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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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熟悉的名字讓桃正謙的表情泛起了些許波瀾。他若有所思，看了江雲章一眼：“他最近正在壽海西邊的令峰大張旗鼓賞雪。你猜測劉應水去找他了？”
桃正謙思緒飛轉，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你找到了這兩個人合作的線索。”
“沒錯。因此不是猜測，而是肯定。”淩霄冷哼一聲，看向自己碗中的米飯，“劉應水地下室的布局，與他自己行事風格格格不入的家具，還有一墻見過血各式各樣風格迥異的冷兵器……還有林雲章提到過的前段時間被收走的畫，很難不讓我想起江冥蟬。正好劉應水做實驗需要人，而江冥蟬令人稱道的就是他看不順眼的人一定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屍骨都尋找不到。”
號稱出身高貴行事張狂的江冥蟬在江湖中是風評極端的狂人。有人稱讚他豪爽大方，也有人恨他肆意妄為。此人行事不看王法不看規則全憑自己心情，心情好就算是要前來刺殺他的人都會被塞上一筆錢，心情不好看一眼他的人都可能被他挖去眼睛。
他最令人感到神秘莫測謠言四起的還是他的喜惡問題。
只要他直言不喜歡的東西，無論是物品還是活著的人，都會在他說出來的第二天從這個世界消失幹凈。曾經他嫌棄過某座山峰上的肆意生長的樹影響了山峰本身的美觀，於是一夜之間山峰變做了荒峰。至於被他所討厭的人，也都在他說出此話的第二天消失在了人世間，再沒有人見過那人的身影。
有人猜測江冥蟬養著一個巨大的殺手組織供自己驅使，也有人猜測是江冥蟬的武功十分邪門，那些人全部被江冥蟬活生生吃掉了。還有人猜測江冥蟬擁有陰陽眼，見到陽壽將近的人就會開口直言厭惡。總之眾說紛紜，沒有人知道真實答案。
得到提醒的江雲章開始自己回憶劉應水合作人一閃而逝的臉，與自己討厭的親戚江冥蟬之間的相似程度。雖然沒有見過武俠世界的江冥蟬，但想必這個傲慢自戀狂妄自大的家夥換一個世界也不會有什麽變化，一定還是令人拳頭發硬的臉。
“蟬先生？”馮舞清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瞼。
“我去官府幫忙的時候見過他一面。倒是和很早之前相遇的骯臟金色比起來澄凈了幾分。我還以為是他改邪歸正了，原來只是不親自殺人了嗎？”
她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了自己從前和江冥蟬相遇時的原因。江冥蟬曾經雇傭過還在做殺手活計的她殺人。
淩霄放下筷子，表情不甚明朗：“他去年向我承諾會洗心革面，看來確實還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需要處理。”
度邪大俠對江冥蟬的態度有些覆雜。
她在某次清理山賊的時候遇到了恰巧從此路過的江冥蟬，於是憑借無人左右的極高身手成為了對方嘴裏十分中意的人。然而他居高臨下完全談不上真誠的態度並沒有讓度邪大俠將他所謂的喜愛放在心上，註意力全程都在如何完好無損解救普通百姓，根本就沒有理會身邊穿金戴銀不停吵嚷的家夥。
江冥蟬是一個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物。度邪大俠的不理不睬反而激發了他的執念，用打量的目光在一旁觀看完了度邪大俠解救受害者的全過程，甚至在結束後還鼓了讚嘆杜淩霄的效率。然而專心致志給重傷民眾做急救甚至不惜用上了自己血液的度邪大俠繼續視他為無物。
他不甘心被徹底忽視，搖扇砸錢說會負責在場所有人的醫藥費直到他們恢覆健康，當即就聯系自己熟悉的醫館來處理這些受傷的群眾。
忙著救人的杜淩霄這才分心擡頭看了他一眼。替受害者們向他道謝。旁人的血跡糊在她的臉側，汗水從額前滴落。但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裏沒有透露出任何狼狽。
找到機會的江冥蟬立刻炫耀了一番自己的能力，隨後點明了自己的目的：“在下臨水江冥蟬，只是想與杜大俠交個朋友。”
他一身白衣在陽光下閃著精致的金紋，將大面積鋪就顯得有些庸俗的顏色也染成了高貴。此刻輕搖扇子認真邀請，一番有禮的做派。只可惜眼底的勢在必得到底暴露了內心所想。
杜淩霄看在醫藥費的面上才回應了他一句：“我只歡迎平等的朋友。”
此後這人追著度邪大俠的步伐，鍥而不舍一定要達到目的。在親眼見證度邪大俠外出歷練的行程一路上到底救助了多少人之後，他也終於洗去了眼裏的漫不經心和居高臨下。
隨後在度邪大俠感受到他改變終於願意正視她的存在之時，他主動拒絕了度邪大俠的好意。
“我已經清楚自己此前到底犯下了怎樣的錯誤。”江冥蟬語氣平靜地說道。他往常寫滿了神采飛揚的臉龐第一次流露出這樣完全的安靜。就仿佛吵鬧到令人頭疼的蟬鳴之聲終於在某一天靜止了下來，反而造就了一片空白。
“在我修正自己的錯誤之前，我想我還無法宣稱自己是你的朋友。”江冥蟬抱拳作楫，“請你等到我能夠再次光明正大站在你身前的那天吧。”
隨後他便自顧自離開了此地，並如同所言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度邪大俠身前。即便二人行程相撞，他也只會寄來一枝金桂代替自己作為問候。
淩霄在回憶裏找到了更加能佐證江冥蟬與劉應水關系的證據：“我用自己的血救助重傷者後，是由江冥蟬出錢請來了安頓患者們的醫生。也許他當時就憑借自己和劉應水的合作關系，選擇了靈水教的醫館。而我也是自此進入了劉應水的視線範圍。”
桃正謙當即皺起了眉頭：“既然如此，江冥蟬實驗梅花枝類武器消融遺體的邏輯也就成立了。他們在很早之前就有聯系。”
馮舞清捏著筷子：“這麽一說劉應水是江冥蟬招過來的？”
“話也不至如此。”淩霄搖了搖頭，註意到江雲章臉上嫌棄的表情，“劉應水遲早會註意到我便是祭奠凝海時使用血液的那個人。只不過江冥蟬成為了契機而已。”
“我只見過一面的合作人應該就是江冥蟬。”江雲章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但由於靈水教聖子理應不清楚江冥蟬的長相，只能將自己的話語變得模糊了些許，“他曾經去過劉應水的地下室。但並不常來。最近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最討人厭的江冥蟬果然在平行世界也絕不消停。想起現代世界江冥蟬對杜淩霄的高調追求，他便一直覺得對方的所作所為打擾到了淩霄的正常生活，就算在淩霄表明態度之後有所收斂，也依舊十分討厭。
收養自己的江家竟然和這種人擁有血緣關系，實在是令人震驚。無論如何江雲章都不想承認江冥蟬是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表哥。
桃正謙對江冥蟬最近的行動軌跡更加清楚，摸著茶杯說道：“他在與大師姐道別之後就反常地低調了起來。偶爾路過玄一派的地盤還會動用自己的勢力幫些小忙。弘蘇與他之間偶爾會有書信往來。這次令峰賞雪倒是將近一年以來第一次恢覆到以前的大張旗鼓高調作風，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刻意了。”
“刻意將劉應水引過去嗎？”馮舞清接過話頭，“以他的實力確實能為劉應水提供庇護。作為合作人他們也相互清楚對方的底細。”
桃正謙閉眼，隨後看向杜淩霄：“大師姐，你怎麽看待江冥蟬最近突然高調回來的作風？”
他選擇向淩霄征求意見。畢竟淩霄才是與江冥蟬接觸過的人。
淩霄回憶了一遍目前為止推斷出來的時間線。
江冥蟬和劉應水展開了合作，一個提供人一個提供實驗成品。江冥蟬在遇到度邪大俠之後決心改變現狀，清理門戶逐漸退出了合作關系。劉應水借機確認了度邪大俠是濃厚生氣血液的主人，開始暗中計劃用血咒和陷阱得到度邪大俠的血液。在一系列計劃看似順利進行後，劉應水得到了江冥蟬活動的消息，似乎準備與對方相見。
以劉應水的性格，恐怕根本不會在意江冥蟬當初中止合作是因為決定改邪歸正。劉應水只會覺得自己擁有的合作夥伴是天助，在離開之前還給自己送了度邪大俠這樣的大禮。因此倘若送大禮的優秀合作夥伴再次發來合作邀請，他一定會認為這是嶄新的機遇，因而同意對方的邀請。
而江冥蟬——
“我相信他。”淩霄用篤定的語氣說道，“他已經做好局邀請我們到場，那麽我願意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江冥蟬正準備為自己的無心之舉道歉，並保證親自解決自己犯下的過錯。
也許令峰的雪便是暗示。
一年之前的某一天。令峰大雪。
江冥蟬站在滿目潔白的世界裏愉快大笑。
然而他一扭頭，卻發現原本預備翻山的度邪大俠並沒有按照原定的路線趕路。他憑借自己優秀的眼力，最終發覺度邪大俠正在幫助山民們清理山路上和門前的積雪，確保他們能夠安全出行。
他站在雲端。
天空低垂，潔白無瑕，銀裝素裹，瓊枝碎玉。
度邪大俠站在山腳。
她從山民手裏接過冒著熱氣的粗茶，沖著為自己燒水倒茶的臉紅少女微微一笑。山民尚且年幼的孩子們圍著度邪大俠笑鬧，將從雪堆裏找到的最美的雪百合別在了她衣領處。
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好像站得太高了。
高到只剩下寒冷。
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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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名字讓桃正謙的表情泛起了些許波瀾。他若有所思，看了江雲章一眼：“他最近正在壽海西邊的令峰大張旗鼓賞雪。你猜測劉應水去找他了？”
桃正謙思緒飛轉，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你找到了這兩個人合作的線索。”
“沒錯。因此不是猜測，而是肯定。”淩霄冷哼一聲，看向自己碗中的米飯，“劉應水地下室的布局，與他自己行事風格格格不入的家具，還有一墻見過血各式各樣風格迥異的冷兵器……還有林雲章提到過的前段時間被收走的畫，很難不讓我想起江冥蟬。正好劉應水做實驗需要人，而江冥蟬令人稱道的就是他看不順眼的人一定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屍骨都尋找不到。”
號稱出身高貴行事張狂的江冥蟬在江湖中是風評極端的狂人。有人稱讚他豪爽大方，也有人恨他肆意妄為。此人行事不看王法不看規則全憑自己心情，心情好就算是要前來刺殺他的人都會被塞上一筆錢，心情不好看一眼他的人都可能被他挖去眼睛。
他最令人感到神秘莫測謠言四起的還是他的喜惡問題。
只要他直言不喜歡的東西，無論是物品還是活著的人，都會在他說出來的第二天從這個世界消失幹凈。曾經他嫌棄過某座山峰上的肆意生長的樹影響了山峰本身的美觀，於是一夜之間山峰變做了荒峰。至於被他所討厭的人，也都在他說出此話的第二天消失在了人世間，再沒有人見過那人的身影。
有人猜測江冥蟬養著一個巨大的殺手組織供自己驅使，也有人猜測是江冥蟬的武功十分邪門，那些人全部被江冥蟬活生生吃掉了。還有人猜測江冥蟬擁有陰陽眼，見到陽壽將近的人就會開口直言厭惡。總之眾說紛紜，沒有人知道真實答案。
得到提醒的江雲章開始自己回憶劉應水合作人一閃而逝的臉，與自己討厭的親戚江冥蟬之間的相似程度。雖然沒有見過武俠世界的江冥蟬，但想必這個傲慢自戀狂妄自大的家夥換一個世界也不會有什麽變化，一定還是令人拳頭發硬的臉。
“蟬先生？”馮舞清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瞼。
“我去官府幫忙的時候見過他一面。倒是和很早之前相遇的骯臟金色比起來澄凈了幾分。我還以為是他改邪歸正了，原來只是不親自殺人了嗎？”
她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了自己從前和江冥蟬相遇時的原因。江冥蟬曾經雇傭過還在做殺手活計的她殺人。
淩霄放下筷子，表情不甚明朗：“他去年向我承諾會洗心革面，看來確實還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需要處理。”
度邪大俠對江冥蟬的態度有些覆雜。
她在某次清理山賊的時候遇到了恰巧從此路過的江冥蟬，於是憑借無人左右的極高身手成為了對方嘴裏十分中意的人。然而他居高臨下完全談不上真誠的態度並沒有讓度邪大俠將他所謂的喜愛放在心上，註意力全程都在如何完好無損解救普通百姓，根本就沒有理會身邊穿金戴銀不停吵嚷的家夥。
江冥蟬是一個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物。度邪大俠的不理不睬反而激發了他的執念，用打量的目光在一旁觀看完了度邪大俠解救受害者的全過程，甚至在結束後還鼓了讚嘆杜淩霄的效率。然而專心致志給重傷民眾做急救甚至不惜用上了自己血液的度邪大俠繼續視他為無物。
他不甘心被徹底忽視，搖扇砸錢說會負責在場所有人的醫藥費直到他們恢覆健康，當即就聯系自己熟悉的醫館來處理這些受傷的群眾。
忙著救人的杜淩霄這才分心擡頭看了他一眼。替受害者們向他道謝。旁人的血跡糊在她的臉側，汗水從額前滴落。但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裏沒有透露出任何狼狽。
找到機會的江冥蟬立刻炫耀了一番自己的能力，隨後點明了自己的目的：“在下臨水江冥蟬，只是想與杜大俠交個朋友。”
他一身白衣在陽光下閃著精致的金紋，將大面積鋪就顯得有些庸俗的顏色也染成了高貴。此刻輕搖扇子認真邀請，一番有禮的做派。只可惜眼底的勢在必得到底暴露了內心所想。
杜淩霄看在醫藥費的面上才回應了他一句：“我只歡迎平等的朋友。”
此後這人追著度邪大俠的步伐，鍥而不舍一定要達到目的。在親眼見證度邪大俠外出歷練的行程一路上到底救助了多少人之後，他也終於洗去了眼裏的漫不經心和居高臨下。
隨後在度邪大俠感受到他改變終於願意正視她的存在之時，他主動拒絕了度邪大俠的好意。
“我已經清楚自己此前到底犯下了怎樣的錯誤。”江冥蟬語氣平靜地說道。他往常寫滿了神采飛揚的臉龐第一次流露出這樣完全的安靜。就仿佛吵鬧到令人頭疼的蟬鳴之聲終於在某一天靜止了下來，反而造就了一片空白。
“在我修正自己的錯誤之前，我想我還無法宣稱自己是你的朋友。”江冥蟬抱拳作楫，“請你等到我能夠再次光明正大站在你身前的那天吧。”
隨後他便自顧自離開了此地，並如同所言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度邪大俠身前。即便二人行程相撞，他也只會寄來一枝金桂代替自己作為問候。
淩霄在回憶裏找到了更加能佐證江冥蟬與劉應水關系的證據：“我用自己的血救助重傷者後，是由江冥蟬出錢請來了安頓患者們的醫生。也許他當時就憑借自己和劉應水的合作關系，選擇了靈水教的醫館。而我也是自此進入了劉應水的視線範圍。”
桃正謙當即皺起了眉頭：“既然如此，江冥蟬實驗梅花枝類武器消融遺體的邏輯也就成立了。他們在很早之前就有聯系。”
馮舞清捏著筷子：“這麽一說劉應水是江冥蟬招過來的？”
“話也不至如此。”淩霄搖了搖頭，註意到江雲章臉上嫌棄的表情，“劉應水遲早會註意到我便是祭奠凝海時使用血液的那個人。只不過江冥蟬成為了契機而已。”
“我只見過一面的合作人應該就是江冥蟬。”江雲章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但由於靈水教聖子理應不清楚江冥蟬的長相，只能將自己的話語變得模糊了些許，“他曾經去過劉應水的地下室。但並不常來。最近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最討人厭的江冥蟬果然在平行世界也絕不消停。想起現代世界江冥蟬對杜淩霄的高調追求，他便一直覺得對方的所作所為打擾到了淩霄的正常生活，就算在淩霄表明態度之後有所收斂，也依舊十分討厭。
收養自己的江家竟然和這種人擁有血緣關系，實在是令人震驚。無論如何江雲章都不想承認江冥蟬是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表哥。
桃正謙對江冥蟬最近的行動軌跡更加清楚，摸著茶杯說道：“他在與大師姐道別之後就反常地低調了起來。偶爾路過玄一派的地盤還會動用自己的勢力幫些小忙。弘蘇與他之間偶爾會有書信往來。這次令峰賞雪倒是將近一年以來第一次恢覆到以前的大張旗鼓高調作風，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刻意了。”
“刻意將劉應水引過去嗎？”馮舞清接過話頭，“以他的實力確實能為劉應水提供庇護。作為合作人他們也相互清楚對方的底細。”
桃正謙閉眼，隨後看向杜淩霄：“大師姐，你怎麽看待江冥蟬最近突然高調回來的作風？”
他選擇向淩霄征求意見。畢竟淩霄才是與江冥蟬接觸過的人。
淩霄回憶了一遍目前為止推斷出來的時間線。
江冥蟬和劉應水展開了合作，一個提供人一個提供實驗成品。江冥蟬在遇到度邪大俠之後決心改變現狀，清理門戶逐漸退出了合作關系。劉應水借機確認了度邪大俠是濃厚生氣血液的主人，開始暗中計劃用血咒和陷阱得到度邪大俠的血液。在一系列計劃看似順利進行後，劉應水得到了江冥蟬活動的消息，似乎準備與對方相見。
以劉應水的性格，恐怕根本不會在意江冥蟬當初中止合作是因為決定改邪歸正。劉應水只會覺得自己擁有的合作夥伴是天助，在離開之前還給自己送了度邪大俠這樣的大禮。因此倘若送大禮的優秀合作夥伴再次發來合作邀請，他一定會認為這是嶄新的機遇，因而同意對方的邀請。
而江冥蟬——
“我相信他。”淩霄用篤定的語氣說道，“他已經做好局邀請我們到場，那麽我願意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江冥蟬正準備為自己的無心之舉道歉，並保證親自解決自己犯下的過錯。
也許令峰的雪便是暗示。
一年之前的某一天。令峰大雪。
江冥蟬站在滿目潔白的世界裏愉快大笑。
然而他一扭頭，卻發現原本預備翻山的度邪大俠並沒有按照原定的路線趕路。他憑借自己優秀的眼力，最終發覺度邪大俠正在幫助山民們清理山路上和門前的積雪，確保他們能夠安全出行。
他站在雲端。
天空低垂，潔白無瑕，銀裝素裹，瓊枝碎玉。
度邪大俠站在山腳。
她從山民手裏接過冒著熱氣的粗茶，沖著為自己燒水倒茶的臉紅少女微微一笑。山民尚且年幼的孩子們圍著度邪大俠笑鬧，將從雪堆裏找到的最美的雪百合別在了她衣領處。
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好像站得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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