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小宦官的模樣生的倒是好。”趙昀然輕笑，“怎麽，鳳年你是憐香惜玉了嗎？”

“昀然兄。”殷鳳年偏頭看向低下頭的容溪，眼裏一閃而過的疼惜，“這位公公曾經幫助我，我不想你為難他。”

“哦？”趙昀然眼睛盯在容溪身上，意味深長道，“想不到這皇宮中的人還有助人為樂的心思，鳳年，你身份尊貴，多的是想攀附你的人。可千萬，別把小人當作了恩人。”

這話就是在指桑罵槐，說他容溪是個小人。

在趙昀然心裏，從來沒有看得起過他。

容溪有了這個意識後，對趙昀然的愛意一點點被消磨。

“鳳年，先跟朕去禦書房。”

殷鳳年離開前，沖容溪友善的眨了眨眼，小聲道，“容溪，下次入宮，我再來找你。”

殷鳳年沒有食言。

接下來殷鳳年幾乎是只要入宮，就會來找容溪，時不時給容溪帶些宮外的小玩意。

冰糖葫蘆，棗花糕，糖人，都是容溪小時候在宮外喜歡又因為貧窮而難以吃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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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知道，殷鳳年，是趙昀然放在心尖尖上喜歡的人。

容溪開始對著鏡子模仿殷鳳年的神態，他期盼可以因為這麽一點和殷鳳年的相似之處，可以重新得到趙昀然的憐惜。

容溪自嘲自己未免輕賤，可他就是放不下趙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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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模仿殷鳳年被正主發現了。

“餵，容溪，你竟然在偷偷觀察我，模仿我？為什麽呀？”殷鳳年雙手背後，滿眼少年意氣風發。

“你不說。”殷鳳年繞著容溪轉了一圈，又來到容溪的正前方，“你耳朵怎麽有點紅了？難不成是因為…”害羞。

殷鳳年想，容溪平時見他總是鮮言寡語，他以為容溪不喜歡他。但現在，殷鳳年心裏一喜。

容溪耳紅其實是因為心虛和羞愧。

殷鳳年對他很好，可他卻肖想著喜歡殷鳳年的那個人。

“一個人老盯著一個人看，能是因為什麽呢？莫非，你是喜歡…”殷鳳年的聲音拉的老長，就是不說出下一個名字。

容溪手心裏出了一層汗，他怕殷鳳年猜到他的心思。

感覺過了很久，殷鳳年出聲。

“你喜歡我，對不對？”殷鳳年目光註視容溪的眼睛，一動不動。

“不…”容溪急忙反駁。

“你沒有，那你模仿我作甚？”殷鳳年眼睛黯了一瞬。

容溪知殷鳳年聰慧，怕他真猜出了真相，左右猶豫下，便說了謊話，“是。”聲音微不可查。

只一個字。

殷鳳年嘴角上揚，眼睛裏註視著容溪的柔光似乎是能把人化掉。

容溪第一次撒謊，心臟跳動的速度加快。

殷鳳年道，“我…早就知道。”殷鳳年從耳根到脖子都肉眼可見的紅了。

“鳳年。”一聲厲喝。

容溪嚇了一跳，擡眼望去，來的人是趙昀然。

趙昀然滿臉怒火，被他瞪上那一眼，容溪嚇得身子都顫抖了一下。

站在容溪旁邊的殷鳳年察覺到了容溪的害怕，他立馬走到趙昀然面前，“昀然兄，走呀，今日我入宮，不是我們一同給我姐姐慶祝生辰……”

殷鳳年帶著趙昀然離開了。

當天晚上，趙昀然身邊的總管太監吳公公給容溪傳了旨意，讓他前去服侍。

尚未到晚飯的時候，吳公公派的人就將容溪接到了內庭監。

內庭監。

容溪雖入宮十年，可卻從未去過這個地方。

皇帝將要寵幸的地位微末的妃子或者宮女都要進入內庭監，而後再由內庭監的太監送入皇帝寢宮。

皇宮中，沒有不透風的墻。只要有關皇帝的事，一點風吹草動，總會有人知道。

容溪只要今晚進了內庭監，旁人就知道他被皇帝寵幸了，他和趙昀然的關系不再是偷偷的了。

正大光明，這是容溪十年來一直期盼的，可真到了這日，他心裏沒有半點開心，反而是心裏忐忑跳了不停，難受的緊。

這可不像是什麽好兆頭。

容溪被帶進了一間屋子，裏面光線昏暗，中間擺了一張石板質的床，四周的墻上掛著一大堆容溪叫不出名字的物什。

“把衣服脫了，躺上去。”房間中有三名太監，其中年紀較長的先發了話。

容溪按照吩咐，老實的躺好。

“你是第一次服侍陛下罷。可否與其他人有過……”

“沒有。”

“好。”

房間太暗，容溪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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