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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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hapter 8.
◎怎麽會動搖◎
段杭書來小屋的時候見大家都選好房間了，又看到康若華的行李箱擺到了後面，就自然而然進了第一間臥室，和江喚成了室友。
他們的臥室門口安裝了壁掛式信箱，工作人員把信投進去按了門鈴，就退開了。
一樓兩個臥室同時開門，看到彼此，客氣打了招呼。
溫宇晨一摸是兩封信，一起拿了出來，低頭一看，一封是給自己的，一封給康若華。
康若華正在洗漱，他就把信擱在了對方桌子上，然後去拆自己那封，以為會是信紙，再不濟，也應該是能看懂的東西。
“心動體驗券？？”溫宇晨納悶地走到鏡頭跟前，晃晃手中的東西，“這是什麽啊？節目新環節？也沒人告訴我啊。”
他把這張券翻來覆去看了個遍，又抖了抖信封，終於發現了那個附言。
“開業酬賓，贈送一張，以後每張券一個心動幣。”小琴只字未改。
溫宇晨大概知道是誰寄的了，全小屋應該只有一個奇葩幹得出這種事吧。
什麽叫定制戀愛對象，怎麽個定制法？
而且他還明目張膽的賣這什麽票？
難以置信，節目組沒審核嗎，不攔著他嗎。
溫宇晨信手扔開了信封和體驗券，爬上床，沒一會兒又跳下來，拉開抽屜把體驗券掃進去，“碰”一聲合上。
他重新上了床，拿出手機打開微博，鬼使神差點進了賬號切換界面。
裏面有兩個賬號，一個是現在用的生活號，還有一個，已經三年沒有登過了。
他怔怔盯了五分鐘，手指一顫，還是對著那個舊賬號點了下去。
重新登陸上去後，首頁進行了一波刷新，浮在最上頭的是互關好友轉發的心動法則官方微博，並評價：【還敢搞直播？預約了，等著看笑話】
下面也是轉了同樣的內容，說：【大膽預測晏澄將成為戀綜史上第一個0心動幣陪跑到結局的嘉賓[微笑]】
往下刷了好幾條，居然都是和某個人相關的。
當然，也都在嘲諷就是了。
三年了，這些互關者們雖然名字和頭像換了一番，但他們曾經有著同一個身份。
晏澄劇粉。
或許也算不上粉絲，這年頭不做數據，不買代言，頂多算個白嫖路好。
三年後好像都變成黑粉了……
這是溫宇晨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秘密，三年前，他居然也瞎了眼粉過晏澄！
他還記得第一次在熒幕中認識晏澄，是在那部名叫《夜鶯》的諜戰片裏，晏澄飾演的留洋回來的小少爺一出場就奪取了他全部的註意力。
後來這個角色在獄中下線，還賺了他不少眼淚。
追完劇，他自然而然就開始關註那個演員，竟然還是申戲的學長，長得好看，演技又靈動自然，一出道起點就這麽高，日後一定會大紅大紫，擁有更多粉絲的。
他那時候天真地想。
直到後來，隨著晏澄那些亂七八糟的黑料曝光出來，什麽小牌大耍，什麽虐待助理，什麽擅自加戲……過去的喜歡逐漸變質，他也終於拋棄了這個賬號，連同那個難以啟齒的身份，封印進手機裏。
怎麽也想不到，在線下見到真人，是脫粉後，在戀綜裏。
對方還給他寄了心動信箋。
他得多覆習幾遍黑料堅定意志了。
……
第二天早上，幾個要上班的嘉賓起得都早。
溫宇晨聽到室友康若華的動靜，迷迷瞪瞪睜了眼：“老板也要這麽早上班嗎？”
康若華莞爾一笑：“做好表率。”
溫宇晨發出嘆服的聲音，在被窩裏翻了個身。康若華問他：“你放假了？”
“快了，”溫宇晨半慢拍地呢喃，“再上幾天課。”
“好，不打攪你睡覺了。”
溫宇晨又睡了一個小時才爬起來，去廚房給自己弄早飯，正撞上下樓的晏澄。
晏澄笑瞇瞇朝他打了招呼：“早啊宇晨弟弟。”
“不早了。”
溫宇晨甕聲甕氣地撇過臉去。一轉頭看見客廳沙發裏坐著惠子君，得救似的走了過去：“早啊，這些是你插的花？”
他指著茶幾上的花藝作品。
惠子君淡淡應了聲，抱起花走向玄關，彎腰換鞋。
“要出門啊？”溫宇晨見狀伸手，“我幫你拿吧。”
惠子君不習慣與人接觸，下意識閃避了一下：“不用。”
他出門後，溫宇晨才慢慢走向廚房，從冰箱裏拿了些食材出來。
晏澄踮著腳輕聲過來，從後面拍拍他的肩：“你喜歡那個樣子的？”
“哪個樣子？“溫宇晨蹙眉，“不關你事。”
“你喜歡的人好像對你不感興趣哦。”晏澄笑容不變，手肘撐在大理石臺上，還有點興奮，“但我可以滿足你啊，價值一個心動幣的平替，劃算嗎？”
“昨天那奇怪的東西果然是你的？”溫宇晨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皺巴巴的「心動體驗券」來，扔到操作臺上，“你拿走。”
“這張是免費的，”晏澄拾起了那張券，展開彈了一下，然後拿出手機，打開計時器，當著溫宇晨的面設置了一個十分鐘倒計時，“要試試嗎？”
“有病！”溫宇晨把雞蛋打進了平底鍋裏，動作有些粗暴，油溫已經很高了，一下就濺出油點。
晏澄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被燙個正著，“叮”，計時器也按下去了。
他把手機輕輕擱置在餐臺上，捂住了手背。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溫宇晨慌忙關小了火，上前查看晏澄的手。
晏澄卻側身躲開，斂起眉目，輕聲說：“沒事。”
他鴉羽一般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投下一片陰影，人卻始終安安靜靜捂著手背站立，面上無波無瀾，連聲音都不同尋常的低，整個人淡得像要消失了。
溫宇晨心頭突地一跳。
“我不是故意的，抱歉。”他又說了一遍，不由自主放輕了聲音。
晏澄從昨天以來都很愛笑的，現下突然不笑了，站在那裏什麽也不說，也不指責他，是生氣了嗎？
可他真不是故意的。
片刻後晏澄終於動了，他目不斜視地越過溫宇晨，走到了竈臺邊，一擰開關。
“要焦了，記得翻面。”
他說話的樣子也是冷清的，默默從掛架上取了圍裙，圍在自己身前。
溫宇晨低頭看他系繩子的手，瑩潤如玉，說不上靈巧，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系了半天還系錯了，但也不求助於他，平靜地又系了一次，終於打好了結。
他太安靜了，安靜的不同尋常，仿佛變了個人，或者現在才是無法強顏歡笑後的真面目？溫宇晨自進小屋起還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盯著晏澄看。
那張臉的確很蠱惑人心，不笑的時候，像高山上的雪蓮，花瓣上還有沒能融化的薄冰。
他又夢回《夜鶯》裏那個清冷小少爺了，也是這麽沈默寡言，一腔深情藏在最深處，小少爺為了救女主，頂替了“夜鶯”這個代號被日本人抓起來，受盡酷刑，到死女主都不知道他的心意。
他對那個角色有濾鏡，晏澄現在的樣子，讓他討厭不起來。
溫宇晨好不容易才把視線從晏澄臉上移開，回到煎蛋身上，給它翻了個面。
“你要做三明治嗎？”晏澄輕聲問。
“嗯……嗯。”
“我幫你吧。”晏澄已經洗好了一只西紅柿，在案板上切起來，動作很慢，很仔細，仿佛在處理什麽藝術品。
他的皮膚很白，手指纖長，握著西紅柿顯得愈發青蔥。
溫宇晨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拒絕他，他表面上沒什麽反應，卻會回臥室一個人黯然神傷。
他渾身上下寫滿了這個意思。
一種名為脆弱感的東西。
“篤、篤。”刀一下下切在案板上的聲音。
廚房安靜到只有這個聲音。
溫宇晨感到些許煩躁，盛出不怎麽好看的雞蛋，又重新煎了一個。
晏澄已經幫他切好了食材，他拿出吐司做了兩個三明治，焦了的蛋給了自己，另一個推到晏澄面前。
“給我嗎？”晏澄凝視了一會兒，在嘴角快要揚起來的時候轉過了身。
他不生氣了吧？溫宇晨原地發了會兒呆。
回過神後，連忙端著盤子跟隨晏澄坐到了餐廳，他終於看清晏澄白皙的手背上，有很明顯的一點燙紅。
“這麽大的印子？你怎麽也不吭聲，需要藥水塗一下嗎？”溫宇晨才坐下就又站起來，作勢要去找藥。
“不用。”晏澄戴著一次性手套，拿起那個三明治咬了一口。
明明昨天吃飯的時候還沒這麽矜持，現在這副模樣，簡直是第二個惠子君，不，比惠子君還瓷，一碰就要碎的樣子。
晏澄吃得很慢，幾乎是一有食物沾到嘴邊，就用餐巾紙輕輕蘸去，相比之下，溫宇晨感覺自己粗魯了一倍有餘。
他大咬了一口三明治，嚼著嚼著，突然低頭一看。
咦？手上這個怎麽是好的那個蛋。
他連忙朝晏澄看過去，晏澄竟也正在看他，眼角有了輕微的笑意。
“你什麽時候調換的？”溫宇晨不可思議。
“好吃嗎？”晏澄問。
他知道哪裏似曾相識了。
是看他的眼神，晏澄看著他時，熱烈的溫度藏在冷清之下，這讓他想起小少爺面對心上人的時候。
意識到這一點，溫宇晨臉有些發紅。
“好不好吃的……”他小聲嘀咕，“都是我自己做的。”
“那下次，我幫你做，好不好？”晏澄輕輕低下了頭。
他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眸子裏水光瀲灩，溫宇晨腦子嗡地一聲。
“我……”他怔怔開口。
陡然間，放在廚臺上的手機響鈴打破了這裏的旖旎。
“啊。”晏澄倏然擡起頭，露出一個和剛才的表情截然相反的笑容來，“試用時間到。”
他放下三明治，摘了手套，拍拍手站起來，似乎連聲音都輕快幾分：“滿意的話給個五星好評哦。”
他隨手把用過的紙巾丟進餐桌旁的垃圾桶，在溫宇晨逐漸驚怒交加的表情中，打了個響指：“歡迎下次惠顧。”
“你……你剛剛全都是演的？！”
溫宇晨難以置信。
晏澄從兜裏取出一沓心動體驗券，遞到溫宇晨面前：“這是正式的券，你可以先收著，下次想消費了帶著它找我，一次倆小時，包您滿意，有意見隨時提我立即改，只要一個心動幣。”
他剛才騙人。
溫宇晨幾乎要捏爆手裏可憐的三明治：“你想都別想！！拿走！！這種東西我不可能買！我有病才會買！！”
“別這麽說嘛，誰還沒個談戀愛的願望？在你真正的心動對象喜歡你之前，歡迎隨時來找我。”
晏澄走到廚臺邊拿回手機，往樓上走去，到了樓梯口，回頭補充了一句：“對了，吐司也煎太焦了很難吃，要多練練。”
溫宇晨翻開他沒吃完的三明治一瞧，那個焦了的煎蛋完好無損的躺在裏面，晏澄根本一口沒吃。
他拾起桌上那沓體驗券，哐一聲甩進了垃圾桶。
“騙子！！”
他怎麽會上當，怎麽會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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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兩個臥室同時開門，看到彼此，客氣打了招呼。
溫宇晨一摸是兩封信，一起拿了出來，低頭一看，一封是給自己的，一封給康若華。
康若華正在洗漱，他就把信擱在了對方桌子上，然後去拆自己那封，以為會是信紙，再不濟，也應該是能看懂的東西。
“心動體驗券？？”溫宇晨納悶地走到鏡頭跟前，晃晃手中的東西，“這是什麽啊？節目新環節？也沒人告訴我啊。”
他把這張券翻來覆去看了個遍，又抖了抖信封，終於發現了那個附言。
“開業酬賓，贈送一張，以後每張券一個心動幣。”小琴只字未改。
溫宇晨大概知道是誰寄的了，全小屋應該只有一個奇葩幹得出這種事吧。
什麽叫定制戀愛對象，怎麽個定制法？
而且他還明目張膽的賣這什麽票？
難以置信，節目組沒審核嗎，不攔著他嗎。
溫宇晨信手扔開了信封和體驗券，爬上床，沒一會兒又跳下來，拉開抽屜把體驗券掃進去，“碰”一聲合上。
他重新上了床，拿出手機打開微博，鬼使神差點進了賬號切換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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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都在嘲諷就是了。
三年了，這些互關者們雖然名字和頭像換了一番，但他們曾經有著同一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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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算不上粉絲，這年頭不做數據，不買代言，頂多算個白嫖路好。
三年後好像都變成黑粉了……
這是溫宇晨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秘密，三年前，他居然也瞎了眼粉過晏澄！
他還記得第一次在熒幕中認識晏澄，是在那部名叫《夜鶯》的諜戰片裏，晏澄飾演的留洋回來的小少爺一出場就奪取了他全部的註意力。
後來這個角色在獄中下線，還賺了他不少眼淚。
追完劇，他自然而然就開始關註那個演員，竟然還是申戲的學長，長得好看，演技又靈動自然，一出道起點就這麽高，日後一定會大紅大紫，擁有更多粉絲的。
他那時候天真地想。
直到後來，隨著晏澄那些亂七八糟的黑料曝光出來，什麽小牌大耍，什麽虐待助理，什麽擅自加戲……過去的喜歡逐漸變質，他也終於拋棄了這個賬號，連同那個難以啟齒的身份，封印進手機裏。
怎麽也想不到，在線下見到真人，是脫粉後，在戀綜裏。
對方還給他寄了心動信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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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幾個要上班的嘉賓起得都早。
溫宇晨聽到室友康若華的動靜，迷迷瞪瞪睜了眼：“老板也要這麽早上班嗎？”
康若華莞爾一笑：“做好表率。”
溫宇晨發出嘆服的聲音，在被窩裏翻了個身。康若華問他：“你放假了？”
“快了，”溫宇晨半慢拍地呢喃，“再上幾天課。”
“好，不打攪你睡覺了。”
溫宇晨又睡了一個小時才爬起來，去廚房給自己弄早飯，正撞上下樓的晏澄。
晏澄笑瞇瞇朝他打了招呼：“早啊宇晨弟弟。”
“不早了。”
溫宇晨甕聲甕氣地撇過臉去。一轉頭看見客廳沙發裏坐著惠子君，得救似的走了過去：“早啊，這些是你插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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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門啊？”溫宇晨見狀伸手，“我幫你拿吧。”
惠子君不習慣與人接觸，下意識閃避了一下：“不用。”
他出門後，溫宇晨才慢慢走向廚房，從冰箱裏拿了些食材出來。
晏澄踮著腳輕聲過來，從後面拍拍他的肩：“你喜歡那個樣子的？”
“哪個樣子？“溫宇晨蹙眉，“不關你事。”
“你喜歡的人好像對你不感興趣哦。”晏澄笑容不變，手肘撐在大理石臺上，還有點興奮，“但我可以滿足你啊，價值一個心動幣的平替，劃算嗎？”
“昨天那奇怪的東西果然是你的？”溫宇晨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皺巴巴的「心動體驗券」來，扔到操作臺上，“你拿走。”
“這張是免費的，”晏澄拾起了那張券，展開彈了一下，然後拿出手機，打開計時器，當著溫宇晨的面設置了一個十分鐘倒計時，“要試試嗎？”
“有病！”溫宇晨把雞蛋打進了平底鍋裏，動作有些粗暴，油溫已經很高了，一下就濺出油點。
晏澄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被燙個正著，“叮”，計時器也按下去了。
他把手機輕輕擱置在餐臺上，捂住了手背。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溫宇晨慌忙關小了火，上前查看晏澄的手。
晏澄卻側身躲開，斂起眉目，輕聲說：“沒事。”
他鴉羽一般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投下一片陰影，人卻始終安安靜靜捂著手背站立，面上無波無瀾，連聲音都不同尋常的低，整個人淡得像要消失了。
溫宇晨心頭突地一跳。
“我不是故意的，抱歉。”他又說了一遍，不由自主放輕了聲音。
晏澄從昨天以來都很愛笑的，現下突然不笑了，站在那裏什麽也不說，也不指責他，是生氣了嗎？
可他真不是故意的。
片刻後晏澄終於動了，他目不斜視地越過溫宇晨，走到了竈臺邊，一擰開關。
“要焦了，記得翻面。”
他說話的樣子也是冷清的，默默從掛架上取了圍裙，圍在自己身前。
溫宇晨低頭看他系繩子的手，瑩潤如玉，說不上靈巧，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系了半天還系錯了，但也不求助於他，平靜地又系了一次，終於打好了結。
他太安靜了，安靜的不同尋常，仿佛變了個人，或者現在才是無法強顏歡笑後的真面目？溫宇晨自進小屋起還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盯著晏澄看。
那張臉的確很蠱惑人心，不笑的時候，像高山上的雪蓮，花瓣上還有沒能融化的薄冰。
他又夢回《夜鶯》裏那個清冷小少爺了，也是這麽沈默寡言，一腔深情藏在最深處，小少爺為了救女主，頂替了“夜鶯”這個代號被日本人抓起來，受盡酷刑，到死女主都不知道他的心意。
他對那個角色有濾鏡，晏澄現在的樣子，讓他討厭不起來。
溫宇晨好不容易才把視線從晏澄臉上移開，回到煎蛋身上，給它翻了個面。
“你要做三明治嗎？”晏澄輕聲問。
“嗯……嗯。”
“我幫你吧。”晏澄已經洗好了一只西紅柿，在案板上切起來，動作很慢，很仔細，仿佛在處理什麽藝術品。
他的皮膚很白，手指纖長，握著西紅柿顯得愈發青蔥。
溫宇晨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拒絕他，他表面上沒什麽反應，卻會回臥室一個人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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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刀一下下切在案板上的聲音。
廚房安靜到只有這個聲音。
溫宇晨感到些許煩躁，盛出不怎麽好看的雞蛋，又重新煎了一個。
晏澄已經幫他切好了食材，他拿出吐司做了兩個三明治，焦了的蛋給了自己，另一個推到晏澄面前。
“給我嗎？”晏澄凝視了一會兒，在嘴角快要揚起來的時候轉過了身。
他不生氣了吧？溫宇晨原地發了會兒呆。
回過神後，連忙端著盤子跟隨晏澄坐到了餐廳，他終於看清晏澄白皙的手背上，有很明顯的一點燙紅。
“這麽大的印子？你怎麽也不吭聲，需要藥水塗一下嗎？”溫宇晨才坐下就又站起來，作勢要去找藥。
“不用。”晏澄戴著一次性手套，拿起那個三明治咬了一口。
明明昨天吃飯的時候還沒這麽矜持，現在這副模樣，簡直是第二個惠子君，不，比惠子君還瓷，一碰就要碎的樣子。
晏澄吃得很慢，幾乎是一有食物沾到嘴邊，就用餐巾紙輕輕蘸去，相比之下，溫宇晨感覺自己粗魯了一倍有餘。
他大咬了一口三明治，嚼著嚼著，突然低頭一看。
咦？手上這個怎麽是好的那個蛋。
他連忙朝晏澄看過去，晏澄竟也正在看他，眼角有了輕微的笑意。
“你什麽時候調換的？”溫宇晨不可思議。
“好吃嗎？”晏澄問。
他知道哪裏似曾相識了。
是看他的眼神，晏澄看著他時，熱烈的溫度藏在冷清之下，這讓他想起小少爺面對心上人的時候。
意識到這一點，溫宇晨臉有些發紅。
“好不好吃的……”他小聲嘀咕，“都是我自己做的。”
“那下次，我幫你做，好不好？”晏澄輕輕低下了頭。
他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眸子裏水光瀲灩，溫宇晨腦子嗡地一聲。
“我……”他怔怔開口。
陡然間，放在廚臺上的手機響鈴打破了這裏的旖旎。
“啊。”晏澄倏然擡起頭，露出一個和剛才的表情截然相反的笑容來，“試用時間到。”
他放下三明治，摘了手套，拍拍手站起來，似乎連聲音都輕快幾分：“滿意的話給個五星好評哦。”
他隨手把用過的紙巾丟進餐桌旁的垃圾桶，在溫宇晨逐漸驚怒交加的表情中，打了個響指：“歡迎下次惠顧。”
“你……你剛剛全都是演的？！”
溫宇晨難以置信。
晏澄從兜裏取出一沓心動體驗券，遞到溫宇晨面前：“這是正式的券，你可以先收著，下次想消費了帶著它找我，一次倆小時，包您滿意，有意見隨時提我立即改，只要一個心動幣。”
他剛才騙人。
溫宇晨幾乎要捏爆手裏可憐的三明治：“你想都別想！！拿走！！這種東西我不可能買！我有病才會買！！”
“別這麽說嘛，誰還沒個談戀愛的願望？在你真正的心動對象喜歡你之前，歡迎隨時來找我。”
晏澄走到廚臺邊拿回手機，往樓上走去，到了樓梯口，回頭補充了一句：“對了，吐司也煎太焦了很難吃，要多練練。”
溫宇晨翻開他沒吃完的三明治一瞧，那個焦了的煎蛋完好無損的躺在裏面，晏澄根本一口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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