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畫的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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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畫的籠
牢房門打開。
夜帝不悅地站在門口，顯然是開門太慢，惹得皇上不喜。
嚴一額頭冒汗，解釋道：“小的罪該萬死，還請皇上恕罪，實在是這犯人叫的厲害，掩蓋了門外的聲音。”
白秋“恍然大怒”，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猛地轉過身，惶恐地道：“皇，皇上！微臣見，見過皇上！”
夜帝見白秋當真受驚了，心裏那些不悅也消散下去，道：“愛卿不必驚慌，寡人就是過來看看，快些起身吧。”
白秋連忙讓開位置，他身後的江野身上遍體鱗傷，鮮血還在不停地往下溢，溫熱的腥氣蔓延在整個牢房，令人作嘔。
夜帝看了一眼，默默收回腳，咳了一聲，誇獎道：“白卿，你做得很好。”
白秋心裏松了一口氣，夜帝有潔癖，自然不會進牢房查看，如此也算是逃過一劫。
然而就在夜帝轉身離開的瞬間，江野開口了，
“餵！以下犯上，不敬尊長，囚虐生父，這些罪名你可擔待得起？”
白秋大驚失色，此時恨不得拿東西塞住這家夥的嘴！
夜帝停下腳步，又轉過身，這次毫不猶豫地踏入牢房：“五年時間，看來你還是沒有絲毫長進。”
“長進？”江野嗤笑，“給你磕頭認錯裝孫子的長進？還是……”
白秋冷聲道：“閉嘴！”
江野閉嘴，鼻腔冷哼一聲，不屑地看著面前的夜帝——原主的親兒子。
哪怕系統沒有給他記憶，他也依稀從夜帝這兩次過來猜到了。
說真的，他是一天都不想在這個世界裏待了，更不想在白秋的壓迫下垂死掙紮。
夜帝似是看透了江野的算計，平靜地道：“別掙紮了，寡人說你寒食節死，你少活一刻鐘都不行。”
夜帝伸手，白秋很有眼色地遞上鞭子，默默退後。
啪……
鞭尾甩在江野臉上，狠狠地抽出一道紅痕來，江野慘叫的同時，臉上紅痕迅速鼓起來，血順著傷口往下溢。
暗牢裏鞭子聲不斷，江野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白秋眉頭逐漸皺起，可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法子阻止。
很快，江野就暈過去了，夜帝冷冷地道：“弄醒他！”
白秋咬著唇，頓了許久，才朝嚴一示意。
已經傷這麽重了，再這麽下去，江野怕是……
白秋額頭上開始冒汗，腦海裏閃現各種勸阻的念頭，眼看著嚴一已經端水進來，白秋腦海裏的神經驟然繃緊，
“皇上……”
砰——咕嚕嚕——
白秋的話被前方重物砸地的聲音打斷，這聲音該不會是……
白秋硬著頭皮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一眼，讓白秋眼前一黑。
江野被綁在刑架上，此時腳邊安靜地停著一個仿真玉石，上面沾染著血跡，仿佛在無聲地宣告些什麽。
夜帝冰冷的目光刺過來，白秋嚇得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暈倒在地。
完了。
這是白秋暈倒前唯一的念頭。
……
白秋暈倒得太突然。
嚴一武二距離太遠，根本來不及扶，就聽到一聲悶響，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熟悉的
砰——咕嚕嚕——
夜帝低頭看了許久，擡頭，面無表情地將滾到腳邊的臟東西踢遠。
就連夜帝帶過來的暗衛都傻了，面面相覷，好在心理素質過強，面色很快就恢覆如常。
反觀嚴一武二，則是跪在地上。
“皇上，小人該死，一切都是小人提的主意，與白大人無關，還請皇上……”
夜帝將手裏的鞭子扔在地上，神色莫名，到嘴邊的滿門抄斬，又換成了杖斃，夜帝嘴角抽抽，最後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吐出四個字：
“有礙觀瞻！”
說完就帶著暗衛離開。
嚴一武二：“……”
*
白秋醒來時夜帝已經離開了。
他惱羞成怒地讓嚴一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銷毀，收拾完嚴一後，他又無比煎熬地等著聖旨的宣判。
可等了一天，也沒見有動靜，白秋這才松了一口氣，悄悄地鉆進牢房，給江野處理傷口。
江野身上的傷不少，傷口外翻，紅白相間，看著多少有些滲人。
“少在這裏假惺惺了！”江野慘白著臉，嘴上依舊不饒人，“看著就惡心！”
白秋賤嗖嗖的道：“那可太好了！你越惡心我越開心！”
江野閉嘴，幹脆閉上眼睛，每次身上疼極的時候，他眼前總是會出現幻覺，讓他不自覺的把這個狗東西當成祁景。
閉了一會兒眼睛，他又忍不住睜開，看著面前的幻象——祁景傷痕累累地站在他面前。
江野清楚的知道，這是假象，可他……真的好久都沒見祁景了。
“餵！你幹嘛用這麽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白秋被看得心裏發毛。
江野默了默，“那你離我遠點。”
“上藥呢！”
“用不著你管！”
白秋懶得理他，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
“誰讓之前有人冒充你騙我，你又不解釋清楚，你活該！”
江野反駁：“明明是你自己蠢！”
“你！”
“我怎麽？誰騙你你找誰去！拿我出什麽氣？”
白秋大怒，將藥重重地扔在地上，“老子不伺候了！”
江野：“誰稀罕！”
白秋氣得摔門而去。
江野見門被關上，小心翼翼地掙開手上的繩子，又開始解身上的繩子，他身上疼得厲害，以至於所有的動作都被放慢好多倍。
所有的繩子被解開，腿上的傷讓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江野扶著墻走到門口，將門反鎖，又坐在鐵床上，一邊咬著牙給自己塗藥，一邊盤算著該如何逃跑。
破爛的衣服勉強能蔽體，只是上面血腥味濃重得刺鼻，有的甚至已經粘在傷口上。
江野胡亂地將藥粉倒在身上，就起身站在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
嚴一武二兩個人的功夫不差，以他現在的狀態來看，硬碰硬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江野小心地將門開了一條小縫，偷聽外面的聲音。
……
嚴一犯錯，武二跟著受了牽連，兩人都跪在白秋房間門口。
白秋房間並不隔音，跪在門口就能聽到裏面罵罵咧咧的聲音。
嚴一此時越發肯定自家大人對這個“假先皇”有不軌的心思。
嚴一武二自小跟著白大人，自然是忠心耿耿，他們還從未見過大人這般模樣。
之前都是冷冰冰的，公事公辦，沒有人情味，這幾天卻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只是這樣的大人，卻讓他們束手無策。
要是大人看上的是旁人，他們還能出主意撮合撮合，可……
嚴一一想到牢裏的人就有些生無可戀。
突然，房間裏傳來大人的聲音：
“你們倆進來！”
嚴一武二看了一眼牢房就直接進房間，牢房關了這犯人五年之久，要逃早就逃了，他們倒不擔心這一茬。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就在房間門關上的剎那，牢房門也悄無聲息地打開。
江野割破手腕滴血偽造逃跑的假象，又忍著痛意，躡手躡腳地朝著白秋隔壁的房間跑去。
這個房間的門半掩，裏面黑漆漆的，一股子灰塵味，江野在黑暗裏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房間裏的一切。
角落裏放著一張破舊的櫃子，櫃子邊是一張床，上面零散地放著一些衣服。
江野快速將身上的臟衣換了，扔在地上滾了兩圈，用灰塵掩蓋衣服上的血腥味。
之前嚴一武二能大搖大擺地把床以及那些東西帶進來，就說明走的肯定不是正門。
這個暗牢還有其他出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個出口。
“大人，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呸！一坨屎！”
“是呀大人，他都一大把年紀了！”
隔壁的聲音毫無阻隔地傳入江野的耳朵裏，炸得江野腦子一片空白。
好在白秋的聲音及時傳過來：
“你們有毛病吧！哪只眼看到我喜歡他了？”
江野：“……”
嚇死他了。
要真被一個智障系統惦記上，他會瘋！
一想到白秋整日追著他喊“哥哥”的場面，江野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恨不得自廢雙耳。
“大人，我們懂得，您不必解釋。”武二貼心的道。
“滾出去！”白秋大怒，“都什麽玩意兒！顏色小說看多了吧！”
嚴一咳了一聲，他家的大人年近三十尚未娶妻，甚至不近女色，如今看上一個老男人，嫌面子上掛不住，他們都懂，正因為懂，才不知道該如何成全大人的心意。
總不能……把犯人放走吧？
要是大人掌控不住犯人，豈不是隨時都可能被滿門抄斬？
那人對大人是真心的嗎？不行！得找個時間測測。
他們絕對不能讓大人置身險地。
白秋深吸一口氣：“還楞著做什麽！還不滾出去！”
嚴一知道大人是在惱怒自己無法救下心愛之人，他只是無辜躺槍，但他作為貼心屬下，理解的！
然而當他與武二出去後，就發現了不對勁，牢房門竟然打開了！
嚴一眼睛瞪大，與武二對視一眼，飛快地跑向牢房，果然……人沒了！
只剩下一些麻繩，與光禿禿的泛著紅黑色的刑架。
“大人！”嚴一驚慌失措，朝著白秋的房間跑去，“大人！不好了！犯人逃跑了！”
武二則是順著路上的痕跡追去。
白秋的房間門被拍得砰砰響，就在嚴一要用蠻力撞開時，門從裏面打開。
白秋一臉不可置信：“跑了？”
白秋不等嚴一回答，就朝著牢房跑去，一邊跑一邊道：“還不快去找？他肯定還沒跑遠！”
等他親自確定江野跑了後，急得六神無主。
“大人，地上有血跡，肯定是往那個方向跑了！剛才武二已經去追了！”
白秋一聽有線索，連忙道：“快！快！我們也跟上去！”
他一個系統，自然不怕什麽皇帝問責，他怕的是，江野離開他的眼皮之下，從他世界裏消失，或者離開他的世界……
江野會殺了他的！
那他費盡心思做的一切，豈不是全毀了？
白秋惶恐至極，以至於渾身都在哆嗦，江野那麽討厭他，肯定會將他碾碎的……
那他該怎麽辦？
“找！快點去找！”
……
白秋三人都離開暗牢，這讓江野十分意外，甚至還有種不真實感。
該不會是陷阱吧？
江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趁著無人溜進白秋的房間，翻箱倒櫃找出口。
時間緩緩流逝，暗牢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江野能清晰的聽到禁衛軍搜捕的聲音。
房間裏，櫃子倒在地上，床被掀開，桌椅堵在門口，能挪動的東西，江野幾乎翻了個遍。
漸漸地，他也冷靜下來，認真打量起這個房間，最後在一堵墻面前停下腳步。
這堵墻原本是被櫃子擋著的，地上有不少劃痕，說明櫃子經常被人挪動，再者墻面上還有些許灰色的指紋，不註意看壓根看不到。
江野嘗試著按了一下墻面，結果墻面就跟旋轉門似的，很絲滑地轉了一個弧度。
江野松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離開。
暗道幽深，陰涼潮濕，地面還聚有小水灘，江野邊走邊拍身上的灰塵，通道彎彎繞繞，不是很好走。
江野一路上磕磕絆絆，不知走了多久，頭頂禁衛軍的聲音漸漸遠去，到後面仿佛進入鬧市，叫賣聲嬉戲聲不斷。
走著走著，又遇到三個分岔口，到後面分岔口越來越多，江野又累又餓。
外面的世界也變得安靜，打更的聲音開始時不時地響起。
江野約莫著走了兩天兩夜，終於看到外界的光。
洞口處光影閃爍，似是有什麽東西來回搖晃，因為逆著光他看不清楚，走得近了，江野這才看清楚，瞬間汗毛倒立。
——蛇。
怪不得這個岔口這麽小，他竟然走進蛇窟了！
江野整個人都僵住，而此時他與蛇不過一米的距離，處於蛇的攻擊範圍內。
與此同時，洞口外傳來鐵騎冷漠的聲音：
“聖上下令！封鎖全部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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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恍然大怒”，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猛地轉過身，惶恐地道：“皇，皇上！微臣見，見過皇上！”
夜帝見白秋當真受驚了，心裏那些不悅也消散下去，道：“愛卿不必驚慌，寡人就是過來看看，快些起身吧。”
白秋連忙讓開位置，他身後的江野身上遍體鱗傷，鮮血還在不停地往下溢，溫熱的腥氣蔓延在整個牢房，令人作嘔。
夜帝看了一眼，默默收回腳，咳了一聲，誇獎道：“白卿，你做得很好。”
白秋心裏松了一口氣，夜帝有潔癖，自然不會進牢房查看，如此也算是逃過一劫。
然而就在夜帝轉身離開的瞬間，江野開口了，
“餵！以下犯上，不敬尊長，囚虐生父，這些罪名你可擔待得起？”
白秋大驚失色，此時恨不得拿東西塞住這家夥的嘴！
夜帝停下腳步，又轉過身，這次毫不猶豫地踏入牢房：“五年時間，看來你還是沒有絲毫長進。”
“長進？”江野嗤笑，“給你磕頭認錯裝孫子的長進？還是……”
白秋冷聲道：“閉嘴！”
江野閉嘴，鼻腔冷哼一聲，不屑地看著面前的夜帝——原主的親兒子。
哪怕系統沒有給他記憶，他也依稀從夜帝這兩次過來猜到了。
說真的，他是一天都不想在這個世界裏待了，更不想在白秋的壓迫下垂死掙紮。
夜帝似是看透了江野的算計，平靜地道：“別掙紮了，寡人說你寒食節死，你少活一刻鐘都不行。”
夜帝伸手，白秋很有眼色地遞上鞭子，默默退後。
啪……
鞭尾甩在江野臉上，狠狠地抽出一道紅痕來，江野慘叫的同時，臉上紅痕迅速鼓起來，血順著傷口往下溢。
暗牢裏鞭子聲不斷，江野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白秋眉頭逐漸皺起，可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法子阻止。
很快，江野就暈過去了，夜帝冷冷地道：“弄醒他！”
白秋咬著唇，頓了許久，才朝嚴一示意。
已經傷這麽重了，再這麽下去，江野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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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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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被綁在刑架上，此時腳邊安靜地停著一個仿真玉石，上面沾染著血跡，仿佛在無聲地宣告些什麽。
夜帝冰冷的目光刺過來，白秋嚇得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暈倒在地。
完了。
這是白秋暈倒前唯一的念頭。
……
白秋暈倒得太突然。
嚴一武二距離太遠，根本來不及扶，就聽到一聲悶響，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熟悉的
砰——咕嚕嚕——
夜帝低頭看了許久，擡頭，面無表情地將滾到腳邊的臟東西踢遠。
就連夜帝帶過來的暗衛都傻了，面面相覷，好在心理素質過強，面色很快就恢覆如常。
反觀嚴一武二，則是跪在地上。
“皇上，小人該死，一切都是小人提的主意，與白大人無關，還請皇上……”
夜帝將手裏的鞭子扔在地上，神色莫名，到嘴邊的滿門抄斬，又換成了杖斃，夜帝嘴角抽抽，最後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吐出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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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帶著暗衛離開。
嚴一武二：“……”
*
白秋醒來時夜帝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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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了一天，也沒見有動靜，白秋這才松了一口氣，悄悄地鉆進牢房，給江野處理傷口。
江野身上的傷不少，傷口外翻，紅白相間，看著多少有些滲人。
“少在這裏假惺惺了！”江野慘白著臉，嘴上依舊不饒人，“看著就惡心！”
白秋賤嗖嗖的道：“那可太好了！你越惡心我越開心！”
江野閉嘴，幹脆閉上眼睛，每次身上疼極的時候，他眼前總是會出現幻覺，讓他不自覺的把這個狗東西當成祁景。
閉了一會兒眼睛，他又忍不住睜開，看著面前的幻象——祁景傷痕累累地站在他面前。
江野清楚的知道，這是假象，可他……真的好久都沒見祁景了。
“餵！你幹嘛用這麽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白秋被看得心裏發毛。
江野默了默，“那你離我遠點。”
“上藥呢！”
“用不著你管！”
白秋懶得理他，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
“誰讓之前有人冒充你騙我，你又不解釋清楚，你活該！”
江野反駁：“明明是你自己蠢！”
“你！”
“我怎麽？誰騙你你找誰去！拿我出什麽氣？”
白秋大怒，將藥重重地扔在地上，“老子不伺候了！”
江野：“誰稀罕！”
白秋氣得摔門而去。
江野見門被關上，小心翼翼地掙開手上的繩子，又開始解身上的繩子，他身上疼得厲害，以至於所有的動作都被放慢好多倍。
所有的繩子被解開，腿上的傷讓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江野扶著墻走到門口，將門反鎖，又坐在鐵床上，一邊咬著牙給自己塗藥，一邊盤算著該如何逃跑。
破爛的衣服勉強能蔽體，只是上面血腥味濃重得刺鼻，有的甚至已經粘在傷口上。
江野胡亂地將藥粉倒在身上，就起身站在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
嚴一武二兩個人的功夫不差，以他現在的狀態來看，硬碰硬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江野小心地將門開了一條小縫，偷聽外面的聲音。
……
嚴一犯錯，武二跟著受了牽連，兩人都跪在白秋房間門口。
白秋房間並不隔音，跪在門口就能聽到裏面罵罵咧咧的聲音。
嚴一此時越發肯定自家大人對這個“假先皇”有不軌的心思。
嚴一武二自小跟著白大人，自然是忠心耿耿，他們還從未見過大人這般模樣。
之前都是冷冰冰的，公事公辦，沒有人情味，這幾天卻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只是這樣的大人，卻讓他們束手無策。
要是大人看上的是旁人，他們還能出主意撮合撮合，可……
嚴一一想到牢裏的人就有些生無可戀。
突然，房間裏傳來大人的聲音：
“你們倆進來！”
嚴一武二看了一眼牢房就直接進房間，牢房關了這犯人五年之久，要逃早就逃了，他們倒不擔心這一茬。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就在房間門關上的剎那，牢房門也悄無聲息地打開。
江野割破手腕滴血偽造逃跑的假象，又忍著痛意，躡手躡腳地朝著白秋隔壁的房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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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裏放著一張破舊的櫃子，櫃子邊是一張床，上面零散地放著一些衣服。
江野快速將身上的臟衣換了，扔在地上滾了兩圈，用灰塵掩蓋衣服上的血腥味。
之前嚴一武二能大搖大擺地把床以及那些東西帶進來，就說明走的肯定不是正門。
這個暗牢還有其他出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個出口。
“大人，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呸！一坨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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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聲音毫無阻隔地傳入江野的耳朵裏，炸得江野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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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白秋整日追著他喊“哥哥”的場面，江野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恨不得自廢雙耳。
“大人，我們懂得，您不必解釋。”武二貼心的道。
“滾出去！”白秋大怒，“都什麽玩意兒！顏色小說看多了吧！”
嚴一咳了一聲，他家的大人年近三十尚未娶妻，甚至不近女色，如今看上一個老男人，嫌面子上掛不住，他們都懂，正因為懂，才不知道該如何成全大人的心意。
總不能……把犯人放走吧？
要是大人掌控不住犯人，豈不是隨時都可能被滿門抄斬？
那人對大人是真心的嗎？不行！得找個時間測測。
他們絕對不能讓大人置身險地。
白秋深吸一口氣：“還楞著做什麽！還不滾出去！”
嚴一知道大人是在惱怒自己無法救下心愛之人，他只是無辜躺槍，但他作為貼心屬下，理解的！
然而當他與武二出去後，就發現了不對勁，牢房門竟然打開了！
嚴一眼睛瞪大，與武二對視一眼，飛快地跑向牢房，果然……人沒了！
只剩下一些麻繩，與光禿禿的泛著紅黑色的刑架。
“大人！”嚴一驚慌失措，朝著白秋的房間跑去，“大人！不好了！犯人逃跑了！”
武二則是順著路上的痕跡追去。
白秋的房間門被拍得砰砰響，就在嚴一要用蠻力撞開時，門從裏面打開。
白秋一臉不可置信：“跑了？”
白秋不等嚴一回答，就朝著牢房跑去，一邊跑一邊道：“還不快去找？他肯定還沒跑遠！”
等他親自確定江野跑了後，急得六神無主。
“大人，地上有血跡，肯定是往那個方向跑了！剛才武二已經去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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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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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三人都離開暗牢，這讓江野十分意外，甚至還有種不真實感。
該不會是陷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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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流逝，暗牢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江野能清晰的聽到禁衛軍搜捕的聲音。
房間裏，櫃子倒在地上，床被掀開，桌椅堵在門口，能挪動的東西，江野幾乎翻了個遍。
漸漸地，他也冷靜下來，認真打量起這個房間，最後在一堵墻面前停下腳步。
這堵墻原本是被櫃子擋著的，地上有不少劃痕，說明櫃子經常被人挪動，再者墻面上還有些許灰色的指紋，不註意看壓根看不到。
江野嘗試著按了一下墻面，結果墻面就跟旋轉門似的，很絲滑地轉了一個弧度。
江野松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離開。
暗道幽深，陰涼潮濕，地面還聚有小水灘，江野邊走邊拍身上的灰塵，通道彎彎繞繞，不是很好走。
江野一路上磕磕絆絆，不知走了多久，頭頂禁衛軍的聲音漸漸遠去，到後面仿佛進入鬧市，叫賣聲嬉戲聲不斷。
走著走著，又遇到三個分岔口，到後面分岔口越來越多，江野又累又餓。
外面的世界也變得安靜，打更的聲音開始時不時地響起。
江野約莫著走了兩天兩夜，終於看到外界的光。
洞口處光影閃爍，似是有什麽東西來回搖晃，因為逆著光他看不清楚，走得近了，江野這才看清楚，瞬間汗毛倒立。
——蛇。
怪不得這個岔口這麽小，他竟然走進蛇窟了！
江野整個人都僵住，而此時他與蛇不過一米的距離，處於蛇的攻擊範圍內。
與此同時，洞口外傳來鐵騎冷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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