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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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放在方君宜面前的茶杯冒著熱氣，香味順著夜風鉆進他的鼻子裏，勾得他有些饞。
但這是楚微清親自給他沏的茶，於情於理，他都得給出一個慎重的態度才行。就算此刻楚微清給他斟的是穿腸毒藥，他也得笑著喝下去。
他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動作沒有遲疑。
茶湯順著杯沿流入他的口中，茶香立刻在他的口腔中彌漫。
不愧是他饞了好幾天的貢茶，果然是不同凡響。
方君宜將已經喝幹凈了茶杯朝楚微清的方向側了一下，給他展示自己已經喝完的茶杯，而後則是自顧自地拿過茶壺，給自己重新續上一杯新茶。畢竟這皇帝親自煮的茶，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喝得上的。
楚微清也不過是逗他玩的，但方君宜那毫不猶豫飲下得動作倒還真討得了他的兩分歡心。
雖是臉上不顯，方君宜卻是在他那嘈雜的心聲之中聽出了他的滿意。
滿意於他的識相，也滿意於他的膽識。他要的從來都不是言聽計從的傀儡，那樣太過無味，像方君宜這般懂事的則是剛好彌補了這幾分無趣。
方君宜將他心中之言聽了個一清二楚，心下稍安。
他這是成功向著狗皇帝投誠了，而後在這宮中，楚微清便是他最大的靠山。
想到這裏，方君宜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惹得坐在他對面的人不住側目。
“愛妃這是想到了什麽，這麽高興？”楚微清問。
方君宜聞言，倒也沒有收斂起笑意，反而大方道：“只是覺得高興，從今日開始，陛下便是臣妾的靠山。”
楚微清挑眉，他沒想到方君宜還能開如此玩笑。
要知道這人前幾天自稱一句臣妾都能把牙咬碎了，現如今倒是能夠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身份。
但楚微清沒有要多說什麽的意思，不管入宮到底是什麽緣由，他方君宜既已入局，有這覺悟便是好的。
“等著吧，過幾日你的封妃的旨意便能下來，這幾日你變只管安心養病便是。”
方君宜點點頭，他自然是明白利害，能抓緊時間休息，自然也不會出這個頭去惹事生非。
楚微清喝了一盞茶便起身離開，離開之前還不忘叮囑道：“你要喝就喝，別老糟蹋茶葉。”
這話沒頭沒尾，聽得方君宜有些摸不著頭腦。
隨後他看見了自己面前的茶杯，笑道：“多謝陛下賞賜，陛下慢走。”
他扶著桌沿起身，不怎麽走心的朝楚微清離去的方向俯了俯身，權當自己行了禮。
自從這日和楚微清聊過之後，方君宜在庭蘭居的日子便安逸好過了起來。許是那皇帝發了善心，幫忙將各宮的人擋在了外面，讓他偷得了閑，能安心養病。
數日之後，封妃的旨意終於擬好，由王吉送了過來。
隨著這封旨意而來的，還有那大箱小箱的賞賜。
王吉滿臉堆笑：“恭喜嘉妃娘娘，今日之後，您便入住擷芳殿了。”
方君宜被他一聲娘娘雷得外焦裏嫩，很像問一句他是不是故意的。不，不用問也知道這絕對是故意的，不然平日裏喊著公子，這會怎麽就成娘娘了呢？
他勉強笑道：“有勞王公公指點了，我讓阿虹給公公準備了點心意，公公只管收下便是。”
王吉看了一眼阿虹手中那分量不少的錢袋子，搖了搖頭：
“公子說笑了，都是為陛下辦事，何必生分。”
方君宜拿過袋子便往王吉手中塞：“收著吧，日後還有也要麻煩你的地方。”
既然這錢袋子已經到了手中，王吉也沒有往外推的意思，順勢便將袋子收進了衣袖之中。
這後宮之中，有幾座宮殿景致十分不錯，又以這擷芳殿為其中之最。據說是哪一位先帝為博佳人一笑，特地讓工人們建造的。
方君宜不知當中緣故，住進去的第一日，便已經拉滿了仇恨。
惠妃等他離開庭蘭居已經等了許久，只是沒想成這男狐貍精才離開陛下的庭蘭居，便又搬入了擷芳殿。
她隨手就將手邊的茶盞給砸了，飛濺起來的瓷片差點劃傷了那跪在地上的女子的臉。
“翠羽，派人去叫這位新晉的嘉妃娘娘明天來請安。進宮都這麽些天了，還沒跟大家見過，多不合適。”她笑道。
這惠貴妃是個少有的美人，艷而不妖，一笑比花嬌。
只可惜她現在笑得瘆人，一旁的侍女也不敢擡頭去看，生怕什麽時候就連累了自己。
翠羽在一旁連忙應下，讓人趕緊去通知那位“嘉妃娘娘”。
宮人到的時候，方君宜正在和阿虹研究這燈應該掛在什麽地方。
這擷芳殿比庭蘭居可要大得多，這要掛燈的地方要比庭蘭居多，阿虹擔心這掛少了，方君宜晚上溜達消食的時候看不清路，指不定就摔哪了。
方君宜原還想說她有些小題大做，等他自己中午溜達了一圈回來之後，終於承認阿虹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因為他確實差點被這迂回曲折的樓梯和連廊絆了一下。
他這會正搬了張搖椅在前院的樹蔭下歇息。
聽了宮人的話有些疑惑：“倒也沒聽說有請安這件事？”
宮人見他似乎不準備去，只好又道：“確實有這規矩，不過是惠妃娘娘心軟，不舍得各位早起奔波，才免了這規矩。如今您方才入宮，娘娘擔心你跟各位主子生疏，便才讓您去請安。”
方君宜聽了一會，點了點頭，搖椅隨著他的動作搖晃起來。
阿虹明白他的意思：“明白了，主子會去的。”
那百芳殿的宮人見自己的話已經帶到了，便連忙告辭，會去跟自己家主子覆命。
方君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宮裏的人都這樣嗎？這才第一日搬出來，便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拿我的錯處。”
阿虹站在他的身側，拿著羽扇為他輕輕地打著扇子。
“公子，這裏是皇宮，不是別處。”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方君宜，皇宮之外或許是另外一套法則；而則深宮之中，自然是誰拿了鳳印，誰得了君王的寵愛，那就是誰說了算。
方君宜聽見了，自然明白阿虹也是好意。
他此番搬來擷芳殿，雖然內務府給他這配的宮人更多了，但原先隨侍的人卻沒怎麽換過。
這阿虹和小彩便是他少有可以選擇相信的人，因為她們兩個主子是楚微清。
而其餘的人則是各懷心思，方君宜不信楚微清不知道此事，那既然這些人還留在這裏便證明這些人還有用。
至於有什麽用怎麽用，方君宜還不清楚。
畢竟那楚微清的心思，就算是他能聽得見，也不見得能捋得清楚。
除了兩名貼身侍女，倒還有一個能用的人，那就是來喜。
方君宜看著來喜神清氣爽地站在自己身旁，有幾分不解。他原本是皇帝的近身隨侍，來他這個所謂的寵妃這裏伺候，似乎是降職了吧？
來喜跟他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主動解釋道：“陛下說了，讓我跟著您，待遇不變。”
方君宜了然，這算是工作強度減輕了，怪不得這般神清氣爽的。
小彩捂著笑：“公公倒是會挑，我們公子出了名的好伺候。”
來喜也跟著傻樂：“那是公子心疼我們這些做奴才的……”
“怎麽了，孤不心疼你們？不如還是回禦書房，沒你在旁邊都，孤還有些不習慣。”楚微清冷道。
方才他特讓人別出聲，自己則是靜悄悄地靠近了這幾個正在圍著方君宜說笑的宮人們。
來喜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出，嚇得幾乎要跪下了。
他小聲解釋道：“那是因為陛下心疼咱，咱才有這個機會跟著方公子。”
這話把方君宜逗笑了，若說那惠妃的笑像是盛開的牡丹，那方君宜便像是那水中的月亮，靜謐卻因為水波的蕩漾多了一分生動。
“陛下逗你玩的，都下去吧。”他打圓場道。
來喜得了話，擡眼覷了一下陛下的臉色，確定沒生氣才老實和小彩她們一同退下。
楚微清見狀，越發這人好玩。
“倒還真有幾分寵妃的樣。”他笑道。
他站的地方正好是逆光處，方君宜看不清他的神色。不過好在，他能聽見。
他的心裏在笑方君宜膽大，但又著實是好玩。
只不過方君宜不是很確定他所想的這個好玩，到底實在誇他，還是在損他？但不管是誇是損，在方君宜看來都不是什麽好話就是了。
但可以看出來，今日楚微清的心情不錯。
“陛下今日怎麽有空來擷芳殿？”他問。
邊說，他邊磨磨蹭蹭的從搖椅之中站了起來，和楚微清一同走進前廳之中。
沒辦法，這搖椅雖然舒服，但總歸不太體面，尤其不適合在楚微清這種見不得人舒坦的人面前躺。
前廳之中，小彩已經煮好了茶，給方才進屋的兩位主子奉上。
“公子，今天要吃冰碗嗎？”小彩問。
這個時候暑氣最重，方君宜會問小廚房要個冰碗來消消暑，只可惜他也不能多吃，只能那個小碗來分兩勺，其餘的讓人拿下去分。
今日楚微清也在，他自然也要問問楚微清的意見。
誰讓這皇宮實際上是楚微清的呢？哪有主人坐在這卻沒得吃的道理。
“陛下，要吃冰碗嗎？”方君宜問。
楚微清瞧著他一臉想吃卻還是得先遵循著禮儀問一嘴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怎麽能拂了愛妃的好意，也給孤來一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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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方君宜面前的茶杯冒著熱氣，香味順著夜風鉆進他的鼻子裏，勾得他有些饞。
但這是楚微清親自給他沏的茶，於情於理，他都得給出一個慎重的態度才行。就算此刻楚微清給他斟的是穿腸毒藥，他也得笑著喝下去。
他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動作沒有遲疑。
茶湯順著杯沿流入他的口中，茶香立刻在他的口腔中彌漫。
不愧是他饞了好幾天的貢茶，果然是不同凡響。
方君宜將已經喝幹凈了茶杯朝楚微清的方向側了一下，給他展示自己已經喝完的茶杯，而後則是自顧自地拿過茶壺，給自己重新續上一杯新茶。畢竟這皇帝親自煮的茶，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喝得上的。
楚微清也不過是逗他玩的，但方君宜那毫不猶豫飲下得動作倒還真討得了他的兩分歡心。
雖是臉上不顯，方君宜卻是在他那嘈雜的心聲之中聽出了他的滿意。
滿意於他的識相，也滿意於他的膽識。他要的從來都不是言聽計從的傀儡，那樣太過無味，像方君宜這般懂事的則是剛好彌補了這幾分無趣。
方君宜將他心中之言聽了個一清二楚，心下稍安。
他這是成功向著狗皇帝投誠了，而後在這宮中，楚微清便是他最大的靠山。
想到這裏，方君宜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惹得坐在他對面的人不住側目。
“愛妃這是想到了什麽，這麽高興？”楚微清問。
方君宜聞言，倒也沒有收斂起笑意，反而大方道：“只是覺得高興，從今日開始，陛下便是臣妾的靠山。”
楚微清挑眉，他沒想到方君宜還能開如此玩笑。
要知道這人前幾天自稱一句臣妾都能把牙咬碎了，現如今倒是能夠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身份。
但楚微清沒有要多說什麽的意思，不管入宮到底是什麽緣由，他方君宜既已入局，有這覺悟便是好的。
“等著吧，過幾日你的封妃的旨意便能下來，這幾日你變只管安心養病便是。”
方君宜點點頭，他自然是明白利害，能抓緊時間休息，自然也不會出這個頭去惹事生非。
楚微清喝了一盞茶便起身離開，離開之前還不忘叮囑道：“你要喝就喝，別老糟蹋茶葉。”
這話沒頭沒尾，聽得方君宜有些摸不著頭腦。
隨後他看見了自己面前的茶杯，笑道：“多謝陛下賞賜，陛下慢走。”
他扶著桌沿起身，不怎麽走心的朝楚微清離去的方向俯了俯身，權當自己行了禮。
自從這日和楚微清聊過之後，方君宜在庭蘭居的日子便安逸好過了起來。許是那皇帝發了善心，幫忙將各宮的人擋在了外面，讓他偷得了閑，能安心養病。
數日之後，封妃的旨意終於擬好，由王吉送了過來。
隨著這封旨意而來的，還有那大箱小箱的賞賜。
王吉滿臉堆笑：“恭喜嘉妃娘娘，今日之後，您便入住擷芳殿了。”
方君宜被他一聲娘娘雷得外焦裏嫩，很像問一句他是不是故意的。不，不用問也知道這絕對是故意的，不然平日裏喊著公子，這會怎麽就成娘娘了呢？
他勉強笑道：“有勞王公公指點了，我讓阿虹給公公準備了點心意，公公只管收下便是。”
王吉看了一眼阿虹手中那分量不少的錢袋子，搖了搖頭：
“公子說笑了，都是為陛下辦事，何必生分。”
方君宜拿過袋子便往王吉手中塞：“收著吧，日後還有也要麻煩你的地方。”
既然這錢袋子已經到了手中，王吉也沒有往外推的意思，順勢便將袋子收進了衣袖之中。
這後宮之中，有幾座宮殿景致十分不錯，又以這擷芳殿為其中之最。據說是哪一位先帝為博佳人一笑，特地讓工人們建造的。
方君宜不知當中緣故，住進去的第一日，便已經拉滿了仇恨。
惠妃等他離開庭蘭居已經等了許久，只是沒想成這男狐貍精才離開陛下的庭蘭居，便又搬入了擷芳殿。
她隨手就將手邊的茶盞給砸了，飛濺起來的瓷片差點劃傷了那跪在地上的女子的臉。
“翠羽，派人去叫這位新晉的嘉妃娘娘明天來請安。進宮都這麽些天了，還沒跟大家見過，多不合適。”她笑道。
這惠貴妃是個少有的美人，艷而不妖，一笑比花嬌。
只可惜她現在笑得瘆人，一旁的侍女也不敢擡頭去看，生怕什麽時候就連累了自己。
翠羽在一旁連忙應下，讓人趕緊去通知那位“嘉妃娘娘”。
宮人到的時候，方君宜正在和阿虹研究這燈應該掛在什麽地方。
這擷芳殿比庭蘭居可要大得多，這要掛燈的地方要比庭蘭居多，阿虹擔心這掛少了，方君宜晚上溜達消食的時候看不清路，指不定就摔哪了。
方君宜原還想說她有些小題大做，等他自己中午溜達了一圈回來之後，終於承認阿虹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因為他確實差點被這迂回曲折的樓梯和連廊絆了一下。
他這會正搬了張搖椅在前院的樹蔭下歇息。
聽了宮人的話有些疑惑：“倒也沒聽說有請安這件事？”
宮人見他似乎不準備去，只好又道：“確實有這規矩，不過是惠妃娘娘心軟，不舍得各位早起奔波，才免了這規矩。如今您方才入宮，娘娘擔心你跟各位主子生疏，便才讓您去請安。”
方君宜聽了一會，點了點頭，搖椅隨著他的動作搖晃起來。
阿虹明白他的意思：“明白了，主子會去的。”
那百芳殿的宮人見自己的話已經帶到了，便連忙告辭，會去跟自己家主子覆命。
方君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宮裏的人都這樣嗎？這才第一日搬出來，便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拿我的錯處。”
阿虹站在他的身側，拿著羽扇為他輕輕地打著扇子。
“公子，這裏是皇宮，不是別處。”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方君宜，皇宮之外或許是另外一套法則；而則深宮之中，自然是誰拿了鳳印，誰得了君王的寵愛，那就是誰說了算。
方君宜聽見了，自然明白阿虹也是好意。
他此番搬來擷芳殿，雖然內務府給他這配的宮人更多了，但原先隨侍的人卻沒怎麽換過。
這阿虹和小彩便是他少有可以選擇相信的人，因為她們兩個主子是楚微清。
而其餘的人則是各懷心思，方君宜不信楚微清不知道此事，那既然這些人還留在這裏便證明這些人還有用。
至於有什麽用怎麽用，方君宜還不清楚。
畢竟那楚微清的心思，就算是他能聽得見，也不見得能捋得清楚。
除了兩名貼身侍女，倒還有一個能用的人，那就是來喜。
方君宜看著來喜神清氣爽地站在自己身旁，有幾分不解。他原本是皇帝的近身隨侍，來他這個所謂的寵妃這裏伺候，似乎是降職了吧？
來喜跟他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主動解釋道：“陛下說了，讓我跟著您，待遇不變。”
方君宜了然，這算是工作強度減輕了，怪不得這般神清氣爽的。
小彩捂著笑：“公公倒是會挑，我們公子出了名的好伺候。”
來喜也跟著傻樂：“那是公子心疼我們這些做奴才的……”
“怎麽了，孤不心疼你們？不如還是回禦書房，沒你在旁邊都，孤還有些不習慣。”楚微清冷道。
方才他特讓人別出聲，自己則是靜悄悄地靠近了這幾個正在圍著方君宜說笑的宮人們。
來喜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出，嚇得幾乎要跪下了。
他小聲解釋道：“那是因為陛下心疼咱，咱才有這個機會跟著方公子。”
這話把方君宜逗笑了，若說那惠妃的笑像是盛開的牡丹，那方君宜便像是那水中的月亮，靜謐卻因為水波的蕩漾多了一分生動。
“陛下逗你玩的，都下去吧。”他打圓場道。
來喜得了話，擡眼覷了一下陛下的臉色，確定沒生氣才老實和小彩她們一同退下。
楚微清見狀，越發這人好玩。
“倒還真有幾分寵妃的樣。”他笑道。
他站的地方正好是逆光處，方君宜看不清他的神色。不過好在，他能聽見。
他的心裏在笑方君宜膽大，但又著實是好玩。
只不過方君宜不是很確定他所想的這個好玩，到底實在誇他，還是在損他？但不管是誇是損，在方君宜看來都不是什麽好話就是了。
但可以看出來，今日楚微清的心情不錯。
“陛下今日怎麽有空來擷芳殿？”他問。
邊說，他邊磨磨蹭蹭的從搖椅之中站了起來，和楚微清一同走進前廳之中。
沒辦法，這搖椅雖然舒服，但總歸不太體面，尤其不適合在楚微清這種見不得人舒坦的人面前躺。
前廳之中，小彩已經煮好了茶，給方才進屋的兩位主子奉上。
“公子，今天要吃冰碗嗎？”小彩問。
這個時候暑氣最重，方君宜會問小廚房要個冰碗來消消暑，只可惜他也不能多吃，只能那個小碗來分兩勺，其餘的讓人拿下去分。
今日楚微清也在，他自然也要問問楚微清的意見。
誰讓這皇宮實際上是楚微清的呢？哪有主人坐在這卻沒得吃的道理。
“陛下，要吃冰碗嗎？”方君宜問。
楚微清瞧著他一臉想吃卻還是得先遵循著禮儀問一嘴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怎麽能拂了愛妃的好意，也給孤來一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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