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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裏氤氳著熱氣,段虹青剛洗完澡,浴巾擦拭掉身上殘留的水後,仍舊不覺得清爽。

反正就一個人在家,穿衣沒那麽顧及。於是,就僅套上了一條新購入的淺色吊帶長裙,面料光滑,肩膀處的吊帶是可以調節長度的蝴蝶結。

想著等身上幹透了,再換一身。

冰箱裏有她下班買回來的水果,段虹青給自己調了一杯葡萄青檸氣泡水降降溫。

門鎖突兀地打開。

段虹青警惕地看向門外,發現是林也才松懈下來。

“不是說明天才回來?”

“事情辦完不想待在外地。”林也眸色有些沈,將行李箱放到一邊。

“好叭。”林也早點回家,段虹青見到人總歸要放心一點,心情也因為他的歸來而明朗許多,“那你吃過了沒?”

“在飛機上吃過了。”

段虹青沒什麽想問的了,只想著趕緊回臥室換身衣服。林也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想要離開的步子。

“你說的東西我都買到了,搬回主臥的事,還作數嗎?”

不是大哥,你拉住我就為說這麽一句話嗎?

段虹青有時候也不是很懂林也在想什麽,“你搬唄,我又沒攔著你。”

林也手往下移,拉住手腕的那只手改為牽著她。林也沒幹過什麽重活、粗活,手掌算不上粗糲,但比起段虹青的,還是要粗糙一些。

寬厚的手掌握著她的力道不重,卻難以掙脫。

“那你幫我一起搬。”

段虹青試圖和他講道理,“我當然可以幫你,但能不能讓我先去換身衣服。”

林也難得對她的話沒回應。

直到客臥的門被關上,段虹青被抵在衣櫃一側,才猛地意識到林也的心思。

下頜被林也一只手捧著,溫熱的呼吸以及隨之而來的親吻落在她的眉心、鼻梁,最後綿延至嘴唇。

段虹青突然有些後悔,她本意是想清爽些才穿的裙子,現在被林也一打岔,連同空氣都變得黏連。

段虹青心跳得有些快,搭在他肩膀的手拍了拍,示意他停一下。仍在淺嘗輒止階段的林也遏制著欲望,心有不甘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隨後伏在她的肩頭。

“你幹嘛一回來就親我。”段虹青喘了口氣,很有禮貌地問他。

“想你了。”他聲音發澀,呼吸有些亂,“但你好像沒有想我。”說著說著就開始賣可憐,控訴道:“對我很冷淡,到家了連個抱抱都沒有。”

所以這就是你跳過抱抱直接親親的理由?

段虹青算是長見識了,開始提要求,“你節奏稍微慢一點,一進來就親我容易喘不上來氣,還有你不能只顧著自己爽,我的要求你也得滿足。”

“嗯。”林也答應得爽快,下一秒,段虹青被再次吻住。

這一次,林也不再滿足於淺層的快樂。

他們太過熟悉彼此。

段虹青的雙眸逐漸浮出一層水霧,眼底和面頰泛起了潮紅。在林也的輕咬慢吮下,她的嘴唇添了幾分艷色,即便沒有接吻時,雙唇也不自覺地微微張開,唇齒間留有了另一個人的氣息。

段虹青迷蒙間睜開眼,發現林也仍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勝負欲驅使下,她將撫著他後腦的手繞到前面,隨後猝不及防地在他的喉結處輕輕點了一下。

始料未及的林也發出一聲輕哼。

像是一個信號,林也掙脫開了所有道德上的枷鎖,那雙常常傳達出理性、克制的眼眸,此刻豁然睜開,深藏其中的渴望、不可言說的訴求、求而不得的瘋狂全然流露出來。

段虹青從未在林也這裏接觸到這樣的情緒。

她總說林也假正經,愛裝腔作勢,然而當林也真的揭開那層假象,她突然有了祈禱的沖動。

——要不林也還是變回去好了。

林也不再滿足於接吻,他想要段虹青和他一樣,徹底沈淪在兩人的親密中。

林也這麽想了,也這麽做了。

段虹青的肩帶一邊滑落在臂彎,一邊早已被林也用牙齒咬開。林也的手不安分地揉捏著她的腰腹,借此讓她自發地靠自己更近一些。

直到岌岌可危的那條系帶被徹底蹭開,裙子沿著身體的曲線掉在地面,段虹青才從這場親密中驚醒過來。

她對自己的身體很滿意。

但不代表她能坦蕩地接受在明晃晃的燈光下,毫無保留地站在另一個面前.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伴侶。

“停一下。”段虹青抓著他的頭發往後扯,說話的氣息不太穩,蹙著眉,“我得穿衣服。”哪怕現在穿好像沒什麽意義了。

林也手伸到她的後面,推開衣櫃的推門,然後在邊緣一側取下晾著的睡袍,披在她的身上,拇指揉著她蹙起的眉頭,安撫的親吻落下,喃喃地說著:“不要不開心。”

睡袍寬大,段虹青很輕松地穿好袖子,隨後攬著他的脖子,主動迎上去,“沒有不開心。”

林也一邊接吻,一邊將睡袍的系帶在她的腰間系好,像是設好了最後一道不可逾越的警戒線。

完成好一切,林也托著將人抱起來,隨後停在了床邊坐下,為此讓段虹青得以跨坐在他的腿上,將所有的主動權交由她。

比起林也那種洶湧的表達方式,段虹青的親吻要更加溫和,但卡在林也喉嚨的虎口,頂在對方下巴的拇指,似乎能夠證明,他們本質上是同一類人。

林也的襯衫扣子僅剩一顆扣著,鍛煉到恰到好處的肌肉毫不遮掩地任由段虹青玩耍。現在處在下位的他看似毫無反抗之力,實則始終等待著段虹青的親近。

深色睡袍襯得段虹青皮膚更加白皙,對她而言過分寬大的領口、隨著呼吸起伏的心跳、低頭親吻時蹭到他耳邊微潮的發絲,每一處都讓他心癢難耐。

不論是平時和他鬥嘴歡鬧的段虹青,還是此刻完全掌控著他的段虹青。

林也知道,從意識到喜歡上她的那一刻,他的所有就只能和她共享。

不管未來還會遇到什麽意外,這輩子,只有她了,只能是她了。

即便最後什麽也沒做,客臥也被糟蹋得一塌糊塗,不能睡人了。

段虹青出了一身的汗,去浴室重新洗了個澡,兩人換上了同款的睡衣,林也抱著人進了主臥。

段虹青揪著他的耳朵,“這下是不是遂了你的願了。”

“是是是。”林也拿著吹風機試好溫度後給她吹頭發,“多虧大人看得上小的,小的以後肯定唯大人馬首是瞻。”

“你以前也這樣。”段虹青糾正他的說法。

“那小的以後一定繼續保持,爭取讓大人早日將小的扶正。”

段虹青:……

林也的劇本終究是太混亂了。

醒來時,天亮透了。

金光描摹著雲層的輪廓,空氣中浮動著輕飄飄的塵埃。

如同每一個晴朗的早晨。

林也摟著段虹青睡了一夜,睜開眼看到枕邊是她,油然而生出強烈的幸福感。

幻想著如果能一輩子這樣過下去就好了。

如果可以的話,拜托時間流逝得再慢一些。

林也旁若無人地爽了很久,直到段虹青有轉醒的跡象,林也才安分許多。

段虹青臉頰不自覺地蹭了蹭林也的胸膛,不耐煩地抱怨著:“你能不能別亂動。”

“沒有啊。”林也死不承認。

段虹青沈默了片刻,“需要我提醒你昨晚折騰到老晚才睡是誰的錯。”

林也仿佛被定住了一秒,隨後討好地摸了摸段虹青的頭發,“我的錯我的錯,你再睡一會兒,我去做早飯。”

不用林也說,段虹青也是這麽想,她朝著另一邊卷了卷被子,順帶踢了林也一腳,“快去!”

躺了沒多久,段虹青就在食欲的催動下嚷嚷了起來。

“林——也——”聲音穿透門板傳到廚房。

段虹青已經甩掉了困倦,現在仍就躺在床上,單純是不想動。手肘抵著枕頭撐著下巴,段虹青等到林也來,對他招招手,等他靠近了,又拍了拍床沿,示意林也坐下來。

林也依照她的指示,隨後段虹青拉過他的手,無聲無息地、緩慢地移動至她的肚子,手掌和肚子之間隔著一層夏涼被。

段虹青眼含熱烈的期盼和渴望,神神秘秘地發問:“林也,你不覺得這少了點什麽?”

這樣的舉動和話語,段虹青絲毫不認為能夠引起任何的誤解,林也與那雙水靈靈的眼眸對視,只能努力讓自己往不同尋常的路徑設想。

他怕自己語出驚人,並為此挨一頓揍,於是說:“不知道。”

段虹青一副要被饞哭了的可憐樣,語氣裏飽含著的是林也從未聽過的深情,“張大爺家的油條和米餅。”段虹青完全演不出夢寐以求到落淚的激動,勉強裝出粗糙的泫然欲泣,“我今天一定要飯桌上看見,不然……”

段虹青還沒想出臺詞,林也強行中斷了她的表演,手指戳著她的額頭,心想著以為段虹青會說出什麽驚悚可怖的話來,結果就這。

“在、家、等、著。”

也許是因為林也背著光,段虹青聽著他一字一頓地應下,有種陰森的威脅感,不免懷疑自己是否挑逗過頭了,但作為行動上的矮子,段虹青斷然不會去說些好聽的哄哄他。

段虹青掌心貼著他的臉頰,緩緩下移,最後在林也的下巴處輕微地撓了撓,像是在鼓勵聽話的小動物,她漾開明媚的笑,誇讚道:“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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