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現代都市（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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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現代都市（30）
初冬，過幾天就是戚孟江的生日了。
對於褚辛來說，算是蠻幸運的。他是知曉終點的人，故事該結束時，不會因為戲中任何一個人物而讓故事時間延長出一分一秒。
即使他被系統綁定，即使，他有上帝視角。
所以短短四個月相遇的時間，竟然能夠趕上愛人的生日，自然是幸運的。根據人物設定，褚辛的生日在春天。
早已過去了。
但兩人之間，總得過一個生日吧。
所以褚辛也格外重視，提前兩天，連當天本應屬於他這特助陪著應酬的飯局，都交付給了秘書小喬。
自己準時下了班，去到提前預約的一個精品甜點屋，給戚孟江選生日蛋糕的式樣。
為什麽要提前兩天呢？因為褚辛想要親手做。
蛋糕不是稀奇東西，想要多豪華的款式都能買到，所以光是花錢，就體現不出意味來。
自己手工制作的，就意義非凡了。
只不過...褚辛的手藝實在太爛...甜品屋的老師手把手教，他還是要麽把蛋糕胚子做歪，要麽奶油擠壞，甚至，是把蛋糕烤糊。
老師無奈笑說：“哈哈，要不，還是考慮買現成的？”
嘆一口氣，褚辛只得妥協。
他並沒有挑體積很大的蛋糕，甚至，都不是“完整”的，只選了單獨的一角，讓甜品店師傅兩天後就按這個樣子做出來準備著。
到時候他會來取。
“會不會太小了呀？生日蛋糕的話，一般都是訂圓形的。如果您女朋友胃口很小的話，可以試試我們這邊尺寸最小的那種。”
褚辛理了理衣袖，可愛笑道：“不是‘女朋友’哦，我結婚了。”
“一小塊的就最合適了，他不喜歡吃甜的。”
戚孟江確實不大愛吃甜的，所以蛋糕的口味，褚辛都給他選的偏微苦和清爽的咖啡栗子味。
甜品屋的店員不知道褚辛的愛人是個高大的男人，只在為看上去這麽年輕的漂亮男生竟然已經結婚了，而感到驚奇。
順便感嘆：“原來是這樣。您太太可真幸福。”
48小時過去，到了戚孟江生日當天。
想著自己準備的小驚喜，褚辛感覺美滋滋的，洗漱完後跑進臥室，給正在打領帶的愛人一個甜蜜的早安吻。
“生日快樂。”環抱住愛人的腰，“今晚沒有會，不用加班，也沒有應酬，準時回家，我給你過生日。”
收到早安吻的戚總，本來笑容蕩漾，但似乎在聽到“生日”兩個字後，不著痕跡的楞了一下。
“哦，你不提，我都忘記了。”戚孟江貌似對過生日的興致不高。
誰會忘記自己的生日呀？除非是刻意的不去想起。
褚辛心裏生出奇怪。
但他也沒急著點破，只是把人拉過來，面對自己，親手給人系完剩下的領帶，“是不是太忙了，一忙就容易忘記事。”
“沒關系，今晚就空出來好好休息，晚上家裏見。”
仔細觀察著戚孟江臉上表情，不漏掉一絲一毫，褚辛能夠確認，戚孟江給出笑意，應該是對自己心意的回饋，至於生日，他是真的不太在乎。
甚至...有點排斥？
這倒是稀奇事兒，褚辛也第一次發現。
到了晚上，褚辛下班後特意先回家一步，取了蛋糕，布置好環境氛圍，等到戚孟江進門時，把疊紙折成的小王冠，戴在人頭頂。
“生日快樂，親愛的。第一次跟你過生日。”褚辛又捧起愛人的臉，來了個回家吻，“對了，我有禮物送你。”
一只小熊，毛絨絨、軟趴趴的，和七夕時戚孟江送褚辛的那只等身大熊，除了體積外，幾乎一模一樣。
“是一個系列的。”褚辛是在戚孟江買熊的同一家店買的，也當做對那是七夕的一個照應。
戚孟江送他的大熊，擺在他們臥室的窗臺，每天守在窗簾邊，多少有些孤寂。
“得再有個伴兒陪他，得像我們倆一樣。”褚辛這麽說道。
戚孟江望著自己的小愛人，目光柔得能滴出水，“寶貝兒，謝謝你。”
褚辛認真地回應：“可是你好像並不高興。”
“......”短暫沈默之後，戚孟江還是選擇說出來，畢竟，他什麽都不會瞞他的，“我的生日，有不好的回憶。你說得對，我是並不高興，因為想起來，就沒辦法高興。”
“發生過什麽事嗎？”一般這樣的說法，必定是從前的某一個生日，發生過某種意外，從而給人留下陰影。
可是好奇怪，據褚辛對原書的印象，應該沒有哪一個，稱得上“陰影”的情節吧。
而且還是和戚孟江生日有關的。
難道，是他瀏覽的時候比較大意，把什麽細節給漏了？
褚辛想叫醒系統M.0528來問一問，可這廝自從任務進度條填滿之後，就進入了休眠狀態，當起了甩手掌櫃。
現在想問它具體怎麽回事，也問不了。
戚孟江也不打算回答，“抱歉，寶貝兒，我不能說。你要問我‘為什麽不能說’，我也不能回答你。”
“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們的感情千真萬確，這不會影響到什麽。”
戚孟江幾乎沒有在任何場合這般緊張過，眉頭皺成川字，急切的希望一個人相信他。而且是毫無辦法的，真誠的希望。
他怕極了失去褚辛，但如果褚辛不信他，呼風喚雨的龍傲天大男主也使不出任何手段來。
戚孟江又幾時陷入過這樣的被動，和狼狽？
也只有褚辛面前了。
而褚辛看得明白這一切，他把戚孟江抱進懷裏，像安撫一個小朋友似的，輕輕地拍對方的背，撫摸後脖子。
“不說就不說了，今天是給你過生日的，走，吃蛋糕。肯定符合你的口味，不甜。”
兩個人分作餐桌兩邊，褚辛點燃了蛋糕上插著的蠟燭，等到生日歌結束，戚孟江許完願，樂滋滋地看愛人吃自己買的蛋糕。
結果還沒吃上兩口，褚辛收到一則短信，是醫院發來的。
說是就在剛剛，植物人狀態的褚宗盛，斷氣了。
褚辛驅車趕到醫院，跟醫生確認了褚宗盛，他“曾經”的父親，共同生活了22年的男人的死亡。
按說，現在他名義上也不是褚宗盛的兒子了，打電話通知的對象，合該是姜越。
可姜越眼下情況特殊，醫生也不方便把他叫到醫院，思來想去，還是給褚辛打了電話。
褚宗盛住的醫院也是私立醫院，檔次很高，花銷也大。
而且他是這裏的老會員，在褚辛的記憶裏，早在七八年前，褚宗盛每年例行的體檢就都定在這家醫院。
褚辛也跟著來過，所以醫生們對他也算熟悉，這才最終選擇給他打電話。
病房裏見了老爹最後一眼，人走的時候還蠻安詳的，護士說他是無知無覺的死於睡夢當中。
“好吧。”褚辛站在病房門口，最後一眼後，屍體要送往太平間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什麽，是想說這種平靜的死法太便宜那個男人了？畢竟是為了穩固家財，把親生兒子“嫁”出去的人。
可死之前，做了近四個月的植物人，也算受過折磨。
如今人一走，塵歸塵，土歸土，褚辛可能就是在感慨這種感覺吧。
他掏出手機，把褚宗盛去世的消息告訴姜越，對方不知道是不是時間比較晚的關系沒看手機，總之石沈大海，沒有回音。
褚辛也不在乎，他就是單純的通知一下。
再怎麽說這明面上，褚宗盛的親兒子，還是姜越。至於親兒子有怎樣的感慨和心得，他是一點知道的興趣都沒有。
這一趟戚孟江沒有陪著過來，本來是要陪的，戚總本就無心過這個生日。
但褚辛說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而且明天你還要練著開三個會，吃完蛋糕就去睡吧，我會盡早回來。”
“當然，要是實在，就床上等我吧！親愛的。”
褚辛盡量用著調皮的語氣，但戚孟江能夠看懂，關於褚宗盛的事情，他的小愛人是想獨自處理的，任何人最好都不要插手。
戚孟江既是愛他，自然尊重他的想法。
確認死亡的一系列事情結束後，褚辛走到三樓的電梯口，摁下向下的鍵，準備下樓。
可這時，背後飄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果然是熟人，“梓泓，你怎麽在這兒？”
無巧不成書，薛梓泓今晚是來給醫院裏的一位醫生送資料的，沒想到兩人從辦公室裏出來，正要下樓，就碰見了褚辛。
“李老師是從我們研究院新調到這邊醫院上班的，之前我們一個小組，他的文件資料有一部分還留在研究院，我給他送過來。”
薛梓泓解釋道。和他走在一排的文質彬彬的男子，正是新調過來上班的李醫生。
繼而薛梓泓發現褚辛臉色不大對勁，又問：“你又為什麽在這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褚辛將褚宗盛人沒了的消息，也如實相告。
然後拍了拍薛梓泓的肩膀，“我們好久沒坐下來一塊兒聊聊，喝點東西，走吧，陪陪我，我請你。”
下樓的過程中褚辛給戚孟江發了短信，讓對方先睡，自己要更晚些才能回來。
淩晨的醫院，反而比白天多了一層溫柔，月亮照下來的朦朧濾鏡，似乎能暫時讓人忘掉這是個生老病死的地方。
薛梓泓擡頭看了看月亮，先讓褚辛節哀，然後道：“一切都回不去了，伯父這一走，褚氏集團徹底覆滅...哎，曾經的三巨頭之一呀。”
“你和姜越...又是這種情況，他走上不歸路。不過，說到底是他自己的原因。辛辛，你不用有負擔。”
褚辛和薛梓泓，並沒有如先前約定的那樣，找一家小店坐下來，喝個小酒，聊聊天。
因為醫院周圍的店面，沒有還開著門的，兩人就只能來到醫院前面的花園，坐在長椅上。
褚辛去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裏買了兩份熱飲。
薛梓泓拿到手裏，發現褚辛還記得他喜歡椰奶的口味，道了句謝。
“你不也記得我的口味嘛，小時候，褚宗盛不準我吃外面的零食，包括飲料。可我就是喜歡奶茶，尤其是原味的。”
“我人生中第一杯奶茶，就是你請我喝的。”聊起從前的時候，人總是和平時不一樣的，褚辛也不例外。
“學校門口的店，3塊錢一杯。那家店早就不在了。對了，我人生中第一包辣條，也是你給我買的，非得讓我嘗！”
薛梓泓也忍不住笑出聲，“沒辦法，那時候覺得你好裝逼，金貴的小少爺，連辣條都不能吃。”
“問就是‘我爸不讓我吃垃圾食品’。”
“搞得像我們這些人...都住在垃圾堆裏似的。”
褚辛的神情沈下來，眼睛似乎是盯著自己的腳尖，感嘆似的緩緩說道：“我們倆認識的時間，才是最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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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褚辛來說，算是蠻幸運的。他是知曉終點的人，故事該結束時，不會因為戲中任何一個人物而讓故事時間延長出一分一秒。
即使他被系統綁定，即使，他有上帝視角。
所以短短四個月相遇的時間，竟然能夠趕上愛人的生日，自然是幸運的。根據人物設定，褚辛的生日在春天。
早已過去了。
但兩人之間，總得過一個生日吧。
所以褚辛也格外重視，提前兩天，連當天本應屬於他這特助陪著應酬的飯局，都交付給了秘書小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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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提前兩天呢？因為褚辛想要親手做。
蛋糕不是稀奇東西，想要多豪華的款式都能買到，所以光是花錢，就體現不出意味來。
自己手工制作的，就意義非凡了。
只不過...褚辛的手藝實在太爛...甜品屋的老師手把手教，他還是要麽把蛋糕胚子做歪，要麽奶油擠壞，甚至，是把蛋糕烤糊。
老師無奈笑說：“哈哈，要不，還是考慮買現成的？”
嘆一口氣，褚辛只得妥協。
他並沒有挑體積很大的蛋糕，甚至，都不是“完整”的，只選了單獨的一角，讓甜品店師傅兩天後就按這個樣子做出來準備著。
到時候他會來取。
“會不會太小了呀？生日蛋糕的話，一般都是訂圓形的。如果您女朋友胃口很小的話，可以試試我們這邊尺寸最小的那種。”
褚辛理了理衣袖，可愛笑道：“不是‘女朋友’哦，我結婚了。”
“一小塊的就最合適了，他不喜歡吃甜的。”
戚孟江確實不大愛吃甜的，所以蛋糕的口味，褚辛都給他選的偏微苦和清爽的咖啡栗子味。
甜品屋的店員不知道褚辛的愛人是個高大的男人，只在為看上去這麽年輕的漂亮男生竟然已經結婚了，而感到驚奇。
順便感嘆：“原來是這樣。您太太可真幸福。”
48小時過去，到了戚孟江生日當天。
想著自己準備的小驚喜，褚辛感覺美滋滋的，洗漱完後跑進臥室，給正在打領帶的愛人一個甜蜜的早安吻。
“生日快樂。”環抱住愛人的腰，“今晚沒有會，不用加班，也沒有應酬，準時回家，我給你過生日。”
收到早安吻的戚總，本來笑容蕩漾，但似乎在聽到“生日”兩個字後，不著痕跡的楞了一下。
“哦，你不提，我都忘記了。”戚孟江貌似對過生日的興致不高。
誰會忘記自己的生日呀？除非是刻意的不去想起。
褚辛心裏生出奇怪。
但他也沒急著點破，只是把人拉過來，面對自己，親手給人系完剩下的領帶，“是不是太忙了，一忙就容易忘記事。”
“沒關系，今晚就空出來好好休息，晚上家裏見。”
仔細觀察著戚孟江臉上表情，不漏掉一絲一毫，褚辛能夠確認，戚孟江給出笑意，應該是對自己心意的回饋，至於生日，他是真的不太在乎。
甚至...有點排斥？
這倒是稀奇事兒，褚辛也第一次發現。
到了晚上，褚辛下班後特意先回家一步，取了蛋糕，布置好環境氛圍，等到戚孟江進門時，把疊紙折成的小王冠，戴在人頭頂。
“生日快樂，親愛的。第一次跟你過生日。”褚辛又捧起愛人的臉，來了個回家吻，“對了，我有禮物送你。”
一只小熊，毛絨絨、軟趴趴的，和七夕時戚孟江送褚辛的那只等身大熊，除了體積外，幾乎一模一樣。
“是一個系列的。”褚辛是在戚孟江買熊的同一家店買的，也當做對那是七夕的一個照應。
戚孟江送他的大熊，擺在他們臥室的窗臺，每天守在窗簾邊，多少有些孤寂。
“得再有個伴兒陪他，得像我們倆一樣。”褚辛這麽說道。
戚孟江望著自己的小愛人，目光柔得能滴出水，“寶貝兒，謝謝你。”
褚辛認真地回應：“可是你好像並不高興。”
“......”短暫沈默之後，戚孟江還是選擇說出來，畢竟，他什麽都不會瞞他的，“我的生日，有不好的回憶。你說得對，我是並不高興，因為想起來，就沒辦法高興。”
“發生過什麽事嗎？”一般這樣的說法，必定是從前的某一個生日，發生過某種意外，從而給人留下陰影。
可是好奇怪，據褚辛對原書的印象，應該沒有哪一個，稱得上“陰影”的情節吧。
而且還是和戚孟江生日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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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孟江也不打算回答，“抱歉，寶貝兒，我不能說。你要問我‘為什麽不能說’，我也不能回答你。”
“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們的感情千真萬確，這不會影響到什麽。”
戚孟江幾乎沒有在任何場合這般緊張過，眉頭皺成川字，急切的希望一個人相信他。而且是毫無辦法的，真誠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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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孟江又幾時陷入過這樣的被動，和狼狽？
也只有褚辛面前了。
而褚辛看得明白這一切，他把戚孟江抱進懷裏，像安撫一個小朋友似的，輕輕地拍對方的背，撫摸後脖子。
“不說就不說了，今天是給你過生日的，走，吃蛋糕。肯定符合你的口味，不甜。”
兩個人分作餐桌兩邊，褚辛點燃了蛋糕上插著的蠟燭，等到生日歌結束，戚孟江許完願，樂滋滋地看愛人吃自己買的蛋糕。
結果還沒吃上兩口，褚辛收到一則短信，是醫院發來的。
說是就在剛剛，植物人狀態的褚宗盛，斷氣了。
褚辛驅車趕到醫院，跟醫生確認了褚宗盛，他“曾經”的父親，共同生活了22年的男人的死亡。
按說，現在他名義上也不是褚宗盛的兒子了，打電話通知的對象，合該是姜越。
可姜越眼下情況特殊，醫生也不方便把他叫到醫院，思來想去，還是給褚辛打了電話。
褚宗盛住的醫院也是私立醫院，檔次很高，花銷也大。
而且他是這裏的老會員，在褚辛的記憶裏，早在七八年前，褚宗盛每年例行的體檢就都定在這家醫院。
褚辛也跟著來過，所以醫生們對他也算熟悉，這才最終選擇給他打電話。
病房裏見了老爹最後一眼，人走的時候還蠻安詳的，護士說他是無知無覺的死於睡夢當中。
“好吧。”褚辛站在病房門口，最後一眼後，屍體要送往太平間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什麽，是想說這種平靜的死法太便宜那個男人了？畢竟是為了穩固家財，把親生兒子“嫁”出去的人。
可死之前，做了近四個月的植物人，也算受過折磨。
如今人一走，塵歸塵，土歸土，褚辛可能就是在感慨這種感覺吧。
他掏出手機，把褚宗盛去世的消息告訴姜越，對方不知道是不是時間比較晚的關系沒看手機，總之石沈大海，沒有回音。
褚辛也不在乎，他就是單純的通知一下。
再怎麽說這明面上，褚宗盛的親兒子，還是姜越。至於親兒子有怎樣的感慨和心得，他是一點知道的興趣都沒有。
這一趟戚孟江沒有陪著過來，本來是要陪的，戚總本就無心過這個生日。
但褚辛說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而且明天你還要練著開三個會，吃完蛋糕就去睡吧，我會盡早回來。”
“當然，要是實在，就床上等我吧！親愛的。”
褚辛盡量用著調皮的語氣，但戚孟江能夠看懂，關於褚宗盛的事情，他的小愛人是想獨自處理的，任何人最好都不要插手。
戚孟江既是愛他，自然尊重他的想法。
確認死亡的一系列事情結束後，褚辛走到三樓的電梯口，摁下向下的鍵，準備下樓。
可這時，背後飄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果然是熟人，“梓泓，你怎麽在這兒？”
無巧不成書，薛梓泓今晚是來給醫院裏的一位醫生送資料的，沒想到兩人從辦公室裏出來，正要下樓，就碰見了褚辛。
“李老師是從我們研究院新調到這邊醫院上班的，之前我們一個小組，他的文件資料有一部分還留在研究院，我給他送過來。”
薛梓泓解釋道。和他走在一排的文質彬彬的男子，正是新調過來上班的李醫生。
繼而薛梓泓發現褚辛臉色不大對勁，又問：“你又為什麽在這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褚辛將褚宗盛人沒了的消息，也如實相告。
然後拍了拍薛梓泓的肩膀，“我們好久沒坐下來一塊兒聊聊，喝點東西，走吧，陪陪我，我請你。”
下樓的過程中褚辛給戚孟江發了短信，讓對方先睡，自己要更晚些才能回來。
淩晨的醫院，反而比白天多了一層溫柔，月亮照下來的朦朧濾鏡，似乎能暫時讓人忘掉這是個生老病死的地方。
薛梓泓擡頭看了看月亮，先讓褚辛節哀，然後道：“一切都回不去了，伯父這一走，褚氏集團徹底覆滅...哎，曾經的三巨頭之一呀。”
“你和姜越...又是這種情況，他走上不歸路。不過，說到底是他自己的原因。辛辛，你不用有負擔。”
褚辛和薛梓泓，並沒有如先前約定的那樣，找一家小店坐下來，喝個小酒，聊聊天。
因為醫院周圍的店面，沒有還開著門的，兩人就只能來到醫院前面的花園，坐在長椅上。
褚辛去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裏買了兩份熱飲。
薛梓泓拿到手裏，發現褚辛還記得他喜歡椰奶的口味，道了句謝。
“你不也記得我的口味嘛，小時候，褚宗盛不準我吃外面的零食，包括飲料。可我就是喜歡奶茶，尤其是原味的。”
“我人生中第一杯奶茶，就是你請我喝的。”聊起從前的時候，人總是和平時不一樣的，褚辛也不例外。
“學校門口的店，3塊錢一杯。那家店早就不在了。對了，我人生中第一包辣條，也是你給我買的，非得讓我嘗！”
薛梓泓也忍不住笑出聲，“沒辦法，那時候覺得你好裝逼，金貴的小少爺，連辣條都不能吃。”
“問就是‘我爸不讓我吃垃圾食品’。”
“搞得像我們這些人...都住在垃圾堆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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