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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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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約見

“陛下聖裁。”

周圍是此起彼伏的聲響,池家父女也趕忙跟著跪下。

戰戰兢兢的聽完天子責罵,等眾人被遣散這才快速離開,上了馬車,生怕因為知曉太多被殃及池魚。

池卿清相較於池父,則是放松很多:“哎這大皇子也真是...”

看著自家爹爹的嚴肅的面龐,池卿清無奈禁聲認真打聽起案子來:“江君熠他真如同那謠言所說,和那采花賊有所牽連?”

對此事池卿清是一直存疑的,她前世只是聽說過這事,但是當時由於自己都自身難保,對此事也只是略有耳聞,沒有深入了解。

池父搖了搖頭:“不,事實上我們是和城東去世的那個女子有所聯系。那人上可提筆敘天下,下有謀論治國幫。”

池父話語中感到萬分遺憾:“我和殿下原本準備一同三顧茅廬,把她拉入殿下的麾下的。”

池卿清知她家爹爹效忠太子,也不多過問:“但是在你們走後不久那女子就被殘害,那留下的玉佩也成了證據,而商將軍女兒失蹤法和那女子相似,兩案並一,你們成了懷疑對象。”

見池父點頭,池卿清輕嘆了口氣:“那現下只能先從商將軍那裏入手了。”

池父無言,鄭重的拍了拍池卿清的肩膀:“我如今是太子一黨人盡皆知,此事我不便出手,只能勞煩卿清了。”

池卿清挽上池父的胳膊,躺在他的肩膀:“哪有什麽謝不謝,這是女兒應該的。”

萬事因她而起,萬死不足,哪能擔當得起‘勞煩’二字。

回到池府,池卿清還沒進門就聽見門口小販,包括侍衛,都在討論大皇子的事。

“哎,你聽說了嗎?大皇子是斷袖。”

“你消息慢了,大皇子可是男女通吃的。”

“那可不,在宮中舉辦宴會之日與四人廝混,有男有女,可不就是通吃嗎。”

“哎,我還聽說當時不少大人家夫人都撞見了,未來大皇子可難嘍。”

“的確,都這般了,哪還有人家願意給他許配女兒啊。”

她倒是沒想到,輿論可以發展得如此之快。

倒也樂得趣味。

隨後她叫來春夏,對她耳語交代了幾句。

這次她要主動出擊,不給他們留下任何陷害自己的機會。

池卿清仰頭瞧著天上高懸明月,有多久沒見到完整的天際了,她也不知道。

.....

次日,池卿清早早起來,前往商將軍府邸,在裏面探查一番可以說是毫無收獲。

閨房之內嶄潔如新,院墻周邊沒有攀登的痕跡。

沒有狗洞地洞,各門出入也都有賬可查。

一切的證據都在說明沒有問題,但那貼身丫鬟小廝卻言之鑿鑿地說商將軍幼女是在閨房內丟失的。

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雁過留毛,獸走留皮,本不該沒有一絲線索啊?

眼見著時至半晚還沒有絲毫線索,池卿清不禁有些犯了難。

又仔細翻找一番,也只在凳子夾層中找到一張背影圖。

池卿清見此趕忙交來丫鬟:“這是何人。”說著展開那副畫像。

丫鬟拿著掃帚隨意瞥了一眼:“我們家小姐。”

“那...”池卿清剛想說什麽,就被丫鬟打斷:“池小姐,時日不早,我們商府有門禁。”

池卿清看著高懸的太陽,又瞧著被她叫來的侍衛,輕“嘖”一聲,無奈順從,內心卻對這一疑點畫上大大的問號。

現在只有她和春夏,先不說打架勝算不大,就傳出去對名聲和案件調查都不太好。

從商府後門出來後,對面便是一家酒樓,方才屋內沒有燭光,她就著月色看圖中有些不太真切,想進去找個地方仔細研究,順帶休息一下。

她昨夜沒太休息好,睡慣了草席冷床,一下子跌進軟香之中讓她有些不適。

重獲新生的感覺越發明晰,她也漸漸與原本脫離,只是房頂一角被掀開的瓦片仍然刻入心底。

她剛到酒樓門上,便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做賊般走至小巷,頓時有了幾分精神力。

她明明是女兒身卻裝扮成男子,刻意踮起的腳尖和扭曲的身姿十分吸睛,惹得池卿清不自覺跟上。

春夏不明她家姑娘這是何意,只能默默跟上。

可眼看著馬上就到黑暗的小巷子裏了,她趕忙叫住池卿清:“姑娘,前邊巷子昏暗,不宜再走了。”

池卿清恍然,看著深不見底的小巷,剛想轉身走,就看見一個妙齡女孩在探著頭張望。

池卿清看著她的側臉,不禁覺得熟悉,腳步不自覺地朝向她。

待走進了池卿清才認出來:“商琳!!”

商琳便是驃騎將軍口中被害的幼女。

商琳被叫住名字,猛然一驚,做賊心虛般把池卿清抵在墻角,捂上她的嘴:“煩請姑娘切勿聲張,我並無惡意。”

池卿清看了她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商琳的手,將她反壓。

商琳猛烈掙紮不過,有些氣惱道:“你是何人,怎會知曉我的名字。”

彼時一直沒有被註意到的春夏才開口:“我家姑娘是大理寺卿池大人家女兒。”

商琳雖被壓制,嘴上囂張仍舊不減半分,她上下掃視了池卿清一眼:“原來你就是接下案子的冤大頭啊?”

池卿清輕“嘖”一聲,她沒什麽耐心。

剛準備強行拖拽,還未動手,就被攜血腥氣息急趕來的江君熠打斷:“什麽冤大頭,商小姐還是回去自個同商將軍說吧。”

話畢,就來了四五個訓練有序的嬤嬤把商琳圍住:“商姑娘,走著回去,光彩。綁著回去,就算無事也會因聲音引起周邊議論,我老婆子不幹涉您,您自行選擇。”

商琳瞬間臉色煞白,但又無可奈何,只能認命跟著走。

待給商琳架上馬車後,江君熠帶著池卿清和丫鬟坐上另一輛馬車,他們如今有婚約在身,加之案件調查,沒人對此說什麽。

池卿清有些好奇:“你是怎麽發現她的?”

江君熠真誠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剛趕到商府就瞧見你們來此,就想著速戰速決,回來就看到了她,正巧家中馬車和隨行的嬤嬤們都在。”

池卿清似懂非懂地點頭,並沒有多問是什麽要他速戰速決。

馬車行駛很快,不過一炷香就到了驃騎將軍府正門。

到了門外江君熠直接甩上身份令牌:“告訴你家將軍,讓他快快去往正廳給孤一個切實的交代!!”

隨後示意車夫直接架車進去。

馬車到了正廳停下,嬤嬤們識趣地把商琳拖下馬車。

要放在以往,她們定然是不敢這麽做的,但現如今主子給了態度,自然是無所畏懼的。

驃騎大將軍匆匆趕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以為已經死亡的女兒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可還未來得及欣喜就見她被人五花大綁地捆著:“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江君熠睨了他一眼,拉著池卿清坐下來。

他雖常以溫柔太子形象示人,但骨子裏仍舊無法掩蓋皇家脾氣秉性:“孤替將軍找回丟失的女兒,那將軍是不是該給孤一個交代了。”

商將軍沈默片刻,知這是他的不是,商將軍走到二人面前,鄭重抱拳道:“先前是我肆意妄為,沖動之下做錯了事,但我的命和人是大明百姓的,無法效忠殿下,除了此事,其他皆可向我商某提出。”

池卿清看了眼毫無波瀾的江君熠,自做主張地上前虛掩著將他扶起:“將軍嚴重了,殿下不過是同你玩笑,莫要當真。”

哪怕重活一世,她還是見不得功苦勞高的將軍因為一件小事而折了腰。

商將軍看著滿臉怒意的江君熠,剛想說什麽,就感受到身後急速刺過來的箭羽。

他趕忙將江君熠護在身後,可箭入血肉的聲音還是響起。

隨之是將軍夫人的呼喊:“琳兒!!”

商將軍回頭,就見剛剛找回的女兒活生生被箭羽刺穿。

箭頭尖銳的地方牢牢插在地上,血順著箭柄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血液滴落地上,正好濺在了商琳因死亡無力垂下頭的臉上。

她的眼死死瞪著,似是不甘,又或是不可置信。

潔面面容與血紅相襯,頗為怪異。

遠處,將軍夫人因過度悲傷昏厥險些跌入池子,被丫鬟手忙腳亂地擡走。

商將軍本人也跪倒在地,抱著商琳痛苦悲哀,眼淚如決堤一般傾洩而出。

一個在戰場殺伐果斷的人,此刻如孩童般哭成了淚人。

江君熠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措不及防。

待確定周圍沒有危險後,江君熠才拉著身後被護得死死的池卿清,去安慰商將軍。

結果兩人剛周到商將軍身邊,就看見箭尾出被淚痕劃過出現的字。

【明日,時,天,間,切】

字跡是白色的,在紅木制成的箭上尤為清晰,但也只是零零散散的出現一些。

池卿清似是想到什麽,靈機一動:“商將軍,你再哭出些眼淚來,把這字跡補全乎。”

商將軍不疑有她,畢竟曾經他也親眼見證過池卿清的實力。

商將軍伸出指頭戳進眼內,眼中起了酸澀,化成了淚水,而後他擦掉眼尾的淚痕摸到箭尾處。

就這樣來回弄了幾次,才堪堪出現所有的字。

【明日午時,天子號玄間,你會知道所有的一切。】

“我之前和爹爹一起調查案子的時候,從一個外來衙役口中聽說,有一種專門用來寫隱秘信件的墨水,只有眼淚才可以使字跡覆原,幕後之人定然是猜測你會悲傷流淚,才使如此計策。”池卿清猜測道。

江君熠驟然一驚:“那他是如何算到我們會遇到商姑娘,並把她押回來?”

商將軍如今內心已然麻木:“不論如何,我也要親手將他了結。”

商將軍子嗣不多,女兒也僅有這一個,從小便是掌上明珠,架勢堪比公主都不為過。

現下驟然死亡,還是在他的面前,怎能不傷心。

出了將軍府,池卿清也還在思索著幕後之人的行跡,內心不斷猜測他該是多囂張才會當面行兇。

“卿清,別想了。”江君熠從背後拍了拍她。

池卿清驟然擡頭:“你....”她剛想說什麽,就被江君熠打斷:“別想了,吃糖葫蘆,我記得你兒時最喜歡吃了。”

楞了片刻池卿清接過,在江君熠期望的眼神下咬了一口。

好甜。

是許久沒有品嘗的甜膩。

池卿清內心想著,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似是想到什麽,道:“嗯,對了,方才事態一環扣著一環,有一個事我忘說了。”

“什麽?”江君熠問。

“就是我們今日去商府探查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婢女,我就是隨便問了她幾句,她便要把我們趕出府,按理說她家小姐丟失不應該對此事分外上心幫助我們嘛,她卻要把我們拒之門外,仿若怕我們調查一般。”池卿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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