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114章
1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因為楚然內心有鬼，心虛的原因，總覺得上清天尊面含微笑的說，“來見一個老朋友。”的時候，目光往他這裏看了一眼。
“……”楚然。
是錯覺，一定是錯覺吧！
雖然楚然很想這樣安慰自己，但是他絕望的發現，上清天尊八成是知道了盤鳳的存在。否則，他如何親自來臨此地？還直言是為了見老朋友而已。
能被上清天尊稱為老朋友的，現場的人可是一個都沒有。
除了某個沒有實體，寄居在他識海裏的隨身老爺爺·盤鳳。
鳳王孔雀此時也是這般想的，他心中暗忖，師尊的老朋友，會是何人？
他目光環繞了四下一周，發現沒人符合上清天尊所說的要求，難不成會是東皇太一這家夥？鳳王孔雀目光落在身旁的東皇太一的身上，心下想到，在場勉強稱得上和上清天尊是老相識的就只有東皇太一了。
但是，師尊何時和東皇太一關系如此好了？不遠萬裏，親臨此地尋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鳳王孔雀心下如此道。
不只是他，就是站在一旁無辜的躺了一回槍的東皇太一心下也是有些驚訝，他和上清天尊可不能被稱之為老朋友。道門三尊素來清高冷淡，不喜於外人往來。在上古便是出了名的高冷，也是屬圈地自萌的那一掛。
即便是他的同門，女媧聖人和西方那兩位佛祖，和同門三人的關系也稱不上好，頂多就是熟悉罷了。東皇太一略想了一下，然後發現……上清天尊的老朋友，還真想不起有誰。
除了他家那兩位師兄，上清天尊還有其他關系親近的朋友嗎？一時間，東皇太一看上清天尊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帶著一種“夭壽啊！高冷註孤生的孤僻患者，也出來找朋友啦！”的感覺。
他那目光略明顯，上清天尊有沒有察覺到，沒人知道。但是站在他身旁的鳳王孔雀可是看見了，一下就猜出了他心中所想，頓時抽了嘴角。
鳳王孔雀心道，就算我家師尊高冷的沒朋友，你也不能這樣直白的表現出來啊！就不擔心被我師尊發現，遷怒你嗎？就算上清天尊是鳳王孔雀的師尊，但是鳳王孔雀也不得不承認，自家師尊可不是什麽心胸寬大之人，相反，他很小心眼。性子很惡劣，最喜逗弄門下弟子了。
想到這裏，鳳王孔雀不禁心下嘆了一口氣，外界只道是聖人至尊，當是大公無私，無情無義，深不可測。不應當有私情，不應有屬於“人”的一面。就如那三十三重天外紫霄宮道場中的道祖一般，端坐三十三重天外，冷眼漠看三界眾生，世間百態。
那位道祖，鳳王孔雀年幼的時候也是見過的，的確是……那雙淡漠的深不可測宛若洞察一切的眼眸，的確讓人敬畏，甚至是心生懼怕。
似乎在他的面前，眾生平等，如螻蟻，無處可逃，無處可躲。
一切，皆在他的洞察之下。
其他的聖人是如何他不敢說知道，但是他的師尊，上清天尊卻是個性子惡劣、小心眼喜歡逗弄弟子，卻是很好、可靠值得信賴的師長。
鳳王孔雀想，他的師尊或許……
大概是不能稱之為高冷漠然，冷情冷性的吧！
那更像是他的師伯玄天道尊。
思及此處，鳳王孔雀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多，心裏隱隱的生出幾分不好的感覺……
***********************************************************************************************************************************************************************************************************************************************************
2
上清天尊有沒有註意到東皇太一別有異樣的目光，無人知道，不論是東皇太一本人還是鳳王孔雀都不知曉。
畢竟，那可是聖人，無人敢直視聖人的天顏。即便是高貴強大如東皇太一，也是避開他的目光，不敢直視他的臉。
↑除了某個缺心眼（？）的膽大少年，楚然可是從上清天尊一出現時，就一雙目光直往人身上、臉上盯去了。那目光大膽而直白，或許可以換上一個更為貼切的詞，大概就是……迷弟，見到傳說中隱退多年的愛豆路的自以為藏得很好，實則早被人發現的熱切眼神。
上清天尊一早就發現他的打量，只不過是裝作沒發現一般，嘴角微翹，任由他去了。畢竟，這少年的膽大和性子裏暗藏的鋒芒銳利，他可是早有所知。
反倒是因為少年好奇和暗藏幾分熱切的目光打量，讓上清天尊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他心下想到，這個徒弟成了！還沒等他伸出手去勾，這被他看中的小徒弟，就自己爬到他碗裏去了。
上清天尊頓時心情大好，覺得自己哪怕是多年沒有出山，這勾搭徒弟（美少年）的功夫也還是沒有落下的嘛！
↑此刻，想的很天真，很甜的上清天尊……
雖然不知道上清天尊所來是為何事，不過該打的招呼還是要打的。沒錯喲，對上清天尊所說的，他前來是為了一個老朋友而來的鬼話，東皇太一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一個字都不信！
因為，上清天尊他……根本就是沒朋友啊！
見鬼的老朋友。
東皇太一心下暗忖著他今日前來的目的，嘴上語氣溫和有禮的說道：“不知天尊前來，是為了哪個老朋友？”
說著，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俊美溫潤的面孔更加的討人歡喜，如沐春風，讓人見了就心下愉悅，語氣也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說道：“總不會是為了我前來吧！”
“……”站在他身旁的鳳王孔雀。
覺得這人臉真大。
╭(╯^╰)╮
鳳王孔雀心下不爽的想到，妖皇帝俊和東皇太一這兩人真是可惡，仗著他和師尊同輩，與他父盤鳳乃是同一個時代之人。經常是擺出長輩的架勢，對他說話的口吻也是端著架勢，那副仗著輩分欺人的嘴臉，鳳王孔雀初出茅廬的時候，可沒被少被惡心。
↑這是鳳王孔雀的心裏一大痛腳，帝俊和太一用此手段，沒少占他的便宜，就差沒一口一個賢侄稱呼他了。真叫了，恐怕，鳳王孔雀都要打破南天門。
上清天尊聞言，目光看向東皇太一，勾起了唇，臉上表情似笑非笑，說道：“自然不是。”
“……”東皇太一。
被打臉了。
還是當面的。
活該沒朋友！註孤生。
鳳王孔雀聞言，頓時心下爽了。
而站在一旁的楚然，忍不住噴了，“咳……”但是想起現場還有這麽多大佬在，連忙止住笑，忍住。艱難的將翹起的嘴角給生生壓了下去，壓不下去……
無奈之下，只好伸手捂住了嘴。
不行……哈哈哈哈，忍不住！上清天尊真是帥的沒朋友啊，哈哈哈哈……感覺那一瞬間，東皇太一的臉色都要掛不住了。
……他的表情也太明顯了，在場的三人，上清天尊、東皇太一乃至是鳳王孔雀都轉頭，目光齊齊的看著他。
“……”被一群大佬盯著的楚然。
糟！
似乎一不小心作死了。
頭皮發麻。
心好方。
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
最終，楚然低下了頭，目光盯著腳尖，有些靦腆局促的動了動腳尖，小聲的說道：“這不怪我，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忍不住。”
半響……
“噗！”
“噗！”
“噗！”
他這幅和原本冷淡凜然，又囂張又狂氣的模樣截然不同的，靦腆局促，倒是讓見識過他原先膽大素無忌憚樣子的上清天尊、東皇太一和鳳王孔雀忍不住笑了。
心想，這孩子，也有這樣害羞的一面。
特別是上清天尊，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模樣，倍覺有趣，一雙深邃的黑眸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看。那目光明晃晃直白的毫不掩飾，就不擔心將人嚇跑。
好在楚然，現在整個人在一聽到他們的笑聲，就炸了，心下惱怒，無心顧及其他。
他心想，笑笑，笑個屁啊！換做是你們，面對頭頂三個大佬，能不緊張嗎？
他是狂妄沒錯，他肆無忌憚，也是有分寸的。面對毫無一戰之力，天壤之別的聖人準聖，他自然是謙虛低調的小透明啊！
完全不覺得這樣有什麽好笑的……
楚然的臉色一下就冷了下去，又恢覆了以往冷冰冰，面無表情的模樣，清麗秀美的臉上冷若冰雪。
見他很快的恢覆了原本的樣子，上清天尊心下頓時覺得遺憾，目光盯著楚然那張面無表情冷淡清麗的臉龐，暗道，回頭有機會，多嚇他一嚇，他那副驚惶無措的樣子真像是受驚的小狐貍。
可愛的很。
為老不尊，大抵就是說的如是吧！
***********************************************************************************************************************************************************************************************************************************************************
3
被上清天尊毫不給情的打了臉的東皇太一也不惱，神色如常的繼續說道：“哦？那天尊前來是……”
上清天尊聞言，將目光從楚然身上收了回來，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的說道：“本座只是察覺到他的幾分氣息，到了此地才發現，他並不在此處。或許是他曾經到過此處，留下了些許氣息吧！”
東皇太一聞言，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以聖人的手段，豈會出錯。不過，既然上清天尊不願意說，他也不好繼續問，只能揭過。
東皇太一目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臉色冰冷渾身上下都寫著我不爽，不爽，很不爽的少年。不禁勾了勾唇，想起少年方才那近乎犯規般可愛的舉動，心下柔軟，忍不住語氣溫柔的開口說道：“天尊來的正巧，這是我兄長的孩子。”
這是要向上清天尊介紹楚然呢！東皇太一心下也是有成算的，他心想，聖人至尊，今日向聖人介紹了這個孩子，也算是過了明路。
倘若能得到聖人的只言片語認同，哪怕只是隨口一句誇讚，這孩子的身份也能增色不少，日後也無人敢小瞧他，拿他出身說事。
畢竟，那可是連聖人都認同誇讚了的人。
想到這裏，東皇太一就和天下那些為孩子操碎了心的家長一樣，顧及孩子的自尊心和交友，不被人欺負，不被小夥伴排斥啦……
對此，楚然只想說，你想太多。
向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
果不其然，上清天尊聽了東皇太一的話，就轉頭目光看著這少年，目光打量。只見，他俊美的臉上帶著隱約的笑容，眼底興味濃郁。
東皇太一還欲往下說，看見他這幅神色，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面色迅速地變了變，很快的又恢覆了鎮定。
他心下頓時後悔了，恨不得時光倒流，自己做什麽多此一舉，和上清天尊介紹這孩子！
東皇太一這時候，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楚然正是拜師上清宗！
是上清宗的弟子喲，算起來，也是上清天尊的徒子徒孫。東皇太一頓時就後悔了啊！失策，失策啊！
做什麽要向上清天尊介紹這孩子，上清天尊喜歡收徒，有教無類，看見資質好容顏出色的少年就喜歡收為徒弟，這是上古三界都知道的事情。
只不過，自從上清天尊成聖之後，礙於身份，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道場，也沒開壇講道，再收弟子了。以至於東皇太一，一時間沒想到這茬。
等看到了上清天尊看向楚然的目光，就心叫不好，要糟！上清天尊那目光分明是對他侄兒感興趣。若是以往也就罷了，這孩子是他天庭的太子，不願意還能理直氣壯的拒絕了上清天尊，他也沒話說。
但是，如今這孩子和天庭可還沒關系呢，楚然還沒認爹呢！真要說起來，楚然當是上清宗的人，而非天庭的太子。這時候，如果上清天尊看中了這個小弟子，想收為親傳，放在身邊自己養著，那也是水到渠成，理所當然的事情。
東皇太一和妖皇帝俊可沒插手的資格，倘若是以往，能拜聖人為師，那是件好事，有聖人為靠山，再加上他天庭太子的身份，整個三界橫著走，誰敢對他不敬？
但是問題是……
這孩子他還沒認親啊！
東皇太一本身心下就惴惴不安，生怕這孩子因為自幼流落在外的經歷，對其兄長生出怨恨，不肯認親。這時候，恨不得這孩子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只有他們兄弟兩個血緣至親才好。
如此，才能讓這孩子認下這門血親啊！
所以，東皇太一才會對鳳王孔雀的橫插一腳，極為惱怒。萬一這孩子一賭氣，真認了他，可如何是好？
結果……
這只孔雀還沒搞定，又跑來了一個上清天尊。
東皇太一看著面前的上清天尊，心裏浮現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這人前來，該不會是……為了這少年吧，所謂的老朋友，只是個幌子？
雖然聽上去極為不可思議，但是……說不定真是如此。
東皇太一頓時心生幾分荒謬感，盯著上清天尊的目光越發幽深，似乎想在他的臉上看出他的目的來。
↑該說不愧是天庭的東皇閣下嗎？
猜的距離真相不遠了呢……
排出最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是真相。
所謂的老朋友是不存在的，那麽真相就只有這個了，為了面前的少年而來。
然而，楚然是不知道東皇太一心中猜測的，更重要的是……他心裏有鬼啊！
他心裏有鬼啊，他的識海裏帶著一個隨身老爺爺，遠古鳳皇盤鳳。
上清天尊說到老朋友，楚然第一反應就是他！頓時心下就緊張了，雖然意外但卻是一點都不震驚，那可是聖人，這世上有什麽事情是能逃過聖人的耳目的？
所以心下有鬼的楚然，被上清天尊用這麽熱切充滿興味的目光盯著，絲毫沒有覺得榮幸，也更不會去想這是聖人對他的另眼相看。
他想的是……藥丸，暴露了，被發現了！
聖人會如此處置他？
殺了滅口？
不知道，他現在去抱東皇太一的大腿喊叔，東皇太一為他杠上上清天尊的概率是多少，贏得幾率是多少？
還是說，抱鳳王孔雀的大腿喊爸爸，存活的幾率會更大？或者，楚然擡眸，目光有些糾結的看著面前容顏俊美眉目狹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上清天尊……
腦海裏詭異的升起一個年頭，或者不如幹脆抱上清天尊的大腿喊爺爺，說不定做了爺爺的上清天尊一高興，就饒了他這個乖孫了呢？
↑爺爺……
【手動拜拜】
你還是一路走好吧！
願地府沒有爺爺。
***********************************************************************************************************************************************************************************************************************************************************
4
為什麽會喊上清天尊爺爺呢？
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
喊爸爸，那太諂媚，太沒節操了啊！
高冷睿智，看穿一切的上清天尊，一定會知道他的不良居心的！喊爺爺就不會啦，爺爺多麽親切，多麽慈祥的一個詞！做了他爺爺的天尊大人，一定不會忍心和他這個還只是個孩子的孫子計較的。
↑有理有據……
令人信服。
楚然差點就沒真沖上去抱著上清天尊的大腿喊爺爺了==
欸，這要真是我爺爺就好了！
有個聖人爺爺，比有一個註定要狗帶的妖皇爸爸好多了。
虧的上清天尊不知道他心裏所想，否則真要一巴掌揍上他的屁股，喊爺爺，真虧他想得出。
上清天尊目光充滿興味的盯著楚然看了許久，俊美的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將原本就心下有鬼的楚然看的更加心虛了，腿都有幾分軟。
要不是他定力好，心理素質好，早給他跪下了……
楚然以為上清天尊深不可測，早發現了他隱藏的秘密（盤鳳的存在），正用高深莫測的眼神打量他，想著如何處置他，或者算計著什麽……
如此高大上。
但是實際上，上清天尊想的是……
這少年，比起黑色更適合紅色。
他目光充滿欣賞的打量面前的少年，一身紅衣艷麗張揚，襯得他的氣質更加鮮明突出，刺目而惹眼。哪怕是他站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見的依舊是他。
他正如是一把出鞘染血的劍，劍骨錚錚，冰冷飲血。寒氣傲人，劍氣冷冽。黑發紅唇，雪膚紅衣，與其說是白雪寒梅，更像是血染白衣。
寬衣長袖，深紅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不難想象他行動間衣袖翻飛，如仙人乘風。卻因為背脊挺直，錚錚傲骨，而不顯累贅，反而是如一把直挺挺立在那裏的出鞘劍刃。
冰冷，而美麗。
劍光奪目。
上清天尊想，沒有哪一個劍修，能夠拒絕這樣的一把劍。
擁有他。
磨礪他。
看著他在自己的手中，發出凜然絢爛的寒光。
挽劍，飲血。
上清天尊想，他對這個少年是一見鐘情的。
那是一個劍修，對於名劍的一見鐘情。
想到這裏，上清天尊又忍不住笑了，他看著少年冰冷凜然稱不上是柔軟的清麗臉龐，心下想，名劍什麽的……與其說是名劍，不如說是兇劍。
絕世兇劍什麽的……
真是讓人心動啊！
無法拒絕。
上清天尊心下嘆息想到，可惜了……
**********************************************************************************************************************************************************************************************************************************************************
5
“紅色更適合你，以後別換了，就穿這件吧！”上清天尊一臉認真的表情對著面前的少年說道。
視線略過他的衣擺，落在他白皙赤裸的雙足上，以及那往上露出來的一小截雪白的小腿。
眼神漫不經心，心下想到，紅色也襯膚色，看上去極為享受。
“……”楚然。
要不是，你是聖人，我告你騷擾，你信不信！
目瞪口呆，楚然罕見的臉上露出幾分愕然的神色。他想了無數種可能，上清天尊會說的話，萬萬是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般話來。
他頓時心下覺得有幾分荒唐，他之前所擔心的、緊張的甚至有些懼怕的情緒，到了此刻，恍若成了笑話一般。楚然沒有絲毫的因為警報解除而產生的釋然和放松，反而是覺得自己方才的那些情緒很可笑一般。
大概是……被愚弄了一般的感情。
這種不爽的感覺，讓他臉上的神色越發冰冷，清麗冷然的面容也崩的更緊了，抿唇不悅。
寄居在他識海中的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盤鳳老爺爺，坐在梧桐樹下的石桌上，手上捧著一杯熱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說道：“早說了，你想的太多，擔心太多了。”
“上清這個人，沒你想的那麽陰險。”盤鳳說完仔細想了想，想起他以身殉道之前，上清天尊還特意前來給他送行了，在他死後還任勞任怨的給他養大了他的崽，忍不住地感慨了一句，”上清可是難得一個好人，不像他那兩個兄長。”
恭喜上清天尊，收到來自死去多年的陰魂盤鳳的好人卡一張。
“……”楚然。
表示，完全不像知道盤鳳給上清天尊發好人卡的原因。
對盤鳳那略顯奇葩的邏輯和腦回路有些了解的楚然，大概能想象的出能讓盤鳳這個高傲自我的家夥發出好人卡，上清天尊一定是做了了不得的事情呢……
比如養大了盤鳳的崽什麽的……
心裏腹誹了盤鳳，順帶吐槽了上清天尊一頓之後，楚然才語氣有些好奇的問腦海裏的隨身老爺爺，盤鳳，道：“你和上清天尊真是好友？”
“不是。”盤鳳斷然否認，毫不遲疑說道：“我的好友只有祖龍一個。”
“……”楚然。
那個殺了你族人無數，你也殺了他族人無數，死磕了多年甚至最後差一點兩個人一起滅族玩完的祖龍？
信息量和槽點太多，楚然頓感牙疼，無處吐槽。也不知該說你們是愛的太深，還是病的太厲害的好。
糟心！
楚然表示一點都不想知道遠古兩大死基佬，盤鳳和祖龍之間的愛恨情仇，於是轉移話題，說道：“你說，上清天尊他有沒有發現你的存在？他真的是像他說的那樣，為了你前來的？”
盤鳳老爺爺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道：“不只是他。”
“嗯？”楚然怔了一下，沒聽懂他這話。
“發現我的蘇醒，不只是他一個人。想必那些人也知道了吧，畢竟……”盤鳳的語氣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說道，“聖人是無所不知的。”
楚然聞言，頓時楞住。
他倒是沒想到這茬。
聖人，他所在的年代早就沒有上古神佛，更別提是聖人了。這倒是讓他犯了很多自以為是的錯誤，他自以為能瞞天過海，但是只怕他的那些舉動，在那些大能的眼中一清二楚。
這的確是他狂妄，自以為是了。楚然自我反省了一下，決定，既然瞞不住，那就別瞞了。光明正大去做，那些大佬也不會沒事和他這個小透明過不去。
如此光棍……
不就是仗著天道包庇你，最大的底牌被天道給你瞞著。
這卻是造成了以後楚然行事越發肆無忌憚，在其他仙妖神人眼中，就是……囂張、卑鄙、無恥。
其實，楚然只是沒有掩飾而已。
畢竟，大佬掐一掐算一算，就什麽都知道了。與其費勁心思去做個偽君子還沒用、暴露無遺，不如做個真小人。
至少還能被讚嘆一句，儻蕩。
有他這番感慨的不止他一個，盤鳳也忍不住感慨了一聲，“聖人，我那年代倒是沒有，卻想不到後面出了這等厲害的人物。我啊，包括祖龍，都太自負了！”
說著，他忍不住悵然，唏噓，“若是我和祖龍當初行事收斂點，不要這般自負毫無顧忌，或許我們後面……”
“你想太多。”楚然打斷他的話，冷漠說道：“你現在說的好聽，但是你能做到嗎？”
楚然反問他道：“即便是現在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你能做到收斂，能藏起你自身的狂氣和傲氣，委曲求全，圖一個安穩嗎？”
盤鳳被他一番話頓時問住。
楚然近乎冷漠一般的理智說道：“所有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就形成的，一個果是由無數的因緣交織最終形成的。你和祖龍狂妄自負，行事沒有顧忌，或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但卻並非是唯一，也就說，即便你改變了，但是有其他諸多因果在，最後龍鳳的結局，你和祖龍的反目都不會改變。”
“除非……”楚然目光盯著遠方，那裏只有無邊的天際，他在識海裏，依舊是冷漠的語氣對著盤鳳說道，“除非你不在是你，造成諸多因果的根源不在了，那麽這一切或許能夠改變。”
“但是，你能不是你嗎？”楚然說道，“這世上只有一個盤鳳，也只存一個盤鳳。”
“你想要改變龍鳳二族的命運，只有一個辦法，你不存在。”楚然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冰冷沒有一絲動容，盤鳳是天地間第一只鳳凰，他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他個人，而是鳳凰一族。
倘若要盤鳳不存在，那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鳳凰一族不存在。
只要有鳳凰族的存在，那麽盤鳳這只天地間的第一只鳳凰就會應運而生。
這是無法改變不可逆轉的天命。
盤鳳，鳳凰一族的命運，自他誕生起就註定了。
楚然的一番話無情的將這個真理或者說是命運給道了出來，盤鳳聞言，頓時怔住。
許久之後，才聽見他嘆起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啊……”
這個道理，他直到最後都沒能察覺到。
他以為他想通了，看透了，其實他一直都沒有想明白，依舊是陷在局中，沒有走出來。
竟需要一個孩子點醒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盤鳳不禁自嘲道。
他的目光看著遠方，群山暮霭，祖龍啊……你可是如何一樣，尚且困在局中？
“我們真是……被一個孩子給比下去了呢！”盤鳳嘆氣說道。
“不過……”盤鳳忍不住開口說道，“你真的只是一個孩子嗎？”
“真的是一只沒長大的幼崽嗎？”盤鳳忍不住開口說道，那未免也太驚人了吧！
這麽小的一只幼崽，竟然知道的這麽多！
對大道至理、命運劫難看的如此透徹。
聽著他的話，楚然忍不住怒道：“我說了我不是，我是個人！謝謝。”
才不是你們妖族那些亂七八糟的幼崽，無論是東皇太一還是鳳王孔雀，或者是盤鳳，都說的好像他是個智障一樣才是科學的，但凡他表現的聰明一點，東皇太一和鳳王孔雀就一臉，“我家寶寶好棒！真聰明”哄嬰兒般的蠢爸爸的表情。
幼崽=智障。
在人族，他這個年紀，什麽該懂不該懂的都全知道了好嗎！所謂的天才，不知凡幾。
光是楚然知道的，就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那還只是東部這小塊地方，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打交道，就先穿越了……
心累。
被當成智障來哄的感覺……
宛若他真是個智障一般==
對於他這番宛若傲嬌的發言，鳳皇盤鳳，用一種看無理取鬧撒嬌的幼崽的表情看著他，那縱容無奈的目光好像在說，“又來了。”
“……”楚然。
因為盤鳳現在是寄居在他的識海裏，所以盤鳳的表情變化，一舉一動在楚然眼裏都是毫無遮掩，看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真的……
好想再一次屠了這只老鳳凰。
大抵是察覺到他內心的殺氣，盤鳳趕緊轉移他的註意力說道，“我的存在是瞞不住的，那些聖人，包括鴻鈞，全都是知道的。”
“與其讓那些人找到我，我寧願來人是上清。”盤鳳說道，語氣帶著一股對於上清天尊的信任，“他是個好人。”
“……”楚然。
你不能因為人家給你養了孩子，就單方面的認為他是好人啊！
他替你養孩子，那完全是因為他就是個看臉的少年正太愛好為人師長癖。
再如何看上去是個好人，他也是一首主導了封神之戰的聖人啊，以天下為棋盤，以蒼生為棋子，和天道博弈的聖人啊！
雖然他是我老祖宗，我也算是他半個路人粉，啊，身為他的徒子徒孫我卻自稱是路人粉，是不是太無情了點？至少也應該是迷弟……
算了，和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自稱是路人粉已經是對上清天尊的尊敬了，下面才是真·欺師滅祖。
楚然想說的是，就算他是上清宗的人，也得說一聲，上清天尊，當真是算無遺策，心狠冷漠，無情的令人……不得不服，不愧是聖人！
門下弟子，除了那些他真正在乎的，其他都成了犧牲品。
為大局而犧牲，聽上去似乎是令人敬佩，正義凜然。
但是作為被犧牲的那一方……
哪怕是自願的，也是令旁人覺得心下膽寒。
楚然冷漠的想，會這樣想的他，沒有犧牲意識的他，本身就是自私自利的人，也沒有資格去評論他人。
他是無法想象的，為了他人，為了一個目的，犧牲自我。在他的腦海裏，根本沒有所謂的犧牲的概念，我為我自己索取的、得到的都還不夠，我為何要去為別人犧牲？
這世上，沒有人值得我，犧牲自我。
是啊，沒有人，值得……
楚然心下一片冰冷漠然，他自出生起，就沒有享受過所謂的愛，無論是親人也好，朋友……沒有這種生物的存在。從他們身上，他所得到的、所感知的只有恨意、冷漠，以及對自我、甚至是對家族的情感和看中，遠遠超過他。
無論什麽時候，只要有需要，他永遠都是最先被放棄的那一個。
從未感受過被一人那樣深沈的真切的，用生命，付出一切的去愛著。
那樣炙熱的愛意，他沒感受到過。
他不懂，所以也無法做到這般同等的去愛一個人。
他所能做的……
只有，當然無人愛他的時候，他自己愛自己。
“抱歉呢！”楚然冷漠的對盤鳳開口道，“你所謂的好人，我卻無法認同。因為，我從來沒遇到一個好人。”
他所遇到的人，所有的行為都是有目的的……
即便是對你好，也是有所圖謀的。
所謂的好人，他並不知道是什麽。
正如他，不知道愛，不懂得愛一樣。
他也同樣無法成為一個好人。
楚然心想，我真像是一個怪物，不懂的愛，不會愛，無法成為一個人好人，卻也不願意做惡，只知道拼命的拼命的……活下去的怪物。
或許，我就是個怪物吧！
他心想。
不懂得愛，也無法察覺分辨他人愛意、善意的人，到底還算不算是人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1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因為楚然內心有鬼，心虛的原因，總覺得上清天尊面含微笑的說，“來見一個老朋友。”的時候，目光往他這裏看了一眼。
“……”楚然。
是錯覺，一定是錯覺吧！
雖然楚然很想這樣安慰自己，但是他絕望的發現，上清天尊八成是知道了盤鳳的存在。否則，他如何親自來臨此地？還直言是為了見老朋友而已。
能被上清天尊稱為老朋友的，現場的人可是一個都沒有。
除了某個沒有實體，寄居在他識海裏的隨身老爺爺·盤鳳。
鳳王孔雀此時也是這般想的，他心中暗忖，師尊的老朋友，會是何人？
他目光環繞了四下一周，發現沒人符合上清天尊所說的要求，難不成會是東皇太一這家夥？鳳王孔雀目光落在身旁的東皇太一的身上，心下想到，在場勉強稱得上和上清天尊是老相識的就只有東皇太一了。
但是，師尊何時和東皇太一關系如此好了？不遠萬裏，親臨此地尋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鳳王孔雀心下如此道。
不只是他，就是站在一旁無辜的躺了一回槍的東皇太一心下也是有些驚訝，他和上清天尊可不能被稱之為老朋友。道門三尊素來清高冷淡，不喜於外人往來。在上古便是出了名的高冷，也是屬圈地自萌的那一掛。
即便是他的同門，女媧聖人和西方那兩位佛祖，和同門三人的關系也稱不上好，頂多就是熟悉罷了。東皇太一略想了一下，然後發現……上清天尊的老朋友，還真想不起有誰。
除了他家那兩位師兄，上清天尊還有其他關系親近的朋友嗎？一時間，東皇太一看上清天尊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帶著一種“夭壽啊！高冷註孤生的孤僻患者，也出來找朋友啦！”的感覺。
他那目光略明顯，上清天尊有沒有察覺到，沒人知道。但是站在他身旁的鳳王孔雀可是看見了，一下就猜出了他心中所想，頓時抽了嘴角。
鳳王孔雀心道，就算我家師尊高冷的沒朋友，你也不能這樣直白的表現出來啊！就不擔心被我師尊發現，遷怒你嗎？就算上清天尊是鳳王孔雀的師尊，但是鳳王孔雀也不得不承認，自家師尊可不是什麽心胸寬大之人，相反，他很小心眼。性子很惡劣，最喜逗弄門下弟子了。
想到這裏，鳳王孔雀不禁心下嘆了一口氣，外界只道是聖人至尊，當是大公無私，無情無義，深不可測。不應當有私情，不應有屬於“人”的一面。就如那三十三重天外紫霄宮道場中的道祖一般，端坐三十三重天外，冷眼漠看三界眾生，世間百態。
那位道祖，鳳王孔雀年幼的時候也是見過的，的確是……那雙淡漠的深不可測宛若洞察一切的眼眸，的確讓人敬畏，甚至是心生懼怕。
似乎在他的面前，眾生平等，如螻蟻，無處可逃，無處可躲。
一切，皆在他的洞察之下。
其他的聖人是如何他不敢說知道，但是他的師尊，上清天尊卻是個性子惡劣、小心眼喜歡逗弄弟子，卻是很好、可靠值得信賴的師長。
鳳王孔雀想，他的師尊或許……
大概是不能稱之為高冷漠然，冷情冷性的吧！
那更像是他的師伯玄天道尊。
思及此處，鳳王孔雀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多，心裏隱隱的生出幾分不好的感覺……
***********************************************************************************************************************************************************************************************************************************************************
2
上清天尊有沒有註意到東皇太一別有異樣的目光，無人知道，不論是東皇太一本人還是鳳王孔雀都不知曉。
畢竟，那可是聖人，無人敢直視聖人的天顏。即便是高貴強大如東皇太一，也是避開他的目光，不敢直視他的臉。
↑除了某個缺心眼（？）的膽大少年，楚然可是從上清天尊一出現時，就一雙目光直往人身上、臉上盯去了。那目光大膽而直白，或許可以換上一個更為貼切的詞，大概就是……迷弟，見到傳說中隱退多年的愛豆路的自以為藏得很好，實則早被人發現的熱切眼神。
上清天尊一早就發現他的打量，只不過是裝作沒發現一般，嘴角微翹，任由他去了。畢竟，這少年的膽大和性子裏暗藏的鋒芒銳利，他可是早有所知。
反倒是因為少年好奇和暗藏幾分熱切的目光打量，讓上清天尊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他心下想到，這個徒弟成了！還沒等他伸出手去勾，這被他看中的小徒弟，就自己爬到他碗裏去了。
上清天尊頓時心情大好，覺得自己哪怕是多年沒有出山，這勾搭徒弟（美少年）的功夫也還是沒有落下的嘛！
↑此刻，想的很天真，很甜的上清天尊……
雖然不知道上清天尊所來是為何事，不過該打的招呼還是要打的。沒錯喲，對上清天尊所說的，他前來是為了一個老朋友而來的鬼話，東皇太一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一個字都不信！
因為，上清天尊他……根本就是沒朋友啊！
見鬼的老朋友。
東皇太一心下暗忖著他今日前來的目的，嘴上語氣溫和有禮的說道：“不知天尊前來，是為了哪個老朋友？”
說著，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俊美溫潤的面孔更加的討人歡喜，如沐春風，讓人見了就心下愉悅，語氣也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說道：“總不會是為了我前來吧！”
“……”站在他身旁的鳳王孔雀。
覺得這人臉真大。
╭(╯^╰)╮
鳳王孔雀心下不爽的想到，妖皇帝俊和東皇太一這兩人真是可惡，仗著他和師尊同輩，與他父盤鳳乃是同一個時代之人。經常是擺出長輩的架勢，對他說話的口吻也是端著架勢，那副仗著輩分欺人的嘴臉，鳳王孔雀初出茅廬的時候，可沒被少被惡心。
↑這是鳳王孔雀的心裏一大痛腳，帝俊和太一用此手段，沒少占他的便宜，就差沒一口一個賢侄稱呼他了。真叫了，恐怕，鳳王孔雀都要打破南天門。
上清天尊聞言，目光看向東皇太一，勾起了唇，臉上表情似笑非笑，說道：“自然不是。”
“……”東皇太一。
被打臉了。
還是當面的。
活該沒朋友！註孤生。
鳳王孔雀聞言，頓時心下爽了。
而站在一旁的楚然，忍不住噴了，“咳……”但是想起現場還有這麽多大佬在，連忙止住笑，忍住。艱難的將翹起的嘴角給生生壓了下去，壓不下去……
無奈之下，只好伸手捂住了嘴。
不行……哈哈哈哈，忍不住！上清天尊真是帥的沒朋友啊，哈哈哈哈……感覺那一瞬間，東皇太一的臉色都要掛不住了。
……他的表情也太明顯了，在場的三人，上清天尊、東皇太一乃至是鳳王孔雀都轉頭，目光齊齊的看著他。
“……”被一群大佬盯著的楚然。
糟！
似乎一不小心作死了。
頭皮發麻。
心好方。
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
最終，楚然低下了頭，目光盯著腳尖，有些靦腆局促的動了動腳尖，小聲的說道：“這不怪我，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忍不住。”
半響……
“噗！”
“噗！”
“噗！”
他這幅和原本冷淡凜然，又囂張又狂氣的模樣截然不同的，靦腆局促，倒是讓見識過他原先膽大素無忌憚樣子的上清天尊、東皇太一和鳳王孔雀忍不住笑了。
心想，這孩子，也有這樣害羞的一面。
特別是上清天尊，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模樣，倍覺有趣，一雙深邃的黑眸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看。那目光明晃晃直白的毫不掩飾，就不擔心將人嚇跑。
好在楚然，現在整個人在一聽到他們的笑聲，就炸了，心下惱怒，無心顧及其他。
他心想，笑笑，笑個屁啊！換做是你們，面對頭頂三個大佬，能不緊張嗎？
他是狂妄沒錯，他肆無忌憚，也是有分寸的。面對毫無一戰之力，天壤之別的聖人準聖，他自然是謙虛低調的小透明啊！
完全不覺得這樣有什麽好笑的……
楚然的臉色一下就冷了下去，又恢覆了以往冷冰冰，面無表情的模樣，清麗秀美的臉上冷若冰雪。
見他很快的恢覆了原本的樣子，上清天尊心下頓時覺得遺憾，目光盯著楚然那張面無表情冷淡清麗的臉龐，暗道，回頭有機會，多嚇他一嚇，他那副驚惶無措的樣子真像是受驚的小狐貍。
可愛的很。
為老不尊，大抵就是說的如是吧！
***********************************************************************************************************************************************************************************************************************************************************
3
被上清天尊毫不給情的打了臉的東皇太一也不惱，神色如常的繼續說道：“哦？那天尊前來是……”
上清天尊聞言，將目光從楚然身上收了回來，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的說道：“本座只是察覺到他的幾分氣息，到了此地才發現，他並不在此處。或許是他曾經到過此處，留下了些許氣息吧！”
東皇太一聞言，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以聖人的手段，豈會出錯。不過，既然上清天尊不願意說，他也不好繼續問，只能揭過。
東皇太一目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臉色冰冷渾身上下都寫著我不爽，不爽，很不爽的少年。不禁勾了勾唇，想起少年方才那近乎犯規般可愛的舉動，心下柔軟，忍不住語氣溫柔的開口說道：“天尊來的正巧，這是我兄長的孩子。”
這是要向上清天尊介紹楚然呢！東皇太一心下也是有成算的，他心想，聖人至尊，今日向聖人介紹了這個孩子，也算是過了明路。
倘若能得到聖人的只言片語認同，哪怕只是隨口一句誇讚，這孩子的身份也能增色不少，日後也無人敢小瞧他，拿他出身說事。
畢竟，那可是連聖人都認同誇讚了的人。
想到這裏，東皇太一就和天下那些為孩子操碎了心的家長一樣，顧及孩子的自尊心和交友，不被人欺負，不被小夥伴排斥啦……
對此，楚然只想說，你想太多。
向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
果不其然，上清天尊聽了東皇太一的話，就轉頭目光看著這少年，目光打量。只見，他俊美的臉上帶著隱約的笑容，眼底興味濃郁。
東皇太一還欲往下說，看見他這幅神色，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面色迅速地變了變，很快的又恢覆了鎮定。
他心下頓時後悔了，恨不得時光倒流，自己做什麽多此一舉，和上清天尊介紹這孩子！
東皇太一這時候，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楚然正是拜師上清宗！
是上清宗的弟子喲，算起來，也是上清天尊的徒子徒孫。東皇太一頓時就後悔了啊！失策，失策啊！
做什麽要向上清天尊介紹這孩子，上清天尊喜歡收徒，有教無類，看見資質好容顏出色的少年就喜歡收為徒弟，這是上古三界都知道的事情。
只不過，自從上清天尊成聖之後，礙於身份，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道場，也沒開壇講道，再收弟子了。以至於東皇太一，一時間沒想到這茬。
等看到了上清天尊看向楚然的目光，就心叫不好，要糟！上清天尊那目光分明是對他侄兒感興趣。若是以往也就罷了，這孩子是他天庭的太子，不願意還能理直氣壯的拒絕了上清天尊，他也沒話說。
但是，如今這孩子和天庭可還沒關系呢，楚然還沒認爹呢！真要說起來，楚然當是上清宗的人，而非天庭的太子。這時候，如果上清天尊看中了這個小弟子，想收為親傳，放在身邊自己養著，那也是水到渠成，理所當然的事情。
東皇太一和妖皇帝俊可沒插手的資格，倘若是以往，能拜聖人為師，那是件好事，有聖人為靠山，再加上他天庭太子的身份，整個三界橫著走，誰敢對他不敬？
但是問題是……
這孩子他還沒認親啊！
東皇太一本身心下就惴惴不安，生怕這孩子因為自幼流落在外的經歷，對其兄長生出怨恨，不肯認親。這時候，恨不得這孩子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只有他們兄弟兩個血緣至親才好。
如此，才能讓這孩子認下這門血親啊！
所以，東皇太一才會對鳳王孔雀的橫插一腳，極為惱怒。萬一這孩子一賭氣，真認了他，可如何是好？
結果……
這只孔雀還沒搞定，又跑來了一個上清天尊。
東皇太一看著面前的上清天尊，心裏浮現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這人前來，該不會是……為了這少年吧，所謂的老朋友，只是個幌子？
雖然聽上去極為不可思議，但是……說不定真是如此。
東皇太一頓時心生幾分荒謬感，盯著上清天尊的目光越發幽深，似乎想在他的臉上看出他的目的來。
↑該說不愧是天庭的東皇閣下嗎？
猜的距離真相不遠了呢……
排出最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是真相。
所謂的老朋友是不存在的，那麽真相就只有這個了，為了面前的少年而來。
然而，楚然是不知道東皇太一心中猜測的，更重要的是……他心裏有鬼啊！
他心裏有鬼啊，他的識海裏帶著一個隨身老爺爺，遠古鳳皇盤鳳。
上清天尊說到老朋友，楚然第一反應就是他！頓時心下就緊張了，雖然意外但卻是一點都不震驚，那可是聖人，這世上有什麽事情是能逃過聖人的耳目的？
所以心下有鬼的楚然，被上清天尊用這麽熱切充滿興味的目光盯著，絲毫沒有覺得榮幸，也更不會去想這是聖人對他的另眼相看。
他想的是……藥丸，暴露了，被發現了！
聖人會如此處置他？
殺了滅口？
不知道，他現在去抱東皇太一的大腿喊叔，東皇太一為他杠上上清天尊的概率是多少，贏得幾率是多少？
還是說，抱鳳王孔雀的大腿喊爸爸，存活的幾率會更大？或者，楚然擡眸，目光有些糾結的看著面前容顏俊美眉目狹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上清天尊……
腦海裏詭異的升起一個年頭，或者不如幹脆抱上清天尊的大腿喊爺爺，說不定做了爺爺的上清天尊一高興，就饒了他這個乖孫了呢？
↑爺爺……
【手動拜拜】
你還是一路走好吧！
願地府沒有爺爺。
***********************************************************************************************************************************************************************************************************************************************************
4
為什麽會喊上清天尊爺爺呢？
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
喊爸爸，那太諂媚，太沒節操了啊！
高冷睿智，看穿一切的上清天尊，一定會知道他的不良居心的！喊爺爺就不會啦，爺爺多麽親切，多麽慈祥的一個詞！做了他爺爺的天尊大人，一定不會忍心和他這個還只是個孩子的孫子計較的。
↑有理有據……
令人信服。
楚然差點就沒真沖上去抱著上清天尊的大腿喊爺爺了==
欸，這要真是我爺爺就好了！
有個聖人爺爺，比有一個註定要狗帶的妖皇爸爸好多了。
虧的上清天尊不知道他心裏所想，否則真要一巴掌揍上他的屁股，喊爺爺，真虧他想得出。
上清天尊目光充滿興味的盯著楚然看了許久，俊美的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將原本就心下有鬼的楚然看的更加心虛了，腿都有幾分軟。
要不是他定力好，心理素質好，早給他跪下了……
楚然以為上清天尊深不可測，早發現了他隱藏的秘密（盤鳳的存在），正用高深莫測的眼神打量他，想著如何處置他，或者算計著什麽……
如此高大上。
但是實際上，上清天尊想的是……
這少年，比起黑色更適合紅色。
他目光充滿欣賞的打量面前的少年，一身紅衣艷麗張揚，襯得他的氣質更加鮮明突出，刺目而惹眼。哪怕是他站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見的依舊是他。
他正如是一把出鞘染血的劍，劍骨錚錚，冰冷飲血。寒氣傲人，劍氣冷冽。黑發紅唇，雪膚紅衣，與其說是白雪寒梅，更像是血染白衣。
寬衣長袖，深紅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不難想象他行動間衣袖翻飛，如仙人乘風。卻因為背脊挺直，錚錚傲骨，而不顯累贅，反而是如一把直挺挺立在那裏的出鞘劍刃。
冰冷，而美麗。
劍光奪目。
上清天尊想，沒有哪一個劍修，能夠拒絕這樣的一把劍。
擁有他。
磨礪他。
看著他在自己的手中，發出凜然絢爛的寒光。
挽劍，飲血。
上清天尊想，他對這個少年是一見鐘情的。
那是一個劍修，對於名劍的一見鐘情。
想到這裏，上清天尊又忍不住笑了，他看著少年冰冷凜然稱不上是柔軟的清麗臉龐，心下想，名劍什麽的……與其說是名劍，不如說是兇劍。
絕世兇劍什麽的……
真是讓人心動啊！
無法拒絕。
上清天尊心下嘆息想到，可惜了……
**********************************************************************************************************************************************************************************************************************************************************
5
“紅色更適合你，以後別換了，就穿這件吧！”上清天尊一臉認真的表情對著面前的少年說道。
視線略過他的衣擺，落在他白皙赤裸的雙足上，以及那往上露出來的一小截雪白的小腿。
眼神漫不經心，心下想到，紅色也襯膚色，看上去極為享受。
“……”楚然。
要不是，你是聖人，我告你騷擾，你信不信！
目瞪口呆，楚然罕見的臉上露出幾分愕然的神色。他想了無數種可能，上清天尊會說的話，萬萬是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般話來。
他頓時心下覺得有幾分荒唐，他之前所擔心的、緊張的甚至有些懼怕的情緒，到了此刻，恍若成了笑話一般。楚然沒有絲毫的因為警報解除而產生的釋然和放松，反而是覺得自己方才的那些情緒很可笑一般。
大概是……被愚弄了一般的感情。
這種不爽的感覺，讓他臉上的神色越發冰冷，清麗冷然的面容也崩的更緊了，抿唇不悅。
寄居在他識海中的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盤鳳老爺爺，坐在梧桐樹下的石桌上，手上捧著一杯熱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說道：“早說了，你想的太多，擔心太多了。”
“上清這個人，沒你想的那麽陰險。”盤鳳說完仔細想了想，想起他以身殉道之前，上清天尊還特意前來給他送行了，在他死後還任勞任怨的給他養大了他的崽，忍不住地感慨了一句，”上清可是難得一個好人，不像他那兩個兄長。”
恭喜上清天尊，收到來自死去多年的陰魂盤鳳的好人卡一張。
“……”楚然。
表示，完全不像知道盤鳳給上清天尊發好人卡的原因。
對盤鳳那略顯奇葩的邏輯和腦回路有些了解的楚然，大概能想象的出能讓盤鳳這個高傲自我的家夥發出好人卡，上清天尊一定是做了了不得的事情呢……
比如養大了盤鳳的崽什麽的……
心裏腹誹了盤鳳，順帶吐槽了上清天尊一頓之後，楚然才語氣有些好奇的問腦海裏的隨身老爺爺，盤鳳，道：“你和上清天尊真是好友？”
“不是。”盤鳳斷然否認，毫不遲疑說道：“我的好友只有祖龍一個。”
“……”楚然。
那個殺了你族人無數，你也殺了他族人無數，死磕了多年甚至最後差一點兩個人一起滅族玩完的祖龍？
信息量和槽點太多，楚然頓感牙疼，無處吐槽。也不知該說你們是愛的太深，還是病的太厲害的好。
糟心！
楚然表示一點都不想知道遠古兩大死基佬，盤鳳和祖龍之間的愛恨情仇，於是轉移話題，說道：“你說，上清天尊他有沒有發現你的存在？他真的是像他說的那樣，為了你前來的？”
盤鳳老爺爺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道：“不只是他。”
“嗯？”楚然怔了一下，沒聽懂他這話。
“發現我的蘇醒，不只是他一個人。想必那些人也知道了吧，畢竟……”盤鳳的語氣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說道，“聖人是無所不知的。”
楚然聞言，頓時楞住。
他倒是沒想到這茬。
聖人，他所在的年代早就沒有上古神佛，更別提是聖人了。這倒是讓他犯了很多自以為是的錯誤，他自以為能瞞天過海，但是只怕他的那些舉動，在那些大能的眼中一清二楚。
這的確是他狂妄，自以為是了。楚然自我反省了一下，決定，既然瞞不住，那就別瞞了。光明正大去做，那些大佬也不會沒事和他這個小透明過不去。
如此光棍……
不就是仗著天道包庇你，最大的底牌被天道給你瞞著。
這卻是造成了以後楚然行事越發肆無忌憚，在其他仙妖神人眼中，就是……囂張、卑鄙、無恥。
其實，楚然只是沒有掩飾而已。
畢竟，大佬掐一掐算一算，就什麽都知道了。與其費勁心思去做個偽君子還沒用、暴露無遺，不如做個真小人。
至少還能被讚嘆一句，儻蕩。
有他這番感慨的不止他一個，盤鳳也忍不住感慨了一聲，“聖人，我那年代倒是沒有，卻想不到後面出了這等厲害的人物。我啊，包括祖龍，都太自負了！”
說著，他忍不住悵然，唏噓，“若是我和祖龍當初行事收斂點，不要這般自負毫無顧忌，或許我們後面……”
“你想太多。”楚然打斷他的話，冷漠說道：“你現在說的好聽，但是你能做到嗎？”
楚然反問他道：“即便是現在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你能做到收斂，能藏起你自身的狂氣和傲氣，委曲求全，圖一個安穩嗎？”
盤鳳被他一番話頓時問住。
楚然近乎冷漠一般的理智說道：“所有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就形成的，一個果是由無數的因緣交織最終形成的。你和祖龍狂妄自負，行事沒有顧忌，或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但卻並非是唯一，也就說，即便你改變了，但是有其他諸多因果在，最後龍鳳的結局，你和祖龍的反目都不會改變。”
“除非……”楚然目光盯著遠方，那裏只有無邊的天際，他在識海裏，依舊是冷漠的語氣對著盤鳳說道，“除非你不在是你，造成諸多因果的根源不在了，那麽這一切或許能夠改變。”
“但是，你能不是你嗎？”楚然說道，“這世上只有一個盤鳳，也只存一個盤鳳。”
“你想要改變龍鳳二族的命運，只有一個辦法，你不存在。”楚然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冰冷沒有一絲動容，盤鳳是天地間第一只鳳凰，他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他個人，而是鳳凰一族。
倘若要盤鳳不存在，那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鳳凰一族不存在。
只要有鳳凰族的存在，那麽盤鳳這只天地間的第一只鳳凰就會應運而生。
這是無法改變不可逆轉的天命。
盤鳳，鳳凰一族的命運，自他誕生起就註定了。
楚然的一番話無情的將這個真理或者說是命運給道了出來，盤鳳聞言，頓時怔住。
許久之後，才聽見他嘆起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啊……”
這個道理，他直到最後都沒能察覺到。
他以為他想通了，看透了，其實他一直都沒有想明白，依舊是陷在局中，沒有走出來。
竟需要一個孩子點醒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盤鳳不禁自嘲道。
他的目光看著遠方，群山暮霭，祖龍啊……你可是如何一樣，尚且困在局中？
“我們真是……被一個孩子給比下去了呢！”盤鳳嘆氣說道。
“不過……”盤鳳忍不住開口說道，“你真的只是一個孩子嗎？”
“真的是一只沒長大的幼崽嗎？”盤鳳忍不住開口說道，那未免也太驚人了吧！
這麽小的一只幼崽，竟然知道的這麽多！
對大道至理、命運劫難看的如此透徹。
聽著他的話，楚然忍不住怒道：“我說了我不是，我是個人！謝謝。”
才不是你們妖族那些亂七八糟的幼崽，無論是東皇太一還是鳳王孔雀，或者是盤鳳，都說的好像他是個智障一樣才是科學的，但凡他表現的聰明一點，東皇太一和鳳王孔雀就一臉，“我家寶寶好棒！真聰明”哄嬰兒般的蠢爸爸的表情。
幼崽=智障。
在人族，他這個年紀，什麽該懂不該懂的都全知道了好嗎！所謂的天才，不知凡幾。
光是楚然知道的，就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那還只是東部這小塊地方，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打交道，就先穿越了……
心累。
被當成智障來哄的感覺……
宛若他真是個智障一般==
對於他這番宛若傲嬌的發言，鳳皇盤鳳，用一種看無理取鬧撒嬌的幼崽的表情看著他，那縱容無奈的目光好像在說，“又來了。”
“……”楚然。
因為盤鳳現在是寄居在他的識海裏，所以盤鳳的表情變化，一舉一動在楚然眼裏都是毫無遮掩，看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真的……
好想再一次屠了這只老鳳凰。
大抵是察覺到他內心的殺氣，盤鳳趕緊轉移他的註意力說道，“我的存在是瞞不住的，那些聖人，包括鴻鈞，全都是知道的。”
“與其讓那些人找到我，我寧願來人是上清。”盤鳳說道，語氣帶著一股對於上清天尊的信任，“他是個好人。”
“……”楚然。
你不能因為人家給你養了孩子，就單方面的認為他是好人啊！
他替你養孩子，那完全是因為他就是個看臉的少年正太愛好為人師長癖。
再如何看上去是個好人，他也是一首主導了封神之戰的聖人啊，以天下為棋盤，以蒼生為棋子，和天道博弈的聖人啊！
雖然他是我老祖宗，我也算是他半個路人粉，啊，身為他的徒子徒孫我卻自稱是路人粉，是不是太無情了點？至少也應該是迷弟……
算了，和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自稱是路人粉已經是對上清天尊的尊敬了，下面才是真·欺師滅祖。
楚然想說的是，就算他是上清宗的人，也得說一聲，上清天尊，當真是算無遺策，心狠冷漠，無情的令人……不得不服，不愧是聖人！
門下弟子，除了那些他真正在乎的，其他都成了犧牲品。
為大局而犧牲，聽上去似乎是令人敬佩，正義凜然。
但是作為被犧牲的那一方……
哪怕是自願的，也是令旁人覺得心下膽寒。
楚然冷漠的想，會這樣想的他，沒有犧牲意識的他，本身就是自私自利的人，也沒有資格去評論他人。
他是無法想象的，為了他人，為了一個目的，犧牲自我。在他的腦海裏，根本沒有所謂的犧牲的概念，我為我自己索取的、得到的都還不夠，我為何要去為別人犧牲？
這世上，沒有人值得我，犧牲自我。
是啊，沒有人，值得……
楚然心下一片冰冷漠然，他自出生起，就沒有享受過所謂的愛，無論是親人也好，朋友……沒有這種生物的存在。從他們身上，他所得到的、所感知的只有恨意、冷漠，以及對自我、甚至是對家族的情感和看中，遠遠超過他。
無論什麽時候，只要有需要，他永遠都是最先被放棄的那一個。
從未感受過被一人那樣深沈的真切的，用生命，付出一切的去愛著。
那樣炙熱的愛意，他沒感受到過。
他不懂，所以也無法做到這般同等的去愛一個人。
他所能做的……
只有，當然無人愛他的時候，他自己愛自己。
“抱歉呢！”楚然冷漠的對盤鳳開口道，“你所謂的好人，我卻無法認同。因為，我從來沒遇到一個好人。”
他所遇到的人，所有的行為都是有目的的……
即便是對你好，也是有所圖謀的。
所謂的好人，他並不知道是什麽。
正如他，不知道愛，不懂得愛一樣。
他也同樣無法成為一個好人。
楚然心想，我真像是一個怪物，不懂的愛，不會愛，無法成為一個人好人，卻也不願意做惡，只知道拼命的拼命的……活下去的怪物。
或許，我就是個怪物吧！
他心想。
不懂得愛，也無法察覺分辨他人愛意、善意的人，到底還算不算是人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