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9章 會有人替他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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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會有人替他照顧你
搶救室頭頂的紅燈滅了。
何曉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因為距離何爸爸推進搶救室實際上只過了十幾分鐘。
醫生走出來，摘了口罩，面色凝重。
“不好意思，我們盡力了。”
何媽媽直接暈倒被護士扶走了，何曉也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栽倒在地。
“小心。”一只手及時扶住他。
是林飛。
何曉根本無法思考，他還沒能徹底接受到這個結果。
醫生的意思是，他爸已經死了？救不活了？
是被他氣死的吧？
早知道他幹嘛要回家呢。
何爸爸的遺體被推了出來，他安詳地躺在病床上，就像睡著了一樣。
何曉呼吸越來越急促，瀕臨死亡的感覺襲來，林飛趕緊扶著他的背，捏開他的嘴：“深呼吸，深呼吸。”
終於，他忍不住哭了起來。
怎麽會這麽突然呢，他不過是想回家分享一下喜悅，怎麽就能把爸爸氣死呢？
此時，手機鈴聲響起。
何曉已經沒空去管，林飛沒辦法只能替他將手機拿出來：“那個，電話，接嗎？”
何曉淚眼朦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接過手機，看見上面顯示了餘炘兩個字，立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電話剛接通，就聽見餘炘特別興奮地說道：“哥，你猜我在哪兒？”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何曉抑制不住的哭聲。
“怎麽了怎麽了？”餘炘一下就慌了。
何曉根本回答不出來，他此時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凨諵出。
林飛實在看不下去了，奪過電話：“你好，我是林飛。”
“你？”
“何曉父親去世了。”
電話那頭沈默了好久，才開口說道：“我馬上到。”
餘炘趕到醫院的時候，何媽媽還沒醒，何曉坐在大廳的凳子上，精神恍惚。
那樣茫然的神情讓餘炘無比心疼。
他慢慢走過去，蹲在何曉身邊，輕聲呼喚：“哥，還好嗎？”
何曉後知後覺，眼神木訥，好不容易才轉向餘炘，隨後直接撲上去。
“餘炘，我沒有爸爸了……”
餘炘心疼極了，緊緊抱著何曉，哽咽著安慰：“沒事沒事，還有我呢，以後我會照顧哥跟阿姨的。”
他是真沒想到，本來今天回來是準備給何曉一個驚喜，誰知道竟然會遇到這樣的悲劇，不過他也很慶幸自己回來了。
起碼，能在這個時候陪著何曉。
何媽媽終於醒了，哭天搶地一陣後又暈了過去。
何曉在餘炘的陪伴下終於勉強緩過來，畢竟接下來他爸的後事還得靠他來辦。
餘炘也將此事告知了父母，並且跟輔導員請了一周的假。
這個時候，他絕對不會離開何曉。
按照如今的情形，何曉最後選擇了火葬，一切辦得都很低調。
何媽媽這幾日都是以淚洗面，連飯都吃不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一大圈。
何曉也是如此，若不是餘炘跟在身邊照顧著，幫襯著，他真的堅持不下去。
順利做完了一切，何曉才想起餘炘還在上學。
夜裏，他躺在餘炘懷裏，貪婪地吸食著餘炘身上的味道：“你要回去了吧？不是該準備畢業論文和考試了？”
確實，一周的假期早就過了，再不回去上課，估計畢業的時候也麻煩。
餘炘思索了好久，才問道：“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學校那邊住吧？不然我會很擔心的。”
何曉輕笑著搖搖頭：“不行，我得陪著我媽。”
“那讓阿姨也一起去唄？正好換換心情。”
“她不會去的……”
“可是……”
“沒事的，你安安心心去學校，已經沒幾個月了，一切等畢業了再說。”
餘炘說服不了何曉，只能將此事暫且擱置。
萬幸的是，餘媽媽和餘爸爸在第二天趕了過來。
其實他們老早就想來陪著的，只不過擔心有人說閑話，畢竟他們的身份比較尷尬，再說，何爸爸生前就不接受他們，他們又何必在人家死後還來搗亂呢。
可是現在不同了，人死如燈滅，離開的人回不來了，但活著的人生活還得繼續。
餘炘安心地離開去了學校。
而何曉跟何媽媽被熱情的餘媽媽拖著出去旅行了。
餘媽媽說了，轉換心情並不是意味著就忘卻了故人，只有努力開始新生活才能讓天上的人放心。
她們整整在外面玩了一個多月才回來。
何媽媽的心情確實有所好轉，不得不說餘媽媽真的很有感染力，現在兩人已經處成閨蜜了。
何曉是在旅行中途離開的，雖然家裏發生了這種事確實是比較特殊，但賣版權的事還是不能耽誤。
債終於可以還了，可逝去的人再也體會不到這樣的輕松。
何曉好像也成熟了不少，他明白現在照顧媽媽的責任已經完全落在了他身上。
而何媽媽也變得十分依賴他，餘爸餘媽離開後，她基本上走哪兒都跟在何曉身後，就怕自己一個人待著。
何曉也盡可能地陪著她，但難免有疏忽的時候，尤其是他每天都要花一定的時間畫畫。
很多時候，當他畫完走出房間，都能看見媽媽坐在沙發上睡覺。
就那樣坐著，腿上搭條小毯子。
夜裏也會反覆起夜，就像睡不著一樣。
其實何曉自己也是，他心裏有道坎兒始終過不去，他常常在想，如果他不是同性戀，如果他肯妥協，是不是他爸就不會這麽早去世。
可時光不會倒流，而他也做不到離開餘炘。
——
天氣越來越熱，冬天早已離開，春天也快過去了。
運動館的裝修已經差不多快要結束，這幾天餘炘的信息很少，想來已經到了學校最忙的時候。
周雨沫和喬櫟都抽時間來看過他，就連租房子的宋子豪都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還給他發來了安慰的短信。
一切都在繼續，地球沒有因為少了一個人而停止轉動，生活也是。
轉眼間，何曉的生日快到了。
他每天忙著裝修，畫畫，陪媽媽，早就把這茬給忘了。
但餘炘沒忘啊，他早在一個月前就在想要送什麽禮物了，奈何他這個論文查重實在有點高，改論文就占據了他的大部分時間。
答辯前一周，論文終於過了。
他幾乎是立刻買票往回趕。
何曉生日在兩天後，也不知道一切來得及不。
這天早上，何曉剛起床，媽媽就端來了長壽面和雞蛋。
中午，他又陸陸續續收到了朋友送來的禮物。
可餘炘遲遲沒有消息。
經過前幾次的驚喜後，何曉倒是猜到餘炘肯定會回來，只是不知道對方又會做出什麽離譜的事。
大概下午兩點左右，何媽媽拿出了戶口本跟何曉說有個事得去公證處一趟。
何曉很好奇：“有什麽事？”
何媽媽只是含糊其辭地說：“就是需要辦理一個東西，你陪著去就行了。”
兩人到了公證處之後，何媽媽就把戶口本塞到何曉手裏，然後借口上廁所溜了。
何曉總覺得怪怪的，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是男的，來的地方是公證處，他都要懷疑他媽是不是讓他去領結婚證的。
“哥……”
餘炘突然從身後跳出，一臉甜蜜地看著何曉。
何曉楞了一下：“你怎麽在這兒？”
餘炘笑得燦爛，揚了揚手中的彩禮袋：“結婚。”
“啊？”
何曉還沒明白什麽意思，餘炘就牽著他直奔辦事處。
他一直懵懵的，就看著何曉跟工作人員一陣交流，直到聽見意定監護四個字才恍然大悟。
是啊，他們是同性，目前是領不了證的，但意定監護可以簽。
在這個圈子，簽意定監護就相當於辦理結婚證了。
何曉怎麽也沒想到，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居然要帶他來簽這個東西，而且他還是被監護人。
知道實情後，他更懵了，完全就是被餘炘帶著走，讓他簽字就簽字，讓他按手印就按手印。
一直到辦理完一切走出大門，他都覺得很不真實。
他側頭看著餘炘，對方拿著監護協議書翻來覆去的看，臉上笑意始終沒有下去過。
下一秒，餘炘也側頭看著他。
“哥，生日快樂，以後就由我代替叔叔來照顧你了。”
那兩顆虎牙，就跟鑲了鉆一樣，好像在發光。
何曉終於無奈地擡手捂著眼，寵溺地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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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室頭頂的紅燈滅了。
何曉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因為距離何爸爸推進搶救室實際上只過了十幾分鐘。
醫生走出來，摘了口罩，面色凝重。
“不好意思，我們盡力了。”
何媽媽直接暈倒被護士扶走了，何曉也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栽倒在地。
“小心。”一只手及時扶住他。
是林飛。
何曉根本無法思考，他還沒能徹底接受到這個結果。
醫生的意思是，他爸已經死了？救不活了？
是被他氣死的吧？
早知道他幹嘛要回家呢。
何爸爸的遺體被推了出來，他安詳地躺在病床上，就像睡著了一樣。
何曉呼吸越來越急促，瀕臨死亡的感覺襲來，林飛趕緊扶著他的背，捏開他的嘴：“深呼吸，深呼吸。”
終於，他忍不住哭了起來。
怎麽會這麽突然呢，他不過是想回家分享一下喜悅，怎麽就能把爸爸氣死呢？
此時，手機鈴聲響起。
何曉已經沒空去管，林飛沒辦法只能替他將手機拿出來：“那個，電話，接嗎？”
何曉淚眼朦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接過手機，看見上面顯示了餘炘兩個字，立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電話剛接通，就聽見餘炘特別興奮地說道：“哥，你猜我在哪兒？”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何曉抑制不住的哭聲。
“怎麽了怎麽了？”餘炘一下就慌了。
何曉根本回答不出來，他此時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凨諵出。
林飛實在看不下去了，奪過電話：“你好，我是林飛。”
“你？”
“何曉父親去世了。”
電話那頭沈默了好久，才開口說道：“我馬上到。”
餘炘趕到醫院的時候，何媽媽還沒醒，何曉坐在大廳的凳子上，精神恍惚。
那樣茫然的神情讓餘炘無比心疼。
他慢慢走過去，蹲在何曉身邊，輕聲呼喚：“哥，還好嗎？”
何曉後知後覺，眼神木訥，好不容易才轉向餘炘，隨後直接撲上去。
“餘炘，我沒有爸爸了……”
餘炘心疼極了，緊緊抱著何曉，哽咽著安慰：“沒事沒事，還有我呢，以後我會照顧哥跟阿姨的。”
他是真沒想到，本來今天回來是準備給何曉一個驚喜，誰知道竟然會遇到這樣的悲劇，不過他也很慶幸自己回來了。
起碼，能在這個時候陪著何曉。
何媽媽終於醒了，哭天搶地一陣後又暈了過去。
何曉在餘炘的陪伴下終於勉強緩過來，畢竟接下來他爸的後事還得靠他來辦。
餘炘也將此事告知了父母，並且跟輔導員請了一周的假。
這個時候，他絕對不會離開何曉。
按照如今的情形，何曉最後選擇了火葬，一切辦得都很低調。
何媽媽這幾日都是以淚洗面，連飯都吃不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一大圈。
何曉也是如此，若不是餘炘跟在身邊照顧著，幫襯著，他真的堅持不下去。
順利做完了一切，何曉才想起餘炘還在上學。
夜裏，他躺在餘炘懷裏，貪婪地吸食著餘炘身上的味道：“你要回去了吧？不是該準備畢業論文和考試了？”
確實，一周的假期早就過了，再不回去上課，估計畢業的時候也麻煩。
餘炘思索了好久，才問道：“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學校那邊住吧？不然我會很擔心的。”
何曉輕笑著搖搖頭：“不行，我得陪著我媽。”
“那讓阿姨也一起去唄？正好換換心情。”
“她不會去的……”
“可是……”
“沒事的，你安安心心去學校，已經沒幾個月了，一切等畢業了再說。”
餘炘說服不了何曉，只能將此事暫且擱置。
萬幸的是，餘媽媽和餘爸爸在第二天趕了過來。
其實他們老早就想來陪著的，只不過擔心有人說閑話，畢竟他們的身份比較尷尬，再說，何爸爸生前就不接受他們，他們又何必在人家死後還來搗亂呢。
可是現在不同了，人死如燈滅，離開的人回不來了，但活著的人生活還得繼續。
餘炘安心地離開去了學校。
而何曉跟何媽媽被熱情的餘媽媽拖著出去旅行了。
餘媽媽說了，轉換心情並不是意味著就忘卻了故人，只有努力開始新生活才能讓天上的人放心。
她們整整在外面玩了一個多月才回來。
何媽媽的心情確實有所好轉，不得不說餘媽媽真的很有感染力，現在兩人已經處成閨蜜了。
何曉是在旅行中途離開的，雖然家裏發生了這種事確實是比較特殊，但賣版權的事還是不能耽誤。
債終於可以還了，可逝去的人再也體會不到這樣的輕松。
何曉好像也成熟了不少，他明白現在照顧媽媽的責任已經完全落在了他身上。
而何媽媽也變得十分依賴他，餘爸餘媽離開後，她基本上走哪兒都跟在何曉身後，就怕自己一個人待著。
何曉也盡可能地陪著她，但難免有疏忽的時候，尤其是他每天都要花一定的時間畫畫。
很多時候，當他畫完走出房間，都能看見媽媽坐在沙發上睡覺。
就那樣坐著，腿上搭條小毯子。
夜裏也會反覆起夜，就像睡不著一樣。
其實何曉自己也是，他心裏有道坎兒始終過不去，他常常在想，如果他不是同性戀，如果他肯妥協，是不是他爸就不會這麽早去世。
可時光不會倒流，而他也做不到離開餘炘。
——
天氣越來越熱，冬天早已離開，春天也快過去了。
運動館的裝修已經差不多快要結束，這幾天餘炘的信息很少，想來已經到了學校最忙的時候。
周雨沫和喬櫟都抽時間來看過他，就連租房子的宋子豪都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還給他發來了安慰的短信。
一切都在繼續，地球沒有因為少了一個人而停止轉動，生活也是。
轉眼間，何曉的生日快到了。
他每天忙著裝修，畫畫，陪媽媽，早就把這茬給忘了。
但餘炘沒忘啊，他早在一個月前就在想要送什麽禮物了，奈何他這個論文查重實在有點高，改論文就占據了他的大部分時間。
答辯前一周，論文終於過了。
他幾乎是立刻買票往回趕。
何曉生日在兩天後，也不知道一切來得及不。
這天早上，何曉剛起床，媽媽就端來了長壽面和雞蛋。
中午，他又陸陸續續收到了朋友送來的禮物。
可餘炘遲遲沒有消息。
經過前幾次的驚喜後，何曉倒是猜到餘炘肯定會回來，只是不知道對方又會做出什麽離譜的事。
大概下午兩點左右，何媽媽拿出了戶口本跟何曉說有個事得去公證處一趟。
何曉很好奇：“有什麽事？”
何媽媽只是含糊其辭地說：“就是需要辦理一個東西，你陪著去就行了。”
兩人到了公證處之後，何媽媽就把戶口本塞到何曉手裏，然後借口上廁所溜了。
何曉總覺得怪怪的，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是男的，來的地方是公證處，他都要懷疑他媽是不是讓他去領結婚證的。
“哥……”
餘炘突然從身後跳出，一臉甜蜜地看著何曉。
何曉楞了一下：“你怎麽在這兒？”
餘炘笑得燦爛，揚了揚手中的彩禮袋：“結婚。”
“啊？”
何曉還沒明白什麽意思，餘炘就牽著他直奔辦事處。
他一直懵懵的，就看著何曉跟工作人員一陣交流，直到聽見意定監護四個字才恍然大悟。
是啊，他們是同性，目前是領不了證的，但意定監護可以簽。
在這個圈子，簽意定監護就相當於辦理結婚證了。
何曉怎麽也沒想到，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居然要帶他來簽這個東西，而且他還是被監護人。
知道實情後，他更懵了，完全就是被餘炘帶著走，讓他簽字就簽字，讓他按手印就按手印。
一直到辦理完一切走出大門，他都覺得很不真實。
他側頭看著餘炘，對方拿著監護協議書翻來覆去的看，臉上笑意始終沒有下去過。
下一秒，餘炘也側頭看著他。
“哥，生日快樂，以後就由我代替叔叔來照顧你了。”
那兩顆虎牙，就跟鑲了鉆一樣，好像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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