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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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江行的手術很順利，但他實在是傷得太重，依舊躺在icu裏昏迷不醒。
遲敘隔著玻璃看著床上了無生機的人，心裏空落落的。
他手指抵在玻璃窗上，像是在勾勒江行的輪廓，又似乎是想隔著玻璃摸摸他。
“就知道你在這。”慕之閑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遲敘身後，大半個身子被黑暗淹沒，看不清表情。
遲敘沒說話，依舊定定看著病床上的江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目光就是不舍得從江行身上挪開半分。
而慕之閑也一直站在他身後，盯著他的背影一陣出神，過了好一會，遲敘才輕輕開口，“找我有事嗎？”
他聲音很小，即使知道隔著這麽厚的一層玻璃，根本驚擾不到江行，也還是下意識放低了音量。
聽見這話，慕之閑心中莫名苦澀，“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某一瞬間，慕之閑覺得這場綁架不僅僅傷害了江行，還有他和遲敘之間，本就岌岌可危的脆弱感情。
“我可以解釋的……”慕之閑試圖為自己辯解，“慕衍那人戒備心很強，如果他知道你對我很重要……”
話還沒說完，就被遲敘打斷了。
“這不重要了。”遲敘說：“慕之閑，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
不重要個屁！
慕之閑氣得在心裏直罵臟話，遲敘現在明顯是要和他劃清界限，他再不做點什麽，恐怕真的要失去這人了。
慕之閑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只是懊惱自己為什麽沒有做的再完美一點。
“阿遲。”慕之閑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死刑犯也該擁有辯論權。”
他是真的很想為自己辯解，也不等遲敘說話，一股腦將那些話吐了出來。
說什麽，慕衍這人用心險惡，如果發現他在乎遲敘，以後次次都會用遲敘去威脅他，這對遲敘的安全是很大的威脅。
又說什麽，這次的事情肯定有顧之秋的手筆，而且江行也不無辜，如果不是他讓他哥給自己找麻煩，根本不會被慕衍抓住機會。
還說什麽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報了警，而且還在外面埋伏了人，肯定不會讓遲敘受傷……
說的話太多，吵得遲敘頭疼。
他按按脹疼的額角，開口時難得有些不耐煩，“慕之閑，我不想聽這些。”
“我知道，慕氏集團不僅僅是你的心血，它是很多人共同努力的結果，其中，也包括你的母親。”
遲敘不會不自量力到和慕之閑死去的母親比誰更重要。
更何況，坐到慕之閑現在這個位置，他的理性必須大於感性。
慕之閑聽著他的話，表情有些愕然，不過很快，他又恢覆了原本的面無表情。
“那，為什麽你……”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遲敘打斷了。
“因為我不需要一個這樣的愛人。”遲敘轉過頭，看向江行的瞬間，視線忍不住柔軟下來，“而且，慕之閑，我沒辦法拒絕一個愛我勝過愛自己的愛人。”
這不是江行第一次為保護他受傷，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慕之閑沈默了很久，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但猶豫了一下，又將那些話給咽了回去。
只是在要離開時，他還是不甘心，“如果……他沒熬過去呢？”
慕之閑問他，“如果江行他，死了呢？”
“他不會死。”遲敘的表情冷了下去，他轉過頭看著慕之閑，一字一頓說：“江行他，不會死。”
“我說的是如果。”慕之閑爭辯。
遲敘臉色依舊冰冷，“沒有如果。”
這個世界並沒有靈氣，遲敘的靈力用一點也就少一點，之前他還懷疑過，等到自己靈力散盡的那一刻，他會不會徹底融入這個世界，變成一個普通人。
不過，以他目前的修為來說，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而以他現在的靈力，要保住江行這條命，沒有任何問題。
慕之閑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收到慕衍的短信時，慕之閑想過很多種結果，也預料到了江行的受傷——
江行那麽在乎遲敘，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去保護他的。
在遲敘不會受傷的前提下，他也可以放心開展自己的計劃。
畢竟只有江行受傷了，他才能徹底扳倒慕衍。
江晝那個死弟控不會放過任何傷害江行的人。
但他沒想到，江行會傷得這麽重。
那一刀刺在了江行身上，也刺進了遲敘心上。
慕之閑轉過身，像之前的顧之秋那樣，一步一步轉身離開。
只是在即將拐過走廊時，他沒忍住回過頭，朝遲敘看了一眼。
遲敘對他的離開毫無所覺，或者說是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依舊落在江行身上，沒有因為慕之閑的離開被分走半分。
慕之閑按住自己的心口，不知名的情緒在心臟裏蔓延，他實在是不想再看這副畫面，逃似的離了開。
……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遲敘沒有再看見顧之秋和慕之閑。
但每次從走廊路過時，他總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一回頭，又空空如也。
次數多了，遲敘也就習慣了。
再加上，他也確實沒空關心這些。
江行的恢覆情況還行，第二天就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直沒醒。
遲敘慌得不行，偏偏江晝永遠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看了好一會後，又轉頭叫來了醫生。
好幾個醫生圍著江行，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
最後，還是江晝開口打破了寂靜，“醫生，有什麽就直說吧。”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能承受住這些挫折。
遲敘也點點頭，手不自覺收緊，“說吧。”
不論是什麽情況，他總能保住江行的。
幾人依舊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最後，裏面那個最年輕的醫生被推了出來。
他回頭看著自己的同事們，露出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然後才轉頭看向遲敘和江晝，說：“病人的情況，有一點覆雜……”
在刀傷之前，他的腦袋明顯遭受過外力打擊。
腦震蕩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但除了腦震蕩外，江行還有一定程度的顱內損傷。
醫生看著兩人不太好的表情，抿抿唇，開始斟酌語言，“病人顱腦內還有一塊淤血，剛好壓迫著神經……”
後面的話遲敘不想聽。
無非就是說江行的情況不太好，他們也無能為力。
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江行自己的造化了。
“你……”江晝和江行不一樣，他從小到大就是個面癱，也因為這常年沒有情緒變化的臉，總被人誤以為是什麽沈穩的大佬，讓人不敢接近。
他並不會安慰人，思索半天，只憋出來句，“阿行從小就很幸運，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遲敘接過他遞來的水，又朝江晝看了過去，“你……不恨我嗎？”
“我為什麽要恨你？”
這話屬實有些莫名其妙，江晝摸不著頭腦。
“如果不是我，他不會變成這樣。”遲敘扯扯嘴角，突然理解了人類常常掛在嘴邊的“內耗”究竟是什麽意思。
江晝思考了一下，終於是想明白了遲敘要表達什麽。
那張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眉眼明顯柔和了不少，“這是阿行自己的選擇，他喜歡你，所以在危機時刻選擇了保護你。”
“從頭到尾，你都只是個被動承受的個體，我為什麽要怪你？”
他擔憂江行，心疼江行，但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江行的選擇。
作為哥哥，他自是不會怨恨弟弟用生命去保護的愛人。
遲敘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得厲害。
過了好一會，他才擠出一句，“難怪江行是這個性格……”
果然，性格好的人，是離不開家庭因素的。
江行一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放心吧。”遲敘擡頭看著江晝，“江行會醒過來的，一定會醒過來的。”
江晝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那場綁架只是生活中的插曲，生活依舊在往前走。
也是這個時候遲敘才知道，江行原來有這麽多朋友。
每天陸陸續續來的人太多，遲敘還看到了周子揚和宋恒舟他們。
他屬實是有些厭煩，同江晝吱了聲，帶著江行去了vip病房。
“江小行。”遲敘看著江行那沒有血色的臉，拿著帕子輕輕擦拭，“你還挺能逞強的。”
雖說江行每次都會弄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傷口來吸引遲敘的註意，但他也知道，這人是怕痛的。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醒啊？”遲敘擡手，輕輕解開了江行的扣子，“明明腦子裏的淤血都化開了。”
這有醫生努力的成分，但主要還是遲敘的堅持不懈。
閉上眼睛的江行沒有那股淩厲的攻擊感，像一只被順毛的乖乖小狗。
遲敘戳戳他肚子上松軟的腹肌，又捏捏同樣松軟的胸肌，然後手指頭一路往上走，撓撓喉結，又揉揉他的臉。
手感一如既往的不錯。
“江小行。”遲敘微微俯身，“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要和顧之秋還有慕之閑跑了。”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江行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不過遲敘並沒有看見，因為他低下頭，在江行額心落下一吻。
“罷了。”遲敘直起身，又盯著江行看了好一會，“現在和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反正江行也聽不見。
他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卻忽然被一只手拉住。
遲敘渾身一僵，根本不敢轉頭。
“哥哥。”江行聲音聽著還有些虛，拉著遲敘的手也松松垮垮的，沒什麽力，“你偷親我啊？”
見遲敘沒動作，那只手逐漸得寸進尺，“才剛剛親了我，哥哥就要去找別人嗎？我可真是個小可憐呢。”
遲敘身體僵硬得更厲害了，他慢騰騰轉過身，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
“江行……”遲敘聲音沙啞，“你……”
有太多話擠在喉嚨裏，怎麽也分不出個勝負。
最後，一個字也沒能成功擠出來。
倒是江行又笑了笑，勾著遲敘的掌心說：“哥哥，我回來了。”
窗外太陽已然落下，世界卻依舊明亮。
遲敘終於是露出個笑，握住江行的手說：“歡迎回家，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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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的手術很順利，但他實在是傷得太重，依舊躺在icu裏昏迷不醒。
遲敘隔著玻璃看著床上了無生機的人，心裏空落落的。
他手指抵在玻璃窗上，像是在勾勒江行的輪廓，又似乎是想隔著玻璃摸摸他。
“就知道你在這。”慕之閑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遲敘身後，大半個身子被黑暗淹沒，看不清表情。
遲敘沒說話，依舊定定看著病床上的江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目光就是不舍得從江行身上挪開半分。
而慕之閑也一直站在他身後，盯著他的背影一陣出神，過了好一會，遲敘才輕輕開口，“找我有事嗎？”
他聲音很小，即使知道隔著這麽厚的一層玻璃，根本驚擾不到江行，也還是下意識放低了音量。
聽見這話，慕之閑心中莫名苦澀，“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某一瞬間，慕之閑覺得這場綁架不僅僅傷害了江行，還有他和遲敘之間，本就岌岌可危的脆弱感情。
“我可以解釋的……”慕之閑試圖為自己辯解，“慕衍那人戒備心很強，如果他知道你對我很重要……”
話還沒說完，就被遲敘打斷了。
“這不重要了。”遲敘說：“慕之閑，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
不重要個屁！
慕之閑氣得在心裏直罵臟話，遲敘現在明顯是要和他劃清界限，他再不做點什麽，恐怕真的要失去這人了。
慕之閑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只是懊惱自己為什麽沒有做的再完美一點。
“阿遲。”慕之閑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死刑犯也該擁有辯論權。”
他是真的很想為自己辯解，也不等遲敘說話，一股腦將那些話吐了出來。
說什麽，慕衍這人用心險惡，如果發現他在乎遲敘，以後次次都會用遲敘去威脅他，這對遲敘的安全是很大的威脅。
又說什麽，這次的事情肯定有顧之秋的手筆，而且江行也不無辜，如果不是他讓他哥給自己找麻煩，根本不會被慕衍抓住機會。
還說什麽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報了警，而且還在外面埋伏了人，肯定不會讓遲敘受傷……
說的話太多，吵得遲敘頭疼。
他按按脹疼的額角，開口時難得有些不耐煩，“慕之閑，我不想聽這些。”
“我知道，慕氏集團不僅僅是你的心血，它是很多人共同努力的結果，其中，也包括你的母親。”
遲敘不會不自量力到和慕之閑死去的母親比誰更重要。
更何況，坐到慕之閑現在這個位置，他的理性必須大於感性。
慕之閑聽著他的話，表情有些愕然，不過很快，他又恢覆了原本的面無表情。
“那，為什麽你……”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遲敘打斷了。
“因為我不需要一個這樣的愛人。”遲敘轉過頭，看向江行的瞬間，視線忍不住柔軟下來，“而且，慕之閑，我沒辦法拒絕一個愛我勝過愛自己的愛人。”
這不是江行第一次為保護他受傷，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慕之閑沈默了很久，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但猶豫了一下，又將那些話給咽了回去。
只是在要離開時，他還是不甘心，“如果……他沒熬過去呢？”
慕之閑問他，“如果江行他，死了呢？”
“他不會死。”遲敘的表情冷了下去，他轉過頭看著慕之閑，一字一頓說：“江行他，不會死。”
“我說的是如果。”慕之閑爭辯。
遲敘臉色依舊冰冷，“沒有如果。”
這個世界並沒有靈氣，遲敘的靈力用一點也就少一點，之前他還懷疑過，等到自己靈力散盡的那一刻，他會不會徹底融入這個世界，變成一個普通人。
不過，以他目前的修為來說，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而以他現在的靈力，要保住江行這條命，沒有任何問題。
慕之閑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收到慕衍的短信時，慕之閑想過很多種結果，也預料到了江行的受傷——
江行那麽在乎遲敘，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去保護他的。
在遲敘不會受傷的前提下，他也可以放心開展自己的計劃。
畢竟只有江行受傷了，他才能徹底扳倒慕衍。
江晝那個死弟控不會放過任何傷害江行的人。
但他沒想到，江行會傷得這麽重。
那一刀刺在了江行身上，也刺進了遲敘心上。
慕之閑轉過身，像之前的顧之秋那樣，一步一步轉身離開。
只是在即將拐過走廊時，他沒忍住回過頭，朝遲敘看了一眼。
遲敘對他的離開毫無所覺，或者說是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依舊落在江行身上，沒有因為慕之閑的離開被分走半分。
慕之閑按住自己的心口，不知名的情緒在心臟裏蔓延，他實在是不想再看這副畫面，逃似的離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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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遲敘沒有再看見顧之秋和慕之閑。
但每次從走廊路過時，他總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一回頭，又空空如也。
次數多了，遲敘也就習慣了。
再加上，他也確實沒空關心這些。
江行的恢覆情況還行，第二天就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直沒醒。
遲敘慌得不行，偏偏江晝永遠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看了好一會後，又轉頭叫來了醫生。
好幾個醫生圍著江行，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
最後，還是江晝開口打破了寂靜，“醫生，有什麽就直說吧。”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能承受住這些挫折。
遲敘也點點頭，手不自覺收緊，“說吧。”
不論是什麽情況，他總能保住江行的。
幾人依舊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最後，裏面那個最年輕的醫生被推了出來。
他回頭看著自己的同事們，露出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然後才轉頭看向遲敘和江晝，說：“病人的情況，有一點覆雜……”
在刀傷之前，他的腦袋明顯遭受過外力打擊。
腦震蕩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但除了腦震蕩外，江行還有一定程度的顱內損傷。
醫生看著兩人不太好的表情，抿抿唇，開始斟酌語言，“病人顱腦內還有一塊淤血，剛好壓迫著神經……”
後面的話遲敘不想聽。
無非就是說江行的情況不太好，他們也無能為力。
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江行自己的造化了。
“你……”江晝和江行不一樣，他從小到大就是個面癱，也因為這常年沒有情緒變化的臉，總被人誤以為是什麽沈穩的大佬，讓人不敢接近。
他並不會安慰人，思索半天，只憋出來句，“阿行從小就很幸運，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遲敘接過他遞來的水，又朝江晝看了過去，“你……不恨我嗎？”
“我為什麽要恨你？”
這話屬實有些莫名其妙，江晝摸不著頭腦。
“如果不是我，他不會變成這樣。”遲敘扯扯嘴角，突然理解了人類常常掛在嘴邊的“內耗”究竟是什麽意思。
江晝思考了一下，終於是想明白了遲敘要表達什麽。
那張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眉眼明顯柔和了不少，“這是阿行自己的選擇，他喜歡你，所以在危機時刻選擇了保護你。”
“從頭到尾，你都只是個被動承受的個體，我為什麽要怪你？”
他擔憂江行，心疼江行，但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江行的選擇。
作為哥哥，他自是不會怨恨弟弟用生命去保護的愛人。
遲敘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得厲害。
過了好一會，他才擠出一句，“難怪江行是這個性格……”
果然，性格好的人，是離不開家庭因素的。
江行一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放心吧。”遲敘擡頭看著江晝，“江行會醒過來的，一定會醒過來的。”
江晝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那場綁架只是生活中的插曲，生活依舊在往前走。
也是這個時候遲敘才知道，江行原來有這麽多朋友。
每天陸陸續續來的人太多，遲敘還看到了周子揚和宋恒舟他們。
他屬實是有些厭煩，同江晝吱了聲，帶著江行去了vip病房。
“江小行。”遲敘看著江行那沒有血色的臉，拿著帕子輕輕擦拭，“你還挺能逞強的。”
雖說江行每次都會弄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傷口來吸引遲敘的註意，但他也知道，這人是怕痛的。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醒啊？”遲敘擡手，輕輕解開了江行的扣子，“明明腦子裏的淤血都化開了。”
這有醫生努力的成分，但主要還是遲敘的堅持不懈。
閉上眼睛的江行沒有那股淩厲的攻擊感，像一只被順毛的乖乖小狗。
遲敘戳戳他肚子上松軟的腹肌，又捏捏同樣松軟的胸肌，然後手指頭一路往上走，撓撓喉結，又揉揉他的臉。
手感一如既往的不錯。
“江小行。”遲敘微微俯身，“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要和顧之秋還有慕之閑跑了。”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江行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不過遲敘並沒有看見，因為他低下頭，在江行額心落下一吻。
“罷了。”遲敘直起身，又盯著江行看了好一會，“現在和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反正江行也聽不見。
他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卻忽然被一只手拉住。
遲敘渾身一僵，根本不敢轉頭。
“哥哥。”江行聲音聽著還有些虛，拉著遲敘的手也松松垮垮的，沒什麽力，“你偷親我啊？”
見遲敘沒動作，那只手逐漸得寸進尺，“才剛剛親了我，哥哥就要去找別人嗎？我可真是個小可憐呢。”
遲敘身體僵硬得更厲害了，他慢騰騰轉過身，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
“江行……”遲敘聲音沙啞，“你……”
有太多話擠在喉嚨裏，怎麽也分不出個勝負。
最後，一個字也沒能成功擠出來。
倒是江行又笑了笑，勾著遲敘的掌心說：“哥哥，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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