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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意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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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意淫

冉伶告訴了虞聽她想知道的一切。

網上的消息並不是冉隆散布的, 他比誰都想要藏住這個秘密,因為他的自尊和臉面,因為他還要把冉伶為以利用。

大概率, 是他在冉氏的競爭對手的汙蔑。

汙蔑。景嫻出軌、冉伶是野種,完全就是汙蔑。

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冉伶同樣震驚又迷茫, 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出軌,在逼問之下,冉隆告知了她一切原委。

她身上沒流冉隆的血, 她確實不是冉隆的親生女兒,就連冉雪也不是冉隆的親生女兒, 因為冉隆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

當年景嫻和冉隆在國外備孕, 遲遲沒有懷上, 去醫院查出來是冉隆的身體問題,他幾乎沒有生育的可能,但景嫻非常想要一個自己女兒,便采取了試管,誕下了冉伶。

他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過任何人,自尊心讓冉隆把這件事藏得很好, 景嫻死後的這麽多年,盡管多嫌棄冉伶也從未想過要向誰公開, 依然像個慈父一般把她養著,他自己也沒想到,這個秘密除了他和已經過世的景嫻還有另外的人知曉。

他沒想到, 那個人能把這個秘密留到今天用來做文章,早在三十年前就算準了讓他今日功虧一簣。

“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麽辦?”床上, 虞聽把冉伶抱在懷裏,親昵地貼著她的臉頰。一場無比熱切的□□過後, 她依然渴望用這種親密無間帶給冉伶安全感。

冉伶說:“我已經聯系了母親當初試管的那家醫院,她們會給出證明,我會證明她的清白。”

“嗯,好。”虞聽全力支持她,已經開始在腦海裏盤算,該怎麽協助她。

“別難過。”虞聽安慰她。

冉伶說:“不難過。”

“真的嗎?”

“嗯……我不會因為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而難過,我甚至,很慶幸。”

“為什麽?可以告訴我嗎?”冉隆並不是什麽好父親,虞聽知道。可她想進入冉伶的內心世界,想聽冉伶訴說更多,想知道更多她的過往。

從前虞聽自負地以為自己只要問,冉伶就會告訴她一切,可她沒有心情也沒有意願去修補她的破碎。她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裏,其實她離冉伶離得很遠很遠,冉伶能看穿她,而冉伶在她面前就像一團迷霧。

此時此刻或許是她離冉伶最近的一刻——因為她的努力,她的證明,證明她對冉伶足夠愛。

就連氛圍都很合適,此時窗外下起了綿綿細雨,這樣靜謐舒適的事後,不是最適合傾訴嗎?

“我從小就很清醒地對他不抱任何期待。”像是感應到了虞聽的渴望,冉伶淡笑著娓娓道:“小時候在他身邊,對他有的只是厭惡和恨,厭惡他的虛偽和他的所作所為,恨她害死了我媽媽。”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有懷疑媽媽是被他蓄意謀殺的。”

“當初她得的並不是什麽必死的絕癥,我更加不相信她會拋下我為了一個男人自殺。”

昨天冉伶不是沒有試探過他,沒能從他嘴裏撬出什麽。

此前,她也一直很想質問冉隆為什麽在他心裏權勢就那麽重要?比得過母親,也比得過她。

因為冉隆太過偏心,很小的時候冉伶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究竟不是冉隆親生的,所以才會同樣是女兒冉隆永遠更偏愛冉雪。這樣的疑問在她想明白一些事情之後就有了結果,他偏愛冉雪,只是因為偏愛冉雪對她有利。

就像現在,冉雪對他沒了作用,他可以毅然決然地放棄。原來冉雪也不是她親生的。還碰巧和冉伶長得有三分像。

“後來,離開他身邊到國外去治病,對他的,就只有算計了。”

“冉家這麽大個家族企業,很誘人不是嗎?我不想做我母親那樣的傻子,我是有繼承權的,算計著怎麽得到它。”

“嗯.......好像也一直在算計聽聽。”

冉伶確實一直在算計虞聽。

沒長大的很長一段時間,因為病情嚴重,她沒辦法坐飛機,沒辦法回國。她寄給虞聽的信收不到回音,認定虞聽已經徹底忘了她不把她放在心上,只能“收買”一些冉家的傭人,從宋姨口中了解一些虞聽的情況。

她為什麽會對虞聽念念不忘呢?人總要靠一些念想活著啊,特別是像她那樣的,大部分時間都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的人,總要靠一些臆想活著。

小時候的虞聽確實很好,冉伶一直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些重要情節,她會放棄熱鬧陪她看書,會耐心地看她寫字表達,會帶她玩,會請她吃冰激淩,就算再驕縱也聽姐姐的話。可愛單純,又聽話,好哄、好騙。她是一個完美的妹妹。

不見面的那些年,虞聽一直都活在她的臆想裏。

一開始,冉伶只是臆想虞聽是她的親妹妹,她想,如果虞聽是她的親妹妹的話,那虞聽一定會來國外看她,一定會回她的信,一定也因為血脈的牽連而想著她,同樣思念她。

冉伶對人的要求很高,來接近她的人哪怕一丁點兒瑕疵都會被她在心裏畫上叉。以至於分開多年童年的虞聽依舊是那個唯一的人,以至於後來青春期,冉伶做春夢的對象也是虞聽。盡管她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冉伶甚至不知道夢裏人的模樣,她都能在醒來無比舒適的時候,把它聯想到虞聽身上。

她在意淫,也依舊希望虞聽是她的妹妹。

“聽聽不好奇我跟蘇念是怎麽認識的嗎?”

她跟蘇念是工作認識的,起初只是一般的關系。

跟蘇念認識的時候,冉伶還不知道她跟虞聽有過暧昧關系,還是一次偶然,她聽到蘇念在跟虞聽通電話,她叫她“阿聽”。

她問起來,才知道蘇念認識虞聽,蘇念還給她看了她們一起出去玩時的合照。

因為那時正值虞聽叛逆,她自己搬出去住,冉伶的眼線無法監視到她。那張照片是她時隔兩年,再一次看到虞聽的模樣。

那一刻,冉伶簡直嫉妒得要瘋掉了——就好像蘇念已經取代了她的位置。她接受不了虞聽跟別人這麽親昵,這才更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對虞聽的執念已經深到不止妹妹了。

姐姐、女朋友。這兩個頭銜她一個都不想丟掉。

她覺得自己遭受了虞聽的背叛又無可奈何,這一切都是單方面的。她主動和蘇念發展成了好朋友的關系,一個勁的打聽蘇念和她有沒有接吻,有沒有做別的更親密的事,一邊聽她說一邊陰暗地生氣。

冉伶是如何知道虞聽有躁郁癥的呢?那算是一個虞聽自己也不知道的意外。她那時還會去看醫生,帶回來的病例不小心被蘇念看到了。蘇念也因此下定決心和她分開,因為她只是玩玩而已,可承擔不起這樣一個病人。分開的原因很渣,當時給虞聽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可是要瘋掉了又怎麽樣呢?冉伶沒辦法回國,虞聽後來又出國了,在意大利,和她隔的依舊隔著一個大西洋。她只能不斷地想方設法靠一些人去接近虞聽,去通過別人和虞聽的相處了解她。

知道她談了又甩,知道她徹徹底底忘了冉伶。

她徹底忘了冉伶,卻又一直活在冉伶的臆想裏,冉伶對她有著爐火純青的占有欲。

這算是愛嗎?當她發現虞聽漸漸變成了她不喜歡的樣子,她依舊沒有給虞聽畫上叉,她依舊沒有放棄虞聽,這是她對虞聽的偏愛啊。她沒有對任何人有過這樣的感情,對她來說那就是愛啊。

後來她終於回國,那時的虞聽已經和冉雪談起戀愛,甚至訂婚。令人討厭。她悄悄跟蹤了虞聽一整年,親自觀察她、剖析她。然後,以一種純白無瑕的姿態出現在她眼前。

她沈默地設想,籌劃、算計,不擇手段,不顧一切,把一切都拉到最滿最極端,孤註一擲。因為哪怕松懈一丁點兒都不是她想要的深刻。

絕對的財富和權勢對冉伶來說有著天然的吸引力,虞聽也是。如何才能圈養她,如何才能讓她靠她而活,如何讓她沒有退路?那便是占有她的一切。

她為什麽會在即將一切如願的時候把一切又告知虞聽呢?那是她對虞聽的服從性測試。假如虞聽不夠服從,會讓她覺得功虧一簣。她在忠誠度這方面追求完美。

但一切並不朝她軌跡走。

她昨天跑到海邊,是覺得很累,很迷茫,莫名沮喪,就像耗光了所有的力氣——她親手讓自己所籌劃的一切付之東流,她和虞聽之間也存在難以修補的隔閡。

這些問題是令人沮喪的,是難以解決的,就好像她的命運。好幾個瞬間冉伶都覺得自己這個世界上自己依然是孤身一人,一無所有。她同樣,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很厭惡。

她知道自己正在遭受壞情緒,知道自己得坐下來仔細回顧,好好思考、梳理。所以她自己一個人去了海邊。

她同樣也知道虞聽在得到消息後一定會找她,可她暫時已經沒了面對虞聽的力氣,說一句話的力氣也沒了。所以她把手機靜音,一個人呆了很久。

她心裏清楚虞聽會著急,似乎又期待著虞聽著急。她依然那麽惡劣,喜歡掌控虞聽的情緒,喜歡看虞聽為自己失態,當將她逼到絕境,愛意會濃烈地展現出來,她享受那樣的感受。

她享受虞聽愛她,享受虞聽在意她。就像,她曾經遠遠看著虞聽為了她心甘情願住院接受治療,她細細品味虞聽在知道離開她便沒有會真的愛她時的那種悔恨感,享受虞聽在這種感覺中被折磨得一天比一天更愛她,一直到這種愛成為習慣,不被她愛就會痛苦。

虞聽找不到她,會為她著急,會為她心疼,會為她做很多事,依然對她言聽計從。

可她忽然於心不忍了——當她打開手機,看到那麽多條刺眼的未讀消息和未接電話,她忽然不忍心再繼續下去了。

她把虞聽叫到她身邊,輕聲問她,覺不覺得,遇見冉伶,就像她的一場噩夢。或許她想放手,或許,她依然在確認虞聽對她的愛。她自己也沒辦法分辨。有時,她說的話究竟是真話假話,她也沒辦法分辨。

虞聽問她是不是依然在裝模作樣,她無法給出最由心的回答。

她自己也不知道。

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裏,身邊圍繞的都是愛說謊的人,謊言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劣質品,而是習慣。說完,有時候她自己也分不清。

冉伶都沒想到,說完這麽多,虞聽第一個問題居然是:“你就這麽想我是你的妹妹?”

冉伶說:“想啊,那樣的話,無論如何聽聽都沒辦法甩掉我不是麽?”

“這樣的話……聽聽和我做/愛的時候,也會更刺激,不是麽?”她低笑著說。

這句話把虞聽的眼神弄得變了又變,最終壓制下去,只是莫名地喚她名字:“冉伶……”

“冉伶……”

她到底在叫什麽?那只是一種受到強烈刺激後的情感傾瀉。

如果,她真的是冉伶的妹妹,那她們就不會分開這麽多年了……

冉伶會怎麽調教她,勾引她上床呢?

夜深,冉伶漸漸說累了,靠著虞聽的肩膀睡了過去。虞聽卻沒有絲毫睡意,冉伶的話在她腦海裏一次又一次的重覆,她一雙眼睛在一片漆黑裏格外清明,正盤算著什麽。

*

“我真不知道我要你來有什麽用?你怎麽能這樣對我?跟虞聽結婚是為了什麽難道你忘了?”

冉隆砸碎花瓶,急得跺腳,又轉身沖冉伶控訴:“你把一切都搞砸啦!你要我以後怎麽辦啊!”

“小雪現在變成這樣是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當初背地裏勾引虞聽跟她結婚,小雪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毀了,一切都毀了!被你給毀了!”

“我真不知道我要你來有什麽用?”

“我真後悔養你這麽多年。”

“果然不是親生的種不能信啊,我就應該在你媽走的時候把你也給掐死!”

模模糊糊地夢到昨天的場景,皺著眉頭夢醒,還沒睜眼,下意識喚了一聲:“聽聽......”

剛睡醒的嚶嚀輕不可聞,夾在在雨聲裏幾乎融化。虞聽像是感應到了,轉身望了一眼床鋪,收起手機走進屋子。

不知道是這段時間太累,還是昨晚過太熱情,冉伶睡得很沈,此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不過天依然下雨,沒有太陽。狂風伴著雨水,空氣濕涼。

“醒了嗎?”虞聽坐到床邊,把渾身發軟的冉伶翻了個身。冉伶側躺著,虞聽彎下腰去伏在她身上,一只手愛惜地摸著她的腦袋,另一只手虎口輕輕摩挲她的肩膀,湊近她。

冉伶側過臉,松軟的長發散落在臉上遮住了視線,被虞聽輕輕撫去,隨後溫柔地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冉伶沒有閉眼,朦朧的目光柔軟地落在虞聽眼中,她看著她,泛著水光的眼睛宛如倒映在水中的星星。

看到她額角冒著細汗,虞聽輕聲問:“你做噩夢了嗎?”

“嗯......”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噩夢,冉隆的話對她來說其實沒有什麽殺傷力。只是虞聽現在這麽溫柔地問她,讓她很難不想要裝可憐撒嬌。怎麽回事,這是一種十分遵從本心的裝模作樣。

冉伶的手臂從被子裏伸出來,扶住了虞聽的腰,依然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虞聽低沈溫柔的聲音和這雨天的舒緩氛圍十分符合,“夢到什麽了?告訴我嗎?”

“夢到......之前的事。”冉伶嗓子有些啞,啞得像細沙一般微弱,帶著一股嗲意。

之前在一起的時候虞聽就很喜歡看她剛睡醒時懵懂又迷人的模樣,她幻想過很多次冉伶睡醒後的聲音,此時此刻就像尋找到了期待已久的寶藏,格外喜歡。

她又夢到了之前的事。

那些不好的事。

“那些汙蔑你母親的言論我都壓下去了,你放心。你母親當年做試管的那家醫院已經提供了證明,我已經在網上做出了澄清。”

因為是國外的醫院,冉伶以為這個過程會很長,沒想到第二天一睜眼,虞聽就幫她處理好了一切。

這就是可以依靠的感覺麽?

冉伶望著虞聽,半晌啟唇說:“謝謝。”

虞聽一點也不想聽她說謝謝,覺得很生疏,就好像冉伶還是把她當成了一個不會告知心事的外人。

“不要對我說謝謝。”

她的語氣好像有些不高興,冉伶眨了眨眼睛,帶著一股笑意“嗯”了一聲。

被虞聽壓著,冉伶動了動身子,示意自己想要坐起來,虞聽沒動,盯著她的唇看,以這樣的姿態又親了她一口才把她扶起來。冉伶坐了起來,馬上又傾身擁抱虞聽,虞聽立刻就被她哄好了,彎著笑眼問她:“要下樓吃早餐麽?”

“我有份東西想讓你看看。”

“嗯?”

“下去你就知道了。”

現在除了順著虞聽,冉伶還能有別的什麽選擇嘛?冉伶應下,簡單洗漱過後和她一起下樓。早餐擺在餐桌上,除此之外,還有兩份協議。

名為“婚前協議”。

冉伶在餐桌前坐下,拾起那協議翻看,還沒看兩個字,虞聽便走到她身側。冉伶也側過頭,擡眼靜靜地望著她,聽她說:“簽了這份協議,跟我結婚,我名下的所有財產,包括虞氏的股份,全都是你的。”

“我會為你效力,陪你做任何想做的。”

難以想象,昨天晚上睡著的時候這份婚前協議還不在,虞聽究竟有多著急,才在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就讓律師擬好了送過來?

虞聽想滿足冉伶。她想滿足冉伶對她缺失的信任、在她這兒缺失的安全感;她想滿足冉伶的控制欲,想滿足冉伶圈養她的欲望,她想滿足冉伶對她的所有臆想。不光是為了冉伶,也為了她自己,昨夜聽冉伶說完那些,她興奮得一晚上沒睡。原來冉伶這麽愛她。

她迫切地想要向冉伶證明,自己在海邊對她說的話並不是說說而已。她真的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她。

她想讓她知道,她的服從性測試是成功的,從沒失敗過。從此以後,冉伶在她面前不必說謊,不必偽裝。虞聽已經看過她最“骯臟”模樣,渴望也能瘋到和她相配。

她蹲下身,跪了下去,她竟有些癡迷跪在冉伶腿前仰視的感覺。從手心裏亮出一枚戒指,那是她先前親手制作的求婚戒指,她知道此時的冉伶一定願意收。

捧起冉伶的手給她戴上,然後擡頭,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姿態就像是一只撒嬌的大狗,拿著捕回來的獵物,想向主人索取摸摸,又忽然露出獠牙。

“條款最後一條,要是你敢和我離婚,就什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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