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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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讓楚亦臻怎麽也不可能想到的是, 前兩日還是星然留在自己房裏照顧自己，結果到今天兩個人的情況就一下發生了轉變。
她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荒謬。
從今晚到次日早上，楚亦臻不吃不喝, 就一直坐在談星然的病床邊不吭一聲。
中途有警察來過, 讓楚亦臻去露了口供, 很快放她離開, 讓她重新回到談星然身邊。
期間秦雪也曾來過，卻並沒有進屋來, 只是站在門外, 透過門上的玻璃小窗向裏望去。
她在門口站了許久許久, 直至站累了才終於在靠墻處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後背靠著椅背不知在沈思些什麽。
但她並未靜坐多少時間，沒過多時又重新起身, 做出與之前一樣的動作。
就仿佛時光倒流，她仍是那個紋絲不動站在談星然病房外默默觀察著楚亦臻與談星然的她。
外面的人一直在默默看著裏面人的情況。
而裏面的人也一直在觀察著床上人的情況, 已有好久沒有動靜, 只盼著她的星然能早點醒來。
等到上午九點多時, 昏睡許久的談星然才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入眼是滿世界的白, 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一片頭昏腦脹，頭暈得厲害。
她想要擡手扶額，但即便只是手指極其輕微地動過一下，都讓她感覺到全身撕裂般的疼，尤其是腹部那一塊，疼她不由皺起眉頭, 張了張嘴，卻連半個音也吐不出來。
“星然！”看到談星然睜眼的那一刻, 楚亦臻猛地從椅子上起身，立即走到談星然床邊，眼裏漫開一層薄霧，濡濕了雙眼，“星然你終於醒來！”
終於等到談星然醒來，楚亦臻雙手有些無措，不知該放在哪裏，是撫上星然的臉頰，還是就這樣收著。
她怕自己沒控制住會弄疼了星然，現在的星然才剛剛醒來，還太過脆弱，就像是個精致卻又蒼白的瓷娃娃。
楚亦臻的手微微顫抖著，到底還是沒有觸碰到談星然的臉，連聲音也都在發著顫，“星然，我先按鈴讓醫生過來看看，你不要動，乖乖躺好。”
談星然的腦子還都是懵著的，耳邊只剩一片嗡鳴，只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亦臻翕動的唇，卻根本聽不見她說了些什麽。
但即便只是看著亦臻那張溫柔中摻雜擔心的臉，談星然也足夠相信她。
無論對方說了什麽，接下來又要做什麽，一定都是對自己好的事情。
談星然勉強朝楚亦臻眨了眨眼睛，但僅是這麽一下，就像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沒有再動半分，渾身鉆心般的疼痛讓她一陣暈眩，只能保持不動看著楚亦臻之後的所有動作。
她看見亦臻按響了床頭鈴，看見亦臻一直在焦急擔憂地註視著自己，看見亦臻仍舊腫脹著的臉頰，看見亦臻有些蒼白的嘴唇始終在一張一翕著。
只可惜，她始終聽不清亦臻說了些什麽，哪怕連看亦臻口型以辨別的機會也沒有，眼前模糊一片，什麽都看不真切。
但那都沒有關系，哪怕身上再如何鉆心的疼，至少她知道亦臻一直在自己身邊
醫生和護士很快就進來了。
楚亦臻只能眼看著他們替談星然檢查身體，而她卻什麽都做不了，就只能站在一旁緊張看著，眼裏盡是擔憂意味。
她緊緊咬著牙，腮幫子鼓起分明，松開後卻還是再次不自覺抿起了唇。
在這樣不斷的反覆中與焦灼的等待之下，醫生終於替談星然檢查好了身體，轉過身來對她講明星然的情況。
楚亦臻認真聽著，聽完了醫生對於星然身體狀況的講解後，她又非常仔細專註地聽著對方所講的接下來一段日子需要格外註意的地方。
送別醫生，準備關門時楚亦臻看到了站在門外那道熟悉的身影。
秦雪一直沒有走，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待在談星然的病房之外，從昨晚都現在都一直不曾離開過。
房裏楚亦臻在守著談星然，房外秦雪在守著楚亦臻。
“楚總。”當楚亦臻望向秦雪的同時，秦雪也將目光投向了她。
秦雪下意識地低喚了一聲，卻只遭到了楚亦臻的無視。
楚亦臻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很快就冷然地移開視線，將房門徹底關上了。
秦雪仍張著嘴，明顯想要說些什麽，卻一個字都沒能再說出口來。
透過玻璃小窗看到楚亦臻重新往談星然病床邊走去的背影，秦雪緩緩合上唇，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笑了笑，笑自己的愚昧以及愚蠢，明明早已知道結局，卻每每還是要腆著臉撞上去，結果每次都讓自己碰了壁。
愚蠢至極。
然而，所有的事情還不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嘛。
一切都是她自己活該啊。
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秦雪失神地望向前方那堵白墻。
那是一種微微有些泛黃的白色，她盯著它看了半晌，突然有些恍惚。
-
再次走到談星然床邊，凝視著安靜躺著一動不動如可愛小動物般乖巧的談星然，楚亦臻依舊不敢去碰她半分。
她不自覺伸出手去，卻又硬生生停在半空。
不過她並沒有縮回手來，還是小心翼翼地繼續向前伸去，慢慢觸碰到了談星然散落下的發絲，輕柔觸碰。
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失了這麽多的血，楚亦臻是真的不敢隨意亂碰談星然。
她知道，星然腹部的傷口現在一定很疼很疼。
她當時的頭疼也總覺得蔓延到了全身，渾身都覺得很不舒服。
更何況星然、星然……
昨日的場景楚亦臻沒有勇氣再去回想，一旦回想就覺駭然。
她恨自己是個廢物，竟無法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讓她受到無辜牽連。
“星然你聽我說，你不用動，也不用回應我，聽我說就好了。”楚亦臻極其輕柔地撫摸著談星然的頭發，順著對方柔順的發絲一寸寸向下，貼近對方身前輕聲說著。
她盡量將聲音放大放緩，一字一句緩慢而又認真地說著，也盡量給談星然聽清並且消化的時間。
“醫生說，接下來一直到你康覆之前，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都換我照顧你，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把你受的傷都養好，把從前那個健康的談星然交還回來。”
楚亦臻也沒有說太多話，就擔心星然一時半會兒無法消化。
她現在的身體還太虛弱，一下往她腦中塞進太多信息量，楚亦臻擔心會給她造成太大的不適。
“總而言之，星然——”從方才的溫柔，楚亦臻逐漸轉變為了鄭重與正色，她拖長了對於談星然的稱呼，兩側唇畔輕揚起一抹弧度，“我會照顧好你。”
盡管身體上的每一個部分似乎都在叫囂著疼痛，一陣陣的熏暈與無力感在向她席卷而來，談星然卻仍逼著自己聽清了楚亦臻所說的每一個字。
而後她極輕地點了一下，意思是告訴楚亦臻自己知道了，並且還聽得清清楚楚。
她當然相信亦臻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很好。
在看到談星然輕輕頷過首後，楚亦臻緊接著卻又看到對方重新闔起了雙眼，再也沒有了動靜。
她知道，星然是睡著了，身體上的疲憊導致她沒有力氣，幾乎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就秒睡過去。
楚亦臻沒有吱聲，只仍舊靜靜凝視著談星然，替她掖好被子後轉頭看了眼正在往她身子裏一滴滴送進去的營養液，見瓶裏還剩下一半，便又很快轉回頭來，在床邊安靜地待了片刻，才終於坐回到她從昨晚到剛才已經坐過許久的那把椅子上。
談星然的睡顏美好安靜，一如往常讓楚亦臻忍不住動容。
然而此刻她的臉上卻又多了許多蒼白憔悴，讓楚亦臻心疼不已。
楚亦臻暗自攥緊拳頭，在心中發誓，從今往後她都會好好守護在星然身邊，她會保護好她的星然。
--
談星然這場覺睡了很長一段時間，直接從早上一直睡到了晚上七八點。
已有三頓飯沒吃的楚亦臻在她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終於去吃了一頓飯。
這飯是醫院食堂的阿姨在午飯時間點直接送到談星然房間裏來的，就因為她自己房間裏一直沒人，阿姨這才找了過來，問她吃不吃飯。
楚亦臻看著阿姨那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終是沒有搖頭，輕輕應下了那一聲。
她吃，她當然要吃，之前的飯她可以不吃，但現在星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並且也已經醒來過一回，這頓飯她當然是要吃的。
即便t她不為了自己，也要為星然醒來後看到的不是一個面黃肌瘦的她。
秦雪仍待在門外。
在看到那個打飯阿姨將飯菜送進去給楚亦臻時她將全程都看在了眼中。
當看到楚亦臻終於願意接過飯菜的那一刻，她始終悵然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至少楚總終於願意吃飯了，這無疑是最讓她感到欣慰的事情。
楚亦臻送打飯阿姨走出房間的時候，又再次看到了那個她根本就不想見到的人。
她自然知道秦雪在外面待了多久，但……哪又怎樣呢，秦雪在外面待了多久，是否吃過飯，是否睡過覺又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也不要怪她無情，畢竟是秦雪無理在先。
不過這一次，她並未直接回到房中將門關上，而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勉為其難給對方一個跟自己說話的機會。
但她始終沒有正眼看向秦雪，只冷冷站著，周身散發清冷氣息，強大氣場壓迫著對方。
秦雪知道她想做什麽，也沒有拖延，立即掀了唇，想要說些什麽，卻忽然又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楚總，我……”平日裏她能說會道，一直都是楚亦臻的好幫手，可是現在，除了那一聲對於楚亦臻的稱呼之外，她能說些什麽，又該說些什麽？
楚亦臻沒有太多時間留給秦雪沈默，既然秦雪現在連半個字都說不出口，那麽現在就由她來說吧。
斜睨秦雪一眼，楚亦臻冷冷地開了口：“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去查查那幫人到底是什麽來頭，而不是坐在這裏一直等著我來跟你說。”
她的聲音很冷，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針，狠狠往秦雪身上紮去。
其實楚亦臻所說的這些問題她早已考慮到，於是在緩了緩神後便立即回應：“楚總，那三個人當中的老二被警方抓走了，至於其他兩個人……”
“看來是逃了。”不等秦雪繼續往下說，楚亦臻又問，“王大為呢？”
秦雪輕攏眉心，頓了頓才回道：“現在沒有任何證據指認王大為，而他今天下午似乎已經飛往國外了。”
楚亦臻沒了聲音，但臉色卻陰沈得讓人懼怕。
秦雪張了張嘴，正欲再說些什麽，楚亦臻卻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轉身徑直回了房間。
那扇門再一次被關上，將秦雪與楚亦臻阻隔成兩個世界。
秦雪原本就已暗自捏緊的拳頭又兀自加重了力道，內心洶湧澎湃，各種不同的情緒夾雜其中，但更多的無疑還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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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有警察來過, 讓楚亦臻去露了口供, 很快放她離開, 讓她重新回到談星然身邊。
期間秦雪也曾來過，卻並沒有進屋來, 只是站在門外, 透過門上的玻璃小窗向裏望去。
她在門口站了許久許久, 直至站累了才終於在靠墻處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後背靠著椅背不知在沈思些什麽。
但她並未靜坐多少時間，沒過多時又重新起身, 做出與之前一樣的動作。
就仿佛時光倒流，她仍是那個紋絲不動站在談星然病房外默默觀察著楚亦臻與談星然的她。
外面的人一直在默默看著裏面人的情況。
而裏面的人也一直在觀察著床上人的情況, 已有好久沒有動靜, 只盼著她的星然能早點醒來。
等到上午九點多時, 昏睡許久的談星然才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入眼是滿世界的白, 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一片頭昏腦脹，頭暈得厲害。
她想要擡手扶額，但即便只是手指極其輕微地動過一下，都讓她感覺到全身撕裂般的疼，尤其是腹部那一塊，疼她不由皺起眉頭, 張了張嘴，卻連半個音也吐不出來。
“星然！”看到談星然睜眼的那一刻, 楚亦臻猛地從椅子上起身，立即走到談星然床邊，眼裏漫開一層薄霧，濡濕了雙眼，“星然你終於醒來！”
終於等到談星然醒來，楚亦臻雙手有些無措，不知該放在哪裏，是撫上星然的臉頰，還是就這樣收著。
她怕自己沒控制住會弄疼了星然，現在的星然才剛剛醒來，還太過脆弱，就像是個精致卻又蒼白的瓷娃娃。
楚亦臻的手微微顫抖著，到底還是沒有觸碰到談星然的臉，連聲音也都在發著顫，“星然，我先按鈴讓醫生過來看看，你不要動，乖乖躺好。”
談星然的腦子還都是懵著的，耳邊只剩一片嗡鳴，只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亦臻翕動的唇，卻根本聽不見她說了些什麽。
但即便只是看著亦臻那張溫柔中摻雜擔心的臉，談星然也足夠相信她。
無論對方說了什麽，接下來又要做什麽，一定都是對自己好的事情。
談星然勉強朝楚亦臻眨了眨眼睛，但僅是這麽一下，就像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沒有再動半分，渾身鉆心般的疼痛讓她一陣暈眩，只能保持不動看著楚亦臻之後的所有動作。
她看見亦臻按響了床頭鈴，看見亦臻一直在焦急擔憂地註視著自己，看見亦臻仍舊腫脹著的臉頰，看見亦臻有些蒼白的嘴唇始終在一張一翕著。
只可惜，她始終聽不清亦臻說了些什麽，哪怕連看亦臻口型以辨別的機會也沒有，眼前模糊一片，什麽都看不真切。
但那都沒有關系，哪怕身上再如何鉆心的疼，至少她知道亦臻一直在自己身邊
醫生和護士很快就進來了。
楚亦臻只能眼看著他們替談星然檢查身體，而她卻什麽都做不了，就只能站在一旁緊張看著，眼裏盡是擔憂意味。
她緊緊咬著牙，腮幫子鼓起分明，松開後卻還是再次不自覺抿起了唇。
在這樣不斷的反覆中與焦灼的等待之下，醫生終於替談星然檢查好了身體，轉過身來對她講明星然的情況。
楚亦臻認真聽著，聽完了醫生對於星然身體狀況的講解後，她又非常仔細專註地聽著對方所講的接下來一段日子需要格外註意的地方。
送別醫生，準備關門時楚亦臻看到了站在門外那道熟悉的身影。
秦雪一直沒有走，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待在談星然的病房之外，從昨晚都現在都一直不曾離開過。
房裏楚亦臻在守著談星然，房外秦雪在守著楚亦臻。
“楚總。”當楚亦臻望向秦雪的同時，秦雪也將目光投向了她。
秦雪下意識地低喚了一聲，卻只遭到了楚亦臻的無視。
楚亦臻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很快就冷然地移開視線，將房門徹底關上了。
秦雪仍張著嘴，明顯想要說些什麽，卻一個字都沒能再說出口來。
透過玻璃小窗看到楚亦臻重新往談星然病床邊走去的背影，秦雪緩緩合上唇，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笑了笑，笑自己的愚昧以及愚蠢，明明早已知道結局，卻每每還是要腆著臉撞上去，結果每次都讓自己碰了壁。
愚蠢至極。
然而，所有的事情還不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嘛。
一切都是她自己活該啊。
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秦雪失神地望向前方那堵白墻。
那是一種微微有些泛黃的白色，她盯著它看了半晌，突然有些恍惚。
-
再次走到談星然床邊，凝視著安靜躺著一動不動如可愛小動物般乖巧的談星然，楚亦臻依舊不敢去碰她半分。
她不自覺伸出手去，卻又硬生生停在半空。
不過她並沒有縮回手來，還是小心翼翼地繼續向前伸去，慢慢觸碰到了談星然散落下的發絲，輕柔觸碰。
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失了這麽多的血，楚亦臻是真的不敢隨意亂碰談星然。
她知道，星然腹部的傷口現在一定很疼很疼。
她當時的頭疼也總覺得蔓延到了全身，渾身都覺得很不舒服。
更何況星然、星然……
昨日的場景楚亦臻沒有勇氣再去回想，一旦回想就覺駭然。
她恨自己是個廢物，竟無法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讓她受到無辜牽連。
“星然你聽我說，你不用動，也不用回應我，聽我說就好了。”楚亦臻極其輕柔地撫摸著談星然的頭發，順著對方柔順的發絲一寸寸向下，貼近對方身前輕聲說著。
她盡量將聲音放大放緩，一字一句緩慢而又認真地說著，也盡量給談星然聽清並且消化的時間。
“醫生說，接下來一直到你康覆之前，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都換我照顧你，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把你受的傷都養好，把從前那個健康的談星然交還回來。”
楚亦臻也沒有說太多話，就擔心星然一時半會兒無法消化。
她現在的身體還太虛弱，一下往她腦中塞進太多信息量，楚亦臻擔心會給她造成太大的不適。
“總而言之，星然——”從方才的溫柔，楚亦臻逐漸轉變為了鄭重與正色，她拖長了對於談星然的稱呼，兩側唇畔輕揚起一抹弧度，“我會照顧好你。”
盡管身體上的每一個部分似乎都在叫囂著疼痛，一陣陣的熏暈與無力感在向她席卷而來，談星然卻仍逼著自己聽清了楚亦臻所說的每一個字。
而後她極輕地點了一下，意思是告訴楚亦臻自己知道了，並且還聽得清清楚楚。
她當然相信亦臻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很好。
在看到談星然輕輕頷過首後，楚亦臻緊接著卻又看到對方重新闔起了雙眼，再也沒有了動靜。
她知道，星然是睡著了，身體上的疲憊導致她沒有力氣，幾乎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就秒睡過去。
楚亦臻沒有吱聲，只仍舊靜靜凝視著談星然，替她掖好被子後轉頭看了眼正在往她身子裏一滴滴送進去的營養液，見瓶裏還剩下一半，便又很快轉回頭來，在床邊安靜地待了片刻，才終於坐回到她從昨晚到剛才已經坐過許久的那把椅子上。
談星然的睡顏美好安靜，一如往常讓楚亦臻忍不住動容。
然而此刻她的臉上卻又多了許多蒼白憔悴，讓楚亦臻心疼不已。
楚亦臻暗自攥緊拳頭，在心中發誓，從今往後她都會好好守護在星然身邊，她會保護好她的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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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星然這場覺睡了很長一段時間，直接從早上一直睡到了晚上七八點。
已有三頓飯沒吃的楚亦臻在她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終於去吃了一頓飯。
這飯是醫院食堂的阿姨在午飯時間點直接送到談星然房間裏來的，就因為她自己房間裏一直沒人，阿姨這才找了過來，問她吃不吃飯。
楚亦臻看著阿姨那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終是沒有搖頭，輕輕應下了那一聲。
她吃，她當然要吃，之前的飯她可以不吃，但現在星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並且也已經醒來過一回，這頓飯她當然是要吃的。
即便t她不為了自己，也要為星然醒來後看到的不是一個面黃肌瘦的她。
秦雪仍待在門外。
在看到那個打飯阿姨將飯菜送進去給楚亦臻時她將全程都看在了眼中。
當看到楚亦臻終於願意接過飯菜的那一刻，她始終悵然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至少楚總終於願意吃飯了，這無疑是最讓她感到欣慰的事情。
楚亦臻送打飯阿姨走出房間的時候，又再次看到了那個她根本就不想見到的人。
她自然知道秦雪在外面待了多久，但……哪又怎樣呢，秦雪在外面待了多久，是否吃過飯，是否睡過覺又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也不要怪她無情，畢竟是秦雪無理在先。
不過這一次，她並未直接回到房中將門關上，而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勉為其難給對方一個跟自己說話的機會。
但她始終沒有正眼看向秦雪，只冷冷站著，周身散發清冷氣息，強大氣場壓迫著對方。
秦雪知道她想做什麽，也沒有拖延，立即掀了唇，想要說些什麽，卻忽然又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楚總，我……”平日裏她能說會道，一直都是楚亦臻的好幫手，可是現在，除了那一聲對於楚亦臻的稱呼之外，她能說些什麽，又該說些什麽？
楚亦臻沒有太多時間留給秦雪沈默，既然秦雪現在連半個字都說不出口，那麽現在就由她來說吧。
斜睨秦雪一眼，楚亦臻冷冷地開了口：“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去查查那幫人到底是什麽來頭，而不是坐在這裏一直等著我來跟你說。”
她的聲音很冷，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針，狠狠往秦雪身上紮去。
其實楚亦臻所說的這些問題她早已考慮到，於是在緩了緩神後便立即回應：“楚總，那三個人當中的老二被警方抓走了，至於其他兩個人……”
“看來是逃了。”不等秦雪繼續往下說，楚亦臻又問，“王大為呢？”
秦雪輕攏眉心，頓了頓才回道：“現在沒有任何證據指認王大為，而他今天下午似乎已經飛往國外了。”
楚亦臻沒了聲音，但臉色卻陰沈得讓人懼怕。
秦雪張了張嘴，正欲再說些什麽，楚亦臻卻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轉身徑直回了房間。
那扇門再一次被關上，將秦雪與楚亦臻阻隔成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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