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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他也想將他的主人圈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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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他也想將他的主人圈養起來

一下馬車,游淩就瞧見了不遠處冷著臉掀開車簾的謝臻。顧崢佇立在馬車旁,微垂著頭作恭敬狀, 默默等待著謝臻。

被南問雪關了許久,總算是見到了熟悉的人,游淩蹦蹦跳跳地揮著手向對面打招呼,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兩顆熠熠閃光的寶石。

謝臻本在與顧崢慪氣,見到游淩這般生動活潑的模樣,看上去全須全尾的、未受到傷害,壓抑了一整路的擔憂逐漸散去,他勾著唇擡起手,與游淩打了個招呼。

游淩正打算奔向屬於自己的陣營,腿都半擡起來做好跑步準備了,南問雪不知怎麽的發了癲,一把摟過游淩的腰肢,將游淩整個人籠在了自己的懷抱裏。

南問雪身形纖瘦,骨架上幾乎沒幾兩肉。游淩被他結結實實地抱了個滿懷,感覺自己被一副嶙峋瘦削的骨架子擁住了,周身硌得慌,很是難受。

他難耐地掙了掙,可惜在南問雪詭異巨力的壓制下,他的反抗徒勞無功,反倒是被南問雪越摟越緊,整個身子都陷進了南問雪的懷抱裏,簡直跟主動投懷送抱似的。

南問雪垂下頭,挑著眉看向懷裏的小貓,語氣戲謔:“我知道游公子對在下心懷戀慕之情,但不知公子竟如此熱情,主子都到面前了倒不去迎,竟是抱著我不舍得松手。”

“這倒叫在下心生惶恐了,”南問雪揚起嘴角,低垂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積攢的濃郁陰翳,“我擔心給游公子的愛與游公子給我的不相等。”

“這樣我會愧疚的。”看著游淩在自己懷裏乖乖順順的樣子,南問雪心口生出些許寵溺,瞇著眼睛擡起手,摸了摸游淩毛茸茸的腦袋。

方才南問雪的胳膊勒得很緊,叫游淩不得動彈分毫,更別提從懷裏抽出那柄小刀了。如今懷抱稍松了松,游淩立刻把握住機會,用膝關節頂著南問雪的軀體憑空造出了一道縫隙,然後迅捷地蹲下身,從空隙裏呲溜一下鉆沒了影。

被游淩抓住了機會逃脫,南問雪自認棋差一著,眉眼彎彎,任憑游淩從懷裏溜走。

他的眼眸黏附在游淩的後背,目光深邃幽深,就這樣看著游淩跑到了謝臻背後,神色卻怡然自得,似乎篤信自己的寵物還會溫馴地回到他身邊。

游淩終於找到機會離開了神鬼莫測的攝政王,躲在謝臻身後藏住了身子,急促地喘著粗氣。

謝臻有點擔心,低著頭輕聲問道:“小淩,那南問雪是不是為難你了?我看情況不對勁。”

雙方隔了一段距離,謝臻看不太清對面的情況,只看到游淩與宸國為首之人糾纏了一陣,便倉皇失措地逃了回來。素來都是游淩將別人戲弄得神色緊張,謝臻還是第一次見到游淩自己露出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瞧起來情況非同尋常,謝臻的語氣裏含了些擔憂。

游淩雙手搭在謝臻肩膀下面,偷偷摸摸地探頭出去往他原先所在的地方望去。遠遠地有些看不清,可他就是覺得南問雪正好整以暇地瞧著自己。想起那人孤僻乖戾的模樣,游淩頗有些忌憚地舔了舔嘴唇,猛地縮回頭,再次躲了起來。

“別動手動腳,”雖然游淩同他關系極好,可瞧見游淩幾乎要將整個人貼到謝臻身上的架勢,顧崢心裏還是生出了淺淡的不爽,盡量溫和地開了口,可語氣依然有些冷硬,“主人的身子是你能碰的嗎?”

游淩沒想到自己剛回來就受到這樣的對待,不敢相信地皺起眉,語氣委委屈屈:“好不容易才回來,顧崢哥就這麽冷言冷語地對我,我的命好苦啊。”

“廠督大人,您要好好管管顧崢哥,他被您寵得無法無天了。”游淩扯著謝臻的袖子輕輕搖動,面帶威脅地繃著臉看向顧崢。

“你別管他,他最近瘋得很,我可管不了他。”謝臻扭頭看向游淩,嘴裏不忘譏諷顧崢幾句,卻沒施舍顧崢半片眼神,仿佛不知道身邊還有顧崢這個人似的。

面對許久未見的游淩,謝臻語氣溫和下來,認真詢問道:“遇上何事了?怎的一臉慌張樣子。”

回憶起南問雪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游淩立刻嘩啦嘩啦地向謝臻倒起苦水,語速飛快。或許是因著心底生出的些許羞赧,他將南問雪過分親密地對他動手動腳的事情隱去了,只講述了南問雪軟禁自己不讓他發消息,甚至將他毫無尊嚴地關在了金籠裏的事。

聽完游淩的訴苦,謝臻眉頭緊蹙,思忖著南問雪的用意。在會面前軟禁探子,大抵是為了阻止探子傳回過多訊息,此舉倒是可以理解,可無論謝臻怎麽思索都辨不清南問雪為何要將游淩裝到金籠裏,這一舉止令足智多謀的九千歲都犯了難,支著下巴一言不發。

在聽到南問雪將游淩關進籠子裏的那一刻,顧崢站在一旁面色沈沈,覺得自己與南問雪的思緒仿佛搭在了一起。雖然素未謀面,但顧崢就是覺得自己勘破了那人的行為,理解了那個游淩口中的瘋子的所思所想。

這顯然是陰暗的占有欲在作祟,游淩逃回來前還與南問雪舉止親昵,南問雪心底的情愫在心尖尖上同樣裝著一個心上人的顧崢面前無所遁形。

雖不知為何游淩不過前去宸國幾日,便引得南問雪如此傾慕,但顧崢就是沒來由地認為自己發覺了真相。他瞥了一眼盯著自己佯裝生氣的游淩,默許了游淩縮在謝臻身後的舉動,神色莫名。

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將他的主人圈養起來,獨自澆灌他的水仙花,花開時分也自然只能叫他這個辛勞的園丁獨賞。

顧崢直勾勾地凝視著謝臻,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小片灰色的陰影。

“或許是因為南問雪如游淩所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呢?”見謝臻久久沒有開口,顧崢面色平靜地加入了討論,“瘋子行事自然是沒有原因的。”

南問雪已經率著宸國的人馬走到了謝臻一行人身前,謝臻不置可否,走上前向南問雪輕輕頷首,語氣平和:“王爺威震宸國,謝某不禁心生敬仰,今日得以相見,榮幸之至。”

南問雪聞言輕笑了一下,向謝臻點點頭:“久仰九千歲大名,非皇室血脈卻得以掌控整個朝堂,可比我這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當上攝政王厲害得多。”

他用下巴向游淩所在的方向輕擡了一下,嘴角微勾:“九千歲探子培養得也好,更是令我驚嘆不已。”

南問雪歪頭沖游淩乖張地笑了一下,叫游淩身上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難耐地扭了扭身子。

南問雪身為攝政王,不自稱本王反而以我自稱,還莫名其妙地提起游淩,短時間內謝臻沒法摸透他,對著南問雪露出一個客套的笑容:“王爺謬讚了。”

見不遠處兩國人馬已合力搭建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臨時營帳,謝臻伸手示意南問雪一同前去。

南問雪與謝臻互相客套著,坐到了營帳裏,各自的身後都站了一批心腹。

仆役早已倒好了茶,滾燙的茶湯表面氤氳起薄薄的霧氣,模糊了雙方的面容,叫彼此的神色落在另一人眼中時朦朧不清、難以分辨。

“不知宋珣與宸國皇帝間的謀劃王爺知曉多少?”談判場就是老天爺為謝臻獨家定制的施展才華的舞臺,謝臻捧著茶盞吹了吹氣,輕抿了一口,擡起頭註視著南問雪,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來意,不打算再浪費時間與其寒暄。

謝臻腰背挺得筆直,用一種仿佛可以洞察世間一切的銳利眼神凝睇南問雪,氣場全開,好似一柄削鐵如泥的利刃,一旦出鞘便會引得世人膽寒。

宸國那方有好幾個士卒被謝臻的目光震懾到了,顫著身子低下了頭。南問雪倒是沒有半點懼意,饒有興致地雙手交叉,語氣輕快:“九千歲倒是直接。謝大人又能為我提供多少助力呢?”

纖長漂亮的手指動了動,雙手攥在一起,南問雪將下巴支在手上,眼睛繞著游淩轉了一圈。

“龍椅上的那位在背後謀劃著欲將王爺拉下去,王爺自是不會允許威脅自己權力的人與事存在,早已將這些謀略探了個底朝天。”

游淩這段時間也不是閑著的,就算被軟禁了也探聽到了不少情報。如今的謝臻對宸國的情況了如指掌,有足夠的信心與南問雪談得合作。

“王爺不過在等一個時機,”謝臻與南問雪對視,“這我可以給王爺。”

謝臻用指節輕輕敲擊著桌板,神色沈著:“馬上王爺就能得到一個名正言順地坐上龍椅的機會。”

“這麽說來,九千歲還真是雪中送炭啊。”謝臻跟他是同一類人,與謝臻談判很輕松,令南問雪心生愉快。

他揚起嘴角,露出一個乖戾的微笑,“與九千歲談事倒是省心,不過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南問雪伸出手指,指向站在謝臻身後的游淩:“九千歲身後的探子我很喜歡,不知九千歲可否割愛,再叫他陪我幾日。”

“宸國自此與乾國休戰百年,且允許兩國通商,”不等謝臻拒絕,南問雪就又開了口,神色間滿是志在必得,“就讓他來當市舶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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