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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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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與名為「haresu」的少女相遇的第一天, 天內理子經歷了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天。

她原以為不會有更美好的時刻了,卻沒想到,與那個人共度的每一天, 都比前一天更美好, 幸福的上限永遠在刷新。

當然並非只有快樂,也有許多驚嚇、惱怒、身心俱疲、無可奈何……她是她所見過的最神奇的人, 能將人氣得崩潰, 亦能使人滿心歡喜。

一切要從那個下午說起。

她在教堂與同學們一塊兒練歌時, 英俊得驚人的白發少年轟隆一聲推門而入、大步流星闖進來高呼著她的名字;一並現身的黑發少年眉目細彎,面帶溫潤的微笑向驚呆的眾人打招呼;最後冒出了一個身量高挑、黑發紅眼的少女, 冷冽清艷的面龐令人生畏,她筆直地看著她, 她初次遭遇這樣目光沈靜卻犀銳有神的人, 被嚇得僵住,而她徑直走到她面前,好像變魔術似的、莫名其妙掏出了一只地球儀。

「……你是什麽人?」

「Watanuki Heresu.」

對方自白姓名過後,一把將地球儀塞入她手中。

「選你想去的地方, 任何地方都可以,南極北極百慕大三角索馬裏海溝,哪兒都成, 我帶你去。」

「……誒?!」她瞪著眼結結巴巴道,「可是外面很危險……」

「有我在你身邊,我陪你, 我保護你, 沒什麽是危險的。」對方說著, 拉起了她的手,「理子醬, 準備好踏上最棒的旅途了嗎?」

對方的口吻平淡卻篤定,秀氣的眉毛不羈地微微挑起,以渾然天成的帥氣姿態說出了令人詫異又心動的話語,簡直像是騎士一樣。

在那之後,星漿體的她被三個來自東京高專的咒術師帶領著,展開了在同化開始前、為時一星期的旅行。

整個東京是她的牡蠣。

這牡蠣由她為她帶來。

玩瘋了的幾天轉眼消逝,在同化前的最後一晚,那個人及其朋友們,帶她去看花火。

今夏的煙火將在入夜後於水上點燃,日落時分的河川敷已然人流熙攘。鎏金般的夕陽,桔金色的河水,綠金色的草坡,亂花似的浴衣,燥熱的白日隨著太陽西沈而化作濕潤的月夜。正在等待天空開出彩色花朵的生命們,在豐盈的草地上嗡鳴。遠方橋上的電車像一道白影飛過,建築群與電線桿的黑影構成城市的側顏,河邊商販的推車上掛滿了紅燈籠,紅彤彤的倒影閃動在金燦燦的河面。

最奇異的紅色,則閃爍在她面前的眼睛裏,讓她甚至無法靜候花火大會開始。

“理子醬,硝子醬,白井黑子醬,你們和我聯手,制作出最棒的刨冰,守護住最好的木葉,修覆終局特異點,挫敗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讓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輸得一敗塗地,做得到的吧?”

家入硝子叼著蘋果糖騰不出嘴講話,淡定地沖四月一日霽比了一個耶。

被對方扣著肩膀搖來搖去的天內理子臉色發白、頭暈目眩,“……大姐大你怎麽又突發惡疾……感覺剛剛吃的炒面要吐出來了……請你不要在全東京整個夏天最美好的地方發癲啊餵!”

黑井美裏滿面難為情,“霽小姐……我跟您說了許多次了,我叫黑井美裏,不是白井黑子啊!”

“啊啦啊啦……真是讓人落寞呢……”黑發紅眸的少女渾身散發著與美型外表不符的油膩私齋氣息,她擡指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鏡,用深邃的雙目凝看黑井美裏的面容,舌頭舔著後槽牙,眼白微微發紅,“雖然你也是女仆,但你終究不是我的蕾姆啊……”

“適可而止吧。”家入硝子掏出一根蘋果糖,塞進四月一日霽的嘴巴裏,“在玩火影梗Fgo梗魔禁梗Re0梗的同時,請不要玩霸總紅眼梗,這兩種梗的畫風完全不搭,好嗎?”

某人的腮幫鼓得像胖頭金魚,嚼嚼嚼著蘋果糖含糊不清地唧唧歪歪道:“你知道你堵的是誰的嘴嗎?是東京高專頂梁柱、武裝偵探社吉祥物、港口黑手黨女明星、抽象女王、一代廚神、變裝大師、寶藏演員、情詩詩人、水彩畫家、黃金左臉、四開門冰箱肩寬騎士、蜜雪冰城野生代言人!請尊重我一些好嗎?!好的!”

天內理子&黑井美裏&家入硝子:“……(@ロ@;)x2 (=_=;)”

“好多人在往這邊看這個顯眼包……好讓人羞恥啊……傑,我們裝作不認識她吧。”

“悟,人們看的是推著刨冰車的你,不是霽……現階段你才是那個最大的顯眼包……我真想裝作自己和你不熟。”

——事情是這樣的:不久前,一行人抵達了目的地,四月一日霽和五條悟都是甜食腦袋,看到刨冰車就邁不動腳,一人買了草莓味,一人買了藍莓味,兩人起先一致認同老式刨冰最好吃,像兩個志同道合的小學生,而後莫名其妙爭論起了刨冰顆粒哪個大小才最美味,簡直快要大打出手了,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不得不出面調停。

最後定下的解決紛爭的方針是……兩人利用冰塊,比拼微雕冰塊的技術,一決勝負。

有四月一日霽這個神金在的地方,事情的發展變得多麽不合理都合理。無人在意刨冰小攤的老板的死活。天內理子在心底吐槽道。不過四月一日霽會從五條悟的錢包裏掏錢給老板作為費用就是了。

剛才五條悟和夏油傑去找刨冰小攤的老板租制冰機了。現在兩人回來了,一回來就瞧見某個人在發癲。

天內理子看著黑發少女的面癱臉一秒綻開明亮到詭異的笑容,她像隨地可見的青春期strong哥一樣猛地一甩頭,緊接著調動肢體做了一個邁克爾·傑克遜的招牌式舞蹈動作,偏著頭四分冷酷深沈六分瀟灑不羈道:“喲,面碼,仁太,你們出現了啊,超平和Buster集合了。”①

很好。這下子路人們都在用怪異的眼神看一行人了。

盡管已經習慣了這個人的抽象與搞笑,可她仍時不時會感覺被對方精神攻擊到了……

真是難為了霽姐姐的朋友們,和她當朋友是又幸福又痛苦……她想。所以說,面碼和仁太是誰?

雖說她不懂霽姐姐的梗,但霽姐姐的友人們顯然懂了。

五條悟絲滑接梗,擡手把劉海扒拉成中分,故作萌態地把一雙藍眼睛瞪得圓圓的,“鶴子,我是你的面碼,你找到我了呢。”

“……鶴見知利子和霽,還真有兩三分相像。”家入硝子冷漠地吐槽道,“這就讓人更無語了。”

“可不可以別玩這麽老的梗,照顧一下歲數小的理子醬的感受。”夏油傑倚著被五條悟拋下的制冰車,“……我和宿海仁太沒有任何相像之處吧?”

“禁止廢話。”家入硝子從制冰機裏盛出兩盒冰塊,每一塊都是小小的正方體,她把兩盒冰塊分別遞到五條悟和四月一日霽的手中,“不是要較量嗎?距離花火大會還有十來分鐘。雕冰吧,你們兩個沙雕。”

毫無意義的雕冰比賽開始了。

五條悟是懂作弊的。利用無下限術式隔絕手的溫度,讓冰融化得盡可能慢。他看起來像是準備雕琢一些迷你小鴨子。

四月一日霽蹲在制冰機後方,偷感很重,不知道在搞什麽。不過雖說她無比缺德,卻從不舞弊,大家也就由著她去了。

十分鐘後。

五條選手為大家帶來了冰塊小鴨子方陣。

四月一日選手則呈上了……一堆表情各異的流汗黃豆。

“冰融化冒水,看起來就像是黃豆流汗。”她為評委們解說她的巧思,“我這是有機地地結合基礎材料與表現方式,我的藝術裝置具備流動感,而非像五條選手那樣機械地使用材料。”

莫名其妙的人,意味不明的語言,眾人對此無可奈何、習為故常。天內理子從那些冰雕黃豆裏捏起一個,“等等……這個黃豆怎麽長著怪劉海?而且表情好嚇人!”

“恭喜你發現了隱藏的彩蛋。”四月一日霽笑瞇瞇地鼓掌道,“那是黃豆傑(苦夏黑化版)。”

“……我怎麽可能變成那種樣子。(- -\;)”

“我沒看出來這家夥哪兒苦夏了啊,他今年夏天吃蕎麥涼面吃多了,臉甚至變胖了。感覺傑是人到中年就會發腮的類型。(3)”

“四月一日霽殺死了比賽。”在兩個dk吵起來之前,家入硝子宣布比賽結果,“好了。我們該清凈心靈,等待煙花綻放了。霽,你不是說你偵探社的同僚們也來了嗎?怎麽沒看到他們呢。”

“偵探社的大家在橋上。”

黑發紅眼的少女轉頭望向橫跨河流的橋梁,手將被風拂亂的發絲別到耳後,夕陽將她的側顏照得閃閃發光。天內理子看著她,她轉回頭,自然而然地隨手幫她也整理了微微亂了的發型。

這種時刻的姐姐,好溫和,好漂亮。她暗想。姐姐正常的時候,總是十分有魅力。

“他們那兒的視野比我們這兒更好。只是橋上已經人滿為患了,我們擠不進去。”

話正說著,手機響了,她掏出來一看,面無表情的臉揚起了眉頭,而後她擡眼看眾人,打了個脆亮響指,“我妹妹和弟弟發短信說,幫我們在橋上占了個空位。讓我們趕快過去。走吧。”

於是,一行人歸還了制冰機,浩浩蕩蕩地朝橋上走。

河兩側的草坡上如今是人頭攢動,在其中穿梭有些不容易,一行人不得不稍微分散開來。五條悟走得最快,天內理子跟在夏油傑背後,走著走著,她回頭看,卻只在後方的人群中看到了黑井美裏和家入硝子。

“霽姐姐不見了誒。”她說。

“別擔心。她一向如此,瘋瘋癲癲,神出鬼沒。”夏油傑說,“她大概是溜到哪兒玩去了,很快會出現的,不會真的掉隊。”

走在她前方的夏油傑稍稍回頭看她,溫和地笑了一下。

“霽是確保每個人都不掉隊的那個人。”

他如是道,狹長的雙眸像細細的月牙,其中有深沈,但沒有陰影。

她望見更前方的五條悟的背影,像一座閃閃發光的雪白的燈塔,醒目地立在稠密的人群中,他原本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著,可他停下了腳步扭頭望來,顯然是察覺到同伴們落後了。他沖她和夏油傑揮手說話,隔了太遠,她聽不清,卻明白他是在催促。

後頭的家入硝子和黑井美裏跟了上來。

一行人,有說有笑,接著向前。

這一年夏日的花火即將盛放,正年輕的眾人皆平安喜樂。

天內理子仍不由得好奇地四下搜尋著那一抹紅色的身影。

明亮的故事仍在繼續,最不可或缺的那個人,跑去做什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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