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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7章 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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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7章 波瀾不驚

……

那天晚上回到家還是吐了。

頭暈的很厲害,吐得我真是肝腸寸斷,全身癱軟,涕淚橫流。

不過效果很顯著,那昏天暗地的一吐,像是把我身體裏積壓的所有郁結都清空了!

醒來後的我仿若是回爐重造。

思維奔逸,心情極佳,跟機器重組沒兩樣。

每天都過得樂樂呵呵,總是很想笑。

即使是聽一個很冷的笑話,都能讓我笑的前仰後合。

走出門更是覺得京中城哪哪都美。

真真的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兄弟們起初還很擔心,琢磨著我是不是刺激過度,結果他們輪番跟了我幾天,發現我做啥事兒都不耽誤,並且比以前更有朝氣和活力了,逐漸的也都放心下來。

三月中旬。

我順利的又接住一波天雷。

嗯,那過程連有驚無險都談不上。

姐妹的自信心是無比爆棚,甚至覺得收不住雷那才是天方夜譚。

所以我咬著一支煙,極其淡定的站在雷霆之下。

在電光蜿蜒打下的一剎,像接雨那般攤開了手掌。

電光照亮了不遠處兄弟們的臉,他們半張著嘴,無一不是驚愕震撼。

卻見我收攏了掌心的雷氣,不疾不徐的點燃咬著的煙,“行了,回家吧。”

前後都沒用十分鐘。

接完了!

哎奏是這麽順!

巾幗不讓須眉,區區一個五雷。

不是姐想傲,是實力不允許姐低調!

到家後他們又認為我這場雷接的太過‘兒戲’。

輕輕飄飄的。

莫不是接的假雷?

行啊。

真金不怕火來煉。

妹妹給你們露一手。

我立刻給他們表演了一個隔空轟炸桌子的節目。

雷氣在掌心匯聚,可游走於全身,旋即轉化成修為,隨心而動,隨念而走。

砰~!

眼瞅著實木桌子瞬間木屑橫飛。

一眾兄弟在傻眼後都很捧場的給我呱唧叫好。

我看著一地的殘骸又覺得沒啥意思,敷衍的笑了笑,賠了桌子錢給東大爺,轉身離開了。

日子波瀾不驚的過著。

我還特意去養老院接了鄭奶奶,一同去到吳奶奶的墓地祭拜探望。

心裏很清楚,若不是吳奶奶那天的阻撓相助,我可能稀裏糊塗的就上黃泉路了。

這大抵就是善報吧。

我本意只想幫助吳奶奶完成一份登臺心願,她卻是實打實的救了我一命。

從而倒是令我的一些想法更加堅定。

吾本薄福人,宜行惜福事。

吾本薄德人,宜行積德事。

在柳絮飄飛的季節裏,我接到了劉奶奶的電話,晨晨走了。

就是福利院裏那名重度腦癱並且有自閉癥的男孩子。

臨終之際,他躺在病床上像是回光返照般極其清晰的吐出了一個‘螢’字。

劉奶奶解讀出他是想見我,立馬給我來了電話。

當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晨晨從病房裏走出來。

沒錯。

晨晨走出來的步伐還很輕盈。

只不過他身邊還跟著兩位面容平滑的陰差。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晨晨五官沒有痙攣的模樣。

粗淺的看過去,他就是個身形消瘦,十四歲的大男孩。

四目相對,晨晨看著我就咧嘴笑了,有些靦腆,卻是舒心而又感激的笑。

我下意識的牽起唇角,目送著晨晨跟隨陰差大人朝著走廊盡頭的霧氣中走去。

“晨晨啊,你再等等啊,小螢兒馬上就來了,她馬上就來了……”

聽到劉奶奶的哭聲,我拉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裏面略顯混亂,劉奶奶還在晨晨的病床旁小聲哭泣,小真和星星都跟著抹眼淚。

醫生護士確定完晨晨沒了生命體征,打印出停跳的心電圖讓劉奶奶簽字。

劉奶奶握著筆的手都在發抖,“晨晨,我苦命的孩子啊。”

我走近後輕輕喚了她一聲,“劉奶奶……”

劉奶奶淚眼婆娑的看向我,“小螢兒,晨晨沒有等到你,他先走一步了。”

“不,我看到他了,晨晨走的很好,是由陰差親自引路的,這是一份福氣。”

我應道,“同時也說明,晨晨的業障還清了,下輩子,他不會再受這份苦了。”

“真的?”

劉奶奶見我眼神篤定,倒是欣慰了幾分,“好啊,好,來世咱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健健康康,晨晨啊,下輩子你可要托生到好人家,咱要做個能跑能跳,快快樂樂的男孩子。”

“劉奶奶,您不要再哭了,眼淚落在晨晨身上是負擔,小真,你幫我打盆水過來,我送晨晨最後一程。”

拉好病床邊的簾子,我替晨晨凈面擦身,換上劉奶奶給他帶來的新衣服。

後續只要等殯儀館的人過來,晨晨便擺脫了這短暫而又無望的一生。

劉奶奶和小真一直在哭,星星懵懵懂懂的跟著掉眼淚。

我心裏酸酸的,眼眶卻很幹。

不知怎的,反而還有些羨慕晨晨。

解脫了。

他終於從人世的苦海裏解脫了。

星星擦著淚看我,“小螢兒姐姐,劉奶奶說,地上死一個人,天上就會多一顆星,人死後都會變成星星,夜空裏的星星,那變成星星後還要做什麽呢?就掛在天上嗎?”

這個……

我想起看過的一句話,“給走夜路的人照個亮吧。”

星星似懂非懂,“然後呢?”

“默默地去守護還活著的親人。”

我擡手幫她擦了擦淚,“去保佑自己所愛的人。”

星星對著我突然道,“小螢兒姐姐,那我死了也會保佑你,給你照亮。”

我難看的笑笑,伸手抱住她,“你要好好的活著,姐姐是螢火蟲,會給你照亮,保佑你的。”

沒多會兒,福利院裏的徐奶奶她們也接到信兒趕過來了。

病房裏哭聲一片。

氣氛悲愴。

我心頭跟著沈重,找了個由頭出了病房。

走到大廳又看到一位中年男子朝著醫生下跪,“陳大夫,住院費再寬限我幾天吧,我女兒才八歲啊!她回家就是等死了!只要我賣了手裏的汽修廠,立馬就能籌到錢,再給我三天,三天就行了!”

很多人都看到了這一幕,紛紛駐足。

看向男子的眼神有同情,亦有愛莫能助。

醫院裏好像經常能看到這種景象,尊嚴在金錢面前,一文不值。

“老許,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你女兒的醫藥費早就減免過了,該給你的寬限院裏都給你了!”

那名醫生一臉無奈,“在我的個人權限內,我已經給你行了最大的方便,但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啊,你有這時間還是快去籌錢吧,否則你就算把頭磕破,對你女兒的病情也沒有絲毫的幫助!”

說完,醫生扯開了自己的白大褂,轉身進了電梯。

中年男子跪地抱頭痛哭,圍觀群眾又上前勸解起他。

可這種事要怎麽安慰呢?

那些貼心的話語在此刻就像是一把把溫柔的刀。

紮的男人猶如祥林嫂上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辛酸無奈。

我站在人群後聽了會兒,擡腳走到停車場。

坐到車裏,點燃一支煙靜靜地抽著。

在白霧繚繞中,我拿出手機和嚴助理通起電話。

轉過臉,透過半將的車窗又見方才那個中年男子坐進了一輛捷達車裏。

他還在流淚,但又像急著去哪,在駕駛室裏套上了一件沾滿油漬的工作服,啟動車子匆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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