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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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之合
少年聽見他這話下意識一楞, 隨後打了個哈哈，訕笑道：“這幡雖然是我們家中祖輩傳下來的，但也不是個稀罕物。公子若是在其他地方見到個差不多的, 說不定祖上同出一脈呢。”
扶疏聽著他的話,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但又找不出理由來，只能點點頭，勉強信了。
少年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隨後揚起一個笑來, 晶亮的眸子望向扶疏, 滿是期待：“所以, 您想要算一算麽？第一次，我可以不收二位的錢。”
“不收錢，那你圖什麽？”扶疏有些困惑。
“只是第一次，”少年彎眸笑起來, “您要是覺著我算得準, 那必然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哪怕出去同旁人提上一嘴，我之後也不愁生意了不是？”
扶疏沒有直言他和伏北渚不可能再來第二次，也不太可能跟旁人說，就點點頭，然後悠悠問道：“那你會算什麽？”
“二位公子想算什麽？”談到生意，少年一下子精神起來。
扶疏搖搖頭：“我沒什麽想知道的。”
少年臉上的笑一僵：“您這是……”
像是想罵他們, 但到最後沒有罵出來。強撐著笑地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圈，打定主意：“二位可是道侶？若是如此, 我可為二位算一算之後姻緣。”
又是姻緣。
上一次是他主動提出來的，這一次讓人自便, 竟也繞到了這裏。
“我們如今已經在一起了，你還能算出什麽精細東西不成？”扶疏饒有興致地反問。
少年聽到他這話，忽然神秘一笑：“二位可是到過城外月老廟？”
扶疏心頭一動：“月老廟如何？”
“那城外的月老廟向來靈驗，”少年老神在在地，“去那裏祈過姻緣的大都能成，但長久的卻在少數。如此，若二位是因那廟定的情，就不好奇這是那位姻緣神隨手扯的姻緣，還是真真正正地天作之合嗎？”
扶疏越聽眉頭蹙得越厲害：“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少年毫不猶豫地點頭，信誓旦旦，“十裏八鄉都知曉的事情，我沒必要騙二位公子。若是不相信，到這街市上再多打聽一番就是。”
聽上去，他月老廟裏面是混進了什麽不該有的東西。
求姻緣的千千萬，有人是孤身一人想尋個伴，有人則是明確的希望跟另一個人在一起。扶疏不可能全部顧及，去完成信徒的祈願，也都要先看一看他們身上的姻緣線。天定無緣的兩個人，他不會多費那力氣成一樁糟爛的因果。
像這少年說的有求必應卻難以長久，不是沒有那般天生多情不到百年能跟十個八個好一遍的，但幾乎每個人都這般——簡直危言聳聽！
扶疏已經盤算著在之後去看一看這裏的月老廟，眼下也沒有拒絕少年，頷首讓他來算。
下一瞬就感受到一道微弱的靈力繞到了他們身旁來，扶疏心中微動，藏匿好屬於神仙的氣息之後，將能暴露在外的東西都放開了交給少年。
伏北渚那邊如何扶疏倒是不太清楚，不過看上去少年並沒有受到太多阻礙，靈力已經收回去，伸出手掐指算了一番，眸子彎起來：“二位命中註定，天作之合。”
“嗯？”扶疏有點驚訝。
聽到這一個疑惑的氣音，一旁安靜許久的伏北渚猛地轉頭看向他，連眼前的少年也是一懵：“公子可有……疑惑？”
尋常人聽到這樣的話都該開開心心，扶疏想的卻是上一個城池的事情。總不能是那黑氣操縱了少年：“我先前見過你這幡，在另一個人手上——他給我們算的姻緣與你所言並不相同。”
少年下頜收緊，顯出幾分緊張來：“既如此，那人……是如何說的？”
扶疏仔細想了想：“形如蜉蝣，朝生夕死。”
少年瞳孔一縮，否認的話脫口而出：“怎麽可能！”
“如何不可能？”扶疏來了興致，直接拉著伏北渚在他攤子前席地而坐，打算聽他說上一番。
“朝生夕死，二位這副模樣，也不像是才剛認定心意，”少年深呼吸，一本正經地看著兩人，“若真如那人所說，豈不是早該分別了，怎麽還會有今日？”
“若這朝夕並非指一日之間呢？”扶疏在那時候沒有直接反駁那個少年，心中所想的便是此事：對凡人這百年來說一朝一夕的確是在頃刻之間，但對於他們這些與天同壽的神仙而言，百年也算得上是“朝夕”。
只是眼前少年並不知曉，聽到他這話還是茫然，扶疏沒將他這些兒戲一般的掐算放到心上，擺擺手：“無礙。”
沒有繼續往下說，扶疏按著伏北渚的肩膀，借力站起來，再將看上去還有些不情不願的人給拽起來，就跟少年道了別，打算去城外的月老廟瞧一瞧到底是什麽東西在壞他的名聲。
他拉著伏北渚走，在少年視線當中的時候後者看上去還算順從，一離開那條街，扶疏便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別扭的情緒。
腳步一頓，尋了個沒什麽人的地方停下來之後，扶疏轉頭看向他：“怎麽了？”
“扶疏相信他們測的卦？”伏北渚悶悶開口。
“不信。”扶疏毫不猶豫地搖頭。
“那為什麽……”伏北渚抿著唇。
“你怕什麽？”扶疏忍俊不禁，“兩人說的不同，我只是覺著有意思——不過凡人，哪裏真能算明白神仙姻緣。”
“扶疏似乎更相信先前那人。”伏北渚還在糾結這事，微垂下眼，不看他。
“哪裏，”扶疏連忙否認，“我們的姻緣我們自己都不知曉，本身便是天定，順應天道便是，在意那麽多，不如先顧好當下。”
伏北渚“唔”了一聲，但看上去有些走神。
扶疏估計著他得自己想一會兒，便沒有在意，安靜下來拉著他往前走。
這些城池的月老廟位置都不約而同地擱置在了城郊的小山丘上，尚且是白日，扶疏一路走上去，見到了不少的人。
看樣子香火還不錯。
只是先前有那麽多的人最後都沒有長久，他們竟然還會相信這廟嗎？——就為了那一星半點的歡愉？扶疏心中困惑。
這小山不算高，他們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山頂的廟，沒有上一處的華麗，但也比一開始那村中的小破廟好了不知道多少。
香火味很濃郁，因為供奉的是他，扶疏一進來就能感受到自身清氣也跟著變得濃郁，說明他跟神像的聯系應當還在。
既然如此，又怎麽會出那樣的糟爛事？
順著人潮走到主殿，有人在外面備香，扶疏直接拉著伏北渚跨進門，看一眼墊子上跪拜奉香的信徒，便擡頭看向正中央的巨大神像。
讓扶疏欣慰的是，這裏用的是他本身的樣貌，雖然臉是模糊的，但好歹不再是那個帶胡子的老頭。
人多眼雜，扶疏原本想直接用紅線跟神像聯系，猶豫了一下還是憑著直覺拉著伏北渚繞到後堂去。
此處無人，扶疏對著神像的位置，擡手召出紅線，悄無聲息地探進去。
紅線在接觸到墻壁的時候忽然觸碰到類似結界的阻隔，只不過那結界的威力並不強，扶疏輕而易舉的突破，只稍稍蹙了蹙眉記下異樣來。紅線終於觸及到神像背後，扶疏指尖清氣湧動，剛準備跟其建立聯系，清氣探過去的時候那道屏障忽然加強，猛地撞了毫無防備的他一下。
濃郁的清氣還是突破進去，這下扶疏卻沒有辦法再忽略掉那屏障，一邊跟神像建立聯系，一邊轉頭看向伏北渚：“這墻中有東西。”
伏北渚輕聲應下：“要將它給解決掉麽？”
“可是活物？”扶疏蹙著眉問。
伏北渚目光微微上移，盯向那墻，頷首。
“拽出來就行，先不必弄死。”和神像建立聯系的過程艱難至極，扶疏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正煩躁著，抽空答了伏北渚一句之後便不再說話，專心去跟那糟心的神像抗爭。
搗亂的應當就是壞他名聲那東西，他平日在九重天上又不可能顧及到每一處廟宇，也不知道那地頭蛇在他這裏盤踞了多久。
伏北渚的動作也比先前慢，用了一點力氣才將整個結界給扯出來，扶疏抽神擡眸看了眼，看到個巨大的蛛網。
伏北渚將蛛網抽出來後，小心地避開他，將其一點點壓縮到一起，最後團成一個小球，上面還執著的冒出了兩根須。
伏北渚想要把那兩根給重新按下去，但因著扶疏不讓他直接將這東西給捏死，怕用大了力氣，如何也拿它沒辦法，只能托著那小球站在一旁。
沒了這東西的阻撓，扶疏聯系神像輕松了不少，很快重新掌握全部的控制權，沒有進一步聯系九重天，而是借著神像看了看這廟中的情況。
隨後就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因果線嚇得眼前一黑。
少說亂點鴛鴦譜點了數百年，期間不知道會造出多少怨侶——扶疏轉頭看向伏北渚手中那小球，目光落到那兩根須上的時候微滯，隨後還是想：直接捏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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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聽見他這話下意識一楞, 隨後打了個哈哈，訕笑道：“這幡雖然是我們家中祖輩傳下來的，但也不是個稀罕物。公子若是在其他地方見到個差不多的, 說不定祖上同出一脈呢。”
扶疏聽著他的話,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但又找不出理由來，只能點點頭，勉強信了。
少年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隨後揚起一個笑來, 晶亮的眸子望向扶疏, 滿是期待：“所以, 您想要算一算麽？第一次，我可以不收二位的錢。”
“不收錢，那你圖什麽？”扶疏有些困惑。
“只是第一次，”少年彎眸笑起來, “您要是覺著我算得準, 那必然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哪怕出去同旁人提上一嘴，我之後也不愁生意了不是？”
扶疏沒有直言他和伏北渚不可能再來第二次，也不太可能跟旁人說，就點點頭，然後悠悠問道：“那你會算什麽？”
“二位公子想算什麽？”談到生意，少年一下子精神起來。
扶疏搖搖頭：“我沒什麽想知道的。”
少年臉上的笑一僵：“您這是……”
像是想罵他們, 但到最後沒有罵出來。強撐著笑地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圈，打定主意：“二位可是道侶？若是如此, 我可為二位算一算之後姻緣。”
又是姻緣。
上一次是他主動提出來的，這一次讓人自便, 竟也繞到了這裏。
“我們如今已經在一起了，你還能算出什麽精細東西不成？”扶疏饒有興致地反問。
少年聽到他這話，忽然神秘一笑：“二位可是到過城外月老廟？”
扶疏心頭一動：“月老廟如何？”
“那城外的月老廟向來靈驗，”少年老神在在地，“去那裏祈過姻緣的大都能成，但長久的卻在少數。如此，若二位是因那廟定的情，就不好奇這是那位姻緣神隨手扯的姻緣，還是真真正正地天作之合嗎？”
扶疏越聽眉頭蹙得越厲害：“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少年毫不猶豫地點頭，信誓旦旦，“十裏八鄉都知曉的事情，我沒必要騙二位公子。若是不相信，到這街市上再多打聽一番就是。”
聽上去，他月老廟裏面是混進了什麽不該有的東西。
求姻緣的千千萬，有人是孤身一人想尋個伴，有人則是明確的希望跟另一個人在一起。扶疏不可能全部顧及，去完成信徒的祈願，也都要先看一看他們身上的姻緣線。天定無緣的兩個人，他不會多費那力氣成一樁糟爛的因果。
像這少年說的有求必應卻難以長久，不是沒有那般天生多情不到百年能跟十個八個好一遍的，但幾乎每個人都這般——簡直危言聳聽！
扶疏已經盤算著在之後去看一看這裏的月老廟，眼下也沒有拒絕少年，頷首讓他來算。
下一瞬就感受到一道微弱的靈力繞到了他們身旁來，扶疏心中微動，藏匿好屬於神仙的氣息之後，將能暴露在外的東西都放開了交給少年。
伏北渚那邊如何扶疏倒是不太清楚，不過看上去少年並沒有受到太多阻礙，靈力已經收回去，伸出手掐指算了一番，眸子彎起來：“二位命中註定，天作之合。”
“嗯？”扶疏有點驚訝。
聽到這一個疑惑的氣音，一旁安靜許久的伏北渚猛地轉頭看向他，連眼前的少年也是一懵：“公子可有……疑惑？”
尋常人聽到這樣的話都該開開心心，扶疏想的卻是上一個城池的事情。總不能是那黑氣操縱了少年：“我先前見過你這幡，在另一個人手上——他給我們算的姻緣與你所言並不相同。”
少年下頜收緊，顯出幾分緊張來：“既如此，那人……是如何說的？”
扶疏仔細想了想：“形如蜉蝣，朝生夕死。”
少年瞳孔一縮，否認的話脫口而出：“怎麽可能！”
“如何不可能？”扶疏來了興致，直接拉著伏北渚在他攤子前席地而坐，打算聽他說上一番。
“朝生夕死，二位這副模樣，也不像是才剛認定心意，”少年深呼吸，一本正經地看著兩人，“若真如那人所說，豈不是早該分別了，怎麽還會有今日？”
“若這朝夕並非指一日之間呢？”扶疏在那時候沒有直接反駁那個少年，心中所想的便是此事：對凡人這百年來說一朝一夕的確是在頃刻之間，但對於他們這些與天同壽的神仙而言，百年也算得上是“朝夕”。
只是眼前少年並不知曉，聽到他這話還是茫然，扶疏沒將他這些兒戲一般的掐算放到心上，擺擺手：“無礙。”
沒有繼續往下說，扶疏按著伏北渚的肩膀，借力站起來，再將看上去還有些不情不願的人給拽起來，就跟少年道了別，打算去城外的月老廟瞧一瞧到底是什麽東西在壞他的名聲。
他拉著伏北渚走，在少年視線當中的時候後者看上去還算順從，一離開那條街，扶疏便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別扭的情緒。
腳步一頓，尋了個沒什麽人的地方停下來之後，扶疏轉頭看向他：“怎麽了？”
“扶疏相信他們測的卦？”伏北渚悶悶開口。
“不信。”扶疏毫不猶豫地搖頭。
“那為什麽……”伏北渚抿著唇。
“你怕什麽？”扶疏忍俊不禁，“兩人說的不同，我只是覺著有意思——不過凡人，哪裏真能算明白神仙姻緣。”
“扶疏似乎更相信先前那人。”伏北渚還在糾結這事，微垂下眼，不看他。
“哪裏，”扶疏連忙否認，“我們的姻緣我們自己都不知曉，本身便是天定，順應天道便是，在意那麽多，不如先顧好當下。”
伏北渚“唔”了一聲，但看上去有些走神。
扶疏估計著他得自己想一會兒，便沒有在意，安靜下來拉著他往前走。
這些城池的月老廟位置都不約而同地擱置在了城郊的小山丘上，尚且是白日，扶疏一路走上去，見到了不少的人。
看樣子香火還不錯。
只是先前有那麽多的人最後都沒有長久，他們竟然還會相信這廟嗎？——就為了那一星半點的歡愉？扶疏心中困惑。
這小山不算高，他們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山頂的廟，沒有上一處的華麗，但也比一開始那村中的小破廟好了不知道多少。
香火味很濃郁，因為供奉的是他，扶疏一進來就能感受到自身清氣也跟著變得濃郁，說明他跟神像的聯系應當還在。
既然如此，又怎麽會出那樣的糟爛事？
順著人潮走到主殿，有人在外面備香，扶疏直接拉著伏北渚跨進門，看一眼墊子上跪拜奉香的信徒，便擡頭看向正中央的巨大神像。
讓扶疏欣慰的是，這裏用的是他本身的樣貌，雖然臉是模糊的，但好歹不再是那個帶胡子的老頭。
人多眼雜，扶疏原本想直接用紅線跟神像聯系，猶豫了一下還是憑著直覺拉著伏北渚繞到後堂去。
此處無人，扶疏對著神像的位置，擡手召出紅線，悄無聲息地探進去。
紅線在接觸到墻壁的時候忽然觸碰到類似結界的阻隔，只不過那結界的威力並不強，扶疏輕而易舉的突破，只稍稍蹙了蹙眉記下異樣來。紅線終於觸及到神像背後，扶疏指尖清氣湧動，剛準備跟其建立聯系，清氣探過去的時候那道屏障忽然加強，猛地撞了毫無防備的他一下。
濃郁的清氣還是突破進去，這下扶疏卻沒有辦法再忽略掉那屏障，一邊跟神像建立聯系，一邊轉頭看向伏北渚：“這墻中有東西。”
伏北渚輕聲應下：“要將它給解決掉麽？”
“可是活物？”扶疏蹙著眉問。
伏北渚目光微微上移，盯向那墻，頷首。
“拽出來就行，先不必弄死。”和神像建立聯系的過程艱難至極，扶疏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正煩躁著，抽空答了伏北渚一句之後便不再說話，專心去跟那糟心的神像抗爭。
搗亂的應當就是壞他名聲那東西，他平日在九重天上又不可能顧及到每一處廟宇，也不知道那地頭蛇在他這裏盤踞了多久。
伏北渚的動作也比先前慢，用了一點力氣才將整個結界給扯出來，扶疏抽神擡眸看了眼，看到個巨大的蛛網。
伏北渚將蛛網抽出來後，小心地避開他，將其一點點壓縮到一起，最後團成一個小球，上面還執著的冒出了兩根須。
伏北渚想要把那兩根給重新按下去，但因著扶疏不讓他直接將這東西給捏死，怕用大了力氣，如何也拿它沒辦法，只能托著那小球站在一旁。
沒了這東西的阻撓，扶疏聯系神像輕松了不少，很快重新掌握全部的控制權，沒有進一步聯系九重天，而是借著神像看了看這廟中的情況。
隨後就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因果線嚇得眼前一黑。
少說亂點鴛鴦譜點了數百年，期間不知道會造出多少怨侶——扶疏轉頭看向伏北渚手中那小球，目光落到那兩根須上的時候微滯，隨後還是想：直接捏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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