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初·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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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初·利用
三角初華到目前為止的人生，在大多數人眼裏看來，無疑是成功的、令人羨慕的。
從鄉下島嶼的邊遠小鎮順利遷移到東京這座流光溢彩的城市，順利地通過唱歌和吉他才能找到了工作，順利地考上了花咲川女子學園，順利地和純田真奈搭檔成立了偶像組合Sumimi，順利地收獲了名譽金錢，順利地成為許多人心目中向往的職業歌手。
按理來說，她應該為這樣幾乎可以說是順風順水的人生感到慶幸、心滿意足。
其實不然。
三角初華總是感覺自己很疲憊、惆悵。
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
她說不清楚。
即使活潑的純田真奈總是想通過可愛俏皮的話語讓自己不那麽勞累、操心，她也總是會在獨自一人時不可避免地感到無力。
究竟是為什麽呢......
三角初華舉起手機，仰頭看著手機屏幕裏已經很久沒有變動的聊天框。
只有和小祥在一起的時候......
整顆心才能短暫地得到慰藉。
【小祥：你終於能成為向往已久的職業歌手了呢。】
對面的對話框一直停留在一年多前。
三角初華有時候總有給豐川祥子發訊息的沖動，以此打破這種逐漸變得僵硬疏遠的感覺。
但是，她該發什麽呢？
今天和真奈合作得很開心，但也有點累？
剛剛吃到了一個很甜的甜甜圈，有空給你推薦一下？
今天Sumimi出了新歌，小祥有什麽點評嗎？
......好像都沒什麽意義呢。
再說，小祥是豐川大家族的小姐吧，大概率很多事情要忙吧。
給她發訊息會不會打擾到她呢。
......還是等小祥給她發信息吧。
她放下手機，把手背遮到眼睛上，帶著疲倦和零星希望沈沈入睡。
*
三角初華很喜歡去天文館看星星。
其中一個原因是，每當她在一片漆黑中的座椅上躺下、擡頭看向被銀白交織的星點照亮的深邃宇宙時，都能感到片刻的寧靜。
這一刻，她不是Sumimi的吉他手、不是花咲川女子學園的高一生、也不是Ave Mujica的Doloris主唱。
她只是三角初華。
夜空很安靜，連帶著她紛繁的煩悶思緒也一並消失在浩瀚的黑夜裏。
還有一個原因。
是因為她在仰望星空時，總是會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個耀眼的夏夜。
那個第一次遇見豐川祥子、和她一起靜靜躺在島嶼中心的夏夜。
頭頂是像玻璃罩一樣有著無數點綴的星帶雕刻在上面的太空，天空四周能看到朦朧成一片的森林樹枝，身下是略帶冰涼觸感的木板，身旁是可以放松傾訴的佳人。
那個地點，是她最喜歡的影院觀眾席位。
那時的她們並沒有如今生活的重擔和憂慮，唯一擔心的大概就是這麽晚回去該怎麽和長輩想好說辭吧。
真是令人懷念。
好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那年的夏天。
這樣她們不必分離，也不會生出隔閡。
*
當豐川祥子再度聯系她時，她無疑是驚喜的。
看著那張仿佛不曾變過的年輕臉龐，三角初華也不禁露出了往常難以浮現的真切笑意。
即使敘舊的時光是如此短暫。
“時間到了，我有些事希望和初華商量。”
——灰姑娘的夢幻舞會時間結束了。
即使她逐漸感受到，除了偶爾提起那些模糊不清的童年片段，她們就似乎沒有其他可以閑聊的話題了。
“你當時還拉著我一起在森林之間瘋了一樣地跑呢......”
“......是嗎，沒想到你還記得那麽清楚呢。”
即使豐川祥子改變了很多，變成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陌生模樣。
她可以觀察到小祥磨去了她柔和親切的外殼，露出了內在鋒銳的尖刺。
“我們的目標是以最快的速度，主流出道。”
沒關系的。
三角初華趴在木橋的欄桿上，擡頭看向逐漸染上鮮橙的天空。
能幫到小祥，她已經很高興了。
即使她不願意對自己訴說曾經的樂隊。
聽到豐川祥子有些抗拒談論的語氣，三角初華忽然有點羨慕Crychic的成員。
能讓豐川祥子選擇保持沈默、不願提及的樂隊，
必然是她牽腸掛肚、念念不忘的存在吧。
否則也不會一想到它，就令她心如刀割、黯然失色。
*
三角初華在見到剩下幾位樂隊成員時，心底大概知道為什麽豐川祥子會這麽自信地說“以最快速度出道”了。
職業級別“雇傭兵”貝斯手，八幡海鈴。
搞笑藝人若葉和演員森美奈美的女兒，若葉睦。
知名美妝博主“喵夢親”，祐天寺若麥。
再加上她的話，確實，簡直是堪稱完美包裝的商業禮品。
太拼命了吧，小祥。
她心裏其實還有點不安，一直想要找個時間和豐川祥子談話，但豐川祥子在大部分時候都很忙，消息也只有在涉及樂隊時回覆得比較快。
再加上她自己也很忙碌，經常要去經紀人那邊完成一些通告和任務，兩人完全排不上檔期，無奈之下她只能選擇把約定的時間往後一放再放。
*
難得一天大家恰好的結束得比較早，比預想中早了很多，空出了不少時間。
三角初華也抓緊了時間攔住了從更衣室出來、想要直接離開的豐川祥子，握住她的手腕。
“小祥......”她有些猶豫地開口，“你最近......還好嗎？”
她知道小祥舊樂隊解散的事情，但完全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高松燈那邊她不好直接提起人家的傷心事，那個女孩簡直就像含羞草一樣，碰一下就猛地往回縮。
若葉睦那邊她完全打聽不出來什麽有用東西，只知道了大概是小祥家裏出了什麽問題。
豐川祥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初華，你這是什麽意思。”
三角初華看著這樣的豐川祥子，有些慌張，“沒什麽，只是看你最近有些......”她對上豐川祥子有些陌生的眼神，下意識停頓了一下，“......不太好。”
“我很好，”豐川祥子甩開初華的手腕，“多謝你的關心，”豐川祥子對上三角初華滿是不安的瞳孔，意識到自己過於僵硬了，又稍稍柔和了語氣，“初華，謝謝你。”
說罷，她就要往前走。
三角初華感覺如果此時再不攔住她，她和豐川祥子之間的隔閡就永遠無法破開了。
她心裏撲通亂跳，慌忙之中又上前，拉住豐川祥子，“小祥，你家......”
“夠了，”豐川祥子終於皺起了眉頭，回頭看向三角初華有些微微下垂的紫色雙眸，“初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你最近的狀態有點不太對勁，是有什麽樂隊上的事情需要幫助的嗎？”
她特意重讀了“樂隊上”這幾個字。
“小祥......”三角初華對上她的眼神，一楞就松開了手，“沒有......只是有點累而已。”
“是嗎，”豐川祥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會和你經紀人談一下的，平衡一下你的工作量。”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這樣嗎，”豐川祥子卻在這時背過了身，“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回聊，初華。”
休息室的門在三角初華眼前打開又合上。
這間寬大而又明亮的房間瞬間只剩下她一個人。
三角初華低下頭，沮喪地用手在她的發絲處繞圈。
小祥她，是真的不想和她談論關於她自己的事情。
她關心的，真的只有樂隊嗎......
就好像，只要她身上沒有偶像名氣和優秀的吉他技術，就會被她無視、淡然置之。
三角初華一時間感覺莫大的疲倦襲上了她的身軀。
小祥她，真的變得完全不同了。
視線內的地板、鏡面、座椅、天花板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棕灰黃慢慢混合成圓圓方方的色塊，在她眼前左右晃動、重合交疊。
她是要睡著了嗎，還是要流淚了呢。
*
但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想被小祥拋棄。
她希望小祥能夠在未來某一天，露出曾經那樣純真喜悅的笑容。
她會成為豐川祥子最希望的模樣，假面舞會上最神秘的Doloris。
“若你緊握住這只右手......”
“染上漆黑的魅惑成為歡愉的俘虜......”
“噢…宿命此刻呱呱墜地......”
隨著最後一句臺詞落下，三角初華卡好點把手從吉他上迅速擡起，從左側快速繞了個圈向上，在手接近高處時放緩，比了個帥氣的pose。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臺下響起了此伏彼起的歡呼和尖叫聲。
感受到右側豐川祥子投過來的視線，面具下的三角初華微微喘著氣，愜意地勾起了嘴角。
或許她無法繼續成為豐川祥子身旁的靈魂摯友，但她能成為舞臺上豐川祥子最滿意、最銳利的血紅彎月，成為她指引未來階梯的假面人偶。
這就足夠了。
疲憊嗎，或許是的吧。
悲傷嗎，也許不存在了吧。
她，Doloris，無畏悲傷。
*
我還想和你談論宇宙和天空，
或是沙灘裏的碎石和人生。
曾經的我們無話不談，
如今只剩下無話可談。
那時我們攜手並肩躺著天馬行空，
現在假面摘下一切化為邯鄲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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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初華到目前為止的人生，在大多數人眼裏看來，無疑是成功的、令人羨慕的。
從鄉下島嶼的邊遠小鎮順利遷移到東京這座流光溢彩的城市，順利地通過唱歌和吉他才能找到了工作，順利地考上了花咲川女子學園，順利地和純田真奈搭檔成立了偶像組合Sumimi，順利地收獲了名譽金錢，順利地成為許多人心目中向往的職業歌手。
按理來說，她應該為這樣幾乎可以說是順風順水的人生感到慶幸、心滿意足。
其實不然。
三角初華總是感覺自己很疲憊、惆悵。
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
她說不清楚。
即使活潑的純田真奈總是想通過可愛俏皮的話語讓自己不那麽勞累、操心，她也總是會在獨自一人時不可避免地感到無力。
究竟是為什麽呢......
三角初華舉起手機，仰頭看著手機屏幕裏已經很久沒有變動的聊天框。
只有和小祥在一起的時候......
整顆心才能短暫地得到慰藉。
【小祥：你終於能成為向往已久的職業歌手了呢。】
對面的對話框一直停留在一年多前。
三角初華有時候總有給豐川祥子發訊息的沖動，以此打破這種逐漸變得僵硬疏遠的感覺。
但是，她該發什麽呢？
今天和真奈合作得很開心，但也有點累？
剛剛吃到了一個很甜的甜甜圈，有空給你推薦一下？
今天Sumimi出了新歌，小祥有什麽點評嗎？
......好像都沒什麽意義呢。
再說，小祥是豐川大家族的小姐吧，大概率很多事情要忙吧。
給她發訊息會不會打擾到她呢。
......還是等小祥給她發信息吧。
她放下手機，把手背遮到眼睛上，帶著疲倦和零星希望沈沈入睡。
*
三角初華很喜歡去天文館看星星。
其中一個原因是，每當她在一片漆黑中的座椅上躺下、擡頭看向被銀白交織的星點照亮的深邃宇宙時，都能感到片刻的寧靜。
這一刻，她不是Sumimi的吉他手、不是花咲川女子學園的高一生、也不是Ave Mujica的Doloris主唱。
她只是三角初華。
夜空很安靜，連帶著她紛繁的煩悶思緒也一並消失在浩瀚的黑夜裏。
還有一個原因。
是因為她在仰望星空時，總是會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個耀眼的夏夜。
那個第一次遇見豐川祥子、和她一起靜靜躺在島嶼中心的夏夜。
頭頂是像玻璃罩一樣有著無數點綴的星帶雕刻在上面的太空，天空四周能看到朦朧成一片的森林樹枝，身下是略帶冰涼觸感的木板，身旁是可以放松傾訴的佳人。
那個地點，是她最喜歡的影院觀眾席位。
那時的她們並沒有如今生活的重擔和憂慮，唯一擔心的大概就是這麽晚回去該怎麽和長輩想好說辭吧。
真是令人懷念。
好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那年的夏天。
這樣她們不必分離，也不會生出隔閡。
*
當豐川祥子再度聯系她時，她無疑是驚喜的。
看著那張仿佛不曾變過的年輕臉龐，三角初華也不禁露出了往常難以浮現的真切笑意。
即使敘舊的時光是如此短暫。
“時間到了，我有些事希望和初華商量。”
——灰姑娘的夢幻舞會時間結束了。
即使她逐漸感受到，除了偶爾提起那些模糊不清的童年片段，她們就似乎沒有其他可以閑聊的話題了。
“你當時還拉著我一起在森林之間瘋了一樣地跑呢......”
“......是嗎，沒想到你還記得那麽清楚呢。”
即使豐川祥子改變了很多，變成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陌生模樣。
她可以觀察到小祥磨去了她柔和親切的外殼，露出了內在鋒銳的尖刺。
“我們的目標是以最快的速度，主流出道。”
沒關系的。
三角初華趴在木橋的欄桿上，擡頭看向逐漸染上鮮橙的天空。
能幫到小祥，她已經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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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豐川祥子有些抗拒談論的語氣，三角初華忽然有點羨慕Crychic的成員。
能讓豐川祥子選擇保持沈默、不願提及的樂隊，
必然是她牽腸掛肚、念念不忘的存在吧。
否則也不會一想到它，就令她心如刀割、黯然失色。
*
三角初華在見到剩下幾位樂隊成員時，心底大概知道為什麽豐川祥子會這麽自信地說“以最快速度出道”了。
職業級別“雇傭兵”貝斯手，八幡海鈴。
搞笑藝人若葉和演員森美奈美的女兒，若葉睦。
知名美妝博主“喵夢親”，祐天寺若麥。
再加上她的話，確實，簡直是堪稱完美包裝的商業禮品。
太拼命了吧，小祥。
她心裏其實還有點不安，一直想要找個時間和豐川祥子談話，但豐川祥子在大部分時候都很忙，消息也只有在涉及樂隊時回覆得比較快。
再加上她自己也很忙碌，經常要去經紀人那邊完成一些通告和任務，兩人完全排不上檔期，無奈之下她只能選擇把約定的時間往後一放再放。
*
難得一天大家恰好的結束得比較早，比預想中早了很多，空出了不少時間。
三角初華也抓緊了時間攔住了從更衣室出來、想要直接離開的豐川祥子，握住她的手腕。
“小祥......”她有些猶豫地開口，“你最近......還好嗎？”
她知道小祥舊樂隊解散的事情，但完全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高松燈那邊她不好直接提起人家的傷心事，那個女孩簡直就像含羞草一樣，碰一下就猛地往回縮。
若葉睦那邊她完全打聽不出來什麽有用東西，只知道了大概是小祥家裏出了什麽問題。
豐川祥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初華，你這是什麽意思。”
三角初華看著這樣的豐川祥子，有些慌張，“沒什麽，只是看你最近有些......”她對上豐川祥子有些陌生的眼神，下意識停頓了一下，“......不太好。”
“我很好，”豐川祥子甩開初華的手腕，“多謝你的關心，”豐川祥子對上三角初華滿是不安的瞳孔，意識到自己過於僵硬了，又稍稍柔和了語氣，“初華，謝謝你。”
說罷，她就要往前走。
三角初華感覺如果此時再不攔住她，她和豐川祥子之間的隔閡就永遠無法破開了。
她心裏撲通亂跳，慌忙之中又上前，拉住豐川祥子，“小祥，你家......”
“夠了，”豐川祥子終於皺起了眉頭，回頭看向三角初華有些微微下垂的紫色雙眸，“初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你最近的狀態有點不太對勁，是有什麽樂隊上的事情需要幫助的嗎？”
她特意重讀了“樂隊上”這幾個字。
“小祥......”三角初華對上她的眼神，一楞就松開了手，“沒有......只是有點累而已。”
“是嗎，”豐川祥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會和你經紀人談一下的，平衡一下你的工作量。”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這樣嗎，”豐川祥子卻在這時背過了身，“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回聊，初華。”
休息室的門在三角初華眼前打開又合上。
這間寬大而又明亮的房間瞬間只剩下她一個人。
三角初華低下頭，沮喪地用手在她的發絲處繞圈。
小祥她，是真的不想和她談論關於她自己的事情。
她關心的，真的只有樂隊嗎......
就好像，只要她身上沒有偶像名氣和優秀的吉他技術，就會被她無視、淡然置之。
三角初華一時間感覺莫大的疲倦襲上了她的身軀。
小祥她，真的變得完全不同了。
視線內的地板、鏡面、座椅、天花板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棕灰黃慢慢混合成圓圓方方的色塊，在她眼前左右晃動、重合交疊。
她是要睡著了嗎，還是要流淚了呢。
*
但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想被小祥拋棄。
她希望小祥能夠在未來某一天，露出曾經那樣純真喜悅的笑容。
她會成為豐川祥子最希望的模樣，假面舞會上最神秘的Doloris。
“若你緊握住這只右手......”
“染上漆黑的魅惑成為歡愉的俘虜......”
“噢…宿命此刻呱呱墜地......”
隨著最後一句臺詞落下，三角初華卡好點把手從吉他上迅速擡起，從左側快速繞了個圈向上，在手接近高處時放緩，比了個帥氣的pose。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臺下響起了此伏彼起的歡呼和尖叫聲。
感受到右側豐川祥子投過來的視線，面具下的三角初華微微喘著氣，愜意地勾起了嘴角。
或許她無法繼續成為豐川祥子身旁的靈魂摯友，但她能成為舞臺上豐川祥子最滿意、最銳利的血紅彎月，成為她指引未來階梯的假面人偶。
這就足夠了。
疲憊嗎，或許是的吧。
悲傷嗎，也許不存在了吧。
她，Doloris，無畏悲傷。
*
我還想和你談論宇宙和天空，
或是沙灘裏的碎石和人生。
曾經的我們無話不談，
如今只剩下無話可談。
那時我們攜手並肩躺著天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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