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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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成親前三天, 江寂和趙茹他們暫時搬回了國公府，陸懷舟也暫時搬回了陸府。
國公府這幾天也已經布置好了，庭院灑掃幹凈, 掛上紅燈籠紅綢子，擺上了各種應季的鮮花, 就等著成親日。
江寂他們就回來住這幾天，只帶了些簡單的衣物回來。
成親前這三日按照規矩他和陸懷舟不能見面，他也沒出去，就在國公府裏。
花園裏, 繁花錦簇, 上面大片大片種著各種花卉, 都是江寂拿了種子讓園丁隨便灑的，不過園丁顯然精心照料著, 都很茂盛。
其中有不少翻起來的土, 是挖了些花放到王府去布置了。
除了花, 還有不少果樹，是江寂從昌平的家裏移植過來的，經過兩個月緩苗, 基本都活了過來。
這些果苗不止在國公府, 王府、陸府都種了, 韓府和秦國公府也討了幾棵去種。
江寂和園丁在花園的一處空地上給花松土，陸順拿著個單子快步跑了過來。
“少爺，王府那邊除了明天早上送來的新鮮肉和蔬菜，其他明天宴席需要的食材都準備好了，韓青山剛剛過去看過了, 沒有問題。”
成親那日，酒樓歇業一天, 江寂叫了韓青山他們過來幫忙操持宴席。
“好。”江寂擡手擦了下汗，問道，“王府那邊都布置好了嗎？”
陸順高興道：“好了，忠叔盯著呢，兩位夫人都去看過的，就等明天了。”
“嗯，那就好。”江寂問道，“我娘在幹嘛？”
陸順答道：“夫人在清點嫁妝，最後過一遍。”
江寂和陸懷舟是兩個男子成婚，天下頭一回，他們跟媒婆商量了一下，采用了新的方式。
他們一個月前過大禮，國公府把聘禮送到了陸府，陸府也把聘禮送到了國公府。
等明天成親，兩家再一起從各自家門出發，帶上各自的“嫁妝”一起到王府去。
既是嫁，也是娶。
江寂無奈笑道：“她都清點了三遍了。”
陸順也笑道：“東西多，夫人怕有什麽疏漏。”
他們對這邊婚嫁習俗確實不那麽熟悉，都不想出什麽差錯。
“王爺那邊怎麽樣了？”江寂問道，他這三天都沒見過陸懷舟，“我聽說他今天還去宮裏了？”
“嗯，府裏都準備好了，有夫人呢，好像是有點什麽急事，王爺就去宮裏了。”
江寂看了看手裏的小鋤頭，笑道：“我倆跟甩手掌櫃似的。”
成親的事都是陸夫人和趙茹在操持，江寂就定了下宴席的菜品，再和陸懷舟定了下客人的名單，就啥事都用不著他們了，客人名單還是擬好了讓他們過目的。
陸順笑嘻嘻的，“少爺你和王爺就等著當新郎官就行了。”
“等下夫子下了課就早點把江南江北他們接回來，別讓他們在那邊玩。”
“是，少爺。”
江寂他們在王府辦了個私塾，請了很有學識的幾位夫子來給家裏的幾個小蘿蔔頭上課，江霞和江南江北今天還在王府上課，還有桂花嫂的兒子小毅，韓青山的女兒香兒，再加上陸府的幾個家生子。
陸順還要去巡視一下，下去忙了。
江寂看著滿院子的喜慶，心裏眼裏都充滿了喜悅。
明天就要成親了。
過了一會兒，陸九過來稟告，村長夫婦，兩位族老，土根叔和秀芳嬸，還有丁小俊和呂掌櫃到了。
“快，去迎接。”江寂丟下小鋤頭，趕緊往前頭跑。
趙茹也接到通知到了前廳，看到兩個多月不見的鄉親，他們也很高興。
村長看著他們說道：“本來大家都想來的，就是太遠了，一來一去怕趕不及收稻谷，我們幾個就代表全村過來祝賀國公爺成親，不過我們帶了大家送的賀禮過來的。”
江寂笑道：“謝謝大家，有心了。這大老遠的，累了吧？叔，你們要不先洗漱休息一下，等會我帶你們看看？”
“還好，明天就要成親，事情多著呢，你們都準備好了沒？不用管我們，你們去忙你們的。”
“都準備好了，都是下面的人在忙，我剛在挖地呢。”
村長都驚了：“都要成親了，你還挖地？”
“我沒事做，閑著也是閑著。”江寂笑道。
村長他們休息了一會兒，吃了些點心，然後跟著江寂去參觀了一下國公府。
眾人都驚呆了。
“這宅子真大啊。”
“是呢，漂亮。”
秀芳拉著趙茹小聲問道：“國公爺還專程把我們請來了，明天都是達官貴人，我怕我們明天給你們拖後腿。”
“瞎說，”趙茹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別擔心，我們本來就是村裏來的，小寂說了，別管別人怎麽說，你們只管吃好玩好就行。今天你們累了，等後天，我帶你們去城裏逛逛，這裏可大。”
聽她這麽說，秀芳也放下點心來，笑道：“那行。”
當天晚上，江寂親自下廚，和桂花嫂子一起做了豐盛的晚餐。
韓青山和餘洋帶著香兒也回到國公府，還有村長他們，一起熱鬧地慶祝。
江寂舉杯道：“因為明天還要忙，今天咱們就淺淺喝一點，感謝大家，辛苦了。”
“恭喜少爺！”大家舉杯。
“恭喜國公爺！”
“多謝。”江寂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酒，敬趙茹。
他看著趙茹，來了京城兩個多月，趙茹一直在操持著他的婚事，他都看在眼裏，心裏感激：“娘，明天我要成親了，謝謝您生我，養我，愛我。”
“你這孩子，大好的日子，說這些做什麽。”保守傳統的趙茹聽著孩子這麽直白的感恩言辭，眼眶就濕潤了，但心裏是歡喜的，她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跟懷舟好好的就行，娘就比什麽都高興。”
“嗯，我們一家都會好好的。”江寂跟娘碰了個杯，喝光了杯裏的酒。
趙茹眸中含著淚也笑著仰頭喝完了。
明天還有正事，大家都控制著只喝了一點點酒，隨後都是以茶代酒，大家都來恭喜江寂來了。
飯後，江寂挽著趙茹在府裏散步消食，趙茹拍著江寂的手背，說道：“按理說，我是要交代你些事情的，但你比我懂得更多，懷舟也是個好孩子。我就交代一句，小寂，成親後，你跟懷舟，兩人要相互體諒，相互愛護，有事要互相商量著來，知道嗎？”
“嗯，我知道的，您放心。”江寂點頭應道。
趙茹笑著道：“你倆都是好孩子，我放心。”
他倆這情況跟別人不同，是相處過才成親的，他們一起生活過這麽長的日子，彼此脾氣性格都了解了，也磨合過了，婚後的生活就少了許多摩擦。
趙茹現在有些明白小寂之前說的結婚要自由戀愛，還要相處過再結婚的意思了，這確實比兩個新人沒見過面更讓人放心一些。
散完步，江寂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完，剛準備熄燈睡覺，窗戶忽然被人打開，一個黑影遛了進來。
江寂瞪大眼看著翻窗進來的陸懷舟，“不是說成親前不能見面嗎，你過來幹嘛？”
陸懷舟抱著人親了一口：“想看看你。”
江寂心裏微動，笑起來：“怎麽不走正門，你這翻窗搞得我們好像偷情一樣。”
陸懷舟：“……”
陸懷舟說不過他，幹脆抱著他親起來。
兩人有三天沒見了，越是臨近成親，好似越想念。
親了好一會兒，陸懷舟拉著江寂坐到床邊，“今天做什麽了？聽說你今天也沒出門。”
“嗯，我跟園丁把花園裏一塊地翻了一下，準備種點藍莓。”
江寂爬上床躺著，又拍了拍旁邊床鋪，陸懷舟脫了鞋子躺下來，抱著江寂的腰跟他說話。
“藍莓是什麽？”陸懷舟問道，“水果嗎？”
“對，就是一種水果，很好吃的，過兩年結了你就知道了。”江寂又問他，“你那邊都準備好了沒？你今天還進宮去了？陛下不是說讓你忙完婚事再回去嗎？”
“嗯，出了點急事，處理了一下。”
江寂眉心一跳，問道：“什麽急事？”
陸懷舟看他蹙眉，眉眼帶笑地答道：“別擔心，是好事，在你說的地方，挖出了鐵礦。”
之前給煉鋼技術給陸懷舟的時候，江寂告訴了陸懷舟幾個鐵礦產地，江寂也是大概說了下是哪個地方，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挖出來了。
江寂聽到是這事，放了心，笑道：“好消息啊，他們這時候傳來這消息，就好像在給我們慶祝成親一樣。”
“嗯。”陸懷舟親了親江寂的唇。
他就想淺淺吻一下，誰知江寂壓著他的腦袋不給走，兩人越吻越深，都有些起火。
江寂重重地親了下陸懷舟的唇，喘著氣若有深意地說道：“明天就成親了。”
陸懷舟眸光幽深地看著他，“嗯。”
兩人都有些難受，等平靜下來，陸懷舟又待了會兒，要回去了。
江寂親了下他的唇，“明天見，新郎官。”
“明天見。”
陸懷舟又想翻窗出去，江寂無奈道：“走門吧。”
“待會被嬸嬸知道了不好。”陸懷舟還是翻窗走了。
江寂：“……”
*
次日，五月十八，黃道吉日，宜嫁娶，大晴天。
昌國公府、陸府、攝政王府都忙碌起來。
江寂一早起來，洗漱完，趙茹帶著一位全福嬸嬸來幫他梳頭。
他坐在梳妝臺前，眨眨眼，一邊聽著全福嬸嬸說著吉祥話，一邊幫他梳頭，他這才知道，原來古代不止是新娘子，新郎官也是要這樣梳頭的。
梳完頭，江寂換上了新郎官的婚服，宮廷織造署做的，大紅色圓領袍喜服，衣擺袖口以金絲繡著祥雲和花團，正中繡著麒麟的補子，看著精神又好看。
江寂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咧嘴笑起來。
要出門得下午，上午他們都沒什麽事了，在府裏等著。家裏來了不少官員祝賀，等會他們會跟著一起到王府吃酒。
等到下午申時左右，按照約定的時間，門口炮竹劈裏啪啦響起，吹奏喜樂隊在前面敲鑼打鼓引路，江寂胸口綁上大紅花球，騎著高頭大馬，帶著隊伍就出門了。
陸九和陸文騎著馬跟在後面，他們帶著江南江北，兩個小家夥也可高興，興奮極了。
後面擡著“嫁妝”的隊伍老長，一眼望不到頭。
因為江寂和陸懷舟是兩個男子，他們沒有迎親這一說，兩人分別從國公府和陸府出發，從不同的方向繞一圈，然後到攝政王府前面匯合，一起進入王府大門。
街上他們經過的街道已經被戒嚴，皇帝特別把禁衛軍調給了攝政王幫忙，還有京城府衙也派了官兵來協助。
街上兩邊圍了許多百姓，他們都在觀看攝政王和昌國公的婚禮。
“兩個男子成婚，這可真是頭一回見。”
“誰說不是呢，而且還是攝政王和國公爺。”
“誰娶誰嫁呀？”
“哎，我聽說沒有誰娶誰嫁一說，兩人一起從家裏出發，到王府門口一起進去。”
“呀，來了來了，國公爺的隊伍來了。”
“原來這就是國公爺啊？我好像在大街上碰見過他呢。”
“我也看見過他去布莊，他竟然是國公爺！”
“昌國公太低調了，之前見他，他穿著可樸素，就是普通的布衣，這誰能猜到是他呀？”
“我聽說他經常去城外的莊子看莊稼的。”
“今年冬小麥豐收，去年種了國公爺的那個新種子的，每畝都比之前多了一百斤呢。”
“聽說南方的水稻去年產量都翻倍了。”
“我知道，我一個同窗的老家就是南邊的，他說他家親戚就種了那種新稻種，還有紅薯之類的，都賣了好價錢。”
“南方今年全都種上那種新稻種了，咱們北邊的春小麥也是種的新麥種呢，還有紅薯和玉米也都種了。”
“國公爺真是大好人哪，咱們大盛朝再過兩年，肯定糧食是不愁了。”
“是啊，我吃新的小麥做的包子，那叫一個香！”
“看，他的聘禮，不是，這是聘禮還是嫁妝呢？”
“管他是什麽，這禮可真多啊，都多少擡了？”
“起碼上百擡了吧？”
“那邊王爺的肯定也多。”
經過半個多時辰，江寂帶著隊伍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對面的街道，陸懷舟騎著大馬穿著大紅婚服迎面也走了過來。
兩人搖搖對視，唇角揚起。
兩只隊伍匯合，一起走到了攝政王府門前。
王府前面鋪滿了紅色的綢布，江寂和陸懷舟一起下了馬，喜婆把紅綢子拿給兩人，每人牽一頭。
兩人牽著紅綢布往前，一起邁過火盆，又跨過馬鞍，然後一起進入王府，後面的隊伍流水一般進去。
王府這邊，從下午就有賓客上門了，是秦國公和韓將軍帶著各自的兒子在代表兩位新郎官迎客。
此時，賓客已經基本到齊了，都圍在前廳看熱鬧。
江寂和陸懷舟兩人牽著紅綢子一路走到正廳，裏面趙茹和陸大人陸夫人已經在上位坐好了。
不多時，吉時到。
忠叔歡喜地高聲唱道：“吉時到，兩位新郎官入堂行禮——”
江寂和陸懷舟兩人帶著笑容牽著紅綢子邁入了正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對拜！”
兩人完成三拜，忠叔高興地唱和：“送入洞房——！”
在一片掌聲和歡呼聲中，江寂和陸懷舟一起進入了他們的婚房。
婚房被布置得很喜慶，窗戶上貼著大紅的喜字，衣櫃、桌上、幾上都擺了喜字，紅燭燃燒著，火焰跳動，窗幔、蚊帳都是大紅色。
大紅喜被上繡著鴛鴦戲水，上面還鋪著紅棗桂圓花生蓮子。
江寂看著那些，伸手就撿了顆花生扔進嘴裏，挑了挑眉，“陸懷舟，你看，早生貴子。”
陸懷舟：“……”
他也坐下，撿了個蓮子扔嘴裏：“你生？”
江寂瞪大了眼睛：“我的天，果真是成親了，你居然開黃腔？！”
陸懷舟：“……”
江寂哈哈大笑。
剛進來的喜婆：“……”什麽也沒聽到。
江寂拉著陸懷舟到桌邊：“快來吃點東西，待會要喝酒。”
陸懷舟順從地跟著江寂一起吃起桌上的點心來。
喜婆：“……”
江寂和陸懷舟在婚房裏坐了一會兒，各自吃了點點心，又一起出去宴客了。
今天賓客很多，滿朝文武幾乎都來了。
村長他們的位置在很前面，和秦國公和韓將軍他們並排，他們都很惶恐。盡管江寂給他們特意送了綢緞，他們做了新衣服，但也心虛有些怯場。
這可都是達官貴人啊。
其他很多人也都打量著他們，因為不認識，都在猜他們是誰。
有人特意去打聽了，聽說是江寂家鄉的親戚，其他人都恍然。
難怪看著不像是京城的人，那些好奇眼光頓時少了，多少都帶上了些輕視。
一些細細碎碎的討論聲傳入他們耳裏，秀芳拉著趙茹，小聲說道：“這裏都是達官貴人，你把我們安排到邊上一點的位置呀。”
“那怎麽行？”趙茹睜大了眼睛，說道，“你別擔心這個，我們請你們來是參加小寂成親的，是我們重要的貴客，安心坐著，這是小寂和懷舟安排的位置。”
聽到是王爺和國公爺安排的，秀芳他們心裏忐忑又感覺很榮耀。
江寂和陸懷舟出來敬酒了。
先敬了秦國公、丞相和韓將軍他們這一桌，第二桌就敬了村長他們這一桌。
其他人看著，都不禁大吃一驚，國公爺和王爺竟然對他們如此看重，頓時也都收了眼裏的輕視。
“賀————”
正喝著，吳公公帶著內侍笑瞇瞇地進來了，他身後內侍都端著賀禮。
眾人看到他，都趕緊起來了。
吳公公高聲唱和道：“皇上賀喜攝政王、昌國公大婚，祝攝政王昌國公百年好合————”
“太後娘娘賀喜攝政王、昌國公大婚，祝攝政王昌國公永結同心————”
“太妃娘娘賀喜攝政王、昌國公大婚，祝攝政王昌國公白頭偕老————”
“月妃娘娘賀喜攝政王、昌國公大婚，祝攝政王昌國公舉案齊眉————”
“清和公主賀喜攝政王、昌國公大婚，祝攝政王昌國公琴瑟和鳴，恩愛和美————”
眾人震驚，宮裏一共就五個主子，全都送來了賀禮。
“謝皇上、太後娘娘、太妃娘娘、月妃娘娘、公主殿下。”陸懷舟和江寂謝過恩，忠叔趕緊帶人接過了那許多賀禮。
吳公公也笑瞇瞇道賀：“老奴恭祝王爺、國公爺大喜，祝王爺、國公爺百年好合！”
“謝謝吳公公，”江寂笑道，“吳公公快請上座。”
吳公公也樂呵呵地坐著來討了杯喜酒喝。
江寂他們繼續敬酒，他酒量不太行，喝了幾杯後臉就紅了，陸九和陸文頓時上來擋酒，還悄悄把江寂的酒給換成了白開水。
敬完一圈，江寂和陸懷舟終於回到主桌，吃了點東西，在辰風他們的掩護下，從酒席中退了出來。
還有人鬧著要鬧洞房，被陸懷舟一眼看過去，那人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
江寂趕緊拉著陸懷舟跑回了婚房。
喜婆在等著他們了，在她的主持下，兩人坐在床邊，喜婆拿著剪刀剪下兩人的一小撮頭發，打了結放好。
“恭喜王爺，國公爺，喜結連理，祝兩位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喜婆喜氣洋洋地恭賀道。
“謝謝，下去領賞吧。”陸懷舟笑著道。
“哎，多謝王爺。”喜婆帶著人下去了，還提醒了一下，“記得喝合巹酒。”
清退人關上門，江寂拉著陸懷舟到桌前坐下，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陸懷舟。
“合巹酒。”
兩人挽著胳膊喝下了合巹酒，放下酒杯，江寂拉著陸懷舟的手，眼睛晶亮地看著他。
“陸懷舟，我們成親了。”
陸懷舟手腕微微用力，拉著他抱住，聲音暗啞：“嗯。”
江寂臉頰坨紅，帶著點醉意地挑了挑眉：“那可以洞房了吧？”
“嗯。”
陸懷舟傾身吻下來，江寂立即擡起胳膊抱住陸懷舟的頭熱情地回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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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前三天, 江寂和趙茹他們暫時搬回了國公府，陸懷舟也暫時搬回了陸府。
國公府這幾天也已經布置好了，庭院灑掃幹凈, 掛上紅燈籠紅綢子，擺上了各種應季的鮮花, 就等著成親日。
江寂他們就回來住這幾天，只帶了些簡單的衣物回來。
成親前這三日按照規矩他和陸懷舟不能見面，他也沒出去，就在國公府裏。
花園裏, 繁花錦簇, 上面大片大片種著各種花卉, 都是江寂拿了種子讓園丁隨便灑的，不過園丁顯然精心照料著, 都很茂盛。
其中有不少翻起來的土, 是挖了些花放到王府去布置了。
除了花, 還有不少果樹，是江寂從昌平的家裏移植過來的，經過兩個月緩苗, 基本都活了過來。
這些果苗不止在國公府, 王府、陸府都種了, 韓府和秦國公府也討了幾棵去種。
江寂和園丁在花園的一處空地上給花松土，陸順拿著個單子快步跑了過來。
“少爺，王府那邊除了明天早上送來的新鮮肉和蔬菜，其他明天宴席需要的食材都準備好了，韓青山剛剛過去看過了, 沒有問題。”
成親那日，酒樓歇業一天, 江寂叫了韓青山他們過來幫忙操持宴席。
“好。”江寂擡手擦了下汗，問道，“王府那邊都布置好了嗎？”
陸順高興道：“好了，忠叔盯著呢，兩位夫人都去看過的，就等明天了。”
“嗯，那就好。”江寂問道，“我娘在幹嘛？”
陸順答道：“夫人在清點嫁妝，最後過一遍。”
江寂和陸懷舟是兩個男子成婚，天下頭一回，他們跟媒婆商量了一下，采用了新的方式。
他們一個月前過大禮，國公府把聘禮送到了陸府，陸府也把聘禮送到了國公府。
等明天成親，兩家再一起從各自家門出發，帶上各自的“嫁妝”一起到王府去。
既是嫁，也是娶。
江寂無奈笑道：“她都清點了三遍了。”
陸順也笑道：“東西多，夫人怕有什麽疏漏。”
他們對這邊婚嫁習俗確實不那麽熟悉，都不想出什麽差錯。
“王爺那邊怎麽樣了？”江寂問道，他這三天都沒見過陸懷舟，“我聽說他今天還去宮裏了？”
“嗯，府裏都準備好了，有夫人呢，好像是有點什麽急事，王爺就去宮裏了。”
江寂看了看手裏的小鋤頭，笑道：“我倆跟甩手掌櫃似的。”
成親的事都是陸夫人和趙茹在操持，江寂就定了下宴席的菜品，再和陸懷舟定了下客人的名單，就啥事都用不著他們了，客人名單還是擬好了讓他們過目的。
陸順笑嘻嘻的，“少爺你和王爺就等著當新郎官就行了。”
“等下夫子下了課就早點把江南江北他們接回來，別讓他們在那邊玩。”
“是，少爺。”
江寂他們在王府辦了個私塾，請了很有學識的幾位夫子來給家裏的幾個小蘿蔔頭上課，江霞和江南江北今天還在王府上課，還有桂花嫂的兒子小毅，韓青山的女兒香兒，再加上陸府的幾個家生子。
陸順還要去巡視一下，下去忙了。
江寂看著滿院子的喜慶，心裏眼裏都充滿了喜悅。
明天就要成親了。
過了一會兒，陸九過來稟告，村長夫婦，兩位族老，土根叔和秀芳嬸，還有丁小俊和呂掌櫃到了。
“快，去迎接。”江寂丟下小鋤頭，趕緊往前頭跑。
趙茹也接到通知到了前廳，看到兩個多月不見的鄉親，他們也很高興。
村長看著他們說道：“本來大家都想來的，就是太遠了，一來一去怕趕不及收稻谷，我們幾個就代表全村過來祝賀國公爺成親，不過我們帶了大家送的賀禮過來的。”
江寂笑道：“謝謝大家，有心了。這大老遠的，累了吧？叔，你們要不先洗漱休息一下，等會我帶你們看看？”
“還好，明天就要成親，事情多著呢，你們都準備好了沒？不用管我們，你們去忙你們的。”
“都準備好了，都是下面的人在忙，我剛在挖地呢。”
村長都驚了：“都要成親了，你還挖地？”
“我沒事做，閑著也是閑著。”江寂笑道。
村長他們休息了一會兒，吃了些點心，然後跟著江寂去參觀了一下國公府。
眾人都驚呆了。
“這宅子真大啊。”
“是呢，漂亮。”
秀芳拉著趙茹小聲問道：“國公爺還專程把我們請來了，明天都是達官貴人，我怕我們明天給你們拖後腿。”
“瞎說，”趙茹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別擔心，我們本來就是村裏來的，小寂說了，別管別人怎麽說，你們只管吃好玩好就行。今天你們累了，等後天，我帶你們去城裏逛逛，這裏可大。”
聽她這麽說，秀芳也放下點心來，笑道：“那行。”
當天晚上，江寂親自下廚，和桂花嫂子一起做了豐盛的晚餐。
韓青山和餘洋帶著香兒也回到國公府，還有村長他們，一起熱鬧地慶祝。
江寂舉杯道：“因為明天還要忙，今天咱們就淺淺喝一點，感謝大家，辛苦了。”
“恭喜少爺！”大家舉杯。
“恭喜國公爺！”
“多謝。”江寂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酒，敬趙茹。
他看著趙茹，來了京城兩個多月，趙茹一直在操持著他的婚事，他都看在眼裏，心裏感激：“娘，明天我要成親了，謝謝您生我，養我，愛我。”
“你這孩子，大好的日子，說這些做什麽。”保守傳統的趙茹聽著孩子這麽直白的感恩言辭，眼眶就濕潤了，但心裏是歡喜的，她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跟懷舟好好的就行，娘就比什麽都高興。”
“嗯，我們一家都會好好的。”江寂跟娘碰了個杯，喝光了杯裏的酒。
趙茹眸中含著淚也笑著仰頭喝完了。
明天還有正事，大家都控制著只喝了一點點酒，隨後都是以茶代酒，大家都來恭喜江寂來了。
飯後，江寂挽著趙茹在府裏散步消食，趙茹拍著江寂的手背，說道：“按理說，我是要交代你些事情的，但你比我懂得更多，懷舟也是個好孩子。我就交代一句，小寂，成親後，你跟懷舟，兩人要相互體諒，相互愛護，有事要互相商量著來，知道嗎？”
“嗯，我知道的，您放心。”江寂點頭應道。
趙茹笑著道：“你倆都是好孩子，我放心。”
他倆這情況跟別人不同，是相處過才成親的，他們一起生活過這麽長的日子，彼此脾氣性格都了解了，也磨合過了，婚後的生活就少了許多摩擦。
趙茹現在有些明白小寂之前說的結婚要自由戀愛，還要相處過再結婚的意思了，這確實比兩個新人沒見過面更讓人放心一些。
散完步，江寂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完，剛準備熄燈睡覺，窗戶忽然被人打開，一個黑影遛了進來。
江寂瞪大眼看著翻窗進來的陸懷舟，“不是說成親前不能見面嗎，你過來幹嘛？”
陸懷舟抱著人親了一口：“想看看你。”
江寂心裏微動，笑起來：“怎麽不走正門，你這翻窗搞得我們好像偷情一樣。”
陸懷舟：“……”
陸懷舟說不過他，幹脆抱著他親起來。
兩人有三天沒見了，越是臨近成親，好似越想念。
親了好一會兒，陸懷舟拉著江寂坐到床邊，“今天做什麽了？聽說你今天也沒出門。”
“嗯，我跟園丁把花園裏一塊地翻了一下，準備種點藍莓。”
江寂爬上床躺著，又拍了拍旁邊床鋪，陸懷舟脫了鞋子躺下來，抱著江寂的腰跟他說話。
“藍莓是什麽？”陸懷舟問道，“水果嗎？”
“對，就是一種水果，很好吃的，過兩年結了你就知道了。”江寂又問他，“你那邊都準備好了沒？你今天還進宮去了？陛下不是說讓你忙完婚事再回去嗎？”
“嗯，出了點急事，處理了一下。”
江寂眉心一跳，問道：“什麽急事？”
陸懷舟看他蹙眉，眉眼帶笑地答道：“別擔心，是好事，在你說的地方，挖出了鐵礦。”
之前給煉鋼技術給陸懷舟的時候，江寂告訴了陸懷舟幾個鐵礦產地，江寂也是大概說了下是哪個地方，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挖出來了。
江寂聽到是這事，放了心，笑道：“好消息啊，他們這時候傳來這消息，就好像在給我們慶祝成親一樣。”
“嗯。”陸懷舟親了親江寂的唇。
他就想淺淺吻一下，誰知江寂壓著他的腦袋不給走，兩人越吻越深，都有些起火。
江寂重重地親了下陸懷舟的唇，喘著氣若有深意地說道：“明天就成親了。”
陸懷舟眸光幽深地看著他，“嗯。”
兩人都有些難受，等平靜下來，陸懷舟又待了會兒，要回去了。
江寂親了下他的唇，“明天見，新郎官。”
“明天見。”
陸懷舟又想翻窗出去，江寂無奈道：“走門吧。”
“待會被嬸嬸知道了不好。”陸懷舟還是翻窗走了。
江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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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五月十八，黃道吉日，宜嫁娶，大晴天。
昌國公府、陸府、攝政王府都忙碌起來。
江寂一早起來，洗漱完，趙茹帶著一位全福嬸嬸來幫他梳頭。
他坐在梳妝臺前，眨眨眼，一邊聽著全福嬸嬸說著吉祥話，一邊幫他梳頭，他這才知道，原來古代不止是新娘子，新郎官也是要這樣梳頭的。
梳完頭，江寂換上了新郎官的婚服，宮廷織造署做的，大紅色圓領袍喜服，衣擺袖口以金絲繡著祥雲和花團，正中繡著麒麟的補子，看著精神又好看。
江寂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咧嘴笑起來。
要出門得下午，上午他們都沒什麽事了，在府裏等著。家裏來了不少官員祝賀，等會他們會跟著一起到王府吃酒。
等到下午申時左右，按照約定的時間，門口炮竹劈裏啪啦響起，吹奏喜樂隊在前面敲鑼打鼓引路，江寂胸口綁上大紅花球，騎著高頭大馬，帶著隊伍就出門了。
陸九和陸文騎著馬跟在後面，他們帶著江南江北，兩個小家夥也可高興，興奮極了。
後面擡著“嫁妝”的隊伍老長，一眼望不到頭。
因為江寂和陸懷舟是兩個男子，他們沒有迎親這一說，兩人分別從國公府和陸府出發，從不同的方向繞一圈，然後到攝政王府前面匯合，一起進入王府大門。
街上他們經過的街道已經被戒嚴，皇帝特別把禁衛軍調給了攝政王幫忙，還有京城府衙也派了官兵來協助。
街上兩邊圍了許多百姓，他們都在觀看攝政王和昌國公的婚禮。
“兩個男子成婚，這可真是頭一回見。”
“誰說不是呢，而且還是攝政王和國公爺。”
“誰娶誰嫁呀？”
“哎，我聽說沒有誰娶誰嫁一說，兩人一起從家裏出發，到王府門口一起進去。”
“呀，來了來了，國公爺的隊伍來了。”
“原來這就是國公爺啊？我好像在大街上碰見過他呢。”
“我也看見過他去布莊，他竟然是國公爺！”
“昌國公太低調了，之前見他，他穿著可樸素，就是普通的布衣，這誰能猜到是他呀？”
“我聽說他經常去城外的莊子看莊稼的。”
“今年冬小麥豐收，去年種了國公爺的那個新種子的，每畝都比之前多了一百斤呢。”
“聽說南方的水稻去年產量都翻倍了。”
“我知道，我一個同窗的老家就是南邊的，他說他家親戚就種了那種新稻種，還有紅薯之類的，都賣了好價錢。”
“南方今年全都種上那種新稻種了，咱們北邊的春小麥也是種的新麥種呢，還有紅薯和玉米也都種了。”
“國公爺真是大好人哪，咱們大盛朝再過兩年，肯定糧食是不愁了。”
“是啊，我吃新的小麥做的包子，那叫一個香！”
“看，他的聘禮，不是，這是聘禮還是嫁妝呢？”
“管他是什麽，這禮可真多啊，都多少擡了？”
“起碼上百擡了吧？”
“那邊王爺的肯定也多。”
經過半個多時辰，江寂帶著隊伍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對面的街道，陸懷舟騎著大馬穿著大紅婚服迎面也走了過來。
兩人搖搖對視，唇角揚起。
兩只隊伍匯合，一起走到了攝政王府門前。
王府前面鋪滿了紅色的綢布，江寂和陸懷舟一起下了馬，喜婆把紅綢子拿給兩人，每人牽一頭。
兩人牽著紅綢布往前，一起邁過火盆，又跨過馬鞍，然後一起進入王府，後面的隊伍流水一般進去。
王府這邊，從下午就有賓客上門了，是秦國公和韓將軍帶著各自的兒子在代表兩位新郎官迎客。
此時，賓客已經基本到齊了，都圍在前廳看熱鬧。
江寂和陸懷舟兩人牽著紅綢子一路走到正廳，裏面趙茹和陸大人陸夫人已經在上位坐好了。
不多時，吉時到。
忠叔歡喜地高聲唱道：“吉時到，兩位新郎官入堂行禮——”
江寂和陸懷舟兩人帶著笑容牽著紅綢子邁入了正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對拜！”
兩人完成三拜，忠叔高興地唱和：“送入洞房——！”
在一片掌聲和歡呼聲中，江寂和陸懷舟一起進入了他們的婚房。
婚房被布置得很喜慶，窗戶上貼著大紅的喜字，衣櫃、桌上、幾上都擺了喜字，紅燭燃燒著，火焰跳動，窗幔、蚊帳都是大紅色。
大紅喜被上繡著鴛鴦戲水，上面還鋪著紅棗桂圓花生蓮子。
江寂看著那些，伸手就撿了顆花生扔進嘴裏，挑了挑眉，“陸懷舟，你看，早生貴子。”
陸懷舟：“……”
他也坐下，撿了個蓮子扔嘴裏：“你生？”
江寂瞪大了眼睛：“我的天，果真是成親了，你居然開黃腔？！”
陸懷舟：“……”
江寂哈哈大笑。
剛進來的喜婆：“……”什麽也沒聽到。
江寂拉著陸懷舟到桌邊：“快來吃點東西，待會要喝酒。”
陸懷舟順從地跟著江寂一起吃起桌上的點心來。
喜婆：“……”
江寂和陸懷舟在婚房裏坐了一會兒，各自吃了點點心，又一起出去宴客了。
今天賓客很多，滿朝文武幾乎都來了。
村長他們的位置在很前面，和秦國公和韓將軍他們並排，他們都很惶恐。盡管江寂給他們特意送了綢緞，他們做了新衣服，但也心虛有些怯場。
這可都是達官貴人啊。
其他很多人也都打量著他們，因為不認識，都在猜他們是誰。
有人特意去打聽了，聽說是江寂家鄉的親戚，其他人都恍然。
難怪看著不像是京城的人，那些好奇眼光頓時少了，多少都帶上了些輕視。
一些細細碎碎的討論聲傳入他們耳裏，秀芳拉著趙茹，小聲說道：“這裏都是達官貴人，你把我們安排到邊上一點的位置呀。”
“那怎麽行？”趙茹睜大了眼睛，說道，“你別擔心這個，我們請你們來是參加小寂成親的，是我們重要的貴客，安心坐著，這是小寂和懷舟安排的位置。”
聽到是王爺和國公爺安排的，秀芳他們心裏忐忑又感覺很榮耀。
江寂和陸懷舟出來敬酒了。
先敬了秦國公、丞相和韓將軍他們這一桌，第二桌就敬了村長他們這一桌。
其他人看著，都不禁大吃一驚，國公爺和王爺竟然對他們如此看重，頓時也都收了眼裏的輕視。
“賀————”
正喝著，吳公公帶著內侍笑瞇瞇地進來了，他身後內侍都端著賀禮。
眾人看到他，都趕緊起來了。
吳公公高聲唱和道：“皇上賀喜攝政王、昌國公大婚，祝攝政王昌國公百年好合————”
“太後娘娘賀喜攝政王、昌國公大婚，祝攝政王昌國公永結同心————”
“太妃娘娘賀喜攝政王、昌國公大婚，祝攝政王昌國公白頭偕老————”
“月妃娘娘賀喜攝政王、昌國公大婚，祝攝政王昌國公舉案齊眉————”
“清和公主賀喜攝政王、昌國公大婚，祝攝政王昌國公琴瑟和鳴，恩愛和美————”
眾人震驚，宮裏一共就五個主子，全都送來了賀禮。
“謝皇上、太後娘娘、太妃娘娘、月妃娘娘、公主殿下。”陸懷舟和江寂謝過恩，忠叔趕緊帶人接過了那許多賀禮。
吳公公也笑瞇瞇道賀：“老奴恭祝王爺、國公爺大喜，祝王爺、國公爺百年好合！”
“謝謝吳公公，”江寂笑道，“吳公公快請上座。”
吳公公也樂呵呵地坐著來討了杯喜酒喝。
江寂他們繼續敬酒，他酒量不太行，喝了幾杯後臉就紅了，陸九和陸文頓時上來擋酒，還悄悄把江寂的酒給換成了白開水。
敬完一圈，江寂和陸懷舟終於回到主桌，吃了點東西，在辰風他們的掩護下，從酒席中退了出來。
還有人鬧著要鬧洞房，被陸懷舟一眼看過去，那人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
江寂趕緊拉著陸懷舟跑回了婚房。
喜婆在等著他們了，在她的主持下，兩人坐在床邊，喜婆拿著剪刀剪下兩人的一小撮頭發，打了結放好。
“恭喜王爺，國公爺，喜結連理，祝兩位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喜婆喜氣洋洋地恭賀道。
“謝謝，下去領賞吧。”陸懷舟笑著道。
“哎，多謝王爺。”喜婆帶著人下去了，還提醒了一下，“記得喝合巹酒。”
清退人關上門，江寂拉著陸懷舟到桌前坐下，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陸懷舟。
“合巹酒。”
兩人挽著胳膊喝下了合巹酒，放下酒杯，江寂拉著陸懷舟的手，眼睛晶亮地看著他。
“陸懷舟，我們成親了。”
陸懷舟手腕微微用力，拉著他抱住，聲音暗啞：“嗯。”
江寂臉頰坨紅，帶著點醉意地挑了挑眉：“那可以洞房了吧？”
“嗯。”
陸懷舟傾身吻下來，江寂立即擡起胳膊抱住陸懷舟的頭熱情地回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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