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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都有女友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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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都有女友粉

Chris老家在縣城,陳詩如則是四線城市小康家庭的獨生女,經濟條件比不上一落地就是超一線城市獨女的程夢真,更比不上家在S城、為了方便生活在A城買下一幢別墅的陳峻帆,然而程夢真每年都會眼巴巴地望著主唱和貝斯手帶來的家鄉特產。

白酒的品質不算高,但著實暖胃,一口下去火辣辣的氣息反上來,把貝斯手嗆得直冒眼淚。

“我能來一口嗎?”陳詩如巴望著,“Raye,我都給你帶下酒菜了……”

程夢真放下筷子,在胸前比個叉:“絕對不行。”開玩笑,她對陳詩如的嗓子比她自己用來彈吉他和創作的雙手還要愛惜。酒精是程夢真的良藥,在程夢真眼裏則是主唱的砒霜。

“一滴都不可以。”她晃了晃手指,像只冷酷的招財貓。

陳詩如只好繼續品味特殊配料版本的寶寶飲料,悻悻道:“好吧……”

雖然Remedy變成了不再完整的碎片,但她依舊被吉他手用主唱的標準嚴格約束。

兩個喝酒的人沒醉,沒喝酒的卻在吃飽後晃晃悠悠站起身,頗有點人來瘋:“我去拿我的吉他!給你們看看我練了一個寒假的成果——”

程夢真跟劉文浩默契地對視一眼,捧場地在沙發上端正坐姿:“可以啊,你這麽懶的人都知道要練習了,值得鼓勵。”

“我練聲樂可是很勤快的。”她不滿,“吉他不是有你就夠了麽?……”

陳詩如將正紅色的吉他佩戴整齊,就像準備揮動旗幟。

“……只有我可不夠啊。”

寂寥的呢喃聲難以被第二個人聽清,程夢真撐住下顎,聽陳詩如穩紮穩打爬格子,肉眼可見在基礎上下了苦功。

其實胡樂軍也沒那麽好,有時候他會發自內心幫腔,說各司其職是最好的,程夢真彈吉他的水平是外界隊內都可不望不可及的出色,對Remedy來說完全夠用,陳詩如為什麽還要爭第二呢?

“Raye,擡頭。”

追憶的重量令程夢真情不自禁向斜下方看去,陳詩如卻讓她昂起頭,笑容一點都沒有甘願屈居第二的自覺,“看我接下來solo。”

“好,看你。”不知為何,程夢真也笑了,笑得有點傻氣:

“就看你一個。”

陳詩如的solo風格鮮明,像在夏日的沙灘上迎著海鹽味的風咬開一個接一個水果味的爆爆珠,其中不乏女性的細膩,難度中等偏下,但聽感上佳。

這就是陳詩如寒假鉆研出的路線:不一味追求高難度,把基礎打好,漸漸形成屬於自己的風格,讓人一聽就滿臉信心地說出“這是陳詩如的style”。

“怎麽樣?”

“你逃不掉了。”程夢真連連點頭,“下一首就讓你solo。”

陳詩如笑著卸下,往她身邊一賴:“這麽快?再讓我練練嘛。”看著地下室僅剩的三人,她感慨道,“湊滿五個人都難。”

“我們會重新開始。那一天不會很遠。”

連陳詩如都開始悶頭連吉他,程夢真覺得自己有必要盡快行動起來——將自己從不切實際的幻夢放逐。

她攬住程夢真的肩膀:“還有我和Chris幫你呢。反正我也看明白了,沒有必要因為別人折磨自己。”

“胡樂軍動作可快了。”陳詩如語氣平靜,“他畢竟有不少高光,Remedy的鍵盤手說出去還是很有份量的……寒假就簽了公司,事業愛情雙豐收。”

“事業愛情雙豐收?”程夢真猛地扭頭。

陳詩如攤手,已是風輕雲淡:“對,你沒聽錯。就這麽快。”

不僅如此,胡樂軍還打電話給她,說是想得到她的祝福——連同陳詩如通過偵查能力發現的新女友,祝福他榮獲新開始。

“你是不是覺得感情上虧欠我,事業上對Remedy一點虧心事沒有,所以新的女朋友藏著掖著,一簽約就飛奔過來要我祝賀你?”

當時的陳詩如氣得不輕,“胡樂軍你給我老老實實滾遠點!就當我以前瞎了眼!”

掛斷前,一道細軟的女聲在一旁抱怨“她怎麽這樣啊,虧我以前還很喜歡Remedy”——這還是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接觸的粉絲。

“我不想Remedy分崩離析,所以就算有時候陳峻帆……我也裝作不知道。”

陳詩如平靜地提起自請離開的鼓手,“我也只能裝作一無所知。我根本不會接受他,為什麽我們兩個要因為一點沒有任何結果的情緒自責呢?已經找好下家的又不是我和他。”

兩個層面的下家都讓胡樂軍在陳詩如心中的形象陡然崩塌。

身旁徒餘一片沈默。

陳詩如轉頭:“怎麽不說話了?”

她的臉已然紅成一片,圓乎乎的臉像鼓脹的蘋果,新鮮到爛熟。

程夢真已經被這條消息氣憤到大腦暈眩,體溫節節攀升,好像僅憑一個人的溫度也能將整個亞熱帶燒得滾燙。

她幾乎是從牙縫裏硬生生擠出幾個字,一邊擠一邊摸手機:“……他、很、好。”

“Raye,算了。”眼見程夢真要開噴,陳詩如連忙伸手拉人,“別氣了,隨他上天入地,都跟我們沒有關系了。”

自己前不久剛剛被男朋友陰陽怪氣,程夢真不是特別在意,能歲月靜好地讓一切隨煙消散。現在陳詩如被前男友貼臉炫耀,她完全隱忍不了。

“你不用攔我。他既然沒藏著掖著,想必也做好被我人身攻擊的準備。”

什麽歲靜人設,統統見鬼去吧!

為了更好地人參公雞,防止被已經不做人的前隊友起訴,程夢真在對話框裏擺事實,朋友圈裏寫一千字往上的小作文。要不是胡樂軍不在,她能像個英勇的潑婦一樣當街罵人。

消息能夠成功發出,說明胡樂軍沒有拉黑她。他也自認沒理,直到第二天、第三天都沒有回覆,程夢真覺得以後也不會有了。

|Rose Chu(友誼地久天長版:呵呵,就是你讓我姐妹一個人默默流淚是吧

|Rose Chu(友誼地久天長版:你若折我姐妹翅膀,我必毀你整個天堂[刀][刀][刀]

→Raye:有點過了寶

→Raye:倒不是因為這個人[憨笑]

自己忙中出錯,楚玫連忙在小窗發一句不好意思,手快又將評論刪除。

|Raye:少揭我短,哭很光彩嗎[流汗]

|Rose Chu(友誼地久天長版:我錯了[大哭]這次真的不是坑人[大哭]

|Raye:呵呵,之前就是了嗎?

意料之中,楚玫開始裝死。

而在朋友圈,眼尖的程夢真再一次發現了華點。

“詩如,Chris,竟然是顧思伍第一個給我的朋友圈點讚。I can't believe my eyes!”

本該用來排練的地下室,程夢真跟陳詩如同一時間拍著大腿狂笑,宛若脫口秀上跟隨地獄笑點響起的罐頭音效。

劉文浩則一臉窘迫,等主唱和吉他手笑完後小心翼翼開口:“他腦子沒事吧?”

一個帶有不確定意味、仿佛在真切擔憂顧思伍身體障礙的問句再次讓程夢真放聲大笑,陳詩如則將臉埋進雙臂之間,已然笑到渾身乏力。

總是不聲不響的人突然幽默一回必然是炸彈級別的。

沒有演出,各自練習完的三人準備趁著時間還早出門覓食。

老板在戶外抽煙,看見一行人將煙撚了撚扔進垃圾桶,“各位,我有件事跟你說。”

Remedy令Maria's Kiss的人氣居高不下,擁擠已經成為酒吧的常態。

“Boss,你就當做是你應得的,營業額提升的話多請我們——我跟Chris喝兩杯就行了。”

程夢真半道改口,被排擠的陳詩如暗中擰一把她腰上的軟肉,力道並不重。

“Raye就知道擠兌我,討厭。”老板笑了一聲,緊接著委婉道,“我是想問Remedy什麽時候能再次登臺演出?再這樣下去的話會引起民憤的。”

他不忘補充一句,“我也是民憤裏面的一個哦,不要小看你們的粉絲。”

陳詩如剛想代替一向對這個話題不太愉快的程夢真開口,卻被打斷。

“最近在考慮重組的事,期待一下之後的Remedy吧。有人離開就要有人進來。”

雖然有了新面孔的救濟可能會引起新一輪的不滿,還需要一定時間的磨合。但如果想要繼續下去,程夢真別無選擇。

她微笑,不再諱疾忌醫:“總之,能不能再寬限一段時間?”

老板滿意地吃下定心丸:“只要能再次看到Remedy就行。”

最後由Chris拿定主意,三個人吃燒烤去。

矜貴的主唱需要嚴控飲食,因此陳詩如只能看著兩個隊友撒上調料吃香喝辣,自己一點鹹辣不碰,水也是溫的。

“我媽都不這麽管我。”

程夢真忙著啃香辣雞翅:“你寒假裏瞎吃東西了?”

“沒有。我媽還以為是我男朋友在管呢,我說我男朋友炸了,現在是女朋友管我。”

陳詩如吃口沒撒調料的西蘭花,“你是沒看到我媽那個臉色,嚇得差點大年三十就要拉我出去跟‘正常男人’相親——”

“哎喲,正常男人——”程夢真跟著把四個字拖長音,開玩笑道,“我們的關系這麽見不得人嘛。”

“我媽還去搜les長什麽樣,說我長得鬼迷日眼的,肯定是女同性戀,讓我趁早跟你斷了。”

“斷肯定不能斷,我們還要組建新的Remedy創翻全世界呢。”程夢真啃完雞翅,劉文浩剛好把新的一串從鐵簽上推下,沒撒過調料的兩個雞翅女生一人一個。

程夢真給自己的雞翅撒上調料,先是孜然後是辣椒粉:“Chris,你也別忙活了,自己也吃點兒。你今天晚上跟小南見面不?見的話問她吃不吃,再點一些她喜歡的帶回去。”

“好,我來問一下。”

她提到重組,陳詩如還有點覺得不真實:“你真這麽打算?”

“要想繼續,就得輸入新的血液。”程夢真已經下了決心,“他胡樂軍不是跑得最快嗎?那我們就先找鍵盤手,做宣傳海報面試。你美工怎麽樣?”

陳詩如就像大學裏指望不上的小組作業成員,憨厚一笑:“會簡單的美顏,其他的一點不會。能行嗎?”

“行個屁。就你那張天生麗質的臉,P圖技術肯定差得要死。”就連程夢真自己也只會用美圖○○加個濾鏡,不然也不會問她。

程夢真不死心,沒有收入的日子只得她這半個一家之主來註意開銷:“Chris,你呢?”

——簡而言之,程夢真認為涉及美術十有八九不便宜,她不想花錢做宣傳海報。

劉文浩回完消息,嘴裏嘟囔女朋友想吃的種類,聽清問句後一臉清澈的茫然:“啊?我當美工?”

“……不用你了。”這也是個指望不上的。

吃完夜宵,劉文浩也將新鮮出爐的烤串打包好小心地拎在手裏,就差一路護送。

程夢真一臉慈祥,臨別前還一不小心把“再見”說成“你們要幸福”,內秀的貝斯手一下子臉通紅,一身金屬響叮當都變得清純起來。

他矜持道:“謝謝,我會告訴小南的。”

陳詩如手扶在微微敞開的出租車門上,笑容祥和:“你要一直做小南的good boy。”

否則她們兩個最近情場不順的年輕女子一定會被逼出暴力本性。

劉文浩老老實實答應下來,護著熱氣時時刻刻都在喪失的燒烤袋鉆進出租車。

“你怎麽走?”

“要不再散會兒步吧?”

“正有此意。”

女生之間有股說不上來的默契。就比如程夢真準備觀察一整條商業街的廣告,回去自己動手,臨時抱一下佛腳把宣傳海報做出來。

不看不要緊,白朔的臉出現在某個音樂節的邀請嘉賓海報上,比白銀騎士其他幾個人都要大,看得程夢真一連冷哼了好幾下。

她的“提醒”讓陳詩如註意到和瀕臨雕零的Remedy走上另一條道路的老對手:“白朔後面那個好像是胖子,瘦下來還挺清秀的。”

“他現在都有女友粉了,不過沒有白朔那麽多,那麽能撕。”

程夢真:“啊?胖子都有女友粉?”

“哪行不是這樣的?”陳詩如笑道,“男的稍微能看點就有人吻上去,你搞樂隊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都不清楚?”

過了很久,程夢真終於憋出一個“靠”字。

“我真的要被氣死了……”

第二天選修課上,程夢真的電腦屏幕左半邊是藍星杯國賽的第二個ddl,右半邊是某制圖軟件,底圖上懸浮著一個看不出是什麽的條狀物體。

別人爭著回答問題加平時分,程夢真跟軟綿綿的長條沈默相對。

……她這畫的,各種意義上都是“一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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