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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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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劍武門女修只當沈樂知是虛張聲勢, 方才自己只是沒想到對方那般迅速的進攻,更多還是自己因為沈樂知修為低下而掉以輕心了。

這回她直接拉開了一定的距離,避免了對方的突然襲擊, 畢竟沈樂知的身法過於詭異, 女修一時難以破解。

但儒風府與沈樂知交手時所描述的招式女修還是有所防備, 方才在臺上看沈樂知比試時也隱隱有察覺到,估計是類似於剝奪人呼吸,控制人心神的法術。

她早有準備, 從納戒中拿出一枚丹藥含住。這是閉氣丹,本來是為長時間下水準備的丹藥, 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但沈樂知卻並不如她了解的那般。周圍的空氣變得潮濕, 對手那鬼魅的劍招如影如幻,這些都沒有發生。

那道清瘦的身影只是站於原地,隨意的抹了抹臉上的血,將手中的長劍垂地。

劍武門女修有些捉摸不透對手的意圖, 但她足夠信任自己的實力, 打算先發制人。調動靈力一步躍出,繁覆的劍招便已向沈樂知襲去。

劍武門在游方書院的派系中一直穩居第一, 雖然不如四大宗其她宗門那般有悠遠的傳承,但人才輩出, 不少學員都在外赫赫有名。

她更是劍武門年輕一輩的優秀者,對自身十分自信。

她的劍招是劍武門師長親自傳授, 變化多端,讓人難以招架。

不過她雖然自信,卻也不會再小看眼前的沈樂知, 明白對面雖不如她,但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更何況在女修看來, 那詭異的身法與劍招只能出奇制勝,一次用過了,哪有人還會給她第二次得手的機會。

女修這回謹慎至極,含著閉氣丹也不怕對方使什麼手段讓她無法呼吸,手中的寶劍已逼近到沈樂知身前,沈樂知立即扭身躲過。

女修早有預料,多變的劍法一招接著一招,絕不給對手chuan息的機會。

這人只是築基中期,難道還真以為她打不過嗎?!

沈樂知提著小白劍一直躲避,望汐見她擡起小白劍只堪堪擋下對方的招式,卻並不連貫的反擊,眼眸稍稍低垂下。

沈樂知生氣了。

這人氣急了,總是會有種莽撞又平靜的矛盾感。

莽撞是她毫不掩飾的銳利,哪怕敵人強大無比,她赴死一般也要不屈的豎起尖刺,絕不會向對方低頭。

卻又會十分平靜,那尖刺裏總有一股讓人不敢與她直面的沈靜氣勢。

沈樂知此時看似節節敗退,實際上她正有規律的移動到擂臺上所有的區域。小白劍與那名女修的武器碰撞時,寒光乍現,奪人眼目。

終於,沈樂知停了下來,這次她猛的蓄力,全身牽動,穩穩接下了劍武門女修逼近的一招,不再後退。▃

她的目光掃過女修淩厲的丹鳳眼,唇齒微啟,清透的聲音自她喉間發出:“小哭包,哭。”

瞬息間,哭魂縷的哭聲倏然而起,震耳欲聾的哭喊讓女修的心神動蕩。

而哭魂縷的哭聲可不是聲響大這麼簡單,動蕩的神智讓女修頭暈目眩,眼前幾乎出現了幻覺。

她猛的晃著腦袋,趕緊退開運氣穩住心神。

這種攻擊她同樣知曉,在小秘境時劍武門的修士便已經接觸過了。

女修自然也知道沈樂知,雖然一時沒有準備中了招,但默念清心決後還是緩解了不少。

見女修很快恢覆了神智,沈樂知並沒有很驚訝。

沈樂知本來也不是就打算單單用哭魂縷對付她。地面上方才被她灑下的奇異花種子彈起,全都在女修還未完全恢覆之時附著到她身上。

奇異花是一種依靠特殊口訣與靈力便會瞬間生長的花,種子如蒲公英般輕如鴻毛,能長時間飄浮在空中。沈樂知方才滿場躲就是為了將它們播種到擂臺上。

如今也該讓它們開花結果了。

奇異花的幼苗一旦附著在生物身上開花,便會立即紮根纏繞,藤蔓瞬間生長,開出無數詭異的黑花。

黑花的頂端便是新的奇異花種子,風一吹又形成了新的種子在空氣裏尋找下一次開花的條件。

如今種子已附著在女修身上,沈樂知念出口訣,精準的控制那一群奇異花在女修身上瞬間開花生長。

無數的藤蔓纏繞住那劍武門的女修,奇異花的根莖深深紮入擂臺的地面。因為數量太多,那女修幾乎被完全綁死。

並且奇異花不是普通的藤蔓,生長出的藤蔓毫無規律,纏繞時也沒有規律可言。

女修的四肢不幸運的被纏得變形,她痛得大叫,沈樂知走到她身前,眼裏的冰冷令人生畏。

其實她還有許多靈植,《靈植種植手冊》的後幾頁盡是些不太陽光的靈植,有些種植起來也不費勁,她之前就嘗試種了不少。

她甚至可以讓眼前這人連破陣口訣都無法念出,但沈樂知也不願這般去折磨人。

她已經用了手段,一是因為她們對於靈草堂所做的事;二是因為她們在小秘境中幾乎要將她逼死,如今還這般挑釁。

沈樂知不喜歡這些紛爭,但被如此迫害,也不免生出了要虐殺對方的黑暗想法。

但,她做不到殺人。

被別人說天真也好,被望汐不認同也罷。

她依舊無法想像自己的雙手沾染上人的鮮血。

但不殺人不代表不反抗,她早已在這個世界掌握了自保之法。

沈樂知掏出九川壺,將壺中的靈泉水淋在奇異花上,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開始給靈植澆水。

她了解靈植的特性,奇異花極度喜歡靈氣充溢的靈泉水,會生長得更加強壯,將那女修纏繞得更緊。

撕裂般的疼從女修四肢傳來,奇異花不僅將她困住,還不斷吸取著她身上的靈力,她愈發的掙脫不開,也無法承受,眼前的沈樂知都開始變得模糊。

“你可以念出破陣口訣。”沈樂知一邊澆水,一邊好心的提醒這名慘叫不停地女修。

她又不傻,同個地方還能上兩回當嗎?

對方不默念破陣口訣認輸,她自然不可能再將人放開。

她瞥眼看到了臺下不知何時來的辛嵐師姐,立即笑著跟對方揮手。

眼眸瞇成了彎月,對辛嵐師姐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像在得意的說:師姐看,靈植也能跟她們戰鬥。

辛嵐師姐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戰鬥,眼神專註的望著沈樂知,也露出一個笑來。

望汐瞧見了這一幕,氣息停住,眼眸立即冷了下去。

但沈樂知並未看她,與辛嵐師姐打過招呼後又轉頭盯著眼前的女修。

這女修疼得臉色青紫,卻依舊不肯認輸,沈樂知皺了皺眉,不明白這人為何如此。

她已經被完全禁錮,哪怕真的能掙脫這一處的奇異花,擂臺上可還到處都是奇異花的種子。

何況沈樂知又不是泛泛之輩,怎麼可能讓她輕易的掙脫開。

“這裏的擂臺比試是要進入學院排名的,她若是輸給了你會降不少排名吧。”雲莎師姐似是看出了沈樂知的疑惑,在擂臺外為她解釋。

沈樂知這才想起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

不過不認輸又如何?

她擡手捏住女修的下顎,方才比試前她看到了對方的動作,猜想應該是知曉了她以前用的招式,便想出了限制她的方法。

女修已無力反抗她,被打開了唇齒,沈樂知果真看見了一顆丹藥,伸手將女修口中的丹藥拿出,隨後控制了四周的水靈。

奇異花纏繞得越緊,疼痛與窒息感如影隨形,沈樂知控制著水靈,不會給這名女修一絲chuan息的機會。

女修不願認輸,哪怕機會渺茫也不敢放棄。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在游方書院內,她寧願今日死在擂臺上,也不會對著別人認輸。

窒息感已經讓她腦部缺氧,無法思考,除了痛苦再也沒有其她。

沈樂知瞧著女修的模樣,眼簾落下,在控制水靈侵入了女修口鼻,使得對方意識模糊之際,直接一個手刃將人敲暈了過去。

比試擂臺在察覺到對決的兩人,有一方靈氣完全消散時也會自動關閉,這也算是對昏死過去的人一個保護機制。

沈樂知贏了。

周圍有不少人觀看,因為霽月仙尊與竹心院長的到來讓許多人都趕來了圍觀。

望汐站在不遠處,看著沈樂知小心的收集好奇異花的種子,隨後躍到了她的身前。

“師尊,徒兒贏了。”沈樂知這場比試不辱師門,她尤為開心。

但望汐並不回應她,眼神冰冷的從她臉上掃過,隨後衣袖一揮,與竹心院長一起離開了此處。

沈樂知:“……”

她打贏了,望汐在生什麼氣?

莫名其妙嘛這人!

她還以為望汐至少會稍稍點頭回應一下,沒想到對方眼眸冰涼,一股明顯生人勿近的氣勢,恨不得把她給凍死。

簡直無語。

沈樂知也生氣了。

她根本不去追望汐,轉身就走到辛嵐師姐身前,把手中的奇異花送給了辛嵐師姐。

“沈師妹你太厲害了,竟然想到催生奇異花的種子來困住對手。”辛嵐師姐此刻看沈樂知的眼神中都帶著亮光,她還從未想過將靈植拿去戰鬥。

不過也是因為她其實很少種這類的靈植,雖然都有見過,但這類靈植大多長得都有些陰暗,辛嵐師姐便有意的避開了。

不過沈樂知今日展示的方法,讓她思考她們靈草堂的修士,是否也可以用這種靈植來輔助戰鬥呢?

雖然大概別的人也難以達到沈樂知方才使出的那般,在辛嵐師姐的認知中,未開智的靈植少有能與人很好的配合的。

哪怕是木靈根的修士,想要像沈樂知那般,精確的控制奇異花開花,是極其難以做到的。

但既然有了這樣的方法,自然可以嘗試。

在修真界,所有人都追求的實力,大道。靈草堂的修士雖然一心想研究靈植,但沒有人會喜歡因為自身靈力低微而受盡欺壓。

她們若是夠強,哪裏還需要躲著劍武門的人。

沈樂知聽了誇獎,心裏開心,但又越發生望汐的氣。

明明是師尊讓她去比的,她贏了都不肯給她一句好話。

沈樂知嘀咕完便與辛嵐師姐告別,又同雲莎師姐跟花蔓說了自己有些事要做,隨後禦劍去了望汐居住的小屋。

【師尊,徒兒在桃花古樹下等候。】

生氣歸生氣,約了時間要去學劍,沈樂知自然還是要學的。

她如今終於學會傳音術了,給了望汐傳音,她也不知對方與竹心院長是否還有要事,於是便提前過去等待。

沈樂知等得無聊,乾脆先在桃花古樹下練起了劍。經過了方才的實戰,她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她的劍揮舞時如水,一旦施展起控水之術,劍身無刃無鋒,卻可承接萬物。

若是將奇異花的種子一直裹在劍身上,只要與敵人兵刃相交之時催熟,那瞬間生長而出的藤蔓不就很容易限制住對方嗎?

哪怕敵人反應過來躲開了,這一招也可以當一個出其不意的保障。

她想到這立即試了試,小白劍在空中拖出水紋,裹著奇異花游蕩。

但實際上很難控制,奇異花的種子太過輕盈,又是半透明的狀態。小白劍揮舞的弧度只要過大,稍稍不註意沈樂知便會找不到奇異花種子的蹤跡。

其實要單獨禦物並不困難,但沈樂知方才要同時控住水靈,舞劍,控制奇異花的種子,要分散的註意力太多,並且這還並不是實戰面對敵人之時。

沈樂知只嘗試了三次便直接放棄,這樣讓她太過分心,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是到了面對真正的敵人,她在其中的任何的分心都會讓自身陷入危險之中。

她剛剛練得專註,全然未註意到望汐的到來,當她放棄停下時,已見望汐站在不遠處不知看了她多久。

沈樂知扭頭,她生氣呢。

但也不那麼生氣。

她只是期待望汐誇獎她而已。

“師尊。”沈樂知輕喚。

望汐幾步到了她身前,桃花古樹的香被冰的氣息沖撞。

沈樂知又感受到了望汐的冷,有些不同於平時的冰冷。

明明對方神色沒有任何改變,周圍的溫度與靈力都收斂得極好,但沈樂知卻能如此清楚的察覺到。

她不懂望汐究竟在生什麼氣,但就是清晰的知道,對方的冰冷是針對她的。

沈樂知不是那麼喜歡糾結的人,擡眼與望汐相視,同時也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師尊你為何生我的氣?”

她說得如此明了,不給望汐逃避的機會。

但望汐依舊不肯回答她,只是忽的開口問道“你為何,欽慕為師?”

沈樂知聽聞這話一頓,一是不明白這人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二是又聽到了望汐語氣的不同。

但她還是耐心的回答了望汐的問題,赤誠且真切,沒有半分虛假,“欽慕師尊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至少在沈樂知眼中,望汐強大,美麗,受天下人敬仰;卻又經歷著磨難,有時那般脆弱。

她的強大付出了許多代價,她體內的玲瓏心被無數人所窺覬,讓她始終無法安寧。



沈樂知不會說,望汐仿佛真的猶如一塊冰,如玲瓏峰上終年的寒冷,讓人無法靠近。

但冰能被人敲碎,師尊有時候看上去並不如她實力那般堅硬。

沈樂知覺得自己想得真是太遠了,無奈的搖搖頭,拉回來思緒接著說:“你教導我,救了我的命。”

“天下欽慕師尊的人無數,徒兒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一人。”

人都是自私的,若望汐只是那天上皎月,沈樂知也最多是敬仰她罷了,如一個普通修士一樣。

真正讓沈樂知對有望汐如此的情感,還是因為沈樂知幾次瀕死之時,眼前出現的都是這道清清冷冷的身影。

但望汐並不認同,“你從來都不是微不足道的人。”

害了她性命,讓她萬劫不覆。望汐一切的悲劇,都與沈樂知有關。

望汐聽沈樂知說起世人欽慕她,這讓她不由想起曾經。世人尊敬她,因她天資卓越,雖然望汐並不在乎那些名號。

但從來都站在高處的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如螻蟻一般,在炎魔的境地被火焰反覆折磨得不成人形。

為求生與覆仇而入魔,成了一個瘋魔之人,被天下修士所唾棄。

而沈樂知不會知曉她此時所想,還以為望汐在說著情話呢,驚訝於這般冷漠的人竟會張嘴說情話,又有些嫉妒望汐怎麼就這般喜歡原女主。

又是臉紅又是難受。

但她也不想因為這種原因同望汐不愉快,望汐並不知情,沈樂知只能將這一絲酸楚埋進心裏。

“我希望師尊一生順暢,登上那成仙之道。”

她真誠的祝福,也只有這刻沈樂知慶幸自己不是原女主,至少望汐在書中所經歷的背叛與痛苦,都不會再發生。

但她說完卻察覺到望汐氣息一凝,隨即是更加洶湧的寒意。

那人再一步靠近,冰寒的靈氣開始不加掩飾,手指擡起,冷凜的神情,讓沈樂知有一瞬以為望汐又要懲罰她。

但望汐只是將手指停在了她眼下,指腹觸碰到她方才與劍武門女修打鬥時,被對方偷襲留下的傷痕上。

這般親近的距離讓沈樂知已經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識想退後,但望汐已按著她的肩膀阻止了她。

望汐指尖觸碰到那條口子,傷口並不深,當時流了血,這會早已沒什麼感覺了。

不過望汐的手指重重按了上去,還未完全癒合的地方被這樣對待還是讓沈樂知有了輕微的刺痛。

“唔。”她本能的痛哼出聲,扭著腦袋想掙脫望汐的束縛。

可霜雪的氣息包裹住了她,望汐的身姿已逼近到了她眼前。

沈樂知不懂這人為何突然如此,今日一直莫名其妙的,她又不是受氣包!

她猛的擡起眼,劇烈的掙紮,與眼中強烈的不滿,全都朝著望汐宣洩。

可入目的是一抹紅紋。

爬在望汐的眼角,遍布了望汐的頸間。

觸目驚心。

如雪白絹布上血淋淋的割痕,如絕美圖畫上突兀滴下的猩紅血珠。

沈樂知什麼話都哽在了喉間,她看著望汐緩緩垂下眼簾,那平日裏冷淡的眸眼也被染上了赤紅的瘋狂。

這是沈樂知第一次看見望汐這樣的神態。對方平日總是清冷的模樣,那一道道紅紋也從未如此刻這般瘋狂的蔓延在望汐的肌膚上。

“師尊……”沈樂知有些畏懼的輕喚,瞧著望汐這模樣心中忽的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但她忽然不敢求問,因為望汐已伸出雙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頸。

“為師這模樣,要如何登仙?”望汐手指掐住她,剎的笑開。

隨著這一聲笑,天色突然暗下,四周的一切倏然變得昏暗。桃花古樹忽的瘋狂搖晃,漫天的桃花花瓣從樹上墜下,驚心的沙沙聲在沈樂知耳畔不斷作響。

沈樂知急促的呼吸著,窒息感一陣陣襲來。

她急迫的去扯望汐掐住她脖子的手,對方因她這個動作變得更加暴戾。

直接一手卡著她喉嚨,強硬的將她推到了桃花古樹的樹幹上。

後背被撞得好疼,喉間也被那手指卡得無法呼吸,難受至極。

沈樂知腦袋都混亂了,缺氧的感覺讓她本能的拼命反抗,全身的靈力被望汐死死壓制,她胡亂的揮手,忘記了手中還拿著小白劍,只是想要讓望汐退開,卻不想小白劍已直直對著望汐而去。

望汐並未躲開。

小白劍刺穿了她的肩膀。

沒有被附上水靈的小白劍鋒利無比。

鮮紅的血染指了望汐潔白的衣衫,迸射到她臉上與頸間的血珠順著她的肌膚滑落下來。

沈樂知被這片血紅刺傷了眼睛,她看向望汐那冰冷臉上染透的紅,恍如從地府而來奪人性命的惡鬼。

四周昏暗,在這暗色下望汐的雙目卻平靜到極致,朝她看來,讓沈樂知不寒而栗。

沈樂知已經無法呼吸,心口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

她的長劍還留在望汐體內,她全身劇烈的顫唞著,無力的承受著望汐此刻擴散出的靈力,如冬日狂風暴雪般對她的侵略。

她的每一寸都在被望汐的靈力rou躪,望汐霸道又強硬的進入著她的經脈,對方的氣息毫不留情的擠壓著她的身軀。

連那卡在沈樂知喉間的手指,都散發著冰霜,在她的軀體上蔓延。

沈樂知眼前變得天旋地轉,她終於忍受不住發出嗚咽的聲音,她在望汐手中被完全掌控,窒息的感覺不斷的在加重。

她無力承受,掙紮也無法奏效。

忽然,她瞥見望汐又笑了。

那雙平靜又瘋狂的眼頹然爬上了喜悅。

唇角勾起,幾滴滑落到她嘴邊的鮮血浸染了她的唇畔。

混沌的天色變得更加暗沈,連風都被染上了瘋狂,連頭頂桃花古樹的枝葉都在黑暗裏變得喧囂。

她又聽見了望汐的聲音,像是冷冽寒冬中,雪山轟然崩塌,混亂又癲狂。

“樂知,你又想要殺死為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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