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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我確定。”
“那麽,你和他的更生,將再度開始。”
——
明智吾郎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得到再度睜開雙眼的機會。他本以為自己能夠得到永遠的安眠了,不必再去籌謀些許,憎惡些許,而他此時此刻卻又睜開雙眼,滿腹疑惑地看著身上穿著的囚服,險些以為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招供了而後被送進了監獄。
當然,等他走到牢房邊上,看見坐在這克萊因藍色房間中央,正用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看著這邊的老人,以及隔壁牢房的雨宮蓮的時候,明智吾郎就意識到這並不是尋常該發生的事件。倒是跟雨宮蓮有些關系,於是他帶著點兒懷疑和警惕,瞥向了雨宮蓮。
雨宮蓮沖著他搖了搖頭,面色倒是無辜的很,看上去像是完全不知情一樣。
與此同時位於房間正中央的老人也開口了:“哦?沒想到這一次……天鵝絨房間居然會迎來兩位客人,我名伊戈爾,就讓我看看你們一同努力更生過後的結局吧,是否能夠挽救這個世界的命運呢……”
“更生是什麽意思?”明智吾郎抓住了牢房的欄桿,緊緊地盯著伊戈爾。盡管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可是他隱約察覺到,這一切或許跟他們二人的經歷有所關聯。既然如此……為何先前的自己並沒有來過這裏?
“等到經歷過,你便自然會理解的。哦……或許你要跟另一名囚犯一同行動了,外來的客人,這個世界上的你仍舊存在。協助他的更生,同樣也有利於你的更生。”名為伊戈爾的老人仍舊是一副看上去高深莫測的感覺,倒是讓明智吾郎覺得有些不適。他無法說出到底有哪些地方不太對勁,但看向一旁的雨宮蓮,他一言不發的樣子……
“雨宮蓮,你也是擁有之前的記憶的吧。”明智吾郎微微瞇了瞇眼睛,而雨宮蓮則是點了點頭,表示一切都和明智吾郎說的一樣。
“是的,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來到這裏。”雨宮蓮面上仍然是一副無辜的,像是一無所知的樣子,但就沖他出現在這兒,看見自己也一點兒疑惑都沒有的樣子,明智吾郎只能認為雨宮蓮有些事情在瞞著自己。盡管如此,現在未知的情況下,他卻要承認,自己最能夠信任的對象便是雨宮蓮了。
“你說的一同行動,又是要怎樣做。”他沒有再和雨宮蓮對話,而是看向了伊戈爾。
“你無法真正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因為與另一個你同時存在會產生悖論。但你可以和他一同行動,也便是意識體跟隨另一名囚犯一同行動。”
伊戈爾說出口的話語像是通知,明智吾郎也知曉自己沒有能夠拒絕的餘地,甚至連交易也算不上——他總不能一直被關在這一狹窄的空間當中,他一定是要出去,是要解決當下的情況的,總不能再一無所知地被他人所操控。
明智吾郎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眼前卻天旋地轉——他從天鵝絨房間當中脫離了出來,而眼前再度清明起來的時候,明智吾郎發現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實際上是一條陌生的街道。他心中對於跟隨雨宮蓮一同行動有些猜測,但當他發現自己什麽也做不了的時候,也難免有些牙癢癢。
這種無法操控自己的感覺……也實在是太讓人厭惡了。所以他毫不客氣地就開口了。是的,現在的明智吾郎可以和雨宮蓮對話,就像是寄宿在他身上的鬼魂一樣,明智吾郎並不喜歡這個身份,但他得承認,如果是雨宮蓮的話,他的接受程度會意外地高不少——再怎麽說,也都見證過真面目了。
“我說,這種情況要持續到什麽時候為止。”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脫離了,現在想來真正死去都要比這種無能為力的情況好上不少吧。
“嗯……大概要等到故事即將走到終局的時候吧。”雨宮蓮卻是如此回答他的,明智吾郎發誓,自己這一刻真是討厭極了這些說話說不清楚的家夥。
“所以我接下來都只能用這種狀態來行動了?”意識空間裏的明智吾郎閉了閉眼,一想到之後會遇到的事,就忍不住有些煩躁,更何況他還什麽都做不了。
“是的,但是這樣一來明智什麽都不用做,只用看著我行動就可以了,這不好嗎?”偏偏雨宮蓮還這樣認真地詢問了,讓明智吾郎無端生出了幾分挫敗感。好吧,他得承認問雨宮蓮這個問題,是他有些愚蠢了。
“這當然不好,無能為力的感覺,有一次便足夠了。”最後他的聲音也只是變得惡狠狠的,畢竟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最多操控意識體翻個身,還沒法子離開雨宮蓮的身體。
好吧……好吧,這實在也是太討厭了一點。明智吾郎本來以為,會讓自己猶如鬼魂一樣出現在雨宮蓮的身邊,卻像是作弄他一樣,讓他寄宿到雨宮蓮的身體中,看著他行動。好吧,不過這樣一來,他倒是可以隨意說些話了,反正也沒人能夠聽見昔日的偵探王子私底下其實會這樣說話。這樣一來,明智吾郎倒是放松了一些。
“所以明智很討厭這種狀況啊……可惜我也沒什麽辦法,我無法讓明智操控我的身體,大概是伊戈爾的手筆。”雨宮蓮繼續在老家的道路上行走著,而他認真回答的樣子反倒是讓明智更加挫敗,還有些想笑。
“誰要操控你的身體啊,”畢竟最討厭雨宮蓮的時候,他可是把雨宮蓮當做閣樓垃圾的,盡管後面他也承認了雨宮蓮的確是他的勁敵,“算了,眼下的情況也只能等之後再解決了。說起來,伊戈爾究竟是誰?”
“是發明異世界導航app的。”這一次雨宮蓮倒是回答的很快。他知道有些事情提早透露給明智吾郎比較好,這樣才不至於之後明智吾郎一步步靠自己推測出來的時候,又一次陷入絕望的境地中。只是他也不好將所有事全部跟明智吾郎說清。
明智吾郎楞了楞,很快便理解到雨宮蓮話語當中的意思——在面對丸喜創造的世界的時候,雨宮蓮曾陳述了打敗聖杯的事情,他也因此而斷定那家夥絕對不是什麽好人,不然怎麽會如此惡趣味的讓自己的意識體只能坐壁旁觀。
說完這句話過後,二人有著短暫的沈默,這時候明智也註意到不遠處女人的求助聲了。他不打算提醒雨宮蓮,畢竟他並不在意別人的事情,處處在意別人的家夥是雨宮蓮。而雨宮蓮很顯然也捕捉到了呼喊聲,於是迅速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等到接近了以後,明智吾郎不由得瞳孔驟縮——他認出來站在那兒的男人是他最痛恨的對象,也自然意識到這便是害雨宮蓮留下前科,轉學到秀盡,讓一切故事就此開始的男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忍住怒火,才沒有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痛罵上幾句。他只是目睹著雨宮蓮沖上去,而後被警車拉走,兜兜轉轉間,來到了四軒茶屋。
“……你從一開始就不是個老實本分的家夥啊。”最後明智吾郎只是這樣說道,像是在感嘆,又像是在嘲諷。他看著雨宮蓮駕輕就熟一般地打開了盧布朗的門,走進去,和老板打招呼。
……哼,不過老實本分的家夥也不可能再組建起怪盜團來,而後公然反對那些不義之事吧。
“如果一直堅持老實本分,而忽略那些發生在周遭的不幸之事,我絕對會後悔的。”明智吾郎似乎能夠看見雨宮蓮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笑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雨宮蓮曾經在那一刻看向自己的目光,同樣也是帶著幾分急迫和憐憫的,卻不知為何有了幾分惡心。
雨宮蓮當然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明智吾郎大概會產生幾分反感的情緒,但他想要說出來,因為他希望明智吾郎能夠更了解自己一些——雖然平日裏沈默寡言,但是在此時此刻,在這種情況下,他可以再多說上一些,畢竟這是只屬於他們二人的空間。
說出這種話的同時,或許自己也在期望著,明智吾郎能夠改變他的某些想法吧。如此想著,雨宮蓮卻也清楚,光只是說上兩句,明智吾郎是不會承認,不會改變的。
但他並沒有接下去說,只是坦誠地告訴了明智吾郎:“所以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故事都將再進行一次。”
“所以你並不打算改變,只打算讓這一切按部就班的發生?”明智吾郎還以為既然一切都重新開始了,雨宮蓮會想辦法去挽回些什麽呢,比如說同伴父親的死亡。他對此並沒有幾分愧疚的感覺,畢竟對方在他看來算不上什麽好人,即使是好人,明智吾郎也不會心慈手軟的。
“沒有這個必要。”雨宮蓮只是以如此短促的句子作為這個問題的答案。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已經把灰塵滿滿的閣樓打掃幹凈了。明智吾郎冷哼了一聲,看著雨宮蓮當真打算上床,而後老實本分地睡覺。
他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測,自己寄宿在雨宮蓮的身體當中,這意味著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自己都會看見,當然也包括一些他完全不想要留意的事情。明智吾郎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雨宮蓮的想法,畢竟說出來的時候,他恐怕會更加惱火吧。如此一來,便只能夠嘗試能否屏蔽意識了。
還沒等到有所行動,他先是註意到雨宮蓮打開了手機,而後看向了上面出現的app。明智吾郎楞了楞,他突然想起自己在那年,第一次看見這個app,也是第一次誤入宮殿之中,而後僥幸獲得了力量。一切的一切都是靠自己跌打滾爬而來的,卻並沒有任何的幫助,沒有任何人的指引。
也正因此,在知道獅童正義奪取了有關認知的研究時,本著接近他,而後讓他認可,最後勝過他的覆仇想法的明智吾郎,才會去找獅童正義,而後和他達成了交易。現在想來,卻也只覺得自己,有些太可笑了。
或許當初有了引導,會變得不一樣呢?他從前從未了解過改心的方式,盡管他也知道,改心過後再看見對方痛哭流涕,完全不會有解放了自己的舒暢感,只會是沈甸甸的惡心與壓抑。
只是……一切都只是不可能罷了。雨宮蓮可是在得到這個app的時候,有了更多的同伴,而他卻只能踽踽獨行,一無所有,鮮血淋漓。
不過再說這些都已經沒有用了。明智吾郎不吭聲,只是閉上了眼,自然而然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體隔離了開來,他倒也是松了口氣,如此一來,就不用擔心有些時候見到自己不情願看見的事情了。
雖然還沒等他享受清凈的環境多少時間,下一秒又是墮入夢境,來到了天鵝絨房間了。
這一次他並沒有主動開口,只是瞇了瞇眼,看著伊戈爾跟雨宮蓮說道他的更生即將正式開始,到了自己這裏只是短短地說了一句協助雨宮蓮進行更生。好吧,看樣子雨宮蓮才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頭等大敵,不然也不會這樣重視。
等到再度回到這片閣樓時,雨宮蓮已然陷入了沈眠,而明智吾郎卻睡不著。首先,他就不知道意識體到底該怎樣入眠——好吧,盡管就算失眠了也問題不大,從前他就經常失眠,倒也算是習慣了這一切。
只是看著雨宮蓮睡得這麽香,他倒也有些惱羞成怒了起來,想著,自己還有很多疑問的時候,這個閣樓垃圾居然就安心地,老實本分地睡著了,連給自己提問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還是很討厭他。明智吾郎這樣想到。他也閉上了眼,重新回到了一片清凈的空間,至於能不能夠入睡這種事情,他並沒有那麽在乎。他現在只想著,如果能快點度過這段時光,而後自己重新擁有自由的,可以掌握自己生命和道路的權力,該有多好。
雨宮蓮按部就班的起床,乘坐地鐵,來到了秀盡學院前方的街道上。因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眺望著街道,在一旁躲雨。
“是我的話,一定會帶上一把傘再出門的,以防萬一。”明智吾郎顯而易見的也有些心累,他可不想和這家夥在這裏幹等著。
“那樣老老實實去到學校的話,就會錯過故事的開始了。”雨宮蓮還在堅持著昨晚上他告訴明智吾郎的,自己什麽都不打算去改變的言論。明智吾郎也不打算針對這一點繼續下去,盡管他感覺到雨宮蓮有些未盡之言,但他下意識地不敢聽下去,總覺得那段話會讓他產生恍惚的情緒。
他只是在意識空間當中抱著胳膊,像是旁觀一樣,看著雨宮蓮和阪本龍司一起進入了城堡,而後被打暈,關進了牢房。
……沒想到在故事的最開始,會是這樣的發展,面對著這樣的狀況,堪稱是九死一生,倒是和自己剛開始覺醒時面對的情況沒什麽兩樣。
“餵,快醒醒,再不醒來,是想睡到直接被處刑嗎?”這樣一來,或許故事便會戛然而止,自己也能夠停止這討厭的,據說是“更生”的行為了。他倒也不再催促雨宮蓮醒來了,反倒是抱著幾分好奇和躍躍欲試,等待著宮殿的主人,那位國王的到來。
倒是阪本龍司大概是因為運動員既有的神經清醒了過來,而後選擇努力搖晃雨宮蓮,直到他醒過來。
“……切。”明智吾郎發表了自己小小的不滿,不過想想也知道剛剛那個草率的想法不可能成真,不然一開始雨宮蓮就不會活蹦亂跳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承認偶爾自己的想法的確是很幼稚。
“你醒來了?這應該就是你初次覺醒的地方吧,不然你恐怕也沒有辦法逃出去。沒想到鼎鼎有名的怪盜團團長,最初覺醒的地方卻是在一間牢房當中。”這間破舊的牢房倒是挺合適閣樓垃圾這個身份的。這樣想著,明智吾郎卻也沒完全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畢竟一直這樣下去同樣也是不利的。
……倒也並不是有幾分在擔心雨宮蓮的意思。他倒是巴不得雨宮蓮早點死,但萬一拖累到自己導致這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他可受不了。要是好不容易磨合過去的幾天重新再來,明智吾郎簡直會覺得是天塌了。
“好吧,我們來做個交易好了。我會為你提供額外的情報支援,畢竟戰鬥了那麽久,有些暗影的弱點我還是一清二楚的。而你要做的,同樣是為我提供情報。”明智吾郎很清楚,雨宮蓮或許也會知曉部分暗影的弱點,畢竟他此前已經戰勝過所有的宮殿一次。但有這樣的情報支援,想必對於雨宮蓮而言更加有利。
“那麽明智想要怎樣的情報呢?”在被鴨志田所率領的暗影抓住的時刻,雨宮蓮的頭低垂下來,像是奄奄一息的樣子,可他實際上正在和明智吾郎對話,還在和內心深處的自己對話。
“……大概還是會跟獅童正義有關吧。提起那個男人便讓人厭惡。嘖。”明智吾郎不爽地咂嘴。他知道雨宮蓮想必也清楚,這份交易對於雙方都有好處,但不多,因為明智吾郎同樣也了解獅童正義的大部分情況。但明智吾郎也提不出些別的什麽來了,老實說,除此以外,他卻都不抱有什麽執念,也沒什麽興趣,只除了能夠贏過雨宮蓮。
……如果能比怪盜團更收獲眾人的認可,那當然是極好的,只不過現下這種情況,他什麽也做不到罷了。
“好,我答應這份交易。”雨宮蓮點了點頭,實際上卻是在擡頭,而後完成了初次面具的覺醒過程,成功實現了從獄中脫逃而出的目的。
雨宮蓮帶著阪本龍司狂奔出去,沿著地下監獄的道路尋找逃出去的方法。路上經過的暗影也被不著痕跡地避開,畢竟現在的雨宮蓮剛剛覺醒,人格面具還不夠穩定。
明智吾郎也只是簡短地說上了幾句“跳過去,另一邊可以通行”“對面是出口”罷了,想必已經經歷過一次的雨宮蓮也知道這些,但他仍舊十分認真地在腦海裏給明智吾郎回了謝謝二字,雖然有些賭氣,但他嘴上不說,心裏頭其實還是挺受用的。至少這樣也挺好的。
哪怕他也會產生疑惑,難道這證明自己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了嗎?
雨宮蓮倒是沒想那麽多,他只覺得明智吾郎既然願意為自己提供情報支援,就證明這一次的故事能夠順利進行下去了,而明智吾郎願意幫助自己,他當然會感謝他。畢竟可是在不久之前,他們還能稱得上是敵人。
在逃跑的過程當中,雨宮蓮從監獄中解救出了被關押的摩爾加納。明智吾郎也知道摩爾加納就是一開始指點怪盜團的存在,而後摩爾加納帶著二人逃離的時候,難免和暗影對峙上了,摩爾加納吵吵嚷嚷地指點著雨宮蓮的戰鬥。
雨宮蓮點了點頭,神色還挺認真,像是真的要再走一遍“新手教程”的樣子。
明智吾郎也懶得搭理這件事,只是草草看了對面的暗影一眼,“嘖”了一聲:“是槍擊屬性的弱點……差點兒忘了,你這一次可沒帶槍進來。”
“就算帶進來了,也只是模型槍而已。”雨宮蓮用亞森簡單地消滅掉這幾只初級陰影,摩爾加納又在嚷嚷著沒想到他這樣的厲害,他只是簡單地應和了一聲,而後一如既往的不再說些什麽。
明智吾郎也沒再接話,只是按照他之前說好的那樣,依次報上了其他暗影的弱點所在。雖然他並不熟悉這個宮殿,可好歹在印象空間裏的時候,也遇到過這些暗影。
很快他們便從通風管道鉆了出去,來到了宮殿外,雨宮蓮和阪本龍司也終於成功抵達了學校。
“呼……不管怎樣都謝謝你啦,兄弟。”阪本龍司拍了拍雨宮蓮的肩膀,雨宮蓮輕輕點了點頭。
明智吾郎暗暗罵了一句笨蛋。但轉念一想,怪盜團的人其實全是一幫怪類,偏偏雨宮蓮還就喜歡跟這些人待在一起。
好吧,雨宮蓮怎麽還沒變成一個笨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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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我確定。”
“那麽,你和他的更生,將再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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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吾郎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得到再度睜開雙眼的機會。他本以為自己能夠得到永遠的安眠了,不必再去籌謀些許,憎惡些許,而他此時此刻卻又睜開雙眼,滿腹疑惑地看著身上穿著的囚服,險些以為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招供了而後被送進了監獄。
當然,等他走到牢房邊上,看見坐在這克萊因藍色房間中央,正用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看著這邊的老人,以及隔壁牢房的雨宮蓮的時候,明智吾郎就意識到這並不是尋常該發生的事件。倒是跟雨宮蓮有些關系,於是他帶著點兒懷疑和警惕,瞥向了雨宮蓮。
雨宮蓮沖著他搖了搖頭,面色倒是無辜的很,看上去像是完全不知情一樣。
與此同時位於房間正中央的老人也開口了:“哦?沒想到這一次……天鵝絨房間居然會迎來兩位客人,我名伊戈爾,就讓我看看你們一同努力更生過後的結局吧,是否能夠挽救這個世界的命運呢……”
“更生是什麽意思?”明智吾郎抓住了牢房的欄桿,緊緊地盯著伊戈爾。盡管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可是他隱約察覺到,這一切或許跟他們二人的經歷有所關聯。既然如此……為何先前的自己並沒有來過這裏?
“等到經歷過,你便自然會理解的。哦……或許你要跟另一名囚犯一同行動了,外來的客人,這個世界上的你仍舊存在。協助他的更生,同樣也有利於你的更生。”名為伊戈爾的老人仍舊是一副看上去高深莫測的感覺,倒是讓明智吾郎覺得有些不適。他無法說出到底有哪些地方不太對勁,但看向一旁的雨宮蓮,他一言不發的樣子……
“雨宮蓮,你也是擁有之前的記憶的吧。”明智吾郎微微瞇了瞇眼睛,而雨宮蓮則是點了點頭,表示一切都和明智吾郎說的一樣。
“是的,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來到這裏。”雨宮蓮面上仍然是一副無辜的,像是一無所知的樣子,但就沖他出現在這兒,看見自己也一點兒疑惑都沒有的樣子,明智吾郎只能認為雨宮蓮有些事情在瞞著自己。盡管如此,現在未知的情況下,他卻要承認,自己最能夠信任的對象便是雨宮蓮了。
“你說的一同行動,又是要怎樣做。”他沒有再和雨宮蓮對話,而是看向了伊戈爾。
“你無法真正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因為與另一個你同時存在會產生悖論。但你可以和他一同行動,也便是意識體跟隨另一名囚犯一同行動。”
伊戈爾說出口的話語像是通知,明智吾郎也知曉自己沒有能夠拒絕的餘地,甚至連交易也算不上——他總不能一直被關在這一狹窄的空間當中,他一定是要出去,是要解決當下的情況的,總不能再一無所知地被他人所操控。
明智吾郎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眼前卻天旋地轉——他從天鵝絨房間當中脫離了出來,而眼前再度清明起來的時候,明智吾郎發現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實際上是一條陌生的街道。他心中對於跟隨雨宮蓮一同行動有些猜測,但當他發現自己什麽也做不了的時候,也難免有些牙癢癢。
這種無法操控自己的感覺……也實在是太讓人厭惡了。所以他毫不客氣地就開口了。是的,現在的明智吾郎可以和雨宮蓮對話,就像是寄宿在他身上的鬼魂一樣,明智吾郎並不喜歡這個身份,但他得承認,如果是雨宮蓮的話,他的接受程度會意外地高不少——再怎麽說,也都見證過真面目了。
“我說,這種情況要持續到什麽時候為止。”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脫離了,現在想來真正死去都要比這種無能為力的情況好上不少吧。
“嗯……大概要等到故事即將走到終局的時候吧。”雨宮蓮卻是如此回答他的,明智吾郎發誓,自己這一刻真是討厭極了這些說話說不清楚的家夥。
“所以我接下來都只能用這種狀態來行動了?”意識空間裏的明智吾郎閉了閉眼,一想到之後會遇到的事,就忍不住有些煩躁,更何況他還什麽都做不了。
“是的,但是這樣一來明智什麽都不用做,只用看著我行動就可以了,這不好嗎?”偏偏雨宮蓮還這樣認真地詢問了,讓明智吾郎無端生出了幾分挫敗感。好吧,他得承認問雨宮蓮這個問題,是他有些愚蠢了。
“這當然不好,無能為力的感覺,有一次便足夠了。”最後他的聲音也只是變得惡狠狠的,畢竟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最多操控意識體翻個身,還沒法子離開雨宮蓮的身體。
好吧……好吧,這實在也是太討厭了一點。明智吾郎本來以為,會讓自己猶如鬼魂一樣出現在雨宮蓮的身邊,卻像是作弄他一樣,讓他寄宿到雨宮蓮的身體中,看著他行動。好吧,不過這樣一來,他倒是可以隨意說些話了,反正也沒人能夠聽見昔日的偵探王子私底下其實會這樣說話。這樣一來,明智吾郎倒是放松了一些。
“所以明智很討厭這種狀況啊……可惜我也沒什麽辦法,我無法讓明智操控我的身體,大概是伊戈爾的手筆。”雨宮蓮繼續在老家的道路上行走著,而他認真回答的樣子反倒是讓明智更加挫敗,還有些想笑。
“誰要操控你的身體啊,”畢竟最討厭雨宮蓮的時候,他可是把雨宮蓮當做閣樓垃圾的,盡管後面他也承認了雨宮蓮的確是他的勁敵,“算了,眼下的情況也只能等之後再解決了。說起來,伊戈爾究竟是誰?”
“是發明異世界導航app的。”這一次雨宮蓮倒是回答的很快。他知道有些事情提早透露給明智吾郎比較好,這樣才不至於之後明智吾郎一步步靠自己推測出來的時候,又一次陷入絕望的境地中。只是他也不好將所有事全部跟明智吾郎說清。
明智吾郎楞了楞,很快便理解到雨宮蓮話語當中的意思——在面對丸喜創造的世界的時候,雨宮蓮曾陳述了打敗聖杯的事情,他也因此而斷定那家夥絕對不是什麽好人,不然怎麽會如此惡趣味的讓自己的意識體只能坐壁旁觀。
說完這句話過後,二人有著短暫的沈默,這時候明智也註意到不遠處女人的求助聲了。他不打算提醒雨宮蓮,畢竟他並不在意別人的事情,處處在意別人的家夥是雨宮蓮。而雨宮蓮很顯然也捕捉到了呼喊聲,於是迅速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等到接近了以後,明智吾郎不由得瞳孔驟縮——他認出來站在那兒的男人是他最痛恨的對象,也自然意識到這便是害雨宮蓮留下前科,轉學到秀盡,讓一切故事就此開始的男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忍住怒火,才沒有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痛罵上幾句。他只是目睹著雨宮蓮沖上去,而後被警車拉走,兜兜轉轉間,來到了四軒茶屋。
“……你從一開始就不是個老實本分的家夥啊。”最後明智吾郎只是這樣說道,像是在感嘆,又像是在嘲諷。他看著雨宮蓮駕輕就熟一般地打開了盧布朗的門,走進去,和老板打招呼。
……哼,不過老實本分的家夥也不可能再組建起怪盜團來,而後公然反對那些不義之事吧。
“如果一直堅持老實本分,而忽略那些發生在周遭的不幸之事,我絕對會後悔的。”明智吾郎似乎能夠看見雨宮蓮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笑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雨宮蓮曾經在那一刻看向自己的目光,同樣也是帶著幾分急迫和憐憫的,卻不知為何有了幾分惡心。
雨宮蓮當然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明智吾郎大概會產生幾分反感的情緒,但他想要說出來,因為他希望明智吾郎能夠更了解自己一些——雖然平日裏沈默寡言,但是在此時此刻,在這種情況下,他可以再多說上一些,畢竟這是只屬於他們二人的空間。
說出這種話的同時,或許自己也在期望著,明智吾郎能夠改變他的某些想法吧。如此想著,雨宮蓮卻也清楚,光只是說上兩句,明智吾郎是不會承認,不會改變的。
但他並沒有接下去說,只是坦誠地告訴了明智吾郎:“所以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故事都將再進行一次。”
“所以你並不打算改變,只打算讓這一切按部就班的發生?”明智吾郎還以為既然一切都重新開始了,雨宮蓮會想辦法去挽回些什麽呢,比如說同伴父親的死亡。他對此並沒有幾分愧疚的感覺,畢竟對方在他看來算不上什麽好人,即使是好人,明智吾郎也不會心慈手軟的。
“沒有這個必要。”雨宮蓮只是以如此短促的句子作為這個問題的答案。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已經把灰塵滿滿的閣樓打掃幹凈了。明智吾郎冷哼了一聲,看著雨宮蓮當真打算上床,而後老實本分地睡覺。
他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測,自己寄宿在雨宮蓮的身體當中,這意味著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自己都會看見,當然也包括一些他完全不想要留意的事情。明智吾郎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雨宮蓮的想法,畢竟說出來的時候,他恐怕會更加惱火吧。如此一來,便只能夠嘗試能否屏蔽意識了。
還沒等到有所行動,他先是註意到雨宮蓮打開了手機,而後看向了上面出現的app。明智吾郎楞了楞,他突然想起自己在那年,第一次看見這個app,也是第一次誤入宮殿之中,而後僥幸獲得了力量。一切的一切都是靠自己跌打滾爬而來的,卻並沒有任何的幫助,沒有任何人的指引。
也正因此,在知道獅童正義奪取了有關認知的研究時,本著接近他,而後讓他認可,最後勝過他的覆仇想法的明智吾郎,才會去找獅童正義,而後和他達成了交易。現在想來,卻也只覺得自己,有些太可笑了。
或許當初有了引導,會變得不一樣呢?他從前從未了解過改心的方式,盡管他也知道,改心過後再看見對方痛哭流涕,完全不會有解放了自己的舒暢感,只會是沈甸甸的惡心與壓抑。
只是……一切都只是不可能罷了。雨宮蓮可是在得到這個app的時候,有了更多的同伴,而他卻只能踽踽獨行,一無所有,鮮血淋漓。
不過再說這些都已經沒有用了。明智吾郎不吭聲,只是閉上了眼,自然而然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體隔離了開來,他倒也是松了口氣,如此一來,就不用擔心有些時候見到自己不情願看見的事情了。
雖然還沒等他享受清凈的環境多少時間,下一秒又是墮入夢境,來到了天鵝絨房間了。
這一次他並沒有主動開口,只是瞇了瞇眼,看著伊戈爾跟雨宮蓮說道他的更生即將正式開始,到了自己這裏只是短短地說了一句協助雨宮蓮進行更生。好吧,看樣子雨宮蓮才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頭等大敵,不然也不會這樣重視。
等到再度回到這片閣樓時,雨宮蓮已然陷入了沈眠,而明智吾郎卻睡不著。首先,他就不知道意識體到底該怎樣入眠——好吧,盡管就算失眠了也問題不大,從前他就經常失眠,倒也算是習慣了這一切。
只是看著雨宮蓮睡得這麽香,他倒也有些惱羞成怒了起來,想著,自己還有很多疑問的時候,這個閣樓垃圾居然就安心地,老實本分地睡著了,連給自己提問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還是很討厭他。明智吾郎這樣想到。他也閉上了眼,重新回到了一片清凈的空間,至於能不能夠入睡這種事情,他並沒有那麽在乎。他現在只想著,如果能快點度過這段時光,而後自己重新擁有自由的,可以掌握自己生命和道路的權力,該有多好。
雨宮蓮按部就班的起床,乘坐地鐵,來到了秀盡學院前方的街道上。因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眺望著街道,在一旁躲雨。
“是我的話,一定會帶上一把傘再出門的,以防萬一。”明智吾郎顯而易見的也有些心累,他可不想和這家夥在這裏幹等著。
“那樣老老實實去到學校的話,就會錯過故事的開始了。”雨宮蓮還在堅持著昨晚上他告訴明智吾郎的,自己什麽都不打算去改變的言論。明智吾郎也不打算針對這一點繼續下去,盡管他感覺到雨宮蓮有些未盡之言,但他下意識地不敢聽下去,總覺得那段話會讓他產生恍惚的情緒。
他只是在意識空間當中抱著胳膊,像是旁觀一樣,看著雨宮蓮和阪本龍司一起進入了城堡,而後被打暈,關進了牢房。
……沒想到在故事的最開始,會是這樣的發展,面對著這樣的狀況,堪稱是九死一生,倒是和自己剛開始覺醒時面對的情況沒什麽兩樣。
“餵,快醒醒,再不醒來,是想睡到直接被處刑嗎?”這樣一來,或許故事便會戛然而止,自己也能夠停止這討厭的,據說是“更生”的行為了。他倒也不再催促雨宮蓮醒來了,反倒是抱著幾分好奇和躍躍欲試,等待著宮殿的主人,那位國王的到來。
倒是阪本龍司大概是因為運動員既有的神經清醒了過來,而後選擇努力搖晃雨宮蓮,直到他醒過來。
“……切。”明智吾郎發表了自己小小的不滿,不過想想也知道剛剛那個草率的想法不可能成真,不然一開始雨宮蓮就不會活蹦亂跳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承認偶爾自己的想法的確是很幼稚。
“你醒來了?這應該就是你初次覺醒的地方吧,不然你恐怕也沒有辦法逃出去。沒想到鼎鼎有名的怪盜團團長,最初覺醒的地方卻是在一間牢房當中。”這間破舊的牢房倒是挺合適閣樓垃圾這個身份的。這樣想著,明智吾郎卻也沒完全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畢竟一直這樣下去同樣也是不利的。
……倒也並不是有幾分在擔心雨宮蓮的意思。他倒是巴不得雨宮蓮早點死,但萬一拖累到自己導致這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他可受不了。要是好不容易磨合過去的幾天重新再來,明智吾郎簡直會覺得是天塌了。
“好吧,我們來做個交易好了。我會為你提供額外的情報支援,畢竟戰鬥了那麽久,有些暗影的弱點我還是一清二楚的。而你要做的,同樣是為我提供情報。”明智吾郎很清楚,雨宮蓮或許也會知曉部分暗影的弱點,畢竟他此前已經戰勝過所有的宮殿一次。但有這樣的情報支援,想必對於雨宮蓮而言更加有利。
“那麽明智想要怎樣的情報呢?”在被鴨志田所率領的暗影抓住的時刻,雨宮蓮的頭低垂下來,像是奄奄一息的樣子,可他實際上正在和明智吾郎對話,還在和內心深處的自己對話。
“……大概還是會跟獅童正義有關吧。提起那個男人便讓人厭惡。嘖。”明智吾郎不爽地咂嘴。他知道雨宮蓮想必也清楚,這份交易對於雙方都有好處,但不多,因為明智吾郎同樣也了解獅童正義的大部分情況。但明智吾郎也提不出些別的什麽來了,老實說,除此以外,他卻都不抱有什麽執念,也沒什麽興趣,只除了能夠贏過雨宮蓮。
……如果能比怪盜團更收獲眾人的認可,那當然是極好的,只不過現下這種情況,他什麽也做不到罷了。
“好,我答應這份交易。”雨宮蓮點了點頭,實際上卻是在擡頭,而後完成了初次面具的覺醒過程,成功實現了從獄中脫逃而出的目的。
雨宮蓮帶著阪本龍司狂奔出去,沿著地下監獄的道路尋找逃出去的方法。路上經過的暗影也被不著痕跡地避開,畢竟現在的雨宮蓮剛剛覺醒,人格面具還不夠穩定。
明智吾郎也只是簡短地說上了幾句“跳過去,另一邊可以通行”“對面是出口”罷了,想必已經經歷過一次的雨宮蓮也知道這些,但他仍舊十分認真地在腦海裏給明智吾郎回了謝謝二字,雖然有些賭氣,但他嘴上不說,心裏頭其實還是挺受用的。至少這樣也挺好的。
哪怕他也會產生疑惑,難道這證明自己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了嗎?
雨宮蓮倒是沒想那麽多,他只覺得明智吾郎既然願意為自己提供情報支援,就證明這一次的故事能夠順利進行下去了,而明智吾郎願意幫助自己,他當然會感謝他。畢竟可是在不久之前,他們還能稱得上是敵人。
在逃跑的過程當中,雨宮蓮從監獄中解救出了被關押的摩爾加納。明智吾郎也知道摩爾加納就是一開始指點怪盜團的存在,而後摩爾加納帶著二人逃離的時候,難免和暗影對峙上了,摩爾加納吵吵嚷嚷地指點著雨宮蓮的戰鬥。
雨宮蓮點了點頭,神色還挺認真,像是真的要再走一遍“新手教程”的樣子。
明智吾郎也懶得搭理這件事,只是草草看了對面的暗影一眼,“嘖”了一聲:“是槍擊屬性的弱點……差點兒忘了,你這一次可沒帶槍進來。”
“就算帶進來了,也只是模型槍而已。”雨宮蓮用亞森簡單地消滅掉這幾只初級陰影,摩爾加納又在嚷嚷著沒想到他這樣的厲害,他只是簡單地應和了一聲,而後一如既往的不再說些什麽。
明智吾郎也沒再接話,只是按照他之前說好的那樣,依次報上了其他暗影的弱點所在。雖然他並不熟悉這個宮殿,可好歹在印象空間裏的時候,也遇到過這些暗影。
很快他們便從通風管道鉆了出去,來到了宮殿外,雨宮蓮和阪本龍司也終於成功抵達了學校。
“呼……不管怎樣都謝謝你啦,兄弟。”阪本龍司拍了拍雨宮蓮的肩膀,雨宮蓮輕輕點了點頭。
明智吾郎暗暗罵了一句笨蛋。但轉念一想,怪盜團的人其實全是一幫怪類,偏偏雨宮蓮還就喜歡跟這些人待在一起。
好吧,雨宮蓮怎麽還沒變成一個笨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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