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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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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方玉澤這句話清淡低沈,輕輕吐口而出的那一瞬間,卻是撕破了他和李曜馳之間最後的這層虛偽體面。

回聲仿佛還激蕩在空氣裏,李曜馳一點點瞇起眼睛,眼裏閃著壓制怒火的寒光。

方玉澤也目光未動回望著他。

兩相對視之間,方玉澤墊起的雙腳緩緩落回實處,面色也恢覆了往日那般一切握於掌中的冷靜,他聲音慢慢的說:“周家快倒臺了吧,最近幾年房地產縮水,去年周董事長投資不善,入不敷出,周家的資金鏈已經快斷了,所以他為了回資,才那麽著急的求著我簽約超市的供貨合同。”

李曜馳冷眼說:“方總和周家的事情不用告訴我,如果方總想用周家的事情威脅我,更是不用,只要我想,我們李家也有足夠的資本助他們度過難關。”

李曜馳轉過身又要走,方玉澤卻點了點頭,笑著說:“你當然是有,但如果我也能扳倒你呢?”

天臺上的風一陣又起,似是暴雨將來,聲音鋒利。

李曜馳一點點的回過頭,眸色生利問:“方玉澤,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方玉澤微仰著下巴,說:“李曜馳,你才上位李家,但掌舵人的位置應該還沒坐穩吧,在美國這麽多年,雖然你能力很強,但身邊能有幾個親信,就連你李家的親人都對你沒什麽感情,唯一讓你上位的李老爺子現在病重,無法再管理李氏集團,其實李家根本沒幾個人想讓你坐上繼承人的位置,不然當初你也不會出了車禍這麽久,還沒有人找到你,因為他們都不是真心想找到你,現在你一上位,李家數百雙眼睛都盯著你,只要你出一點差錯應該就會被拉下馬吧。”

方玉澤說的話句句為真,卻又句句戳心,李曜馳眸色黯了下來,沈著聲音說:“方玉澤,你有話直說.......”

方玉澤看見李曜馳這樣,反倒是面色輕松了,他笑了笑:“如果我沒有猜錯,前兩個月美國Function集團用很優惠的價格出售了一批八年前的特質鋼材,這種鋼材靈活性強卻堅固性不足,在工程上的用途很少,卻正好可以用作游樂園機械區的外觀建造,而你對這個游樂園項目勢在必得,應該已經從國外將這一批特質鋼材全部買回來了吧。”

“.......”

“鋼材成本,人工成本,運輸成本,這些費用都不少,如果你拿不到這個項目,李家最起碼有三十個億打水漂。”

“........”

“那麽如果我介入你和玉瀾集團的這個合作案,用更低的報價搶到和玉瀾的合作,到那個時候你覺得你會不會被李家人趕下馬?

“.......”

方玉澤這番話說完,又是良久是沈默,兩個人相對而立,天臺上只能聽見風帶動簾帳的抖動聲。

方玉澤字字謀算,句句不曾行差踏錯,不虧是商界奇才,只要他敢說出口,那麽他每一個猜測都是對的。

知人知彼,膽大果斷,而現在居然連李曜馳也在不知不覺間被他謀算在其中。

李曜馳雙眸黑沈,說:“我們李氏集團有明城最大的建材場,所以我能給玉瀾國際的游樂場造價已經是最低,比我還低就是虧損,並且山莫集團正在開分公司,你怎麽可能拿出來資金。”

方玉澤笑了,聲音平淡地說:“大不了這個分公司我不開了。”

李曜馳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方玉澤,說:“方玉澤,你瘋了?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方玉澤笑了一聲,揚了揚下巴說:“沒有好處,只不過我方家繼承人的位置沒人和我搶,我就比你玩得起。”

說著說著方玉澤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沈了下來,他壓著聲音說:“李曜馳,沒有人敢騙過我,你騙我,就該付出點代價。”

李曜馳朝著方玉澤逼近了兩步,他咬著牙說:“方玉澤,你真惡劣.......”

“是啊,你才知道嗎?”方玉澤仰頭看著李曜馳,比李曜馳更狠的說:“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也沒人能搶的走,誰敢攔著,我就除了他,就算是只狗!那也只能是我的。”

李曜馳望著方玉澤良久,忽然他低下頭笑了,他笑得出了聲,笑著點了點頭,等他擡起頭的時候目光陡然一利,一把掐住方玉澤的脖頸,將方玉澤拽到他的身前。

這個動作來的猝不及防,方玉澤身體纖瘦,被李曜馳掐著脖子的瞬間,身體猶如羽毛般無法反抗地被李曜馳拽到身前。

手掌的力道將方玉澤掐的幾乎窒息,憋悶陣陣襲來,方玉澤被迫揚起下巴,難受的一下就紅了眼睛,可是他卻忍著痛,依舊面不改色擡著眼睛嘴角勾笑的看著李曜馳。

他的眼睛赤紅,李曜馳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臉上的肌肉緊繃,連額上的青筋都在跳。

李曜馳垂下頭緩緩的靠近方玉澤的臉頰,在呼吸交融的距離裏,李曜馳的嘴角動了動,笑得殘忍對方玉澤說:“我會成為你的例外。”

說完李曜馳松開手,轉過身大步的離開了天臺,不再回頭。

眼看著李曜馳走出了天臺,徹底看不見身影,方玉澤這才撐著桌子爆發了一陣驚天動地咳嗽的。

“咳咳咳咳.......”

他咳嗽的眼睛通紅,腿腳發軟,漂亮的眼睛裏嗆出了晶瑩的眼淚,單手撐著身旁的石臺才勉強穩住了身子,心裏將李曜馳罵的家都沒了。

緩了好久,方玉澤才緩過這陣滔天的咳嗽,等他回到包廂時,包廂裏的人已經走的走醉的醉,沒剩下幾個人了。

意料之中的,李曜馳已經走到了,周霜林也走了。

方玉澤徑直走到包廂的窗臺前,垂著眼睛往下看,正好看見李曜馳站在酒店的大門口等車,而周霜林站在距離他兩步的位置,正在和他說些什麽。

這時候張士林走到方玉澤的身邊,他也喝多了,靠在窗臺上對方玉澤說:“方總抱歉啊,大家實在是都喝高了,沒等您回來,這個局就散了大半了........”

方玉澤沒有回應他,目光依舊望著窗臺下面,張士林不知道方玉澤在看什麽,也隨著方玉澤的目光一起看向了窗外。

外面夜色深,加上樓層不低,張士林看了半天才看見下面的李曜馳和周霜林,他笑了一聲,饒有興致的說:“是李總和周少爺,他們兩個人好像之前認識,剛剛李總從外面打完電話回來,一句話沒說就走了,周少爺也立刻跟上了,可能是有什麽話要和李總說.......”

“哎,方總,你的司機到了嗎?需不需要我將你送回去?”張士林繼續問,方玉澤卻是望著窗外依舊沒有應聲。

樓下李曜馳在等車的時候又點燃了一根煙,周霜林站在李曜馳旁邊,仰頭望著他,他察覺到李曜馳從外面回來後狀態就不太對,所以他也不太敢說話,只是一路跟著。

李曜馳也沒有看他,而是一直望著手指上的煙頭出神。

煙頭的火星一點點的向後燃燒,李曜馳閉了閉眼睛,擡頭看向了前方。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見過太多次方玉澤高高在上,淡漠冷靜的面容,他以為他和方玉澤分開的平淡,方玉澤對他也沒什麽感情,再見面的時候他們也至少會保持著彼此的體面,更有甚者,方玉澤可能根本不在意他,也壓根不在意他到底是年黎還是李曜馳。

因為在方玉澤的身邊,他一直只是一個玩具,喜歡了就玩玩,玩膩了就丟開,方玉澤又怎麽會在意這個玩具是塑料的還是鋼鐵的。

所以他又怎麽會想到,再次重逢的時候,他和方玉澤會鬧成這樣,你死我活,難看至極。

司機將車開了過來,李曜馳將煙頭扔在地上踩滅,側過頭向周霜林點頭告別,上了車後座。

樓上,方玉澤一直站在窗邊望著,直到他看見李曜馳和周霜林一前一後上了兩輛車,他這才沈沈的收回了目光,隨意的應了一聲張士林的話:“張總,客氣了。”

-

那天晚上司機將方玉澤送回家裏,路上經過了他曾經和年黎一起住過的公寓樓。

方玉澤晚上喝了酒,暈車暈的厲害,拿著個黑塑料彎著腰好幾次想吐又吐不出來,難受的眼眶通紅,正好在公寓大門口遇見了一個紅綠燈,司機將車停在了路口,好心問了方玉澤一句:“方總,要不今天回這裏?”

方玉澤靠在座位上,側過頭望向了窗外,眼裏含著因為幹嘔而未散的淚,被夜光照的水波粼粼。

窗外是他曾經走過千百次的路,方玉澤的房產眾多,經常會在各處居住,又每一處都住不長,就連方家老宅他一個月也回不了兩次,然而在數月前,這裏曾是他回來的次數最多的地方,因為不管他什麽時候回家,家裏永遠會有一盞亮著的暖光燈,有他喜歡吃的熱飯菜,以及不論什麽時候都對他笑臉相對的那個人。

後來......

後來.......自從年黎離開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回到這個公寓了,久到他都快忘記這條路上有幾個紅綠燈,有幾個交叉路。

前一段時間他知道年黎是李曜馳,甚至一度氣的想把這個公寓給賣了,後來想了想,還是沒有賣。

方玉澤想到這裏,閉上了眼睛,聲音低啞的說:“不,回別墅。”

司機從倒車鏡裏看了方玉澤一眼,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再多說話了。

不聽勸的後果就是司機又多開了半個多小時回家,方玉澤到家後連衣服都顧不上換,惡心的趴在洗手池邊,又是幹嘔又是咳嗽,最後他將嗓子都嘔啞了,才稀稀拉拉的將晚上吃的那點東西給吐出來。

吐完之後,方玉澤渾身都被冷汗浸濕,白襯衣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更顯的他腰身纖瘦,像是易斷的枝丫那般倚在洗手臺上,就連直都難以直起來。

方玉澤這麽愛幹凈的人,甚至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了,扶著墻走到臥室裏,直接倒在床上,吐過之後胃不舒服,心臟也不舒服。

他胡亂的揉著心臟的位置,雙眼朦朧的望著天花板,又是晚上了,又是他一個人在家,耳邊安靜的只能聽見他一個人的呼吸聲。

這是他最討厭的場景,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再次一寸寸的糾纏在他的身上。

這次方玉澤沒有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了。

而是耳邊不斷的回蕩著李曜馳今天對他說的那番話。

“方玉澤,你的眼裏只有錢勢嗎?他比你有情有義,就憑這一點,夠嗎.......”

“方玉澤,你是很厲害,是有很多人愛,但那並不代表每一個人你都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也不代表你不需要我的時候,可以將我棄為玩物,當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要像個狗一樣搖搖尾巴過來,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是誰?我沒那麽賤,方少爺,找狗另尋他人吧......”

......

那些獨屬於李曜馳的聲音,像是按下了覆讀機的按鍵,一次次的重覆,充斥滿這間房門緊閉的臥室,猶如牽扯著玩偶的絲線,捆綁住方玉澤的手腳,摁住他的喉嚨,將他逼迫的胸口喘息困難,手腳僵硬冰涼。

最後方玉澤緊按著心臟側過身,將被子包裹在身上,閉上眼睛冷笑了一聲。

有情有義?

傻逼。

-

那一天晚上過後方玉澤發起了低燒,體溫一直維持在三十七度五到三十八度之間。

這種長時間的低燒很難治療,退也退不下去,也找不到導致低燒的原因,體溫總是反反覆覆,吃了藥就好些,藥效過了又燒起來了。

方玉澤不停的咳嗽,什麽東西都吃不進去,後來就連站的時間久了都會頭暈眼花,短短的半個月,他被消磨的又瘦了一圈,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每天都在公司裏加班。

原因很簡單,因為情況有變,原本山莫集團是沒有打算爭玉瀾國際這個游樂場的項目,但是眾人也不知道方玉澤從那場會議回來以後,到底是發現了這個項目什麽樣的閃光點,決定去競選這個項目,並且態度堅決。

為此集團上下多位高管反對,因為李氏集團已經將游樂場的建造價位拉到了最低,山莫集團再去競選沒有絲毫的優勢,除非虧損,更何況山莫集團還有別的項目,精力上也顧不上。

就連助理都在冒著被辭退的風險勸方玉澤說:“方總,反對的人太多了,要不您還是考慮考慮.......集團內部的項目已經飽和了,更何況這個游樂場項目我們想要拿下來,至少要虧損百分之二的建造費用,這樣不劃算啊.......”

“不會虧。”

已經是二十多度的天氣,對於尋常人而言有些熱,方玉澤西裝外面卻披了一件厚重的深棕大衣,他的嗓子微啞,輕咳了兩聲說:“只要拿下游樂園的工程,每年可以有百分之五的分紅,不出兩年就可以回本。”

“但是即便是這樣,相比起我們暫停法國分公司的業務還是不劃算啊.......”助理低聲的說。

方玉澤擡起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是這一眼卻讓助理心裏一抖,立刻低下頭,心裏暗罵自己又多嘴了。

下一秒方玉澤又側過頭咳嗽了,助理連忙給方玉澤倒了一杯熱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

玉瀾國際的項目競選會定在了下周三,然而就在競選會的前一天,方玉澤暈倒了。

送到醫院的時候,吳林奇一通的檢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方玉澤胃裏面有炎癥,導致的低燒不退,加上最近方玉澤最近作息不規律,每天也不好好吃飯,低血糖暈倒了。

將這些說完,吳林奇將手中記錄的夾子合上,對方玉澤說:“方總,不是我說,你這個身體太脆了,工作這些事情都要先放一放,有什麽能比身體健康更重要的。”

方玉澤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病號服,半坐在病床上,點滴順著藥管滴進身體裏,他的臉色蒼白,閉著眼睛靠在床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吳林奇說話,沒有回應一句。

吳林奇又說:“在我這裏住幾天院,打幾天吊針,燒應該能退下來。”

說著吳林奇拿起筆又在夾子上寫了幾下,這個時候方玉澤才聲音低啞的說:“住不了.......”

“為什麽住不了?”吳林奇問。

“明天有個項目競選會,我需要去發言,咳咳咳咳咳......”

“我的哥,你還要去發言啊,你也不聽聽你的嗓子,你這嗓子啞的,你這咳得,你還能去發什麽言?在場的人都聽你咳嗽算了!”

方玉澤又沒理他。

吳林奇作為醫生,最痛恨方玉澤這種不把身體當回事的病人,他氣的對方玉澤說:“天天都是工作工作!方家有你真的是造福全家了!不行!你必須住院!天大的工作也要給我放一邊去,我不能放你走!”

方玉澤這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對吳林奇說:“是和李氏集團的競選會.......”

吳林奇一聽李氏集團,楞了楞,話音頓時短了半截,他沈默了幾秒問:“是李曜馳的李氏集團?”

方玉澤虛弱的說不出來話,只是點頭。

吳林奇微皺起眉頭,又問:“......是年黎那小子?”

方玉澤這次連點頭都不想點了,他沈沈的閉上了眼睛,靠在床頭,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

吳林奇站在原地,望著方玉澤也良久都沒有說話。

他也是才知道年黎就是李曜馳。

大約是兩周前,他在電視新聞上看見了李氏集團的慈善新聞。

當時李氏集團還邀請不少當紅頂流明星參加宣傳,電視屏幕裏的人很多,鏡頭一晃而過,可是吳林奇還是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眾人中的李曜馳。

當時給吳林奇正在醫院食堂吃飯,驚的手裏鐵勺子都摔在了地上,啪嗒一聲響,引得和他一起吃飯的兩個醫生都不明所以,問他:“怎麽了?”

吳林奇卻壓根沒有聽見他們的聲音,張著大嘴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仰著頭一步步的走到食堂的壁掛電視機前,恨不得趴在屏幕上面看。

直到鏡頭再一次照到李曜馳,這回他看清了,李曜馳站在一群明星的中間,卻是比明星還耀眼。

他的身高比周圍的男明星還高一些,只穿了一件黑西裝,沒有浮誇的配飾,沒有亂七八糟的發色。

然而就是這樣一身低調的裝束,卻讓他在一眾的潮流明星中,獨獨顯出了高人一等的貴氣,和當初那個平易近人的年黎截然相反。

吳林奇當時以為自己是瞎了眼,又不敢去問方玉澤,直到上次方玉澤的助理來替他拿藥,吳林奇問了幾句,這才確定了李曜馳就是年黎。

多麽令人震驚的劇情。

吳林奇想到年黎消失的那三個月,方玉澤直接暈倒的那次,也不敢在方玉澤面前深談李曜馳。

於是他嘆了口氣,妥協道:“行吧,我知道你是想去見他,既然這樣明天你就去吧,但是回來了之後一定要積極治療.......”

吳林奇的話還沒說完,方玉澤忽然輕笑了一聲,打斷了吳林奇後面的話,反問道:“我為什麽想見他?”

吳林奇皺起眉頭說:“不想見他,你去幹什麽?”

“競選會,明白嗎?”方玉澤緩緩的睜開眼睛,一字字的對吳林奇說:“我是要他的項目,要他的錢。”

“......”

說完這句話方玉澤又閉上了眼睛,他微仰起下巴,後腦勺抵在墻面上,蒼白的唇輕動了動,聲音低啞的說:“三個月......這三個月他恢覆了記憶,就從我身邊一言不發的走,吃好的喝好的......也該付出點代價........”

吳林奇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了方玉澤半響,實在說不出什麽話了,最後他朝著方玉澤豎起個大拇指,連連後退。

等他將要出門的時候,方玉澤又忽然開口說:“別忘了明天給我開一盒阿斯美。”

阿斯美是強效的止咳藥,吳林奇關門的手一頓,忍了又忍,還是皺著眉頭又走進病房裏,說:“那玩意很傷胃,你胃不想要了啊,你是真不怕明天疼暈在臺上!”

“不會。”

窗外的光漫進來,方玉澤穿著一身的病號服,臉色蒼白,脖頸纖細,一直以來身上銳利逼人的氣勢此時也只剩下疲憊和脆弱。

他聲音平淡的說:“再吃止疼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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