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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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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田澤合接到季城東的電話,說是要見一面。田澤合十分高興,自從上一次分別,已經有一個月沒和季城東聯系了,並不是他不想,而是只能等。他按照導航來到了西郊,季城東帶著他來到了第一次與代林威會面那個小道觀。

田澤合看著這地方十分偏僻幽靜,搞得他以為季城東要和他說什麽大事,沒想到竟是聽到他要離開這裏,以後他哪天回來了,那麽就選在這個地方相見。田澤合不理解,問他為什麽非要選擇這個偏僻地方。

季城東只說了一句,這裏風景不錯。接著他就將自己在Y市的一些俗事交給田澤合去處理,說自己現在不方便去做,實在需要他出面的就發短信給他,他去處理。田澤合怎麽看都覺得季城東是在交代後事。

他一向心直口快,問季城東是不是經歷了什麽事,現在想不開了,要與世長辭了。季城東被他整笑了,“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呢,我只是突然想去別的地方生活罷了。”

“為什麽呀?你在這兒不也活得好好的麽?難道是上次那些人,又找你麻煩了?”

“不是,那個問題我已經解決了,你就別問了,辦好我交待你的事兒。”

田澤合哦了一聲,突然他轉念一想,“難道你是為了言旭兄弟?”

季城東反而楞了一下,他沈默了一會兒後,嗯了一聲。田澤合看出他的不對勁,“東哥,你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你這反應不對!”他話剛說完,季城東塞給他一包東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東西都在這兒了,咱們該離開了。”

“哎不是,你現在都要拋棄我了,不該說些什麽讓我放心的話嗎?”

“你走不走,天黑了可就什麽都看不清了!”

“所以說為什麽選這麽個地方。”田澤合跟上了他,最後離別前,還是說了一句:“真離開那天,讓我送送你吧,實在不行,通知一下我也行。”

“行!到時候會和你說一聲!”目送他離開後,他回到代家老宅,護林中的痕跡到處都在提醒他那天發生的事,代墨語讓所有人都留在這兒,為了不將事情鬧大,她和朱浩黔來做善後工作,等所有人傷勢恢覆後再做打算。

他住在這兒一星期了,也不曾走遍這片護林,他饒了一圈,發現一道熟悉的白影,於是跟了上去。

白狼銜著一個一袋東西,跟在少洋身後,季城東叫住了他,才發現不遠處有個帳篷。

“少洋,你在做什麽?”

少洋指著前面的帳篷,邀請他一起體驗露營游戲,季城東看天色已晚,反正言旭現在躲著他,他回到老宅也是郁悶,幹脆就和少洋在這兒休息一晚。

他們收拾了一番,季城東架鍋起火,整得有模有樣,一大一小一匹狼,就這麽坐在旁邊。少洋背靠白狼身上,一邊吃東西一邊問:“東哥,你和言旭哥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最近都沒見到你倆一起出現?”

季城東添柴的手一頓,“你言旭哥最近不想見我,對了少洋,他經常去找你嗎?”

“啊?這倒沒有,我最近都是和戚休叔待在一起,美菈老取笑我是個巨嬰,今天不想見她,我就來這兒了。”

聽到這兒季城東忍不住笑出聲,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他發現少洋其實很黏人。他經常去找戚休,了解代林威的事,可能不知不覺中把對代林威的那份依賴轉移到在戚休身上。

也許是因為少洋的經歷太過坎坷,再加上少洋有些愛撒嬌,戚休多少偏愛少洋一些,這引起美菈心中不滿,時常能看到倆小孩在拌嘴。

“少洋,之後我們幾個要是分開了,你願意跟我,還是墨語他們?”

小孩停下進食,季城東要離開這件事他也是偶然聽到的。那天他醒來後,就將異能晶石的事告訴了所有人,代墨語聽到他們最後重新恢覆成正常人,她決定此後都留在這兒,重新回歸社會生活。

考慮到戚休的年紀和未來的身體狀況,她也勸說戚休留下一起生活,美菈更不用說,只能待在她身邊。季城東和言旭還沒決定,至於少洋,是去是留,由他自己決定。自從少洋從露營地翻出代林威的筆記交給她,大概知道自己父親這些來的一些生活狀況,他重視少洋,代墨語自然也接受了他。

過幾天後,季城東表示自己會離開這個地方,言旭則沒表態,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發生了分歧,之後兩人再也沒有同框出現。

少洋擡頭看向季城東,回應道:“要是言旭哥跟你走,我就留在這兒和墨語姐他們一起生活,如果言旭哥留下,那我就跟你走!”

季城東揉了揉他的腦袋,“跟著我,生活會很苦哦,說不定都吃不飽,你不擔心?”

“不怕,攬曜說了,讓我多享受餘下的時光,不管跟著誰生活,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看著小孩堅定的目光,季城東一臉歉意:“對不起,少洋,要不是因為我,或許你能擁有更長的時間。”

少洋搖了搖頭,“東哥你忘了嗎,要不是你,我早消失在那場大火裏。”

季城東摟著他肩,十分自責,終究是他與擎逍之間的恩怨,不管是引言旭他們入局,福利院,還是代墨語一家,都是擎逍與他之間的博弈,即使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處於被動狀態,即使擎逍現在已經消失,也無法抵消他的愧疚,他無法坦然面對代墨語他們。

言旭坐在二樓陽臺發呆,這時代墨語走了過來,遞給他一杯茶,似曾相識的一幕,然而此時心境全然不同。

“在想什麽呢?”代墨語坐在一旁,看似輕松,但言旭知道,代林威和代墨謙的事對她打擊太大,她還沒走出來。

“我留下幫你!”

擎逍消失後,言旭一直擔心季城東也會突然消失。擎逍的話一直縈繞在他腦海中,他不知道季城東和少洋共生的關系,導致他看到少洋,都會冒出一個想法,但很快理智戰勝了沖動,痛斥自己竟然為了一己私欲,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季城東有心事,兩人不約而同都在避開對方,但是逃避並非有效,反而更加心煩。直到季城東說打算離開,他慌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季城東總是先說離開的那一個,他甚至都沒問言旭要不要和他一起離開。想起當初他說事情結束後,一起回到山中老宅生活這件事,也許是為了安慰當時的他罷了。

代墨語放下茶杯,隨即猛拍了一下桌子,把言旭嚇了一跳。

“看不下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幾天的情況。你們有問題就當面說清楚,別拿我當借口。季城東在躲我,就連你也要拿我去擋他,你們都給我滾!”

她的聲音引來了朱浩黔和戚休,朱浩黔一把抱住代墨語,一個勁安慰她,看了言旭一眼後,就帶著人離開了。戚休嘆了一口氣,坐在剛才代墨語的位置,問他發生什麽事了。

言旭直言自己想要留下來,但是被墨語誤會了,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說的是不是真心話,雙手搓臉,不敢面對戚休。

戚休最了解言旭,本就是他帶大的孩子,怎麽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季城東曾單獨找他,了解山中老宅的位置,說自己之後回到那兒生活,就先不要告訴言旭他們了。戚休問他原因,季城東只說自己無顏再面對他們,回到山中隱居是最好的歸宿。

那時戚休就知道,他是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只能勸他世事無常,這並非是他的錯,他們所有人並未怨恨過他。但季城東還是放不下,也不和言旭當面說開,這倆人陷入自我懷疑的怪圈中,言旭想再靠近季城東一些,然而季城東又跟著後退一步,直到言旭失去了前進的信心,季城東反而停在原地了,兩人就隔著那麽一段距離獨自悲傷。

“既然如此,那就暫時留下吧,等你哪天想通了,想走就走,墨語這邊真的不需要你做什麽,有我和朱浩黔在。”

他留言旭一人整理心情,先離開了。過了一會兒後,言旭覺得有些疲憊,起身回房。路過季城東的房間,駐足了一會兒後,還是下定決心敲了門。季城東此時正和少洋在露營地,不在房內,言旭問了半天沒回應,還以為是季城東不想見他。

正要離開時,他還是想確認人在不在房內,門沒鎖直接推開,發現屋內的物品都還在,就是人不見了。言旭惶恐,他立馬往少洋房間跑,這麽晚了他應該在房間裏呆著,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少洋人也不見了。

他推門的動靜吵到了隔壁的美菈,美菈見他一臉著急,還未等她開口,言旭就先問她,今天有沒有看到少洋和季城東,過一會兒後,言旭沖出大門,往護林方向趕。按照美菈的描述,他找到了那片露營地,發現季城東和少洋此時也正看著他,他松了一口氣。

白狼聽到有人朝這邊跑來,突然擡起頭,少洋感受到它在動,還以為它累了,就沒再繼續靠著,順了順它的白毛,讓它活動一下。

白狼轉了個身,朝來人的方向嗅了嗅,然後就繼續趴著了。季城東問它怎麽了,少洋往那個方向,同季城東說,好像有人來了,話音剛落,言旭就出現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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