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鹿離(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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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鹿離(番外2)
拉開窗簾，我是睡不著了。
於是打開電腦，隨機播放一段音樂。
雙手放在鍵盤上，看著上文一連串的故事情節，遲遲碼不出下文。
算了，還有存稿呢，昨天過生日都沒有休息，今天給自己補個假吧。
我乘著我的坐騎穿梭於茫茫車海，在門牌掛有“手工陶藝”的店鋪前停住。
周遭還是熟悉的建築，空氣中依舊飄浮著淡淡的咖啡香。
老板娘今日穿的一身休閑服，坐在櫃臺前追劇，想來看的應該是喜劇，眼尾的細紋都綻放著笑意。
她應該不記得我了吧。
我的目光停留在墻角的位置，時間好像一瞬間倒流回從前。
二十三歲的宋聿懷從身後擁住十八歲的鹿離，她們坐在陶藝拉胚機前，手中捧著一個奇醜無比的花瓶。
現在的我看著卻落下淚來。
“小姑娘，制陶嗎？”
老板娘的呼喊聲打碎我眼前的美好畫面。
我抹了把眼淚，回頭看向她，“嗯，制陶”
那人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我，驚奇道，“是你”
我們相識於人山人海，只是有過一面之緣，我吸了吸鼻子，扯出一抹淺笑，“真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她給我遞來一張紙巾，“斯人已去，生者已矣，節哀”
我腦子裏的弦突然斷掉了，雙手拍在櫃臺上，“您在說什麽？”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回雙手，同對方道歉，“抱歉，我……我只是想知道您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見她遲遲沈默不語，我很著急，雙手合十都止不住的顫抖，“我求您……我求您跟我講！”
她握住我的手腕，讓我坐在旁邊的木椅上，用一次性紙杯給我倒了杯清茶。
我雙手接過，灑了許多在櫃臺上，只得再次道歉。
老板娘看向我的眼神中，帶有一些憐憫，她說，“我以為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麽？”
“宋小姐已經去世三年了”
一瞬間的天崩地裂，心亂如麻，我一度以為她在誆我。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一個陌生人又從何得知？
宋小姐，這年頭姓宋的人多著呢，我抱著僥幸的心理，興許對方是記岔人了。一定不會是宋聿懷。
“不是，您會不會記錯了，您都不認識她又是從哪知道的？”
老板娘後面的話語徹底將我打入深淵。
“宋聿懷對嗎？我夫人是她的主治醫生”
……
我已經忘記我出那家陶坊是何狀態了。
只覺眼前模糊，撞倒幾輛路邊的小電驢，身後傳來車主的叫罵聲。
無所謂，反正我也聽不清。
我從陶坊去到宋聿懷的住宅。動了想進去的心思。
那可怕的真相擊潰我心中所有理智，哪還管的上什麽私闖民宅。
密碼鎖，我站在大門前，輸入宋聿懷曾經告訴我的密碼，沒打開，我又試了宋聿懷的生日，還是沒打開。
鬼使神差地，我輸入了自己的生日，只聽哢嚓一聲。
我在心中嗤笑，門開了，密碼竟是我的生日。
院中落葉飄零，風一吹，塵土飛揚。圍墻兩側熬過三輪凜冬、酷暑頑強存活下來的植株寥寥無幾。
那時我親手修剪的盆栽，也已經死絕了。
我無心打量這淒涼小院，直奔房內而去。
三年多不曾進過人，也無人打掃。
陳列擺設還同三年前一樣，只是都落上一層薄塵。
我輕輕推開木雕室的門，撲面而來的木香，窗簾一直是拉開的，陽光斜射在書桌上。
一張宣紙攤開，一只龍貓和一個藍胖子各壓一角。
長時間的日曬，紙張有些幹裂，拿在手中嘩嘩作響，對折都不方便對折。
我湊近嗅了嗅，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經聞不到一絲墨香。
紙張上的金色字跡栩栩如生，上面寫，
——死如秋葉之靜美
她當時跟我說不寫後半句是因為不吉利。可為何還是添上了
我小心捧起那只龍貓，小龍貓手中舉著的木牌，有我和宋聿懷愛過的證明。
——SYHLL
那只藍胖子，我按下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聲音，想來是沒電了。
宋聿懷臨走前，聽了很多遍吧……
我的反射弧好長，痛楚總是來的後知後覺。
起初是麻木，不敢相信。
我往裏面走幾步，打開藏在櫃子中的保險箱，直覺告訴我裏面會有重要的東西。
密碼依舊是我的生日。
放在最上方的是一份遺囑，裏面夾著一張銀行卡。
她說，這房子和卡裏的積蓄都是留給我的。
手握憑空而來的巨大財富，內心卻並無歡喜。
翻開文件，看到裏面蓋的公章，我終於心死。
宋聿懷離我而去，永遠。
除此之外，保險箱中還有一個日記本，我記得當時裏面放有許多我的照片，現在都沒了。
日記本我暫時沒有勇氣打開。
花費幾個小時，我將這宅子打掃幹凈。
最後才進宋聿懷的臥室。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剛好夠抹去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我撲在枕頭上失聲痛哭，企圖從裏面找尋熟悉的，
——宋聿懷牌香味
沒有，什麽都沒有。
宋聿懷啊，我……
找不到你了……
原來，我已經失去你這麽久。
銀行卡中的錢，我拿去捐了。
我站在院中，擡眼瞧這房子，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宋聿懷的心血。
我的確舍不得讓給旁人。
又以其境過清，不可久居。只是偶爾過來打掃一次衛生，給綠植澆澆水。
在我一個多月的悉心照料下，原本枯萎的梔子花盆栽竟奇跡般的綠了回來。
我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吊椅很寬敞，坐兩個人正合適，一個人略顯空曠，宋聿懷當年說的是，“送給未來的我，和我的愛人”
一點雨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偏過頭去看旁邊，空空如也。
眼淚簌簌落下。
宋聿懷，大騙子！
我的未來已經沒有你了
我在這坐了許久，突然間電閃雷鳴，雨下很大，我往屋內走去。
打開大門的一瞬間，萬籟俱寂，我屏住呼吸往裏面看，
身穿吊帶睡裙的宋聿懷斜靠在沙發一角，擡眸沖我嫣然一笑。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天空中五雷轟鳴。
“宋、宋聿懷……”我哽咽著，揉了揉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雙腿僵在原地。
她說，“還楞著幹嘛呢，過來抱我呀，我好想你啊”
她向我招手，攝魂銀鈴般的聲音回蕩在我耳邊，眼神再次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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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打開電腦，隨機播放一段音樂。
雙手放在鍵盤上，看著上文一連串的故事情節，遲遲碼不出下文。
算了，還有存稿呢，昨天過生日都沒有休息，今天給自己補個假吧。
我乘著我的坐騎穿梭於茫茫車海，在門牌掛有“手工陶藝”的店鋪前停住。
周遭還是熟悉的建築，空氣中依舊飄浮著淡淡的咖啡香。
老板娘今日穿的一身休閑服，坐在櫃臺前追劇，想來看的應該是喜劇，眼尾的細紋都綻放著笑意。
她應該不記得我了吧。
我的目光停留在墻角的位置，時間好像一瞬間倒流回從前。
二十三歲的宋聿懷從身後擁住十八歲的鹿離，她們坐在陶藝拉胚機前，手中捧著一個奇醜無比的花瓶。
現在的我看著卻落下淚來。
“小姑娘，制陶嗎？”
老板娘的呼喊聲打碎我眼前的美好畫面。
我抹了把眼淚，回頭看向她，“嗯，制陶”
那人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我，驚奇道，“是你”
我們相識於人山人海，只是有過一面之緣，我吸了吸鼻子，扯出一抹淺笑，“真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她給我遞來一張紙巾，“斯人已去，生者已矣，節哀”
我腦子裏的弦突然斷掉了，雙手拍在櫃臺上，“您在說什麽？”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回雙手，同對方道歉，“抱歉，我……我只是想知道您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見她遲遲沈默不語，我很著急，雙手合十都止不住的顫抖，“我求您……我求您跟我講！”
她握住我的手腕，讓我坐在旁邊的木椅上，用一次性紙杯給我倒了杯清茶。
我雙手接過，灑了許多在櫃臺上，只得再次道歉。
老板娘看向我的眼神中，帶有一些憐憫，她說，“我以為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麽？”
“宋小姐已經去世三年了”
一瞬間的天崩地裂，心亂如麻，我一度以為她在誆我。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一個陌生人又從何得知？
宋小姐，這年頭姓宋的人多著呢，我抱著僥幸的心理，興許對方是記岔人了。一定不會是宋聿懷。
“不是，您會不會記錯了，您都不認識她又是從哪知道的？”
老板娘後面的話語徹底將我打入深淵。
“宋聿懷對嗎？我夫人是她的主治醫生”
……
我已經忘記我出那家陶坊是何狀態了。
只覺眼前模糊，撞倒幾輛路邊的小電驢，身後傳來車主的叫罵聲。
無所謂，反正我也聽不清。
我從陶坊去到宋聿懷的住宅。動了想進去的心思。
那可怕的真相擊潰我心中所有理智，哪還管的上什麽私闖民宅。
密碼鎖，我站在大門前，輸入宋聿懷曾經告訴我的密碼，沒打開，我又試了宋聿懷的生日，還是沒打開。
鬼使神差地，我輸入了自己的生日，只聽哢嚓一聲。
我在心中嗤笑，門開了，密碼竟是我的生日。
院中落葉飄零，風一吹，塵土飛揚。圍墻兩側熬過三輪凜冬、酷暑頑強存活下來的植株寥寥無幾。
那時我親手修剪的盆栽，也已經死絕了。
我無心打量這淒涼小院，直奔房內而去。
三年多不曾進過人，也無人打掃。
陳列擺設還同三年前一樣，只是都落上一層薄塵。
我輕輕推開木雕室的門，撲面而來的木香，窗簾一直是拉開的，陽光斜射在書桌上。
一張宣紙攤開，一只龍貓和一個藍胖子各壓一角。
長時間的日曬，紙張有些幹裂，拿在手中嘩嘩作響，對折都不方便對折。
我湊近嗅了嗅，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經聞不到一絲墨香。
紙張上的金色字跡栩栩如生，上面寫，
——死如秋葉之靜美
她當時跟我說不寫後半句是因為不吉利。可為何還是添上了
我小心捧起那只龍貓，小龍貓手中舉著的木牌，有我和宋聿懷愛過的證明。
——SYHLL
那只藍胖子，我按下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聲音，想來是沒電了。
宋聿懷臨走前，聽了很多遍吧……
我的反射弧好長，痛楚總是來的後知後覺。
起初是麻木，不敢相信。
我往裏面走幾步，打開藏在櫃子中的保險箱，直覺告訴我裏面會有重要的東西。
密碼依舊是我的生日。
放在最上方的是一份遺囑，裏面夾著一張銀行卡。
她說，這房子和卡裏的積蓄都是留給我的。
手握憑空而來的巨大財富，內心卻並無歡喜。
翻開文件，看到裏面蓋的公章，我終於心死。
宋聿懷離我而去，永遠。
除此之外，保險箱中還有一個日記本，我記得當時裏面放有許多我的照片，現在都沒了。
日記本我暫時沒有勇氣打開。
花費幾個小時，我將這宅子打掃幹凈。
最後才進宋聿懷的臥室。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剛好夠抹去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我撲在枕頭上失聲痛哭，企圖從裏面找尋熟悉的，
——宋聿懷牌香味
沒有，什麽都沒有。
宋聿懷啊，我……
找不到你了……
原來，我已經失去你這麽久。
銀行卡中的錢，我拿去捐了。
我站在院中，擡眼瞧這房子，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宋聿懷的心血。
我的確舍不得讓給旁人。
又以其境過清，不可久居。只是偶爾過來打掃一次衛生，給綠植澆澆水。
在我一個多月的悉心照料下，原本枯萎的梔子花盆栽竟奇跡般的綠了回來。
我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吊椅很寬敞，坐兩個人正合適，一個人略顯空曠，宋聿懷當年說的是，“送給未來的我，和我的愛人”
一點雨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偏過頭去看旁邊，空空如也。
眼淚簌簌落下。
宋聿懷，大騙子！
我的未來已經沒有你了
我在這坐了許久，突然間電閃雷鳴，雨下很大，我往屋內走去。
打開大門的一瞬間，萬籟俱寂，我屏住呼吸往裏面看，
身穿吊帶睡裙的宋聿懷斜靠在沙發一角，擡眸沖我嫣然一笑。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天空中五雷轟鳴。
“宋、宋聿懷……”我哽咽著，揉了揉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雙腿僵在原地。
她說，“還楞著幹嘛呢，過來抱我呀，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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