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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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紀小柏一路搖搖晃晃，眼神迷離，身體軟綿綿的靠在陸逢生身上，陸逢生一手緊緊攬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扶著他的胳膊，生怕他摔了。
可紀小柏還是走一步退三步地拖後腿，不到半盞茶的路程，走出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月光灑在寂靜的夜裏，兩個身影被拉得很長，陸逢生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烈酒味直嗆鼻子。
“阿嚏！阿嚏！”與冷空氣的相撞，陸逢生連打了兩個噴嚏。
“誰這麽強烈的牽掛我？”他揉揉鼻子嘀咕著。
“我.....”
陸逢生怔了一下，又問：“誰？”
紀小柏轉頭呼出口熱氣，氤氳中，他目光迷離，語氣深情又溫柔：“我.....”
都說酒後吐真言。陸逢生淡淡笑著，心裏暖陽一般。
確實，不知道為何，即便小柏在我身邊，我也總是在想他，總想圍著他，上癮。
這可能就是喜歡吧。
陸逢生正美美的想著，突然之間，小柏松開他的手。
“幹嘛？怎麽了？”
“我.....我....要小解！”
要！小！解！
剛剛心裏暖洋洋的陸逢生：“”你敢不敢不大喘氣？
紀小柏站在路邊搖搖晃晃解著腰帶：“扶，幫我。”
陸逢生綠著臉走過來，沒好氣地擡起他胳膊，鉆到腋下摟住腰：“快點。”
“不是扶這，是扶那。”
？？“哪？”
紀小柏像沒骨頭了似的貼著他，挑起眉笑道：“你最喜歡的那兒。”
“！！喝醉了，還不忘耍流氓？”陸逢生紅著臉瞪他。
紀小柏：“快點，不行了。”
沒辦法，陸逢生忙拖著混蛋去了一處偏僻的墻根下，他也沒幫人扶過，心想：這還用扶嗎？
天寒地凍，陸逢生哆哆嗦嗦地去寬衣解帶。
待等人家疏解時，他個老夫老妻，又不是沒用過，目光還特別好奇地盯著人家那處。
“這可是你自找的。”
昏暗的夜色中，紀小柏突然冒出了那麽一句。
陸逢生還沒反應過來，那人手已經順著自己腰間一點點向臀周游走。
他幹嘛？他要幹嘛？我就是看看而已。
陸逢生對著他胸口給了一巴掌：“你幹什麽？喝醉了也不老實是不是？”
“誰說我喝醉了？你見過誰喝三碗水也能醉的？”
“水？”陸逢生眸中驚訝：“不可能，我明明看你倒的是酒啊？”
“偷梁換柱大法！”
“所以，你都是裝的，裝給我看的？”陸逢生聲音高出了幾個分貝，顯然怒火要來。
話畢，紀小柏一起膝，陸逢生雙腿被岔開抱了起來，他雙手沒了支撐點，只能摟著對方的脖子，像撲在個大熊懷裏似的緊緊摟著。
“紀小柏，你別亂來，這是可是在外面！”
紀小柏根本沒聽，目光深深鎖住他，炙熱而專註，而後一挺腰，把人抵在冰冷的石墻上：“酒桌下面也不知道是誰先亂來的？本來想回去收拾你，誰又讓你盯著我流口水，壞透了，必須懲罰！”
語畢，“唔。”
柔軟的唇在唇齒之間橫沖直闖，越來越熱烈，越來越霸道，讓人窒息。
“陸逢生.....”
陸逢生頓了一下，小柏很少這麽喚他。
“怎麽了？”
紀小柏默默看著他，冰涼的鼻尖輕點著彼此，他沒再繼續說下去，腰間的手只將愛人抱的更緊了。
我........舍不得你，一分一秒都不想分開。
幾息後，陸逢生聽見他悸動的心跳，反倒像醉酒了似的，雙眼盡是眼前人的模樣，將這個吻不斷的延續，來訴說無法言表的情愫。
我也是。
幾天後。
青雲門，藏經閣。
陸逢生信步至此，掌門昨天托人來信兒，約他到藏經閣一敘。
眼前，那神塔像山一般巍峨聳立著，這裏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世間秘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隨意踏入。
兩位身穿金銀盔甲的千年劍靈神將守護在此，各自手持三尺青鋒門神般立在門前，想進去，必須打敗神將，所以能踏入進去的都是些修為高深莫測之人，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像陸逢生這樣徒有其表的......
錚錚——
刀劍入鞘的聲響。厚重的鎧甲重重跪地：“靈主！”
陸逢生一踏入這裏都得意的緊。每次兩位劍靈神將都會對他行禮，而他每次也都會來回地多走幾趟，讓其跪了起，起了再跪。
賤滴很！
他笑著推開門，擡眼的一瞬，巨大的陰影蓋過他的頭頂，一個龐然大物突然屹立在眼前。
那龐然大物在靜謐的空間中顯得格外沈重而肅穆，散發著灼熱的溫度，那斷裂的刎天劍佇立在熊熊烈火之中焚燒著，劍身炙紅灼眼，仿佛能將一切吞噬。
陸逢生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一切，身體微微顫抖著。
熔爐！
他心裏再清楚不過，掌門忽然叫他前來，必然是有要事，而這個，定是為他準備的。
想過很多種和刎天劍融為一體的方法，血祭，魂祭，卻沒想過原來重鑄劍身是這種最原始的方法。
灰飛湮滅，不留一絲痕跡。
抹掉在這個世間所有的一切，他，未曾來過。
太過殘忍。
陸逢生腿有些犯軟，腦海裏不斷浮現出自己要面對的可怕場景，被烈火焚燒的場景。人在面對死亡之時，原來是這麽的軟弱。
軟弱也沒什麽可丟人的。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他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個時候他需要勇氣，需要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勇氣。
我這一生活得荒涼，如果沒遇到小柏，也不過是三千浮華，寥寥此生罷了。
我沒那麽偉大，從未想過蒼生如何，我的心也小到只有方寸之地，只想為他放手一搏，足矣。
滾滾熱浪打在他的臉上，眸中裏映著火焰的格外的囂張。
一刻，他從容地笑了。
“原來就是這般啊。”
“一點沒新意。”
聽見話音，掌門從高塔的臺階上走下。
陸逢生目光落了過去，恭敬地行禮：“掌門。”
對視的一瞬，掌門腳步突然頓住，目光覆雜地看了看他，繼而扶袖轉身喛了半刻，又扶著扶梯緩緩走下。
時間在沈默中流逝，靜了良久。
陸逢生見掌門臉色緩了些許，望去一眼那熊熊烈焰，多餘的也沒再說，他笑了笑問：“什麽時候？”
“小柏定的後天出行。”
“好......弟子明白。”陸逢生掀起下衣擺，雙膝跪地深深一磕：“掌門師尊，弟子無能，不能侍奉左右，師尊多保重，我這一去，就剩下我那幾個不懂事的師弟師妹，還請師伯能護他們此生周全。”
“你且放心，“那日......”掌門微微頷首，話哽在喉間。
“弟子明白，掌門師尊不必相送。”
陸逢生溫潤的聲音響起，拱手離去。
“逢生......”
掌門在身後叫住，陸逢生緩緩回眸。
掌門擡起的手指輕顫了下，他頓了一刻，說：“外面起風了。”
陸逢生緊了緊衣領，溫和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底。
————
寂靜的夜。
夜已深，紀小柏都沒有回來。
陸逢生將整個房間的燭火點亮，他推開窗，外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枯枝銀裝素裹。
“可能快下雪了。”他說。
他就這麽一直盯著那條長長的歸路，等待那個溫暖的身影。
不知何時，天空乍現一道紅光，光芒映紅了半片天際，嗡地一聲，方圓百裏皆震動了起來。
陸逢生仰望天際，眼含熱淚。
成了，他終於成了。
紀小柏，你終於不負所望，成就了非凡的自己。
很快，那條孤獨的小路上，高大的身影帶著一道曙光向他奔跑而來。
擁抱，接吻，一切來的熱烈而荒涼。
深夜。
紀小柏疲憊地躺在床上。
陸逢生半撐著身子坐在他身後，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脊背，低頭看著他。
紀小柏癢的厲害，轉頭問道：“怎麽了？睡不著嗎？”
“嗯。”陸逢生點了點頭，“小柏，明天開始我想閉關一年。”
“閉關？”
“我想去進修。”
紀小柏躺平了身子：“怎麽突然想要進修了？”
“你都快飛升了，我也不能和你修為差得太遠不是嗎？這次回來，你必然功德圓滿，你若飛升了，看不上我了可怎麽辦？”
紀小柏臉色一下凝重起來，“我發誓，我紀小柏若有負你的半分心思，就讓我永生永世墜入....”
“瞧瞧，一說就下道。”陸逢生兩指輕輕點在他的唇邊，深情的看著他：“主要是為了等你回來，這樣時間能快一點，我怕每天夜裏我會想你想的睡不著。”
紀小柏聽了話，臉色才緩和了好多：“這樣也好，一年後，我差不多就回來了。”
“你走時，我就不去送你了。”陸逢生說，“別亂了你的心思。”
紀小柏看著他。
默了兩息，他才不情願地說：“..........好吧。”
“嗯。”陸逢生垂下眼簾，低聲道：“小柏.....”
“嗯？”
“我記得你當時答應我過三件事，現如今還剩下一件沒辦是吧？”
紀小柏神色忖了忖：“三件事？什麽時候答應過你三件事？”
陸逢生氣得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就是你上次硬要把我睡了的時候，答應我的三件事！！！！！！！”
混蛋，氣死我了，害得我吼出了幾個感嘆號啊！
“哦哦哦....想起來了。”紀小柏捂著頭上的大包，忙討好說：“師兄你說吧，不論什麽事我一定辦到。”
“那個......”陸逢生支支吾吾，想尋找一個口吻，一個不被懷疑的口吻。
“也沒什麽事，就是....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的....”
紀小柏眉頭皺了皺，心裏忽然抽痛了一下，師兄一番話，怎麽聽怎麽像是生離死別在告別，但看著師兄漫不經心的模樣，稍稍松懈下來。
“就這？”他問。
“就這啊，你還想要什麽？我還不知道你，忙起來吃飯、睡覺有一頓沒一頓的。回來若是瘦了，我就......”
紀小柏忙去香了他的臉頰，“就怎麽樣啊？這般懲罰我？”
混蛋！”陸逢生又被挑弄的臉紅起來，他閉上眼睛，等待著愛人即將到來的吻。
皮了又皮的紀小柏偷偷笑了幾下，然後鉆進被窩一骨碌跑到旁邊睡覺去了。
等了半年的陸逢生，嘴都快撅腫了，他睜開眼：“”
“紀小柏！”陸逢生氣呼呼的吼他。
“嗯？”
陸逢生一只腿跨去他的腰，不安分的手一點點探去摸索。
“饒命，饒命啊！師兄，剛不是做過了嗎？我有點累了啊。”紀小柏拍拍他的臉頰，“明個還有好多事，歇了好不好？”
紀小柏連忙側身過去，以前不給人機會。
“不行！”
當然不行。再不要，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陸逢生管他三七二十一，勾著腿就翻身坐了上去，大腿根貼在他結實的小腹上，目光炯炯地看著他，生氣又暧昧，純情又蕩漾。
紀小柏腦袋嗡地一下，汗都下來了：“師兄，饒了我吧，快成耕死的牛了。”
陸逢生嘴角彎著，該！誰讓你愛上我了呢？
他口中的熱氣打在耳廓，癢得紀小柏心煩意亂，他又擡眼看他，發現師兄一直盯著自己，動也不動，非要不可。
“我真是拿你....沒了辦法。”紀小柏摟著他的脊背坐起，再一點點把人按在了身下。
天幕漸漸泛白，陸逢生在溫暖的懷抱裏漸漸蘇醒，他看著還在熟睡的小柏，微微笑著，他蓋了蓋身上被子，光著腳下了床。
推開門，寒風鉆進衣裏，冰冷的徹骨。
大雪伴隨淩冽的寒風悄然而下，殘雪從房沿下緩緩飄落在臉頰，化水又結冰，絲絲薄涼，絲絲無情。
下雪了。
北荒會不會也一樣冷？
陸逢生站在門口，回首張望那張熟睡的臉龐：“小柏.....別怕，我一直都陪在你身邊。”
冰天雪地中，一個孤獨的身影光著腳朝著藏經閣方向緩緩前行。雪地上，一串串深深淺淺的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仿佛從未有人走過。
我從不怕冷的，也不怕疼。
他眼中留著血淚，面容擱淺著一道道無情的傷疤。
“二師弟這雙眼，希望能帶你看盡這世間繁華。小師妹，師兄這副皮囊，願你有好的歸宿。”
死的開始，也許是新的開端。
道路的盡頭，有一束光，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猶在萬水千山的盡頭有一個人，他遠遠站在熔爐之上，而後，他一襲白衣無牽無掛，孑然一身，在厲火的浪襲中肆意飄散著。
願，山河無恙，四海皆安。
願，繁花似錦，不負韶華。
願，有生無憾，得以始終。
願你，餘生安好。
悲戚的夜被拉長。
清風渡明月，寒雪落漫天，一瞬，天光乍現。
紀小柏在睡夢中緩緩睜開眼，下一刻，一把嶄新的刎天劍屹立在他的面前。
回首。
身邊人已然不再。
他推開門，久久凝望藏經閣方向：“師兄，你的囑咐我都記在心裏了，我會聽話，聽你的話，好好照顧自己。”
“等我回來……”
嗡嗡——————
一刻，刎天劍飛入空中綻放藍色的光芒，在寒風中聲聲長泣。
百年後。
青雲觀。
一位年輕人的老頭，他嘴裏叼著狗尾巴草，翹著個二郎腿，慵懶地躺在後山竹林裏的巨石上。
破舊的湛藍道袍已經洗的泛白，鞋子上都是補丁，一頭白發像是訴說了滄桑的過往。
破爛衣衫，破爛人。
好在，那張臉倒是沒怎麽變，依舊是瓷白如雪，英俊年華。
清風拂過，一道雀黑般的身影緩緩落入他身前。
“又來幹什麽？”紀小柏睜開半只眼，漫不經心地問。
“怎麽說話呢？不歡迎我？”蘇達水打掉紀小柏翹著的二郎腿，“往邊靠靠。”
他坐去巨石上，斂了斂衣袖：“楚姚有了。”
紀小柏瞳孔巨震，從石頭上彈跳起來，“又有了！！！”
我了個丟丟：“第幾個了？”
蘇達水揚起頭，還挺自豪：“第九個！”
“真是，要不就不能生，要麽一生生一窩！”
“嘶！怎麽說話呢？”
紀小柏看了他一眼：“真打算入贅了？”
“有我和楚姚看守魔界，不好嗎？”
紀小柏笑了笑，那是自然好，省了他多少麻煩。
蘇達水懟懟他，“哎哎，師弟，我家老九百日酒，你這次打算隨多少份子錢？”
紀小柏：“在下佩服，還有當面問隨多少錢的？”
“我可跟你說哈，楚姚準備宴請四海聖仙，青雲掌門那摳門她都沒少隨，你去就空著爪子蹭吃蹭喝啊，丟我青雲觀的面子！”
紀小柏眉頭一皺：青雲掌門？誰？哦，趙嘮叨，我的小師姐，差點忘了她都當上青雲掌門了，自從她和三師兄和離之後，一心全撲在了事業上，也挺好的。
“你看我有嗎？”紀小柏亮出他破舊的衣衫，和鋥亮的褲兜。
“有！”蘇達水說：“你只要飛升了，什麽沒有？”
紀小柏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蘇達水嘆了口氣“小柏，你.....還要繼續等嗎？”
“封印北荒刎天劍魂已逝，你都知道，你等的夠久了，別折磨自己了，再過幾年，你身體怕是要支撐不住了.....再不飛升，你如何續命？”
“我要帶著他一起，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沒準早忘了，沒準都投胎好幾世和別人恩愛去了。”
紀小柏笑笑......突然，tui了他一口。
蘇達水：
“走嘍，走嘍！看看我乖徒弟飯做好了沒有。”
紀小柏拂袖揚長離去。
數月後。
一日晌午。
天際灰蒙蒙的一片，下起了瓢潑大雨。
青雲觀大殿內。
剛剛吃過午飯的紀小柏，正躺在搖椅上悠哉喝茶，他現在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主打一個字：累。
一個八九歲年紀的小徒弟，慌慌張張的跑來，吧唧，一腳沒留神被門檻絆倒了，啃了一嘴的泥。
哇地一聲哭泣，聲如死了師父。
“師父，師父，怎麽辦怎麽辦？掌門師尊要出關了，我們吃空餉的事要暴露了！”
“我們要完蛋了！完蛋了！”
嘖～～紀小柏漠不關心：“乖徒兒，師父要講故事，你要不要聽？”
小徒弟哇哇大哭：“我就說別幹這種事，你偏不聽？掌門師叔是閉關，不是死啦！怎麽可能不來查？這下好了，我們現在上哪找天靈根弟子呀，嗚嗚嗚....”
紀小柏：“你師父我學富五車，講哪個故事好呢？”
小徒弟忽而一瞬收住眼淚：“什麽講哪個呀？師父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掌門師叔要出關了！你要被抓走關起來了，我要成孤兒了！嗚嗚嗚.......”
紀小柏：“那……同你講個好玩的吧，安慰安慰你！”
“從前，有一個年輕的老頭，拿著一把嶄新的舊刀，殺死一個活蹦亂跳的死人，瞎子看見了說給了聾子聽，聾子聽懂了告訴了啞巴，啞巴嘴欠又告訴了瘸子，瘸子跑的飛快，掀開那死人小辮一看，原來是個和尚！”
“噗～哈哈哈哈哈！”
小徒弟：o(*≧д≦)o!!
“師父你是不是嚇傻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閃電當空掠過。
轟隆隆——
驚雷一刻，與此同時，青雲觀大門外毫無征兆的響起敲門聲。
“砰砰砰。”
“你好，有人嗎？”
“晚輩陸小花，特來青雲觀拜師學藝！”
紀小柏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一楞，良久，他仰頭往向天際，淚水潸然而下：看來我得要改名字了，改成我那本書裏的男豬腳名字——季無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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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小柏一路搖搖晃晃，眼神迷離，身體軟綿綿的靠在陸逢生身上，陸逢生一手緊緊攬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扶著他的胳膊，生怕他摔了。
可紀小柏還是走一步退三步地拖後腿，不到半盞茶的路程，走出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月光灑在寂靜的夜裏，兩個身影被拉得很長，陸逢生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烈酒味直嗆鼻子。
“阿嚏！阿嚏！”與冷空氣的相撞，陸逢生連打了兩個噴嚏。
“誰這麽強烈的牽掛我？”他揉揉鼻子嘀咕著。
“我.....”
陸逢生怔了一下，又問：“誰？”
紀小柏轉頭呼出口熱氣，氤氳中，他目光迷離，語氣深情又溫柔：“我.....”
都說酒後吐真言。陸逢生淡淡笑著，心裏暖陽一般。
確實，不知道為何，即便小柏在我身邊，我也總是在想他，總想圍著他，上癮。
這可能就是喜歡吧。
陸逢生正美美的想著，突然之間，小柏松開他的手。
“幹嘛？怎麽了？”
“我.....我....要小解！”
要！小！解！
剛剛心裏暖洋洋的陸逢生：“”你敢不敢不大喘氣？
紀小柏站在路邊搖搖晃晃解著腰帶：“扶，幫我。”
陸逢生綠著臉走過來，沒好氣地擡起他胳膊，鉆到腋下摟住腰：“快點。”
“不是扶這，是扶那。”
？？“哪？”
紀小柏像沒骨頭了似的貼著他，挑起眉笑道：“你最喜歡的那兒。”
“！！喝醉了，還不忘耍流氓？”陸逢生紅著臉瞪他。
紀小柏：“快點，不行了。”
沒辦法，陸逢生忙拖著混蛋去了一處偏僻的墻根下，他也沒幫人扶過，心想：這還用扶嗎？
天寒地凍，陸逢生哆哆嗦嗦地去寬衣解帶。
待等人家疏解時，他個老夫老妻，又不是沒用過，目光還特別好奇地盯著人家那處。
“這可是你自找的。”
昏暗的夜色中，紀小柏突然冒出了那麽一句。
陸逢生還沒反應過來，那人手已經順著自己腰間一點點向臀周游走。
他幹嘛？他要幹嘛？我就是看看而已。
陸逢生對著他胸口給了一巴掌：“你幹什麽？喝醉了也不老實是不是？”
“誰說我喝醉了？你見過誰喝三碗水也能醉的？”
“水？”陸逢生眸中驚訝：“不可能，我明明看你倒的是酒啊？”
“偷梁換柱大法！”
“所以，你都是裝的，裝給我看的？”陸逢生聲音高出了幾個分貝，顯然怒火要來。
話畢，紀小柏一起膝，陸逢生雙腿被岔開抱了起來，他雙手沒了支撐點，只能摟著對方的脖子，像撲在個大熊懷裏似的緊緊摟著。
“紀小柏，你別亂來，這是可是在外面！”
紀小柏根本沒聽，目光深深鎖住他，炙熱而專註，而後一挺腰，把人抵在冰冷的石墻上：“酒桌下面也不知道是誰先亂來的？本來想回去收拾你，誰又讓你盯著我流口水，壞透了，必須懲罰！”
語畢，“唔。”
柔軟的唇在唇齒之間橫沖直闖，越來越熱烈，越來越霸道，讓人窒息。
“陸逢生.....”
陸逢生頓了一下，小柏很少這麽喚他。
“怎麽了？”
紀小柏默默看著他，冰涼的鼻尖輕點著彼此，他沒再繼續說下去，腰間的手只將愛人抱的更緊了。
我........舍不得你，一分一秒都不想分開。
幾息後，陸逢生聽見他悸動的心跳，反倒像醉酒了似的，雙眼盡是眼前人的模樣，將這個吻不斷的延續，來訴說無法言表的情愫。
我也是。
幾天後。
青雲門，藏經閣。
陸逢生信步至此，掌門昨天托人來信兒，約他到藏經閣一敘。
眼前，那神塔像山一般巍峨聳立著，這裏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世間秘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隨意踏入。
兩位身穿金銀盔甲的千年劍靈神將守護在此，各自手持三尺青鋒門神般立在門前，想進去，必須打敗神將，所以能踏入進去的都是些修為高深莫測之人，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像陸逢生這樣徒有其表的......
錚錚——
刀劍入鞘的聲響。厚重的鎧甲重重跪地：“靈主！”
陸逢生一踏入這裏都得意的緊。每次兩位劍靈神將都會對他行禮，而他每次也都會來回地多走幾趟，讓其跪了起，起了再跪。
賤滴很！
他笑著推開門，擡眼的一瞬，巨大的陰影蓋過他的頭頂，一個龐然大物突然屹立在眼前。
那龐然大物在靜謐的空間中顯得格外沈重而肅穆，散發著灼熱的溫度，那斷裂的刎天劍佇立在熊熊烈火之中焚燒著，劍身炙紅灼眼，仿佛能將一切吞噬。
陸逢生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一切，身體微微顫抖著。
熔爐！
他心裏再清楚不過，掌門忽然叫他前來，必然是有要事，而這個，定是為他準備的。
想過很多種和刎天劍融為一體的方法，血祭，魂祭，卻沒想過原來重鑄劍身是這種最原始的方法。
灰飛湮滅，不留一絲痕跡。
抹掉在這個世間所有的一切，他，未曾來過。
太過殘忍。
陸逢生腿有些犯軟，腦海裏不斷浮現出自己要面對的可怕場景，被烈火焚燒的場景。人在面對死亡之時，原來是這麽的軟弱。
軟弱也沒什麽可丟人的。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他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個時候他需要勇氣，需要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勇氣。
我這一生活得荒涼，如果沒遇到小柏，也不過是三千浮華，寥寥此生罷了。
我沒那麽偉大，從未想過蒼生如何，我的心也小到只有方寸之地，只想為他放手一搏，足矣。
滾滾熱浪打在他的臉上，眸中裏映著火焰的格外的囂張。
一刻，他從容地笑了。
“原來就是這般啊。”
“一點沒新意。”
聽見話音，掌門從高塔的臺階上走下。
陸逢生目光落了過去，恭敬地行禮：“掌門。”
對視的一瞬，掌門腳步突然頓住，目光覆雜地看了看他，繼而扶袖轉身喛了半刻，又扶著扶梯緩緩走下。
時間在沈默中流逝，靜了良久。
陸逢生見掌門臉色緩了些許，望去一眼那熊熊烈焰，多餘的也沒再說，他笑了笑問：“什麽時候？”
“小柏定的後天出行。”
“好......弟子明白。”陸逢生掀起下衣擺，雙膝跪地深深一磕：“掌門師尊，弟子無能，不能侍奉左右，師尊多保重，我這一去，就剩下我那幾個不懂事的師弟師妹，還請師伯能護他們此生周全。”
“你且放心，“那日......”掌門微微頷首，話哽在喉間。
“弟子明白，掌門師尊不必相送。”
陸逢生溫潤的聲音響起，拱手離去。
“逢生......”
掌門在身後叫住，陸逢生緩緩回眸。
掌門擡起的手指輕顫了下，他頓了一刻，說：“外面起風了。”
陸逢生緊了緊衣領，溫和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底。
————
寂靜的夜。
夜已深，紀小柏都沒有回來。
陸逢生將整個房間的燭火點亮，他推開窗，外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枯枝銀裝素裹。
“可能快下雪了。”他說。
他就這麽一直盯著那條長長的歸路，等待那個溫暖的身影。
不知何時，天空乍現一道紅光，光芒映紅了半片天際，嗡地一聲，方圓百裏皆震動了起來。
陸逢生仰望天際，眼含熱淚。
成了，他終於成了。
紀小柏，你終於不負所望，成就了非凡的自己。
很快，那條孤獨的小路上，高大的身影帶著一道曙光向他奔跑而來。
擁抱，接吻，一切來的熱烈而荒涼。
深夜。
紀小柏疲憊地躺在床上。
陸逢生半撐著身子坐在他身後，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脊背，低頭看著他。
紀小柏癢的厲害，轉頭問道：“怎麽了？睡不著嗎？”
“嗯。”陸逢生點了點頭，“小柏，明天開始我想閉關一年。”
“閉關？”
“我想去進修。”
紀小柏躺平了身子：“怎麽突然想要進修了？”
“你都快飛升了，我也不能和你修為差得太遠不是嗎？這次回來，你必然功德圓滿，你若飛升了，看不上我了可怎麽辦？”
紀小柏臉色一下凝重起來，“我發誓，我紀小柏若有負你的半分心思，就讓我永生永世墜入....”
“瞧瞧，一說就下道。”陸逢生兩指輕輕點在他的唇邊，深情的看著他：“主要是為了等你回來，這樣時間能快一點，我怕每天夜裏我會想你想的睡不著。”
紀小柏聽了話，臉色才緩和了好多：“這樣也好，一年後，我差不多就回來了。”
“你走時，我就不去送你了。”陸逢生說，“別亂了你的心思。”
紀小柏看著他。
默了兩息，他才不情願地說：“..........好吧。”
“嗯。”陸逢生垂下眼簾，低聲道：“小柏.....”
“嗯？”
“我記得你當時答應我過三件事，現如今還剩下一件沒辦是吧？”
紀小柏神色忖了忖：“三件事？什麽時候答應過你三件事？”
陸逢生氣得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就是你上次硬要把我睡了的時候，答應我的三件事！！！！！！！”
混蛋，氣死我了，害得我吼出了幾個感嘆號啊！
“哦哦哦....想起來了。”紀小柏捂著頭上的大包，忙討好說：“師兄你說吧，不論什麽事我一定辦到。”
“那個......”陸逢生支支吾吾，想尋找一個口吻，一個不被懷疑的口吻。
“也沒什麽事，就是....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的....”
紀小柏眉頭皺了皺，心裏忽然抽痛了一下，師兄一番話，怎麽聽怎麽像是生離死別在告別，但看著師兄漫不經心的模樣，稍稍松懈下來。
“就這？”他問。
“就這啊，你還想要什麽？我還不知道你，忙起來吃飯、睡覺有一頓沒一頓的。回來若是瘦了，我就......”
紀小柏忙去香了他的臉頰，“就怎麽樣啊？這般懲罰我？”
混蛋！”陸逢生又被挑弄的臉紅起來，他閉上眼睛，等待著愛人即將到來的吻。
皮了又皮的紀小柏偷偷笑了幾下，然後鉆進被窩一骨碌跑到旁邊睡覺去了。
等了半年的陸逢生，嘴都快撅腫了，他睜開眼：“”
“紀小柏！”陸逢生氣呼呼的吼他。
“嗯？”
陸逢生一只腿跨去他的腰，不安分的手一點點探去摸索。
“饒命，饒命啊！師兄，剛不是做過了嗎？我有點累了啊。”紀小柏拍拍他的臉頰，“明個還有好多事，歇了好不好？”
紀小柏連忙側身過去，以前不給人機會。
“不行！”
當然不行。再不要，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陸逢生管他三七二十一，勾著腿就翻身坐了上去，大腿根貼在他結實的小腹上，目光炯炯地看著他，生氣又暧昧，純情又蕩漾。
紀小柏腦袋嗡地一下，汗都下來了：“師兄，饒了我吧，快成耕死的牛了。”
陸逢生嘴角彎著，該！誰讓你愛上我了呢？
他口中的熱氣打在耳廓，癢得紀小柏心煩意亂，他又擡眼看他，發現師兄一直盯著自己，動也不動，非要不可。
“我真是拿你....沒了辦法。”紀小柏摟著他的脊背坐起，再一點點把人按在了身下。
天幕漸漸泛白，陸逢生在溫暖的懷抱裏漸漸蘇醒，他看著還在熟睡的小柏，微微笑著，他蓋了蓋身上被子，光著腳下了床。
推開門，寒風鉆進衣裏，冰冷的徹骨。
大雪伴隨淩冽的寒風悄然而下，殘雪從房沿下緩緩飄落在臉頰，化水又結冰，絲絲薄涼，絲絲無情。
下雪了。
北荒會不會也一樣冷？
陸逢生站在門口，回首張望那張熟睡的臉龐：“小柏.....別怕，我一直都陪在你身邊。”
冰天雪地中，一個孤獨的身影光著腳朝著藏經閣方向緩緩前行。雪地上，一串串深深淺淺的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仿佛從未有人走過。
我從不怕冷的，也不怕疼。
他眼中留著血淚，面容擱淺著一道道無情的傷疤。
“二師弟這雙眼，希望能帶你看盡這世間繁華。小師妹，師兄這副皮囊，願你有好的歸宿。”
死的開始，也許是新的開端。
道路的盡頭，有一束光，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猶在萬水千山的盡頭有一個人，他遠遠站在熔爐之上，而後，他一襲白衣無牽無掛，孑然一身，在厲火的浪襲中肆意飄散著。
願，山河無恙，四海皆安。
願，繁花似錦，不負韶華。
願，有生無憾，得以始終。
願你，餘生安好。
悲戚的夜被拉長。
清風渡明月，寒雪落漫天，一瞬，天光乍現。
紀小柏在睡夢中緩緩睜開眼，下一刻，一把嶄新的刎天劍屹立在他的面前。
回首。
身邊人已然不再。
他推開門，久久凝望藏經閣方向：“師兄，你的囑咐我都記在心裏了，我會聽話，聽你的話，好好照顧自己。”
“等我回來……”
嗡嗡——————
一刻，刎天劍飛入空中綻放藍色的光芒，在寒風中聲聲長泣。
百年後。
青雲觀。
一位年輕人的老頭，他嘴裏叼著狗尾巴草，翹著個二郎腿，慵懶地躺在後山竹林裏的巨石上。
破舊的湛藍道袍已經洗的泛白，鞋子上都是補丁，一頭白發像是訴說了滄桑的過往。
破爛衣衫，破爛人。
好在，那張臉倒是沒怎麽變，依舊是瓷白如雪，英俊年華。
清風拂過，一道雀黑般的身影緩緩落入他身前。
“又來幹什麽？”紀小柏睜開半只眼，漫不經心地問。
“怎麽說話呢？不歡迎我？”蘇達水打掉紀小柏翹著的二郎腿，“往邊靠靠。”
他坐去巨石上，斂了斂衣袖：“楚姚有了。”
紀小柏瞳孔巨震，從石頭上彈跳起來，“又有了！！！”
我了個丟丟：“第幾個了？”
蘇達水揚起頭，還挺自豪：“第九個！”
“真是，要不就不能生，要麽一生生一窩！”
“嘶！怎麽說話呢？”
紀小柏看了他一眼：“真打算入贅了？”
“有我和楚姚看守魔界，不好嗎？”
紀小柏笑了笑，那是自然好，省了他多少麻煩。
蘇達水懟懟他，“哎哎，師弟，我家老九百日酒，你這次打算隨多少份子錢？”
紀小柏：“在下佩服，還有當面問隨多少錢的？”
“我可跟你說哈，楚姚準備宴請四海聖仙，青雲掌門那摳門她都沒少隨，你去就空著爪子蹭吃蹭喝啊，丟我青雲觀的面子！”
紀小柏眉頭一皺：青雲掌門？誰？哦，趙嘮叨，我的小師姐，差點忘了她都當上青雲掌門了，自從她和三師兄和離之後，一心全撲在了事業上，也挺好的。
“你看我有嗎？”紀小柏亮出他破舊的衣衫，和鋥亮的褲兜。
“有！”蘇達水說：“你只要飛升了，什麽沒有？”
紀小柏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蘇達水嘆了口氣“小柏，你.....還要繼續等嗎？”
“封印北荒刎天劍魂已逝，你都知道，你等的夠久了，別折磨自己了，再過幾年，你身體怕是要支撐不住了.....再不飛升，你如何續命？”
“我要帶著他一起，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沒準早忘了，沒準都投胎好幾世和別人恩愛去了。”
紀小柏笑笑......突然，tui了他一口。
蘇達水：
“走嘍，走嘍！看看我乖徒弟飯做好了沒有。”
紀小柏拂袖揚長離去。
數月後。
一日晌午。
天際灰蒙蒙的一片，下起了瓢潑大雨。
青雲觀大殿內。
剛剛吃過午飯的紀小柏，正躺在搖椅上悠哉喝茶，他現在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主打一個字：累。
一個八九歲年紀的小徒弟，慌慌張張的跑來，吧唧，一腳沒留神被門檻絆倒了，啃了一嘴的泥。
哇地一聲哭泣，聲如死了師父。
“師父，師父，怎麽辦怎麽辦？掌門師尊要出關了，我們吃空餉的事要暴露了！”
“我們要完蛋了！完蛋了！”
嘖～～紀小柏漠不關心：“乖徒兒，師父要講故事，你要不要聽？”
小徒弟哇哇大哭：“我就說別幹這種事，你偏不聽？掌門師叔是閉關，不是死啦！怎麽可能不來查？這下好了，我們現在上哪找天靈根弟子呀，嗚嗚嗚....”
紀小柏：“你師父我學富五車，講哪個故事好呢？”
小徒弟忽而一瞬收住眼淚：“什麽講哪個呀？師父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掌門師叔要出關了！你要被抓走關起來了，我要成孤兒了！嗚嗚嗚.......”
紀小柏：“那……同你講個好玩的吧，安慰安慰你！”
“從前，有一個年輕的老頭，拿著一把嶄新的舊刀，殺死一個活蹦亂跳的死人，瞎子看見了說給了聾子聽，聾子聽懂了告訴了啞巴，啞巴嘴欠又告訴了瘸子，瘸子跑的飛快，掀開那死人小辮一看，原來是個和尚！”
“噗～哈哈哈哈哈！”
小徒弟：o(*≧д≦)o!!
“師父你是不是嚇傻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閃電當空掠過。
轟隆隆——
驚雷一刻，與此同時，青雲觀大門外毫無征兆的響起敲門聲。
“砰砰砰。”
“你好，有人嗎？”
“晚輩陸小花，特來青雲觀拜師學藝！”
紀小柏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一楞，良久，他仰頭往向天際，淚水潸然而下：看來我得要改名字了，改成我那本書裏的男豬腳名字——季無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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