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牧已成舟將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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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牧已成舟將欲行
許成舟生病的事情到底是沒有瞞住，小小的縣城醫院，被狗仔圍得水洩不通。
就連江牧要來醫院，都得從後門翻墻，還得是副院長幫忙開路的那種。
“許老師吵著鬧著要出院。”副院長推推眼鏡，冷汗直流，“許老師是個腕，我們也不好意思怎麽攔著，只能說你到再說。”
“好，我去勸。”
副院長是個退休返聘的老骨幹，沒忍住，反過來勸江牧：“其實許老師的狀態不錯，的確能出院，現在床位也緊張，特護病房更是難求……”
江牧聽得懂副院長的意思。
“確認可以出院？”
“肯定的，許老師還年輕，身體好，恢覆快。”副院長補充道，“你要實在不放心，每晚過來掛個營養針也可以。”
“好，就按院長說的辦。”
來到住院部，幾個護士看到滿身是血的江牧嚇了一跳。
江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妝發沒卸，還穿著沾著血的白襯衣。
“您也沒提醒一下我。”江牧開玩笑地說。
“我從醫五十年，見怪不怪。”
副院長停在病房門口，把時間交給兩個年輕人。
“有事情喊我，我就在這裏等你們。”
江牧推門而入，許成舟正在收拾行李箱。
他已經脫下病號服，穿著一件並不合身的黑襯衣，松松垮垮，搭一條水洗牛仔褲，頗有港風味道。
“衣服買大了。”
這幾日許成舟和江牧住在一起，言語間也更加親昵。
“你不知道我尺寸嗎？”許成舟輕笑著問。
逆著光，江牧只看得到許成舟燦若星辰的眼。
“這是我的。”江牧從敞開的行李箱裏拿出另一件同款襯衫，“這才是你的。”
“兩件款式一樣？”
“嗯。”江牧有些心虛地說，“同款那麽多，不差這一件。”
許成舟拿起江牧手裏那件，走進衛生間。
再出來時，他已經換上那件合身的黑襯衫，頸間的扣子松著，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喏，你的。”
許成舟隨手一拋，江牧雙手接住，眉宇間盡是虔誠。
“東西我都收起來了，應該沒什麽遺漏。”許成舟合上行李箱，“你要不放心可以再檢查一下。”
江牧搖頭。
“東西沒什麽不放心的，丟了再買，我只是不放心你的身體。”
“我現在哪裏都好，江江老師可以驗收一下。”
許成舟走到江牧身前，拿起江牧的手，放到自己的額頭上，又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還要再往下的時候，江牧及時抽手。
“那要隨時和我匯報身體情況，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江牧心猿意馬，手裏的襯衫都被捏出層層褶皺。
許成舟問：“好，那你要不要換上這個襯衫？”
江牧一怔：“你不怕……”
“總比你現在這個樣子……被拍到好。”
“嗯，我去換。”
手裏的襯衫還留有餘溫，拿近些還能嗅到一股茉莉花香的沐浴露味道。
是許成舟的味道。
江牧簡單擦拭身體，將同款穿在身上。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江牧不禁莞爾——
這算不算正大光明穿情侶裝？
扒同款的站子和江牧的小號是互關，看在互關的關系上，這次，便宜她吧。
就這樣，兩人穿著同款的黑襯衫，光明正大地從醫院門口走出去。
穿過無數狗仔的長槍大炮，旁若無人地走出去。
熱搜上都是他們同框的照片，他們就這樣並肩而立，共擔風雨。
如此，就足夠。
只可惜，江牧上揚的嘴角很快就被後兩天的通告單給壓下去。
每天都是四點半起床，五點化妝，六點第一場戲，然後晚上九點多收工……這麽高強度“頂天立地”的通告，還一連四天！
“喬希璇，我合同一天簽的十個小時，最長不超過十二個小時。”江牧來到片場第一件事就是和喬希璇控訴，“你真是狠！”
“拜托，是你為某人扛下所有壓力，開工這幾天還不讓給他安排重場戲，就只剩你這麽個可壓榨的對象，我不得物盡其用嗎？”
喬希璇不以為意。
“對了，好多人找我打聽你和許成舟的關系，還打聽你和李悅然的事情，我都說得我不知道，你要是希望我幫你放點消息出去，提前打招呼就可以。”
“我再想想。”江牧不打無準備之仗。
但大多時候，競爭對手不會讓你有任何喘息的空間。
沒有兩天，江牧和許成舟的關系被傳成七八個版本，他們和李悅然的大三角關系在論壇和各種社交平臺上被討論來討論去，好不熱鬧。
江牧登錄小號看著那些炸裂的八卦信息，連懟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不理解，為什麽這麽離譜的新聞會有人信！
拜托，什麽叫“江牧老少通吃，輕松拿捏前任情侶”。
誰來管管這些該死的營銷號！
“江江。”
是許成舟的聲音。
江牧一骨碌翻身起床，稍微整理一下亂掉的發型，這才給許成舟開門。
江牧本以為許成舟是來興師問罪的，哪知道許成舟抱著被子，額前劉海沾了水漬，整個人都濕漉漉的，一臉無辜。
“我房間水管爆了，酒店沒有空房間，我來你的沙發湊合兩天。”
這家酒店沒房間，隔壁酒店還有。
劇組裏能和他擠一個屋的人很多，阿萬明顯比江牧合適。
可萬千的選擇裏，許成舟偏偏選了江牧。
既然許成舟勇敢，江牧也慷慨。
他笑容燦爛，沒有任何情欲，只是很開心地說：“我的床很大，睡得下兩個人，你不用睡沙發。”
許成舟也跟著笑，但還是提醒道：“我喜歡男生。”
“我知道。”
江牧將人拉進房間，關上房門。
“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江牧接過許成舟的被子，領許成舟進臥室。
“我也還是那句話，在我這裏，你想做什麽都沒關系。”
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實在太過暧昧。
江牧一番話說得輕松，擂鼓般的心跳卻出賣了他。
他只好找一些話題，比如，“你看那些八卦了嗎？”
“看過。”許成舟坐到床上，“當小說看還是很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誰這麽有錢，雇這麽多寫手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很快就會知道。”
耗費這麽多精力，總會圖窮匕見。
果然，第二天，王樂被許成舟暗箱操作搞掉的新聞沖上熱搜。
“人至賤則無敵。”
江牧不打算慣著這些人。
制作團隊合議後決定將王樂出軌劈腿的事實公之於眾，把當初買斷的照片全部曝光，直接委托了律師事務所發布了公告。
輿論風向開始轉變，李悅然決定趁熱打鐵安排一場探班見面會，剛好在見面會上唱唱歌，和粉絲互動互動，很多事情，迎刃而解。
“見面會我去聯系平臺搞個現場直播，時間我去和統籌碰一下，許成舟那邊交給你。”
江牧狐疑道：“憑什麽許成舟就交給我了？他一直都不喜歡直播！”
江牧話還沒說完，李悅然直接掛斷電話，簡直霸道！
哪裏是什麽商量，分明就是通知。
哪怕這件事從工作的角度上處理是沒問題的，但他這樣獨裁者的工作和生活方式是江牧不能接受的。
人需要尊重，至少江牧需要。
只是事情箭在弦上，不得不做。
江牧本想著找許成舟說這件事，可今天的兩個人分在兩個組，許成舟在A組拍文戲和群戲，江牧在B組拍幾場單獨的打戲。
拍一天武戲，江牧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都錯位。
等收工回房間的時候，江牧累到忘記還有這麽一樁事，連正窩在床上刷視頻的許成舟都沒看到，直奔浴室沖涼。
江牧洗漱完躺到床上，累到不想說話。
許成舟本也不想打擾江牧，可是——
“江牧，我們直播的Banner圖怎麽選的我這張照片啊，有點醜。”
江牧眼皮都沒擡地問：“什麽直播，什麽照片，我不知道啊。”
“是我們兩個人的粉絲見面會，都上熱榜了。”許成舟翻身跨在江牧身上，一只手舉著手機，一只手試圖撐起江牧的眼皮，“這裏。”
感受到身上的重量，江牧逐漸回神。
“你先從我身上下去。”江牧紅了耳朵。
許成舟從江牧身上下去，盤坐在床上，正經問道：“這圖還能換嗎？”
江牧瞄了一眼，這才想起李悅然囑咐的事情，“是李悅然讓我和你商量的，結果我給忘了，這個圖應該是從網上搜的。”
“看在你這麽累的份上，原諒你。”許成舟沒再糾結。
“嗯，你什麽照片都好看。”江牧又仔細看看圖片，一黑一白，還是很配的，“估計是為了黑白配的效果，效果還行。”
“都聽江江老師的。”許成舟下床打開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挑選適合的衣服。
許成舟舉著幾套衣服問道：“哪個好點？”
灰色西裝有些老氣，淡青色襯衫和白褲子不耐臟，淺粉色的衛衣配牛仔褲可以備選，還有一套黑色帶暗紋的高定禮服，江牧覺得十分眼熟。
“這套高定你是不是穿過？”
“跟我們第一次一起接受采訪時穿的那套是同款，不是同一件。”
就說眼熟，江牧走到自己的衣櫃前，拿出了一件幾何拼接風的襯衫，“那我穿這個。”
時間過去很久，身邊的人來了又走，江牧還是喜歡那時候和許成舟拍戲的日子，連帶著喜歡跟那些日子有關的所有事物。
“還好我們當初穿的都是基本款。”許成舟顯然也是有些意外江牧會拿出這套衣服。
“不然明天妝發也跟那天一樣？”江牧提議道，怕被拒絕下不來臺，又補了句，“你不願意也沒關系。”
“我願意。”
於是就有了厚劉海乖乖頭的江牧和高定配運動鞋的許成舟。
來到現場，人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有舉著‘牧已成舟’牌子的粉絲，在一眾“舟舟”和“江江”粉絲的夾縫中求生存。
還有更誇張的粉絲，將他們合作的《高山之下》的雙人海報印在了等身高的抱枕上，帶來了現場。
江牧在入口處停留片刻，拿出手機偷偷拍了張照片放到小號上。
配文是——我也來了。
這一刻，江牧心裏莫名有些酸楚。
他不知道這裏面有多少人是他的網上同好，但他知道——
是這群人的喜歡，讓他的暗戀不至於悲苦；
讓他未曾宣之於口的潛臺詞被好好珍藏；
讓他有機會站在這裏，和許成舟一起。
見面會沒什麽太多的舞臺調度和設備，許成舟和江牧在後臺調好麥就進了候場區，輪到他們上場的時候，上臺的臺階太高，江牧的褲子太緊，有些不太方便。
此時的許成舟已經到了臺上，他逆著燈光，向江牧伸出了手，場景似曾相識，只是那一次他沒敢握住他的手，以至於後來傳他們不和的文章總會放上那張照片。
就從這裏開始，打破傳聞。
江牧握住了許成舟的手，目光交匯間，許成舟露出了一抹笑，不同於任何時刻的笑容，他的眸子閃亮亮的，泛著一點晶瑩。
是時隔多年終於收到回應後的釋然，是還好，兜兜轉轉他們還是握住了彼此的手。
他們牽手走上臺，觀眾席上有尖叫聲，歡呼聲，各種喊聲裏唯有一句話最清晰，“牧已成舟將欲行，舉世再無雙子星。”
那是只屬於江牧和許成舟的牧已成舟，只屬於他們的雙子星。
江牧說：“感謝大家今天能來看我和許成舟，許成舟是我最欣賞的藝人，我們一起擁有的那個夏天永遠是我人生中最棒的夏天。”
許成舟柔聲道：“也是我的。”
江牧望向許成舟。
“我們沒有那些不和，也沒有什麽潛規則，僅僅是他適合這個角色，而我想讓大家看到他，僅此而已。他不是過氣的明星，他是演員許成舟，值得被大家看見，值得被大家喜歡。”
“為此，我願意平山踏海，不辭晝夜。”
許成舟回望江牧。
“很久之前，是我帶著還是新人的他，現在，是他帶著不溫不火的我。我不嫉妒，也不覺得這是什麽報覆。我信因果，我種過好的因，得到了如今更好的果。”
“我行至今天，靠的從來都是演技，而非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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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勸。”
副院長是個退休返聘的老骨幹，沒忍住，反過來勸江牧：“其實許老師的狀態不錯，的確能出院，現在床位也緊張，特護病房更是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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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可以出院？”
“肯定的，許老師還年輕，身體好，恢覆快。”副院長補充道，“你要實在不放心，每晚過來掛個營養針也可以。”
“好，就按院長說的辦。”
來到住院部，幾個護士看到滿身是血的江牧嚇了一跳。
江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妝發沒卸，還穿著沾著血的白襯衣。
“您也沒提醒一下我。”江牧開玩笑地說。
“我從醫五十年，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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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情喊我，我就在這裏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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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脫下病號服，穿著一件並不合身的黑襯衣，松松垮垮，搭一條水洗牛仔褲，頗有港風味道。
“衣服買大了。”
這幾日許成舟和江牧住在一起，言語間也更加親昵。
“你不知道我尺寸嗎？”許成舟輕笑著問。
逆著光，江牧只看得到許成舟燦若星辰的眼。
“這是我的。”江牧從敞開的行李箱裏拿出另一件同款襯衫，“這才是你的。”
“兩件款式一樣？”
“嗯。”江牧有些心虛地說，“同款那麽多，不差這一件。”
許成舟拿起江牧手裏那件，走進衛生間。
再出來時，他已經換上那件合身的黑襯衫，頸間的扣子松著，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喏，你的。”
許成舟隨手一拋，江牧雙手接住，眉宇間盡是虔誠。
“東西我都收起來了，應該沒什麽遺漏。”許成舟合上行李箱，“你要不放心可以再檢查一下。”
江牧搖頭。
“東西沒什麽不放心的，丟了再買，我只是不放心你的身體。”
“我現在哪裏都好，江江老師可以驗收一下。”
許成舟走到江牧身前，拿起江牧的手，放到自己的額頭上，又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還要再往下的時候，江牧及時抽手。
“那要隨時和我匯報身體情況，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江牧心猿意馬，手裏的襯衫都被捏出層層褶皺。
許成舟問：“好，那你要不要換上這個襯衫？”
江牧一怔：“你不怕……”
“總比你現在這個樣子……被拍到好。”
“嗯，我去換。”
手裏的襯衫還留有餘溫，拿近些還能嗅到一股茉莉花香的沐浴露味道。
是許成舟的味道。
江牧簡單擦拭身體，將同款穿在身上。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江牧不禁莞爾——
這算不算正大光明穿情侶裝？
扒同款的站子和江牧的小號是互關，看在互關的關系上，這次，便宜她吧。
就這樣，兩人穿著同款的黑襯衫，光明正大地從醫院門口走出去。
穿過無數狗仔的長槍大炮，旁若無人地走出去。
熱搜上都是他們同框的照片，他們就這樣並肩而立，共擔風雨。
如此，就足夠。
只可惜，江牧上揚的嘴角很快就被後兩天的通告單給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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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是你為某人扛下所有壓力，開工這幾天還不讓給他安排重場戲，就只剩你這麽個可壓榨的對象，我不得物盡其用嗎？”
喬希璇不以為意。
“對了，好多人找我打聽你和許成舟的關系，還打聽你和李悅然的事情，我都說得我不知道，你要是希望我幫你放點消息出去，提前打招呼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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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江。”
是許成舟的聲音。
江牧一骨碌翻身起床，稍微整理一下亂掉的發型，這才給許成舟開門。
江牧本以為許成舟是來興師問罪的，哪知道許成舟抱著被子，額前劉海沾了水漬，整個人都濕漉漉的，一臉無辜。
“我房間水管爆了，酒店沒有空房間，我來你的沙發湊合兩天。”
這家酒店沒房間，隔壁酒店還有。
劇組裏能和他擠一個屋的人很多，阿萬明顯比江牧合適。
可萬千的選擇裏，許成舟偏偏選了江牧。
既然許成舟勇敢，江牧也慷慨。
他笑容燦爛，沒有任何情欲，只是很開心地說：“我的床很大，睡得下兩個人，你不用睡沙發。”
許成舟也跟著笑，但還是提醒道：“我喜歡男生。”
“我知道。”
江牧將人拉進房間，關上房門。
“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江牧接過許成舟的被子，領許成舟進臥室。
“我也還是那句話，在我這裏，你想做什麽都沒關系。”
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實在太過暧昧。
江牧一番話說得輕松，擂鼓般的心跳卻出賣了他。
他只好找一些話題，比如，“你看那些八卦了嗎？”
“看過。”許成舟坐到床上，“當小說看還是很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誰這麽有錢，雇這麽多寫手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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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風向開始轉變，李悅然決定趁熱打鐵安排一場探班見面會，剛好在見面會上唱唱歌，和粉絲互動互動，很多事情，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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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狐疑道：“憑什麽許成舟就交給我了？他一直都不喜歡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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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這件事從工作的角度上處理是沒問題的，但他這樣獨裁者的工作和生活方式是江牧不能接受的。
人需要尊重，至少江牧需要。
只是事情箭在弦上，不得不做。
江牧本想著找許成舟說這件事，可今天的兩個人分在兩個組，許成舟在A組拍文戲和群戲，江牧在B組拍幾場單獨的打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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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收工回房間的時候，江牧累到忘記還有這麽一樁事，連正窩在床上刷視頻的許成舟都沒看到，直奔浴室沖涼。
江牧洗漱完躺到床上，累到不想說話。
許成舟本也不想打擾江牧，可是——
“江牧，我們直播的Banner圖怎麽選的我這張照片啊，有點醜。”
江牧眼皮都沒擡地問：“什麽直播，什麽照片，我不知道啊。”
“是我們兩個人的粉絲見面會，都上熱榜了。”許成舟翻身跨在江牧身上，一只手舉著手機，一只手試圖撐起江牧的眼皮，“這裏。”
感受到身上的重量，江牧逐漸回神。
“你先從我身上下去。”江牧紅了耳朵。
許成舟從江牧身上下去，盤坐在床上，正經問道：“這圖還能換嗎？”
江牧瞄了一眼，這才想起李悅然囑咐的事情，“是李悅然讓我和你商量的，結果我給忘了，這個圖應該是從網上搜的。”
“看在你這麽累的份上，原諒你。”許成舟沒再糾結。
“嗯，你什麽照片都好看。”江牧又仔細看看圖片，一黑一白，還是很配的，“估計是為了黑白配的效果，效果還行。”
“都聽江江老師的。”許成舟下床打開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挑選適合的衣服。
許成舟舉著幾套衣服問道：“哪個好點？”
灰色西裝有些老氣，淡青色襯衫和白褲子不耐臟，淺粉色的衛衣配牛仔褲可以備選，還有一套黑色帶暗紋的高定禮服，江牧覺得十分眼熟。
“這套高定你是不是穿過？”
“跟我們第一次一起接受采訪時穿的那套是同款，不是同一件。”
就說眼熟，江牧走到自己的衣櫃前，拿出了一件幾何拼接風的襯衫，“那我穿這個。”
時間過去很久，身邊的人來了又走，江牧還是喜歡那時候和許成舟拍戲的日子，連帶著喜歡跟那些日子有關的所有事物。
“還好我們當初穿的都是基本款。”許成舟顯然也是有些意外江牧會拿出這套衣服。
“不然明天妝發也跟那天一樣？”江牧提議道，怕被拒絕下不來臺，又補了句，“你不願意也沒關系。”
“我願意。”
於是就有了厚劉海乖乖頭的江牧和高定配運動鞋的許成舟。
來到現場，人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有舉著‘牧已成舟’牌子的粉絲，在一眾“舟舟”和“江江”粉絲的夾縫中求生存。
還有更誇張的粉絲，將他們合作的《高山之下》的雙人海報印在了等身高的抱枕上，帶來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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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江牧心裏莫名有些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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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有機會站在這裏，和許成舟一起。
見面會沒什麽太多的舞臺調度和設備，許成舟和江牧在後臺調好麥就進了候場區，輪到他們上場的時候，上臺的臺階太高，江牧的褲子太緊，有些不太方便。
此時的許成舟已經到了臺上，他逆著燈光，向江牧伸出了手，場景似曾相識，只是那一次他沒敢握住他的手，以至於後來傳他們不和的文章總會放上那張照片。
就從這裏開始，打破傳聞。
江牧握住了許成舟的手，目光交匯間，許成舟露出了一抹笑，不同於任何時刻的笑容，他的眸子閃亮亮的，泛著一點晶瑩。
是時隔多年終於收到回應後的釋然，是還好，兜兜轉轉他們還是握住了彼此的手。
他們牽手走上臺，觀眾席上有尖叫聲，歡呼聲，各種喊聲裏唯有一句話最清晰，“牧已成舟將欲行，舉世再無雙子星。”
那是只屬於江牧和許成舟的牧已成舟，只屬於他們的雙子星。
江牧說：“感謝大家今天能來看我和許成舟，許成舟是我最欣賞的藝人，我們一起擁有的那個夏天永遠是我人生中最棒的夏天。”
許成舟柔聲道：“也是我的。”
江牧望向許成舟。
“我們沒有那些不和，也沒有什麽潛規則，僅僅是他適合這個角色，而我想讓大家看到他，僅此而已。他不是過氣的明星，他是演員許成舟，值得被大家看見，值得被大家喜歡。”
“為此，我願意平山踏海，不辭晝夜。”
許成舟回望江牧。
“很久之前，是我帶著還是新人的他，現在，是他帶著不溫不火的我。我不嫉妒，也不覺得這是什麽報覆。我信因果，我種過好的因，得到了如今更好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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