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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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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因為李敞的生日會,祁方焱和他的愛人宋斯寧好不容易從東城回來一趟,方奎隆也趁著這個機會,叫著方玉澤回家,大家一起吃一頓飯。

一家人好久都沒有聚過了,上次的聚會還是過年的時候。

方玉澤本來是不想去,因為雖說是家庭聚會,其實就是方奎隆的批評大會,只不過前些年批評的人一直都是祁方焱,誰知道今年祁方焱一下就轉了性,於是批評的人就變成了他方玉澤。

周一的上午,助理依照慣例給他匯報一周的行程,方玉澤一聽見家宴這件事情頭都是疼的,他按著太陽穴朝助理揮了揮手說:“下一件事。”

助理也看出來方玉澤最近心煩,連忙跳到了下一件事上。

“方總,您之前讓我調查李曜馳,有了一些結果。”

聽到這件事情,方玉澤才擡起眼睛,示意他繼續說。

助理說道:“根據我的調查,李總在您身邊的時候應該是真的失憶狀態,李家也一直在斷斷續續派人尋找,而且從目前山莫集團和李氏集團的工程項目交集來看,李總在您身邊的時候應該是沒有接觸到什麽機密文件。”

助理說的這些,方玉澤從這些天的觀察中基本也猜到了,他問助理:“所以李曜馳是一恢覆記憶就立刻從我身邊離開了對嗎?”

“這........”助理長時間的沈默證明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意料之中的事情,方玉澤輕笑了一聲,又揮了一下手,示意他繼續說。

“還有就是......目前來看李總和周少爺暫時還不是情侶......”

方玉澤目光不明的小助理說:“你這個暫時是什麽意思?”

助理身體抖了一下,恨不得給自己嘴一巴掌,立刻改口說:“他們肯定不是情侶!”

這下方玉澤望著他如刀一般的眼神才慢慢的收了回來。

助理深舒了一口氣,開始匯報最後一件事:“方總,您之前讓我調查那位“C”先生的事情,現在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這些天方玉澤煩心事多,如果不是現在助理重新提起來,他都快忘了這個“C”先生的事情。

算下來“C”先生已經有快一年沒有和方玉澤郵件聯系過,也沒有向基金會捐款過,就連幾個月前方玉澤發過去的詢問郵件,他也沒有回覆過。

這個人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

方玉澤甚至猜想著,對方可能年紀大了,去世了也說不定,畢竟他能一下讚助給方玉澤這麽多錢,年輕人很難有這個實力。

方玉澤問助理:“查到什麽了?”

助理將手中的筆記本翻了翻,回答說:“我們根據C先生的郵箱地址鎖定了他發件時所在位置,是在美國。”

“美國......”方玉澤瞇著眼睛想了想。

從他從業以來結識的美國企業家可太多了,男的女的,年輕的年邁的,就連名字是C開頭的外國人也是一堆。

這個信息如同大海撈針,方玉澤又說:“就這些?”

助理繼續道:“目前我們已經鎖定了這位先生的銀行賬戶,並且委托國外的私家偵探正在調取他的身份信息,那邊給的回覆是最遲下周應該就能出結果。”

助理的這句話還算另方玉澤滿意,他對助理下命令說:“好,下周我要知道這位先生的名字。”

“是,方總。”

-

方家的家宴定在了周二的中午,方玉澤上午在公司裏開完會已經快十二點,趕到方家老宅是中午一點。

其中祁方焱,方蘭,都給他打了兩遍電話,就連張溪瀾都打了一個電話來催。

等到方玉澤不急不慢回到方家時,坐在餐桌前的一家人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在聊天的聊天,在吃甜點的吃甜點。

奶奶張溪瀾專門用小盤小碟給方玉澤裝出來了一份嶄新的飯菜,放在桌子上,看見方玉澤回來後,她又趕緊讓保姆拿到廚房熱了一遍。

方玉澤本來就沒胃口,吃不下什麽東西,坐在餐桌前敷衍的吃了兩口。

方奎隆自從看見方玉澤就沒什麽好臉色,坐在主位上面色嚴肅,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時間原本熱鬧的氣氛因為方玉澤的到來而變得死氣沈沈,眾人都望著方奎隆和方玉澤不敢說話,只有方玉澤一個人坐在桌子前旁若無人的吃飯。

等到他糊弄的將碗裏的飯菜塞進嘴裏,方奎隆這才拄著拐杖站起身,聲音威嚴的對他說“跟我進書房。”

方玉澤坐在位置上,艱難的將嘴裏的最後一口飯咽下去,又喝了一口水將喉嚨裏的反胃感壓下去,食指抽出餐巾紙擦了擦嘴,這才站起身。

待他路過張溪瀾身邊的時候,張溪瀾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壓低了聲音對他說:“等會爺爺說什麽,你就聽著,千萬別頂嘴,知道了嗎......”

方玉澤恩了一聲,跟著方奎隆走進了書房裏。

兩個人走進書房,房門剛一關上,方奎隆就從書桌上拿起來一摞紙,狠狠的摔在書桌上。

啪!

一聲巨響,摔得書桌上的毛筆架都跟著震。

方奎隆一臉的怒意再也忍不住了,他高聲質問方玉澤:“人家李家得罪你什麽了?人家又沒有礙著我們,你和人家爭什麽爭!現在你和李曜馳打的整個明城都知道了!你知不知道別人怎麽在背後議論你們!如今是李家老爺子病了,不當權了,要是他還在管事,我都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

方玉澤站在書桌前,沒說話。

方奎隆被方玉澤氣的在書桌前走了兩圈,手狠狠的指了指那摞紙,又說:“搶就搶吧,你還沒搶過人家!法國的分公司辛辛苦苦籌備了三個月,說不開就不開了!去搞什麽游樂場!你當是過家家啊!一分錢賺不到還倒貼!李曜馳怎麽你了?你發什麽神經病?他搶你女人了?!”

方玉澤依舊沒說話。

方奎隆被方玉澤氣的手指都在顫,他指著方玉澤,狠狠的道:“他就算是搶你女人了!你再恨他,恨不得他死!你也要給我忍著!你是山莫集團的總裁,手下有幾千名員工,你不吃飯餓死,人家還要養家糊口!從商最忌諱意氣用事!下次再這樣,你就給我滾蛋!”

方玉澤這時候才開口說話,他聲音平淡的說:“我走了誰來管公司?祁方焱的家在東城,他不會回來。”

“我管!我還沒死!”方奎隆氣的將手裏的冊子朝著方玉澤臉上砸,方玉澤早有預料的靈巧側過身躲開。

“滾!”方奎隆罵道。

方玉澤從書房出來本來是想按照方奎隆的意思直接滾,奶奶卻是心疼他,拉著他非要讓他在沙發上坐一會。

“沒事,你爺爺罵你一頓氣就消了,奶奶好久沒有見到你了,陪奶奶聊聊天。”

“是啊,小澤。”方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懷裏抱著一大桶冰激淩吃,對方玉澤說:“你天天忙得連家都不回,見你一次比見小焱還難,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還不好好坐坐,多陪陪家人。”

方玉澤四周環顧了一圈,沙發上只有方蘭和祁方焱,少了祁方焱的愛人宋斯寧。

祁方焱眼睛依舊看著電視,說:“宋斯寧累了,上樓休息了。”

張溪瀾又拉了方玉澤幾下,這時候方奎隆也從書房裏走出來了,他沒好氣的看了方玉澤一眼,嗓子裏發出一聲氣哼,也徑直坐在了側面的沙發上。

看見方奎隆沒理他,方玉澤這才坐在沙發上。

電視上正在播放明城新聞,張溪瀾將切好的果盤遞到方玉澤手裏,方玉澤端著果盤,看了半天才插了一塊最小的橙子肉放在嘴裏。

張溪瀾問的也都是日常的問題,比如最近身體怎麽樣,休息的還好嗎,心臟有沒有不舒服.......

方玉澤一邊看著電視裏播放的新聞,一邊應著張溪瀾的話。

午後的陽光溫暖,順著別墅的落地窗蔓延進來,手腳都被曬的暖洋洋的,一家人坐在沙發上,有的在吃東西,有的在聊天,是這麽多年來方家少有的團聚溫馨時刻。

電視上的新聞正在播放明城今年的玉米產量,記者舉著話筒采訪玉米田承包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正說的熱火朝天,忽然電視畫面晃了一下,被緊急掐斷,另一個新聞插了進來。

畫面出現是一個記者帶著巨大的口罩,站在一塊濃煙滾滾的場地前,聲音急促又大聲的說:“緊急插播一條新聞!於今天中午一點十分,位於我市步陽區一家名叫蓮花建材的廠房發生爆炸,目前爆炸強度還未確定,人員傷亡情況正在核實中,為了防止二次爆炸,我們的消防人員正在現場排查.......”

伴隨著記者的聲音,畫面裏還有各種呼嘯而過的警笛和救護車聲,場景嘈雜忙亂,記者的聲音時不時被背景的噪音打斷,斷斷續續的有些聽不清。

張溪瀾望著電視裏的畫面,緊張的直起身,皺起眉頭問:“這是哪裏啊?怎麽忽然爆炸了。”

方玉澤也慢慢的直起身,目不轉睛的望著電視裏的畫面,他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眼熟,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直到方奎隆說了一句:“蓮花建材......這不是李氏集團去年新建的產業嗎?”

方玉澤頓時身體一僵,下一秒他的手機急促的在茶幾上震動,驟然尖利的鈴聲劃破了這個原本平靜的午後。

上面顯示著助理的來電,方玉澤立刻將手機接了起來。

“餵。”

“方總.......”助理的聲音打著顫,喊了方玉澤一聲,說:“那個......李總這邊好像出了點事......”

“李曜馳怎麽了?說!”

電視裏噪聲喧鬧,伴隨著助理的粗喘聲,一種不好預感鋪天蓋地的朝著方玉澤襲來,方玉澤的聲音忽然放大,全家人的目光都瞬間聚集在了方玉澤身上。

“李總.......李總今天上午去蓮花建材視察工作去了,現在那邊發生了爆炸........”

方玉澤腦子瞬間一陣轟鳴,後面的話什麽都聽不見了,他呼嚕一下站起身,大腦一陣眩暈,險些又摔回沙發上,身旁的祁方焱立刻站起身扶了他一把,問:“怎麽了?”

方玉澤臉色煞白,一把推開了祁方焱的手,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腳步不穩快步的朝著大門走去。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張溪瀾急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方玉澤壓根顧不上回應,他的腳步很快,將所有的聲音都甩在了身後,徑直推開方家的大門,走了出去。

司機現在還在傭人房裏休息,走過來還要十分鐘,方玉澤等不了,他走到車前打開駕駛位的車門,剛想要坐進去,這時候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來開!”方玉澤回過頭,看見祁方焱正從大門處走出來。

祁方焱的面色凝重,長腿一邁,兩步就走到車前,他拿過方玉澤手中的鑰匙,說:“我來開,你現在這個狀態開車不安全。”

方玉澤現在的狀態確實不適合開車,他沒有堅持轉而坐到了副駕駛上。

祁方焱的開車技術很好,兩個油門就沖出了方家大院。

方玉澤坐在副駕駛上,沒多久又接到了助理的一通電話,說是爆炸區的人員都已經疏散完畢,所有傷亡人員都送到了市人民醫院,李曜馳應該也被送了過去。

方玉澤聽見這個消息時,心臟猛地緊縮,一陣陣的絞痛,甚至快呼吸不上來了。

他捂著胸口喘了兩口氣,垂著頭聲音低啞的對祁方焱說:“去市人民醫院.......”

祁方焱雙手打了一把方向,皺著眉頭看了方玉澤一眼,說:“你先冷靜一下,李曜馳肯定沒事。”

方玉澤嗓子被堵的說不出話,只是說了一個字:“快.......”

一路上方玉澤沒有再說話,而是臉色蒼白的靠在座位上,閉著眼睛不斷的調整呼吸。

祁方焱一路上開的飛快,時不時側過頭擔心的看一眼方玉澤。

長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方玉澤這樣。

方玉澤只比他大了四歲,出生就有心臟病,情緒不能激動,不能生氣,正因為如此方玉澤從小就練就了寵辱不驚的性格。

就連當年祁方焱出事給他打電話,方玉澤來的時候也依舊冷靜淡定。

而現在的方玉澤明顯失去了理智,靠在位置上胸口劇烈的起伏,額頭上甚至溢出了晶瑩的細汗。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祁方焱不會相信有人會讓方玉澤變成這樣。

從方家老宅到市人民醫院本來需要四十分鐘路程,被祁方焱開的一路狂飆,楞是二十分鐘就趕到了。

車子剛開進醫院,甚至還沒有停好,方玉澤就急著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他腿軟腳軟,卻什麽都顧不上直接朝著一樓的急診區跑去。

急診區裏到處都是紛亂的人影,還有推來推去的病床,伴隨著傷病人員的聲音和哀嚎,聽得方玉澤心臟一陣陣的緊縮。

“讓一讓,讓一讓!”

這個時候身後幾個醫生護士推著一個推車從方玉澤身後穿梭而過。

方玉澤低下頭一看,上面躺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渾身重度燒傷,從臉上到脖子上的皮膚被燒成了紫紅色,嫩肉溢出皮膚清晰可見,整個人都血跡斑駁。

男人躺在車上不斷的扭曲著身子,呻吟的聲音聽得令人心驚。

方玉澤深吸了一口氣,竭力的辨認著那個男人的臉,確實不是李曜馳之後,他猛地松了一口氣,手扶著墻艱難的走到了前臺處,詢問:“......李曜馳在哪?”

前臺早就忙得轉不過來彎了,一個小護士說:“您稍等一下啊。”

說著就在本子上查找名字,只不過因為這場爆炸受傷的人太多了,今天往急診室送進來了一大堆,實在是不好找。

小護士正在找著呢,方玉澤忽然在不遠處的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李敞。

只見李敞手裏拿著個塑料袋,步履焦急直接朝著急診室裏面走,方玉澤立刻轉而跟在了李敞的身後。

他想要跟上李敞,可是急診室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總有人隔絕在他們之間,就連他喊得兩聲李敞也被周圍的嘈雜聲淹沒。

看著李敞走進了急診室盡頭的一個病房裏,方玉澤立刻繞過前方的人快步的跟了上去,越是要接近病房,他的心臟越是砰砰的亂跳,像是快要從胸腔裏直接跳出來了。

在那一刻他居然也感到了恐懼,久違的恐懼,他捂住了心口,原本快步的腳步也漸漸地放緩了。

他腦子克制不住的想,現在病房裏會是什麽情景.......

李曜馳會不會傷的很重?

會不會像他剛剛看見的男人那樣?

一想到剛才的那一幕,方玉澤的心臟劇烈的抽攪,甚至快要停止跳動,他努力的克制著自己這種想法,咬緊下唇強迫自己走到了病房門口。

下一秒,卻在看見病房裏面的情景後緩緩的頓住了腳......

他透過病房的玻璃,看見病房裏李曜馳坐在病床上,面色嚴肅的正在給助理吩咐事情。

他的眉角應該是破了,貼了一個紗布,還有一個醫生正在給他包紮右手。

而周霜林就站在他的身旁,手裏抱著一摞的藥品,目光擔心又焦急,不停地在詢問醫生李曜馳的情況,還彎腰問李曜馳疼不疼。

那模樣親昵又關切,甚至比李敞還要關心,整個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紅了眼睛。

李曜馳依舊是兩個字回應他,沒事。

這樣任誰看著,好像他周霜林和李曜馳才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一個人受傷,另一個紅著眼睛擔心。

原本劇烈跳動的心臟在這一刻緩緩的落下,仿佛掉進了無盡的萬丈深淵。

方玉澤感覺自己剛才一切的慌不擇路和失魂落魄,在這一刻好像都成了笑話。

緊繃的雙肩緩緩的垂了下來,雙手用力的握成拳頭。

方玉澤站在門外看了幾秒,沒有進去,而是轉過身走到了走廊盡頭的轉角處。

這裏的窗戶大開,很少有人來這裏,是可以吸煙的區域。

方玉澤靠在窗臺前點燃了一支煙,一口煙吸進去,加上被冷風一吹,他的頭腦冷靜了不少,心臟的那股焦躁不安的難受漸漸平覆下來,轉而被另一種難受替代。

是不甘心的難受,是一種他說不上來的難受。

這種難受像是小針一下下的紮著他的心臟,又疼又癢,不至於讓他死,卻讓他心臟裏軟嫩的血肉都冒了出來,讓他暴躁,暴躁的恨不得沖進去將周霜林從李曜馳的身邊拽開,讓他離李曜馳遠一點。

這種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再也忍不了一秒,多一秒就是讓他死。

方玉澤從衣兜裏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周霜林的電話。

電話那邊響了好幾聲才接通:“餵,哪位......”

“我是方玉澤,如果你想要供貨項目的合作,現在就來走廊的盡頭。”

“啊.......”周霜林沒有反應過來,癔癥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方總......您在哪個走廊啊......”

“醫院急診區一樓,給你一分鐘。”說完方玉澤就幹脆的掛了電話。

不到一分鐘周霜林就低垂著頭小步的走進了這個小隔間裏。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方玉澤,眼角的微紅還未散,立刻又低下了頭,喊了一聲:“方總......”

方玉澤靠在窗臺邊,白色的煙霧順著他的指尖蔓延。

他折騰了一通,身心俱疲,也沒力氣和周霜林繞彎子了,直接對周霜林說:“合同我可以簽,但有個條件。”

周霜林雙手緊握在身前搓了搓,拘謹的問:“什麽條件啊.......”

方玉澤說:“我聽說你要考研究生?簽完合同之後,你就出國讀書,想去哪裏都可以,我給你安排好,但是你,要從此消失在李曜馳的眼前。”

周霜林喉結滾動了兩下,他在面對方玉澤時依舊怯懦,但是這次他沒有急著回應方玉澤,而是沈默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強硬著聲音說:“如果我不願意呢?”

方玉澤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虛弱的笑,對他說:“你想好,再回答我。”

周霜林想了想,鼓起勇氣問:“方總,你是喜歡李曜馳嗎.......”

周霜林的這個問題問的方玉澤猝不及防,他忽然楞住了。

這個問題怎麽和當初年黎問的問題一樣。

喜歡?

哪有什麽喜不喜歡?

他和李曜馳兩個人現在最大的感情,要說喜歡,不如說怨恨更貼切一些。

周霜林不等方玉澤回答,直接說了下一句話:“但是李曜馳,他不喜歡你。”

剛剛還嘴角帶笑的方玉澤聽見這句話臉色一下就沈了,他眸色生寒的望著周霜林:“你怎麽知道?”

周霜林一對上方玉澤鋒利的眼睛立刻就慫了,他慌亂的垂下眼睛,沈默了很久,才嘴唇動了動說:“如果他喜歡你,你就不會大費周章的把我送走了.......”

周霜林的聲音很小,卻一下刺到了方玉澤的痛處。

他說的很對,說的特別的對,正因為說的太對了,才讓方玉澤惱怒,才讓方玉澤發狠。

方玉澤牙齒緊咬著唇內的嫩肉,雙眸如刀的看了周霜林很久。

直到他將周霜林看的全身通紅,直到滾燙的煙頭燒到了他的手指,燙出刺眼的紅印,他才低下頭笑了一聲,將煙頭扔在地上,腳尖用力的碾了碾,發著狠說:“周霜林,如果你不願意,我就收購你家的企業,讓你家破產,畢竟這件事情對於我而言很簡單,你想想如果你們家破產了,你還配站在李曜馳身邊嗎?”

周霜林瞬間身體僵直,望著方玉澤臉色白的沒有一寸血色。

方玉澤笑著擡起頭,他松散的倚在窗臺,歪著頭想了想,又聲音淡淡的說:“不過現在你也不配,你想想你們家要是沒了那個小公司,以後誰還能護著你?”

“我護著他。”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李曜馳面色沈冷,兩步走了進來,拽著周霜林的手腕,將周霜林拽到他的身後。

看見李曜馳來了,方玉澤臉上的笑意再也繃不住了,他望著李曜馳,雙眸一點點變得通紅,咬著牙字字發狠的問:“你說什麽......你護著他?”

李曜馳擋在周霜林的身前,望著方玉澤說:“方玉澤,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不喜歡牽扯到無辜的人。”

方玉澤望了李曜馳一會,怒極反笑說:“他無辜嗎?他哪裏無辜了?他喜歡你他就不無辜!”

“喜歡”這兩個字一說開,周霜林的臉瞬間通紅,他站在李曜馳身邊又是羞又是怯,小心翼翼的一下下擡眼望著李曜馳。

李曜馳卻沒有望他,而是目光深重的望著方玉澤,字字清晰的說:“喜歡是一個人的自由,不是錯誤,如果這份喜歡沒有影響到其他人,你無權幹涉,我也無權幹涉,更不能壓迫別人做不想做的事情。”

“可是他影響到我了!”

剛剛擠壓在心裏的所有煎熬難過的情緒在此刻轟然爆發,方玉澤快要被壓爆了,他赤紅著眼睛,直起身,幾乎是朝著李曜馳喊出了這句話。

卻在喊出來的那瞬間,渾身脫力,頭暈目眩,身體不受控制的朝後倒。

“方玉澤!”

李曜馳眼疾手快,雙手用力的扶住了方玉澤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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