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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退休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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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退休第四天

“你的意思是說,溫知簡記憶回到了十九歲的時候,之後的記憶全都丟失了?”

季如初揉了揉眉心,神色疲憊。對面是同樣守了一夜的溫柯二人。

“是的,季先生。”

如今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溫知簡經過搶救後生命無憂,之後只需要註意傷口護理,補充營養緩解失血過多的虛弱,壞消息是由於腦部受撞擊產生淤血,溫知簡失去了部分記憶。

“那他的記憶什麽時候可以恢覆?”季如初問道。

“醫生說,這種情況說不準,或許幾天就能恢覆,或許……一輩子也恢覆不了。”

“……”

季如初放在門把上的手微微一頓,隨後繼續按下去。

不過是缺失記憶罷了。季如初回憶起昨夜等待門開時那種心焦如焚的痛苦,心中微嘆,人沒事就好,記憶他們還可以重新創造。

打開房門,原以為還在昏睡的男人已經醒了,他循聲望過來,眼神迷茫中透著警惕。

“你是什麽人”

撞見溫知簡那雙滿是陌生的眼眸,季如初不由心中一酸。

“我叫季如初,是你的伴侶。”他慢慢開口道。

經過漫漫長夜,直到見到蘇醒的溫知簡,季如初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疲憊,他轉動輪椅將自己移到病床邊。

“我的伴侶?”溫知簡重覆,他掃了眼其餘兩個人,從記憶中勉強找出他們的身影。是溫家的人,只是他們怎麽會來?

“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他動了動手,感知到身軀的無力感,不由將目光投向身邊的青年。自一見面,他便對這個人充滿好感,想來應該是可親近之人,不免對季如初產生了依賴的心理。

季如初扭頭看向呆呆立著的兩個人,眼中明晃晃帶著催促。

“問你們話呢,楞著做什麽?”

“咳,家主。”溫柯搗了下旁邊站著的兄弟,擡頭望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溫知簡,慢吞吞地開口:“重新介紹一下,我叫溫柯,是您伴侶的保鏢,旁邊這位是溫基,是您的助理。”

早在溫知簡剛醒來時,他便給家主說明了情況並介紹了自己兄弟二人的身份,不過那個時候,家主的反應似乎很奇怪,眼神中好像帶著不解以及難以置信。

房間裏是長久的沈默。

季如初察覺到自己的左手被人慢慢握住,入手的溫度帶著失血過多後的微涼。

“都是溫家人。”溫知簡沈默片刻後,終於出聲。他分明記得由於自己不受父母待見,連同其餘溫家人對自己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如今卻聽到有人說自己成了家主,還任用了溫家的子弟做心腹。

真是……世事無常,溫知簡想。看來未來自己依舊沒有脫離溫家,反而因為不知名原因深陷進去。

想來這些疑問都能從自己缺失的記憶裏找到答案。

溫知簡試圖回想,卻被腦中的刺痛激的皺起眉頭。

“難受就不想了,順其自然。”季如初揉揉溫知簡的眉心,低聲勸道。

見狀,溫柯溫基二人識趣退下,關上病房的門。

“你真的是我的伴侶嗎?”溫知簡定定地看著季如初。雖然他一看到對方心中便生出強烈的親近之意,但是……人心難測,他需要再次試探一下。

“可以將我的手機遞給我嗎?”未等季如初做出反應,溫知簡忽然伸出手,示意季如初。

在解開鎖屏後,他忽然一楞,擡頭看了眼季如初,慢慢放下手機。

“我們平時住在哪邊?”溫知簡再次開口,態度相較之前更加親近。

“在一座莊園別墅裏,不過……最近我住在另一個小區。”停頓了一下,季如初補充道:“那套房子是你送給我的新婚禮物。”

“你一個人住那邊?”溫知簡的語氣有些驚訝。

“對。”季如初點頭。心中不免唏噓。原本自己因為替身問題,想要離開溫知簡獨自冷靜一段時間,沒想到才分居就出了這樣的意外。

“幾層?”

乍然聽到這個問題,季如初心中困惑,但還是回答道:“七層。”

握著的手驀然收緊,季如初這才發現他們兩人交握的手竟然還沒有松開。

溫知簡長出一口氣,認真觀察著面前的青年……確實方方面面都是自己喜歡的模樣。按捺不住心中的親近之意,他不禁拉住季如初的手,請求道:“既然我們是伴侶的話,那等我出院,我想和你住一起。可以嗎?”

“不回別墅?林叔在那邊呢。”季如初想到之前溫知簡和自己說過的話,林管家是他從老宅帶過來的人,是可以信任的人,那麽在十九歲的溫知簡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熟悉的人。

人在處於陌生環境時總會想要接觸到熟悉的事物,或許溫知簡也一樣。

“不。”他拒絕道。就當他任性好了,現在他不想和與溫家有關的人住在一起。

很快,溫知簡便以靜養的名義住進了雲錦嘉園。

……

是夜。季如初收到溫基帶來的有關皮卡司機的消息。

據調查,這輛皮卡的司機是醉酒駕駛,一切看起來好像是意外,在司機被判刑後,他的妻子帶著孩子火速與他離婚,搬離S市,不久後便出了國。

季如初仔細端詳著照片上司機的照片,隱約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他又翻出相關視頻,重覆播放,終於察覺到司機的眼睛的異樣,那是一雙渾濁中透著灰暗的瞳孔。一般而言,人的眼睛往往帶著精氣神,再怎麽無神也不會像這個司機的眼睛一樣透著一股死氣。

這是生機被掠奪,心神曾經被操控過的象征。

季如初忽然回憶起之前在家宴上遇見的溫知簡父母,他們和這個皮卡司機的狀態相似,只是相較於皮卡司機,溫氏夫婦的狀態要更差一些。

“看來是有人曾經持續不斷的操控過他們。”季如初不由面露厭惡。這種邪魔怪道的法子,想來只有那個野生系統能做了。

或許是世界支柱的情況逐漸穩定,讓野生系統察覺到不對,他們不再只搞迂回戰術。這次的車禍或許就是他們的一次試探。若溫知簡安全無虞,那便證明世界支柱的周圍身邊存在保護者,若溫知簡出事,那自然更好。

“可惜我這個保護者反而被保護了。”季如初握緊自己的拳頭,又緩慢松開。當心存牽掛之時,保護便不再果斷純粹。他低下頭,伸手摸了摸肚子。

最近,他的腹部開始有了輕微凸起。在一段時間的反胃感結束後,他的胃口好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個是胖的還是因為顯懷。

季如初呼出一口氣,從口袋裏掏出註射的針筒。

上次他因為發生意外險些流產,貍花醫生便給他打了一次安胎的藥劑。原想著是一次性的,沒想到後面連續一周都要進行鞏固。在最初兩次後,季如初便學會了給自己打針。

泛著冷光的針頭對準微突的肚子,針管裏淡綠色的藥劑逐漸消失。

季如初松了口氣,這是最後一支藥劑,他終於可以不再悄悄摸摸打針了。

冷不丁,一道聲音突然傳來。

“你在做什麽?阿初。”

拔出針頭的手忽然一哆嗦,季如初不禁嘶了一聲。再擡頭,溫知簡已經從房門走到他的面前。

修長的手指拿過空了的針管,溫知簡不由蹙眉,他再次詢問季如初。

“這是什麽?”

說話間,溫知簡從旁邊的藥箱裏拿出棉球按住季如初肚子上的細小傷口。

季如初微微抽了口氣,伸手按在對方的手背上。

“安……安胎急救?”聞言,季如初迅速睜大眼睛。

溫知簡怎麽知道這個藥劑的功效?

燈光下,溫知簡對著光源瞇起眼睛,一字一句又重覆了一遍:“安胎急救……”

季如初無言,沒想到這個貍花醫生居然在藥劑上簡單直接的寫上了功效。

“安胎?”

男人原本犀利的眼神頓時有些呆滯,他來回看了眼手裏的藥劑,視線轉向季如初撩起衣服的肚子。

“你……”溫知簡慢慢皺起眉頭,掃了眼季如初的下半身,半晌突然開口:“你拿來幹我的家夥是真的假的?”

“……”

“你在說什麽鬼話?”季如初放下衣服,惱羞成怒:“是真是假,你感覺不出來嗎?”

“那你這個……”話說到一半,溫知簡眼睛一亮,仿佛想通了什麽,閉上嘴。他小心將季如初拉到沙發上坐下,隨後蹲在青年面前,手伸到一半,忽然擡頭詢問:“我可以摸摸它嗎?”

“……當然可以。”

第一次有除了自己手掌之外的手觸碰到孕育著胎兒的小腹,季如初不自在地動了動。半晌,他靈敏的耳朵突然聽到男人自言自語的聲音。

“阿初真的好愛我……”

“不過阿初真的不是做了什麽身體改造什麽的嗎?會不會有副作用?”

身體改造倒也算是,不過是系統出品,應該有保證。

季如初摸了摸溫知簡的頭發,嘆氣道:“你不要多想,這只是我的體質特殊。沒有任何問題。”

“當然,我依舊是個男性!”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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