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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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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十六歲時,邱夕曾因自己與眾不同的性取向擔心自己這一輩子是否能夠被愛。

二十六歲時,邱夕終於承認被愛。

坐在從未接觸過的豪車裏,邱夕緊張地僵直了身子握緊方向盤,不敢旁視。

安茲格爾坐在副駕不滿道,“巴羅爾說人類都喜歡豪車,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

邱夕上一次開車還是在考科目三時開的教練車,此刻的他渾身緊繃,不敢開任何的小差,以20邁的時速行駛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他誠實道,“以我的身價,豪車只能算是驚嚇。”

安茲格爾不爽地叉起手,邱夕忙安撫道:“但我很開心你能來接我下班。”

“這還差不多。”安茲格爾終於滿意。

好不容易將車開回小區,新的燙手山芋又來了——滿滿一後備箱的玫瑰。

邱夕被這又土又燒錢的示愛方式雷得一激靈,為了不掃安茲格爾的興,邱夕靈機一動拉著安茲格爾在路邊送花。

無論男女老少,全都見者有份。

豪車,玫瑰,樣貌傲人的安茲格爾捧著花一臉厭世地派花,路過的女士們無一不放慢腳步投來目光。

不到十分鐘,安茲格爾面前排起了長隊,不少人以為是什麽品牌的營銷活動,紛紛掏出手機想要跟安茲格爾合照。

“不好意思,這位是素人,請不要將照片發在網上!”邱夕手忙腳亂地給安茲格爾擋鏡頭。

面對烏泱泱的人群,安茲格爾失去所有耐心,他拉住邱夕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家。”

邱夕擦著汗說馬上馬上,有耳尖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興奮問道,“兩位是情侶嗎?”

其餘領花的女孩們:“好般配呀,祝你們幸福。”

安茲格爾勾起嘴角,“算你們有眼光。”說罷,將阿斯頓馬丁後備箱裏的剩餘的幾十支花全部塞給了最先祝福的女孩。

解決了大難題,倆人沿著江邊觀光帶散步,這天的晚霞很美,落日金色的餘暉灑在波光粼粼的江面,微風夾雜著水汽鋪面而來,邱夕嘗試著牽住安茲格爾的手,手指觸碰的一瞬間卻被對方牢牢握住,十指緊扣。

安茲格爾的眼瞳色澤如夕陽,邱夕被深深註視著,暈乎乎道,“好像在做夢哦。”

“夢會消失,我可不會。”安茲格爾輕哂。

“我們這算真的在一起了嗎。”邱夕問。

“你就算反悔也逃不掉了。”安茲格爾說,“你的靈魂有我的印記,無論你去向何方,我都能把你找出來。”

邱夕被他認真的模樣惹得噗嗤一聲笑起來,他環住安茲格爾的腰,仰起頭獻上一個綿長的吻。

散完步,邱夕聯系巴羅爾的秘書小姐將那臺打眼的阿斯頓馬丁送了回去,忙碌了半晌,回到家時已到深夜。

確認關系後第一個夜晚,邱夕莫名有些緊張,眼神總飄忽地看向安茲格爾的房間。

沒有戀愛經驗的苦果就是,不清楚流程,容易想東想西。

浴室門被拉開,安茲格爾渾身泛著濕潤的水汽出來,他拉開冰箱們拿出一罐冰啤酒,隨口問道,“你要喝嗎。”

對方沒有半分回應,安茲格爾又喚了兩聲,只見邱夕正抱膝蜷在沙發上發呆。

安茲格爾挑眉,走過去將手放在邱夕頭頂,閉眼感應兩秒後恍然大悟,“變成情侶後要不要同睡一張床這件事,你也要猶豫這麽久?”

邱夕猛地回過神來,飛快地堵住安茲格爾的嘴,羞憤道,“你怎麽又讀我的心!”

安茲格爾用舌尖舔邱夕的手心,見對方觸電般抽回手後,肆無忌憚道,“我不但可以讀你的心,我還可以替你做決定。”

響指響起,邱夕的枕頭晃悠悠地漂浮起來,飛進安茲格爾的房間。

邱夕跳下沙發去抓自己的枕頭,可枕頭就像被人提著線操控一般上下躲閃,就是不讓他碰到。

“哼哼。”安茲格爾笑他不自量力,“腦子裏想得挺歡,現實裏敢想不敢做。”

邱夕累得氣喘籲籲,紅著臉道,“我不是!我沒有!”

安茲格爾本就愛捉弄他,玩到對方快急眼這才收手。

睡前,邱夕將睡衣扣得嚴嚴實實,身姿板正地睡在安茲格爾身側,緊張道,“今天大家都累了,早點睡吧。”

自己的床上還是頭一回有其他人的存在,安茲格爾新奇不已,睡意全無,故意道,“11點不到就困了?平常也沒見你睡這麽早。”

對方低沈的聲音震得耳朵發癢,濕熱的鼻息也噴在自己的頸側,邱夕越想平靜越是呼吸急促,手心都因緊張而汗濕。

人類思維的開闊性在這一刻展露無餘,各種打滿馬賽克的想法如同海水倒灌般瘋狂湧入腦海中。

安茲格爾危險地瞇了瞇眼,將人虛虛地圈入懷中,明知故問道:“好燙,你不會是發燒了吧。”

“……”

“我幫你把衣服解了散散熱。”

“不!……等會兒!”

“放心,今晚純睡覺,我保證。”

“啊,別碰我腳,癢!”

……

月上樹梢,小區裏寂靜得只聽得見蟬鳴。

房間裏,單薄的被子下暗潮湧動,偶爾聽見幾聲濕濡的水聲,急促的喘息,再然後……

啪——

安茲格爾臉上一個鮮紅的掌印,邱夕一腦門細汗地從被子裏探出一個頭,眼框裏水氣氤氳道,“……有點疼。”

淩晨1點,便利店收銀臺處的兼職小弟昏昏欲睡,室內突然刮起一陣詭異的風,兼職小弟睜開惺忪睡眼,只見一名身形高大的金發男子不知何時佇立在收銀臺前,他手中拿著數個方形盒子及一瓶圓柱形商品,冷冷道,“結賬。”

兼職小弟嚇得一個激靈,接過對方手中的東西定睛一看,紅著臉掃條形碼,“你好,一共258元,請問是掃碼還是現金。”

男人酷酷地展示出付款碼,滴聲付款完畢,那陣詭異的風再次襲來,兼職小弟被吹迷了眼,再度睜開時,那人已消失了蹤跡。

“見鬼了。”兼職小弟楞楞道。

安茲格爾從離開到回來不過五分鐘,邱夕被脫得亂七八糟的衣服都還沒穿好,一袋閃爍著邪惡光芒的○○物品被擺在了床頭櫃上。

安茲格爾伸出魔爪,“繼續。”

邱夕:“……”

翌日,日上三竿,邱夕依舊睡得昏沈沒有醒來。

安茲格爾站在落地窗邊掏出自己的心臟,冠口處的豁口依舊存在,但肉眼可見地長出一小截新的臟壁,整顆心臟強健有力地跳動著。

欲望是惡魔的力量之源,而愛是欲望的本質,它能摧毀亦能重塑。

過去幾千年來的殺戮、嫉妒、貪婪、背叛在此刻化為過眼雲煙,人界的太陽東升西落數萬個輪回,今日被陽光撫照的大地早已不同往日,街頭巷口的蒼蠅館子熱氣騰騰,車站等候的人群或昏昏欲睡或在玩手機,時常能聽到孩童的歡笑聲,節日時人類會張燈結彩地祝福一切,人類的欲望被世俗同化成內心隱秘的角落,被召喚來這的惡魔們不再需要手染鮮血,他們隱於塵世,註視著世人的悲歡喜樂。

痛會消散,恨會遺忘,而安茲格爾才剛學會愛。

身後的房門傳來輕微的聲響,安茲格爾轉過身,昨夜被他折騰得快散架的可憐人正扶著腰撐在桌上舉步維艱。

安茲格爾:“……我應該挺溫柔的。”

邱夕咬牙切齒:“下次換我來溫柔。”

“……”

安茲格爾走過去將人打橫抱起,“有沒有可能是你身體素質太差。”

邱夕控訴,“禁止惡魔惡意抨擊人類體能!”

……

鬥嘴打諢,吵吵鬧鬧。

旁觀全程的巫毒娃娃揮動著小胳膊小腿奮力拉上窗簾,遮住這一室的風光。

安格曼:“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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