。”他拿起表格又掃了眼，“那你怎麽才考五十八？”
林溫綺：“......”
“有人輔導確實有利於學習吧，但是老師畢竟才是老師，從知識掌握度和如何教學方面肯定還是有經驗的，況且現在這個階段大家都在覆習，很多同學都是時間緊迫，問物理老師總沒壞處。”
“好的老師。”
王凱又去看她其他成績，頓了下，“你這次數學還可以。”
林溫綺也湊過去，看見上面的114。
不枉她最近學數學學得比物理還勤奮。
“生物化學只能說將就，化學這種理科也要多問問老師知道嗎——”
“叩叩！”
背後傳來敲門聲。
王凱看了眼辦公室門口，叫了聲進。
林溫綺還在點頭，順便把秦舒的成績全記住等會去告訴她。
“王老師這是周末的數學卷子。”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林溫綺擡頭看了眼。
蘇新赫！
王凱一邊接過去，一邊還在磨林溫綺耳朵，“你這次沒超特資線多少分是很危險的知道不，馬上就要高考了，再不重視物理到時候有你哭的。”
林溫綺看了眼蘇新赫，他還站在一邊呢。
她悶悶回答：“知道了。”
她也想提高，但她就是物理菜雞，這樣動後又那樣動的運動學像坨屎，她還要一邊哭一邊抓來吃。
“欸秦老師，你們班蘇新赫這次考了多少分？”王凱又開始對他這個數學課代表感興趣。
這是幾個相隔較近班的大辦公室，學校高三教師人手不夠，常常一個老師教兩個班，王凱就教他們班和蘇新赫班。
王凱按理說也會拿到一份蘇新赫班級的成績單以便他查看自己所授科目的成績，只是這成績剛出沒多久，他這邊的系統也還沒來得及顯示。
對面的老師看了眼屏幕，回答他：“想看什麽我都給你找出來。”
秦老師剛才肯定聽到了王凱訓林溫綺的話，都挑重點說：“你的數學148，宋老師的物理96喲。”
林溫綺：我長耳朵就是為了聽懂這種話嗎？
最後她和蘇新赫還是一起出的門，走在他身邊都有點心虛。
回到班上林溫綺趴在桌子上，整個人耷拉著像只洩氣的狗狗，和秦舒訴苦了半天。
秦舒答她沒關系，好好努力她會幫助她的。
林溫綺下午自習課老實地嘗試又做一遍試卷，做到一半心煩氣躁，班上又正在安靜地自習，翻書聲和下筆的沙沙聲清晰，她看著鋪在桌面上的六本書絕望地倒了下去。
晚飯的時候林溫綺都沒心思吃飯，還是秦舒非拉她下去逛會小賣部。
林溫綺在面包架旁站了半天，結果替蘇新赫選了個面包。
他最近晚上不愛去食堂吃飯，她看了心疼。
“你真是把人行動軌跡摸的透透的。”秦舒笑她。
結果剛轉交給他們班女同學，林溫綺還沒來得及閃開就看見蘇新赫轉頭看見了她。
她立馬扭頭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而蘇新赫立刻將筆擱在桌上，接過旁邊女同學手裏的面包就走出去。
“林溫綺。”他出去時林溫綺都走了不下五米，他就站在走廊這邊叫她。
她回頭，感覺不太妙。
蘇新赫大跨步地走到她身邊，“拿回去吧，我不用。”將面包遞給她。
她立馬擺手，“沒事我也不用，你就拿去吧我吃了飯的。”
“你沒吃飯，吃完飯才有力氣學習呀。”
他逆光站在林溫綺面前，下午的陽光穿過他的黑發，將他的輪廓修飾得金燦燦的。
多麽溫馨又美好的畫面，卻聽見他開口說：
“你沒必要騙我。”
“以後也別送東西了，好好學習吧。”
十月中的太陽不差那年五月多少，林溫綺頭壓在桌子上，雙手散散地搭在桌面。
室內陰涼，偶爾越過的風吹起她額邊的發掃的她臉癢癢。
室外烈陽藍天看久了有些刺眼，她閉上眼，揉了揉眼睛。
想起今天的短信，她覺得蘇新赫就是有一兩句話就讓人淚流滿面的本事。
“我還記得你那天回去抱著我哭了好久呢。”秦舒坐在一邊的沙發裏盯著她的背影，“班上同學都以為是王凱罵你太狠。”
——“只有我知道，是蘇新赫罵你太狠。”
林溫綺本來傷心著，又不得不替他說兩句，撐著身子艱難爬起來，“他其實也不算罵我吧，就是有點沒心。”
“是誰當時一把鼻涕一把淚沖過來，說，蘇新赫讓我不要再去打擾他學習讓我滾的？”
想起這個林溫綺就傷心，“但是他當時這話和這個也沒什麽區別吧，他是不是看不起物理考58分的人？”
“小綺你別想太多了，雖然我get不到他的長相，但他應該不是會小瞧別人的人，即使他當時語氣語言都不太好。”
他那叫語氣不太好？他當時說那兩句冰冷極了，林溫綺第一次見他那麽兇對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林溫綺害蘇新赫考了58分呢。
想到這個，林溫綺也是後來才知道他那次英語失了誤。
但不能......
又不是她害他考差的嘛！
“然後後來我就被拒了。”林溫綺又重新趴在桌上，冰冷的桌子像極了當年她被拒絕那晚的心，“被拒得體無完膚，七竅生煙，慘絕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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