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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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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游弋輕笑了聲:“威脅?”

“不受威脅是麽?”今見山貼上耳廓,“不正是如我所願。”

整個脖子都被溫暖包裹,感受了片刻,游弋稍稍偏頭:“兩分鐘。”

“嗯,開始吧。”

時間走過幾秒,脖頸上的手催促似地蹭了蹭,游弋為了阻止,擡著下巴貼上等待的嘴唇,說是貼倒不如說壓。

無論如何,若即若離在這一刻終於落到實處,讓今見山混沌的同時,心底又開始發出一聲聲滿足的喟嘆。

不清楚過去了多久,壓著的唇就只是壓著,沒有任何下一步舉動,像是拖延時間又打發人。

今見山悶笑了聲,手指穿過發絲撫摸上後頸,揉捏著往前按壓,然後微微張開嘴一下下開合地親吻游弋。

水潤的滋滋聲撩撥在耳畔,吸吮偶然又發出稍大的聲響,室內溫度越來越高,將冰涼的手也暖的陣陣發燙。

指尖被燙得跳了跳,游弋這才想起呼之欲出的是什麽。他任由今見山在嘴裏勾纏,指尖似是撩撥的一路往上。

親吻頓了頓,忽然又變得兇狠,游弋承受著一路抵達到上端,在舌尖被吮緊後,他不輕不重地彈了彈。

“嘶——”

“嗯——”

兩人同時低叫出聲。

游弋抿著舌尖退後,蹙眉問:“屬狗?”

“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今見山一手捂著,一手幫他擦拭嘴角的水潤。

游弋舔著嘴角不領情地擋開,他滑動座椅往後退:“慢走不送。”

“給個確切時間。”今見山站起來。

“九點。”

“行,位置發你手機上。”今見山躬身,不管不顧地在游弋發頂上落下一吻,“手別碰水,走了。”

一直到關門聲響起,游弋這才挪動著座椅拿過保溫杯。水溫剛剛好,他邊喝著邊撿起電腦旁邊的紙巾。

連字都簡單幹凈到讓人覺得舒適,似乎只這麽看著就能想象出風平浪靜的一生,很好看。

不管是外在還是內在,無論怎麽看今見山都不缺伴侶,而“姘頭”這種難堪關系更無法和他聯系在一起,但做出這種決定游弋說意外其實並不意外。

一個安穩的人想跳出舒適圈尋找刺激,恰好這個刺激具有不可預知性和易擺脫性,那麽既滿足了身體又滿足了心理,一切就都剛剛好。

游弋看向窗外,雨已經停了。他收回目光和思緒,放下紙巾撥通會議視頻。

*

雨一停,宿客們後腳踩著前腳往外走,沒多久清冷的院子裏只有兩個坐在梅花樹下的人。

梅花落了一地的粉紅花瓣,沈容刻仰頭看著快要光了的樹,長嘆一口氣:“花期也太短了。”

“你要emo麻煩換個地兒,聽著煩。”馮勳按著手機說。

沈容刻正要懟回去,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他撈過來看著來電顯示沒有動作。

“誰?”馮勳斜著眼睛問。

沈容刻沒搭理,接起電話:“有屁放。”

馮勳知道是誰了,他手機也不玩了,環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看著。

“吃不吃跟你丫有關系?別他媽舒服兩天就上趕著到大爺這兒找不自在。”沈容刻捏過桌子上的花瓣。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麽,沈容刻把手裏的花瓣放進嘴裏,彎著眼睛笑起來。馮勳擰起眉,長伸著腳踢了踢他。

沈容刻瞥了眼,收回腳:“說的是,那你他媽等著,等大爺求神拜鬼沒用了拿你將就。”

“沈容刻。”馮勳一字一頓叫了聲。

“一個大老爺們唧唧歪歪,我他媽沒吃你丫給我送啊?”沈容刻聽著電話看向門口。

馮勳跟著看過去,冷笑一聲,什麽也沒說地繼續搗鼓起手機。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今少終於全須全尾的出現了,沒正事兒掛了。”沈容刻直接掛了電話,目光打量著走近的人。

今見山拉過椅子坐下:“有屁就放。”

“有事兒瞞著我們?”

問題用了篤定的語氣,今見山笑著拿過杯子和茶壺:“合著我事事都得跟你們交代?”

“不用,你就說跟游弋有沒有關系。”馮勳說。

今見山可惜地搖頭:“看來以後不能說的太多。”

沈容刻:“合著除了他以外的都不是事兒是吧?”

“既然不能說,那就說說辦公室的煙灰缸是他媽怎麽把櫃子砸了個洞。”

張銳凡不敢說,除了他就只有守夜班的小東了。今見山沈默地喝了口茶,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撥過去。

快掛斷時那頭才傳來被吵醒的聲音,其實不該在這個時間打擾,但以防下回是被二位叔盤問,今見山還是不輕不重敲下警鐘。

“什麽時候員工的眼睛開始往老板身上放了,仔細琢磨琢磨,再有下次原跟回楊主管。”

等掛了電話,沈容刻惆悵地說:“人小東好不容易擺脫楊奇明,你丫嚇唬人的招數夠惡心。”

“好心辦了壞事,在當事人跟前可不叫好心。”馮勳收了手機,“目前能讓你藏掖又發火的也就只有游弋了,揀著能說的說吧。”

今見山看向稀落的梅花:“沒什麽,就是覺得自己發現的太晚了。”

“什麽東西發現的晚了?”

“重要也不重要。”今見山說完,又低聲重覆一遍,“對我來說重要也不重要。”

話說的聽不懂明顯就是不想說,兩人都不再追問,不過馮勳還是很認真的問了個其他問題。

“老實說,你是不是在游弋身上找影子呢?”

“嗯?找什麽影子?”沈容刻問完立刻反應過來,“別他媽告訴我,百八十年後的今天要提到李澤了。”

名字一出今見山握著杯子的指尖抖了抖,又在眨眼的功夫穩穩端起來。

馮勳觀察著:“你別犯渾,游弋的性格要知道了得玩兒完。”

沈容刻:“說話能靠點兒譜麽?要找影子他早跟瀾歌在一塊兒了。”

今見山端著杯子搭到嘴上,又放下:“話說得一個比一個難聽。”

“懸,你就喜歡這種類型。”

今見山拿出煙:“行了,剩下的屁憋住。”

“看,還不叫人揭短。”馮勳接過煙,“你收著點兒,百八十年的事兒要再翻......”

一陣來電聲打斷談話,沈容刻撈起手機,看清來電顯示後拿屏幕對著兩人:“真他媽不能背後說人。”

馮勳掃了眼,意味深長地看向對面,今見山回視一眼,什麽也沒說地抽著煙。

“瀾歌啊,這是終於閑著了?”沈容刻按下免提。

電話裏傳出短暫的低笑,須臾一道清淡的聲音說:“聽起來在說上百億企業。”

“可不,紀總電話一來,忙著的功夫都得趕緊抹幹凈手。”

電話裏笑說:“三期工程馬上要收尾,結束後能徹底閑下來一陣,到時候用徹夜酒來賠罪,你看行麽?”

沈容刻看向今見山,笑道:“你說說你學什麽不好,非得學蔣虞白喝白住那套,咱北棲這小廟怎麽凈招一些空口袋兒的大神?”

“要不你和老馮再拉一次橫幅?”

“呦,話裏的意思有點兒模糊啊,”沈容刻戲謔,“意思到底是讓我們斂財呢,還是打算再給見山納一次妾?”

“納妾就算了,我哥估計還是看不上。”

沈容刻正要再調侃,電話那頭笑著問:“對了,他手機號和微信都換了?”

“......”沈容刻和馮勳齊齊盯過去。

今見山垂頭劃拉著手機,好像和他們完全不在一個空間。

沈容刻嗯啊兩聲:“丫最近好像又接了個活兒,手機就他媽是個擺設,剛我和勳子還罵呢。”

“不在驪城?”

“誰知道,估計在哪個黃土高原上風吹日曬著,聽筒進沙子了也說不準。”

今見山無聲地笑起來,電話那頭沈默幾秒,識趣地說:“沒事就好。”

又閑扯了幾句,這通電話在烏雲散開時掛斷,兩人繼續盯過去。

沒長沒短的視線恨不得變成麻繩,五花大綁的將人捆起來逼問出東西。

今見山摁滅手機,長嘆了聲氣:“我不能有他媽一點兒隱私?還是說,我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招了一群爹?”

“這不能說那不能說,讓揀能說的又凈說些人聽求不懂的話,”馮勳板起臉,“你秘密是不是有點兒太他媽多了?”

今見山捂著後頸仰起頭:“知不知道有個詞兒叫難言之隱,還有個詞兒叫他媽禮貌。”

沈容刻呦嘿一聲:“聽出來了,罵人少教呢!誒?是不是瀾歌給你說什麽了,讓你這麽躲著人?”

“沒有。”

“那就是因為游弋你要跟人劃清界限?”

今見山閉著眼睛笑了笑:“說得好像本身有什麽,一天少造點兒我的謠。”

“得,關心關心人還不領情,”沈容刻站起來,“走吧,讓這逼玩意兒往死裏藏,哪天藏出事兒就美了。”

馮勳狐疑地站起來:“你也稍微看看微信消息,一幫逼玩意兒都能煩我這兒了,給他媽副秘書的錢了?”

“從我賬上扣,你也少他媽煩我。”

“誒誒誒,不興打啊!”

沈容刻趕忙拽住馮勳,拉著往出走:“你也真是,跟這麽個玩意兒一般見識什麽?忘了院子翻新的事兒了?”

“......”馮勳一把搡開他,“你還真他媽會安慰人。”

今見山抖著肩笑起來,提高聲音朝兩人的背影說:“那他得跪這兒給我磕個頭。”

“操——!”

“嗯?怎麽?”

“閉嘴!”

拌嘴的聲音漸漸消失,整個院子徹底安靜下來。今見山盯著天空,一直等烏雲散開他才起身往直對的大廳走去。

昨天雨太大,沈容刻給員工們放了一天半的假,北棲又只管宿客的早餐,處理完手頭上的單子,今見山只能孤零零的叫外賣。

在手機上劃來劃去,不知道怎麽就撥了通電話出去。等那頭出聲音,今見山對自己真的挺無語。

“哥,您這點兒掐的是不是太準了些?游哥前腳來電話說不用送午餐,您後腳就問過來了。”

應該是沒停的開會,想來游總的下屬也著實不好當。說了兩句今見山掛斷電話,繼續翻看起午餐吃什麽。

雨過天晴的夕陽將雲渲染的格外火紅,被冰涼洗刷過的山川樹木又被溫暖烘著,更是美不勝收又似畫作。

宿客們陸陸續續坐滿院子,員工們也踩著點開始忙活起來,今見山拄著欄桿掃過底下的熱鬧,又往白鴿湖看去。

時間這個東西在特意註意時會走得非常非常慢,尤其是清楚這種心情會在什麽時候消失,那麽等待會變得更為漫長。

一秒和一秒之間會有停頓,這個停頓的時間會走過九百九十九毫秒......

今見山覺得自己真的瘋了,時間進制都不會給毫秒一個精確的三位數,他在這裏發什麽毛頭小子的瘋。

他背靠著欄桿,將手裏的煙慢慢品味完,然後拿過抹布繼續清理起來。

裏裏外外在一小時後終於煥然一新,今見山放下掃把,掃了眼手機屏幕進了浴室。

院子裏的燈光不知道亮了多久,不遠處的叁溏一片燈火通明,放眼望去的湖對岸也是盈盈閃閃,天終於徹底黑了。

白鴿湖......游弋會放鴿子麽?今見山把玩一圈手機,停下,點開通話界面。

手機再次轉動起來,他拄著額角,百無聊賴地聽下面的笑聊內容。

好像每一句話都能找到錨點,然後切中要害,自然而然給人刻薄的感覺,可對待別人又不是,所以還是針對。

今見山失笑地嘆了聲氣,他掀起眼皮隨意往院門口看去。

陡然提供的氧氣讓呼吸急劇加速,瘋狂流竄的血液汩湧著好像要撐爆血管,一聲高過一聲的咚咚聲轟鳴的耳蝸發疼。

他沒有防備,更加懷疑在不知情的時候又被人註射了腎上腺素,除了這一人他什麽都看不到。

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無處安放的四肢蠕蠕而動,渴望翻越阻攔物就這麽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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