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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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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見

五條悟留下的時間並不長, 他的日常總是很繁忙,很快就離開了虎杖家宅。

晚間,天見神理把碗筷都放進洗手池了, 戴上手套準備清洗。

“我來洗吧。”虎杖悠仁擠了過來, 按住了自己弟弟的手背,“畢竟, 神理做了三個人的飯也很辛苦。後續這些工作就都交給我吧。”

“好啊。”天見神理沒有推辭,直接把手套遞給了旁邊的粉發少年。

虎杖悠仁一向都很勤快, 在沒有入學東京高專的時候,家裏的家務大部分也是對方來做的。廚房裏的水流聲潺潺, 規律的清洗聲在這個空間之中響起。

天見神理卻並沒有離開這個房間, 而是倚靠在廚房門旁的墻壁上,歪頭問道:“悠仁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虎杖悠仁並沒有回頭,只是用手指認真清理著盤子上的汙漬。他註視著瓷器上面的油漬,一下又一下地清理著,臉上卻做出了認真思索的表情。

“……神理以前認識五條老師嗎?”虎杖悠仁問道。

“誒?怎麽會這麽問。”天見神理露出了有些驚訝的神色。

“沒事。”粉發少年回頭露出了一個習慣性爽朗的笑容,“總覺得五條老師和你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就像是認識了許久一樣。”

“也許是因為, 哥哥你在高專上學的時候, 他經常順路過來看看吧。”天見神理推測道。

“五條老師經常來家裏嗎?”虎杖悠仁切實地驚訝了。

“是啊,說是要響應術師協會號召,給予悠仁重點關註,所以要經常定期家訪。”天見神理說道,他湊到了另一個少年的身邊,看著對方清洗的動作, 繼續說道,“哥哥的校園生活怎麽樣?”

“總的來說, 大家都很友善。”虎杖悠仁回憶著說道,“惠……就是上次來到我們學校的那個少年,他跟我是同一級的同學,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女生。一年級一共有三個人。”

“難怪悟說要給予你重點關照,”天見神理笑了,“咒術師的學生這麽少,每一個都可以作為重點關照對象了。”

“欸?雖說理論上是這樣,但五條老師平常也很忙的樣子……”虎杖悠仁說。

他的腦海之中,屬於兩面宿儺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蠢貨,那個六眼,顯然是專門抽出時間來找他的,家訪這種理由簡直爛透了。”

這樣的聲音讓虎杖悠仁清理洗手臺的動作頓了頓。在開學以來與自己體內的詛咒之王共處的時間裏,他也習慣性地能夠無視對方說出的話語。畢竟,大部分都只是一些血腥的發言和嘲諷。

只是,在涉及到身邊家人的事上,虎杖悠仁始終無法做到當做耳旁風。

尤其是,明明該是把整個世界都不放在心上、睥睨一切的詛咒之王,在言談之間卻像是對他的弟弟天見神理有著非同一般的興趣。

虎杖悠仁沒有回覆兩面宿儺的話,即使對方的話語內容聽起來仿佛的確有道理。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師為什麽會對弟弟很親近的樣子,但是,他卻也很清楚地知道,五條悟是虎杖悠仁在咒術界最值得信任的人。既然對方肯保下作為兩面宿儺容器的自己,那麽肯定也不會對天見神理有壞心思。

“晚上我還要回高專去。”虎杖悠仁對正在攤開書本在桌上學習的少年說道。

“不留下嗎?”天見神理有點驚訝,“現在的時間已經很晚了。”

“明天早晨還有課,所以我還是今晚就回學校。”虎杖悠仁說。他套上了咒術高專的校服,深藍色的定制校服是運動裝的款式,非常方便行動。

“等一下。”天見神理走上前,伸手去觸碰對方的頸後,幫助對方將壓在內部的衛衣帽子從領口掏出來。

粉發的少年完全不設防,配合地微微壓下身體,將作為致命處的後頸暴露在他的指尖之下,乖乖等待著他的動作。

“好了。”天見神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虎杖悠仁站起身來,系上自己制服上方的扣子。

那是有著漩渦形狀的金色紐扣,是東京咒術高專特有的裝飾。天見神理的視線落在上面,一時間也感到有些恍惚。

在以前,他也曾經每天都套上這樣的制服,在咒術高專上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出現在他面前的故人太多,那原本埋藏起來的記憶也都一一被慢慢地翻動出來,在日光的照射下重新覆上了溫度。

“雖然悠仁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作為咒術師的生活應該很辛苦吧。”天見神理擡眼註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粉發少年,“同上次在學校裏見到的那種咒靈戰鬥,會很危險。如果自己應付不來的話,千萬不要逞能。”

聽到對方說的話,虎杖悠仁怔了怔。

對於家人,因為知道天見神理是與咒術師不同的普通人,所以他總是下意識地避免提到任何有關於咒靈的話題。他也總是會習慣性地報喜不報憂,不想讓弟弟為自己的情況擔心。

虎杖悠仁沒有想到的是,他進入咒術界以後的辛苦,竟然全部都被天見神理察覺到了。雖然應對那些事情對虎杖悠仁來說並不是難事,但是聽到有人在為此牽掛著自己的時候,也總會感覺到溫暖。

“我會註意的。”虎杖悠仁說道,他相當元氣地做了一個出發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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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與橫濱之間的距離並不算遠,每當下午的課程結束以後,天見神理就會去一趟橫濱。

只是,不知是否是因為他之前的入侵,無論是港口黑手黨還是異能特務科都難以查到最新的情報。真正的情報都不會被放在網絡之中,而是被那些足智多謀的人們記載在大腦之中。

想要在橫濱偶遇一個戴白色氈帽的俄羅斯人,並不是簡單的事。

長期的尋找讓天見神理已經感覺到了有些疲累。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毫無收獲的話……那他就不得不考慮直接掀翻棋盤了。

想著接下來要去做的事情,天見神理低頭,在眼前的一道習題上做下了筆記。

正在這時,放在衣兜裏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起來。

講臺上,老師還在講課,天見神理瞟了眼來電顯示,發覺竟是來自於自己的哥哥虎杖悠仁。

對方從來不會選擇在上課的時間與他通話。

天見神理舉手向老師示意,離開教室,沿著走廊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他接通了電話:“哥哥,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的確。”聽筒另一邊,屬於虎杖悠仁的聲音似乎有些失真,語氣也與往常有所不同,“你不知道我有多麽期待與你相見。”

這句話讓天見神理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悠仁?”

“那小子可能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了。”聽筒另一邊,詛咒之王的聲音分外迫近,甚至與現實合二為一。

天見神理錯愕地回過頭。

臉上帶著黑色咒紋的粉發男人正從臺階上慢慢走上來,手裏拿著的手機正貼在耳邊。

對方的五官是屬於虎杖悠仁的五官,但是神態卻已經完全變成了詛咒之王的模樣。

“今見。”兩面宿儺叫出了一個千年以來都不曾再念出過的名字,語意在他常用的語氣之中堪稱溫柔,“好久不見,不叫我一聲哥哥嗎?”

他的身上,壓迫感更甚從前。

天見神理聞到了對方身上熟悉的、濃郁的鐵銹味。此刻,詛咒之王的容器,無論是額頭還是深色的衣服上,全部都是深色泛紅的血跡。

他的嘴唇顫了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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