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番外原著IF線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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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番外原著IF線18
時煜是在一個酒吧的卡座裏找到林窈的。
周語薇就在她身邊守著, 看著時煜來了，周語薇站起身小聲說。
“抱歉，我不知道林窈完全不了解你家的事……她剛才聽說了你爺爺是時老先生，一時有點難以接受。”
“這麽多年, 她還是很在意時念……別看她現在灑脫, 其實都是表面堅強……你, 好好陪陪她吧。”
周語薇簡單跟時煜提了幾句, 就把空間留給兩人。
時煜點頭朝她致謝, 讓李俊送人回去。
周圍再沒有旁人，他才走過去, 走到林窈身邊，垂眸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女孩。
她喝醉了。
醉得很離譜。
彎著腰倒在酒吧的桌子上, 臉枕在右手手臂上，手中把玩著玻璃杯，迷蒙的眼緊閉著。
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什麽, 烏黑的長發散開。
時煜看著這樣的林窈, 心中有些異樣的抽痛。
他習慣了她壞心又狡猾的樣子, 習慣了她從以前到現在要麽像狐貍一樣滑不溜手, 難以掌控。要麽茶言茶語, 假裝乖巧, 其實說話能氣死個人。
但不習慣, 她一個人縮在角落，渾身都是悲傷的情緒。
他坐到林窈身旁, 將醉倒的女人拉起來, 抱進懷裏。
掌心剛接觸到林窈身體的時候，她就警覺得睜開了眼。
那雙濕漉漉的鹿眼裏全是淚。
在看清來人是時煜的那瞬間, 女孩眼底的警惕褪去，變成更多的傷心難過。
她抽了抽鼻子，額頭抵進他懷裏。
“時煜，你怎麽現在才來……”
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在這哭了這麽久，他才到。
又嬌氣又埋怨的聲音，帶著哭音，完全是毫不講道理。
明明，她自己關機不接電話，剛剛才打去找他。
可時煜只順著她的話說，大掌拍在她肩後，把她往懷裏圈得更緊，“是我不對，來晚了。”
“對呀，本來就是你不對……”
林窈又抽了抽鼻子，腦袋往他懷裏鉆，兩只手攀著他坐到他腿上去，眼淚更多的往他肩膀上抹。
帶著酒精氣息的呼吸，眼淚和鼻涕都蹭在了時煜黑色的西裝外套上。
“但我也不對……”
“你知不知道，我完了……”
“我這輩子都完了……再也贏不了時念了。我怎麽會這麽慘，那麽努力，都贏不了她……”
喝了很多酒。
很多很多酒。
所以哭著把心裏過不去的坎，和難過的感覺都告訴他，盡管話語顛三倒四的。
“原來時念是首富的孫女……你知道嗎？我這輩子，不管我多努力折騰、多努力賺錢、穿得再漂亮、買再多衣服、畫再好看的妝，我都比不過時念了。”
“只要有時念在，就沒有人會看見我……”
“我知道我這樣想是嫉妒，卑鄙無恥又扭曲小氣，可我也不想……我做了一輩子配角，我以為只要努力了就能站在聚光燈下，我以為我成了知名主播就能讓人看到我……但原來不是的……聚光燈，永遠都只會打在別人身上，不在我這……”
“沒有人能看見我，我永遠當不了主角……”
林窈說著，把時煜抱得更緊。
低低的聲音，哽咽難過。
她兩只手都緊緊地圈在他的肩膀，整張臉埋入他的脖頸之間。
只有呼吸到他身上熟悉清冷的味道，才會覺得有一點點的安心。
她好久沒有這樣信心崩塌的時候了。
她以為，自己離當年那個弱小又無助的林窈，已經很遠了……但其實不是，回過頭去，當年那個只會無助哭的小女孩，還站在原地。
在那個陰暗的角落。
沒有人會在意她，沒有人會註意她，不管她做什麽，如何高調，如何努力……就算是變成壞人去跟人搶，和人掐尖要強，她也永遠只配留在陰影裏。
她的人生，早就已經註定書寫。是配角，永遠都不可能變成主角，站在聚光燈下。
林窈這一刻才清楚，她以為自己成熟走出來，強韌的看不見曾經的脆弱。
但其實不是……
脫掉假裝堅強的面具，她永遠都是那個站在角落裏的小女孩。
“誰說沒有人，能看見你。”
忽然，有個清冷冷又安心的聲音跟她說話。
隨後，冷白色的修長五指，穿過她烏黑的發。
有人輕輕地抱緊她，大掌揉過她的腦袋，將她哭花的小臉按進熾熱的胸膛。
“有個人，他從很多年以前，就看著你。”
“他一直都，只能看見你。”
撲通撲通的心跳，一聲一聲響在林窈耳側。
她知道，那是時煜胸腔下傳來的，強而有力的心臟跳動聲。
“林又又這個人，她很好。只是她自己一直不知道……”
時煜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吻著她眼角的淚，低聲地訴說著從前。
從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院子裏那個叫林窈的小姑娘，是多麽特別的存在。
她以為自己胖乎乎的沒人喜歡，其實每個人，都會很容易被她的笑聲感染。
她笑起來的時候像是星星墜落人間，那雙眼睛好看得，能裝得下整條銀河。
她整個人都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
就連像他那樣的，對什麽都無動於衷的人，見到她，都會很輕易就被感染。
從那時候，時煜就知道，她想把她藏起來。藏回家，關起來，只給自己一個人看。
“這輩子還很長，你想贏過時念，會有很多辦法。”
他順著她的話，連哄帶騙。
“不想當配角，我們就當主角。”
“嫁給時煜，他會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送給林窈。以後，有林窈在的地方，就是聚光燈下的中心。”
“你說這樣，好不好？”
嫁給他……？
林窈慢吞吞地擡起眼，楞了楞，然後歪著腦袋，流著淚看他，“嫁給你的話，以後……你的錢，就都是我了嗎？”
誰說她喝醉了。
就連這種時候，林窈都知道，錢最重要。
時煜一時不知心裏該是什麽滋味。
他嘆了口氣，頷首：“嗯，都是你的。”
“那嫁給你的話，我們家，應該不會比時念那邊分的少吧？”
“……”
“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你分的錢，比不過時念嗎？”
“沒有，我跟時念平分。”
“平分也不行，你還必須努力工作，多賺一點錢，不……一點不夠，要另外賺很多很多的錢，我不能以後出去買包包、買珠寶的時候，用的比時念差。”
“好。”
“還有，以後要是過年過節一家人吃飯，我可不喊時念姐姐。”
“……”時煜呼吸停促，“你答應了。”
“我可還沒有答應。哎呀，你一打岔我就忘記要說的了……反正，我們家必須比時念……你幹什麽，我還沒……唔嗯。”
後面的話，林窈沒來得及說完，已經被人捏著下巴吻住了。
什麽條件，都比不上剛才那一刻，聽到林窈說‘我們家’三個字帶來的觸動。
我們……我們家……
原來在她心裏，他們，早已是一體。
以吻封緘。
哭得眼紅紅的女人，被時煜抱在這個狹小的卡座沙發裏，吻到呼吸困難。
男人的吻，細碎而炙熱。
他吻異常專註。
許久後，感覺到懷裏的女人似乎乖順不少，整個人都軟下來，靠在他肩膀上，輕輕的呼吸。
他才抱著她，認真而虔誠：“又又，嫁給我，好不好？”
“……”
回答他的，是比剛才更輕更均勻的呼吸。
時煜蹙眉，低眸，看到的是靠在他肩頭，閉著眼，眼尾還帶著淚，紅唇微腫，已經醉得睡著的女孩。
他垂下漆黑的眼眸，輕輕嘆了口氣。
小心翼翼把人抱起來，回家。
……
……
那天之後，林窈就恢覆了，跟沒事人一樣。
關於那晚自己乍然得知時煜、時念身份，心防崩潰，稀裏糊塗喝得爛醉，在酒吧又哭又鬧的情景。
林窈因為覺得太丟臉，壓根不願回憶。
還是周語薇後來，告訴了她當晚發生的事。
當然，只有前半段，沒有後半段。
不過不要緊，林窈向來只準自己脆弱一天，那天就是……太突然了，一下子沒緩過勁兒來。
過了兩天，她就順過氣想明白了，先努力搞錢做好剩下兩個月的金絲雀。
等合約時間到了，錢貨兩訖，她就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才不要繼續留在這，讓時念有機會踩在自己頭上，給對方羞辱自己的機會。
哪怕時念從來沒對她說過重話。
但林窈也不樂意留下來，才不給時念施舍自己的機會。
……
這天，林窈像往常一樣賴床了。
時煜這幾晚，回來的是一天比一天早，折騰得卻是一天比一天晚。
都怪他那張皮囊實在優越、太能蠱惑人心，再加上在床上的時候服務意識越發的好，她才總上當。
每次都是騙她，先裝好人為她服務，讓她舒服到身體都酥.麻.發.軟，只能下意識地聽他的話自己抱著月退，任由他欺負。
到最後整個人都是無意識地掛在他身上，玩到哭著喊出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像現在。
腰是酸的，月退是脹的，走一下路，都覺得月退心在顫。
可都這樣了，姚秘書卻急急忙忙跑來通知她，讓她換一身禮服去宴會現場。
“什麽宴會？”她聲音沙啞帶著鼻音，好累的。
“我也不太清楚。”姚秘書，“但時總今天臨走前，特意叮囑，一定要送您過去。您都睡過了……”
現在這套公寓裏，誰不知道林窈在時總心目中的地位。
寧可得罪時總，都不能得罪林小姐。
於是，在大家都已經知道林窈有起床氣的情況下，要不是眼看時間來不及了，姚秘書都不忍心把人喊起來。
幸好，眼看著距離最後半年合約期的期限越近，林窈的脾氣倒是越發的好了。
本著拿了錢，就要站好最後一班崗的原則。
林窈這回沒有起床氣，特意打扮了一番，挑了一件紅色禮服，脖子上戴著那條昂貴的祖母綠項鏈，明艷大方。
原來今晚，時煜帶她出席的，是某場珠寶慈善晚會。
到場賓客眾多，其中不乏京圈名流。
有了上次在別墅那場晚宴，時煜公然抱著她離開的影響。如今林窈出現在現場，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時煜關系匪淺。
尤其是，她脖子上佩戴的那條祖母綠的項鏈，更是價值不菲。毫不掩飾彰顯出，她背後財力的闊綽。
但沒人會把林窈當什麽正經的女友。
哪怕當面奉承，背後卻是冷眼諷刺。
大家私下裏都說，這是時煜養的金絲雀，大概是時總突然來了興致玩一玩包養的游戲。時煜那樣的人物，又怎麽會看上這樣上不了臺面的女網紅。
不一會兒，周雅楠穿著藍色魚尾禮服姍姍來遲。
她一到場，立刻就被一群圈內熟悉的名媛姐妹圍繞。
雖然上次她在宴會上丟了臉，但那天的宴會是她姑父家舉辦，早已封鎖了消息，才沒讓周雅楠被當場打臉的事流傳太廣。
這不，現場不少對那晚之事只是聽了七七八八，並不了解內情的所謂‘圈內人’，依舊像從前一樣沒眼力的巴結周雅楠。
反而是周雅楠，看到林窈出現，臉上飛快掠過一抹心虛，但又很快掩藏。
她想，也不要緊，等她今天借著機會，把那天的錄音發到時煜手機上。
只要時煜聽見了，知道林窈是什麽樣的人，一定會甩了她。
林窈才不管現在那些人的小九九。
她現在有點等得不耐煩了。不知道時煜，今晚到底搞什麽。
神秘兮兮讓姚秘書把她送來宴會現場，自己又不出現，她再等十分鐘，他不來，她就走了。
不過很快，沒讓林窈等到10分鐘，西裝革履的男人終於在眾人期待中出現。
時煜今晚穿著一身深色的手工定制西裝，身形一如既往的挺拔頎長。特意梳理後的黑發，襯得他的輪廓分明，眼漆黑幽沈，少了幾分她熟悉的散漫，倒是多了幾許外人面前的淩厲冷漠。
林窈端著香檳，靠在後面就看到時煜上了前臺。
呵，原來是致辭。
男人站在臺上，食指和中指輕輕搭靠在話筒上，一番話說的漂亮體面。今晚的珠寶慈善拍賣會，時煜剛出了三億的慈善款項。話落，現場一片熱烈掌聲。
尤其屬臺下含情脈脈註視著他的周雅楠，鼓掌鼓得最熱烈。
旁人紛紛朝時煜投去崇拜的目光，也有幾個不入流的名媛跑去周雅楠身邊祝賀，就好像時煜跟她真有什麽關系一樣。
林窈站在臺下，看了一會兒，心裏頓時煩了。
莫名其妙把她叫來幹什麽？
就為了看他致辭！？
她放下那杯香檳，滿心不耐，尤其不喜歡瞧見周雅楠盯著時煜看那個眼神，轉身就走。
臺上，話筒裏傳來低沈磁性的聲音——
“剛剛那三億，是我女朋友林窈小姐決定，捐贈予沈氏集團醫療基金會款項。她希望能用這筆錢，幫助到更多有需要的病人。”
三個億，剛好是他們之間的幸運數字。
“又又，該上臺頒獎了，你要去哪？”
林窈：“……”
嘶，林窈過轉身看向臺上的人。
誰是他女朋友。
他怎麽能當著這麽多人面，話說八道。
可聚光燈一下子就打了過來。
原本那些冷眼旁觀，或者不在意林窈身份的‘圈內人’，全都借著機會湧過來，堆起滿臉諂媚的笑，主動跟林窈問候示好。
到底是誰在造林小姐的謠啊！？
什麽金絲雀……什麽包養、情婦。
這可是時總第一次，在公眾場合承認的女朋友。
而周雅楠是什麽？
圈子裏混不到名號的人，這些年才會聽信她說得那些話，被她蒙騙。
而但凡是上層圈子混的出名堂的，誰不知道，別說是時總和周家了。就連時老爺子，怕是也跟周家沒有來往。
不過是周家仗著普通人見不著時老爺子，而老爺子這些年已經很少出來，更不會摻和這種事，才鉆著空子做文章。
可惜，今晚這一下，周家的裏子和面子，算是全被砸光了。
這時，時煜親自從臺上走了下去，牽著林窈的手，擋開人群，把她送到臺上。
他說過會讓她站在聚光燈下。
他說，會讓她成為主角。
而今晚這場宴會，只是開始。
一晚上，林窈都有接不完的應酬，搭理不完的寒暄。
到最後回家的時候，她累到沾床就想睡覺，連澡都不想洗了。
應酬真累，站在聚光燈下真累，當主角真累……林窈突然覺得，自己以前那樣藏在聚光燈外，其實也挺好。
唔……
可回了家，有人還不放過她。
她才剛想躺下，就被時煜抱了起來。
男人薄唇咬在她的脖頸，一串串的吻就往下落，紅色的裙擺被他的掌心撩起來。
他吻上她的唇，像是千年的冰山融化，哪裏還有一絲剛才在宴會上的冰冷克制。
“你今晚真美。”他握著她的手，往他身下按，“又又，他餓了。”
林窈……頭疼。
餓什麽餓啊。
她腰還酸著呢。
“我想起來還沒洗澡，我先去洗……”她手心從他五指中抽出來，安撫性地吻了吻他削薄的唇，就從他懷裏逃開。
現在不逃是笨蛋。
看到女人像狐貍一樣鉆進浴室的身影，時煜眸色微黯，勾起的唇角一點點繃緊。
他打開手機。
裏面是一條剛剛收到的，匿名的錄音——
“你這麽做，不就是為了時煜的錢！”
“是啊，我就是為了時煜的錢，那又怎麽樣？他要是沒錢，我憑什麽要跟他！？”
幾乎是出口的一瞬間，他就聽出最後那句是林窈的聲音。
時煜下頜線繃得更冷，低眸看了看那條不知名的錄音，將它刪除。
……
當晚。
林窈覺得，時煜恐怕是磕了藥。
他不會是趁著她進去洗澡的時候，悄悄在外面吃了偉.哥什麽的吧？
要不然，怎麽會那麽能幹。
她剛洗完澡，人還沒出浴缸的時候，就發現男人脫了衣服進來。
熱氣蒸騰的浴室裏，繚繞的霧氣中隱約可見他堪比男模的頂級身材。
尤其是他走到她的浴缸前，俯身，小腹因他彎腰的這個動作，那壁壘分明的腹肌和下面連接的石頁都顯得各位明顯。
林窈看到，眉心忍不住跟著跳了跳。
當她反應過來，想趴著浴缸從另外一邊翻出去時，已經被人從後面圈回去，按在了溫熱的全是泡泡的浴缸裏。
林窈軟若無骨的五指，剛開始還能使勁地趴著浴缸的邊沿，指節間都泛著白。
到後面，就只能無力地摸著邊緣，掙紮撲騰。
她終於沒忍住，聲音都變調了，帶著哭音，“你剛才在外面受什麽刺激了？嗑.藥了？時總不會不行，吃了偉.哥吧？”
話音剛落，浴缸裏泡泡就變得越來越多。
好多泡泡都被激蕩得撞出了浴缸外面，還有些泡泡甚至誇張地飄在了半空中。
林窈嗚嗚咽咽咬著唇，十分肯定他在報覆……恨自己剛才不該丟那麽多起泡的浴球，更不該提“不行”兩個字。
呸呸呸，泡泡都吃到她嘴裏了，連同著奇怪的味道，苦苦澀.澀的。
唇瓣被人咬疼的時候，林窈喉嚨裏溢出低低的呻.吟。
她擡眼瞪向強硬抱著她的男人，聲音嬌嗔得很：“你幹什麽咬我？”
這麽用力幹嘛呀。
此時，已經不知道是幾輪後了，熱水一直源源不斷地往浴缸裏灌，保持著水溫。就連泡泡浴球，也沒少扔。
時煜抱著她，還強勢地停留在裏面。
他不悅於她的走神，掐起她的臉，強硬地吻換回她的註意力。
一雙眼幽幽沈沈地盯著她，也不開口。
“到底幹嘛啊？”
她擰起眉，有點不高興了。
“說話！”
咬了她又裝啞巴，到底想做什麽。
時煜忽然捏過她的下巴，盯著她看了兩秒。
那眼神又深又沈，“告訴我，對你來說，是我的錢重要，還是我重要。”
啊？？？
林窈一時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不會真吃錯藥了吧。
時煜蹙緊眉頭：“或者有一天，如果我變得沒錢了，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林窈：“……”
這個問題嘛，老實說，她還真沒想過。
要是有一天時煜沒錢了……但她現在也算是小富婆了。如果他不要總是冷臉、那副高高在上欠扁的樣子，她也不是不能養他的。
哦，不過，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有兩個月不到了，現在想這個是不是有點太虛無縹緲？
林窈想了想，認真答：“我……”
水下，男人突然用力。
她瞳孔顫了顫，失神的望著他，還沒來及開口，就被刺激得嗚咽了一聲咬在他的肩頭。
“別說，我不想聽。”他眉心蹙得更緊，用力地將她抱緊，偏眸，堵住了她的嘴。
他早就該知道她的答案，絕不是自己想聽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有錢，她根本不會看到他。
她原本就討厭他的。
是他用卑鄙的手段，套住了她。
是他拿錢，將她圈在他身旁。
那就讓他永遠永遠都有賺不完的錢好了。
只有賺到更多的錢，才能更長久的擁有她。
他會讓林窈離不開他。
根本不給林窈開口說話的機會，浴缸裏的水越發激蕩，泡泡又飛得整個浴室裏都是。
花灑噴湧而出。
……
……
林窈覺得時煜這個老板是真能裝。
他們倆明明是再直接不過的金錢關系，但自從那次在宴會上，他公開宣布她是他女朋友後，這個人就開始不停地帶她參加各種宴會、應酬。
每一次，她都要被迫打扮得花枝招展營業。
還要配合他的表演，自稱是他女朋友，秀恩愛。
以至於，她直播的時候，都會有人跑來她直播間問，最近是不是飛黃騰達，釣到了金龜婿，什麽時候結婚啊。
呵，要是真的就好了。
可惜……
這一切都是時煜的面子工程。
林窈後來想明白了，大概是時總不願意讓外人知道他包養金絲雀，私德有缺吧。
所以他們關系存續期間，就這麽對外說是男女朋友。
她表示可以理解。
時煜是有點偶像包袱的。
不過後來，隨著時間推移，林窈也懷疑過。
尤其是，看他最近做得越來越兇，每天晚上在床上那個變著法的折騰勁兒，好像多離不開她似的。
她合理猜測他是不是對她的身體上癮了，還想續約。
於是，眼看著他們半合約的期限越來越近，還有幾天就到期了。
林窈難得主動問他，既然他們在床上這麽合拍，要不要考慮續約的時候。
這狗男人居然說不要！
呵……他還說不要，那之前裝什麽深情！？
虧她差點被他的演技騙了，好險沒主動說，她可以看在熟客的份上再給他打個折。
於是，在他們合約結束的這天。
林窈本著買賣不成仁義在，看在錢的份上，站好最後一班崗。
她提前給公寓裏的傭人放了兩天假，然後自己親自動手準備了一頓豐盛的燭光晚餐。
還特意在網上訂購了一件特別帶勁兒的情.趣睡裙，就等著時煜回來，給他最後一次驚喜。
誰知等到的，是時煜臨時的電話通知。
他有重要的事要飛國外一趟，明天才能回來。
呵……明天？
明天他們的合約期都結束了！
林窈再遲鈍，也品出了時煜間接趕她走的意思。
是怕她會纏著他不放？
還是怕她半年期到，還想加錢，或者借此跟他獅子大張口，再要一筆封口費？
哦不，肯定還因為她懷疑他嗑.藥了，她知道時煜最小氣了，肯定用小本本記她的賬。
林窈覺得自己很受侮辱。
誰叫他總是過度，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借助藥物，她不就是隨便調侃一句嘛。
還有，要是真怕她纏，直接說就是了。
他不願意，她才不會拋開自尊心死纏爛打。
品出時煜不願繼續這段關系，林窈連一點兒猶豫都沒有，拍拍屁股，開始收拾東西。
第一次下廚做了一桌的黑糊糊的飯菜都那樣擱在餐桌上。
那件特別帶勁兒的蕾絲情.趣睡裙，也被她生氣脫下來，扔在臥室地上。
她早在一周前，就已經把所有屬於自己的珠寶，存進了私人銀行。
走得瀟瀟灑灑，總比最後撕破了臉皮，被人連人帶行李扔在大街上好。
於是……
在時煜坐上飛往國外的私人飛機那一刻，林窈拖著她的兩個芭比粉的行李箱，從這套住了半年的豪華公寓裏瀟灑離開。
不過臨走前，林窈又突然折返回去。
她用口紅在鏡子上，給時煜留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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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煜是在一個酒吧的卡座裏找到林窈的。
周語薇就在她身邊守著, 看著時煜來了，周語薇站起身小聲說。
“抱歉，我不知道林窈完全不了解你家的事……她剛才聽說了你爺爺是時老先生，一時有點難以接受。”
“這麽多年, 她還是很在意時念……別看她現在灑脫, 其實都是表面堅強……你, 好好陪陪她吧。”
周語薇簡單跟時煜提了幾句, 就把空間留給兩人。
時煜點頭朝她致謝, 讓李俊送人回去。
周圍再沒有旁人，他才走過去, 走到林窈身邊，垂眸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女孩。
她喝醉了。
醉得很離譜。
彎著腰倒在酒吧的桌子上, 臉枕在右手手臂上，手中把玩著玻璃杯，迷蒙的眼緊閉著。
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什麽, 烏黑的長發散開。
時煜看著這樣的林窈, 心中有些異樣的抽痛。
他習慣了她壞心又狡猾的樣子, 習慣了她從以前到現在要麽像狐貍一樣滑不溜手, 難以掌控。要麽茶言茶語, 假裝乖巧, 其實說話能氣死個人。
但不習慣, 她一個人縮在角落，渾身都是悲傷的情緒。
他坐到林窈身旁, 將醉倒的女人拉起來, 抱進懷裏。
掌心剛接觸到林窈身體的時候，她就警覺得睜開了眼。
那雙濕漉漉的鹿眼裏全是淚。
在看清來人是時煜的那瞬間, 女孩眼底的警惕褪去，變成更多的傷心難過。
她抽了抽鼻子，額頭抵進他懷裏。
“時煜，你怎麽現在才來……”
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在這哭了這麽久，他才到。
又嬌氣又埋怨的聲音，帶著哭音，完全是毫不講道理。
明明，她自己關機不接電話，剛剛才打去找他。
可時煜只順著她的話說，大掌拍在她肩後，把她往懷裏圈得更緊，“是我不對，來晚了。”
“對呀，本來就是你不對……”
林窈又抽了抽鼻子，腦袋往他懷裏鉆，兩只手攀著他坐到他腿上去，眼淚更多的往他肩膀上抹。
帶著酒精氣息的呼吸，眼淚和鼻涕都蹭在了時煜黑色的西裝外套上。
“但我也不對……”
“你知不知道，我完了……”
“我這輩子都完了……再也贏不了時念了。我怎麽會這麽慘，那麽努力，都贏不了她……”
喝了很多酒。
很多很多酒。
所以哭著把心裏過不去的坎，和難過的感覺都告訴他，盡管話語顛三倒四的。
“原來時念是首富的孫女……你知道嗎？我這輩子，不管我多努力折騰、多努力賺錢、穿得再漂亮、買再多衣服、畫再好看的妝，我都比不過時念了。”
“只要有時念在，就沒有人會看見我……”
“我知道我這樣想是嫉妒，卑鄙無恥又扭曲小氣，可我也不想……我做了一輩子配角，我以為只要努力了就能站在聚光燈下，我以為我成了知名主播就能讓人看到我……但原來不是的……聚光燈，永遠都只會打在別人身上，不在我這……”
“沒有人能看見我，我永遠當不了主角……”
林窈說著，把時煜抱得更緊。
低低的聲音，哽咽難過。
她兩只手都緊緊地圈在他的肩膀，整張臉埋入他的脖頸之間。
只有呼吸到他身上熟悉清冷的味道，才會覺得有一點點的安心。
她好久沒有這樣信心崩塌的時候了。
她以為，自己離當年那個弱小又無助的林窈，已經很遠了……但其實不是，回過頭去，當年那個只會無助哭的小女孩，還站在原地。
在那個陰暗的角落。
沒有人會在意她，沒有人會註意她，不管她做什麽，如何高調，如何努力……就算是變成壞人去跟人搶，和人掐尖要強，她也永遠只配留在陰影裏。
她的人生，早就已經註定書寫。是配角，永遠都不可能變成主角，站在聚光燈下。
林窈這一刻才清楚，她以為自己成熟走出來，強韌的看不見曾經的脆弱。
但其實不是……
脫掉假裝堅強的面具，她永遠都是那個站在角落裏的小女孩。
“誰說沒有人，能看見你。”
忽然，有個清冷冷又安心的聲音跟她說話。
隨後，冷白色的修長五指，穿過她烏黑的發。
有人輕輕地抱緊她，大掌揉過她的腦袋，將她哭花的小臉按進熾熱的胸膛。
“有個人，他從很多年以前，就看著你。”
“他一直都，只能看見你。”
撲通撲通的心跳，一聲一聲響在林窈耳側。
她知道，那是時煜胸腔下傳來的，強而有力的心臟跳動聲。
“林又又這個人，她很好。只是她自己一直不知道……”
時煜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吻著她眼角的淚，低聲地訴說著從前。
從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院子裏那個叫林窈的小姑娘，是多麽特別的存在。
她以為自己胖乎乎的沒人喜歡，其實每個人，都會很容易被她的笑聲感染。
她笑起來的時候像是星星墜落人間，那雙眼睛好看得，能裝得下整條銀河。
她整個人都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
就連像他那樣的，對什麽都無動於衷的人，見到她，都會很輕易就被感染。
從那時候，時煜就知道，她想把她藏起來。藏回家，關起來，只給自己一個人看。
“這輩子還很長，你想贏過時念，會有很多辦法。”
他順著她的話，連哄帶騙。
“不想當配角，我們就當主角。”
“嫁給時煜，他會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送給林窈。以後，有林窈在的地方，就是聚光燈下的中心。”
“你說這樣，好不好？”
嫁給他……？
林窈慢吞吞地擡起眼，楞了楞，然後歪著腦袋，流著淚看他，“嫁給你的話，以後……你的錢，就都是我了嗎？”
誰說她喝醉了。
就連這種時候，林窈都知道，錢最重要。
時煜一時不知心裏該是什麽滋味。
他嘆了口氣，頷首：“嗯，都是你的。”
“那嫁給你的話，我們家，應該不會比時念那邊分的少吧？”
“……”
“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你分的錢，比不過時念嗎？”
“沒有，我跟時念平分。”
“平分也不行，你還必須努力工作，多賺一點錢，不……一點不夠，要另外賺很多很多的錢，我不能以後出去買包包、買珠寶的時候，用的比時念差。”
“好。”
“還有，以後要是過年過節一家人吃飯，我可不喊時念姐姐。”
“……”時煜呼吸停促，“你答應了。”
“我可還沒有答應。哎呀，你一打岔我就忘記要說的了……反正，我們家必須比時念……你幹什麽，我還沒……唔嗯。”
後面的話，林窈沒來得及說完，已經被人捏著下巴吻住了。
什麽條件，都比不上剛才那一刻，聽到林窈說‘我們家’三個字帶來的觸動。
我們……我們家……
原來在她心裏，他們，早已是一體。
以吻封緘。
哭得眼紅紅的女人，被時煜抱在這個狹小的卡座沙發裏，吻到呼吸困難。
男人的吻，細碎而炙熱。
他吻異常專註。
許久後，感覺到懷裏的女人似乎乖順不少，整個人都軟下來，靠在他肩膀上，輕輕的呼吸。
他才抱著她，認真而虔誠：“又又，嫁給我，好不好？”
“……”
回答他的，是比剛才更輕更均勻的呼吸。
時煜蹙眉，低眸，看到的是靠在他肩頭，閉著眼，眼尾還帶著淚，紅唇微腫，已經醉得睡著的女孩。
他垂下漆黑的眼眸，輕輕嘆了口氣。
小心翼翼把人抱起來，回家。
……
……
那天之後，林窈就恢覆了，跟沒事人一樣。
關於那晚自己乍然得知時煜、時念身份，心防崩潰，稀裏糊塗喝得爛醉，在酒吧又哭又鬧的情景。
林窈因為覺得太丟臉，壓根不願回憶。
還是周語薇後來，告訴了她當晚發生的事。
當然，只有前半段，沒有後半段。
不過不要緊，林窈向來只準自己脆弱一天，那天就是……太突然了，一下子沒緩過勁兒來。
過了兩天，她就順過氣想明白了，先努力搞錢做好剩下兩個月的金絲雀。
等合約時間到了，錢貨兩訖，她就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才不要繼續留在這，讓時念有機會踩在自己頭上，給對方羞辱自己的機會。
哪怕時念從來沒對她說過重話。
但林窈也不樂意留下來，才不給時念施舍自己的機會。
……
這天，林窈像往常一樣賴床了。
時煜這幾晚，回來的是一天比一天早，折騰得卻是一天比一天晚。
都怪他那張皮囊實在優越、太能蠱惑人心，再加上在床上的時候服務意識越發的好，她才總上當。
每次都是騙她，先裝好人為她服務，讓她舒服到身體都酥.麻.發.軟，只能下意識地聽他的話自己抱著月退，任由他欺負。
到最後整個人都是無意識地掛在他身上，玩到哭著喊出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像現在。
腰是酸的，月退是脹的，走一下路，都覺得月退心在顫。
可都這樣了，姚秘書卻急急忙忙跑來通知她，讓她換一身禮服去宴會現場。
“什麽宴會？”她聲音沙啞帶著鼻音，好累的。
“我也不太清楚。”姚秘書，“但時總今天臨走前，特意叮囑，一定要送您過去。您都睡過了……”
現在這套公寓裏，誰不知道林窈在時總心目中的地位。
寧可得罪時總，都不能得罪林小姐。
於是，在大家都已經知道林窈有起床氣的情況下，要不是眼看時間來不及了，姚秘書都不忍心把人喊起來。
幸好，眼看著距離最後半年合約期的期限越近，林窈的脾氣倒是越發的好了。
本著拿了錢，就要站好最後一班崗的原則。
林窈這回沒有起床氣，特意打扮了一番，挑了一件紅色禮服，脖子上戴著那條昂貴的祖母綠項鏈，明艷大方。
原來今晚，時煜帶她出席的，是某場珠寶慈善晚會。
到場賓客眾多，其中不乏京圈名流。
有了上次在別墅那場晚宴，時煜公然抱著她離開的影響。如今林窈出現在現場，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時煜關系匪淺。
尤其是，她脖子上佩戴的那條祖母綠的項鏈，更是價值不菲。毫不掩飾彰顯出，她背後財力的闊綽。
但沒人會把林窈當什麽正經的女友。
哪怕當面奉承，背後卻是冷眼諷刺。
大家私下裏都說，這是時煜養的金絲雀，大概是時總突然來了興致玩一玩包養的游戲。時煜那樣的人物，又怎麽會看上這樣上不了臺面的女網紅。
不一會兒，周雅楠穿著藍色魚尾禮服姍姍來遲。
她一到場，立刻就被一群圈內熟悉的名媛姐妹圍繞。
雖然上次她在宴會上丟了臉，但那天的宴會是她姑父家舉辦，早已封鎖了消息，才沒讓周雅楠被當場打臉的事流傳太廣。
這不，現場不少對那晚之事只是聽了七七八八，並不了解內情的所謂‘圈內人’，依舊像從前一樣沒眼力的巴結周雅楠。
反而是周雅楠，看到林窈出現，臉上飛快掠過一抹心虛，但又很快掩藏。
她想，也不要緊，等她今天借著機會，把那天的錄音發到時煜手機上。
只要時煜聽見了，知道林窈是什麽樣的人，一定會甩了她。
林窈才不管現在那些人的小九九。
她現在有點等得不耐煩了。不知道時煜，今晚到底搞什麽。
神秘兮兮讓姚秘書把她送來宴會現場，自己又不出現，她再等十分鐘，他不來，她就走了。
不過很快，沒讓林窈等到10分鐘，西裝革履的男人終於在眾人期待中出現。
時煜今晚穿著一身深色的手工定制西裝，身形一如既往的挺拔頎長。特意梳理後的黑發，襯得他的輪廓分明，眼漆黑幽沈，少了幾分她熟悉的散漫，倒是多了幾許外人面前的淩厲冷漠。
林窈端著香檳，靠在後面就看到時煜上了前臺。
呵，原來是致辭。
男人站在臺上，食指和中指輕輕搭靠在話筒上，一番話說的漂亮體面。今晚的珠寶慈善拍賣會，時煜剛出了三億的慈善款項。話落，現場一片熱烈掌聲。
尤其屬臺下含情脈脈註視著他的周雅楠，鼓掌鼓得最熱烈。
旁人紛紛朝時煜投去崇拜的目光，也有幾個不入流的名媛跑去周雅楠身邊祝賀，就好像時煜跟她真有什麽關系一樣。
林窈站在臺下，看了一會兒，心裏頓時煩了。
莫名其妙把她叫來幹什麽？
就為了看他致辭！？
她放下那杯香檳，滿心不耐，尤其不喜歡瞧見周雅楠盯著時煜看那個眼神，轉身就走。
臺上，話筒裏傳來低沈磁性的聲音——
“剛剛那三億，是我女朋友林窈小姐決定，捐贈予沈氏集團醫療基金會款項。她希望能用這筆錢，幫助到更多有需要的病人。”
三個億，剛好是他們之間的幸運數字。
“又又，該上臺頒獎了，你要去哪？”
林窈：“……”
嘶，林窈過轉身看向臺上的人。
誰是他女朋友。
他怎麽能當著這麽多人面，話說八道。
可聚光燈一下子就打了過來。
原本那些冷眼旁觀，或者不在意林窈身份的‘圈內人’，全都借著機會湧過來，堆起滿臉諂媚的笑，主動跟林窈問候示好。
到底是誰在造林小姐的謠啊！？
什麽金絲雀……什麽包養、情婦。
這可是時總第一次，在公眾場合承認的女朋友。
而周雅楠是什麽？
圈子裏混不到名號的人，這些年才會聽信她說得那些話，被她蒙騙。
而但凡是上層圈子混的出名堂的，誰不知道，別說是時總和周家了。就連時老爺子，怕是也跟周家沒有來往。
不過是周家仗著普通人見不著時老爺子，而老爺子這些年已經很少出來，更不會摻和這種事，才鉆著空子做文章。
可惜，今晚這一下，周家的裏子和面子，算是全被砸光了。
這時，時煜親自從臺上走了下去，牽著林窈的手，擋開人群，把她送到臺上。
他說過會讓她站在聚光燈下。
他說，會讓她成為主角。
而今晚這場宴會，只是開始。
一晚上，林窈都有接不完的應酬，搭理不完的寒暄。
到最後回家的時候，她累到沾床就想睡覺，連澡都不想洗了。
應酬真累，站在聚光燈下真累，當主角真累……林窈突然覺得，自己以前那樣藏在聚光燈外，其實也挺好。
唔……
可回了家，有人還不放過她。
她才剛想躺下，就被時煜抱了起來。
男人薄唇咬在她的脖頸，一串串的吻就往下落，紅色的裙擺被他的掌心撩起來。
他吻上她的唇，像是千年的冰山融化，哪裏還有一絲剛才在宴會上的冰冷克制。
“你今晚真美。”他握著她的手，往他身下按，“又又，他餓了。”
林窈……頭疼。
餓什麽餓啊。
她腰還酸著呢。
“我想起來還沒洗澡，我先去洗……”她手心從他五指中抽出來，安撫性地吻了吻他削薄的唇，就從他懷裏逃開。
現在不逃是笨蛋。
看到女人像狐貍一樣鉆進浴室的身影，時煜眸色微黯，勾起的唇角一點點繃緊。
他打開手機。
裏面是一條剛剛收到的，匿名的錄音——
“你這麽做，不就是為了時煜的錢！”
“是啊，我就是為了時煜的錢，那又怎麽樣？他要是沒錢，我憑什麽要跟他！？”
幾乎是出口的一瞬間，他就聽出最後那句是林窈的聲音。
時煜下頜線繃得更冷，低眸看了看那條不知名的錄音，將它刪除。
……
當晚。
林窈覺得，時煜恐怕是磕了藥。
他不會是趁著她進去洗澡的時候，悄悄在外面吃了偉.哥什麽的吧？
要不然，怎麽會那麽能幹。
她剛洗完澡，人還沒出浴缸的時候，就發現男人脫了衣服進來。
熱氣蒸騰的浴室裏，繚繞的霧氣中隱約可見他堪比男模的頂級身材。
尤其是他走到她的浴缸前，俯身，小腹因他彎腰的這個動作，那壁壘分明的腹肌和下面連接的石頁都顯得各位明顯。
林窈看到，眉心忍不住跟著跳了跳。
當她反應過來，想趴著浴缸從另外一邊翻出去時，已經被人從後面圈回去，按在了溫熱的全是泡泡的浴缸裏。
林窈軟若無骨的五指，剛開始還能使勁地趴著浴缸的邊沿，指節間都泛著白。
到後面，就只能無力地摸著邊緣，掙紮撲騰。
她終於沒忍住，聲音都變調了，帶著哭音，“你剛才在外面受什麽刺激了？嗑.藥了？時總不會不行，吃了偉.哥吧？”
話音剛落，浴缸裏泡泡就變得越來越多。
好多泡泡都被激蕩得撞出了浴缸外面，還有些泡泡甚至誇張地飄在了半空中。
林窈嗚嗚咽咽咬著唇，十分肯定他在報覆……恨自己剛才不該丟那麽多起泡的浴球，更不該提“不行”兩個字。
呸呸呸，泡泡都吃到她嘴裏了，連同著奇怪的味道，苦苦澀.澀的。
唇瓣被人咬疼的時候，林窈喉嚨裏溢出低低的呻.吟。
她擡眼瞪向強硬抱著她的男人，聲音嬌嗔得很：“你幹什麽咬我？”
這麽用力幹嘛呀。
此時，已經不知道是幾輪後了，熱水一直源源不斷地往浴缸裏灌，保持著水溫。就連泡泡浴球，也沒少扔。
時煜抱著她，還強勢地停留在裏面。
他不悅於她的走神，掐起她的臉，強硬地吻換回她的註意力。
一雙眼幽幽沈沈地盯著她，也不開口。
“到底幹嘛啊？”
她擰起眉，有點不高興了。
“說話！”
咬了她又裝啞巴，到底想做什麽。
時煜忽然捏過她的下巴，盯著她看了兩秒。
那眼神又深又沈，“告訴我，對你來說，是我的錢重要，還是我重要。”
啊？？？
林窈一時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不會真吃錯藥了吧。
時煜蹙緊眉頭：“或者有一天，如果我變得沒錢了，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林窈：“……”
這個問題嘛，老實說，她還真沒想過。
要是有一天時煜沒錢了……但她現在也算是小富婆了。如果他不要總是冷臉、那副高高在上欠扁的樣子，她也不是不能養他的。
哦，不過，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有兩個月不到了，現在想這個是不是有點太虛無縹緲？
林窈想了想，認真答：“我……”
水下，男人突然用力。
她瞳孔顫了顫，失神的望著他，還沒來及開口，就被刺激得嗚咽了一聲咬在他的肩頭。
“別說，我不想聽。”他眉心蹙得更緊，用力地將她抱緊，偏眸，堵住了她的嘴。
他早就該知道她的答案，絕不是自己想聽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有錢，她根本不會看到他。
她原本就討厭他的。
是他用卑鄙的手段，套住了她。
是他拿錢，將她圈在他身旁。
那就讓他永遠永遠都有賺不完的錢好了。
只有賺到更多的錢，才能更長久的擁有她。
他會讓林窈離不開他。
根本不給林窈開口說話的機會，浴缸裏的水越發激蕩，泡泡又飛得整個浴室裏都是。
花灑噴湧而出。
……
……
林窈覺得時煜這個老板是真能裝。
他們倆明明是再直接不過的金錢關系，但自從那次在宴會上，他公開宣布她是他女朋友後，這個人就開始不停地帶她參加各種宴會、應酬。
每一次，她都要被迫打扮得花枝招展營業。
還要配合他的表演，自稱是他女朋友，秀恩愛。
以至於，她直播的時候，都會有人跑來她直播間問，最近是不是飛黃騰達，釣到了金龜婿，什麽時候結婚啊。
呵，要是真的就好了。
可惜……
這一切都是時煜的面子工程。
林窈後來想明白了，大概是時總不願意讓外人知道他包養金絲雀，私德有缺吧。
所以他們關系存續期間，就這麽對外說是男女朋友。
她表示可以理解。
時煜是有點偶像包袱的。
不過後來，隨著時間推移，林窈也懷疑過。
尤其是，看他最近做得越來越兇，每天晚上在床上那個變著法的折騰勁兒，好像多離不開她似的。
她合理猜測他是不是對她的身體上癮了，還想續約。
於是，眼看著他們半合約的期限越來越近，還有幾天就到期了。
林窈難得主動問他，既然他們在床上這麽合拍，要不要考慮續約的時候。
這狗男人居然說不要！
呵……他還說不要，那之前裝什麽深情！？
虧她差點被他的演技騙了，好險沒主動說，她可以看在熟客的份上再給他打個折。
於是，在他們合約結束的這天。
林窈本著買賣不成仁義在，看在錢的份上，站好最後一班崗。
她提前給公寓裏的傭人放了兩天假，然後自己親自動手準備了一頓豐盛的燭光晚餐。
還特意在網上訂購了一件特別帶勁兒的情.趣睡裙，就等著時煜回來，給他最後一次驚喜。
誰知等到的，是時煜臨時的電話通知。
他有重要的事要飛國外一趟，明天才能回來。
呵……明天？
明天他們的合約期都結束了！
林窈再遲鈍，也品出了時煜間接趕她走的意思。
是怕她會纏著他不放？
還是怕她半年期到，還想加錢，或者借此跟他獅子大張口，再要一筆封口費？
哦不，肯定還因為她懷疑他嗑.藥了，她知道時煜最小氣了，肯定用小本本記她的賬。
林窈覺得自己很受侮辱。
誰叫他總是過度，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借助藥物，她不就是隨便調侃一句嘛。
還有，要是真怕她纏，直接說就是了。
他不願意，她才不會拋開自尊心死纏爛打。
品出時煜不願繼續這段關系，林窈連一點兒猶豫都沒有，拍拍屁股，開始收拾東西。
第一次下廚做了一桌的黑糊糊的飯菜都那樣擱在餐桌上。
那件特別帶勁兒的蕾絲情.趣睡裙，也被她生氣脫下來，扔在臥室地上。
她早在一周前，就已經把所有屬於自己的珠寶，存進了私人銀行。
走得瀟瀟灑灑，總比最後撕破了臉皮，被人連人帶行李扔在大街上好。
於是……
在時煜坐上飛往國外的私人飛機那一刻，林窈拖著她的兩個芭比粉的行李箱，從這套住了半年的豪華公寓裏瀟灑離開。
不過臨走前，林窈又突然折返回去。
她用口紅在鏡子上，給時煜留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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