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32章 江硯身世揭秘

關燈
第32章 江硯身世揭秘

手機在床頭嗡鳴作響,床上的人臉色潮紅一片,額角都被汗水打濕,眉心緊蹙,似乎醒不過來。

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小男孩兒,很眼熟,看到臉他才發現這是小時候的他自己,小男孩兒的面前都是來來往往穿著警服的人,每個人都神情沈默悲痛,他回過頭去下意識去找最依賴的人,母親故作鎮定的神情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聲音是他從未聽過的顫抖:

“找到了是嗎?”

孟老頭那個時候還算年輕,他他手中端著一個盒子,他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卻下意識感覺到他可能沒有爸爸了,但是不等他問很快就有一個小警察帶著他去了外面。

再然後他就看到了一排一排望不到邊際的烈士墓碑。

這些墓碑中有一塊兒刻上了他爸爸的名字,小男孩一直在追問那個盒子裏到底是什麽,但是身邊的人,媽媽也好,孟老頭也好,只告訴他那是他爸的遺物,遺物為什麽不能給他看呢?

眼前的畫面光影變換,小男孩兒長大了,他出現在了醫院裏,看著被急診推出來的人,對上了醫生遺憾的目光,他顫抖的掀開了白布,底下是他媽媽熟悉的卻又充血汙的臉。

那一刻的恍惚足以將人擊碎,離別總是不打一聲招呼,就如同他八歲那年一樣,只是這一次他最後的親人也離開了,他看著熟悉的背影在醫院的走廊號啕大哭。

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卻有一個清晰的聲音傳入腦海:

“舒孟婉女士曾簽署過遺體捐贈協議,自願在死後將身體捐贈醫學院,用於醫學研究...”

車禍導致了各個臟器的出血衰竭,已經不能作為移植使用,只有眼角膜捐贈了出去。

畫面再次變換,北都醫科大學的解剖標本室中多了一副白色的骨骼標本,同時標本實驗室中出現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是還是研究生時期的沈易。

那是沈易親眼見證學校受捐的第一個人體骨骼標本,那副標本就存放在他保管鑰匙的那個實驗解剖室中,他以至於在那之後每次他在實驗室啃煎餅果子吃早飯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和她說說話。

“咱們國家自古都是入土為安,你真的很偉大,我知道你們那邊可能也會用錢,你放心,等十五的時候我偷偷給你燒點。”

“你喜歡煎餅果子嗎?要不你先吃,你吃完我再吃。”

小研究生在骨架面前放了個一次性的盤子,將煎餅果子供在上面一會兒,等涼了一點兒才抱住啃起來,他從未發現門口時常有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兒一直看著他們,一看就是四年。

眼前的畫面斷斷續續,床邊床頭櫃上的手機還在響,而人依舊沒有醒過來。

孟慶國皺眉看著再一次自動掛斷的電話,這小子在家做什麽呢?他一個電話打到了林城那裏,林城正在受害者家中,接到電話的時候一楞:

“沒人接?我昨晚確實是把他送回家的,看著他上的電梯。”

他停下想了想:

“昨天他看著臉色不太好,說是前幾天感冒了,我讓大壯去看看。”

白大壯僅用半個小時就出現在了江硯的家門口,敲門,按門鈴加手機一起轟炸,好半天門才打開,就見起來開門的人臉色極差,臉頰有些嫣紅,嘴唇卻幹裂發白,頭發被汗打濕有些淩亂,白大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狼狽的江硯:

“師父?孟局打了你好多電話都沒接,讓我來看看你,你怎麽看著不太好啊?不舒服嗎?”

江硯這會兒頭還昏沈沈的,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果然有快十個未接來電,都是孟老頭打過來的。

“沒事兒,昨晚睡晚了,沒聽見。”

他坐在了餐廳邊的座椅上醒了醒神兒,白大壯換了鞋套,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江硯的臉色:

“師父你是不是發燒啊?孟局讓我今天送你去醫院體檢,要抽血,早飯就不能吃了。”

江硯知道回來肯定要去醫院,倒是也沒抗拒,點了點頭,先去了浴室洗漱,白大壯這才給孟慶國回了電話,那邊接起來的很快:

“進去門了?人沒事兒吧?”

“進來了孟局,我看著我師父臉色不太好,看著像是發燒了。”

“發燒?你直接送他到武警醫院,我一會兒散會就過去。”

“是。”

冰冷的水撲在臉上,讓江硯的神志清醒了幾分,那猶如幻燈片一樣的夢境漸漸如潮水一般在他的腦海中褪去,最後封存在了海底深處,輕易都不會再被拿出來。

沈易早上起來就給李維打了電話過去:

“呦,你小子什麽事兒啊?又要緊急手術?”

沈易抱著一條腿坐在餐廳邊的椅子上,剛剛清掃了一份兒肯德基宅急送早餐,滿意地舔了舔唇角:

“看您說的,我哪來兒那麽多的緊急手術?我就是來問問您老人家,我這也休了三周多了,什麽時候能回去上班啊?”

他覺得他必須要盡快回到正常的工作節奏中去,這休假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插曲,不能太過留戀。

沈易在清水縣醫院做的手術很成功,縣醫院的院長幾次給他打電話感謝,都說要不是正巧沈主任在,那小姑娘就危險了,雖然有一定的吹捧水分在裏面,但是這個手術的反響確實不錯,李維也想著這幾天給沈易打電話呢:

“難得你還沒有野的不想回來上班,醫鬧的事兒解決的差不多了,醫務處那邊也沒什麽阻礙,你這兩天想回來就回來吧。”

沈易深呼吸,調整狀態,準備上班,上班之前他想找人出去搓一頓,翻了翻通訊錄,大部分的同事同學這個點兒應該都在苦逼搬磚,掃了一圈也就只有齊慎這個看心理的人時間相對自由:

“師兄,中午出去擼串不?我請客。”

那邊的回覆很快:

“回來了?中午就吃燒烤?”

“嗯,明天就上班了,吃不吃。”

“有人請客當然吃。”

“那12點,校門對面喝丟鞋燒烤見。”

此刻一輛坦克300停在了武警醫院門口,白大壯下車去給江硯開了門,一路上江硯都抱著手機,在看屍檢報告。

到了醫院,接診的醫生快五十了,和孟慶國的私交很好,看到江硯進來的臉色就哼了一聲:

“還知道過來啊?”

直接安排了抽血,胸片,再看了血項和胸片上顯示的積液之後二話沒說直接開了住院單。

“你們小年輕是真不把身體放在心上啊,都這樣的還拖?肺部都出現感染了,趕緊,辦住院。”

喝丟鞋燒烤中午的人沒有晚上那麽多,沈易到的時候就見包廂中已經那個整日穿著西裝精英範兒十足的人已經坐在那裏了:

“來這麽早啊?”

齊慎擡手給他倒了杯茶:

“有人請客還不積極一些?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回來的,哎哎,我不喝這個,給我換冰鎮可樂。”

齊慎思看了看沈易的模樣,這人心思總是放在臉上,現在就差直接在臉上寫上“不爽”兩個字了:

“怎麽了?這幅霜打了的樣子?”

沈易本來就煩,直接扯過菜單:

“先點,服務員?”

“二十串羊肉串,十串牛肉串,六個筋皮,十個板筋,十個心管,五個掌中寶,兩個實蛋,兩個烤豬蹄,一個毛肚鍋,一盤拍黃瓜,你看還要加什麽?”

“不用了,夠了。”

沈易將菜單遞還給了服務員,這才開口:

“哥們兒被人涮了。”

齊慎向後靠在椅子上,眼底翻湧著似笑非笑的情緒:

“被誰?不會是被你那個活爹給涮了吧?”

沈易冷哼了一聲不說話,齊慎親自給他又倒了一杯冰鎮可樂,手指在他面上點了點,老神在在地出聲:

“我說什麽來著?你早晚為了你這張嘴將自己給搭進去,非得去人家那裏蹭吃蹭喝,吃虧了吧?說吧,怎麽被涮的?”

沈易自然是不會說他真的因為自己這張嘴把自己送上門去被吃了的蠢事兒,但是別的還是可以吐槽的,就著串,沈易滔滔不絕,可見內心多麽無法釋懷了。

從最開始相識,講到互相騙,再到他醫院爆馬,再到前天晚上那炸裂時刻。

“你是不知道啊,那天晚上真是好懸沒把我嚇死,就露個營,結果能碰到巨人觀你知道嗎?簡直了,這一天可以印在我腦子裏了。”

齊慎的眼睛也震驚地睜大:

“什麽?巨人觀?怎麽會碰到巨人觀?”

沈易點頭,喝了一口冰可樂壓驚,把杯子在桌子上一撂:

“何止是碰到了,他還炸了,我天,我長這麽大沒有碰到過這麽炸裂的情況,那組織混著蛆滿天飛啊…”

話還沒有說完,齊慎的臉色都變了,趕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看著沈易邊說邊吃的樣子心裏很是敬佩:

“你是不是怕我多吃你多花錢啊?也不用那麽詳細。”

“哦,那我省略,總之就是我那平日裏瞧著居家好男人,自稱殯儀館事業編的鄰居,在前天晚上當場掉馬,人家真實身份狂拽酷炫,刑偵支隊法醫主任,當場驗屍,厲害吧?”

齊慎深呼吸一下:

“是夠炸裂的,怎麽還能碰上屍體?淹死的?”

“不是,兇殺案,當胸一刀,而且,而且生殖器都給割了,太兇殘了。”

齊慎目光一緊,下意識夾了一下腿,正好被沈易看見:

“哎,不至於嚇成這樣吧?”

齊慎瞪了他一眼:

“誰像你心這麽大呀,看到那樣的屍體還能吃能喝的,切掉了生殖器?從心理學上講,這種行為是強烈的報覆性心理的結果,這人不會是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了吧?”

沈易點頭:

“嗯,我估計也是,而且估計情節不清,也不知道警方調查的怎麽樣了,要真是個強.奸犯,也活該。”

他想到了同樣被侵害過的韓悅,心理對強.奸犯是恨的壓根直癢癢,齊慎擼了口串:

“這麽嫉惡如仇啊?”

“當然,管不住下半身還留著做什麽?要我說對於強.奸犯就該物理閹割。”

齊慎嘆了口氣,幽深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灰暗的陰霾:

“是啊,我的患者裏就有被侵犯的女孩子,很多人一輩子都走不出那樣的陰影,算了,不提這些了,說說你和你鄰居吧,要說他騙你是不應該,但是你不也騙他了嗎?怎麽這次生這麽大氣?”

沈易驟然擡頭:

“我真不是故意騙他的,是他上來就說自己殯儀館抗屍的,這一聽上去就像是開玩笑假的呀,我這才開玩笑說我是醫院運屍的,後來我還誠心和他道歉。

你知道我多真誠嗎?我上學寫檢討都沒這麽真誠,結果人家,從頭演到尾,連我道歉坦白他都沒有順坡下驢。

這段時間我們相處的也挺好的,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呢,結果,人家拿我開涮呢。”

兩個人連吃帶聊的吃了快三個小時。

醫院裏,孟慶國開完會就直接去了武警醫院住院部,江硯沒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單人病房的沙發裏,左手吊水,右手正在操作電腦,他探過頭看了看屏幕。

正是8.25日發現的那個腐屍案的現場圖片和屍檢報告,他一把合上了電腦:

“都這樣了還忙什麽工作?我剛見過李主任了,肺部感染你都能在外面挺這麽久不回來?你大了翅膀硬了是吧?你知不知道後遺癥三個字怎麽寫?啊?”

江硯掏了一下耳朵,無奈地他擡起頭看著沖他噴火的小老頭。

“手放下,什麽毛病?你對領導的尊重去哪了?”

江硯放下了手:

“領導,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孟慶國看了看他,坐在了他邊上,看到面前小茶幾上的蘋果,拿起水果刀削了起來:

“我聽林城說你和那個主任都同居了?”

“您別聽他瞎說,我們是鄰居,前陣子大雨他房頂漏了,來我這裏借宿。”

“哦,只是借宿嗎?我怎麽聽說人家氣呼呼的走了?”

江硯揉了揉眉心:

“嗯,我在身份上撒謊騙了他,他生氣了。”

孟慶國看著他垂頭那樣倒是挺意外的,這小子這是挺上心啊:

“沒轍了?”

江硯從鼻子裏嗯了一聲出來。

“挺喜歡她的是不是?”

“嗯。”

自家的孩子總算是開竅了,孟慶國心裏很是欣慰,緊接著問出聲:

“哪個醫院的醫生?”

“一中心的。”

“好醫院啊,放心,我給你想辦法。”

江硯瞬間擡頭:

“你想什麽辦法?你別搞事啊。”

孟慶國鼻孔一出氣,哼笑一聲:

“別的不敢說,哄媳婦你小子還得多學,你宋姨那暴脾氣你知道吧?年輕的時候那厲害的,一個笤帚就能把我掃地出門,你看現在,是不是?偶爾也挺溫柔吧?你得動腦子,靠策略,硬碰硬不行,你得來軟的,示弱懂不懂?”

江硯微微向後一仰,看著這個還挺驕傲的男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孟慶國將削好的蘋果往江硯手裏一塞:

“今天你就在這裏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就給你辦轉院,去一中心住院,到時候你明白嗎?躺床上要多嚴重就多嚴重,多說點兒好聽的,多哄哄,撒謊本來就是你的錯,你得誠懇的道歉,知不知道?”

轉院去一中心?江硯還有點兒猶豫,卻被孟慶國一巴掌拍在了肩膀上:

“大小夥子的別婆婆媽媽的,不該有的顧慮不要有,不該背的負擔不要背,你值得擁有喜歡的愛人和幸福的生活,知不知道?”

江硯對上了那一瞬幾乎能看透人心底的眼睛,心下的顧慮在一點點兒消散,他有點兒不習慣地低頭,正看到手裏削好的蘋果,半晌憋出了一句:

“你洗手了嗎?”

“剛上完廁所沒洗,臭小子。”

清晨,一中心的地下車庫中,一輛奧迪A6時隔多日重新停在了那個空白多天的車位上。

婦產科辦公室,周明是第一個看到門口的人的,眼睛瞬間一亮:

“沈主任,你回來了?”

辦公室一堆人齊齊擡頭:

“沈主任,休假是不是特別爽啊,這麽長時間也不說回來看看,你不在平常都沒人給我們拼單奶茶了。”

沈易笑著進門,和一圈的同事挨個打了招呼:

“這是想奶茶還是想我啊?行,今兒奶茶我請客,管夠。”

沈易換了白大褂又去見了李維,這才回了科室,正碰上查房回來的鄒木,這位師兄應該剛下大夜,眼底一片淤青:

“昨晚有急癥啊?”

鄒木一臉生無可戀地拍了拍他:

“你可回來了,昨晚一臺胎盤早剝一臺車禍的子宮出血,剛下來。”

沈易趕緊給他接了杯水,掃了一眼排班表知道今天鄒木還要出門診:

“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回來了,還沒排班,今天門診我替你。”

沈易帶著周明一塊兒去出了門診,時隔多日重新坐在了門診,看著外面烏泱泱的人,他深吸一口氣:

“開始叫號吧。”

同時,呼吸內科迎來了一個特殊的轉院病人,因為這個病人是從武警總醫院轉過來的警察,而且電話是武警總醫院的院長親自打過來讓多關照一下的,並且傳來了病人的病例。

呼吸內科的主任秦大成撂下電話一頭霧水,武警總院的人怎麽轉到這兒來了?他看著傳過來的病例,睜大了眼睛,腹部貫穿槍傷?我靠,來的是位功勳啊。

江硯被安排進了一中心的單人病房,今早來的時候他在地庫看到沈易的車了,他來上班了,他其實很想見他,又不知道怎麽辦?直接發消息他可能不會回他,直接去找他嗎?

“您好,您不可以出病房。”

剛出門就被一個小護士攔在了病區這裏,江硯出聲:

“麻煩問一下婦產科在這個樓裏嗎?”

“在,婦產科是8到11樓。”

“哦,謝謝啊。”

江硯回到了病房,猶豫了一下,用手機拍下了手上的留置針,想了想又拍了一下病房,故意將窗外代表的地標拍了進來,然後在朋友圈發了這兩張圖,但是絞盡腦汁也不知道配什麽文,索性找了一個流淚的表情發了上去,然後屏蔽所有分組,只留下了只有沈易的那個分組,點了發送。

一上午五十個號總算是看完了,沈易撐在桌子上喝了口水,周明轉過頭:

“師父,新開了一家石鍋拌飯賊好吃,我們出去吃吧。”

沈易拿出手機報覆性娛樂地劃著:

“行,正好奶茶出新口味了。”

他正劃完朋友圈準備起身,卻忽然看到了一組圖片,又看了看發文人的頭像,頓時楞住了,叫住了身邊的人:

“周明,你過來,你看,這是不是咱們院的病房?”

周明低頭看了看:

“是,和咱們科室的有點兒像,你看外面還能看到金塔,就是這個角度。”

江硯住院了?還住他們醫院?不會吧,那個脆皮又怎麽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