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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Z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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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張)

牽著她從貴賓通道離開, 張在想:如果有一種法力,能讓人變小,放進口袋裏, 也許就省事很多了。

在她嘰嘰喳喳吵到他的時候, 把她變小, 藏起來,任她在他口袋裏蹦蹦跳跳,不理她;

在她問一些愚蠢問題的時候, 把她變小, 藏起來,眼不見為凈;

在他出門處理工作的時候,把她變小, 揣在口袋裏, 隨身帶著,方便;

……

還有就是這種時候,天氣很冷, 發現自己給她穿得有點少, 把她變小, 藏起來, 她就會很暖。

當然了,以上純屬遐想、幻想、犯幼稚、犯天真,全部在腦海裏產生, 繼而在腦海裏化成泡沫。

趕跑這些泡沫, 張一邊垂著眼簾找號碼, 一邊捏了捏她軟軟的手掌,問她:“冷不冷?”

“現在不太冷,不過我覺得出去機場之後就會有點冷了。”

她的聲音一向軟,咬字口音偏南方化。當他有心去傾聽品味時,就會覺得心上有只小氣球在飛來飛去,輕輕撞到他的心房內壁。

放開她的手掌,順著她手臂往上,張把她摟過來一點。

打了個電話,期間一直聞到她頭發上的水果香味,淡淡的,有點好聞。

等他一結束通話,旁邊人就用一種晶亮晶亮的眼神直勾勾盯著他看。

“怎麽,還想再占一次便宜?”

“什、什麽呀!”她慌忙移開視線,“我只是聽見你說了,那個,我的衣服尺碼?我好奇來著嘛。”

他笑,沒答她,指腹輕輕按壓她的手臂,有點好玩。

“哎,那你,那個電話是在說什麽呀?”她還是止不住好奇,探過腦袋來問。

“在跟人商量,如何把你裹成一只熊。”

她反應了一下,後知後覺地笑開,眉眼間稚氣浮動。

“是讓人給我送衣服嗎?”

“嗯,給棉襖送棉襖。”

“……”她臉上的小表情又囧又可愛。

有某些瞬間,僅僅是瞬間,張會突然想把她畫下來——這是個頂級愚蠢的想法。

他垂下眸,覆又掀起,眼裏湧動的細微情緒波動被清空。

坐在貴賓廳等了會,店員送來服裝袋。

她又盯著服裝袋上的品牌名發楞,張掐了一下她的臉蛋,讓她站起身。

“我能不能申請……”她舉起手,說,“把我數字微薄的工資卡交給你……”

他聽笑了。這叫什麽話?腦電波頻率不同尋常的棉襖。

張明知故問:“理由。”

她掩面,邊笑邊說:“以此換回我身為凡人的微薄的尊嚴……”

雖然是開玩笑,但他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屈指刮了一下她的臉頰,張沒說話。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幫她脫下短外套,換上紅黑裏襯格子大衣。

晚上的機場,貴賓廳的乘客很少,並且很有可能在這裏碰見熟人。

長指捏著她的圍巾,用巧妙的手法遮住她的下半張臉。其實應該隨身帶口罩才對,他想。

“這樣會悶嗎?”他問著,順手豎起了自己的大衣領。

“不會,”她低頭看了一遍她全身,“我現在一身都閃閃的,像星星嗎!”

確實,她大衣外面是乳白色與銀色交織的合成纖維,跟她腿上的褲襪和長靴相配,整體偏銀亮色調。但不像星星。

“不像。”張毫不留情。

“那像什麽?”

“像掉進了水銀裏的棉襖。”

“……”

2(雙)

機場外寒風陣陣,正是一月,天氣冷。

邊忱縮了縮脖子,下意識低頭去看某人的手。

他的手實在涼,牽著她反倒把她的手也弄涼了。

邊忱努力想裹住他的長指,又怕抓得太緊弄疼他。

“我不建議手指短的人嘗試裹住手指長的人。”

“……”她幹脆抓著他的手塞進他自己的大衣口袋裏,“這樣總可以了吧?你好好揣著兜。”

他笑笑,沒說話。

…………

抵達酒店,進電梯。

邊忱解下圍巾,臉突然被冰涼冰涼的東西貼了一下。

“媽耶你!好冷的知不知道!”她摸著自己的臉,看著身旁得逞了的某人。

張笑著把她拉過來,讓她站在他身前,然後雙手擱在她肩上,整個人往她身上靠。

“好困,背我。”他在她耳邊說。

此人聲音懶懶的,格外磁性。邊忱反手摸到他的腰,被他躲開了。

“別動手動腳。”

她一臉懵逼,“我哪有動手動腳!不是你要我背你的咩?”

“嗯……”他的尾音平平消失,透著倦意,“就這樣背,不要碰我。”

“……哦。”邊忱覺得他好像真的很累,連呼吸都是緩慢的。

電梯一直往上升,她擡頭去看樓層數,這才發現他摁的是最高層。

“這是不是……《不夜城》裏,你住的那個酒店呀?”

“固定落腳點之一。”

邊忱有點激動,“你,你要看住我,不能讓我拍照,媽耶我肯定忍不住會拿手機拍。”

他笑得慵懶,在她頸窩蹭了蹭,“酒店而已,有什麽好拍?”

“你不懂啦,這種感覺很奇妙的。”

張沒接話,等著電梯升到最高層。

“你在小說裏略過了很多地點信息,但是能確定的那些,我基本都跑去拍過照,”她傻笑兩聲,“反正那種感覺是很奇妙的,嘿嘿。”

電梯門在這時開了,張突然打橫抱起她,低眸看著她笑,“現在這種感覺會更奇妙嗎?”

邊忱躺在他懷裏,想起他在小說裏寫過的場景之一:就是在這間酒店,這部電梯,他在夢裏抱著甘卻穿過這條長廊。

“超級奇妙……”她輕輕拽住他的大衣領,“要不我們多來幾次吧?把你小說裏的場景都演繹一遍。”

張挑了下眉,放下她,“想得美。”

“……”

邊忱の總結:在此人面前一定不要過於得意,不要得寸進尺/(ㄒoㄒ)/~~。

3(雙)

她在臥室裏的浴室泡澡,他在獨立衛浴沖涼。

裹著浴袍出來時,邊忱悄悄瞇開門縫,看了眼客廳,瞅見某人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打電話。

她松了口氣,抱著自己的手機鉆進被窩裏。

臥室門從外面被推開,張換了家居服走進來,第一眼看過去,沒瞧見她。只有床上的被子被拱起了一座小山。

他站在床前回了最後一條緊要的信息,然後把手機扔在床邊的矮櫃上。

彎下腰,雙手撐在床上,靜靜聽了一會兒,被窩裏沒有動靜。

懶惰的棉襖,大概又睡著了。

他臉上沒什麽情緒,平靜冷清。

輕輕掀開被子一角,沒料到這一掀,正對上被子底下的人的雙眼,滴溜溜地轉,哪裏是睡著了?

張的目光落在她手裏捧著的手機上,屏幕亮著,她蜷縮成一團側躺著,委實詭異。

“是覺得你的近視度數不夠高?”他撐在床上跟她對視。

“沒有啊,我那個,只是偶爾這麽幹……”邊忱說著,趕緊從床上坐起身,把手機扔到身後。

“你,你忙完啦?”她盤著腿,仰臉甜甜笑著問他。

黑長的頭發垂在肩膀兩側,有點淩亂;圓圓的小臉鑲嵌在中間,有點孩子氣。

她應該是個女人,也應該是個女孩。有些時候,張也不知道該怎樣擺正她在他世界裏的位置。

依賴感情而生存的人是幸福的,也是悲哀的。他不是。

這些年他試過很多種可能會令自己失控的東西,唯獨一直沒去碰傳說中的男女愛情。

可以玩。但從不給別人機會,也不給自己機會。

“你怎麽啦?”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之前不是說困嘛?”

“等你解釋。”張不動聲色地掩去自己的情緒。

“我?解釋?”

邊忱小聲清了清嗓子,是有些心虛的,但她得努力裝作一頭霧水的樣子。

“我要解釋啥?”

長指挑起她的一縷長發,張笑得溫和,“你說呢。”

“……”完了,就知道又被此人看穿了。

往後摸到自己的手機,邊忱雙手奉上,“就,北京夜景……沒有酒店的影子!”她信誓旦旦地保證,“真的!”

張沒說話,從她掌心裏拿起手機,低眸看,屏幕頁面停留在她的微博上。

她在他的話題裏發了條微博,大約是抒發她跑來北京之後的奇妙感受,說有那麽一絲絲小說裏的感覺,走他走過的地方,特別滿足……雲雲。

張笑了,把手機扔在旁邊矮櫃上。重新彎下腰,雙手徹底揉亂她的長發,“你知道你有多可愛嗎?”

突如其來的誇讚,邊忱在羞澀之餘,更多的是惶恐。

“我下次不發啦……你,你別這樣……”

他用拇指指腹摩挲她柔嫩的唇,低頭吻她,溫存良多,停下動作說的第一句話是:“誇一下不會死。”

“……”邊忱覺得自己有當蟑螂小強的潛質,在此人的各種欺壓下,依然頑強且歡樂。

他拉她起身,“去換衣服,休息。”

“哦。”她還穿著浴袍,趕緊下床跑去更衣室。

…………

她離開床後,臥室裏很靜。很靜的時候適合感受。

張斜斜靠在床頭,被子覆蓋到腰間,擡手,長指搭在眉骨之上,隨意垂下的無名指和尾指指尖擋住左眼視線。

那時在曼哈頓帶走她,他心裏想不清楚為什麽,那麽突然,更像是在……自己挑釁自己。

把一個女孩放在身邊是輕松的,就如同把慈祥的容嬤嬤放在身邊。對他來說,庇護和照顧好一個人並非難事,並不需要多餘的時間和精力。

但把一個女人放在身邊是麻煩的,倘若在不知不覺間產生感情,就更麻煩了。意味著他要揮霍為數不多的那些東西。

一直到現在,張都習慣性地、清醒地把她當做小孩,盡管他對她做了很多超出這個範圍內的事情,包括把婚姻送給她。

可縱然再冷血清醒,他也有出現裂痕的時候,雖然都只是一些瞬間,但那也算。

尤其是當那些瞬間被主觀放大時,就成了某種困擾。

連他自己都無法找到緣由,只能解釋為……人類的本能。

…………

脖子被暖乎乎的東西偷襲了,張一轉頭,對上她笑意盈盈的臉。

“暖吧?嘿嘿。”邊忱收回手,嗦溜一下滑進被窩裏,躺在他身旁。

“你到底是不是困呀?在電梯裏明明說很累來著。”

“你很困?”

她搖頭,“我現在覺得特精神。”

她的睡衣領有點低,露出鎖骨。

張垂下手,捏著她衣領往上拉了點,“閉著眼睛躺一會就困了。”

邊忱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指,毫無倦意的水靈雙眼眨了眨,“張飲修,我們好像沒有深入聊過天哎。”

“我困了。”

張沒想到她還有如此出其不意的一招,立刻不著痕跡地轉過身去拉燈。

身後的人扯他衣服,“哎你不要逃避啊,就,就陪我聊聊呀。”

“不讓丈夫睡覺,邊忱,誰給你的膽?”

“丈、丈夫?”邊忱被他說得一怔。

就這麽一個空檔,某人已經把燈關了,臥室裏陷入一片漆黑,只有落地窗窗簾的縫隙處透出些夜景光輝。

“張飲修,”她在黑暗裏往他身邊靠過去,調皮地現學現用,“丈夫,你睡了嗎?”

“……”

“我知道你沒睡,”邊忱不敢伸手去抱他,只是挪得更近了一些,“嗯……你上次不是答應了我,可以回答我的任意三個問題嗎?”

“……”

“是吧?我沒記錯吧?”

她的臉碰到他後背的家居服,若有似無的觸感;沐浴後不久,女性身上獨有的淡雅清香縈繞在他鼻尖。格外勾人心弦,撥動旖旎情思。

說*太低級,談感情太晦澀。

他暫時不想去定義這樣的悸動到底叫做什麽,正如他不想去思考她在他世界裏的位置到底是什麽。

張很清楚,邊忱不是一個懂得引誘的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偏傳統型、偏敏感害羞的一類。

可他卻已經在她面前栽過幾回了。

張把自己的這種失敗稱為:放低心防之後的壞處之一。

“你不說話的話,我就,就問啦?”邊忱哪知道他心裏在進行什麽活動,她只知道此人無敵狡猾,如果不抓緊機會,她就永遠都沒機會問出三個問題了。

但是他真的一動不動哎,怎麽這麽能裝呀?簡直是高手。

“張飲修,說話要算話的對不對?”

邊忱小心翼翼用食指撓了撓他耳後的皮膚,剛打算繼續說點什麽,手腕已經被他扣下了。

“好好說話,別碰我。”

他的語氣是少見的冷淡,就像對陌生人那樣。假如沒聽錯,還帶著一點反感。她被嚇住了。希望是聽錯了。

“對不起……我……”邊忱想縮回手,可他又圈著她手腕不松。

委屈是不由分說就湧上來的,難以控制,她皺著眉輕輕舔唇,喉嚨裏像被什麽卡住了,一下子說不出話。

突如其來的僵局,他是比她敏感細心千百倍的人,怎麽會無所察覺?

張只是很討厭在不適宜的情況下,理智被身體欲動所掌控的感覺。那種時候,他連自己都排斥,更別說別人的主動觸碰。

喉結微動,他轉了個身,扣著她的手腕壓在柔軟的枕頭上,指尖在她的掌心和脈搏處輕輕劃著。

這樣暧昧的接觸,不是張目前所需要的,甚至會讓他難受。但當前的氛圍毫無疑問需要被調和。

“告訴你一個秘密……”他用黑亮亮的眼眸找尋她的目光,在黑夜中,“我長時間沒喝水,嗓音語氣就會變得像個怪物。”

等了好一會兒,他看見她輕蹭了幾下枕頭。

“你別瞎說了……怪物的嗓音沒那麽好聽。”

張抿唇,無聲笑。

只要一句話,他就知道她的心情並沒有被他整得特別差,大概還是能哄好的。

他用指尖點了點她的掌心,“我渴。”

“哦。”

他放開她的手腕,“自覺點。”

“……哦。”邊忱掀開被子起身,床頭燈在這時被他亮起。

張看著那纖巧的背影,她走出臥室,到吧臺幫他倒水去了。

4(雙)

“溫的。”邊忱把玻璃杯遞給屈腿靠在床上的人。

見他的修長五指握住剔透玻璃杯接過去,她才徹底松了口氣。

剛剛在吧臺邊上倒水,她連手都是顫抖的。

在邊忱眼裏,某人始終是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

她偶爾的大膽幾乎都是建立在他給的溫柔和寵溺之上的;一旦他表露出一點點的不悅,她就會重新覺得他難以親近,她自己也重新變得如履薄冰。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恰恰是這些微小的心酸和隔閡,漸漸築起彼此之間的高墻。

邊忱沒他那麽懂心理學,更沒他那麽懂人性。

她唯一的招數只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招數。

褪去一切技巧,只剩本真應對——這樣做最容易受傷,但倘若遇上閱人無數又真正洞悉世俗的人,她就會有贏的機會。

…………

玻璃杯碰到櫃臺的聲音響了一下,邊忱回過神,見那杯溫白開被他喝了一半,放在矮櫃上。

他好像總是這樣,喝水只喝半杯。永遠不會像她那樣,每次都喝完一整杯。

“你還要嗎?”邊忱問著,伸手去拿杯子。

還沒碰到杯子,手臂被他的白皙長指抓住,“上來,我們談談。”

“哦。”

她轉身要走,打算繞過床尾,從另一邊上床去,但他又不松手,還把她整個人拽了過去。

“……”

張無視她臉上的無奈,雙手從後面攬住她的腰肢,抱她上床,側放在自己腿上。

“長談總是危險的,我在陪你冒險。”他笑了笑,笑意模糊。拿了抱枕過來,放在她懷裏。

邊忱囧,“你,你給我抱枕幹嘛?”

“應景。”

“……”這是什麽理由?她常常搞不懂他的思維。

張把被子拉過來,覆在倆人腿上。房裏的溫度是恒溫的,倒沒覺得冷。

邊忱坐在他腿上,不敢亂動,小腳丫露在被子外,懸空,不自在地扭來扭去。索性抱緊了懷裏的抱枕。

長談的開頭總歸是困難的,好在他把話術玩得順,大多數情況下並不會讓對方陷入窘境。

伸手把矮櫃上的黑莓撈過來,解了鎖,打開加密郵件,遞到她面前。

“瀏覽完這些信息,再問我問題。”張擡了擡下巴,示意她接過去。

可是邊忱有點懵,擡頭望他,“這是什麽呀?”

“看就是了。”

“……哦。”她低頭,抽走他長指之間夾著的黑色手機,捧在手裏看。

屏幕裏的郵件內容是德語,她看不懂,向他求助,“都是德語……”

“往下翻。”

“哦。”邊忱安靜地翻,終於翻到英文部分了,英文她還是能看懂的。

上半身靠向後面,張倚著床頭,十指交叉在身前,無聊地把玩著自己的長指,順便用眼角餘光留意她臉上的神色變化。

捧著某人的手機,連手機的棱角都有他的質感。邊忱盯著那些英文內容,頭越來越低,雙眼離手機屏幕越來越近,很快就有貼在屏幕上的趨勢了。

心理活動大概是這樣的:

os 1:啊……(@;)

os 2:天啊……(⊙;⊙)

os 3:我的媽……(⊙o⊙)

os 4:我的祖宗……(⊙▽⊙)

os 5:無法形容了……o((⊙﹏⊙))o

隨著她低頭的程度,張也漸漸偏頭,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點的神情變化。這是一種樂趣。

翻到底了,邊忱試圖記住具體的信息,但短時間內的快速瀏覽,使得記憶很短暫,只有那些重要的東西從她的腦海裏凸顯出來。

“我看完了能看懂的那部分……”她把手機奉在他面前。

這會兒再看眼前人,很難再把他跟簡單模糊的‘張飲修’聯系起來。

邊忱心想:完了,要死了。真的愛不起了。這樣的人為什麽會看上我?

長指夾著薄薄的手機,放回矮櫃上。張把被子拉上來一點,裹住她上半身,連人帶被抱住她。

“上次你問了感情經歷,是嗎?”他摟著她,輕輕搖了搖,“嗯?”

“你,你先別說話……”邊忱抓頭發,“我先消化一下。”

“……”張好脾氣地允她消化,下巴抵著她額頭,沒說話。

深夜的臥室,整個空間都充滿了張飲修的色調。

偏冷,放肆,暗黑妖嬈,糅合了星空的夢幻感。

邊忱覺得自己幹了件蠢事。

之前的一切都顯得像在跟二次元的人相處一樣,他巧妙地避開了他自己的其他面,展示給她的多半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張飲修。以至於她沒覺得有太大的不妥。

他逗她就跟他忽悠容姨那般,他無心勾引,他周到細致。需要形式就給她形式,需要承認就給她承認,需要簡單就給她簡單。

等邊忱自己按捺不住要踏進他更多的空間時,才發現,她果然是不了解他的,一點也不。

她跌入了惶恐和困惑的旋渦。

並且已經沒機會逃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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