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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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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噩夢

“這是時宜, 伶姐姐上次在海島跟她見過,應該還有印象。” 虞聽給冉伶介紹。

冉伶在外向來是優雅有禮的,收斂了那一瞬的僵硬, 彎唇淺笑,擡起手, 跟舉在自己面前的手輕輕碰了碰。迅速得時宜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把手抽走了。

時宜挑眉,上下打量起冉伶, 笑說:“冉小姐氣質真好。你也喜歡林澗?”

時宜顯然已經調查過冉伶,知道她也在藝術圈子裏。虞聽能來看這次畫展, 多半是她帶的。

冉伶給她的回應只是淡笑, 內斂, 但得體。

還真的是啞巴.......時宜擡眸看虞聽,虞聽倒是願意陪她來。

“時小姐自己一個人來的?”虞聽問時宜,語氣中帶著一股濃濃的客套意味。她向來擅長如此,明裏暗裏的能撇清關系,偏是要氣一氣時宜。她那天晚上明明聽到了時宜那麽發自肺腑的真心話。依然無動於衷,時宜發的消息她只偶爾看心情回兩句, 釣得讓人抓狂。

虞聽究竟有沒有心?

想到這些,時宜眼神幽怨, “不然呢?還能有誰陪我?”

“這樣啊。”虞聽說:“看來時小姐今天應該想一個人散散心。”

是想一個人散散心——如果沒有現在這場意外的偶遇的話。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了。”

沈默了半晌,時宜似是嗤笑了一聲, “好啊,下次一起吃飯~”

虞聽彎起笑, 她散發的氣質,她的笑眼帶著一種無法捉摸的恣意, 卻無比攝人。時宜楞了一下,下一秒,虞聽垂眸對冉伶柔聲說:“我們去那邊看看。”

冉伶被她牽著走,與時宜擦肩而過,時宜僵站在原地。

走出不遠,冉伶忽然抓緊了虞聽的手腕,虞聽轉頭看,才發現冉伶滿臉痛苦,臉色不知何時變得無比蒼白。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虞聽有些緊張,剛才明明氣色還好,怎麽忽然……

冉伶只是看著她,緊抿著唇,她什麽也沒說。顯然沒有了繼續看畫的心情。

展廳休息室——

以為冉伶是低血糖,虞聽剝了顆巧克力餵給她,她卻不願意吃。工作人員遞來一瓶水,冉伶只喝了兩口便別過臉去。虞聽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靠著自己,輕聲問:“還難受麽?”

冉伶搖了搖頭,額頭抵著她的下顎,似乎緩和了一些,但臉色依舊蒼白,毫無血色。

顯然是還難受的。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是哪裏難受?胃疼嗎?還是心臟疼?有沒有藥吃?”虞聽的手機放在桌面上,時不時就彈出微信,她沒理會。

冉伶還是搖頭,合上眼眸。虞聽攬住她的腰,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休息室有其他人在,兩個漂亮女人這樣依偎在一起有些引人註目,好些人偷瞄,路過的都多看了兩眼,當然虞聽並不在意。

冉伶在意嗎?她是內斂的性格,卻從不會舍得在外人面前跟虞聽保持距離。此刻,她向來柔和的眉目緊蹙著,承受著她不該承受的痛苦,她難耐得讓人心生不忍。她明明這般羸弱,像溫室裏的花朵,該被好好保護。

虞聽有些擔憂,擡手幫她撫背,忽然想到,冉伶從前病弱的許多時刻,是不是都在這樣忍耐。

虞聽遠走,她獨自一人留在雲城熬夜設計婚紗和戒指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難受過?

虞聽的心情變得有些覆雜。

冉伶緩了幾分鐘,告訴虞聽自己想回家。

開車不方便照顧冉伶,虞聽打電話讓司機來接。

十五分鐘後,司機來到。

坐進車裏,不再有旁人瞧著,冉伶徹底地靠在了虞聽的懷裏,手臂環抱著她的腰,整個身軀緊緊貼著,臉抵著她的脖頸,十足依賴的模樣,似乎不願和她有一點兒縫隙。

對冉伶一開始就沒有邊界感的靠近虞聽就是縱容的,更何況是現在她這麽難受的時刻。虞聽由她抱著,也攬著她,偶爾輕輕拍拍她肩膀安撫。

冉伶的呼吸很輕,虞聽沒分出精力去做別的,細細感受。慢慢的,她緩和一些了,比剛剛在餐廳時要放松些,臉也恢覆了些血色。

她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虞聽松了口氣。

車內安靜無聲,口袋裏的手機又震了震,虞聽拿出來看,時宜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

【時宜:你倒是會裝得很,就擅長做些妻妻恩愛的樣子】

【時宜:跟一個啞巴逛畫展有意思麽?】

跟一個啞巴逛畫展有意思麽……?

虞聽蹙了蹙眉,發現自己不太喜歡聽這種話。與此同時,她感受到目光的註視,冉伶不知何時睜開了濕霧的眸子,擡眼看著虞聽。

關掉手機,虞聽低了低頭,柔聲問:“感覺好些了麽?”Ψ

冉伶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好多了。

虞聽說:“還有一會兒到家。”

“……”

——嗯。

“可以再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又難受了。”

冉伶聽她的話,垂下了眼眸。

虞聽再次擡手,拍了拍她消瘦的背脊。

很快回到家,虞聽陪著冉伶上樓。

還沒有到晚飯時間,冉伶也沒有胃口吃東西,虞聽擔心她的身體,要她睡一覺。冉伶聽話地換了睡衣躺在床上,虞聽坐在床邊陪她入睡。

冉伶要牽著她的手,她沒有拒絕。

她們兩個人都喜歡拉著窗簾在昏暗靜謐的環境裏入睡,此刻,僅有虞聽手上的手機亮著微弱的背光。

可瀏覽的網頁遲遲沒有翻頁,虞聽的視線落在大床上女人的眉眼間。她的伶姐姐大概是做噩夢了,漂亮的眉頭蹙得很緊,握著虞聽的手時不時便用力,喉嚨裏不時冒出兩句嚶嚀。

做什麽噩夢了?虞聽明明在她身邊,明明牽著她,這樣也會做噩夢麽?

虞聽放下手機,撩起蓋住她半邊臉的長發,掌心覆上她的臉頰,用虎口摩挲了一下她的眼尾,居然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濕意。

她哭了,在夢裏流淚。

虞聽驚訝,也感到好奇,冉伶到底做了什麽噩夢?關於誰?是關於虞聽嗎?

虞聽彎下腰,輕喚了她一聲:“伶姐姐。”

冉伶像是聽到了,動了動,依然緊握著虞聽的手。

“怎麽了?”

虞聽莫名其妙不想看她這樣,想要哄好她,湊到她耳邊對她說:“我在呢。”

“做什麽噩夢了?我就在你身邊啊……”

鬼使神差地,她扶著冉伶隨著呼吸微弱浮動的脖頸,俯身她在她耳廓上輕輕印下一吻,壓著聲音呢喃:“哭什麽?”

如此溫柔的安撫,夢裏的冉伶像是能感應到,當真被她這一吻哄得放松下去,緩和許多。

虞聽滿意地彎了彎唇,伶姐姐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她很享受冉伶被自己輕而易舉哄好的感覺。

就這樣陪他虛度光陰不知道多久,床頭櫃上的手機震起鈴聲,虞聽看了眼,拿起手機走出門外接聽了。

聽聽......

聽聽......

聽聽......

虞聽離開後帶上房間門將冉伶置於獨自一人的一瞬間,冉伶又開始墜入噩夢,想抓住她的手,想叫住她,除卻喉嚨裏那幾聲微弱的嚶嚀,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聽聽……聽聽……

……

“小伶?”

“小伶啊。”

“小伶啊?睡醒了嗎?起來吃飯了。”

宋姨在門外的呼喚了不知道多久,冉伶的意識才漸漸回籠,宋姨不放心她,斟酌過後推門進去,弄出的動靜讓她驟然從噩夢中睜眼。

宋姨走到床邊,冉伶翻身坐了起來,身旁已經沒有了虞聽的陪伴,她下意識張望房間。

聽聽不在……

宋姨見她反應有些大,想來是做噩夢了,放輕聲音對她說:“小伶剛剛做噩夢了?噩夢都是假的,不用怕。小虞跟我說你不舒服,讓我時不時就上來看看你,你怎麽樣?現在還好嗎?”

冉伶用手抵住額頭,緩了緩,有些楞地點了點頭。

宋姨松了口氣:“那就好。”

“晚飯我已經做好了,都是些清淡的,現在要下去吃嗎?已經七點了。”

已經七點了,雲城徹底陷入了黑夜裏,窗簾外隱約透進來些路燈的光亮。

【聽聽呢?】冉伶看著宋姨,朝她做個了個手勢問。

【聽聽已經在樓下用餐了麽?】

“沒有。”宋姨說:“小虞不久前出門了。”

冉伶皺眉:【出門了?都已經這麽晚了,是有什麽急事嗎?】

宋姨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工作上的事吧,她是這麽說的。”

工作上的事.......

冉伶深吸了一口氣,連忙拾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打開來看,虞聽沒有給她留什麽消息。

冉伶對宋姨說:【宋姨先下去吧,我待會兒再下樓】

“好。”宋姨點點頭,退了出去。

冉伶抿緊了唇。

房間太黑了,只剩下她一個人,不久前的噩夢又浮現在眼前——

時宜:“阿聽,也不是我說你,跟一個啞巴在一起到底有什麽意思?”

虞聽說:“確實挺沒意思的。”

她的笑依然那麽輕浮,隨後沖著時宜眉眼彎彎,感嘆說:“還是時姐姐好。”

時宜:“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她離婚?”

虞聽:“如果你很介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跟她離。”

冉伶心臟抽疼,低下頭,有些情急地給虞聽發微信。

【聽聽去哪兒了?】

【是在公司嗎?我可以過去找你嗎?】她真的很急,很想見到聽聽。

她做噩夢了,虞聽不在身邊,她好沒安全感。

她發現她真的沒辦法離開聽聽了。

可是虞聽呢?

她在意嗎?

她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嗎?

冉伶一連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也顧不上虞聽看到會不會覺得窒息。又第一次嘗試給她打電話,忐忑萬分,一直等待到了自動掛斷。

大概是手機不在身邊,或許是太忙了沒有時間看……

她給虞聽找理由,立刻又想到如果是忙工作的話那多半就是在公司,虞氏並不遠……冉伶下床換了身衣服,讓司機來接她去虞氏。

她沒辦法承受這樣的不確定,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裏內耗,好難挨,好痛苦,甚至會發抖。

她想,聽聽是不是還沒有吃完飯?如果在忙沒有吃晚飯的話那好辛苦,是不是要先去餐廳給她打包一點她喜歡吃的呢?然後看她工作,陪她下班,只要能在她身邊,怎麽樣都好。

坐在車上,冉伶焦灼的樣子讓司機都不免多看了幾眼,問她是不是有急事也加快了車速。又怎麽會想到她只是太渴望見到某人。

她挑了一家不錯的餐廳,虞聽應該會喜歡的,她推開車門剛要下車,一條消息告訴了她沒必要——

虞聽並不在公司。

虞聽為hear專門建的群聊冉伶也偷偷加了群聊,她看到有人在群裏發消息:

【快來玩兒啊,虞姐今天在】

【大模特時宜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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