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持星閣14 橘貓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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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持星閣14 橘貓解夢
古別睜眼所見的第一幅畫面，是山岐手中如同星海凝聚般的解卦場景。
畫面轉了又轉，最終落在一個人影身上。
古別無需多觀察就有所感觸。
“他”正在找他的引導者。
崩壞動蕩的大陣被安撫，腳下的大地即將步入正軌，休養生息。
山岐在做出帶山春走這個決定時，一個沖動的，又具有可行性的計劃立刻成型。
像是為此構思了成千上萬遍一般。
即便如此亂世之中，楚家人也是有“根”的。
他們的祖宅始終屹立在北方，多年來風雨從不曾倒塌曲折過。
所以山岐找到楚家的時候，是有人接待他的。
他目標明確，所以也直言不諱。
就是要為楚家建一個墳冢大陣，要用數不清的天靈地寶搭一個不知作用幾何的陣。
但是楚家需要這個理由。
國家初生，此前的動亂耗費掉這個民族太多的力氣。
楚家需要一個渠道來將錢“花出去”。
所以楚家放出話去，要包山建墳冢。
地皮在那個年代算不上貴，但是楚家出了不亞於如今市區房價的錢，一口氣租下了京城附近連接的幾座山頭，並且簽了百年協議。
如今地皮租出去了，不論用途，最高也只能租七十年。
更遑論楚家當年四處走訪拍賣，積攢了無數天靈地寶。
當年的楚家經過如此一遭，幾乎要散盡家財。
古別看著山岐同樣在持星秘境忙碌，往年裏經常發呆的天才師兄忽然開朗了起來，身上漸漸有了另一位師兄的影子。
溫和可親，和所有人都能聊上幾句。
此次動亂不止外界受難，持星弟子有一個算一個都出了力氣，有不知多少人都留在了外面，再也不見。
回閣後一次統查，持星上千弟子少了半數。
山春也在這半數之內，留給眾人的只有悲傷，沒有人懷疑過有人失蹤了。
山岐在持星周轉忙碌後，總是會下山。
他步調匆匆，從高山之上一路向下，走過多少山路後，推開的總是那一扇門。
距離京城有些距離，山岐找到一個被遺棄的屋子。
山春就被他“囚禁”在其中。
其實不止有陣法能起幻境。
真正能讓一個人長眠不醒的，還有占蔔之術的“解卦”。
占蔔之人能靠一道卦象為你落一套完整無暇的幻境。
周遭都是與你有關的一切，親近的苦惱的，都來源於你自己。
山春睡在這樣的夢裏，一直到楚家按照山岐的意思準備好了墳冢大陣。
封陣那日天氣晴朗，楚家一眾人侯在山下，看著這位“道士”先生折了一支柳樹枝條來。
而後平地起陣，生生將他們租來的山頭全部囊括了進去。
至此，古別的意識被剝離出來，逐漸遠離了山岐。
然而他也只能被束縛在柳樹枝條附近，感受著近乎讓人心口慌張的蒼白。
這裏只分白天黑夜，剩餘的一切都是未知。
只有蒼白是真實的。
古別看著每到月圓就會叼著一只柳樹條來到這裏安靜蹲坐一夜的橘貓。
看著某一次，橘貓被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席卷離開，從此再沒有回來。
日月一如既往的單調，這單調的蒼白古別仿佛只看了一瞬間，又像是看了幾十年。
然後在平凡的一日，身後光影乍現。
迸發出來籠罩住古別的一切視野。
有人帶著色彩，言笑間沖破了一切蒼白。
*
待到古別醒來，其餘三人都較他更早一些蘇醒。
他們還站在純白的環境裏，周圍只有他們四人的顏色。
大家都靜悄悄的不說話。
各自有各自的感觸。
古別醒來仿佛一滴水入死湖，終於激起了千層浪。
距離他最近的古庭伸手過來，將他拽了起來。
“感覺還好嗎？”
古別只覺得頭腦有些發昏，聞言下意識點了點頭。
周圍依舊一切空白，古庭蹲坐在他面前，打量著他的神色。
另外兩人分別站在他們兩側，像是在警戒。
“我還可以。我們現在在哪兒？”
古庭眉頭一皺，有些苦悶：“我們應該是在山春師兄的封印陣法裏，但是師兄不見了。”
古別正要開口，一陣清風施施然自他們身後吹過。
那股風仿佛有靈性一般，輕飄飄一道從幾人身側吹拂而過，只留下一點觸覺。
幾人視線紛紛被清風吸引，四人或站或坐看著清風從右到左，一口氣吹拂過，將沈重的白色消融開，宛如墨入池水般撒開。
當年隨手插地的一條柳樹枝椏，在空白的幻境裏迅速生長著。
橘貓團在樹邊，發出呼嚕呼嚕地聲音。
樹木高立，枝條歪歪扭扭，斜斜飄逸出來化作自然而然的藤椅。
一個面容蒼白的人躺在其間，枕柳夢山河。
他的面容也及其蒼白，即便是躺在整片蒼白之中也不顯遜色。
像是冰冷的玉，只有漆黑如墨的眉眼，和一瓣桃粉的唇。
他的發絲從藤椅之間穿插落下，滯留在原地，像一幅精美絕倫的畫。
然後風一吹，將畫輕輕吹散，也吹醒了這位沈睡多年的美人。
山春緩緩張開了眼。
他下意識從藤椅上起身，半倚在粗壯的枝條上，沖著四人遠遠看來。
就見面前站著四個仿佛看呆了眼的傻孩子。
寄存在橘貓體內多年來看到的記憶終於實實在在回籠，眼看著即將能夠再次出世，山春還是沒忍住，輕聲笑了起來。
“光站著幹嘛？都睡傻了？”
還是古別率先回神，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回，慢吞吞湊過去。
“山春師兄？”
山春身形飄逸，從樹枝上輕飄飄落下來。
“是我，麻煩你們來救我。”他笑起來明眸皓齒，身後長發輕飄飄垂落在地，還有些許輕飄飄掛在樹枝上，遠遠勾來，像是一道桂冠。
古別好奇的上看下看，山春也好脾氣的任由他看。
“師兄你睡了很久嗎？”
春柳想了想，輕輕笑道：“是很久，自從我被他帶出寧城天坑之後，就一直在睡覺了。”
那真是睡了很多很多年了。
古別有些心疼的皺皺眉。
這麽多年沒有動的機會，師兄一定很脆弱了。
尤其是山春笑起來，蒼白的面容和無甚血色的唇，都足以讓人心疼。
但是這樣一個美人的樣貌，也只有古別一人能有心情欣賞。
因為除卻他只顧著看美人，其餘三人都不約而同感受到了來自陣法的威壓。
楚秦遇和江此寧不知曉，但古庭可清楚。
這是他們所在的陣法失去效用，即將崩壞的標識。
古庭簡直要氣急。
持星弟子立陣，不說絕對安穩，但也不會是眼下這般，想要封印之人一旦蘇醒就徹底崩壞，抱著能拖一個下水就拖一個下水的架勢。
更何況這是山岐故意為之。
陣法的崩壞速度難以想象之迅速。
古庭伸手便是兩道符箓呼在楚秦遇和江此寧心口，推著兩人向外的時候還不忘了大喊：“古別帶著師兄快出來！”
古別一早盯上了樹下的橘貓，順手一撈後朝著山春伸出手：“師兄我們快走。”
他並不急切。
因為他知道他能抗的下陣法崩壞帶來的反擊。
但是山春比他還要不慌不忙。
對著古別伸出的手，山春朝他歉意的笑了笑，擡起手遮著下半張臉慢吞吞咳嗽了幾聲。
古庭急切地聲音從遠處傳來。
“陣口已經開始坍塌了！我能撐五分鐘你們快出來！”
冷白顏色的光薄薄一層如空氣般充盈進來，將整個內部囊括其中。
古別正要告訴他無妨，面前的人卻輕飄飄擺了擺手。
帶著決然崩壞氣勢的那股力量連反擊過程都沒有，就被山春一個舉動順手拆掉了。
蒼白開始消散，將山間的寒冷空氣一股勁鉆進來。
山春看著久違的陽光，心中空缺了多少年的遺憾終於被填滿了一點。
他看著有些怔楞在原地的古別，有點惡趣味的開口了。
“你抱著的這只貓很倒黴，早幾年被山岐操縱著過來監視我，後來又被我篡奪走山南水北四處轉。”
“不多幾年的日子被我們倆搗亂，過的亂七八糟，不知道還剩幾年活。你抱了可就要你養了。”
古別一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
他想說他眼看著山岐起陣封印了你，可每月十五從來不停的橘貓，也許是那人想來與你過個團圓的。
他又想說，橘貓當然要養，這麽些年也辛苦它了。
但是話到嘴邊，又想起身後還沒走近的那人。
磕磕絆絆憋了好久，倒是都沒能說出口。
山春見他乖悄悄吃癟，心情大好。
他擡起手任由陽光從自己指尖流過，落在眼睛，臉上。
趁著其餘三人遠遠往這邊走，山春聲音輕飄飄道：“我也不知道你看到的是有關哪裏的回憶。”
“早些年我第一次上山，我的先生給我提名春。”
“他說春字消融過往，又要我接納來日的鮮活。”
古別一楞。
山春笑了起來，到現在為止才像是真的從這場跨越幾十年之久的囚禁中活了過來。
至此，山岐留在他身上的陣法徹底消散，蒼白就此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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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轉了又轉，最終落在一個人影身上。
古別無需多觀察就有所感觸。
“他”正在找他的引導者。
崩壞動蕩的大陣被安撫，腳下的大地即將步入正軌，休養生息。
山岐在做出帶山春走這個決定時，一個沖動的，又具有可行性的計劃立刻成型。
像是為此構思了成千上萬遍一般。
即便如此亂世之中，楚家人也是有“根”的。
他們的祖宅始終屹立在北方，多年來風雨從不曾倒塌曲折過。
所以山岐找到楚家的時候，是有人接待他的。
他目標明確，所以也直言不諱。
就是要為楚家建一個墳冢大陣，要用數不清的天靈地寶搭一個不知作用幾何的陣。
但是楚家需要這個理由。
國家初生，此前的動亂耗費掉這個民族太多的力氣。
楚家需要一個渠道來將錢“花出去”。
所以楚家放出話去，要包山建墳冢。
地皮在那個年代算不上貴，但是楚家出了不亞於如今市區房價的錢，一口氣租下了京城附近連接的幾座山頭，並且簽了百年協議。
如今地皮租出去了，不論用途，最高也只能租七十年。
更遑論楚家當年四處走訪拍賣，積攢了無數天靈地寶。
當年的楚家經過如此一遭，幾乎要散盡家財。
古別看著山岐同樣在持星秘境忙碌，往年裏經常發呆的天才師兄忽然開朗了起來，身上漸漸有了另一位師兄的影子。
溫和可親，和所有人都能聊上幾句。
此次動亂不止外界受難，持星弟子有一個算一個都出了力氣，有不知多少人都留在了外面，再也不見。
回閣後一次統查，持星上千弟子少了半數。
山春也在這半數之內，留給眾人的只有悲傷，沒有人懷疑過有人失蹤了。
山岐在持星周轉忙碌後，總是會下山。
他步調匆匆，從高山之上一路向下，走過多少山路後，推開的總是那一扇門。
距離京城有些距離，山岐找到一個被遺棄的屋子。
山春就被他“囚禁”在其中。
其實不止有陣法能起幻境。
真正能讓一個人長眠不醒的，還有占蔔之術的“解卦”。
占蔔之人能靠一道卦象為你落一套完整無暇的幻境。
周遭都是與你有關的一切，親近的苦惱的，都來源於你自己。
山春睡在這樣的夢裏，一直到楚家按照山岐的意思準備好了墳冢大陣。
封陣那日天氣晴朗，楚家一眾人侯在山下，看著這位“道士”先生折了一支柳樹枝條來。
而後平地起陣，生生將他們租來的山頭全部囊括了進去。
至此，古別的意識被剝離出來，逐漸遠離了山岐。
然而他也只能被束縛在柳樹枝條附近，感受著近乎讓人心口慌張的蒼白。
這裏只分白天黑夜，剩餘的一切都是未知。
只有蒼白是真實的。
古別看著每到月圓就會叼著一只柳樹條來到這裏安靜蹲坐一夜的橘貓。
看著某一次，橘貓被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席卷離開，從此再沒有回來。
日月一如既往的單調，這單調的蒼白古別仿佛只看了一瞬間，又像是看了幾十年。
然後在平凡的一日，身後光影乍現。
迸發出來籠罩住古別的一切視野。
有人帶著色彩，言笑間沖破了一切蒼白。
*
待到古別醒來，其餘三人都較他更早一些蘇醒。
他們還站在純白的環境裏，周圍只有他們四人的顏色。
大家都靜悄悄的不說話。
各自有各自的感觸。
古別醒來仿佛一滴水入死湖，終於激起了千層浪。
距離他最近的古庭伸手過來，將他拽了起來。
“感覺還好嗎？”
古別只覺得頭腦有些發昏，聞言下意識點了點頭。
周圍依舊一切空白，古庭蹲坐在他面前，打量著他的神色。
另外兩人分別站在他們兩側，像是在警戒。
“我還可以。我們現在在哪兒？”
古庭眉頭一皺，有些苦悶：“我們應該是在山春師兄的封印陣法裏，但是師兄不見了。”
古別正要開口，一陣清風施施然自他們身後吹過。
那股風仿佛有靈性一般，輕飄飄一道從幾人身側吹拂而過，只留下一點觸覺。
幾人視線紛紛被清風吸引，四人或站或坐看著清風從右到左，一口氣吹拂過，將沈重的白色消融開，宛如墨入池水般撒開。
當年隨手插地的一條柳樹枝椏，在空白的幻境裏迅速生長著。
橘貓團在樹邊，發出呼嚕呼嚕地聲音。
樹木高立，枝條歪歪扭扭，斜斜飄逸出來化作自然而然的藤椅。
一個面容蒼白的人躺在其間，枕柳夢山河。
他的面容也及其蒼白，即便是躺在整片蒼白之中也不顯遜色。
像是冰冷的玉，只有漆黑如墨的眉眼，和一瓣桃粉的唇。
他的發絲從藤椅之間穿插落下，滯留在原地，像一幅精美絕倫的畫。
然後風一吹，將畫輕輕吹散，也吹醒了這位沈睡多年的美人。
山春緩緩張開了眼。
他下意識從藤椅上起身，半倚在粗壯的枝條上，沖著四人遠遠看來。
就見面前站著四個仿佛看呆了眼的傻孩子。
寄存在橘貓體內多年來看到的記憶終於實實在在回籠，眼看著即將能夠再次出世，山春還是沒忍住，輕聲笑了起來。
“光站著幹嘛？都睡傻了？”
還是古別率先回神，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回，慢吞吞湊過去。
“山春師兄？”
山春身形飄逸，從樹枝上輕飄飄落下來。
“是我，麻煩你們來救我。”他笑起來明眸皓齒，身後長發輕飄飄垂落在地，還有些許輕飄飄掛在樹枝上，遠遠勾來，像是一道桂冠。
古別好奇的上看下看，山春也好脾氣的任由他看。
“師兄你睡了很久嗎？”
春柳想了想，輕輕笑道：“是很久，自從我被他帶出寧城天坑之後，就一直在睡覺了。”
那真是睡了很多很多年了。
古別有些心疼的皺皺眉。
這麽多年沒有動的機會，師兄一定很脆弱了。
尤其是山春笑起來，蒼白的面容和無甚血色的唇，都足以讓人心疼。
但是這樣一個美人的樣貌，也只有古別一人能有心情欣賞。
因為除卻他只顧著看美人，其餘三人都不約而同感受到了來自陣法的威壓。
楚秦遇和江此寧不知曉，但古庭可清楚。
這是他們所在的陣法失去效用，即將崩壞的標識。
古庭簡直要氣急。
持星弟子立陣，不說絕對安穩，但也不會是眼下這般，想要封印之人一旦蘇醒就徹底崩壞，抱著能拖一個下水就拖一個下水的架勢。
更何況這是山岐故意為之。
陣法的崩壞速度難以想象之迅速。
古庭伸手便是兩道符箓呼在楚秦遇和江此寧心口，推著兩人向外的時候還不忘了大喊：“古別帶著師兄快出來！”
古別一早盯上了樹下的橘貓，順手一撈後朝著山春伸出手：“師兄我們快走。”
他並不急切。
因為他知道他能抗的下陣法崩壞帶來的反擊。
但是山春比他還要不慌不忙。
對著古別伸出的手，山春朝他歉意的笑了笑，擡起手遮著下半張臉慢吞吞咳嗽了幾聲。
古庭急切地聲音從遠處傳來。
“陣口已經開始坍塌了！我能撐五分鐘你們快出來！”
冷白顏色的光薄薄一層如空氣般充盈進來，將整個內部囊括其中。
古別正要告訴他無妨，面前的人卻輕飄飄擺了擺手。
帶著決然崩壞氣勢的那股力量連反擊過程都沒有，就被山春一個舉動順手拆掉了。
蒼白開始消散，將山間的寒冷空氣一股勁鉆進來。
山春看著久違的陽光，心中空缺了多少年的遺憾終於被填滿了一點。
他看著有些怔楞在原地的古別，有點惡趣味的開口了。
“你抱著的這只貓很倒黴，早幾年被山岐操縱著過來監視我，後來又被我篡奪走山南水北四處轉。”
“不多幾年的日子被我們倆搗亂，過的亂七八糟，不知道還剩幾年活。你抱了可就要你養了。”
古別一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
他想說他眼看著山岐起陣封印了你，可每月十五從來不停的橘貓，也許是那人想來與你過個團圓的。
他又想說，橘貓當然要養，這麽些年也辛苦它了。
但是話到嘴邊，又想起身後還沒走近的那人。
磕磕絆絆憋了好久，倒是都沒能說出口。
山春見他乖悄悄吃癟，心情大好。
他擡起手任由陽光從自己指尖流過，落在眼睛，臉上。
趁著其餘三人遠遠往這邊走，山春聲音輕飄飄道：“我也不知道你看到的是有關哪裏的回憶。”
“早些年我第一次上山，我的先生給我提名春。”
“他說春字消融過往，又要我接納來日的鮮活。”
古別一楞。
山春笑了起來，到現在為止才像是真的從這場跨越幾十年之久的囚禁中活了過來。
至此，山岐留在他身上的陣法徹底消散，蒼白就此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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