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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被改變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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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赤司風琴的不安與錯愕,赤司風蓮顯得很平靜,他微微轉頭看向名取望海,毫無波瀾的眸子輕顫了一下,笑瞇瞇的說:“怪不得妹妹會數次回到過去,能見到活著的媽媽,真的是……奇跡。”

名取望海微微睜大眼睛,赤司風蓮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想要去牽名取望海的手,赤司征十郎皺了一下眉毛,阻止了他的動作說:“男孩不要總跟媽媽撒嬌。”

赤司風蓮低笑,懷念的瞇起眸子,以前年幼只要媽媽抱著他,被爸爸看到,爸爸就會一本正經對他說這句話。

他很清楚怎麽能夠牽制爸爸,赤司風蓮表情變了,有些失落而難過的垂下頭,抿唇說:“對不起,媽媽在我年幼的時候就不在了,所以我希望她能夠在摸摸我的頭……像從前那樣……”

一只手輕輕的撫摸上赤司風蓮的發絲,柔和的力度,溫熱的掌心,他艷紅的發絲貼著她白皙的手指,赤司風蓮楞住了,輕輕掩住眸子,怕自己的情緒失控到無法控制眼淚流出來。

“可以了,謝謝……”赤司風蓮抓住了名取望海的手腕,彎起眸子說,“太令人上癮了。”

她的溫柔讓他與妹妹覺得幸福的同時,也讓他們無比的絕望,像慢性的毒|藥,所以他明白妹妹為什麽會一次又一次回到過去,甚至有想要改變過去的決心。

名取望海看著赤司風蓮慢慢的松開了她的手,他動作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與難以掩飾的不舍,名取望海抓住他準備離開的手,微笑說:“謝謝你來阻止風琴。”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赤司風蓮抽出手,那種讚賞的視線他承擔不起,“我並不是稱職的哥哥,準確的來說,是一個挺糟糕的哥哥。”

“但是你已經在努力了不是嗎,想要去盡一個當哥哥應該有的責任。”名取望海話音剛落,赤司風蓮淚水突然落下來,他笑著擦了擦眼淚,“我這麽大的人,竟然還在父母的面前哭,媽媽你不要太……寵我,我會討厭這個世界……”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沒有關系的,哥哥,”赤司風琴沒有想到哥哥會哭,她心裏也酸酸的,將藏在身後的人魚心捧出來說,“只要這個年代的媽媽吃了這個,一切都會改變的。”

“你一直以來都很努力,所以已經可以了,剩下的交給我吧。”赤司風蓮伸手想要去拿人魚心,赤司風琴防備的後悔了幾步,開口問:“哥哥想要怎麽做,你看起來並不想要媽媽吞掉這顆人魚心。”

“對,但是我們可以給在‘沈睡’的媽媽吃掉,我讓周一舅舅借來你看得那本書,作者靠人魚心救回了瀕死的戀人……”

“那是瀕臨死亡的人被救回來的,”赤司風琴一字一頓聲音冷酷的說,“不是已經死亡的人。”

“但是你沒有想到,那位作者的戀人,在瀕臨死亡的情況,並沒有那麽多時間讓她一點點去謀劃挖出人魚心,甚至她還讓人魚過了一段幸福的生活,”赤司風蓮微微一笑,他的笑容風度翩翩卻毫無溫度,“所以她救回的應該是已經死亡的戀人,處於對人魚的愧疚,她沒有把這件事情公布於眾,但是沒有關系,我們拿去實驗一下。”

“但是……如果她沒有醒怎麽辦?”赤司風琴有些迷茫的問。

“爸爸讓我告訴你,只要確定有沒有效果就好,”赤司風蓮歪頭,笑瞇瞇的問,“這世界愛上人類的人魚肯定不止這一條。”

名取望海驚愕的看向赤司風蓮,有些不可置信的問:“等一下,你說……征十郎說了什麽?”

“如果這個人魚心對已經死去的你有效果的話,會再挖其他的人魚心給你,”赤司征十郎在一旁淡淡的說,“你明明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這怎麽可以,人類生老病死都是……”

“你不是病死的,是因為過度使用靈力,你的靈力衰竭了,然後要孕育擁有神格的妹妹,”赤司風蓮一把奪過赤司風琴手裏的人魚心,然後放在名取望海的嘴邊,目光銳利的說,“如果不想未來的我們那麽做,那麽你現在就吃掉它,讓世界從妹妹身上收取代價。”

名取望海看著眼前自己未來的孩子,還有透著淡淡光芒的人魚心,有一種絕望的無力感,然後她聽到赤司風蓮很輕很無助的聲音:“媽媽,你在未來拯救過很多的人,那麽你能不能拯救一下自己的家人,我和妹妹都能得過且過,但是爸爸真的過得很不好。”

名取望海下意識的看向赤司征十郎,赤司征十郎只是靜靜的註視著她,雖然表情平靜,但是攥拳的手已經完全出賣了他的情緒。

“你們回去吧。”名取望海推開赤司風蓮的手,未來的事情,無論她怎麽想都無濟於事。

“如果不選擇這個,那麽請你選擇它吧。”赤司風蓮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裏面是深紅的液體,“這是未來的周一舅舅和瑞希一起研究的,能夠讓人徹底失去靈力的藥物。”

“給她一些考慮的時間。”赤司征十郎接過那瓶藥水說。

赤司風蓮輕輕擡手撫過名取望海的臉頰,笑著說:“如果風琴沒有使用時回香爐的話,我總有一天也會帶著這個藥水來到你面前,因為所有人都在等待你醒來……”赤司風蓮輕輕抱住名取望海,低聲說,“媽媽,我很想你。”

赤司風琴眼睛紅紅的撲過來,也抱住名取望海,然後輕輕握住她的手,兩個人相握的手泛起淡白的光,赤司風琴與赤司風蓮的身影漸漸模糊,只留下一句:“媽媽,希望你能做一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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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取望海依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楓樹,那兩個孩子似龍卷風一般到來又離開,給她的生活帶來巨大的變故。

收下藥水的赤司征十郎沒有再跟她提過藥水,瑞希與和歌雖然目睹了一切經過,但是都默契的絕口不提。

每當名取望海和赤司征十郎說起這個話題,赤司征十郎從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註視著她。

名取望海輕輕嘆氣,敲門聲讓她轉了一下頭,開口說:“請進。”

美風藍端著一杯果茶還有一個小蛋糕說:“晚飯你沒有怎麽吃,我做了一些小點心。”他將托盤放在名取望海的書桌,“你吃些東西吧。”

名取望海眸子微顫,看著美風藍吹著滾燙的果茶,發現名取望海在看他,美風藍有些羞赧說:“今天水溫沒有控制好。”

“藍,如果我不在了……”

杯子磕托盤的聲音打斷名取望海接下來的話,美風藍面無表情的凝視著名取望海說:“主人在說什麽,不在了是什麽意思?”

“抱歉,說了可怕的話題。”名取望海走過去接過果茶,美風藍沈默不語的站在原地,小聲說:“我知道你最近在和赤司君吵架,心情很不好,但是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主人,一直到我壞掉。”

名取望海怔了一下,然後輕輕抱住他,伸手輕輕撫著他的發絲:“對不起,藍,你明天還要趕通告吧,今天去休息吧。”

送走美風藍,名取望海吃了幾口小蛋糕,但是心裏感覺亂糟糟的,她便拿出一本書來看,可惜一點也看不進去,只是盯著書,腦子完全在胡思亂想,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她才忍不住困意慢慢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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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取望海環視四周,是陌生的屋子,但是屋子的裝修風格還有擺著的裝飾品,她都有些熟悉的感覺,前方傳來聲音,似乎是誰在整理東西,名取望海忍不住向前走去。

眼前閃過刺目的白光,名取望海用手臂擋了一下眼睛,她突然身處於一個房間裏,房間很大,一大半都是女士的衣服,還有一櫃子的鞋子,隔間裏是包包與其他飾品,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衣櫃裏是男士的服裝,一個男人站在衣櫃前在整理東西。

他翻出一件深藍的大衣,然後慢慢的轉過身,名取望海驚愕的瞪大眼睛,是赤司征十郎,準確的說是多年後的赤司征十郎,因為他更加成熟與穩重,但是他頭發半白,仿佛失去了一半的生命。

名取望海想要喊他,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她看到赤司征十郎快步走到置放女士外套的衣櫃前,拿出了與那件男士大衣配套的女士外衣。

“最後你沒有穿上它,果然是嫌棄我選的衣服不好看吧。”他似乎在笑,然後似失去力氣般,他後退了幾步,坐在椅子上將臉埋入那件女士外衣。

名取望海看著他微微抽動的肩膀,然後聽到他低聲的哽咽,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靠近他,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名取望海,你真狠。”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征十郎,對不起,名取望海看著無聲哭泣的赤司征十郎,有些恨自己,她怎麽舍得讓自己深愛的人這樣獨自的哭泣,她那時候伸手抓住這位孤單而高傲的少年,是因為她看到了他難以靠近的冷漠下面的溫柔,她將他從孤獨的王座上帶入自己的世界,絕對不是想看他這樣孤獨的哭泣。

“望海,名取望海……”名取望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赤司征十郎的懷抱裏,看到她醒來,他明顯松了一口氣,輕輕擦掉她臉上的眼淚說,“你終於醒了,你在做噩夢嗎?”

噩夢,不,那不是噩夢,是風琴離開前用靈力凝結的時間殘片,名取望海想要微微張口,但是太過於傷心的情緒還在她心頭翻騰,她發不出來聲音。

“望海,冷靜下來,”赤司征十郎抱著名取望海,一下又一下動作溫柔撫著她的背部,努力的想要為她安撫情緒,“是我的疏忽,明明知道你的情緒很不穩定……”

“不……”名取望海輕輕搖頭,她明明知道他的心情,赤司征十郎不過是因為她沒有立刻喝下藥物在慪氣,更有些失望,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未來那麽的不幸,她卻不願意做任何改變。

名取望海突然想起,曾經風琴那麽認真的告訴她,是她錯了。

對,是她錯了,明明她看到了征十郎與子女過得不幸福,她卻還抱著一絲僥幸,不願意放棄自己所擁有的力量。

不撞南墻不回頭,說的就是她。

她從小就擁有這個力量,這個力量讓她認識了許許多多的人,讓她從懂事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別人在公園玩耍,在看故事書的時候,她在努力的鍛煉身體,努力的研究關於各種咒符晦澀難懂的書。

如果就這樣失去力量了,未來被她幫助的人,或者救下了的妖怪,生命的軌跡也被會改變,也許,她還抱著一絲僥幸,已經知道未來的她,就算不封印力量,可能也能避免糟糕的未來。

但是,現在的她不願意賭,不願意讓赤司征十郎去經歷那樣的未來。

“給我吧,征十郎。”名取望海伸出手,赤司征十郎楞了一下,慢慢地從口袋裏拿出那瓶藥水,他將藥水放入名取望海手心的瞬間,一把抓住名取望海的手說:“我之前做過關於未來的夢,你的脈搏在我的手心中消失不見,我失去了生機一般的絕望,甚至雙眼看不到任何色彩。”

名取望海想起夢中赤司征十郎無聲哭泣時抽動的肩膀,她微微抿住唇角,怕自己又忍不住哭出來。

察覺到名取望海在難過,赤司征十郎松開她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臉頰,然後輕輕吻上著她額頭說:“那時候的我真恨你,你就那麽丟下我,但是同時我又慶幸,先離開的不是我……”他聲音低啞,附在她耳邊說:“我不怕你比我先離開,只是多陪陪我,望海。”

雖然他表情看起來很平靜,話語沒有祈求與卑微,但是她知道,他在求她,這位高貴而驕傲的少年,用前所未有的低姿態。

“嗯,征十郎的命令,”名取望海努力的揚起唇角,彎起眸子,“不是不允許任何人違抗嗎?”

“啊,我的命令是絕對的,所以,不管將我和任何事物放在你的天平上,你都必須選擇我,名取望海,”赤司征十郎撫摸著她的長發,輕輕閉上眸子說,“否則我,絕對不會饒恕你。”

名取望海捧起赤司征十郎的臉,吻著他的眉心,彎起眸子說:“Yes,My 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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