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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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目瘡痍
在車上，林晨不再隱瞞，將他知道的消息和兩人簡單說了。
“醫院是昨天中午得到的消息，救援隊趕在第二波山體滑坡之前解救了一批人出來，但都是外圍的幾個村子，裏面就有一個我們醫院的同事，據他描述，他是和師父一起進的山，本來在師父隔壁的村子，但受到老鄉的邀請前去給人看病，這才躲過一劫，他出來的時候，進山的那條路就完全堵死了，救援隊也進不去，現在正在清理道路。”
秦涵景想起來那天早上看到的瘦高男人，當時和陶溪一起進的山。
握住方向盤的手倏地攥緊。
前半段的道路還算順暢，但一進入山區，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不只是因為山路難行，還有從對面駛過來的車流越匯越大，大多是得了消息出來避難的。
可見這次災害的嚴重程度。
又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三人和後面的幾輛車被警察攔停，秦涵景搖下車窗，警察朝他敬了個禮，“前面的路被堵了，救援隊正在搶險，原路返回吧。”
“我們家人現在還被困在山裏沒出來，警察同志，能讓我們過去嗎？”林晨向警察解釋道。
這時，後面的幾輛車也相繼有人下來查看情況，聽到林晨的話，也紛紛開口，大家的情況差不多，要不就是老人，要麽就是孩子，總之都有親人至今處於失聯狀態。
“我就是放你們進去你們又能做什麽，請相信救援隊，他們正在爭分奪秒的救人，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但如果耽誤了救援隊的工作，反而不好，大家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真要能坐得住，大家也不會冒雨趕來這裏了。
幾人七嘴八舌的和警察掰扯。
“我們怎麽辦？”林晨看了眼前面設置的路障，想要開車過去肯定是不可能了。
秦涵景沒有答話，而是拿出手機一連撥了幾個電話出去，每次都只是簡單幾句就掛斷，林晨想從中得到點消息都沒辦法，只能安靜的等著。
大約過了五分鐘，正在和大家解釋的警察突然捂著耳朵走向一旁，不時朝這邊人群看兩眼，一分鐘後返回，走向秦涵景他們，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
秦涵景放下車窗。
“秦先生是嗎？感謝您對救援工作的支持。”
“不客氣。”
秦涵景重新關上車窗，將雨水隔絕在外，這時，警察朝著路障旁的幾個警察做了個手勢，示意放行，秦涵景一打方向盤，車子擦著路障邊緣疾馳而過。
又行駛了差不多兩公裏，三人再次被阻住去路，山體滑坡的泥土和石塊掩埋了道路，前面聚集著許多人和挖掘機等大型器械正在清理。
還有幾個記者和家屬聚在外圍，不時的詢問著什麽。
“我去看看。”話落，秦涵景已經下了車。
“姐，我也去看看。”林晨跟著走進了雨中。
林晨跟在秦涵景身後，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路邊搭設的簡易帳篷，裏面有幾個身著軍裝的人，正圍著桌子上的圖紙商量著什麽，旁邊站著兩個身著便服的男人，看起來像是當地人。
看到秦涵景他們進來，立刻有人走了過來，“秦涵景？”
“是。”
“現在情況緊急，多餘的話之後再說，眼下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唯一進山的路被堵死，救援難度很大，我們已經申請了空中救援，預計五分鐘後就能收到回覆，但現實情況是空中力量有限，想要將人完全救出，還需要時間。”
“長官，”這時，旁邊站著的一個當地人突然開口，“你們說的空中救援是直升機嗎？”
“是，有什麽問題？”
“你們不是當地人可能不懂，”兩個當地人對視一眼，另一人也開口道，“我們整天就和這大山打交道，恐怕一會兒還要起大風，你們的直升機能飛嗎？”
對面的軍官立刻皺眉。
“還有沒有其他進山的路？”秦涵景突然開口。
“沒有了，就這一條，還是當年開山的那些人為了運石頭修的。”
這時，旁邊那個年紀比較大的當地人突然開口：“我倒是知道另一條路，不過已經很多年了，這條公路修起來之前，村裏人都是走那條山路，但是後來測算的時候說是修路難度太大，才改了路線，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走。”
“能幫忙帶路嗎？我需要現在進山。”
“這……”老漢為難的看著旁邊的一眾軍官，這種天氣和條件，誰也不想冒這個險。
果然旁邊的軍官立刻制止，“不行，要進也是救援隊進去，我不能讓你們去冒這個險。”
“我跟救援隊一起，”秦涵景堅持，“一會兒設備就能送達，我會簽署免責聲明，出了事我自己負責。”
秦涵景又看向老漢，“麻煩您在地圖上標一下路線圖，越詳細越好。”
這時，外面突然一陣騷亂，接著一個壯漢直接闖了進來，嘴裏焦急的喊著：“那條路我知道，小時候我走過好幾次，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
說著，外面轟隆隆一陣響動，秦涵景率先走了出去。
只見外面開上來幾輛越野車，幾個全副武裝的壯漢相繼從車上跳下來，從車裏擡下幾個箱子和一些戶外常用裝備。
看到秦涵景，為首一個壯漢快步走上前，“一切準備停當，我們幾個開車走得快，就先上來了，大型設備都在後面，馬上就能到。”
秦涵景點點頭，然後看向跟著走出來的軍官。
帳篷的門簾突然晃動一下，啪的一聲打在旁邊站立的人身上，軍官看向不遠處的樹木，和剛剛那個大叔說的一樣，起風了。
恐怕就算直升機來了也派不上多大用場。
最後，由救援人員和秦涵景他們一行，加上那個闖進來熟悉路途的當地人，組成了十四人的救援隊。
出發前，秦涵景和林晨交代幾句，讓他照顧好陶竹青，便直接出發。
令人好奇的是，出發前幾個壯漢圍在幾個大箱子前忙活許久，回來時不光每人身上多了一個碩大的背包，還給每人發了一個。
“幫幫忙兄弟，人數有限，實在帶不了那麽多。”
救援隊的幾個人彼此對視一眼，也沒說什麽，接過來直接背在了身上。
風夾著雨水打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即使腳上的鞋子都是專業的戶外登山鞋，也總是打滑，一行人走得小心翼翼。
好在，半小時後，風勢有了減弱的趨勢，但也只是對於地勢低的山坳裏，山頂的風依舊不小。
當行進到背風的一側，眾人終於見到了背包裏東西的真面目，只見一個壯漢從背包裏拎出一個箱子，打開，然後迅速將幾個零件組裝在一起。
眾人這才知道背包裏的竟然是無人機。
壯漢熟練的操作著手裏的遙控器，實時畫面展現在眾人眼中。
“這裏原本有條小溪流，但前些年因為幹旱早就幹了，可能這兩年雨水多才又有了水。”帶路的漢子解釋道。
“看來前面走不了了，咱們需要繞路。”
“……”帶路的漢子想說什麽，他知道急雨匯集起來的溪流很危險，不光是因為山勢和雨勢造成的流速快，還因為雨水中沖刷帶下來的東西，如果不甚在裏面摔倒，很可能就再也爬不起來，雖然心裏著急，但他最終沒有開口。
“無人機往旁邊飛一下看看。”秦涵景道。
壯漢依言照做，只是飛出去很遠一段距離依舊沒看到可供通過的地方。
“哎，等等，”帶路的漢子突然開口，“往南邊繞，地上有踩出來的痕跡，跟著痕跡走。”
壯漢操縱著無人機飛低了一些，果然在邊緣地方的草叢中發現了人踩出來的一條路，只是在雨水沖擊下，變得很不明顯，也就是漢子這樣從小在山裏長大的人，能憑借蛛絲馬跡發現。
眾人正聚精會神的看著，突然影像一陣顛簸，接著屏幕一黑，什麽都看不到了。
“下面開闊，風太大了，也可能是被樹枝碰到了，要再飛一架無人機下去嗎？”壯漢詢問秦涵景。
“不用，距離太遠，咱們先下去再說。”既然有了線索，現在讓無人機探路的意義不大。
幾人下山，很順利的找到了利用無人機找到的那條小路，順著往前走，在一處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有幾處水泥墩子露出水面，中間還有幾塊巨石，一行人慶幸之餘迅速通過。
越往裏走，路越難行。
雖然有無人機探路，但也是險象環生。
一行人已經在山裏待了兩天，雨也斷斷續續下了兩天，休息的時候，秦涵景習慣性的擡起手腕想確認一下時間，可上面空空如也，他這才想起手表早在一天前救人的時候遺失了，露出手腕上醜陋的疤痕。
“確認一下方位，繼續走。”
“無人機只剩下最後兩架。”
“繼續。”秦涵景冷冷回答。
壯漢沒再開口，再次操控著無人機向遠處飛去，這會兒風勢小，無人機飛的高一些，山那邊的景象一點點呈現在眾人面前。
滿目瘡痍。
早年被開采過度的山體裸露在外，像一道道醜陋的傷疤，不遠處原本依山而建的一幢幢屋舍，被掩埋在山體垮塌滑落下來的碎石和泥土中，只有邊緣的幾處房屋還矗立著，但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毀損，可想而知裏面的人是什麽情形。
一行人都沈默了。
許久之後，帶路的漢子突然跪倒在地，滿臉淚痕地喃喃著：“沒錯，這就是五裏村。”
林晨說，陶溪去的村子，就叫五裏村。
秦涵景深吸一口氣，然後冷冷吐出一個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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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林晨不再隱瞞，將他知道的消息和兩人簡單說了。
“醫院是昨天中午得到的消息，救援隊趕在第二波山體滑坡之前解救了一批人出來，但都是外圍的幾個村子，裏面就有一個我們醫院的同事，據他描述，他是和師父一起進的山，本來在師父隔壁的村子，但受到老鄉的邀請前去給人看病，這才躲過一劫，他出來的時候，進山的那條路就完全堵死了，救援隊也進不去，現在正在清理道路。”
秦涵景想起來那天早上看到的瘦高男人，當時和陶溪一起進的山。
握住方向盤的手倏地攥緊。
前半段的道路還算順暢，但一進入山區，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不只是因為山路難行，還有從對面駛過來的車流越匯越大，大多是得了消息出來避難的。
可見這次災害的嚴重程度。
又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三人和後面的幾輛車被警察攔停，秦涵景搖下車窗，警察朝他敬了個禮，“前面的路被堵了，救援隊正在搶險，原路返回吧。”
“我們家人現在還被困在山裏沒出來，警察同志，能讓我們過去嗎？”林晨向警察解釋道。
這時，後面的幾輛車也相繼有人下來查看情況，聽到林晨的話，也紛紛開口，大家的情況差不多，要不就是老人，要麽就是孩子，總之都有親人至今處於失聯狀態。
“我就是放你們進去你們又能做什麽，請相信救援隊，他們正在爭分奪秒的救人，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但如果耽誤了救援隊的工作，反而不好，大家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真要能坐得住，大家也不會冒雨趕來這裏了。
幾人七嘴八舌的和警察掰扯。
“我們怎麽辦？”林晨看了眼前面設置的路障，想要開車過去肯定是不可能了。
秦涵景沒有答話，而是拿出手機一連撥了幾個電話出去，每次都只是簡單幾句就掛斷，林晨想從中得到點消息都沒辦法，只能安靜的等著。
大約過了五分鐘，正在和大家解釋的警察突然捂著耳朵走向一旁，不時朝這邊人群看兩眼，一分鐘後返回，走向秦涵景他們，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
秦涵景放下車窗。
“秦先生是嗎？感謝您對救援工作的支持。”
“不客氣。”
秦涵景重新關上車窗，將雨水隔絕在外，這時，警察朝著路障旁的幾個警察做了個手勢，示意放行，秦涵景一打方向盤，車子擦著路障邊緣疾馳而過。
又行駛了差不多兩公裏，三人再次被阻住去路，山體滑坡的泥土和石塊掩埋了道路，前面聚集著許多人和挖掘機等大型器械正在清理。
還有幾個記者和家屬聚在外圍，不時的詢問著什麽。
“我去看看。”話落，秦涵景已經下了車。
“姐，我也去看看。”林晨跟著走進了雨中。
林晨跟在秦涵景身後，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路邊搭設的簡易帳篷，裏面有幾個身著軍裝的人，正圍著桌子上的圖紙商量著什麽，旁邊站著兩個身著便服的男人，看起來像是當地人。
看到秦涵景他們進來，立刻有人走了過來，“秦涵景？”
“是。”
“現在情況緊急，多餘的話之後再說，眼下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唯一進山的路被堵死，救援難度很大，我們已經申請了空中救援，預計五分鐘後就能收到回覆，但現實情況是空中力量有限，想要將人完全救出，還需要時間。”
“長官，”這時，旁邊站著的一個當地人突然開口，“你們說的空中救援是直升機嗎？”
“是，有什麽問題？”
“你們不是當地人可能不懂，”兩個當地人對視一眼，另一人也開口道，“我們整天就和這大山打交道，恐怕一會兒還要起大風，你們的直升機能飛嗎？”
對面的軍官立刻皺眉。
“還有沒有其他進山的路？”秦涵景突然開口。
“沒有了，就這一條，還是當年開山的那些人為了運石頭修的。”
這時，旁邊那個年紀比較大的當地人突然開口：“我倒是知道另一條路，不過已經很多年了，這條公路修起來之前，村裏人都是走那條山路，但是後來測算的時候說是修路難度太大，才改了路線，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走。”
“能幫忙帶路嗎？我需要現在進山。”
“這……”老漢為難的看著旁邊的一眾軍官，這種天氣和條件，誰也不想冒這個險。
果然旁邊的軍官立刻制止，“不行，要進也是救援隊進去，我不能讓你們去冒這個險。”
“我跟救援隊一起，”秦涵景堅持，“一會兒設備就能送達，我會簽署免責聲明，出了事我自己負責。”
秦涵景又看向老漢，“麻煩您在地圖上標一下路線圖，越詳細越好。”
這時，外面突然一陣騷亂，接著一個壯漢直接闖了進來，嘴裏焦急的喊著：“那條路我知道，小時候我走過好幾次，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
說著，外面轟隆隆一陣響動，秦涵景率先走了出去。
只見外面開上來幾輛越野車，幾個全副武裝的壯漢相繼從車上跳下來，從車裏擡下幾個箱子和一些戶外常用裝備。
看到秦涵景，為首一個壯漢快步走上前，“一切準備停當，我們幾個開車走得快，就先上來了，大型設備都在後面，馬上就能到。”
秦涵景點點頭，然後看向跟著走出來的軍官。
帳篷的門簾突然晃動一下，啪的一聲打在旁邊站立的人身上，軍官看向不遠處的樹木，和剛剛那個大叔說的一樣，起風了。
恐怕就算直升機來了也派不上多大用場。
最後，由救援人員和秦涵景他們一行，加上那個闖進來熟悉路途的當地人，組成了十四人的救援隊。
出發前，秦涵景和林晨交代幾句，讓他照顧好陶竹青，便直接出發。
令人好奇的是，出發前幾個壯漢圍在幾個大箱子前忙活許久，回來時不光每人身上多了一個碩大的背包，還給每人發了一個。
“幫幫忙兄弟，人數有限，實在帶不了那麽多。”
救援隊的幾個人彼此對視一眼，也沒說什麽，接過來直接背在了身上。
風夾著雨水打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即使腳上的鞋子都是專業的戶外登山鞋，也總是打滑，一行人走得小心翼翼。
好在，半小時後，風勢有了減弱的趨勢，但也只是對於地勢低的山坳裏，山頂的風依舊不小。
當行進到背風的一側，眾人終於見到了背包裏東西的真面目，只見一個壯漢從背包裏拎出一個箱子，打開，然後迅速將幾個零件組裝在一起。
眾人這才知道背包裏的竟然是無人機。
壯漢熟練的操作著手裏的遙控器，實時畫面展現在眾人眼中。
“這裏原本有條小溪流，但前些年因為幹旱早就幹了，可能這兩年雨水多才又有了水。”帶路的漢子解釋道。
“看來前面走不了了，咱們需要繞路。”
“……”帶路的漢子想說什麽，他知道急雨匯集起來的溪流很危險，不光是因為山勢和雨勢造成的流速快，還因為雨水中沖刷帶下來的東西，如果不甚在裏面摔倒，很可能就再也爬不起來，雖然心裏著急，但他最終沒有開口。
“無人機往旁邊飛一下看看。”秦涵景道。
壯漢依言照做，只是飛出去很遠一段距離依舊沒看到可供通過的地方。
“哎，等等，”帶路的漢子突然開口，“往南邊繞，地上有踩出來的痕跡，跟著痕跡走。”
壯漢操縱著無人機飛低了一些，果然在邊緣地方的草叢中發現了人踩出來的一條路，只是在雨水沖擊下，變得很不明顯，也就是漢子這樣從小在山裏長大的人，能憑借蛛絲馬跡發現。
眾人正聚精會神的看著，突然影像一陣顛簸，接著屏幕一黑，什麽都看不到了。
“下面開闊，風太大了，也可能是被樹枝碰到了，要再飛一架無人機下去嗎？”壯漢詢問秦涵景。
“不用，距離太遠，咱們先下去再說。”既然有了線索，現在讓無人機探路的意義不大。
幾人下山，很順利的找到了利用無人機找到的那條小路，順著往前走，在一處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有幾處水泥墩子露出水面，中間還有幾塊巨石，一行人慶幸之餘迅速通過。
越往裏走，路越難行。
雖然有無人機探路，但也是險象環生。
一行人已經在山裏待了兩天，雨也斷斷續續下了兩天，休息的時候，秦涵景習慣性的擡起手腕想確認一下時間，可上面空空如也，他這才想起手表早在一天前救人的時候遺失了，露出手腕上醜陋的疤痕。
“確認一下方位，繼續走。”
“無人機只剩下最後兩架。”
“繼續。”秦涵景冷冷回答。
壯漢沒再開口，再次操控著無人機向遠處飛去，這會兒風勢小，無人機飛的高一些，山那邊的景象一點點呈現在眾人面前。
滿目瘡痍。
早年被開采過度的山體裸露在外，像一道道醜陋的傷疤，不遠處原本依山而建的一幢幢屋舍，被掩埋在山體垮塌滑落下來的碎石和泥土中，只有邊緣的幾處房屋還矗立著，但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毀損，可想而知裏面的人是什麽情形。
一行人都沈默了。
許久之後，帶路的漢子突然跪倒在地，滿臉淚痕地喃喃著：“沒錯，這就是五裏村。”
林晨說，陶溪去的村子，就叫五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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