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鬼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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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鬼 三
程溪和白芷心分頭找了將近一夜時間，程溪在某條巷子裏看到一灘血，周邊的墻壁屋檐，以及一些放置在外的竹筐木桿等雜物，受到一些破壞。
“這裏是發生過打鬥事件。”又蹲到血灘前，伸手觸摸，手指能沾染未幹的血跡，前面還有幾個血腳印，“只有一個人的，而且每個腳印都伴隨著點滴狀的血跡，看樣子傷勢不輕，應該沒走遠。”
程溪順著血跡四處尋覓，在拐角處看到一塊熟悉的藍色衣角，慌張跑過去：“不會是那小子吧。”
程溪看到陳陽閉著眼睛，坐靠在墻壁一動不動，程溪眼圈泛紅，蹲在跟前試圖搖醒陳陽：“陳陽、陳陽！我還沒給你說人家，這就黑發人送黑發人。”
突然一把劍“唰”地架在程溪肩膀，陳陽有氣無力道：“再咒我死，我就先送你。”
程溪輕輕把劍推掉在地，說：“說話蔫了吧唧，還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劍就要滅口。就是說你沒事了？”
“還好，止住血便可。”
“少故作鎮定了，血流得你臉色都白了，我帶你找大夫看看。”
程溪帶陳陽找到最近的醫館，好在沒有傷到內臟，且即使止住血。命是能保住，重新上藥包紮後便可，可大夫還是交代道：“一日兩次勤換藥，近日動作幅度不要太大，彎腰什麽的要動腰部的動作少做。”
陳陽問：“要是不小心有大幅度動作，會危及生命嗎？”
大夫“嘖”一聲，皺眉道：“非要在鬼門關踏一只腳玩嗎。”
程溪直忍著憋笑，大夫逮著程溪說：“你怪幸災樂禍的，你是他姐妹吧，要是媳婦我可有戲看了。”
程溪恢覆表情，義正言辭道：“我當然是他姐姐，而且他還是我們最小的一個，肯定會好生照顧他。”
出了醫館，兩人回到客棧，早在客桌等候的白芷心看到陳陽也來，走來道：“陳陽你也在這，真巧。對了你這是？”白芷心看向陳陽下半身的衣擺染有一條血跡，手裏還拎著幾捆藥包。
程溪說：“我們上去再說。”
程溪邊摸貓，邊聽陳陽從進到和懷縣起開始說。聽完程溪為了確定，問道：“公主模樣怎麽說？”
陳陽道：“有鼻子有眼，不缺胳膊不少腿。”
程溪抿了下嘴，尬笑兩聲道：“觀察得太細致入微了。”
“那你形容我們兩個試試，這怎麽說。你要沒惹事闖禍，還被全縣‘通緝’，那她就是你救下的公主。”
“切。”程溪很是不服，盯著陳陽說，“你多好描述，人群裏最自以為是的不就是你了。”
“你沒資格用這個詞形容我吧，自大姐。”
“嘿呀混小子，是不是傷還不夠重，還有力氣七嘴八舌。”
“好了好了。”白芷心說，“好不容易重聚。陳道長提到公主有隱瞞什麽，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公主，問清一切。”
等陳陽換好衣服，三人走在路上，被兩個士兵看到陳陽，攔住道：“陳道長，潤星公主正在找你，請你和我們回去。”
陳陽說：“她們是我的道友，我可以把她們一起帶上嗎？”
“到了要等我們和公主稟報。”
士兵帶三人來到公主府，潤星親自迎接，直徑奔向陳陽：“謹記道長的話，天一亮才派人尋你，也立刻下旨，天黑無情況出門者罰，舉報者有賞。”
陳陽道：“和懷縣的百姓能遇到愛民如子的公主你，是我們天大的福分。這樣下令，大家能相互監督，就不用再派巡夜的出門，以防不必要的傷亡。”
“職責義務罷了，道長不必過言。”
程溪重新見識到這個女人，不像自己之前的想象，內心道歉：“對不起公主，是我誤會你了，那就先怪一下爹吧，嗯……好了對不起我是壞人，不該一棒子打死。”
潤星看向身邊的兩個姑娘，尤其看到程溪，立馬認出，畢竟程溪的畫像就是自己親手畫作，激動到牽起程溪的雙手，說：“你來了，我就知道。”
“是啊是啊我來了。”程溪不顧對面的身份，強行抽出。
“進來再說。”潤星又抓起程溪的手腕進去。
陳陽發覺不妙，以前只要誰和程溪親近，白芷心都會發怒，立刻註意白芷心的情況，卻看到白芷心不為所動，心裏好奇：“她是假冒的嗎？”
陳陽朝白芷心使眼色，再放慢腳步。白芷心懂陳陽的意思，和潤星和程溪保持一定距離，和陳陽並排走。陳陽小聲問：“實話實說，你不是一向醋勁大嗎，為何這次不為所動？”
“一個月不見，道長不但人長了點，心思也覆雜了。”
“心覆雜？白姑娘可別學程溪那樣愛怪腔怪調。”
“中立詞，算是誇吧，更一步認可你人的身份。我差不多完整了，不再是只註意程溪，但不是少了對程溪的感情的意思。”
“完整？難道你……”
很快到了廳堂，陳陽沒能繼續問，找個位置坐下。公主先是問陳陽：“陳道長明明認識她們，為何不提？”
陳陽回答：“我和她們是半路結識的同伴，後面一些原因分開，以為再也見不到，沒想今日又碰到。”
“有這原因，算了。昨夜多虧道長相救，本公主在這賠不是，不該不相信道長的話，甚至懷疑道長的身份。”
“無妨，公主幾乎沒接觸過，不相信正常。”
“那只鬼可是被道長收拾了？”
看到陳陽起身要致歉，程溪像是彈起來，搶先陳陽對潤星說：“公主！”
“啊？”潤星突然被程溪的喊叫聲楞住。
程溪說：“公主不要生氣，那只鬼著實厲害，他能重傷打跑鬼已經很厲害了。對付這級別的鬼，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等晚上我和她去”程溪看了眼白芷心。
“聽聞你也是道士，也是見過你的身手，自然相信你。不過你說陳道長身負重傷，就多個人有把握嗎？”
“必然成。”程溪是對著白芷心說這句話，微笑中透露不可言說的甜意。白芷心也反饋程溪這樣笑。
兩人的互動被潤星看在眼裏，然後吩咐一個婢女：“帶陳道長好生照顧，再給這位姑娘準備好房間。”
“是。”
支走陳陽和白芷心，程溪本想跟著他們一塊走，被潤星拉住，程溪找借口說：“公主我也挺累的，我要養足精神，好對付鬼。”
“走。”
潤星把程溪帶到後花園的亭內，坐下問程溪：“可有忌口？”
“都行。”
潤星向身邊婢女道：“端兩盤平時的糕點即可。”
婢女：“是。”
潤星的另一邊侍衛把案牘放到石桌上，潤星說：“我也不清楚你們道士的規矩，先前陳道長有問過近日的案件，所以我令人把案子都取來給你看。你先忍忍，辛苦你把案子看完再休息，再說不是還有一個養精神的嗎。”
“沒有，再說蒼生為重。”
程溪翻閱每個案件，死者男女老少皆有。找不出共同點，程溪又問：“在這起連環殺人案之前，有沒有其他死亡案件？”
“這兩者有關系？”懷疑歸懷疑，潤星照舊回答，“因為時間近，我查閱的時候有註意到，連環案裏第一起案件的前幾日，沒十天，有個曝屍在街的七歲女童。經驗屍，生前還遭受許多身體虐待。”
“這麽小的娃娃曝死在外，具體發生何事？”
潤星表面沒怎樣，可語氣聽來有在發怒：“說來令人發指。一個老頭碰到遺棄的女嬰，出於無恥心態，突發奇想把她帶回去和狼犬生活，想知道人從小和動物生活，會變成動物嗎。本來家境貧寒，女嬰起先喝犬奶，後面只能吃剩骨頭剩菜。人哪有動物好生養，更別說長身體的孩子。直到七歲，把孩子餓死，扔在路邊。混賬東西，連個土坑也不願埋，怎狠下心把嬰兒當動物養。”
程溪想到陳陽提到的也是女童，再仔細看這起連環案件，註意到先前連死的幾個都是老人，應該是為了報仇。後面陰怨氣積攢得多，開始無差別殺人。
程溪想得入神，忽然註意到潤星一直靜靜看著自己，回過神說：“大致情況已了解，多謝公主相告。”
“道長怎麽稱呼？”
“程溪。禾呈程，不是陳陽的陳。”
“還以為你們一家人。”潤星看程溪穿著女裝，問道，”程溪道長以女人形象，長途跋涉，不會招來麻煩？”
程溪直截了當道：“我沒讀多少聖經賢傳，只隨著自己的想法過。我喜歡穿紅著綠，只有女裝這般，男裝普遍單一樸素，不是我喜歡的款式。我看公主只穿男裝，還以為是愛好，可公主又說麻煩。不知可能多嘴，公主在擔憂什麽？”
“擔心什麽呢……”潤星坐立不安，走到亭外說，“聽來道長心思獨特，就算我說，恐怕只增困擾，那就沒有說的必要。”
程溪感到憂郁的氣氛，沒好再說。潤星坐回來又問道：“不知程溪道長芳齡幾許？”
“十——六，對。”
“十六歲結婚了吧。”
“沒有。”
“也是。要是嫁人，你夫家怎會同意你出遠門。”
“肯定嫁給支持我的人。現世鬼祟紛紛，怎能因私情枷鎖束縛。我有能力幫助可憐人，只要我還能動，我想繼續這份責任。公主不理解正常，個人想法，裝聾作啞即可。我也是這般，不然難以繼續做下去，例如公主說的麻煩。”
潤星若有所思，仗著自己同為女人，摸去程溪的手，不想程溪直接把手收回，潤星說：“我想關心你罷，你這是何意？我貴為公主，你還這般，這要在宮裏你對別的皇兄弟姐妹這樣，早下令處死了。”
程溪心裏犯嘀咕：“本來對你有點好感，怎麽開始瘋瘋癲癲的，拿身份壓我來。”
程溪看不慣這一作風，也不想多管這等閑事，順她心意說：“公主誤會了，是本人常年接觸陰邪之物，自身多少沾染點，生怕傳給公主。”
潤星內心不知怎的，莫名的氣急敗壞，強忍怒氣，盡量心平氣和道：“嗯。我累了，我先走了，有事隨時找我，我會配合道長你的。”
潤星神情恍惚地回到臥房，就在拐角處不幸撞到端案板的下人，案板上的菜刀不慎滑落，砍到潤星胳膊，流出大量血液。
“大膽！”跟隨的侍衛就要拔劍時，卻被潤星制止。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下人膽戰心驚地跪地求饒。
“自己自尋他路。”潤星吩咐著，忍痛對侍衛說，“讓他先扶我回去，你先找大夫。”
“是。”
白芷心怎麽也沒等到程溪回來，於是出門找四處找程溪。
在某條過道上，一個端了盆水的下人匆匆趕路，沒能註意前面有人，一盆的血水都潑到白芷心身上，下人連聲致歉：“姑娘你沒事吧，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太著急，沒看路是我的錯。”
白芷心忍著這些血水帶來的灼燒感，咬牙問道：“這一盆都是什麽？”
“不知公主怎受了傷，流好多血。委屈姑娘等會，現在急著要換水擦拭，等我忙完了再給姑娘換身新的。”
白芷心跌跌撞撞地回屋，身體趕在進屋後漸漸消散□□，暴露出黑紅色的魔氣：“富有絕對正氣的掌權者，我都忘了上一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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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和白芷心分頭找了將近一夜時間，程溪在某條巷子裏看到一灘血，周邊的墻壁屋檐，以及一些放置在外的竹筐木桿等雜物，受到一些破壞。
“這裏是發生過打鬥事件。”又蹲到血灘前，伸手觸摸，手指能沾染未幹的血跡，前面還有幾個血腳印，“只有一個人的，而且每個腳印都伴隨著點滴狀的血跡，看樣子傷勢不輕，應該沒走遠。”
程溪順著血跡四處尋覓，在拐角處看到一塊熟悉的藍色衣角，慌張跑過去：“不會是那小子吧。”
程溪看到陳陽閉著眼睛，坐靠在墻壁一動不動，程溪眼圈泛紅，蹲在跟前試圖搖醒陳陽：“陳陽、陳陽！我還沒給你說人家，這就黑發人送黑發人。”
突然一把劍“唰”地架在程溪肩膀，陳陽有氣無力道：“再咒我死，我就先送你。”
程溪輕輕把劍推掉在地，說：“說話蔫了吧唧，還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劍就要滅口。就是說你沒事了？”
“還好，止住血便可。”
“少故作鎮定了，血流得你臉色都白了，我帶你找大夫看看。”
程溪帶陳陽找到最近的醫館，好在沒有傷到內臟，且即使止住血。命是能保住，重新上藥包紮後便可，可大夫還是交代道：“一日兩次勤換藥，近日動作幅度不要太大，彎腰什麽的要動腰部的動作少做。”
陳陽問：“要是不小心有大幅度動作，會危及生命嗎？”
大夫“嘖”一聲，皺眉道：“非要在鬼門關踏一只腳玩嗎。”
程溪直忍著憋笑，大夫逮著程溪說：“你怪幸災樂禍的，你是他姐妹吧，要是媳婦我可有戲看了。”
程溪恢覆表情，義正言辭道：“我當然是他姐姐，而且他還是我們最小的一個，肯定會好生照顧他。”
出了醫館，兩人回到客棧，早在客桌等候的白芷心看到陳陽也來，走來道：“陳陽你也在這，真巧。對了你這是？”白芷心看向陳陽下半身的衣擺染有一條血跡，手裏還拎著幾捆藥包。
程溪說：“我們上去再說。”
程溪邊摸貓，邊聽陳陽從進到和懷縣起開始說。聽完程溪為了確定，問道：“公主模樣怎麽說？”
陳陽道：“有鼻子有眼，不缺胳膊不少腿。”
程溪抿了下嘴，尬笑兩聲道：“觀察得太細致入微了。”
“那你形容我們兩個試試，這怎麽說。你要沒惹事闖禍，還被全縣‘通緝’，那她就是你救下的公主。”
“切。”程溪很是不服，盯著陳陽說，“你多好描述，人群裏最自以為是的不就是你了。”
“你沒資格用這個詞形容我吧，自大姐。”
“嘿呀混小子，是不是傷還不夠重，還有力氣七嘴八舌。”
“好了好了。”白芷心說，“好不容易重聚。陳道長提到公主有隱瞞什麽，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公主，問清一切。”
等陳陽換好衣服，三人走在路上，被兩個士兵看到陳陽，攔住道：“陳道長，潤星公主正在找你，請你和我們回去。”
陳陽說：“她們是我的道友，我可以把她們一起帶上嗎？”
“到了要等我們和公主稟報。”
士兵帶三人來到公主府，潤星親自迎接，直徑奔向陳陽：“謹記道長的話，天一亮才派人尋你，也立刻下旨，天黑無情況出門者罰，舉報者有賞。”
陳陽道：“和懷縣的百姓能遇到愛民如子的公主你，是我們天大的福分。這樣下令，大家能相互監督，就不用再派巡夜的出門，以防不必要的傷亡。”
“職責義務罷了，道長不必過言。”
程溪重新見識到這個女人，不像自己之前的想象，內心道歉：“對不起公主，是我誤會你了，那就先怪一下爹吧，嗯……好了對不起我是壞人，不該一棒子打死。”
潤星看向身邊的兩個姑娘，尤其看到程溪，立馬認出，畢竟程溪的畫像就是自己親手畫作，激動到牽起程溪的雙手，說：“你來了，我就知道。”
“是啊是啊我來了。”程溪不顧對面的身份，強行抽出。
“進來再說。”潤星又抓起程溪的手腕進去。
陳陽發覺不妙，以前只要誰和程溪親近，白芷心都會發怒，立刻註意白芷心的情況，卻看到白芷心不為所動，心裏好奇：“她是假冒的嗎？”
陳陽朝白芷心使眼色，再放慢腳步。白芷心懂陳陽的意思，和潤星和程溪保持一定距離，和陳陽並排走。陳陽小聲問：“實話實說，你不是一向醋勁大嗎，為何這次不為所動？”
“一個月不見，道長不但人長了點，心思也覆雜了。”
“心覆雜？白姑娘可別學程溪那樣愛怪腔怪調。”
“中立詞，算是誇吧，更一步認可你人的身份。我差不多完整了，不再是只註意程溪，但不是少了對程溪的感情的意思。”
“完整？難道你……”
很快到了廳堂，陳陽沒能繼續問，找個位置坐下。公主先是問陳陽：“陳道長明明認識她們，為何不提？”
陳陽回答：“我和她們是半路結識的同伴，後面一些原因分開，以為再也見不到，沒想今日又碰到。”
“有這原因，算了。昨夜多虧道長相救，本公主在這賠不是，不該不相信道長的話，甚至懷疑道長的身份。”
“無妨，公主幾乎沒接觸過，不相信正常。”
“那只鬼可是被道長收拾了？”
看到陳陽起身要致歉，程溪像是彈起來，搶先陳陽對潤星說：“公主！”
“啊？”潤星突然被程溪的喊叫聲楞住。
程溪說：“公主不要生氣，那只鬼著實厲害，他能重傷打跑鬼已經很厲害了。對付這級別的鬼，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等晚上我和她去”程溪看了眼白芷心。
“聽聞你也是道士，也是見過你的身手，自然相信你。不過你說陳道長身負重傷，就多個人有把握嗎？”
“必然成。”程溪是對著白芷心說這句話，微笑中透露不可言說的甜意。白芷心也反饋程溪這樣笑。
兩人的互動被潤星看在眼裏，然後吩咐一個婢女：“帶陳道長好生照顧，再給這位姑娘準備好房間。”
“是。”
支走陳陽和白芷心，程溪本想跟著他們一塊走，被潤星拉住，程溪找借口說：“公主我也挺累的，我要養足精神，好對付鬼。”
“走。”
潤星把程溪帶到後花園的亭內，坐下問程溪：“可有忌口？”
“都行。”
潤星向身邊婢女道：“端兩盤平時的糕點即可。”
婢女：“是。”
潤星的另一邊侍衛把案牘放到石桌上，潤星說：“我也不清楚你們道士的規矩，先前陳道長有問過近日的案件，所以我令人把案子都取來給你看。你先忍忍，辛苦你把案子看完再休息，再說不是還有一個養精神的嗎。”
“沒有，再說蒼生為重。”
程溪翻閱每個案件，死者男女老少皆有。找不出共同點，程溪又問：“在這起連環殺人案之前，有沒有其他死亡案件？”
“這兩者有關系？”懷疑歸懷疑，潤星照舊回答，“因為時間近，我查閱的時候有註意到，連環案裏第一起案件的前幾日，沒十天，有個曝屍在街的七歲女童。經驗屍，生前還遭受許多身體虐待。”
“這麽小的娃娃曝死在外，具體發生何事？”
潤星表面沒怎樣，可語氣聽來有在發怒：“說來令人發指。一個老頭碰到遺棄的女嬰，出於無恥心態，突發奇想把她帶回去和狼犬生活，想知道人從小和動物生活，會變成動物嗎。本來家境貧寒，女嬰起先喝犬奶，後面只能吃剩骨頭剩菜。人哪有動物好生養，更別說長身體的孩子。直到七歲，把孩子餓死，扔在路邊。混賬東西，連個土坑也不願埋，怎狠下心把嬰兒當動物養。”
程溪想到陳陽提到的也是女童，再仔細看這起連環案件，註意到先前連死的幾個都是老人，應該是為了報仇。後面陰怨氣積攢得多，開始無差別殺人。
程溪想得入神，忽然註意到潤星一直靜靜看著自己，回過神說：“大致情況已了解，多謝公主相告。”
“道長怎麽稱呼？”
“程溪。禾呈程，不是陳陽的陳。”
“還以為你們一家人。”潤星看程溪穿著女裝，問道，”程溪道長以女人形象，長途跋涉，不會招來麻煩？”
程溪直截了當道：“我沒讀多少聖經賢傳，只隨著自己的想法過。我喜歡穿紅著綠，只有女裝這般，男裝普遍單一樸素，不是我喜歡的款式。我看公主只穿男裝，還以為是愛好，可公主又說麻煩。不知可能多嘴，公主在擔憂什麽？”
“擔心什麽呢……”潤星坐立不安，走到亭外說，“聽來道長心思獨特，就算我說，恐怕只增困擾，那就沒有說的必要。”
程溪感到憂郁的氣氛，沒好再說。潤星坐回來又問道：“不知程溪道長芳齡幾許？”
“十——六，對。”
“十六歲結婚了吧。”
“沒有。”
“也是。要是嫁人，你夫家怎會同意你出遠門。”
“肯定嫁給支持我的人。現世鬼祟紛紛，怎能因私情枷鎖束縛。我有能力幫助可憐人，只要我還能動，我想繼續這份責任。公主不理解正常，個人想法，裝聾作啞即可。我也是這般，不然難以繼續做下去，例如公主說的麻煩。”
潤星若有所思，仗著自己同為女人，摸去程溪的手，不想程溪直接把手收回，潤星說：“我想關心你罷，你這是何意？我貴為公主，你還這般，這要在宮裏你對別的皇兄弟姐妹這樣，早下令處死了。”
程溪心裏犯嘀咕：“本來對你有點好感，怎麽開始瘋瘋癲癲的，拿身份壓我來。”
程溪看不慣這一作風，也不想多管這等閑事，順她心意說：“公主誤會了，是本人常年接觸陰邪之物，自身多少沾染點，生怕傳給公主。”
潤星內心不知怎的，莫名的氣急敗壞，強忍怒氣，盡量心平氣和道：“嗯。我累了，我先走了，有事隨時找我，我會配合道長你的。”
潤星神情恍惚地回到臥房，就在拐角處不幸撞到端案板的下人，案板上的菜刀不慎滑落，砍到潤星胳膊，流出大量血液。
“大膽！”跟隨的侍衛就要拔劍時，卻被潤星制止。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下人膽戰心驚地跪地求饒。
“自己自尋他路。”潤星吩咐著，忍痛對侍衛說，“讓他先扶我回去，你先找大夫。”
“是。”
白芷心怎麽也沒等到程溪回來，於是出門找四處找程溪。
在某條過道上，一個端了盆水的下人匆匆趕路，沒能註意前面有人，一盆的血水都潑到白芷心身上，下人連聲致歉：“姑娘你沒事吧，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太著急，沒看路是我的錯。”
白芷心忍著這些血水帶來的灼燒感，咬牙問道：“這一盆都是什麽？”
“不知公主怎受了傷，流好多血。委屈姑娘等會，現在急著要換水擦拭，等我忙完了再給姑娘換身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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