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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打開私信查看,各路消息沖進眼簾。

--Rain:“你的每條評論我都看了,哥哥,你也是作者嗎?感覺你說的好有深意。”

--Rain:“哥哥方便加個好友嗎?”

--藍天:“你能不能幫我跟蓑翁大大要簽名啊?有償也行。”

--無所事事,只想躺平:“哥哥,你和蓑翁大大認識嗎?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無所事事,只想躺平:“能讓他快點更新嗎?想看!想看!想看!”

--蓑翁釣的魚:“我在蓑翁大大的每本書下面都看到了你的評論,說實話,你有些嘩眾取寵了,故意和其他人唱反調,借此吸引作者的註意嗎?那恭喜你,成功了。”

--明月夜:“大大的身體還好嗎?是不是很嚴重?你放心,我絕對會保密的。”

--早起正梳妝:“哥哥,你能教教我怎麽寫評論嗎?我也想要蓑翁大大的點讚,如果成功,真的會萬分感謝!”

……

消息太多,看完是不可能了,陶溪隨便點開幾個,提煉出幾個關鍵詞--評論,蓑翁,點讚。

陶溪點開自己的消息提示,果然收到了幾條新的點讚,而且都來自同一個人--蓑翁。

蓑翁點讚了他的評論?!

陶溪猛地坐起身,雙手顫抖的翻出自己的評論:

--小野醫:“怎麽就沒人發現《黑紅》的底色是悲劇嗎?”

下面還有位數不多的幾條評論:

--一口唾沫一個釘:“是的,只有你自己這麽覺得。”

--無所謂:“我懷疑你根本就沒看過文,現在的噴子和黑粉都這麽不專業了嗎?文都不看就來噴?”

……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點讚與所有回覆唱反調。

不用翻看其他評論,也能猜到情況和這一條下面差不多,最多就是回覆稍微好看一點,陶溪迫不及待地點開與蓑翁的私信。

身體倏地僵住,陶溪的目光緊緊釘在來自蓑翁的最後一條回覆:

--蓑翁:“我是蓑翁本人。”

他究竟錯過了什麽?

不,是他究竟幹了什麽?!

沒有絲毫猶豫,陶溪抱著手機還是輸入:

--小野醫:“對不起,蓑翁大大,寫評論的時候剛好喝了假酒,神志不清醒。”

--小野醫:“其中《黑紅》的評論,是我外甥偷了我的手機寫的,和我沒有關系。”

--小野醫:“如果對您造成了困擾,我願意代替他向您公開道歉!”

--小野醫:“狗狗滑跪道歉.jpg”

一口氣寫完一長串,還不等舒口氣,瞥到手機左上角的時間,已經淩晨,陶溪忙不疊開始撤回。

操作選項的彈框剛蹦出來,對話框突然多了一條信息:

--蓑翁:“貓貓微笑招手.jpg”

陶溪僵住:“……”

許久之後,陶溪哆嗦著手指輸入:

--小野醫:“哈哈哈,蓑翁大大這麽晚還沒睡啊?”

--蓑翁:“嗯,也許冥冥中讓我及時看到你的回覆。”

陶溪:“……”

蓑翁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就……挺隨和的?

姐姐曾經和陶溪說過,晚上不要下單買任何東西,不要做出任何承諾,更不要和心心念念的人聯系,因為夜色暧昧,一覺醒來你寧願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會相信對話框裏那玩意兒出自自己之手。

顯然,此時的陶溪早已經把姐姐的叮囑拋到了九霄雲外。

--小野醫:“你真的是蓑翁本人?”

--小野醫:“你的腎好點了嗎?”

對話框頂端的“對方正在輸入……”顯示了許久。

--蓑翁:“是本人。”

--蓑翁:“之前聯系你的是我的編輯,所以腎虛的不是我。”

--蓑翁:“需要證明嗎?”

證明什麽?不腎虛?

怎麽證明?

頃刻間,省略號概括的五顏六色廢料紛至沓來,陶溪呼吸急促了幾分。

下一秒,

--蓑翁:“照片.jpg”

陶溪將照片點開--

昏暗的燈光下,骨節分明、五指修長的手掌出現在眼前,一只價值不菲的手表套在手腕處。

除了少了支鋼筆和紙張上的文字,和之前請假條的那張照片一般無二。

想到那麽多曲折動人的故事有這只手一半的功勞,陶溪頓覺肅然起敬,本著禮尚往來的基本禮儀,他是不是也需要回一張照片?

陶溪打開床頭燈,手舉過頭頂,聚焦,以素白的天花板為背景,哢嚓一聲,一張隨意的手部特寫照片完成。

點擊,發送。

--小野醫:“大大,我們以後還能聊天嗎?”

--蓑翁:“當然,我的私人賬號85XXXXX。”

“……”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收獲,陶溪受寵若驚,但也不妨礙他趁熱打鐵加好友。

賬號只有數字,陶溪打開許久不用的小企鵝軟件,搜索出一個匹配的賬號,名字也是“蓑翁”。

果斷發送好友申請,過了許久,對方還沒有通過申請。

就在陶溪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軟件的時候,消息列表彈出了和對方的對話框,顯示已經添加好友。

陶溪將自己的名字改成“小野醫”,然後發送信息。

小野醫:“蓑翁大大?”

蓑翁:“嗯。”

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蓑翁大大的身體怎麽樣了?什麽時候恢覆更新……

可考慮到現在的時間,陶溪不想第一次實時聊天就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來日方長。

小野醫:“時間不早了,大大早點休息,晚安。”

看著最新一條消息,秦涵景哭笑不得。

蓑翁:“好,晚安,改天再聊。”

捧著手機,陶溪樂成個傻子,在床上來回翻滾幾圈,打開蓑翁的空間,卻發現空空如也。

些許失望沖淡了興奮,今天一天幾經起落,這會兒積攢的疲憊反噬,陶溪再堅持不住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陶溪被胸口碎大石的噩夢驚醒,睜開眼與趴在他胸口的陶滿四目相對。

“舅舅,再不起床,媽媽說你就不用出門上班了。”

緊趕慢趕,陶溪也沒逃過遲到的命運,看著黑眼圈一點不輸於自己的秦涵景,陶溪瞬間心理平衡了。

陶溪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中午下班前。

秦涵景還和以前一樣,先去住院部做理療,然後回門診找陶溪一起吃午飯。

今天兩人遲到,秦涵景等了一會兒才有床位,做完理療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點,本以為陶溪會在餐廳,可去了卻沒看到人。

給陶溪打電話才知道門診還沒有結束,於是秦涵景幹脆買了飯菜打包去門診找人。

路上遇到來吃飯的陳果果和王堂,陳果果一臉郁卒的抱怨:“別提了,來了幾個難纏的病人,一個男人現在還不肯走呢,扯東扯西聊個沒完,知道的他是來看病,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相親呢!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

“行了,”王堂扯了陳果果一下,看了眼對方手上打包的飯菜,“秦哥,你快去吧,那人早就看完病了,你去直接叫老師吃飯就行。”

“好。”辭別兩人,秦涵景加快了腳步。

門診室的門虛掩著,一個男人的說話聲從裏面傳出來:“……我就說咱們有緣,我這個過敏找了好幾個地方看,總是看不好,最嚴重的時候,出門一趟回來都能起一胳膊的紅疹子,陶大夫,要不你給我留個聯系方式吧?這樣有什麽突發情況我也能及時聯系你。”

“不用,吃完一副藥你再過來看看,我給你開了抹的藥膏,再起疹子就塗在患處,幾分鐘就能起效,實在不行你再過來。”

“那要是你沒在門診怎麽辦?”

“你可以去住院部找我。”

“這也太麻煩了,”男人不依不饒,“陶大夫醫術這麽好,肯定也要去新院坐診吧,我去那邊太遠了,還是留一個聯系方式方便一些,您說呢?”

“起疹子抹藥膏不行,通個電話就行了?”林晨嘲諷地道。

“這可說不準。”男人看著陶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沒臉沒皮的樣子倒是讓林晨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怎麽回事?”

突然聽到秦涵景的聲音,林晨楞了一下。

“秦哥你來了,”順著香味看到了對方手上印著食堂標志的塑料袋,然後用下巴點了點還不肯走的男人,“你也看出來了?相中我師父了。”

“……”秦涵景皺眉,“不能直接趕走?”

“竹青姐找來的相親對象,誰敢啊?再說,人家是掛了號來看病的,”林晨哀嘆,“我們都習慣了,隔一段時間就來一波,也不知道竹青姐怎麽想的,一開始還是女孩子,大概是看師父沒反應,後來就換成了男人。”

“……”

林晨接過秦涵景手上的袋子,“秦哥你買了什麽?我看群裏說今天有冬瓜排骨湯。”

秦涵景卻沒理會林晨,目光始終落在陶溪和男人身上,看到男人要去拉陶溪的袖子,忍不住出聲道:“陶溪,先吃飯吧,你早飯還沒吃。”

“哎呦,真不好意思,耽誤陶大夫這麽長時間,”男人仿佛聽不出秦涵景話裏的意思,“要不然這樣,陶溪,反正你也下班了,我請你吃午飯,算是道歉。”

“不用了。”陶溪笑著拒絕。

看陶溪起身要走,男人趕忙又道:“陶大夫,剛剛忘了說,我身上還有不舒服的地方,你能不能再幫我看看?”

“好,哪裏?”

“呃……”男人瞟了林晨和秦涵景一眼,特別是秦涵景,帶著挑釁,“有些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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