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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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9月6號這天，是風暝和湯姆去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開學日，也是風槿離開他們身邊的日子。對於風暝而言，今天就是和風槿在這個世界告別的死亡日期。
風槿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置妥當了，當來到國王十字車站，她就不再向前。
風暝現在的視力已經和普通人看近處沒什麽區別，但她的聽力，仍舊要敏銳一些，尤其是熟悉的人的腳步聲。
在風槿腳步沒有響聲的時候，她心裏突然覺得，這終於來了，不是嗎？
風槿是要離開她的，她一直都知道這個事實。
風槿蹲下身子，抱了抱湯姆，她祝福道，“祝願你一生健康快樂，湯姆。”
後背上有雙溫熱的雙手回抱著她，微微摟緊了些。
湯姆沒有說什麽話。可她知道，他的感情很內斂，但不是沒有。
之後風槿視線和轉身風暝的目光齊平，她定定地看了片刻，伸出手張開懷抱，無聲期待著。
風暝沒有哭，她很堅強的，她一直在心裏默默鼓勵著自己。
她看了看風槿的臉，看了看風槿的頭發，看了看風槿的眼睛，最後目光定格在風槿鎖骨處的項鏈吊墜上，是山茶花的形狀。
風暝輕輕說出，嘆息道，“你怎敢輕視我的愛。”
是白山茶花的花語。
“我一直珍惜，從未輕視。”她隨即輕輕環抱著神情恍惚的年輕女子，懷抱很暖，風暝輕輕拍著風槿的後背，就像她小時候風槿對她做的那般。
只是跳離了這個世界的時間，他們還會再相見。
像是終於說服了自己，風暝漸漸退後一小半步，主動離開風槿的懷抱前，耳畔輕語道，“【後會有期。】”
時光在這一刻悄然重疊，風槿淺淺呼吸著，努力將此刻風暝的神情，尤其是她眼眸裏的情緒全部記在腦海裏。
應四季輪轉時機，冬雪終究會消融成春水。
風槿一向是溫柔細致的，她的記憶也是不錯的。
在風槿的述說指引下，國王十字車站9站臺，風暝和湯姆穿墻而過，擡頭就看到標識告語，旁邊蒸汽機車的繚繚濃煙很是刺鼻。
風暝和湯姆的行李只有手上的一個小皮箱，並不重，他們不像旁人拖拉著笨重行李，即便這樣，要想穿過嘈雜的人群，還要不時避開腳下的小動物，也許是貓咪、也許是蟾蜍，風暝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不時看看左手邊的車廂節數。
4、3.
好像他們是第1節車廂。
幸好她和湯姆的座位號是挨在一起的。
風暝低頭看看自己的右手邊，比她矮半個頭的湯姆去哪兒？
他被人群擠哪兒去了？
黑壓壓的一片人，棕色、黑色、褐色等等各色頭發迷亂了風暝目光，她抿了抿嘴角，像是做了什麽決定，深吸一口氣，繼續向前，嘴裏不停說著‘抱歉，麻煩讓一下。’
風暝從人群中擠過去，上了車廂後又在過道了走了一小會，找到車票上對應的包廂，N號隔間。
她將手中的皮箱放好後，關好隔間門，靜靜坐在座位上，目光凝結在車窗上，眺望著懸掛的時鐘。
10點20分。
列車11點開動，她是10點10分進入的站臺，如果湯姆再過15分鐘沒過來。
風暝左手抽出魔杖，杖尖直指右手拿出的一張車票，這是剛才湯姆遞給她的。
她嘴唇微動，默念著尋引術法，魔杖尖端流出一道黃色的光芒，繞著車票飄了一圈，最終一分為二，形成了2個小星點，一紅一綠，盤旋在魔杖杖身周圍。
風暝看著那個小綠點，她目光早就移不開了，這是她的祖母，溫柔又嚴厲。
綠光在慢慢暗淡無光，風槿離她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
湯姆拉開隔間門的時候，只看見綠光一滅，兩顆豆大的淚珠重重砸向紅光，瞬間又消失不見，魔杖一抖動，那耀眼的紅光也隨之不見了。
湯姆的腳步聲永遠都是慢悠悠的，仿若閑庭信步的漫不經心。
風暝耳朵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她已無暇分神，綠光快熄滅了，她還是想將它彈射出去，送到風槿身邊。
可是，尋引術語還沒說完，綠光就徹底消失了，風暝緊握的拳頭最終松開了。
深邃的烏黑眼眸轉動了一下，就像沒看到風暝落淚一樣，湯姆從手提箱裏拿出一本書，隨後才和風暝的箱子並排放好，關好門，他緩慢落座在她對面。
隔間裏很靜，偶爾有書頁翻動的沙沙聲，中間還間雜著一點抽氣聲，斷斷續續的哭泣，直到汽笛聲高聲明示，等到車廂開始前後搖晃了一下，列車緩緩開始啟程，風暝才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來。
悲傷只是一個人的，她討厭無法100%的共情，也就討厭自己哭泣的時候，他人的安慰。當將自己的情緒轉化為語言後，風暝總是很討厭，這讓她覺得很做作，很虛偽。
這又是風暝一個奇怪的想法，湯姆不太能完全懂得她的這個想法，但至少，給予尊重。
陸續弄臟了三塊手帕擦凈了臉，風暝才擡起通紅的水眸看向湯姆，聲音有點沙啞，仍然帶著點哭腔，“我們要坐多久？湯姆。”
第三次了。
湯姆將書簽信手夾在他正閱讀的那頁，安靜說道，“8個小時。等會兒吃了午飯，你再睡會，起來將長袍換上，差不多就到6點了。”
“哦。”
“多麗斯，你餓了嗎？”
風暝楞了一下，她意識到了湯姆的意思，又沈默不語了。
列車正沿著遍地牛羊的田野飛馳，湯姆沒等多久，草場剛剛從他眼前掠走，風暝開口說話了，那雙水潤的褐色眼眸有些許熒閃的光芒，“是的，我也是多麗斯·諾托斯。你是對的，湯姆。”
風暝，也是多麗斯。
勇敢點吧，不要辜負了愛你的人。
什麽是成長？就是一瞬間忽然意識到，有的人、事、稱呼，變成了過去，定格成了記憶。
風暝眼睛紅潤潤的，如是想著。
大約到了12點左右，過道上車輪滾動的軲轆聲響起，多麗斯從座位上跳了下來，她剛剛推開隔間門，就看到一個笑容可掬的女人推著一個小推車，和善問她，眼睛裏暗藏著些好奇，“親愛的，要不要買車上的什麽食品？”
“是的，我要……”多麗斯看了看車上的零食，多味豆、巧克力蛙、南瓜餡餅等等，她基本上都吃過了，沒有她最愛的檸檬蜂蜜糖，“嗯，巧克力松糕一份，”她挪了挪位置，轉身看向身後的湯姆。
他說道，“檸檬蜂蜜水一杯。”
“夠了？”水又不能填飽肚子誒。
湯姆點點頭，多麗斯歪了歪頭，行吧，她尊重這個選擇。
售貨員將巧克力松糕遞給了多麗斯，她又問道，“檸檬蜂蜜水是要成品還是現兌的？”
“現兌吧，”她回道，成品的都太甜了，他又喝不慣。
多麗斯默默看著售貨員現場制作，她側身將手中的巧克力松糕向後遞過去，手向上擡了兩下示意，湯姆就順手接過去了。
她估量著檸檬的片數和杯子的高度，想到湯姆不愛吃得太甜，雖然蜂蜜不是甜膩的那種，她連忙說道，“蜂蜜加2茶匙就夠了，謝謝你啦。”
多麗斯接過售貨員找補的硬幣，她重新關上門，才從湯姆手中接過巧克力松糕，上面的巧克力薄脆是她最愛的口感。
湯姆喝著杯中的飲料，漫不經意說道，“多麗斯，我們走散後，你去哪裏了？”
“我就來到這裏了。”多麗斯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這問話很無聊，她轉念一想，懷疑道，“我答應了要來上學的，湯姆，你不會以為我走了吧？”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她是不愛輕易許下承諾，但只是她應承的諾言，她都不會背棄。
湯姆眨了下眼睛，避而不談，“我找了你好久，多麗斯。”
一語落下，隔間裏又是沈寂的寧靜。
多麗斯擡起看了一眼湯姆眼睛，她才知道他究竟想問什麽，“湯姆，你真的是，一句話要拐三四道彎。”
他抱怨她不來找他。
能夠迅速讀懂自己的心思，是好也是壞，這讓湯姆有點失敗的挫折感，只是一點感覺。
他說，“多麗斯，你真不會讀心術？”
“我只是耳朵對聲音敏銳些。讀心術，真的不會，如果我會的話，天天聽到別人的心聲，那很吵的，永遠沒個寧靜。”
多麗斯站在空處地板上來回走動，開始了每餐後的20分鐘站立，“湯姆，你一不準我拉你手，二不準我拉你袖子，我想找你也找不到，更何況我手裏還拿著箱子。應該慶幸我倆都沒買寵物，要不兩只手都拿著東西，根本撥不開人群，太擠了。”
寵物？湯姆心裏暗嘲，他能和蛇對話，是個蛇佬腔，但是，在風暝面前，她能直接和動物對話，不需要仿造動物的音調。
呵！
就這一點，他的能力，不足掛齒。
湯姆不走心說道，“多麗斯，這都是我的不是。”
多麗斯聽入耳，她解讀的是，‘全是她的錯，她一點都沒把他放在心上’。
“湯姆，請真誠一點，好嗎？別一生氣，就陰陽怪氣的，好在我心情現在還不錯，今天的巧克力松糕很好吃。”不然的話，我們就打一架，讓你清醒清醒。
湯姆直勾勾看著多麗斯，眼睛不自覺瞇起來，冷靜的聲調控制不住的拔高了，“生氣？我可沒有，多麗斯，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午睡了。”
“好吧，我本想45分之後你還沒到，我就出去找你。結果，你自己在那之前過來了，吶，就是你誤會的那樣。”
湯姆重新恢覆之前的漫不經心，“哦，好吧。”
“好吧，麻煩下次說話直白點，湯姆，說話就要切詞達意，你不要一上來就‘我很好’‘我最大方’，這樣你自己想得累，我也累，心累。拜托不要忘記了一件事，湯姆，我是病人，最需要舒心的。”
湯姆意味深長說道，“再等等。”
“等什麽？”湯姆沒再多說什麽，起身推開裏間進去另一間單人室，留下一頭霧水的多麗斯。
她就不該跟湯姆講道理的，合著她剛才都白說了，浪費她的感情。
多麗斯腳下重重踩了幾下，心情平暢後，她才繼續來回踱步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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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6號這天，是風暝和湯姆去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開學日，也是風槿離開他們身邊的日子。對於風暝而言，今天就是和風槿在這個世界告別的死亡日期。
風槿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置妥當了，當來到國王十字車站，她就不再向前。
風暝現在的視力已經和普通人看近處沒什麽區別，但她的聽力，仍舊要敏銳一些，尤其是熟悉的人的腳步聲。
在風槿腳步沒有響聲的時候，她心裏突然覺得，這終於來了，不是嗎？
風槿是要離開她的，她一直都知道這個事實。
風槿蹲下身子，抱了抱湯姆，她祝福道，“祝願你一生健康快樂，湯姆。”
後背上有雙溫熱的雙手回抱著她，微微摟緊了些。
湯姆沒有說什麽話。可她知道，他的感情很內斂，但不是沒有。
之後風槿視線和轉身風暝的目光齊平，她定定地看了片刻，伸出手張開懷抱，無聲期待著。
風暝沒有哭，她很堅強的，她一直在心裏默默鼓勵著自己。
她看了看風槿的臉，看了看風槿的頭發，看了看風槿的眼睛，最後目光定格在風槿鎖骨處的項鏈吊墜上，是山茶花的形狀。
風暝輕輕說出，嘆息道，“你怎敢輕視我的愛。”
是白山茶花的花語。
“我一直珍惜，從未輕視。”她隨即輕輕環抱著神情恍惚的年輕女子，懷抱很暖，風暝輕輕拍著風槿的後背，就像她小時候風槿對她做的那般。
只是跳離了這個世界的時間，他們還會再相見。
像是終於說服了自己，風暝漸漸退後一小半步，主動離開風槿的懷抱前，耳畔輕語道，“【後會有期。】”
時光在這一刻悄然重疊，風槿淺淺呼吸著，努力將此刻風暝的神情，尤其是她眼眸裏的情緒全部記在腦海裏。
應四季輪轉時機，冬雪終究會消融成春水。
風槿一向是溫柔細致的，她的記憶也是不錯的。
在風槿的述說指引下，國王十字車站9站臺，風暝和湯姆穿墻而過，擡頭就看到標識告語，旁邊蒸汽機車的繚繚濃煙很是刺鼻。
風暝和湯姆的行李只有手上的一個小皮箱，並不重，他們不像旁人拖拉著笨重行李，即便這樣，要想穿過嘈雜的人群，還要不時避開腳下的小動物，也許是貓咪、也許是蟾蜍，風暝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不時看看左手邊的車廂節數。
4、3.
好像他們是第1節車廂。
幸好她和湯姆的座位號是挨在一起的。
風暝低頭看看自己的右手邊，比她矮半個頭的湯姆去哪兒？
他被人群擠哪兒去了？
黑壓壓的一片人，棕色、黑色、褐色等等各色頭發迷亂了風暝目光，她抿了抿嘴角，像是做了什麽決定，深吸一口氣，繼續向前，嘴裏不停說著‘抱歉，麻煩讓一下。’
風暝從人群中擠過去，上了車廂後又在過道了走了一小會，找到車票上對應的包廂，N號隔間。
她將手中的皮箱放好後，關好隔間門，靜靜坐在座位上，目光凝結在車窗上，眺望著懸掛的時鐘。
10點20分。
列車11點開動，她是10點10分進入的站臺，如果湯姆再過15分鐘沒過來。
風暝左手抽出魔杖，杖尖直指右手拿出的一張車票，這是剛才湯姆遞給她的。
她嘴唇微動，默念著尋引術法，魔杖尖端流出一道黃色的光芒，繞著車票飄了一圈，最終一分為二，形成了2個小星點，一紅一綠，盤旋在魔杖杖身周圍。
風暝看著那個小綠點，她目光早就移不開了，這是她的祖母，溫柔又嚴厲。
綠光在慢慢暗淡無光，風槿離她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
湯姆拉開隔間門的時候，只看見綠光一滅，兩顆豆大的淚珠重重砸向紅光，瞬間又消失不見，魔杖一抖動，那耀眼的紅光也隨之不見了。
湯姆的腳步聲永遠都是慢悠悠的，仿若閑庭信步的漫不經心。
風暝耳朵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她已無暇分神，綠光快熄滅了，她還是想將它彈射出去，送到風槿身邊。
可是，尋引術語還沒說完，綠光就徹底消失了，風暝緊握的拳頭最終松開了。
深邃的烏黑眼眸轉動了一下，就像沒看到風暝落淚一樣，湯姆從手提箱裏拿出一本書，隨後才和風暝的箱子並排放好，關好門，他緩慢落座在她對面。
隔間裏很靜，偶爾有書頁翻動的沙沙聲，中間還間雜著一點抽氣聲，斷斷續續的哭泣，直到汽笛聲高聲明示，等到車廂開始前後搖晃了一下，列車緩緩開始啟程，風暝才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來。
悲傷只是一個人的，她討厭無法100%的共情，也就討厭自己哭泣的時候，他人的安慰。當將自己的情緒轉化為語言後，風暝總是很討厭，這讓她覺得很做作，很虛偽。
這又是風暝一個奇怪的想法，湯姆不太能完全懂得她的這個想法，但至少，給予尊重。
陸續弄臟了三塊手帕擦凈了臉，風暝才擡起通紅的水眸看向湯姆，聲音有點沙啞，仍然帶著點哭腔，“我們要坐多久？湯姆。”
第三次了。
湯姆將書簽信手夾在他正閱讀的那頁，安靜說道，“8個小時。等會兒吃了午飯，你再睡會，起來將長袍換上，差不多就到6點了。”
“哦。”
“多麗斯，你餓了嗎？”
風暝楞了一下，她意識到了湯姆的意思，又沈默不語了。
列車正沿著遍地牛羊的田野飛馳，湯姆沒等多久，草場剛剛從他眼前掠走，風暝開口說話了，那雙水潤的褐色眼眸有些許熒閃的光芒，“是的，我也是多麗斯·諾托斯。你是對的，湯姆。”
風暝，也是多麗斯。
勇敢點吧，不要辜負了愛你的人。
什麽是成長？就是一瞬間忽然意識到，有的人、事、稱呼，變成了過去，定格成了記憶。
風暝眼睛紅潤潤的，如是想著。
大約到了12點左右，過道上車輪滾動的軲轆聲響起，多麗斯從座位上跳了下來，她剛剛推開隔間門，就看到一個笑容可掬的女人推著一個小推車，和善問她，眼睛裏暗藏著些好奇，“親愛的，要不要買車上的什麽食品？”
“是的，我要……”多麗斯看了看車上的零食，多味豆、巧克力蛙、南瓜餡餅等等，她基本上都吃過了，沒有她最愛的檸檬蜂蜜糖，“嗯，巧克力松糕一份，”她挪了挪位置，轉身看向身後的湯姆。
他說道，“檸檬蜂蜜水一杯。”
“夠了？”水又不能填飽肚子誒。
湯姆點點頭，多麗斯歪了歪頭，行吧，她尊重這個選擇。
售貨員將巧克力松糕遞給了多麗斯，她又問道，“檸檬蜂蜜水是要成品還是現兌的？”
“現兌吧，”她回道，成品的都太甜了，他又喝不慣。
多麗斯默默看著售貨員現場制作，她側身將手中的巧克力松糕向後遞過去，手向上擡了兩下示意，湯姆就順手接過去了。
她估量著檸檬的片數和杯子的高度，想到湯姆不愛吃得太甜，雖然蜂蜜不是甜膩的那種，她連忙說道，“蜂蜜加2茶匙就夠了，謝謝你啦。”
多麗斯接過售貨員找補的硬幣，她重新關上門，才從湯姆手中接過巧克力松糕，上面的巧克力薄脆是她最愛的口感。
湯姆喝著杯中的飲料，漫不經意說道，“多麗斯，我們走散後，你去哪裏了？”
“我就來到這裏了。”多麗斯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這問話很無聊，她轉念一想，懷疑道，“我答應了要來上學的，湯姆，你不會以為我走了吧？”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她是不愛輕易許下承諾，但只是她應承的諾言，她都不會背棄。
湯姆眨了下眼睛，避而不談，“我找了你好久，多麗斯。”
一語落下，隔間裏又是沈寂的寧靜。
多麗斯擡起看了一眼湯姆眼睛，她才知道他究竟想問什麽，“湯姆，你真的是，一句話要拐三四道彎。”
他抱怨她不來找他。
能夠迅速讀懂自己的心思，是好也是壞，這讓湯姆有點失敗的挫折感，只是一點感覺。
他說，“多麗斯，你真不會讀心術？”
“我只是耳朵對聲音敏銳些。讀心術，真的不會，如果我會的話，天天聽到別人的心聲，那很吵的，永遠沒個寧靜。”
多麗斯站在空處地板上來回走動，開始了每餐後的20分鐘站立，“湯姆，你一不準我拉你手，二不準我拉你袖子，我想找你也找不到，更何況我手裏還拿著箱子。應該慶幸我倆都沒買寵物，要不兩只手都拿著東西，根本撥不開人群，太擠了。”
寵物？湯姆心裏暗嘲，他能和蛇對話，是個蛇佬腔，但是，在風暝面前，她能直接和動物對話，不需要仿造動物的音調。
呵！
就這一點，他的能力，不足掛齒。
湯姆不走心說道，“多麗斯，這都是我的不是。”
多麗斯聽入耳，她解讀的是，‘全是她的錯，她一點都沒把他放在心上’。
“湯姆，請真誠一點，好嗎？別一生氣，就陰陽怪氣的，好在我心情現在還不錯，今天的巧克力松糕很好吃。”不然的話，我們就打一架，讓你清醒清醒。
湯姆直勾勾看著多麗斯，眼睛不自覺瞇起來，冷靜的聲調控制不住的拔高了，“生氣？我可沒有，多麗斯，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午睡了。”
“好吧，我本想45分之後你還沒到，我就出去找你。結果，你自己在那之前過來了，吶，就是你誤會的那樣。”
湯姆重新恢覆之前的漫不經心，“哦，好吧。”
“好吧，麻煩下次說話直白點，湯姆，說話就要切詞達意，你不要一上來就‘我很好’‘我最大方’，這樣你自己想得累，我也累，心累。拜托不要忘記了一件事，湯姆，我是病人，最需要舒心的。”
湯姆意味深長說道，“再等等。”
“等什麽？”湯姆沒再多說什麽，起身推開裏間進去另一間單人室，留下一頭霧水的多麗斯。
她就不該跟湯姆講道理的，合著她剛才都白說了，浪費她的感情。
多麗斯腳下重重踩了幾下，心情平暢後，她才繼續來回踱步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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