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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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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兩人距離已經離得很近,稍微擡一擡膝蓋就能碰在一起。游弋望著今見山的眼睛,突然像是發覺了什麽,或者說想要查證什麽,他垂著眼簾往下看去。

“......”

松松垮垮上是倒三角,黑色松緊的邊緣有凹有凸,敞開露出的布料上是豎狀,讓人絲毫不懷疑再繼續下去會從邊緣看到冒出什麽來。

游弋緩緩掀起眼簾,語氣和眼神都帶著嘲弄:“聊天也能.硬?”

“和我同處一室的時候,不用再因為這種事感到驚訝。”今見山往前,捏住他的下巴親下去。

吻停留的時間並不久,游弋沒有躲也沒有迎合,只擡著下巴任由今見山從嘴一路親到額頭。

...部忽然被更加惡劣地.頂.了頂,緊接著額頭上的唇笑著說:“不止吃了美麗多還吃了腦力多,怎麽就這麽聰明。”

游弋:“......”

“當初李棠的八萬五怎麽沒有跟你開口?”今見山退後一步,抽了皮.帶脫下.褲.子。

“她不會跟我開口。”

“怎麽說?”

“怕添麻煩?她想的太多。”

鼓囊的地方太吸引眼球,游弋又淡淡瞥了眼,沒打招呼地往門外走去。

下午的日頭也非常烈,沿山的街道下面全是即將發芽的色木槭,除了鱗次櫛比的色木槭,遠遠還能看到反光的白鴿湖。

這幾天雪化的非常迅速,好像眨眼的功夫,除了色木槭,山林全悄然的綠了,游弋掃過近處又眺望遠處。

“快了,差不多四月中發芽,”今見山站到身側,“過幾天過來住著?”

游弋看他:“免費?”

今見山迎著陽光笑起來:“怎麽著,游總公司不要了所以打算在我這裏混吃混喝?”

“提議不錯。”

“真要混吃混喝是不是也得看看人臉色?”今見山轉頭,“沒有禮物好歹得有句祝福的話吧?”

游弋問:“要什麽禮物。”

“沒有限制?”

游弋:“力所能及。”

今見山搖了搖頭:“聽著範圍好像很廣,但又局限的基本跟專業和錢財離不開。”

“怎麽說?”

風有點大,微微卷曲的頭發被吹得胡亂舞動,掃過臉頰又掠過鼻梁,今見山沒有忍住,擡手試探性地往前伸。

沒有躲避的動作,凝視的眼睛裏也只有風輕雲淡。今見山一路挨上眉心,幫游弋把吹到臉前的亂發撫到腦後。

今見山問:“我要讓你唱首歌你唱麽?”

游弋可惜地說:“你可以讓我畫肖像。”

“我真謝了,”今見山笑了笑,“謝你沒說免費送我個設計。”

烈日下的一切都被鍍上了一層金光,游弋半瞇著眼原看回遠處。

沈默期間所有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就像樓下的歡聲笑語,很抓耳,仔細聽好像在念叨他們消失的太久。

身邊人應該也聽到了,所以適時下去堵一番口舌,也不準確,或許單純是因為無趣。

可是沒多久身後又出現聲音,游弋回頭看過去,發現今見山並沒有不打招呼離開。

“沙發才搬出來,都挺幹凈,在這兒躺著曬會兒太陽也行,前提是別忘了把毯子蓋上。”

今見山將手裏的毛巾被放在沙發上,又把手裏的一沓紙和筆放在桌子上:“肖像啊,游老師別又投機取巧。”

難怪,難怪人人都像是如臨大敵,游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而今見山似乎也沒有要等一個搭話的意思,轉身朝著樓梯走去,又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裏。

盯著樓梯那處望了許久,游弋慢慢挪移視線看向自己的右手。

是個經常受傷的人,不然繃帶的纏裹手法不會這麽規整專業,其實也不意外,光看長相和氣質也不是任由別人在頭上作亂的人。

這讓游弋不禁想,如果野騎那天去了,之後他們之間會像關子洲還是呂從陽?他又立刻否定,都不是。

今見山是同性戀,他們只會是一面之緣的點頭之交,即便是做姘頭,十九歲的今見山也看不上十八歲的他。

“我不敢問。”

“派個敢問的問!”

“都他媽看我幹求,我不問。”

一幫人坐沒個坐相的來回推辭,今見山覷著樓頂上微微後仰的側臉,一時間入了神。

“老大。”

旁邊響起一陣咳嗽聲,今見山這才從短暫的失神中回過神來。

他擰了擰眉:“感冒了?”

“沒,趙姐硬逼我吃了口榴蓮,”小哲滿臉的難受樣,“嗓子有點兒癢。”

“過敏了,去把藥吃上。”

“身上都沒見紅,老板硬是掰開我嘴扔了粒氯雷。”小哲縮著脖子笑了幾聲,“您有啥吩咐啊?”

今見山往樓頂看了眼,問:“趙姐做了什麽茶點?”

“棗糕和梅花酥。”

“各兩塊,再加三塊西米撻,”今見山說,“上回拿來的紅茶泡一壺,別太濃,溫茶爐也備上,送到露臺。”

“好。”

吩咐完人還在旁邊杵著,今見山問:“有事兒?”

小哲掃了一圈嘰嘰喳喳的人,往他跟前湊了兩步:“老大,前面和你一塊兒進來的是你朋友還是咱這兒貴客?之前沒見過啊。”

“你見我見得多?”

“嘿嘿,您又招著讓老板絮叨了,是這麽個事兒,前面你們進來珊珊差點兒心梗。”

小哲捂著嘴,墊腳湊近到今見山耳邊:“看架勢小丫頭一見鐘情了,那帥哥有女朋友不?要沒有您找個機會給認識認識?”

院子一進門旁邊有個小屋,專門提供酒水咖啡之類,今見山下意識往那處看去。

二十出頭水靈靈的小姑娘正捧著臉坐在窗戶邊,入迷似地盯著樓頂上的男人動也不動。

今見山垂眼看向旁邊:“趁著沒有情根深種讓她趕緊死心。”

“為啥?”

“因為沒有那個機會。”今見山擡了擡下巴,“忙去。”

“......哦。”

等人三步一回頭地走了,今見山看向一圈還在推辭你來他來的人:“有屁就放。”

“老王,要不你問?”石昊拽著王芮懿試圖遮擋住自己的身軀。

王芮懿不接招:“我沒看見,誰看見的誰問。”

“操。”

“行了!瞧瞧你們畏畏縮縮一副死出樣!”

姜清竹往樓頂瞥了眼,坐起來壓低聲音說:“見山,昨兒喝酒的時候咱家不是坐老游旁邊麽,看見那個......老游耳朵後頭......”

興師動眾欲言又止的以為要問什麽,今見山無語地掃視了一圈。結果發現個個都緊張地大睜著眼,就連馮勳都有點不自然地蹭著脖子。

今見山忽然起了點逗弄的心思。他先是掃了眼於曦,然後慢慢皺起眉:“耳朵後頭怎麽了?往完了放。”

除於曦以外的人:“......”

“呃——也沒啥。”

“估計清竹看錯了。”

“一群傻逼。”

馮勳將斜著的椅子坐正,撐著腿也壓低聲音:“清竹說看見他耳朵後頭有嘬出來的印子,是不是你幹的?”

今見山眉頭皺的更緊,大夥兒一看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完了完了完了......”

“操,不是他。”

“合著老游半天有對象?”姜清竹來火了,咬著牙問,“嘛呢見山?昨晚嘛呢?”

今見山臉不紅心不跳地問:“看見了?”

王芮懿咳了咳:“今哥,我是醉了不是瞎了,你倆親的那地兒拐過去就我屋。”

“別打岔!”姜清竹壓低聲音喊,“你見山上趕著當小三?還是說是他媽情兒?他媽霸王硬上弓?”

“......”

話太難聽了,今見山忍住,佯沈起臉又看了一圈:“有沒有可能看錯?”

“老游看著不像有對象的人,要真有對象他幹不出來這種事兒。”趙別也皺著眉,轉頭問,“你確定自己看清楚了?”

“你說呢?我他媽是處還是七老八十了?”姜清竹恨恨地說,“那印子一看就他媽已經掛脖子上幾天了。”

“我不信,他在喬納爾說的那幾句不像是借口。”

“說啥?”

“保密,反正要是真的,見山介意我不介意,”章鉑鈺聳著肩,“我沒下限,他獨自在葉拂耳寂寞了,我可以做那個排遣寂寞的人。”

今見山看他:“算盤是不是太響了?”

章鉑鈺:“一直硬憋著呢,沒看我都不敢往跟前靠?要不你去問問是不是真有對象,問完你死心了我也就可以趁虛而入,到時候我倆不往你跟前湊,我悄摸藏著。”

今見山:“藏哪兒我聽聽。”

“你倆是他媽在這兒給兄弟們現眼呢?真沒發現啊,咱一幫子真都是些賤嗖嗖。”姜清竹冷笑了聲。

馮勳踢了踢側伸過來的腳:“說話。”

“說什麽?”沈容刻裝糊塗地看他。

馮勳轉了轉手腕:“逼我動手?”

“你丫說不出口讓我當出頭鳥?操你大爺。”沈容刻提著凳子準備遠離是非之地,結果還沒挪一步,後頸就被旁邊的人按回去。

“快點!”

眾人:“大嘴巴說!”

“爪子撒開,叫聲爺。”

眾人:“爺爺快說!”

等馮勳的手撤走,沈容刻整理了下衣服又清了清嗓,看著桌面說:“見山,上星期不是去了老游的屋嘛,他說有事兒,有沒有可能是搞極限的......”

“你他媽沒別的屁放了?”今見山沈著聲音打斷。

眾人左看看又看看,還沒明白又是哪門子情況,猛然響起的一陣大笑聲嚇得全看過去。

石昊驚悚地往旁邊躲了躲:“犯病?”

“哈哈哈——”於曦聳著肩指樹底下的人,笑得話都說不利索,“玩火自焚,他真生氣了。”

今見山站直,垂著眼皮掃過眾人:“他耳朵後頭我弄的,一星期前我他媽去了。”

眾人:“......”

整個梅花樹下陷入詭異的安靜,不遠處帳篷裏的對話都能聽出個一二,好像掰扯什麽分紅的事情。

眾人沒心思細聽,齊齊看著他們熟悉了解的人,他們在等,等著還要往下說的話。

“他沒有對象,我和他也算不上談對象,具體原因不方便給你們說。”今見山往露臺的方向看去,高處的人始終垂著頭,應該是在畫畫。

“游弋的性格大夥兒多少也清楚了些,我自己也沒有把握,但權當是幫兄弟忙,發現什麽看見什麽都別在他跟前提。”

長桌上除了零食,全是紮啤杯,黃燦燦的酒滿當當浮著一層白沫。眾人保持安靜,看著今見山穩穩端起一杯,在桌面上輕磕了磕。

“事兒我先挑起的,俗話說先撩者賤,無論最後發展成什麽樣,成還是不成,大夥兒別怨他也別怪他。”

沈著的語速顯得話非常認真,可話裏偏偏又帶了些溫和,聽在眾人耳朵裏就變成了懇求。

他們一言不發地看著今見山將滿滿一大紮酒喝幹凈,各自心裏五味雜陳。

新的一紮酒替換了空杯子,安靜的梅花樹下又跟水潑進滾燙的油鍋裏似地。吵鬧聲打擾了樓頂的人,游弋停住筆尖朝樓下看去。

紅色花瓣落了一地,一圈人舉著酒杯將今見山團團圍住。這個距離的側臉看得並不清楚,但游弋猜他正漾著笑,眼眸比如洗的碧空更加熠熠。

可能是目光太過放肆,連帶著傳去的視線都帶了聲音。梅花樹下的人被叫著擡頭,伴隨著一瓣飄落的紅梅直直撞進游弋的雙眼裏。

“人類太渺小了,甚至比一株野草更容易摧殘。我經常會想,那些個日日夜夜她究竟在想什麽,又是什麽在摧殘她。”

游弋淡淡地收回視線,筆尖再次在紙張上滑動起來。

“我問過她,可她的答案沒有一個字是我能聽進去的,我接受不了她這種想法,將一切都拋在自己以外的想法。”

“現在我終於能理解了,原來肉.體確實能與靈魂剝離開,可我和她看重的又有不同,就像我在看著你的時候總會想很多。”

游弋皺了皺眉,手下的速度漸漸加快起來。

“我會想,不要蜷起來,也不要用被子遮住下巴,不高興的時候不要緘默,不要偏向她的飲食習慣。可你總是太像她,像是現在,我很清楚你內心在否定我的言論。”

“可是我雖然在看著你,但我看著的並不是你。也不只是你,我看遠處的高山是她,雲朵是她,冰冷的建築是她,樓下的沙棗樹是她,睜開眼是她,閉上眼還是她。”

“只是在這些當中,我看你最久。所以小弋,美好的東西能治愈我嗎?我認為不會,因為我看著你的時候並不能被治愈。”

游弋停下筆,仰靠著椅背閉上眼睛。

紅光仿佛要穿透薄薄一層刺進瞳仁,不是什麽好的先兆。游弋笑著睜開眼睛,看向桌子上原封不動的糕點。

許久後,筆尖觸上紙張的左側,他一筆一劃落下幾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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