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謝謝你陪我完成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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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謝謝你陪我完成願望
直到在蘇黎世機場落地，黎珩琰都不是很明白自己怎麽就能那麽幼稚地中了激將法。
他有些怨念地看了一眼跟自己一起等行李的男人，等他回以一個有些幼稚的無辜眼神，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也不算激將法，只是自己玩游戲上頭，起了沒必要的勝負欲。
黎珩琰擡手捂臉，總覺得不堪回首。
天知道面前這個人明明沒怎麽玩過那游戲，短短兩個小時就能把規則摸得那麽透。
當時黎珩琰正開著直播，又在游戲裏連了語音，跟幾個一起轉戰了幾個游戲的玩伴組局帶安潤裴。
可能是無痛連勝六場的戰績整得他太膨脹，也可能是安潤裴第一次接觸這個游戲，而他自己又已經拿過了游戲裏幾乎所有最佳成就，實力太懸殊，在安潤裴提出三局兩勝，贏的隨便提要求、輸的必須遵守的時候，黎珩琰完全沒想過自己會輸，只琢磨怎麽給自己謀個新年福利。
以至於第一局solo兩個人勢均力敵，安潤裴惜敗時，黎珩琰還沒有提起警惕，還大言不慚誇對方上手快。
結果第二局，安潤裴險勝，到了第三局，日常習慣用輔助、治療的黎珩琰在單挑戰被安潤裴完虐。
是的，自詡能用斬殺瑤把水平中等的玩家殺個片甲不留的黎珩琰，就這麽被一個“小菜鳥”完虐了。
看著被自己贏了，一臉不可置信，甚至嘴角下撇顯得尤其不高興的貓，安潤裴隱秘地勾了勾嘴角，卻沒在賭註上做什麽文章，只是提出要黎珩琰在這段時間，陪他出去玩一遭。
原就有些糾結，既懶得出門、卻又不忍心拒絕安潤裴的黎珩琰，在賭註的加持下，大手一揮，麻溜地整理完自己的行李，就跟著安潤裴出門了，絲毫不顯得拖泥帶水。
放著年假還被迫加班給老板申請航線、定行程，還要做旅游攻略的安息表示，看在是自家孩子、且有獎金的份兒上，這班她加了！
“請務必加油，把我兒子變成我嫂子……咦？怎麽感覺有點怪。”
安潤裴聽到安息這話，只當她沒睡醒。
至於煩惱過後的黎珩琰，則在坐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車後，靠著車窗，開始打盹兒。
而坐在黎珩琰身邊的安潤裴則伸手探了探他的額溫，確認他只是困倦而不是生病之後，嘆了口氣。
他是見識過黎珩琰在工作狀態下有多精神的，特別是在影視城附近山中的別墅裏那幾天。
有時安潤裴晚上國際會議開完，下樓喝口水，還能看到黎珩琰房間亮著燈，也不知道是演員琰在做功課，還是高考生琰在刷試題。
哪怕工作學習到十二點，第二天出工早、四點多就起床出門，出工晚、六點多也就醒了開始繼續工作學習。永動機一樣永遠不會累似的。
而這兩天，他就見識到了非工作狀態的黎珩琰有多能睡。
初一來時，黎珩琰在沙發上小憩，甚至做了噩夢。可能正是因為做噩夢太耗神，當天晚上不到十點，他就窩在沙發裏睡熟了。
初二早上安潤裴起床晨練的時間不算早，等他回去把黎珩琰鬧醒，已經快八點。整整十個小時的睡眠，卻也沒法讓他精神一天，中午吃完午飯他還歇了個午睡，睡足一個半小時才起。倒是下午直播時打游戲還精神些，鬧騰完，下播後，他看了部片子，寫了一篇某個配角的人物小傳，就又困了。
簡直離譜。
安潤裴表示分外不理解，並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你其實不姓黎，姓花澤的吧，不睡滿十五個小時清醒不了？還是說你其實是個貓妖，冬天就是要靠睡眠來積蓄能量？”
黎珩琰也非常不理解，“我以為你是個高冷霸總，結果你腦內世界這麽豐富的嗎？我覺得周編應該把筆給你，你這腦洞不比他的大麽？”
兩人說完，沈默了足足十幾秒，然後看著對方齊齊笑出了聲。
安潤裴這麽想著，卻聽到清晰的咚一聲。側頭看，就見黎珩琰的頭隨著車輛顛簸又撞了一下車窗。這一下不是很重，但還是看得安潤裴眉頭一皺。
他伸手，輕輕將黎珩琰扶正，卻發現車輛轉向，小孩兒還是往車窗滑，幹脆將人喊醒，“阿琰，你躺下吧。”
睡迷糊了，連自己頭撞了幾下都沒清醒，黎珩琰只是半睜著一只眼睛，眸中無神，胡亂地應了一聲，卻仍往另一邊滑。
安潤裴本還想做個正人君子，此刻也不管了，直接把人往懷裏攬。
戴著香珠手串的左手搭在少年肩頭，他微微側頭嗅了嗅，就枕著安潤裴的肩安穩地睡著了。
這一覺黑甜，再醒來，第一時間竟聽到了隆隆水聲。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個什麽姿勢，幾乎跳起來，差點磕著車頂。
慌手忙腳地打開車門，入目的就是宏偉的瀑布，碧藍的天、金色的暖陽、雪白的浪，甚至連橫跨兩岸的長橋，都和黎珩琰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他的大腦甚至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哪裏，巨大的震撼就擊中了他，令他瞬間失語。
這是他曾經最想到的地方，或許也曾經有人跟他許諾要帶他來的地方。這個人理應是他的哥哥，但此刻站在他身後的人是安潤裴。
雖然不得不承認家人已經變了，但幸好他心中的祈願還有神明聽到，還有人能陪他實現。
“喜歡嗎？”
聽到安潤裴的問題，黎珩琰回身望向那雙溫柔的眼睛，“喜歡！”
得到回答的人也不多說什麽，只是靜靜地含笑看他。
他們這次的行程定了足足七天，只在瑞士待著，住處就在身後不遠處的一棟小樓，私人所有。黎珩琰可以盡情地看這座瀑布，看多久都行，有的是時間，不急。
只是這裏畢竟不是無人之境，一位抱書漫步的女士緩緩走來，卻在走近之後放慢了腳步。
安潤裴剛註意到她，就聽到她用不是很順暢的英文問道：“你是簡·黎嗎？”
盡管聽得出來，她很努力地想將簡和Jane從口中區分開，但效果並不明顯，更何況她還用了外國人表達名字的方式，使得這個稱呼更為怪異了。
黎珩琰像是對那個名字很敏感，幾乎是聽到問話的瞬間就轉過身來，他幾乎不用怎麽打量就能確認，自己並不認識她，但還是在她表示出是通過劇集和歌曲了解到他後，盡量克制地用英文表達自己的不滿：“我曾經叫黎簡。”was被他咬得很重。
敏感的外國姑娘體察到了東方人含蓄的表達，十分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可能冒犯到你了，但請你相信，我非常喜歡你！你的歌聲簡直是像是被上帝親吻過一樣！”
黎珩琰求助地看了安潤裴一眼，青年有些好笑地湊近他耳邊，悄悄告訴他“您過譽了”用英文該怎麽表達。
兩個英文都不是太好的人，站在萊茵瀑布上游的小鎮邊，磕磕絆絆地靠著第三個人交流，這個畫面屬實不太好。
最後還是那位女士提出了最有一個要求。
“合影倒是可以，但這是私人行程，請暫時不要外傳。”黎珩琰這麽說著，安潤裴則早已接過了同聲傳譯的工作。
女士欣然同意，並請安潤裴幫忙拍照。最後這張照片，不僅留在了那位女士的手機裏，安潤裴也順利要到了一份，只不過他索取照片的時候，用了德語。
在黎珩琰一臉懵逼和女士驚訝的目光中，兩人臨時交換了聯系方式。完成傳輸之後，安潤裴沒有立即刪除，而是用德語和她又聊了幾句。
至於對話的中心，已經覺得自己被遺忘了。
雖然黎珩琰已經十分習慣了。
揮別了異國他鄉的粉絲，黎珩琰問：“我們今天住哪裏？”
“你不問我最後跟她聊了什麽？”
黎珩琰搖了搖頭。
“我以為你很關心粉絲。”
“嗯，有過好奇，也曾經問過。不過後來發現，其實大家都只是普通人，你關心她們，她們有些或許能跟你一樣報以相同的尊重，但更多卻並不是，也就慢慢放下了。人畢竟有親疏遠近。交淺言深，多少有些……妄自尊大了。”
安潤裴沒忍住，摸了摸他的頭，“她說，請代她轉達，她有幾個好朋友跟她一起一樣喜歡你。其中一個是華夏人，來瑞士前就是你的粉絲，你唱新歌、出新劇，她都會帶著大家一起聽一起看，久而久之大家都很喜歡你了。
“她說，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聽你的歌。她還說，雖然華夏朋友努力幫忙解釋翻譯了，但東方人的演繹方式沒有那麽好懂，東方人的劇本對她們來說挺難理解。盡管如此她們幾個姐妹都還是很喜歡你的戲。
“上帝保佑，請你多多工作，讓她們多看看你。”
他說到一半，黎珩琰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卻不是排斥他的親近，“是不是真的？你又驢我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別人哄著。”
安潤裴完全沒有任何厭煩地一句一句回答：“是真的，沒驢你。你在我眼裏可以一直是個小孩子，我也樂意哄著你。”
黎珩琰臉有點紅，“你……你很奇怪，突然說這個幹嘛？”如果沒有那麽大的身份差距，黎珩琰真的很難不去懷疑，安潤裴不會是喜歡他吧？可他那麽厲害的人，圖他什麽呢？圖他一身債、無權無勢、蹬鼻子上臉嗎？
安潤裴小嘆了口氣，也不打算一鼓作氣把話說開。時間還長，可以慢慢來。
他仗著黎珩琰對他已經沒了下意識地退避，一把攬過他的肩，慢悠悠往上面走，“回家。你一路上都困，又有時差，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開始度假。”
安潤裴主動撤了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黎珩琰松了口氣，自然他說什麽都好好好是是是。
快走到小樓的時候，安潤裴突然問他：“為什麽喜歡這裏？”
“啊？”
黎珩琰每一個猝不及防的小表情，都讓安潤裴看得想揉揉他。
這麽呆，怎麽在這個吃人的圈子裏混到現在的啊？
卻完全沒想過是他自己的思維過於跳脫。
“所以你是因為我喜歡，才選的這裏嗎？”
“算是緣分吧。你也看到了，我幾乎會把市面上所有的旅游雜志收齊，只缺了一本，剛好在你那兒看到了，就翻了一下。帶有萊茵瀑布照片的內頁有折角。”
黎珩琰有意識無意識地也跟安潤裴講了不少自己以前的事情了，也不隱瞞。
“我的記性還可以，但就是自己夠用，沒跟別人比較過，所以不知道現在只記得四歲左右的片段是個什麽概念。”黎珩琰回頭望著金色的太陽，一時覺得還好，看久了又覺得刺目。
“其實我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我的記憶，還是記憶殘片被夢境編織之後的印象。總之，我記得我四五歲的時候，被父親抱著，跟哥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一本相冊……應該是相冊吧。那上面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我後來覺得，這畫面那麽令我戀戀不忘，是因為曾經他們許諾過要帶我來看看。我……很想知道這是哪裏，又害怕，直到機緣巧合把那本你看到的雜志帶回家。
“謝謝你，裴哥，完成了我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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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蘇黎世機場落地，黎珩琰都不是很明白自己怎麽就能那麽幼稚地中了激將法。
他有些怨念地看了一眼跟自己一起等行李的男人，等他回以一個有些幼稚的無辜眼神，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也不算激將法，只是自己玩游戲上頭，起了沒必要的勝負欲。
黎珩琰擡手捂臉，總覺得不堪回首。
天知道面前這個人明明沒怎麽玩過那游戲，短短兩個小時就能把規則摸得那麽透。
當時黎珩琰正開著直播，又在游戲裏連了語音，跟幾個一起轉戰了幾個游戲的玩伴組局帶安潤裴。
可能是無痛連勝六場的戰績整得他太膨脹，也可能是安潤裴第一次接觸這個游戲，而他自己又已經拿過了游戲裏幾乎所有最佳成就，實力太懸殊，在安潤裴提出三局兩勝，贏的隨便提要求、輸的必須遵守的時候，黎珩琰完全沒想過自己會輸，只琢磨怎麽給自己謀個新年福利。
以至於第一局solo兩個人勢均力敵，安潤裴惜敗時，黎珩琰還沒有提起警惕，還大言不慚誇對方上手快。
結果第二局，安潤裴險勝，到了第三局，日常習慣用輔助、治療的黎珩琰在單挑戰被安潤裴完虐。
是的，自詡能用斬殺瑤把水平中等的玩家殺個片甲不留的黎珩琰，就這麽被一個“小菜鳥”完虐了。
看著被自己贏了，一臉不可置信，甚至嘴角下撇顯得尤其不高興的貓，安潤裴隱秘地勾了勾嘴角，卻沒在賭註上做什麽文章，只是提出要黎珩琰在這段時間，陪他出去玩一遭。
原就有些糾結，既懶得出門、卻又不忍心拒絕安潤裴的黎珩琰，在賭註的加持下，大手一揮，麻溜地整理完自己的行李，就跟著安潤裴出門了，絲毫不顯得拖泥帶水。
放著年假還被迫加班給老板申請航線、定行程，還要做旅游攻略的安息表示，看在是自家孩子、且有獎金的份兒上，這班她加了！
“請務必加油，把我兒子變成我嫂子……咦？怎麽感覺有點怪。”
安潤裴聽到安息這話，只當她沒睡醒。
至於煩惱過後的黎珩琰，則在坐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車後，靠著車窗，開始打盹兒。
而坐在黎珩琰身邊的安潤裴則伸手探了探他的額溫，確認他只是困倦而不是生病之後，嘆了口氣。
他是見識過黎珩琰在工作狀態下有多精神的，特別是在影視城附近山中的別墅裏那幾天。
有時安潤裴晚上國際會議開完，下樓喝口水，還能看到黎珩琰房間亮著燈，也不知道是演員琰在做功課，還是高考生琰在刷試題。
哪怕工作學習到十二點，第二天出工早、四點多就起床出門，出工晚、六點多也就醒了開始繼續工作學習。永動機一樣永遠不會累似的。
而這兩天，他就見識到了非工作狀態的黎珩琰有多能睡。
初一來時，黎珩琰在沙發上小憩，甚至做了噩夢。可能正是因為做噩夢太耗神，當天晚上不到十點，他就窩在沙發裏睡熟了。
初二早上安潤裴起床晨練的時間不算早，等他回去把黎珩琰鬧醒，已經快八點。整整十個小時的睡眠，卻也沒法讓他精神一天，中午吃完午飯他還歇了個午睡，睡足一個半小時才起。倒是下午直播時打游戲還精神些，鬧騰完，下播後，他看了部片子，寫了一篇某個配角的人物小傳，就又困了。
簡直離譜。
安潤裴表示分外不理解，並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你其實不姓黎，姓花澤的吧，不睡滿十五個小時清醒不了？還是說你其實是個貓妖，冬天就是要靠睡眠來積蓄能量？”
黎珩琰也非常不理解，“我以為你是個高冷霸總，結果你腦內世界這麽豐富的嗎？我覺得周編應該把筆給你，你這腦洞不比他的大麽？”
兩人說完，沈默了足足十幾秒，然後看著對方齊齊笑出了聲。
安潤裴這麽想著，卻聽到清晰的咚一聲。側頭看，就見黎珩琰的頭隨著車輛顛簸又撞了一下車窗。這一下不是很重，但還是看得安潤裴眉頭一皺。
他伸手，輕輕將黎珩琰扶正，卻發現車輛轉向，小孩兒還是往車窗滑，幹脆將人喊醒，“阿琰，你躺下吧。”
睡迷糊了，連自己頭撞了幾下都沒清醒，黎珩琰只是半睜著一只眼睛，眸中無神，胡亂地應了一聲，卻仍往另一邊滑。
安潤裴本還想做個正人君子，此刻也不管了，直接把人往懷裏攬。
戴著香珠手串的左手搭在少年肩頭，他微微側頭嗅了嗅，就枕著安潤裴的肩安穩地睡著了。
這一覺黑甜，再醒來，第一時間竟聽到了隆隆水聲。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個什麽姿勢，幾乎跳起來，差點磕著車頂。
慌手忙腳地打開車門，入目的就是宏偉的瀑布，碧藍的天、金色的暖陽、雪白的浪，甚至連橫跨兩岸的長橋，都和黎珩琰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他的大腦甚至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哪裏，巨大的震撼就擊中了他，令他瞬間失語。
這是他曾經最想到的地方，或許也曾經有人跟他許諾要帶他來的地方。這個人理應是他的哥哥，但此刻站在他身後的人是安潤裴。
雖然不得不承認家人已經變了，但幸好他心中的祈願還有神明聽到，還有人能陪他實現。
“喜歡嗎？”
聽到安潤裴的問題，黎珩琰回身望向那雙溫柔的眼睛，“喜歡！”
得到回答的人也不多說什麽，只是靜靜地含笑看他。
他們這次的行程定了足足七天，只在瑞士待著，住處就在身後不遠處的一棟小樓，私人所有。黎珩琰可以盡情地看這座瀑布，看多久都行，有的是時間，不急。
只是這裏畢竟不是無人之境，一位抱書漫步的女士緩緩走來，卻在走近之後放慢了腳步。
安潤裴剛註意到她，就聽到她用不是很順暢的英文問道：“你是簡·黎嗎？”
盡管聽得出來，她很努力地想將簡和Jane從口中區分開，但效果並不明顯，更何況她還用了外國人表達名字的方式，使得這個稱呼更為怪異了。
黎珩琰像是對那個名字很敏感，幾乎是聽到問話的瞬間就轉過身來，他幾乎不用怎麽打量就能確認，自己並不認識她，但還是在她表示出是通過劇集和歌曲了解到他後，盡量克制地用英文表達自己的不滿：“我曾經叫黎簡。”was被他咬得很重。
敏感的外國姑娘體察到了東方人含蓄的表達，十分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可能冒犯到你了，但請你相信，我非常喜歡你！你的歌聲簡直是像是被上帝親吻過一樣！”
黎珩琰求助地看了安潤裴一眼，青年有些好笑地湊近他耳邊，悄悄告訴他“您過譽了”用英文該怎麽表達。
兩個英文都不是太好的人，站在萊茵瀑布上游的小鎮邊，磕磕絆絆地靠著第三個人交流，這個畫面屬實不太好。
最後還是那位女士提出了最有一個要求。
“合影倒是可以，但這是私人行程，請暫時不要外傳。”黎珩琰這麽說著，安潤裴則早已接過了同聲傳譯的工作。
女士欣然同意，並請安潤裴幫忙拍照。最後這張照片，不僅留在了那位女士的手機裏，安潤裴也順利要到了一份，只不過他索取照片的時候，用了德語。
在黎珩琰一臉懵逼和女士驚訝的目光中，兩人臨時交換了聯系方式。完成傳輸之後，安潤裴沒有立即刪除，而是用德語和她又聊了幾句。
至於對話的中心，已經覺得自己被遺忘了。
雖然黎珩琰已經十分習慣了。
揮別了異國他鄉的粉絲，黎珩琰問：“我們今天住哪裏？”
“你不問我最後跟她聊了什麽？”
黎珩琰搖了搖頭。
“我以為你很關心粉絲。”
“嗯，有過好奇，也曾經問過。不過後來發現，其實大家都只是普通人，你關心她們，她們有些或許能跟你一樣報以相同的尊重，但更多卻並不是，也就慢慢放下了。人畢竟有親疏遠近。交淺言深，多少有些……妄自尊大了。”
安潤裴沒忍住，摸了摸他的頭，“她說，請代她轉達，她有幾個好朋友跟她一起一樣喜歡你。其中一個是華夏人，來瑞士前就是你的粉絲，你唱新歌、出新劇，她都會帶著大家一起聽一起看，久而久之大家都很喜歡你了。
“她說，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聽你的歌。她還說，雖然華夏朋友努力幫忙解釋翻譯了，但東方人的演繹方式沒有那麽好懂，東方人的劇本對她們來說挺難理解。盡管如此她們幾個姐妹都還是很喜歡你的戲。
“上帝保佑，請你多多工作，讓她們多看看你。”
他說到一半，黎珩琰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卻不是排斥他的親近，“是不是真的？你又驢我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別人哄著。”
安潤裴完全沒有任何厭煩地一句一句回答：“是真的，沒驢你。你在我眼裏可以一直是個小孩子，我也樂意哄著你。”
黎珩琰臉有點紅，“你……你很奇怪，突然說這個幹嘛？”如果沒有那麽大的身份差距，黎珩琰真的很難不去懷疑，安潤裴不會是喜歡他吧？可他那麽厲害的人，圖他什麽呢？圖他一身債、無權無勢、蹬鼻子上臉嗎？
安潤裴小嘆了口氣，也不打算一鼓作氣把話說開。時間還長，可以慢慢來。
他仗著黎珩琰對他已經沒了下意識地退避，一把攬過他的肩，慢悠悠往上面走，“回家。你一路上都困，又有時差，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開始度假。”
安潤裴主動撤了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黎珩琰松了口氣，自然他說什麽都好好好是是是。
快走到小樓的時候，安潤裴突然問他：“為什麽喜歡這裏？”
“啊？”
黎珩琰每一個猝不及防的小表情，都讓安潤裴看得想揉揉他。
這麽呆，怎麽在這個吃人的圈子裏混到現在的啊？
卻完全沒想過是他自己的思維過於跳脫。
“所以你是因為我喜歡，才選的這裏嗎？”
“算是緣分吧。你也看到了，我幾乎會把市面上所有的旅游雜志收齊，只缺了一本，剛好在你那兒看到了，就翻了一下。帶有萊茵瀑布照片的內頁有折角。”
黎珩琰有意識無意識地也跟安潤裴講了不少自己以前的事情了，也不隱瞞。
“我的記性還可以，但就是自己夠用，沒跟別人比較過，所以不知道現在只記得四歲左右的片段是個什麽概念。”黎珩琰回頭望著金色的太陽，一時覺得還好，看久了又覺得刺目。
“其實我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我的記憶，還是記憶殘片被夢境編織之後的印象。總之，我記得我四五歲的時候，被父親抱著，跟哥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一本相冊……應該是相冊吧。那上面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我後來覺得，這畫面那麽令我戀戀不忘，是因為曾經他們許諾過要帶我來看看。我……很想知道這是哪裏，又害怕，直到機緣巧合把那本你看到的雜志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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