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師尊的小徒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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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師尊的小徒弟（9）
葉籬一直練到黃昏時分才歇下來，這中間連口水都沒喝，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結果他準備到廚房吃點東西，發現門被鎖了。
葉籬站在廚房門口長長地嘆了口氣，早晨梳好的頭發耷拉下來，毫無生氣。
就這麽站了幾分鐘，他又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回走，一到房間便洩了力氣將自己扔進早就鋪好的床墊裏，累得鞋子也不想拖。
葉籬原本只是想小憩一會兒，沒想到一閉上眼就進入了夢鄉，安靜的房間一時間只有淺淺的呼吸聲，燭光搖曳，添了一絲靜謐。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過去，葉籬的房門突然被推開，好在力道很輕，根本不會吵醒床上的人，緊接著，一道白色的身影跨過門檻進來，桌子上的銅鏡恰好映出他俊美如冷月的容貌，清冷似高高在上的謫仙。
慕雲衡走到床前，定定看著睡得正酣的葉籬，眸色沈沈浮浮，瞳孔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黑暗，過了好一會兒，他微微俯身脫去葉籬腳上的鞋襪，就像在不久前的山洞一般，只不過這次更溫柔、有耐心了。
脫了鞋，他又替葉籬蓋好被子，卻仍是沒有離去，而是慢慢坐在床邊，伸出手，眷戀地摸著葉籬柔嫩的側臉，但這樣簡單觸摸並不能填滿他內心的空虛，只會不斷增加他的渴望。
滾了滾喉結，慕雲衡的目光忽然變得迷離，神智好像被人用藥水泡散了，一片混沌間只能憑著本能彎下腰，一寸寸縮進他和葉籬的距離，最後將薄唇印在少年的唇角，柔軟的觸感讓慕雲衡驀地睜大眼，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正在以不同尋常的速度流動著，燒得他心臟噗通亂跳。
像是揣了只兔子。
這是極克制的一個吻，慕雲衡甚至不敢探出舌尖，僅僅是單純親了葉籬一下。
他擡起頭，烏黑的發絲垂在葉籬臉頰兩側，淡漠的眉間蹙著，染著一股不知名的愁緒。
“阿籬，師尊真的好喜歡你，但你什麽才能開竅呢，為什麽要選其他人，師尊真的好傷心，也好...生氣。”
明明知道葉籬不可能回答他，慕雲衡也還是問出這句不會有答案的話，心上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盡情擁抱，必須苦苦壓抑，不見天日。
阿籬如果知道自己看起來冷心冷清的師尊對他抱著這樣惡心齷齪的心思，會怎麽樣呢。
會逃離，還是...
慕雲衡不敢在心裏預想那個可能，突然想起他爹為了那個人，拋妻棄子，伏低做小，卻始終得不到一個回眸，他又怎麽敢肖想阿籬的喜歡呢。
阿籬這樣純凈可愛，天真無邪，喝糖水長大的少年，怎麽喜歡他這樣陰暗深沈，生活在沼澤裏的人呢。
慕雲衡自嘲一笑，目光低落，不經意間落在了葉籬攤開的手心，紅腫不堪，鼓起來的部分像個小山包，白嫩的手指也是青青紫紫的。
目光微凝，慕雲衡再熟悉不過這些傷口了，他曾經有段時間，癡迷劍術，不吃不喝的練，僅僅只是一天就會變成這樣。
慕雲衡沒想到葉籬會這麽刻苦，心底一時又疼又氣，疼葉籬不愛惜自己，他從來想過讓葉籬於劍術上有多大成就，只需要待在自己身邊就好了，氣自己今天為什麽要因為吃味就將人丟下不管。
一瞬間，各種情緒堆積上心頭，最終，還是對葉籬的心疼超過一切，慕雲衡輕輕執起葉籬的手，無聲念了個訣，就在下一秒，一陣淺藍色的光罩住葉籬的手，沒過一會兒，紅腫的手很快就恢覆了白皙的模樣。
慕雲衡想起來葉籬或許還沒吃飯，於是又出門下山買了葉籬最喜歡的糖葫蘆喝桂花糕放在了桌子上，還設了個結界保溫，以保證葉籬醒來就能吃到熱乎的。
做完這些後，慕雲衡本還想多看看葉籬的睡臉，他覺得葉籬睡著的時候是最乖的，安靜躺在床上，黑發淩亂，長長的睫毛靜靜闔著，嘴巴也會小幅度張開，隱隱能看見紅嫩的舌尖，引誘著人上去采擷。
但神識卻察覺到山洞那邊好像出了什麽動靜，只能替葉籬帶好門便走了。
他一回到山洞就看見慕少卿躺在地上，早就昏死過去了，到現在都沒醒。
慕雲衡冷笑一聲走過去，隨意地踢了踢慕少卿的身子，手負在身後道：“起來，別裝睡。”
慕少卿悠悠睜開眼，面容依舊俊朗，平日的淡雅公子做派卻散了個幹凈，好半晌才吃力地半坐起身子，聲音沙啞道：“仙尊，你去看小師弟了吧。”
慕雲衡沒說話，慕少卿眸光微暗，踉蹌著站起身，軟綿綿的手臂垂在身側，音色深沈道：“仙尊，你喜歡小師弟吧。”
天底下大概只有慕少卿敢和慕雲衡這麽說話了，同時也只有他能最快看穿慕雲衡的心思。
慕雲衡對待慕少卿這位親侄子也的確比他人多了些耐心，卻也僅此而已，就像剛才，如果慕少卿說了忤逆他的話，他也照樣能毫不留情的將對方的手臂給廢了。
慕雲衡看了眼他的手臂，聲音陰惻惻的：“怎麽，你是想讓我把你另一只手臂也給廢了嗎？”
那痛苦實在太折磨人，慕少卿臉色微變，稍稍側了側身子，下意識將另一只手隱在身後，低垂著眼道：“仙尊，小師弟的根骨相當於廢骨，於劍術上不會有什麽成就的。”
慕雲衡的目光陡然陰蟄下來，看著他不說話，一旁的碧霄卻隱隱顫動起來，劍能感應主人的心境變化。
慕雲衡已經發怒了。
畢竟是面對化神修為的人，慕少卿不會沒有忌憚，哪怕這個是他有血緣關系的小叔叔。
可他依舊沒有後退半分，而是在碧霄即將劈過來的時候，突然開口道：“仙尊！”
碧霄停止顫動，慕少卿見狀繼續道。
“七日後就是青雲峰的招生大會了，可您收徒的消息早已天下皆知，屆時一定會有人提出挑戰小師弟，如果小師弟不應戰，外界的人會作何感想，青雲峰顏面何存！”
青州大陸向來是強者為尊，而作為修煉聖地的青雲峰，也是極其推崇強者為上的觀念，甚至提出凡是在青雲峰招生大會上取得頭籌的人可任意挑戰峰內的一名弟子作為對手，上至掌門，下至掃地小廝，只要你覺得自己夠強，那就任君挑選。
贏的人繼續待在峰，至於輸的人，不僅會丟臉丟到全江湖，還會被罰禁閉三個月，以懲其
更何況，慕雲衡收徒的消息早在江湖內激起一片震蕩，不少人提出想上山一博這位弟子的風采，更確切的來說，應該是想與此對訣，看他到底是有是什麽過人之處，能讓誓不收弟子的雲橫仙尊松口收他為徒。
由此一來，來青雲峰看熱鬧的、比賽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如果葉籬不出戰的話，眾人怕是會嗤笑堂堂仙尊竟瞎眼收了個膽小如鼠的人為徒。與此同時，葉籬也會被推上風口浪尖，招受四方罵名！
而且就算是應戰了，小師弟卻沒贏下比賽，照樣不能服眾，哪怕後面有仙尊護著，也無法堵住悠悠眾口，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小師弟淹死。
暫且不說應不應戰，以葉籬的根骨，十天內想要贏下修煉境界與天賦均遠在他之上的人，簡直是天方夜譚，絕對不可能的事！
毫不誇張的說，這就是一盤死局，除非小師弟真的身懷奇骨，能在短短十天內修為大漲，驚艷四座。
可他們皆心知肚明，這是不可能的事。
空氣霎時寂靜下來。兩人面對面站著，慕雲衡心裏自然清楚其中利害，目光不變地看了他幾秒，忽而背過身，沈聲道：“這些東西不需要你操心。”
慕少卿捏了捏自己還隱隱作疼的肩膀，知道關於這些東西，仙尊肯定會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也沒再說什麽，靜默幾秒，垂眼道：“那仙尊，弟子就先走了。”
結果剛走到門口，慕雲衡又叫住了他。
慕雲衡疑惑地轉頭，沒聽見慕雲衡的聲音，只有一只白色瓷瓶被擲過來，他連忙用完好無損的那只手接住瓶子，聲音錯愕道：“仙尊...這是...”
慕雲衡仍舊沒回過身，沈吟道：“疏骨散。”
慕少卿一楞，又聽見慕雲衡道：“讓你師尊幫你接骨後擦一點，可以增進修為。”
慕少卿再次楞住，這次楞住的時間更久，好半晌才和煦一笑道：“謝仙尊，弟子告退。”
出了山洞，他垂頭看了眼手裏的瓷瓶，心中一時說不上是何滋味。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他最怕的便是這位很少露面的小叔叔，因為對方總是冷著臉不怎麽說話，氣場強到別人不敢直視他，可他偷看過這位小叔叔練劍的樣子，專註癡迷，總是冷淡的眼裏堅冰融化，變得熾熱瘋狂。
後來小叔叔發現他在偷看，並沒有喝斥他，而是問他想學劍嗎。他當時抱著半惶恐半向往地點了頭，可他阿娘不允許他學，小叔叔於是每次都在半夜教他，雖然嚴厲，卻經常在他受傷的時候為他療傷。
這段隱秘的關系一直延續到他及笄，在及笄禮那天，小叔叔偷偷送了他一把短劍，叮囑他，不準將劍對準手無寸鐵之人。
直到現在他都沒忘記，同時也沒忘記曾經冷漠卻又心軟的小叔叔。
過了這麽多年，他以為小叔叔會變，實際上，對方其實一直都是少時的模樣。
從未變過。
慕少卿擡頭望向明月，忽然幽幽嘆了口氣，漫不經心地想。
說起來，小叔叔好像很久沒回過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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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籬一直練到黃昏時分才歇下來，這中間連口水都沒喝，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結果他準備到廚房吃點東西，發現門被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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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站了幾分鐘，他又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回走，一到房間便洩了力氣將自己扔進早就鋪好的床墊裏，累得鞋子也不想拖。
葉籬原本只是想小憩一會兒，沒想到一閉上眼就進入了夢鄉，安靜的房間一時間只有淺淺的呼吸聲，燭光搖曳，添了一絲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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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衡走到床前，定定看著睡得正酣的葉籬，眸色沈沈浮浮，瞳孔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黑暗，過了好一會兒，他微微俯身脫去葉籬腳上的鞋襪，就像在不久前的山洞一般，只不過這次更溫柔、有耐心了。
脫了鞋，他又替葉籬蓋好被子，卻仍是沒有離去，而是慢慢坐在床邊，伸出手，眷戀地摸著葉籬柔嫩的側臉，但這樣簡單觸摸並不能填滿他內心的空虛，只會不斷增加他的渴望。
滾了滾喉結，慕雲衡的目光忽然變得迷離，神智好像被人用藥水泡散了，一片混沌間只能憑著本能彎下腰，一寸寸縮進他和葉籬的距離，最後將薄唇印在少年的唇角，柔軟的觸感讓慕雲衡驀地睜大眼，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正在以不同尋常的速度流動著，燒得他心臟噗通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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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極克制的一個吻，慕雲衡甚至不敢探出舌尖，僅僅是單純親了葉籬一下。
他擡起頭，烏黑的發絲垂在葉籬臉頰兩側，淡漠的眉間蹙著，染著一股不知名的愁緒。
“阿籬，師尊真的好喜歡你，但你什麽才能開竅呢，為什麽要選其他人，師尊真的好傷心，也好...生氣。”
明明知道葉籬不可能回答他，慕雲衡也還是問出這句不會有答案的話，心上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盡情擁抱，必須苦苦壓抑，不見天日。
阿籬如果知道自己看起來冷心冷清的師尊對他抱著這樣惡心齷齪的心思，會怎麽樣呢。
會逃離，還是...
慕雲衡不敢在心裏預想那個可能，突然想起他爹為了那個人，拋妻棄子，伏低做小，卻始終得不到一個回眸，他又怎麽敢肖想阿籬的喜歡呢。
阿籬這樣純凈可愛，天真無邪，喝糖水長大的少年，怎麽喜歡他這樣陰暗深沈，生活在沼澤裏的人呢。
慕雲衡自嘲一笑，目光低落，不經意間落在了葉籬攤開的手心，紅腫不堪，鼓起來的部分像個小山包，白嫩的手指也是青青紫紫的。
目光微凝，慕雲衡再熟悉不過這些傷口了，他曾經有段時間，癡迷劍術，不吃不喝的練，僅僅只是一天就會變成這樣。
慕雲衡沒想到葉籬會這麽刻苦，心底一時又疼又氣，疼葉籬不愛惜自己，他從來想過讓葉籬於劍術上有多大成就，只需要待在自己身邊就好了，氣自己今天為什麽要因為吃味就將人丟下不管。
一瞬間，各種情緒堆積上心頭，最終，還是對葉籬的心疼超過一切，慕雲衡輕輕執起葉籬的手，無聲念了個訣，就在下一秒，一陣淺藍色的光罩住葉籬的手，沒過一會兒，紅腫的手很快就恢覆了白皙的模樣。
慕雲衡想起來葉籬或許還沒吃飯，於是又出門下山買了葉籬最喜歡的糖葫蘆喝桂花糕放在了桌子上，還設了個結界保溫，以保證葉籬醒來就能吃到熱乎的。
做完這些後，慕雲衡本還想多看看葉籬的睡臉，他覺得葉籬睡著的時候是最乖的，安靜躺在床上，黑發淩亂，長長的睫毛靜靜闔著，嘴巴也會小幅度張開，隱隱能看見紅嫩的舌尖，引誘著人上去采擷。
但神識卻察覺到山洞那邊好像出了什麽動靜，只能替葉籬帶好門便走了。
他一回到山洞就看見慕少卿躺在地上，早就昏死過去了，到現在都沒醒。
慕雲衡冷笑一聲走過去，隨意地踢了踢慕少卿的身子，手負在身後道：“起來，別裝睡。”
慕少卿悠悠睜開眼，面容依舊俊朗，平日的淡雅公子做派卻散了個幹凈，好半晌才吃力地半坐起身子，聲音沙啞道：“仙尊，你去看小師弟了吧。”
慕雲衡沒說話，慕少卿眸光微暗，踉蹌著站起身，軟綿綿的手臂垂在身側，音色深沈道：“仙尊，你喜歡小師弟吧。”
天底下大概只有慕少卿敢和慕雲衡這麽說話了，同時也只有他能最快看穿慕雲衡的心思。
慕雲衡對待慕少卿這位親侄子也的確比他人多了些耐心，卻也僅此而已，就像剛才，如果慕少卿說了忤逆他的話，他也照樣能毫不留情的將對方的手臂給廢了。
慕雲衡看了眼他的手臂，聲音陰惻惻的：“怎麽，你是想讓我把你另一只手臂也給廢了嗎？”
那痛苦實在太折磨人，慕少卿臉色微變，稍稍側了側身子，下意識將另一只手隱在身後，低垂著眼道：“仙尊，小師弟的根骨相當於廢骨，於劍術上不會有什麽成就的。”
慕雲衡的目光陡然陰蟄下來，看著他不說話，一旁的碧霄卻隱隱顫動起來，劍能感應主人的心境變化。
慕雲衡已經發怒了。
畢竟是面對化神修為的人，慕少卿不會沒有忌憚，哪怕這個是他有血緣關系的小叔叔。
可他依舊沒有後退半分，而是在碧霄即將劈過來的時候，突然開口道：“仙尊！”
碧霄停止顫動，慕少卿見狀繼續道。
“七日後就是青雲峰的招生大會了，可您收徒的消息早已天下皆知，屆時一定會有人提出挑戰小師弟，如果小師弟不應戰，外界的人會作何感想，青雲峰顏面何存！”
青州大陸向來是強者為尊，而作為修煉聖地的青雲峰，也是極其推崇強者為上的觀念，甚至提出凡是在青雲峰招生大會上取得頭籌的人可任意挑戰峰內的一名弟子作為對手，上至掌門，下至掃地小廝，只要你覺得自己夠強，那就任君挑選。
贏的人繼續待在峰，至於輸的人，不僅會丟臉丟到全江湖，還會被罰禁閉三個月，以懲其
更何況，慕雲衡收徒的消息早在江湖內激起一片震蕩，不少人提出想上山一博這位弟子的風采，更確切的來說，應該是想與此對訣，看他到底是有是什麽過人之處，能讓誓不收弟子的雲橫仙尊松口收他為徒。
由此一來，來青雲峰看熱鬧的、比賽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如果葉籬不出戰的話，眾人怕是會嗤笑堂堂仙尊竟瞎眼收了個膽小如鼠的人為徒。與此同時，葉籬也會被推上風口浪尖，招受四方罵名！
而且就算是應戰了，小師弟卻沒贏下比賽，照樣不能服眾，哪怕後面有仙尊護著，也無法堵住悠悠眾口，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小師弟淹死。
暫且不說應不應戰，以葉籬的根骨，十天內想要贏下修煉境界與天賦均遠在他之上的人，簡直是天方夜譚，絕對不可能的事！
毫不誇張的說，這就是一盤死局，除非小師弟真的身懷奇骨，能在短短十天內修為大漲，驚艷四座。
可他們皆心知肚明，這是不可能的事。
空氣霎時寂靜下來。兩人面對面站著，慕雲衡心裏自然清楚其中利害，目光不變地看了他幾秒，忽而背過身，沈聲道：“這些東西不需要你操心。”
慕少卿捏了捏自己還隱隱作疼的肩膀，知道關於這些東西，仙尊肯定會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也沒再說什麽，靜默幾秒，垂眼道：“那仙尊，弟子就先走了。”
結果剛走到門口，慕雲衡又叫住了他。
慕雲衡疑惑地轉頭，沒聽見慕雲衡的聲音，只有一只白色瓷瓶被擲過來，他連忙用完好無損的那只手接住瓶子，聲音錯愕道：“仙尊...這是...”
慕雲衡仍舊沒回過身，沈吟道：“疏骨散。”
慕少卿一楞，又聽見慕雲衡道：“讓你師尊幫你接骨後擦一點，可以增進修為。”
慕少卿再次楞住，這次楞住的時間更久，好半晌才和煦一笑道：“謝仙尊，弟子告退。”
出了山洞，他垂頭看了眼手裏的瓷瓶，心中一時說不上是何滋味。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他最怕的便是這位很少露面的小叔叔，因為對方總是冷著臉不怎麽說話，氣場強到別人不敢直視他，可他偷看過這位小叔叔練劍的樣子，專註癡迷，總是冷淡的眼裏堅冰融化，變得熾熱瘋狂。
後來小叔叔發現他在偷看，並沒有喝斥他，而是問他想學劍嗎。他當時抱著半惶恐半向往地點了頭，可他阿娘不允許他學，小叔叔於是每次都在半夜教他，雖然嚴厲，卻經常在他受傷的時候為他療傷。
這段隱秘的關系一直延續到他及笄，在及笄禮那天，小叔叔偷偷送了他一把短劍，叮囑他，不準將劍對準手無寸鐵之人。
直到現在他都沒忘記，同時也沒忘記曾經冷漠卻又心軟的小叔叔。
過了這麽多年，他以為小叔叔會變，實際上，對方其實一直都是少時的模樣。
從未變過。
慕少卿擡頭望向明月，忽然幽幽嘆了口氣，漫不經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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