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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1章 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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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1章 開眼

到這步她好像也把我當成救命稻草了!

於無形中就提升了對我的信任感,拉著我手臂就去到那間在我眼裏布滿黑霧‘年畫’的房門前。

進門的一剎,馮老師握著門把手看向我還有幾分猶疑,“你最好做點心理準備,我兒子……”

我點頭表示明白,不就是她兒子正在進行著啥蛆蟲療法麽。

視覺上可能有點辣眼睛!

小意思!

姐妹是見過世面的人!

不提惡人谷裏那些奇形怪狀的臟東西。

在小玲姐那小腿肚子上咱也見識過白色的小麥浪!

天上飄過五個字,那都……

麻了。

看到他兒子的第一眼我就木了。

緊接著孫悟空就在我胃裏鬧起天宮了!

不是我想吐,胃它自己控制不住。

站在馮老師兒子的床邊,我面不改色的偷摸使勁兒往下咽酸水。

專業!

得專業!

講真,一進屋其實還行。

別看客廳以外挺亂的,馮老師兒子住的這間臥室絕對是幹凈整潔。

拋除我眉心的抽筋感,所見所感更像個單間病房。

她兒子睡的那張床還很獨特,像是上下鋪,四面都垂順著塑料布。

馮老師還不忘給我講解,說那是單人無菌室,也叫層流床。

上鋪那個空調樣的東西是凈化空氣用的,四面的塑料則是消毒防護罩。

光買這張床就花了她大幾萬,由於醫院不收她兒子,她專門買張層流床在家照顧他。

說話間馮老師就卷起了一面的塑料垂布。

男人三十出頭,臉頰已經瘦到凹陷,顴骨高凸,面色黑灰。

雙眼緊閉著正在昏睡,脖子以下蓋著薄薄的白色棉布。

“出門前我給他吃了鎮定藥物,要不然他腿疼的一直哀嚎,容易擾民。”

馮老師輕聲道,看向我還提了提氣,“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現在看他的腿……”

我點個頭的功夫,馮老師就嘩啦一下掀開了蓋在她兒子身上的薄棉布。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我眼珠子就像被砸了磚頭!

從頭發絲兒到腳趾尖,哪哪都麻!

首先是他截完肢的雙腿,我想象的是,他也就斷肢截口處會有一層蒼蠅寶寶!

撐死也就像小玲姐那腿肚子似的,蒼蠅寶寶好幾層,抽冷子看過去都是齊刷刷的小白尖!

哪成想他那兩腿的蒼蠅寶寶跟批發來似的!

真是不要錢的往腿上呼啊!

紮不棱的我這麽一瞅,壓根兒沒看出來這是兩條腿,而是兩根粗壯的白色玉米!

要不是他關鍵部位被馮老師單獨蓋了一小塊紗布,那整個小腹以下都得是成坨的白麻!

蒼蠅寶寶像是傾洩而出的大米,一堆一堆的在他大腿上蠕動,再加上是半截腿,活像……

不行!

我不能施展想象力!

很多零食都是我常吃的,不能留下陰影!

默默吞咽著酸水,視線上提,會看到他的兩條手臂。

他手上僅有零星拱過去的幾只蛆,看完了成群結隊的,再看這單蹦兒的都不算事兒了。

只是他從手背到小臂,皮膚不但發黑,還長滿了很奇怪的痂。

馮老師說那是焦痂,屬於恙蟲病的癥狀之一。

但我忍著胃裏的不適彎身看了看,感覺那不像是常理中的痂。

因為正常的痂都是平鋪在傷口上,待傷口愈合了,痂邊才會起翹,一碰一摳就掉了。

馮老師兒子皮膚上的痂則是豎著長得,像是一片片立起的魚鱗,貼的還很緊密。

有的痂還長得還麻麻賴賴,高高的凸起,特別像巖礁上生長的藤壺。

打眼一看,她兒子的兩條胳膊加手背,長得密密麻麻的全是藤壺!

看的我頭皮發麻不說,還橫生而起了一個沖動,想將這痂全給摳了!

詭異的是,這些凸起的痂中間都有個針尖大的小圓孔。

我湊近看了看,那小圓孔就像泉眼似的。

往外滋滋擠著褐色的膿水!

散發出一股臭雞蛋一樣的味道。

最要命的是他胸口的皮膚都泛黑龜裂了,如同那種鱷魚皮。

我可以想象,不出幾日,他胸口也會長滿凸起的怪痂,然後冒膿,潰爛……

前後不到三分鐘,我眼淚都要看出來了!

跟感動無關!

純熏的!

難怪馮老師一開始不想說,這種事屬實沒法說!

病到這份兒上她兒子已經不是痛不痛苦了,完全沒尊嚴了!

不提她兒子全身都像要爛了,光那像是穿了活體白裙的下半身一般人都受不住!

“馮老師,可以了,您先給他蓋上吧,別著涼了。”

我盡量神色如常的開口,順帶看了眼病床邊垂放的尿袋,“他這尿袋滿了,您先幫他處理下,我去客廳裏等您。”

音落,我轉身走出臥室,這才敢鳥悄的吐出一口長氣。

實話實說,剛剛妥妥是雙重刺激,眉心蹦著迪,視覺發著麻!

躲避著客廳裏的儲物櫃走到窗邊,大腦先是放空了一會兒,隨即浮現出一個‘狠’字。

聽馮老師那意思,大姐跟她兒子是談過一場戀愛。

那麽大姐就算發現她兒子不是物,談崩了,也不至於給他下這種惡毒至極的蠱啊!

這蠱比淩遲處死都狠,堪稱千刀萬剮,一片片割下他的肉,割到最後才讓他一命嗚呼!

望著窗外飛過得麻雀,我思維跟著跳躍。

驀的~!

好像讀懂了大姐的變化!

是惡!

慈陰放大了大姐骨子裏的惡!

老太太必然是給她灌輸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理念。

因此大姐變得睚眥必報,為了出一口氣都能喪心病狂!

從大姐的角度去看,她有了靠山底氣,自然無所畏懼,膽大包天!

從慈陰的角度去看,她縱容著大姐作惡,便是讓大姐再無回頭路,生不出背叛之心!

再從結果去看,大姐害了人居然能若無其事的從國外回歸,不但有了個高學歷人才的身份,還借助魅術的加持接近了孟世輝,並且順利殺入名流圈。

這每一步不都是慈陰給她籌謀鋪墊的麽!

我用腳後跟都能想到,老太太一定是給我大姐畫了最香的大餅,跟她說著俯瞰天下的話。

喉嚨裏發出一記笑音,我不自覺的想抽煙,摸了摸風衣兜還是作罷。

回頭看了一眼臥室房門,不幸中的萬幸是,這個蠱並沒有加持咒門!

我觀察怪伽的時候就能確認,它跟鳳姨身上的蠱還是有所差別的。

雖然中蠱人都是要承受病痛折磨,但蔡姑姑說過,鳳姨身上的蠱有掩蓋的邪咒加持。

鳳姨不病到一定份兒上,蠱氣不會外洩,輕易不能被人發現。

馮老師兒子身上的蠱對比起鳳姨來雖更加兇險狠辣,卻沒有做掩蓋。

我合理推斷出,大姐給馮老師兒子下蠱時並沒有知會慈陰,她是擅自下的蠱,故意折磨的馮老師兒子,隨後大姐就置身之外了!

她像是處理一個不在意的垃圾,也無所謂馮老師兒子死活。

所以當我偶遇到馮老師,才會有明顯的邪氣感知,那麽最讓我想不通的問題又出現了!

既然大姐下的蠱都能讓我感應到慈陰,大姐本人為啥讓我感應不到?

邪門了不是?

正琢磨著,馮老師在背後輕喚了一聲我的名字。

她好像不知道要怎麽稱呼我,像從前那樣叫我小螢兒她別扭,叫我謝小姐或萬螢她又不習慣。

因此她總是把我的名字在嘴裏囫圇幾遍再說出來,謝萬螢三個字說的是斷斷續續!

我能做的也是忽略這點,轉頭看向她,“馮老師,您別擔心,這個蠱我可以破。”

單純從蠱毒上來講,它並不高難,再加上沒有邪咒加持,難度更是近一步降低了。

簡單理解,要是有邪咒,就等於慈陰也參與進來了,我破蠱也屬於跟慈陰間接交手。

畢竟下蠱不是正路子,它會有反噬,只要有人去破蠱,下蠱人就會有感應。

若是術法高深的下蠱人,隔空便會做出反擊。

既是阻撓破蠱,也是保護自己不受反噬!

這個蠱既然沒有慈陰的加入,我就屬於跟大姐單挑了!

咱這道行在慈陰面前是小蝦米,但要是單獨面對大姐,我倒是很期待……

她究竟有沒有修術,趁不趁道行,就看她會不會出招攔我了!

馮老師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你能確定我兒子是被人下蠱了?”

“是。”

“是王勝男害的我兒子?!”

我點頭,“沒錯,她的確是大邪師的徒弟,也會下蠱。”

馮老師一聽就急了,拿出手機便要翻找出大姐的自拍,“我可得記住她的臉,必須……”

“不。”

我按下她的手臂,“馮老師,您得忘了她。”

“為什麽要忘?”

馮老師憤恨道,“她把我兒子害成那樣,這筆賬我且得找她算!”

“馮老師,您的心情我很理解,可您得知道,這回王勝男給您兒子下蠱,或許只是出於感情糾紛,私人恩怨,她師父並不知情,如果您單槍匹馬的殺去找王勝男,先不說您能不能討要到說法,一但王勝男去找她師父給自己撐腰,局面將會徹底失控,誰也預料不出您家會迎來什麽災難。”

我心裏也是無奈,“大邪師通常殺人於無形,會讓人不明不白的死去,您得知曉這裏面的厲害關系,像這回您兒子病了這麽久,剛巧您是遇到了我,而我又能感受到這份邪氣,才有機會陪您回來看看,幫您兒子破蠱,下一次呢,您獨自去跟大邪師硬碰硬,能有幾分勝算?”

馮老師眼圈泛紅,“那就這麽算了?我兒子病的不人不鬼,膝蓋以下都被截了肢,能不能保住命還兩說,這口窩囊氣我就得咽了?”

“有我在,那邪師也是我的仇人。”

我言簡意賅道,“馮老師,我報仇的時候,也會幫您一起報仇。”

至於大姐,我不想說什麽滅不滅了她的話,這事兒我大概率做不到。

但我也不想騙馮老師說王勝男不是慈陰的徒弟,她兒子中蠱跟王勝男無關。

因為我要是否定了,她兒子身上的蠱就會變得空穴來風,我還得繼續去扯謊這蠱是從哪來的。

莫不如攤開了講,只是我強調道,“馮老師,這口氣您不需要咽下去,這件事會由我去辦,您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最遲年底,我肯定能給您一個交代,不會讓您一直憋屈。”

馮老師張了張嘴,“那你會不會有危險,她對我兒子都能這樣,要是你……”

“沒關系。”

我笑了笑,“這是我踏道之人的使命,不滅了她,我不甘心。”

馮老師看著我反而有些失神,又倉促的低下眼,“謝謝你,謝謝,這兩年我聽說了你很多事,以為你變得像我兒子一樣了,只懂吃喝玩樂,沒想到,你跟以前一樣穩重,是個能讓人托底的孩子。”

我聽到‘托底’倆字還有點臉紅。

要是我真托底,當年站臺上就唱了,也不至於傷了她!

想著,我抖擻了一下精神,“馮老師,咱先不說這個了,你要是相信我,那我現在就給您兒子破蠱,關於蠱毒,您通過影視作品應該都有過了解,具體我就不跟您解釋了,我能給您的承諾是,只要蠱破利索了,效果肯定是立竿見影,實病也會痊愈,不過有一點,斷肢是長不出來的,以後,您兒子想要出行只能安裝假肢,或是坐輪椅了。”

“這個我明白,斷肢要是能長出來那也太玄幻了。”

馮老師苦笑道,“我只求保住他的命就行,你也看到了,他身上結痂潰爛的速度很快……”

頓了頓,她突然道,“謝……破蠱的話,有沒有危險?會不會傷到你?”

“不會。”

有沒有危險要看大姐。

她要是選擇按兵不動,那我就啥事兒都沒有。

單論這個蠱,我需要沖破的心理大關只有惡心。

畢竟小玲姐只是小腿肚裏長了蛆,她兒子是從蛆裏面去尋找兩條腿!

活這麽大我真頭回見到這麽厚的蛆,趕上大雪封門了,蛆蟲楞是跟毛毯似的把腿蓋住了!

要不說陰陽先生這行當小眾,哪回都以為自己是開眼了,隨後又得推翻,想著上回才哪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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